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作品相關 (28)

關燈
漸的會聚在一起,用各自的毒液侵蝕銅鎖。起先效果並不可見,但慢慢的,就能看見銅鎖自鑰匙孔處出現了腐蝕,腐蝕的範圍也在慢慢變大。

隨著時間過去,馬車剎車。車夫的技術很好,令蕭瑟瑟和玉忘言都沒能意識到,他們到家了。

這時候,車簾被撩開,已經提前回來的山宗,看見了車裏的異象,驚了驚,他的出現也提醒了兩人,已經到達瑾王府。

又過了半晌,銅鎖發出歇斯底裏的哢擦聲,裂成兩半。

玉忘言用袖子輕輕掃落廢鎖,拿起銅盒,蕭瑟瑟也停止吹奏,任毒蟲散去。

這許多毒蟲從馬車裏爬出,景象驚人,嚇得門口的守衛目瞪口呆。卻又見他們的男女主人雙雙泰然,扶持著下車,就像是完全沒意識到這些蟲子的存在。

“山宗,你們都回來了。”玉忘言道。

山宗拱手,“弟兄們聽見異動就立刻撤出太子府,何歡何懼兩位兄弟也和我們一起行動的。”

正說到兩人,兩人就來了,死士的身手像暗夜裏的黑貓,蕭瑟瑟也沒看清他們是從哪裏跑來的。

“表小姐,你們找到玉佩了嗎!”何歡期待的問。

蕭瑟瑟無奈淺笑:“進去再說,這裏到底是大街。”

“哦,對啊。”何歡不好意思的撓撓耳根子,也知道自己太實在。

入了王府,在隔音甚好的書房裏,山宗關好門窗,由蕭瑟瑟講出了她和玉忘言在太子府遭遇的事。

其中,人熊的那一段,讓幾人都感到費解,也替兩人捏了把汗。

“這個就是我和王爺誤打誤撞,從水池裏撈出的銅盒子。”蕭瑟瑟撫摸上銅盒子,“它本來用九重連環鎖銬著,我喚來毒蟲,將鎖破壞了。”

何歡道:“這麽說玉佩是找到了。”

山宗星眸含笑,“何歡兄弟也太樂觀了些,換我是太子,怎麽也不會把這好不容易弄來的東西隨便裝個盒子就丟水裏。”

玉忘言打開了盒子,這瞬間所有人的心都失跳一拍。

銅盒子端端正正的放著一塊玉佩,被紅綢托著,再無其他。

“這是……錦瑟的玉佩。”玉忘言忽覺得眼眶發熱,得償所願的感覺來得太快,胸中一陣波蕩起伏。

拿出玉佩,置於掌上,他近乎虔誠的凝視著,而沒能看見,他身後的蕭瑟瑟已流出眼淚。

“玉佩,真是玉佩!”何歡激動的說:“太好了,大哥,表小姐總算拿回玉佩了!”

難得的笑容爬上何懼的臉,他由衷笑著,又不屑的看了山宗一眼,冷哼一聲。

山宗不以為意的一笑:“所以咯,這只能說明太子不是在下,處事的手段也就相差迥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王爺要揭穿瑟瑟了,後面要開始大寵~

☆、我是錦瑟

此刻不論是玉忘言還是蕭瑟瑟,都已經忘了另三個人的存在。兩人的目光匯聚在玉佩上,色澤清淺的翠玉,雕刻著古老神秘的暗紋,小小的玉佩承載了兩個人太多的喜怒哀樂。玉忘言握緊了玉佩,揮身就要走,蕭瑟瑟卻擋了過來,含淚撲入他懷中。

“王爺!”她哽咽道:“錦瑟姐姐的在天之靈,都知道了,她終於可以安心了!”

這句像是無形的鏟子,把玉忘言心田的五味全鏟了出來。這一刻他幾乎要當堂質問,蕭瑟瑟,你到底是誰。但窗外突然出現的一道詭異身影,讓玉忘言止住話,當即拉過蕭瑟瑟擋在身後。

“什麽人!”山宗已破窗飛出。

只見外面一道黑影迅速掠過,山宗緊追其後,接著就是鐵器相撞的鏗鏘聲,夾雜著那黑影的痛呼和山宗的冷哼。

“王爺,請出來一下。”山宗道。

玉忘言對何歡何懼說:“保護瑟瑟。”接著才出了屋去。

蕭瑟瑟不知道來者是何人,但從山宗的語調裏,她覺得不是敵人,可能是深夜偷偷過來要和玉忘言私下商量什麽事。

走出屋子,見玉忘言和山宗走遠了,蕭瑟瑟喃喃:“何歡何懼,隨我到後湖,我想去靈堂裏見見錦瑟姐姐。”

何歡詫異的問:“表小姐要去自己的靈堂?”

何懼忍不住薄斥:“少說兩句,阿歡。”

蕭瑟瑟朝著兩人笑笑,笑容裏溶著慘色。

夜晚的後湖,藍的發黑,與天空近乎一個顏色。這還是蕭瑟瑟第一次在晚上去往那裏,靜謐的湖水,窸窸窣窣的楓樹,在夜風裏發出宛如嘲諷的聲音。

蕭瑟瑟穿過樹林,一步步的,走上了靈堂前的臺基。

“你們在楓林裏等我,我想單獨和錦瑟姐姐說說話。”她揮退了何歡何懼,推開門,走入靈堂。

香爐裏,香已經滅了,那段錦瑟圖靜靜的躺在靈位旁。

蕭瑟瑟取出三支檀香,用蠟燭點燃,奉入香爐,在裊裊熏煙中,看著靈位上自己的名字。

“張錦瑟,墓裏很冷吧。”

她伸手撫摸靈位,指下是森森的冰涼。

“含恨而終,你悔了,做下新的決定,有仇報仇,有恩報恩,也不會再看著魑魅魍魎橫行欺人。”

她喃喃:“可是,你在世的時候心高氣傲,得意自己的家世、美貌、才氣,得意自己會嫁給玉輕揚。那時的你想過麽?你看不上眼的那個人,卻是那麽好,好到讓你掏心掏肺的愛上他。如今玉佩回來了,剩下的就只有恩和仇。仇,我一定會報,以蕭瑟瑟身份活下去。所有的冤屈,我都會討回來的。”

蕭瑟瑟說罷,抱起靈位,高高舉起,然後狠狠砸了下去。

“就讓張錦瑟成為一個永久的過去吧。”

靈位重重的砸在地上,發出重響。可蕭瑟瑟萬沒想到,響聲中竟夾雜玉忘言的呼喊,煙灰色一閃而來,玉忘言沖到靈位前,將之抱起,接著是憤怒的吼聲。

“你做什麽!”

蕭瑟瑟一時呆立,看見靈堂的門已然大開,何歡何懼在門口,擔心的盯著他們。

“蕭瑟瑟,你做了什麽,你對錦瑟做了什麽!”

“王爺,我……”

“蕭瑟瑟!”玉忘言滿腔的怒氣,像是傾盆暴雨般砸在蕭瑟瑟身上。

“上一次,本王已和你說過,不準再靠近這裏。你為何還要踏足,又這般對待錦瑟!”

“我……”蕭瑟瑟走近,戚戚道:“王爺,你可知道,其實我是——”

“不必說了。”玉忘言沈痛的打斷蕭瑟瑟的話,這一刻的他,冰冷的面龐染著無邊的冷意。

他抱著靈位,心疼的觸上,沈痛道:“錦瑟,我對不起你。你放心,不會再讓你摔痛了……”

蕭瑟瑟瞬間潸然淚下,情不自禁道:“忘言,我不願你傷心的!拿回了玉佩,錦瑟姐姐心願已了,她的仇,我會想方設法的報。她……她看不得你為了她這樣癡情!她的魂魄沒有容身在這座靈堂裏,她有歸宿!”

望著蕭瑟瑟悲痛的神情、眼底的淚,玉忘言的心,如擰了似的疼。

她是錦瑟。

她是不是錦瑟。

她痛心了,她流淚了。

他將靈位小心的放回供桌,沈痛道:“瑟瑟,你可知道,本王更不願你傷心。可是,你怎能傷了錦瑟。”

蕭瑟瑟搖頭,透過淚眼,仿佛看到了上一世的彌留之刻,他慟然奔向刑場,卻只換得她的屍身。

如此的深情,沒有因為她的死而消減半分,反而因為她的歸來,而再度被傾註。

“一生一世,或是兩生兩世,我很幸福不是嗎?都能這樣被你愛著,不管是張錦瑟,還是蕭瑟瑟……”

玉忘言方寸一震,“你……”

“忘言,如果不是我心高氣傲、識人不清,那該有多好?”

蕭瑟瑟笑著,是那樣絕美而心碎。她走向那面墻,墻上是玉忘言用血書寫的情衷。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她咬破手指,就著鮮紅,繼續向下書寫。

指尖的痛一寸寸加深,就如這份感情,在跨越生死之後變得更加濃烈。

玉忘言奔了過來,緊緊的抱住蕭瑟瑟,“不要再寫了,瑟瑟,不要寫!”

“忘言,讓我寫完,這是我要對你說的話。”蕭瑟瑟揮開玉忘言的手,狠心再咬一口手指,血流如註。

滄海月明珠有淚。

藍田日暖玉生煙。

“不要寫了!瑟瑟,住手!”

“瑟瑟!是本王錯了。是我的錯,我們回去!”

“忘言……”蕭瑟瑟淚眼婆娑,用著滿腔情緒,瘋狂的揮落最後十四字。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錦瑟!”玉忘言近乎崩潰的,將蕭瑟瑟翻身,摟在懷裏。

“錦瑟,不要再寫了!我知道是你,你受了那麽多傷害,不要再傷害自己了!”

他知道了。

他認出了她。

他不讓她再受一點傷。

蕭瑟瑟歇斯底裏的哭喊起來:“忘言!是我!我是錦瑟!來生如能再見……你,還記得嗎!”

玉忘言覺得,自己是在做一場夢。

還記得刑場上抱著錦瑟的屍體,他痛聲立誓:來生如能再見,我定不會讓你嫁與他人。

來生,他們真的相見了,她也嫁給了他,在他的懷裏哭泣。

“錦瑟……”玉忘言緊抱蕭瑟瑟,兩個人滑落在地,衣衫重疊交錯的鋪開。蕭瑟瑟紮在他懷裏,像是將這兩世的淚水都流盡了,看得玉忘言萬分心痛。

“忘言,可還記得我臨死前對你說的話?那時的我想說,來生如能再見,我……願意嫁給你。我兌現了我的話,你也一直愛護我……”

“錦瑟。”玉忘言低吼:“原來真的是你,縱然你變了,我卻總是感覺,看見的是你。”

“是我!是我!”蕭瑟瑟哭喊:“對不起忘言,瞞了你這麽久,讓你那麽糾結痛苦!”

“錦瑟……”玉忘言說不出話,只能抱著她,也只想這樣牢牢的抱著,一輩子都不松手。

但忽然間意識到一件事,令玉忘言從震驚和悲喜中回神。他拉過蕭瑟瑟的手,看著被她咬破的指尖,心頭一疼,哄道:“錦瑟,等我給你包紮。”

蕭瑟瑟哭著點頭,看著玉忘言取出隨身攜帶的紗布和傷藥。他怕蕭瑟瑟痛,小心的給她倒藥,接著包紮紗布,在她蔥白的指肚上纏繞。

面對這樣的體貼,蕭瑟瑟已不覺得痛,回頭望著墻上,兩人的鮮血化作一首完整的《錦瑟》,再也不會分開了。

“王爺。”蕭瑟瑟一手擦著眼淚,喃喃抽泣:“上一世和這一世,我有好多的話想和你說。”

“好,你說,我都聽著,直到你說累了想休息。”

“嗯……只是在那之前,王爺可不可以告訴我一件事?”

“什麽事?”

蕭瑟瑟說:“剛剛那個黑衣人,山宗在和他交手後,就叫了王爺過去。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令他這樣小心的過來。”

見她在這種情緒狀態下,還在關心著他,玉忘言的心又暖又痛,握住蕭瑟瑟包紮好的這只手,再度將她攬進懷裏。

“是六殿下,親自來告訴本王,讓我們此去湖陽,千萬當心,不能只提防趙家。”

蕭瑟瑟沈默,抽泣了片刻,低聲說:“我知道的,我們這一路不會平安,可我不怕。水裏火裏,我都跟定你了。”

“錦瑟……”玉忘言感動,泫然欲泣。

原以為漫長的歲月,他會孑然一身,誰知老天爺將她送回來了,讓他有了能夠一輩子寵愛她的機會。

但他太過糊塗,竟對她嚴詞厲色,讓她一個人痛苦了這麽久。他還有資格,把對她的傷害都彌補回來嗎?

“王爺,抱我去小室,我有好多的話要和你說。”

對上她靜美多情的眸子,玉忘言抱起了她,“好。”

門口處,原本隨時要沖進來的何歡,松了口氣,轉頭問著何懼:“大哥,我們要在這裏等表小姐嗎?”

“回楓樹林。”何懼先是黯然,接著又欣慰的淺笑,轉身走下臺階。

“阿歡,把門關上。”

“哦。”何歡照做。

作者有話要說: 求看文的親收藏此文章吧……

☆、真正夫妻

靈堂後的小室裏,燭火亮起,溫暖醉人。

蕭瑟瑟被放在軟榻上,那一支蠟燭,就在床頭。

玉忘言幫她脫了鞋襪,坐在床頭,看著她柔美橫陳的姿態,一切都美好的像是夢境。

“王爺。”蕭瑟瑟拉住玉忘言的手,露出溫柔的笑,“還記得去年的花朝節麽?”

“記得。”

那時的他手捧禮單,向她提親,卻被她弄得顏面掃地。

“王爺怨我嗎?”

“不怨。”玉忘言道:“傷心失落是有,卻更加責怪自己,不能讓你覺得滿意。”

“王爺不要自責,沒有誰能對我更好了。”蕭瑟瑟說:“之前瞞著王爺,是我害怕你不相信,也不想將王爺牽扯進來。張錦瑟……畢竟是叛國的內奸,我怕王爺會因為我而陷入危險。”

“沒有危險之說。”玉忘言凝視著蕭瑟瑟,“早在你還沒有嫁入王府之時,我就已讓在外的王府幕僚白冶調查你的死,正月初七那日,我得知是玉傾揚害了你。那時我便決定,扳倒玉傾揚和趙家,為你洗刷冤屈,為你報仇。”

蕭瑟瑟的眼眶再度熱了,燭火映著紅腫的眼圈,眼底的淚光如熒。

她緩緩的撐起身子,勾住玉忘言的肩背,然後在他癡看她的時候,忽的一用力,拉著他倒下。

“錦瑟!”

她嬌柔的身子,被他覆蓋在下面,玉忘言怕壓疼了她,一邊看顧她受傷的手。確定沒有碰到傷處,玉忘言盡量用雙肘撐起自己的重量,皺眉道:“錦瑟,你……”

“王爺,還記得你娶我過門的那天嗎?我記得,你把自己關在屋裏,喝了好多的酒。”

“嗯……你為了我的身體,砸了酒杯。”

“因為我嗅到了血蜈蚣的味道。”蕭瑟瑟喃喃:“我娘何氏是湘國第一巫術世家的大小姐,何歡何懼都是何家的死士。他們千裏奔赴,來到順京,陰差陽錯的尋到我,這才知道我借屍還魂,而我娘早已死了。我的蟲笛和召蠱術,也都是我娘傳給我的。”

原來是這樣。

玉忘言因著愧疚而皺眉,多想把心掏出來,彌補給她。

“王爺,是誰給你下的血蜈蚣?”蕭瑟瑟心疼的問。

“不知……在我有記憶的時候,體內就已經存在此物。問過父王,他卻只是痛苦的嘆息。”

“忘言……”這樣的回答,讓蕭瑟瑟覺得心在碎開,碎出一道道的裂痕。

帝王家的事情總是覆雜而牽連甚多,自己是個受害者,忘言又何嘗不是?

“王爺,你別難過。”蕭瑟瑟安慰

如她這般冰雪聰明,輕而易舉的就察覺到他的心思。玉忘言沈默片刻,溫柔的吻了吻蕭瑟瑟的眉眼,低語:“本王也有很多話想和你講,你先說,我都聽著。”

“嗯。”

兩個人就這樣講著,眸子對著眸子,交纏著呼吸。

她說完了他說,他說完了她再說。

結束了形同陌路,便是心有靈犀。

床畔蠟燭燃燒,溫暖的燭淚暗示時間在一點點過去。

蕭瑟瑟說累了,倦色倒影在玉忘言的眼底,他心疼的哄道:“後日還要去湖陽,今晚早些休息。”

蕭瑟瑟搖了搖頭,兩個人的呼吸纏繞在一起,燭火的色澤,讓一切變得親昵暧昧。她微微擡頭,眸中纏綿悱惻,嬌柔的道一句:“忘言……愛我。”

玉忘言心口如撞了鐘。

她的意思,他不會不懂。

她在邀請他,想要成為他真正的妻子。

“不,錦瑟……你太累了。”玉忘言哄著,卻難耐她溫軟的吐息,“我們有一生一世的時間。”

蕭瑟瑟再度搖頭,“一生一世,太久了。”

她吻上玉忘言的唇。

“愛我,現在。”

玉忘言像是被電流擊穿了,從她的吻,到她嫣媚的吐息,無一不瓦解著他的自制力。

他知道,玉傾揚沒有碰過她,這兩世她都是一張白紙。心頭會不禁竊喜她的一切都屬於他,可正是因為她沒有經歷,他才更怕弄疼她。

“錦瑟……會傷到你。”

“我不怕。只要是你,就好。”

“錦瑟……”玉忘言的嗓音越發的喑啞。

“不要再忍了,忘言。”蕭瑟瑟喃喃:“只要是你,就是再疼我也願意。”

“錦瑟……”

玉忘言吻住了她,渾濁的呼吸,震動著蕭瑟瑟的心魂,“好。”

一切混混沌沌的,像是溫水煮青蛙那樣熬人。

一個又一個吻,吻遍了蕭瑟瑟,她在這樣的體貼下漸漸放松。

知她生澀,玉忘言極盡可能的溫柔,看著她在親吻和撫摸下,像是花苞一點點綻放。亦知她初次會痛,他探入手指,小心的幫她放松。

蕭瑟瑟從未受過這樣的寵愛,迷蒙的望著玉忘言,眼裏只剩下他。

芙蓉帳垂,衣衫落下,混沌中的疼痛讓蕭瑟瑟皺眉,“忘言……”

“錦瑟,會過去的。”玉忘言哄著、吻著,看著蕭瑟瑟逐漸舒展的眉頭和愈加迷蒙的眼,這才開始慢慢動作,讓她適應。

燭火不知幾時燃盡,帳子裏卻久久不歇。

蕭瑟瑟把什麽都忘了,這個寵她愛她的男人,占據了她所有的思緒和感官。

他的熱度和溫柔,讓她融化在他懷中,軟糯的低求。

“忘言,忘言……”她哭著傾訴,“我愛你。”

靈堂外的楓林,冷風習習。

何歡冷的想要搓手,但早年死士的訓練,已讓他不再習慣這種動作。

見何懼還站得筆直,他問道:“大哥,都過了一個多時辰了,表小姐怎麽還不出來?”

何懼沈默,月光在他的臉上鋪著淺淡銀光。

“再等一個時辰,若等不到,我們就各自休息。”

何歡剛要說好,就聽得山宗的聲音響起。

“還等什麽?王爺和王妃今晚是不會出來了,不如兩位兄弟與在下一起在湖邊走走,欣賞王府夜景,暢聊一番,等明日了再回來這裏。”

何歡撓著耳根子,心想三個大男人晚上漫步湖邊是不是有些奇怪。

何懼則冷哼一聲,直接走了。

“大哥!”何歡喊道。

“我先睡了。”何懼頭也不回。

山宗笑著嘆氣:“何懼兄弟還真是不給面子啊,何歡兄弟,你總得給在下留點情面吧。”

“呃……”

“走吧何歡兄弟。”山宗拱手,“我們走走,正好在下還想跟你問問武功路子的事。你知道,湖陽趙氏手下有會用杏花無影針的高手。”

何歡心下一緊,應道:“好的,那我跟你走走。”

次日。

暖陽透過窗子,灑向靈堂後的小室。

一抹金黃,正落在蕭瑟瑟的背上。

玉忘言端詳著她嗜睡的樣子,寧靜如晴空的雪,唇角猶帶笑意,趴在他胸膛上。

怕吵醒她,玉忘言小心的將被子提到她的肩膀,任自己的肩背被凍冷,身子麻了,也仍保持抱著她的姿勢。

“唔……忘言。”蕭瑟瑟醒來,惺忪的眨眨眼,發現玉忘言的胸膛以上都涼了,忙把被子往上拽。

她從他的胸口下來,躺在他旁邊,軟軟喚著他。

“錦瑟,還疼嗎?”玉忘言抱著她問。

“不疼。”蕭瑟瑟面有嬌羞,“王爺待我很溫柔的。”

“那還累嗎?”他問。

“不累。”她閉眼喃喃:“老天爺真的對我不薄的……”

玉忘言心尖微疼。她都受了那麽多苦,卻只因他的愛,便覺得值得?

原來,他在她心裏,變得那麽重要。

“王爺,如果這輩子走到盡頭,下輩子我們還能再見的話,你還會愛我嗎?”

“會。”玉忘言吻了她的額頭。

“那……如果我不再是人,而是蝴蝶、是杜鵑呢?”

玉忘言道:“我愛的是你,不是你的樣子。若你變成蝴蝶,我就做夢蝶的莊周。若你變成杜鵑,我就做化鵑的望帝,與你比翼同飛。”

蕭瑟瑟滿足的笑了:“那麽,這一世,王爺就稱呼我瑟瑟可好?”

“錦瑟?”玉忘言有些不明。

蕭瑟瑟說:“告訴王爺一個小秘密,我娘何氏還在世的時候,就喚我‘瑟瑟’。我與‘瑟瑟’這名字有些緣分,它還是錦瑟的小名呢。”

玉忘言心暖,微微笑道:“瑟瑟。”

這樣的一抹笑,像是跨越了漫長的空白後,終於看到了一份鮮明的顏色。

蕭瑟瑟詫然而喜悅道:“王爺笑了!”

“瑟瑟?”

“王爺你笑了,我看見了!”蕭瑟瑟欣慰,“終於能看見王爺笑了……”

玉忘言擁緊了蕭瑟瑟。他心中積壓許久的沈痛都已經去了,又如何不笑?

她喜歡他笑,那他就多對她笑。

“對了王爺。”蕭瑟瑟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牢牢的扣住玉忘言的十指。

“王爺,昨晚上我們鬧了太子府,取走了玉佩,玉傾揚那邊不會發現嗎?”

在這氣氛大好的早上,玉忘言是真的不想提及玉傾揚。但蕭瑟瑟關心事情,他便柔聲道:“放心吧,昨晚山宗帶人去善後吧,把油布袋子和一枚假的玉佩放回原處,還加設了一道一模一樣的機關鎖。”

“那就好。”蕭瑟瑟放心了。

玉忘言這便吻了吻她,“瑟瑟,你先躺一躺,我去打些熱水來,給你擦身。”

翻身撿起衣服,一邊穿衣,一邊小心不掀起被子免得蕭瑟瑟涼到。玉忘言披了衣衫,系好束腰,這方小心離開床榻,一步三回頭。

靈堂另一側的小屋裏有柴火,屋後還有井和水盆。玉忘言打了井水,端到小屋裏,倒水入壺,點了柴火加熱。

想著昨夜裏與蕭瑟瑟的恩愛,他似乎能體會何謂浮生若夢。這個夢太美,他會傾盡一切的維持下去,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破壞它。

燒好了水,玉忘言把水倒進盆裏,取了條幹凈毛巾,回了小室。

可意外的是,蕭瑟瑟不在榻上,玉忘言瞧見她的外衣還散落在地,不知她穿著褻衣去了哪裏。

他忙放下水盆,去尋蕭瑟瑟。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我有種大松一口氣的感覺?

我一不坑,二不應付,三長期免費……看在我這麽誠懇的份上,請將本文加入收藏吧?雖然我不把收藏當飯吃,不過瞅著愉悅秀色可餐不是?

☆、千嬌百寵

蕭瑟瑟並沒有走遠。

玉忘言在靈堂裏看見了她。

她就站在供桌前,穿著單薄的衣衫,往香爐裏奉上三炷香,靜靜的望著裊裊升起的熏煙。

玉忘言想,她一定是在和自己的前世說什麽。他看著她,此刻的她真的很美,滿頭長發微亂,衣衫雪白,臉上的安詳像是一段靜美的琴瑟。

她拿出了玉佩,這是昨晚在歡愛時,從玉忘言身上取下的,她的玉佩。

“這玉佩裏到底有什麽玄機呢?”蕭瑟瑟一笑,“我寧願永遠也不知道。”

玉忘言走了過去。

“王爺?”蕭瑟瑟看見了他。

玉忘言皺了皺眉,把蕭瑟瑟攬進懷裏,“不是讓你再躺一躺嗎?穿的這樣單薄就出來,要是凍壞了怎麽辦?”

蕭瑟瑟心裏一甜,“王爺,我知道錯了。”

“本王不是要責怪你。”玉忘言忙說:“是……怕你落病。”

“我知道。”蕭瑟瑟笑說:“王爺這樣擔心我,我喜歡。”

“先回屋去。”

玉忘言抱起了蕭瑟瑟,把她安置在小室的一張鹿皮躺椅上。

鹿皮很舒服、很暖和,玉忘言把炭火盆子點燃,放在躺椅下,給蕭瑟瑟暖身,又給她蓋上小被。這才除去蕭瑟瑟的衣物,幫她重新擦幹凈了,給她穿衣。

蕭瑟瑟側身支起,摟住玉忘言說:“再沒有什麽人,有王爺待我這麽好了。”

玉忘言淺笑:“我去把你的衣服都拿過來。”

一炷香的時間後,玉忘言推開靈堂大門,摟著蕭瑟瑟走下臺階。

他看著她手裏的玉佩,認真的說:“不管它暗藏的秘密是什麽,哪怕是人心貪念難以抗拒的,本王也只要你,不要它。”

蕭瑟瑟心口一顫,感動的點點頭。

楓林外,山宗與何歡何懼等在這裏。

見兩人出來,山宗星眸含笑,拱手迎來,“王爺,王妃,明日啟程去湖陽的事宜,我都安排好了,隨行之人也挑選得當。”

“嗯,辛苦了。”玉忘言說:“讓綠意隨行,這一路上好照顧瑟瑟。還有一件事……”他低聲道:“瑟瑟是錦瑟,本王已經知道了。”

“好事。”山宗由衷的高興,“不過這件事定要掩人耳目,錦側妃的靈堂也還要原封不動的擺著,除了我們在場的五個人,不能再讓第六個人知道。”

何懼冷哼:“用不著你提醒。”

何歡道:“表小姐放心,我和大哥一定會守口如瓶的。”

蕭瑟瑟淺笑:“那就請你們留心了,何歡何懼,如今玉佩已經尋到,你們便帶著玉佩回湘國,送還給武陵何家人吧。”

“呃……表小姐不讓我們跟去湖陽保護你了嗎?”何歡問。

“不用,你們已經為了做了許多,回何家吧。”

何懼道:“阿歡,你按照表小姐的吩咐,送玉佩回去。我留下,護送表小姐南下湖陽。”

“何懼,你不願回去?”蕭瑟瑟問。

何懼嚴肅答:“大小姐已經過世,表小姐就是我們的少主人。表小姐好,我們才能好。”

是了,何歡與何懼是何家豢養的死士,被何家埋了蠱蟲,不得不誓死效忠,肝腦塗地的。

蕭瑟瑟瞇了瞇眼,說:“好,你跟著我去湖陽,何歡一路回湘國記得小心,不要把玉佩亮出來教人看見。”

她在心底盤算,等來日找玉傾揚報了仇、扳倒了趙家,一定要親自去武陵何氏走一遭,替何歡何懼討個人情,解了他們的蠱。

因著此去湖陽不知多久,郭佳怡的病情卻越發不好,玉忘言索性叫來了自己的表妹林小姐,請林小姐把郭佳怡安置在林家,由林家的幾位太醫一起照顧。

安頓好郭佳怡,玉忘言接了蕭瑟瑟住到自己房裏,這一夜又是耳鬢廝磨,濃情蜜意。雖沒鬧得很晚,可第二日玉忘言還是生怕蕭瑟瑟勞累,便將她抱上馬車,用最好的墊子給她墊身子,時不時進馬車來陪她一陣。

“瑟瑟。”

玉忘言入了馬車,綠意很自覺的挪位,把蕭瑟瑟身邊的位置讓給他。

“瑟瑟,來,換個湯婆子。”玉忘言把新灌了熱水的湯婆子,塞到了蕭瑟瑟手裏,換下頭先半涼的那個。

綠意笑說:“王爺總算知道我家小姐的好了,綠意真替小姐高興!王爺王爺,你是因為什麽事痛改前非的?”

“貧嘴。”蕭瑟瑟嗔了綠意一句,這丫頭,胡說什麽呢。

玉忘言不在意,面色柔和,對綠意道:“這一路上,你好好照顧瑟瑟,要是不周了,本王唯你是問。”

綠意吐了吐舌頭,“放心吧王爺,綠意可是打小就伺候在小姐身邊的!”

蕭瑟瑟拉住玉忘言的手,吳儂軟語:“王爺,外面冷,你在車裏多坐一會兒,沒有什麽事就別出去了。”

“嗯,本王陪著你。”玉忘言道:“今晚在沿途的縣上休息,那邊的官吏已經做好準備。我們先一步抵達湖陽,四殿下還有些事,晚幾天來。”

蕭瑟瑟淺笑,把湯婆子往玉忘言那邊頂了頂,兩人一起焐手,綠意看著不斷在心裏叫好。

當夜的帝宮,月色薄寒,灑落窗前。

趙訪煙看看窗外,再看著自己,一雙腿打著厚厚的繃帶,就這麽半坐在床上,形同殘廢。

為了不嫁給玉輕揚,她用錘子砸了自己這雙腿,錘子被沒收走了,她只希望自己的傷能慢點好,拖得一日是一日。

婢女青青端來藥,服侍趙訪煙喝藥,一面低聲說:“小姐,聖上派瑾王和四殿下去了湖陽,就是查那件事的。”

一聽這口氣,趙訪煙就知道,湖陽的事多半和趙家脫不開關系。再想了片刻,倒抽一口氣,問道:“青青,你將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青青說:“就是……聖上派瑾王和四殿下去了湖陽,就是查那件事的。”

“四殿下他答應下來了?”趙訪煙追問。

“是啊,聖上的命令,四殿下怎麽會不從。”

趙訪煙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他為什麽就不能信我的話?他不能去湖陽!咳、咳咳……”

“小姐,你別急。”青青趕緊放下了藥碗,“四殿下還沒有啟程呢,瑾王和瑾王妃先過去了,四殿下還要過幾天才出發。”

趙訪煙頓時松下口氣,閉眼平覆了心情,道:“青青,去請四殿下過來。”

“是。”青青福了福身,正要走,這時候殿外的嬤嬤敲了門。

“趙小姐,四殿下駕到。”

趙訪煙忙說:“請殿下進來。”

門被推開了,她看見了玉傾雲,一如每一次相見,他都是掛著一成不變的笑,溫柔和藹,眼底像是朵朵榴花飄零,從沒有黯然失色的時候。

他對誰都是這樣。

“趙小姐,在下這裏又覓了些好藥,想到趙小姐大概需要,就送來了。”

“青青,關門。”趙訪煙看著門被關好,方才說道:“四殿下的好意,訪煙笑納,青青,收下藥材,照舊拿回去給少奶奶補身子。”

“小姐!”青青擔心了,小姐這樣屢次犯四殿下的面子,會惹禍上身吧。

玉傾雲道:“趙小姐不能這樣倔強,身體是自己的,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