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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考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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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聯政府腐敗的一塌糊塗,塞米巴拉金斯克一座軍用鋼鐵工廠,現在廠長帶頭,大批量的,瘋狂的往外倒騰鋼鐵,不止有民用的,還有軍用的。民用的就算了,邊疆有的是販子盯著,但是軍用造船類鋼材,你得想辦法給咱們全摟過來。”王司令親自上門,居然給宋青山了一個讓他匪夷所思的任務。

蘇聯,在這個時代,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共和國。

據說它僅僅用1%的能力,就足以毀滅世界。

等它解體,要到90年代。

而從77年開始,蘇聯因為經濟方面狠抓的原因,鋼鐵的產值超過1.5億噸,而整個蘇聯對於鋼鐵的需求量,只不過五千萬噸。

正好他們比鄰我華夏,而八十年代初,雖然還沒有大批量的放開口岸,霍爾果斯口岸卻是可以在批到放行條之後通商的。

“這不觸犯政策吧,領導,我怎麽聽著這像是強盜幹的活兒。”宋青山說。

王司令笑了:“你以為這事兒容易嗎,全世界多少國家都盯著蘇聯那頭又胖又臃腫的肥羊呢,既然咱們秦州要建最大的產鋼廠,而他們又有鋼,為什麽咱們就不能想辦法弄來”

“聽起來代價有點大,有什麽報酬嗎?”這一聽就個玩命的活兒,畢竟倆國之間曾經交惡過,現在宋青山又等於是做小偷,東西安全偷回來,當然大家都高興,於家於國都是大利。

但萬一偷不回來呢,他豈不要關押在遠東,跟現在那一大批被蘇聯打擊的國際販子一樣,要在遠東把牢底坐穿?

“矽鋼片、軍用造船鋼,因為咱們軍區沒有錢的原因,你得拿我們現在積攢的,唯一在蘇聯人面前有價值的庫存茅臺去換,要能換來一百噸,咱們獎勵你五千美金,記住,不是人民幣,只能是美金,而這美金也不是組織給你,到時候我親自給你。”王司令又說。

現在的美元和人民幣匯率,差不多在一比一,但宋青山聽蘇向晚說過,在八十代到九十年代,因為開改的原因,這個匯率將要飈升到一比五。

宋青山能在精神上戰勝美國大爺,但畢竟他不是人民幣,打不贏美鈔啊。

只能低聲的,跟王司令一起罵一句:“去他美國大爺的!”

“我把劉在野和谷北給你配上,到時候會有聯絡人跟你們一起去,一噸茅臺,能不能換來一百噸,就看你們幾個的能耐了,怎麽樣?”王司令又說。

老了的大山正昏昏沈沈的睡著呢,擡頭,都夜裏十二點了,樓上幾個孩子的燈還沒關,宋東海還在跟貓貓念經似的,在念著他的英語呢。

蘇向晚倒是早睡了,她的窗臺外頭還放著兩盆花,只看那兩盆花,就無比的溫柔。

宋青山站了片刻,說:“行吧,我隨昨響應黨的號召,讓我什麽時候走,我就走什麽走。不過,大概谷東那孩子,我得帶上。”

“那還是個孩子,你帶個孩子幹嘛?”王司令說。

韓明在軍區這些領導們的眼裏,那也是跟宋青山一樣得一直培養和保護的人材,而他的兒子,跟宋青山的幾個崽子一樣,王司令比別人家的更偏愛一點,當然,也會更護短一點。

“你是沒見過那小子扒火車,簡直叫個絕了。”宋青山說。

第二天一早,蘇向晚的意思是讓孩子多睡一會兒,但是沒想到李承澤早晨五點就把吱吱給鬧醒來了。

這大小夥子還揚著鏟子呢:“瞧見沒,我給你們準備的啥好吃的?”

新鮮面包,這個年頭秦州可不多,畢竟秦州是個人們一睜眼睛,三餐都喜歡吃大餅的地方。

松軟的薄面包,裏面加著聞起來香噴噴的東西,還有幾片綠葉子的生菜,另外,還有西紅柿呢。

東海和西嶺倆也揉著眼睛下樓了,一聞味道宋西嶺就要吐:“哥哥,我們得去考視,你給我們吃這個,怕不太好吧?”

但是,吱吱一聞就樂了呀:“哥哥,這是那叫啥來著,聞起來可真香,我只在大貓貓家吃過,忘了叫啥名兒了?“

“梅林午餐肉,怎麽,你覺得好吃?”宋東海接過一片三明治,說。

吱吱說:“谷東可愛吃這個,哎,不對,往常的咱的谷東就算被爸媽趕走,那怕鉆窗子他也得鉆進來,咋今天沒回來啊?”

梅林午餐肉,對於內地的孩子們來說,可真是個奢侈東西,它又松又軟,一煎又油膩膩的,香噴噴的,孩子們甭提多愛吃了。

但這東西對於宋東海他們幾個上過戰場的人來說,卻是噩夢。

為啥呢,因為在戰場上,他們吃的最多的就是這個,一罐又一罐,都曾經吃吐過,所以他們才不愛吃。但吱吱和谷東倆沒吃過東西,當個新鮮物兒,當然愛吃。

幾個孩子吃完了飯,吱吱還得把李承澤圈出來的考點再背一遍,邊喝海參乳精邊背,東海和西嶺舍不得喝那麽貴的玩藝兒,尤其是宋西嶺,心裏總有一點放下,一直在想著谷東,又不好敲開門去看父母。

眼看就要去考試了,這家夥做了個決定:“東海哥,咱先去把谷東給找回來吧。“

李承澤還在忙著熬粥呢,他能給吱吱搞出她最喜歡吃的三明治來,但是牛奶那東西,在李承澤想來,總歸沒有粥有營養,所以核桃芝麻加花生,他給幾個小的熬的,是最能補腦子的八寶粥。

“你們給我回來,韓明是韓谷東他爹,在韓明家他是吃不好還是喝不好,要你們幾個去,趕緊給我繼續覆習考點。”李承澤說。

東海和西嶺倆畢竟怕哥哥,猶豫了一會兒,就好比臨陣磨刀,還是把書給拿起來了。

但是吱吱不怕李承澤啊,原來兇她是為了學習,谷東都走了一晚上沒回來,他不心疼,她還心疼呢。

“那你們呆著吧,谷東我去找。”吱吱說。

李承澤扛著勺子就出來了:“趕緊給我坐著背書去,我看你敢走。”

“為什麽我就不能走啦,谷東是我弟,我倆從小一個炕上睡大的,你誰啊你,自己有家有房子,還老賴在我們家,哼!”吱吱說著,一把就把門給拉開了。

李承澤揪她的耳朵呢,吱吱本來不疼,也得裝出個疼來,故意叫的特別大聲:“哎喲疼疼疼!”

但就在開門的那一刻,連李承澤都楞住了。

谷東就坐在關著的籬笆檻外頭,這孩子原來胖,跟頭熊似的,現在長了骨架子,倒不算太胖,但那體格比宋東海的還結實。

這家夥偎著大山那條老狗,一人一狗,就在門外坐著呢。

“趕緊進來啊,爸媽那是開玩笑,沒人想趕走你。”吱吱說。

谷東給搖了幾下才醒來,擡頭看了吱吱一眼,不說話,站起來,站到那顆核桃樹下面了。

“這孩子怎麽了呀,趕緊進屋去啊,你該不會在外頭睡了一晚上吧?”宋西嶺也說。

谷東咬著嘴皮子,兩只滴溜溜圓的眼睛眨巴著,就是一聲都不吭。

宋青山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呢,驀然見蘇向晚醒來,劈頭蓋臉就給了他一巴掌,嚇了一跳,抓過蘇向晚的手說:“晚晚,求你了,你可回來吧,我明兒就去給你賺錢花,好不好?”

蘇向晚正好給外面的幾個孩子吵醒來,聽著床上的宋青山嘰哩咕嚕的,居然在說夢話,倒是沒聽清楚他在說啥,只聽見個我明兒就去給你賺錢花,遂掐了他一把:“想錢想瘋了吧,夢裏都在想著咋賺錢是怎的?”

宋青山睜開眼睛,定了半天的神才說:“你還真甭說,怕你要走,我都種上心魔了。”

蘇向晚懶了一段時間,當然心思也動搖的厲害,畢竟要說現在回去,還能回到自己二十多歲的時候,誰不願意啊。

不過看宋青山胡子拉茬的,一臉衰樣兒,蘇向晚自己也不知道的事兒,樂得讓他擔心一陣子呢。

這男人,至少有一年多,泡在504廠就不知道回家,是時候該讓他擔心擔心了。

“要不咱們去醫院給你查個體?”宋青山說。

蘇向晚才不要:“幾個孩子今天就要考試,撐過這段兒能怎麽樣,我沒發現我最近皮膚越來越好了嗎?”

宋青山拉開窗簾,極為認真仔細,就跟在影樓給照片上色一般仔細的端詳了一番,極為肯定的說:“還真的,似乎胖了些,臉色也比原來紅潤多了。”

蘇向晚其實已經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了。

一指頭戳上宋青山的額頭:“你就是個棒槌,這輩子都變不了的那種。”

這男人,要麽懶得管家,想要用點兒力吧,也總是用力過猛,到現在,他就沒明白過來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宋青山敢忙獻上大招:“這趟有個能掙錢的工作,組織說只要我出去一趟,能拿五千美金,你就甭走了,從今往後你不上班,想躺著吃,我估計我都能供你一陣子。”

“五千美金,那可是好幾萬塊人民幣,究竟什麽任務,這麽能賺錢?”蘇向晚比昨晚的宋青山還要吃驚。

宋青山於是把他得遠赴蘇聯,販買造船鋼和矽鋼片的事兒,簡單的給蘇向晚講了一下。

蘇向晚一聽,眼睛直接就亮了:“這可是組織逼著你撈外塊啊,你的意思是,只掙五千美金就完了?”

“你還想掙多少?”宋青山說。

蘇向晚說:“五千塊要太少了,畢竟你和谷北,劉在野三個人得平分這五千塊錢,分下來一個人得多少,掉著腦袋就拿那麽點錢,那怎麽行?不行,我得給你們另出主意,橫豎一趟蘇聯,怎麽都是撈錢,這一回可是組織開大門,不撈白不撈,咱至少得掙個幾萬美金才行。”

好吧,任何事情到蘇向晚手裏,那就不是宋青山能控制的了。

谷東在外頭蹲了一夜的事情,吱吱一看爸媽開門,嘰哩呱啦就是一通的告狀。

“他現在可倔了,拉也拉不動,說也說不聽,媽媽,我看谷東是真有事似的。”

蘇向晚一聽谷東在外頭凍了一晚上,當然心疼,出來要拉,谷東也是一動不動。宋青山來拉,讓他進去吃飯,這孩子直接一憋嘴,淚吧吧的往下落著,但還是一動不動。

這孩子從小脾氣大,但在蘇向晚和宋青山面前,可不怎麽耍他的小脾氣。

他的惡,那都是給外人的,在父母面前一直是個乖寶寶。

今天頭一回耍脾氣,拉也拉不動,哄也不張嘴,吱吱把他最喜歡吃的三明治遞到嘴邊,淚吧吧的往下掉著,但就是不張嘴,也不接來吃。

這可不像原來那個吃啥啥香,胃口賊好的谷東了啊。

本來今天忙,谷東的力氣又大,蘇向晚拽不動他,宋青山的火氣也大,索性倆口子就說:“得,我們還忙著呢,你要愛在蘋果樹下站崗,就一直站著去算了。”

吱吱的中考,是在小學舉行的,進門之前,李承澤還在給她餵蜂皇漿。

蘇向晚看著,就拿胳膊捅宋青山呢:“我就問你,我要留下來,你也能那麽對我嗎?”

瘦瘦高高的大小夥子,兩眼嫌棄的看著妹妹,拿還是奶瓶子。而吱吱呢,從小就習慣了拿奶瓶子吃奶,邊走,邊聽李承澤在那兒不停的倒著考點,兩眼盯著考場,嘴裏咕唧咕唧還在那兒唆奶呢。

宋青山痛心即首的說:“我一看承澤這樣我就肉麻,要不是他外公是我幹爹,我早把他從家裏趕出去了,我好好一大閨女,都給他慣成個廢物了。”

蘇向晚心說你懂個屁,那叫疼,叫寵愛。

宋青山越看李承澤這樣,越覺得吱吱要給慣廢,當然,他也不可能那麽去對蘇向晚,那不是得給人笑死嗎。

只能說,在一起十幾年,宋青山就當白撿了一堆財寶在花,到今天才知道,用了這堆財寶,是得要付出代價的了。

宋南溪進去考試了以後,宋青山帶著倆兒子,得去軍區賓館。

全國所有的軍事院校的第一次面試,全是在賓館裏舉行的。

國防科技大學不用說,門外排滿了一個個外型最帥氣,各項本領最到位的新兵蛋子們。

在家的時候,狗蛋並不是最鮮的一個孩子,但是現在把他放在一群同齡孩子當中,他皮膚白,為人謙和,最重要的一點是,文氣,那種斯文和書卷氣,是別的當兵的孩子所沒有的。

宋西嶺排著隊呢,再上一層,才是宋東海要面試的裝甲工程兵學院,機械工和、控制工程和兵器工程,這些專業,將來那都是在戰爭中,有著格外的歷史意義的專業。

因為陳愛黨政審不過關的原因,很幸運的是,今天只有宋東海一個人來面視。

但這並不意味著宋東海就能選得上。

裏面面試他的老師站起來跟宋東海握手的時候,宋青山很不地道的,就在門外偷聽呢。

當然,下意識的,他也知道,裝甲工程兵學院不論從排名還是地位上,都遠不及國防科技大學,但是正如蘇向晚所言,他的心一直是偏著宋東海的。

這還了得,宋青山又折到樓下,去看宋西嶺的面試了。

在門口繞了一繞,到底還是擔心宋東海,於是又匆匆上了樓梯。

但上到一半,又覺得自己未免對西嶺太不公平,畢竟宋西嶺啊,就連名字都是他胡謅出來的呢。

恰好谷北也陪著戰友家的孩子前來面試,於是就看見宋師長在那兒不停的爬樓梯,一會兒上去了,一會兒又下來,他在這兒足足爬了半個小時的樓梯。

蘇向晚跟李承澤倆站在學校外面,正在開玩笑呢。

“承澤,你瞧著你蘇阿姨看上去像是多大的樣子?”蘇向晚說。

畢竟蘇向晚也37的人了,但李承澤還得違心說:“蘇阿姨,您看起來頂多二十七八歲,真的。”

“那我現在要生個孩子呢,你說會不會有人笑話啊?”蘇向晚試探著又問。

李承澤這下馬屁沒拍到點子上:“您都整整苦了十三年了,就算再顯年輕,看起來也是三十出頭的婦女,再帶個孩子 ,叫孩子喊您奶奶,還是喊您媽,要叫她喊我哥哥,還是叔叔?”

好吧,蘇向晚的臉慢慢兒的就寒下去了。

李承澤猶還啥都不知道呢:“您還生的啥孩子啊,等我們幾個都結婚了,您想住誰家就誰家,我們工作,估計都得在幾大軍區,全國各地,由著您和我爸倆浪,有啥想不開的呀。”

這下倒好,蘇向晚的臉色啊,愈發的難看了。

而且天熱,她最近尤其喜歡吃點兒涼的。

轉頭,到特供商店裏頭,蘇向晚就準備給自己和李承澤一人買支冰棍兒去呢,結果一轉眼,就見谷東把自己卡在學校墻外那紅磚的柱子邊上,一手扒著柱子,委屈巴巴的,正在看著他呢。

這孩子吧,皮是真皮,才十二歲,火車都敢扒。

但要可憐起來,不但兩只給幾個哥哥從小揪管了,揪的招風的耳朵會耷拉,就邊那頭野豬鬃毛似的頭發,居然也能耷拉下來。

從一把推開洗手間的門,從廁所裏把喝蹲坑裏的水的谷東從廁所裏撈出來的那一刻,這孩子兩只眼睛裏就只有媽媽了。

按理來說,他要只是耍點小脾氣,知了錯了,改正錯誤了,應該不會這樣。

蘇向晚覺得,谷東應該是犯了更大的錯誤,而且惹了沒法收場的攤子,才會變的這麽慫才對。

買了一根不帶奶的冰棍兒,又買了兩根綠豆沙,帶奶的雪糕,把一支給了李承澤,蘇向晚走過去之後,故意踢了谷東一腳,把雪糕遞給了他。

這家夥的舉動,充分詮釋了什麽叫愛媽媽愛的不願意離開,但同時,又愧於見媽媽。

他不敢接雪糕,狗熊似的蹲在地上,再給蘇向晚踢了一腳,淚吧吧的往下落著呢。

“究竟怎麽啦,你要告訴我,我就悄悄告訴你一個特別大的好消息。”蘇向晚踢他不動,於是蹲下來,把雪糕的紙皮剝了,遞到他嘴邊。

谷東囁嚅了一下嘴巴,吸著鼻子說:“媽媽,你是不是懷上小寶寶啦?”

就連宋青山都沒看出來啊,蘇向晚驚訝壞了:“你怎麽知道的?”

谷東又吸了一下鼻子:“我們班主任懷孕以後,跟我們宣布好消息的時候,笑的就跟你一樣。”

這孩子,真真兒的心細如塵。

但是,他所那大嘴巴一咧,嚎的就跟只熊似的:“媽媽,我真的闖了大禍啦。”

看來真是不小的禍事,不過既然已經養了,再熊也是自己的孩子。

蘇向晚索性也蹲到了地上,舔了口雪糕說:“是男子漢你就說出來,媽媽相信你爸爸一定兜得住,好不好?”

“韓明都兜不住,真的。”谷東一臉的沮喪,看熊孩子臉上那眼淚,天都要塌了。

“韓明當初,還是宋青山從海西的監獄裏弄出來的呢,你覺得宋青山也兜不住?”蘇向晚又說。

好吧,這下,谷東終於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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