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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酒後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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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霈雅醉了,如一灘爛泥,趴在歌舞大世界的酒桌上,她一個女孩子是很少出入這樣的地方的,但今日不同,她想來這裏看一看,這個地方怎麽就這麽吸引男人,讓他們一擲千金,徹夜不歸。她要了一瓶白蘭地,打算邊喝邊看,誰知喝著喝著就醉了,她不知道自己醉了,好奇的伸手在眼前晃了晃,還自言自語著,“奇怪,為什麽最近眼前總是他。”謝霈雅使勁搖搖腦袋,希望那個模糊的身影散去,可是沒有,反倒被影子一把抓住了手腕,奪下了手中的酒杯。“給我!”謝霈雅皺起眉頭,“你給我。”“啪!”那影子把酒杯摔在地上,周圍的人立刻看了過來,“你,你怎麽,摔了!”謝霈雅的舌頭都大了,可手還指著地上的碎玻璃片。“攙著她。”沈熠麟無奈的命令沈天把她從座位上扯了起來。

沈熠麟本來是是散了一桌宴請出來的,一出來就看見謝霈雅趴在這裏,手中的酒杯因顫抖而不住的搖晃著。他狠狠心不想管她,可剛一轉身就聽見那句話,“為什麽眼前總是他。”他站住了,他很想知道那個“他”是誰。

沈熠麟不敢送她回謝家,如果讓謝家人知道她獨自一人去了歌舞大世界,還醉成這樣被送回去,必定會訓斥她一頓,那種地方她不該去。那送她去哪裏呢?沈熠麟思考了一會,最後決定去雲卿那裏,不會有人註意的。

在車上謝霈雅很不老實,說起胡話來,還動手動腳的,一會捏捏沈熠麟的臉頰,一會又捏捏自己的,然後臉上就畫了一個大問號,“怎麽影子也跟真的一樣呢?”沈熠麟看她耍了一會,忍不住說,“閉上眼睛休息會兒吧。”謝霈雅驚訝地看著他,“咦,還會說話?還會……嗚嗚……”說著說著,謝霈雅嗚咽起來,淚珠吧嗒吧嗒的掉在胸前的衣服上,看起來沒有要停的意思。“怎麽了?”沈熠麟皺起眉頭,女人耍酒瘋他也不是沒見過,通常他會轉身就走,可還沒有這樣照顧過。“昨天還以為你長大了,今天又變回去了。”沈熠麟貼在謝霈雅的耳邊輕聲呢喃,也不管她有沒有聽清楚。“嗚嗚……你怎麽又出現了……淩楓……”沈熠麟心裏一涼,原來能讓她這般的人還是莫淩楓,那個沈熠麟認為一文不值的大少爺,公子哥。沈熠麟開始嘲笑自己,她憑什麽背棄莫淩楓來喜歡他,就憑他一見面的刁難,亦或是搶走她的嫂嫂,還是死在她面前的夢潔,何況她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對不起……淩楓……大公子……沈熠麟……我喜歡你……”開車的沈天一個不留心差點撞上前面的車子,車劇烈的擺了一下,謝霈雅身子向前一傾,就要頂在駕駛座上,沈熠麟雙手抓住她的肩,把她拉了回來。“你說什麽?”沈熠麟看著她,有些迫不及待的等她回答,眼神中期許讓人看著心疼。

“對不起……對不起……”謝霈雅只剩下這三個字,其他的她也聽不清,也說不清。

“怎麽醉成這樣?”雲卿照顧著爛醉的謝霈雅,屋子裏有股嘔吐物的刺鼻氣味,“我不知道。”雲卿看了他一眼,還以為人是他灌醉的呢。

“大公子……沈熠麟……你,你別走啊,我,我去,退婚……好不好?……”雲卿聽清楚謝霈雅的酒話,伸手給她塞好了被子,然後在擦去了額頭的汗珠,然後輕聲走到沈熠麟身邊坐下,“她就是因為這個喝醉的?”沈熠麟不答,只一個勁的喝茶,“又想茶不醉人人自醉?酒後真言,她這麽說你不應該高興嗎?”“我不知道!”沈熠麟從來沒有過這麽不知道,不知道怎麽就喜歡上了這麽一個女孩,不知道自己心裏究竟要怎樣,不知道對方心裏有沒有他,現在知道了,又不清楚自己高不高興。“呵呵。”雲卿掩住口笑起來,笑的花枝亂顫,“你笑什麽?”沈熠麟被她笑的莫名其妙,“沈熠麟,我的大公子,你沒救了——”雲卿故意拖了長音。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謝霈雅才睜開眼睛,雲卿的小院不如謝家那般亮堂,加上她的腦袋也不清楚,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到這裏是什麽地方,只是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換掉了有些驚慌,“你醒了?”雲卿走進來看見謝霈雅已經坐了起來,茫然的打量四周,“這是我的小院。”雲卿解釋道,謝霈雅點頭,“雲卿小姐,可是我是怎麽到這裏的?”謝霈雅睜著大眼睛,昨天晚上的事情她著實想不起來了,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在眼前搖晃,“你不記得了?也難怪,從來沒有喝過那麽多酒吧?”謝霈雅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睛,她也不清楚自己怎麽就醉了,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沈傲庭的生日宴,蘇楚甯的訂婚宴上,她也是像這樣喝著喝著就多了,“是大公子把你送到這裏的,他怕把你直接送回謝家一來你被謝先生訓斥,二來讓人說閑話。”謝霈雅楞了,喃喃著“真的是他?”她以為那一直是個影子呢,“對呀,而且你拉著他還說了好多話。”“什麽話?”謝霈雅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緊張的拉住了雲卿的胳膊,“也沒什麽,就是說你喜歡他而已。”而已!謝霈雅只覺得自己頭上的天要崩塌了,昨天的不是影子,她還,還說喜歡他,他肯定不屑聽到她這麽說吧,想到沈熠麟的反應,謝霈雅沮喪的坐在床邊,低著頭一聲不吭的。“他聽了很高興。”雲卿好像她肚子裏的蛔蟲,她想什麽雲卿一眼就能看出來,謝霈雅欣喜的擡起頭,眼神裏又充滿了光輝,“真的嗎?”“嗯!”雲卿認真的點了一下,“他說他也喜歡你很久了,而且他擔心你,所以一夜沒有回將軍府。”

“雲卿!”謝霈雅臉上剛綻放的笑容被一聲不快的制止打斷了,沈熠麟從屋外走進來,他本來是想把新買的衣服交給雲卿,讓謝霈雅換上就走的,但是聽到雲卿的話,他不得不進來了,他發誓那些話他一句也沒有說過。謝霈雅看到他又想起雲卿的話,臉唰的紅了,心裏卻高興的很。“雲卿,我什麽時候說過這些話!”沈熠麟瞥了雲卿一眼,雲卿調皮的笑了,“大公子不是憋在心裏好久了嗎,我說出來的也正是你想說呀!”沈熠麟不再看她,自從她脫離那風月場,就變得孩子氣許多,有時候真讓他後悔當初怎麽就想要幫她了呢。

“謝小姐,換衣服,我讓沈天送你回去。”沈熠麟的口氣接近於命令,謝霈雅卻聽的美滋滋的,盡管那話不是他親口說的,可是看他的臉色,雲卿說的一定沒錯,“好。”謝霈雅抱住沈熠麟遞給她的衣服,不是她昨天那套,也不像是雲卿的,雲卿比她高挑,衣服也比較成熟,這套衣服上身是件白色小棉褂,胸前綴了一朵粉色的紗花下面是一條粉色厚厚的長裙,女孩子愛美,即使快入冬了也要穿裙子的。“這是?”謝霈雅問他,“換上吧。”沈熠麟丟下這句話就走了,“哦”謝霈雅低低的應了聲。雲卿走過去替她撐來衣服,在身上比劃了兩下,“還挺合身的,這是大公子一早去街上給你買的,你的臟了,我的衣服你穿著又不合身。”謝霈雅抿著嘴,忍不住臉上的兩朵紅暈。

在車上兩個人誰也不開口,謝霈雅摳著手指頭,咬著唇想說又不敢說。沈熠麟幹脆把頭扭向窗外,不看她。車內一陣尷尬。

一個大膽的念頭鉆進謝霈雅的小腦袋裏,讓她心跳加速,連呼吸都不均勻了,她忍著砰砰的心跳,身子一點點向沈熠麟靠近,然後一伸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沈熠麟正凝神,突然一個溫軟的物體觸碰到臉頰又迅速移開了,他愕然的扭頭看謝霈雅,只見對方快把頭伸到窗戶外面了,恨不得整個人都從窗戶裏鉆出去,耳根子紅了一片。開車的沈天看到這一幕咬著拳頭才忍住笑意。

兩只手抓住了謝霈雅的肩膀,她感到自己要窒息了,剛才一時沖動就親了他,不知道他會不會認為自己是一個不懂矜持的女孩。沈熠麟拉著她的肩膀把她的頭轉過來,輕輕的卻不容抗拒,謝霈雅低著頭,她感覺到沈熠麟註視的目光是那麽火熱。“霈雅。”沈熠麟喚了她一聲,她擡起頭來迎上他熾熱的眼神。沈熠麟松開了她的肩,謝霈雅吐了一口氣,以為他不在計較了,誰知他一手摟住了自己的後腦,身體不斷朝自己傾來,呼出的熱氣令她想毫不猶豫的推開他,卻又一動不敢動,眼看他的唇就要貼上自己的,謝霈雅心裏後悔不已。沈熠麟盯著她的眼睛,讀出了她的恐懼,剛才那個膽大包天的丫頭又不知道去哪裏了,沈熠麟笑了,伸頭在謝霈雅的額上輕吻了一下,就松開了她。

“以後別喝這麽多酒。”

“嗯。”

“我讓蘇楚甯告訴謝先生你昨夜在她家過的。”

“嗯。”

“你哥哥和蘇楚甯的事情我很抱歉,郎鋒去抓人時我不在將軍府。”

“……我沒有怪你。”

……

“霈雅,還有半個月我就要娶蘇楚甯了,……算了,等我想到解決辦法再說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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