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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獄──逃亡的開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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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獄──逃亡的開始(上)(艾洛貝希

「艾洛貝希丶艾洛貝希你的傷有好一點了嗎?」我一張開眼就看到站在牢門外的傑爾和奧塞勒擔憂的臉。

「沒事……啊……痛!」我拱起腰,準備一口氣坐起來時,全身忽然疼痛難耐,稍微動一下就快要窒息,於是心想:怎麼傷得比想像中還重?乾脆躺在原地不動好了。

「還說沒事,都傷成這副德性還逞強。」奧塞勒說。

「先別說這些了,你們是怎麼進來的?」我既然被認為是殺人兇手,那他們絕不可能讓任何人進來看我,增加我逃跑的風險。更別說是和我很要好的傑爾和奧塞勒。

他們兩人指指後方:「多虧蓉兒淚眼汪汪的哀求,看守的人才答應放我們進來。不過只有一下下!」

兩人的一高一矮的身形後方,是一個纖弱的人影,除了蓉兒,還會是誰呢?

蓉兒見我醒了,急忙跑到牢門前說:「你過來點,我替你擦藥吧!」

從她不舍的眼神中,我再次確定了了自己的傷勢果真不輕。

身為藥師的她,都隨身帶著好幾瓶藥罐。她掏出一瓶青色的藥膏,一打開,刺鼻的綠丹草味立刻彌漫開來。

綠丹草,顧名思義是青綠色的,是在高山上才找得到的草藥,味道雖不好聞,確有很好的療效。在醫療外傷的藥材中算是蠻高級的,許多藥師想買都還買不到。蓉兒是常常親自上山去采,所以久而久之就積了數量驚人的綠丹草。

不過我覺得珍貴的綠丹草用在我這個將死的人身上也只是浪費。

我痛苦的移動著身子來到牢門邊,想盡量找個舒服的姿勢坐下來讓蓉兒為我上藥,但最後發現根本找不到一個沒有傷的地方,怎麼躺都還是痛得要命。算了,我索性咬著牙就隨便坐下。

慢慢坐下後,我解開上半身的衣物,讓蓉兒的手輕柔的在我肩膀上塗抹膏藥。一看到遍布整個背的傷痕,她又淚流滿面。幾滴溫熱的淚滴到我的背上。因為無法轉過身,我只能不停出言安慰,她才止住了哭泣。

在蓉兒幫我上藥時我問他們三個人:「你們相信我嗎?我是說──羅普多爾加公爵不是我殺的。」現在的我,艾洛貝希,是沒有任何證據丶任何立場,來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廢話!我們當然相信你啊!」奧塞勒聽完我的話,立即大聲說道。

「小聲一點啦!我們可是偷跑進來的,你這麼大聲是要召告所有人我們在這裏喔!」傑爾一拳就從奧塞勒頭上巴下去。

「啊……」他痛得面部扭曲,但仍盡量壓抑著不要叫出聲來。

傑爾無視自家老弟的反應,轉頭認真的看著我說:「我知道你不會做這種事的,雖然也很難相信是納歐茲殺了公爵,但我們更了解你,艾洛貝希,你是不可能殺害一個將你從小撫養到大的人。」

「對呀!我們都知道你很愛公爵,無論如何也不會傷害他的。」奧塞勒邊揉著自己的頭邊說。

「可是納歐茲怎麼會忍心這麼做,到底為什麼!」

我閉著眼,任淚水不聽使喚的流淌過臉頰。真可笑啊!才剛安慰著叫蓉兒別哭,幾分鐘後自己卻也止不住淚水。

我知道,流淚不能改變任何事,

我知道,流淚並不能減輕心中的傷痛,

可是此時此刻,我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能做的。

那,還是讓淚水淹沒我吧!

蓉兒擔憂的說:「艾洛貝希你別難過啊!如果公爵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絕對會很不舍的。」

「沒錯丶沒錯!」奧塞勒說。

「可是,公爵死了,你要我怎麼不傷心。」我喘著氣,絕望的道。

「他死了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就像蓉兒說的,公爵一定不會想看到你為他流淚。」傑爾道。

我點點頭,覺得他說得沒有錯。要是公爵還在的話肯定會訓斥我一番,說什麼「是男人就不應該哭哭啼啼。」之類的話。

接下來我們都沈默不語,奧賽勒只是在外頭東瞧瞧西看看,蓉兒則專心的為我上藥,而傑爾低著頭不知道在幹什麼。

我靜靜的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因為我再也沒有機會這樣看著他們三人了。我得把握好這最後的機會好好看他們,好把他們的樣子深深烙印在心裏。在地獄孤獨的一角,讓我至少有這些記憶可以相伴。

看著看著,我回想起了我和他們剛認識時的情景。

傑爾和奧賽勒兩兄弟是獸人中的蛇人,所以手臂上隱約可見到一些白色鱗片,而背部則是布滿一整片的鱗。

他們是羅普多爾家請來的管家副手,想當時兩人還不到十二歲時就被公爵找來,負責幫老管家處理城堡中的雜務,也是管家的接班人。因為年齡相近,他們進來後很快就和我成了好朋友,直到現在。

過了許久,蓉兒幫我塗完膏藥,看守的人走了進來示意他們盡早離開。畢竟是自己違反規定偷偷讓別人進來替犯人敷藥,被發現的話可沒有好下場。但這不能怪他,誰叫蓉兒的雙眼那麼讓人無法抗拒呢?

我也是她那雙美目下的俘虜,當第一次看到她迷人的水藍色大眼時,我就被深深吸引了。好像看到兩顆純凈無瑕的藍寶石,所有男人都會願意為了這一對世界上最瑰麗的寶石赴湯蹈火。而在眾多不惜一切爭取的人當中,我是最後的勝者。

蓉兒在兩個月前就已經成為我的未婚妻,可惜我們不可能正式結為夫妻了,看來我們之間的緣分註定到此。只期望以後她能遇到另一個比我更懂得珍惜她的男人。

回想起來,我大約是三年前認識蓉兒的,她和我們這兒大多數人一樣是天族的。因為時常發生攻城戰,不是烈日城攻打其他城,就是其他城攻打我們,有越多藥師越有優勢,於是她被羅普多爾加家找來,憑著醫療上過人的才華當上公爵的專用藥師,我們因此認識。

當她來到這的第一天,我聽說城堡中有一大堆男人直纏著新來的藥師,我聽了還挺不屑,心想:她到底是來工作還是來勾引別人的啊!於是那時便擅自猜測她是個水性楊花丶自以為是的庸脂俗粉。

但是,當我親眼見到蓉兒以後,才知道她是多麼完美的女人,所有讚美的詞匯用在她身上都不足以完整的表達出她的好。而且,從沒有一個人能讓我產生如此難以自拔的感覺。

這個女人,我好愛好愛她。

意識到自己的感受後,我隨即展開熱烈的追求……

「我們得走了!」我的回想在他們準備離去時被打斷。

「還有,我們晚上會再來的。」最後幾個字,傑爾說得小聲到根本只剩氣音。

「嗯,我知道了!」我感到意外,但還是先點點頭回應。

看來他們晚上要救我出去!不過這牢房太堅固了,而且我剛剛還發現一個小小的魔法圖騰印在牢門不顯眼處,光是一般的方法是打不開的。該怎麼辦?我可不希望他們到時辛辛苦苦準備好要救我出去,結果這該死的牢門卻打不開,那一切就白費了。

對於近在咫尺的死亡,我內心是無限的胡思亂想與恐懼。因此只要能逃出去,即使會繼續背負惡名也是值得的,活下來,才有機會在日後洗清冤屈。

離開前,傑爾趁奧塞勒在跟看守的守衛說話時丟一張紙條過來。我我兩指淩空一夾,將它翻在手心。之後裝作撫弄臂上的傷口,趁機拉開紙條閱讀。

不出我所料,他們在午夜要來救我,傑爾還說這牢門有施法,靠奧賽勒有特殊的符咒也許可將它洞穿。出了地牢後還要照著老管家給的密道圖逃出城堡。而出了城堡再靠我們自己逃出烈日城。

看完紙條不知過了多久,在一片寂靜和陰暗的包圍下,我睡著了。



我做了夢,夢裏都是和公爵有關的回憶片段,看似清晰,卻又十分遙遠。我知道眼前的公爵只是存在於回憶中的影像,但我仍然拼命的想抓住他的身影,可是每當快觸碰到時,那身影就化為一縷煙,隨風而逝。

在其中一段夢境的最後,我奮力追逐公爵在我兒時回憶裏的影像,當我終於碰到他的臂膀,這一切就如玻璃一般的碎裂,而後消逝。

在我又失落於沒留住公爵時,另一個片段又浮現出來,不過這次不是回憶,而是在一個我沒看過的湖邊。公爵站在一旁,他的神色令我訝異,因為其中充滿憎恨和厭惡,我不曾看過他有這樣的表情。

我走向他,幾近虛脫的道:「公爵丶拜托這次不要再在我快碰觸到您時離去,好嗎?這是最後能夠見到您的地方,所以請給我機會,讓我把來不及說出口的話說完──」,這十幾年來視如己出的照顧丶您教導的一切,我都還來不及說出自己的感激,您卻離開了。離開得這麼突然。

盡最快速度伸手,終於讓我拉住了公爵。

這次他沒有化為煙,也沒有跑開,卻開始罵起我,而且越罵越失控丶越激動,隱約還能看見他的眼角含著淚。雖然如此,看著他激動的模樣,我卻聽不見他的聲音。

當正要跟公爵說我聽不見時,我醒來了。

我感覺到自己臉頰上有兩行淚痕,正要擦拭時,聽見慢慢走向牢房的腳步聲。這腳步聲我再熟悉不過了,每一步,迅疾中帶著點慎重的丶是納歐茲的腳步聲。

「噠丶噠丶噠丶噠」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它終止於納歐茲身影的出現。他走到距離牢門不到一公尺遠的地方停下,我瞪視著他,而他以一種我看不透的眼神回看我。

「我親愛的義弟,即將被奪走一切的感覺如何啊?」他面帶嘲諷走向前幾步。

我沒理他,只是不語的看著他走近丶止步丶俯身。睥睨的眼離我更近了,我甚至看得見他瞳孔上那狼狽的人。

納歐茲又說:「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做這些吧!你心中是不是一直反覆思考著所有可能的原因?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告訴你也無妨。我不會讓你死後還有疑慮的。」確實被納歐茲說中,我真的怎麼也想不透他這麼做的原因。

「很簡單,因為丶你奪走了許多原本是我該擁有的東西!」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激動,雙手用力一拍在一旁的墻上。

「什麼?我搶走你的東西?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很納悶,納歐茲到底在說什麼?我在這一切發生之前一向把他視為哥哥般的尊敬,從來沒有覬覦過他的東西。連想都不會去想,更何況是奪取!

「我說直白一點吧!就是父親,還有──蓉兒!」他道。語氣毫不保留的是滿滿的憎恨。

「父親自從收養了你之後,就把心力全花在你身上,都跟身邊的人說你是個很有才華的人,只要稍微栽培就能成為一個強大的戰士。」他語氣稍微平覆下來,別開臉繼續說到,「至於蓉兒,我打從一開始見到她就心動了,到目前為止從沒停止過愛她!」納歐茲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好像說出這句話耗費了他大部分氣力似的。

想不到在他眼中,是我搶走了所有的關註與重視,我更沒想到,他竟然對蓉兒也有情愫!這種種,我片刻都不曾想過。

「原來,你一直……這麼討厭我嗎?」原來一直以來,納歐茲會和我手足情深丶寬宏相待,都是自己自私的妄想而已。

「與其說是討厭,還不如說是嫉妒吧!為什麼父親丶蓉兒都那麼喜歡你呢?自從你被父親收養後,他就漸漸不再關心我了,每天只顧著你有沒有吃飽丶劍術練得如何丶戰術學習有沒有進展,完全不在乎我。母親死後更是只在你面前才會有笑容,面對我只有板著臉和粗聲粗氣,宛如命令般的語氣。」他說到一半時,語氣由淡淡的憂愁漸轉為掩蓋不住的怒吼,「那老頭還當我是他的親生兒子嗎?我受夠了!真的受夠了!」

聽納歐茲說完,我腦袋幾乎是一片空白,原來他對我一直抱持著的想法,是嫉妒。

回想起來,蓉兒起初似乎是納歐茲找來的,聽說她剛來的前半個月也都是納歐茲主動帶著她熟悉環境的。看來他不但比我更早認識蓉兒,而且也比我更早愛上她。我錯了嗎?我真的奪走了他很重視的東西?

他緊接著道:「你奪走的不只這些,你可能還忘了,我母親當初是為了保護你,才會被那些闖進來的人殺害,這都是你的錯丶沒有你一切都不會變成這樣!」

夫人……

沒錯……夫人是因為我才去世的,否則以她的身手,脫身有什麼難?

聽完,我心裏湧出了許多無法原諒自己的愧疚感,不丶應該說是恨意,我好恨自己。這一切的確都是我的錯,沒有我,就不會這樣。沒有我,公爵會給納歐茲最多的關愛;沒有我,蓉兒會是納歐茲的伴侶;沒有我,夫人也不會死!

我跌坐在地,扯著自己的亂發,內心比這一頭亂發還更亂的思緒就像魔音傳腦一樣使我耳鳴丶頭痛。腦中浮現出了夫人遇害時的情景:

夫人拉著剛滿九歲的我坐在馬車上,正準備到鄰近的市集去逛逛。不料當馬車即將啟程時,一旁幾個喬裝成護衛裝扮的人突然拿著刀沖過來,刀子刺向馬車上的夫人和我。夫人反應及靈敏的躲開了對準自己的攻擊,但是當她看到我陷入險境時,想也沒想的就轉過身抱住我,用自己的身體來抵擋原本會插在我胸口的利刃。

霎時,四周鴉雀無聲,一點聲響都沒有,我的臉埋在夫人的懷中,頓時以為一切都安全了。不過在我感到安心的下一秒,感覺到有一個又濕又冰涼的東西輕觸到我的鼻尖,當我仔細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後,整顆心都涼了。

那是一把利刃──一把正刺穿過夫人胸膛的利刃。

我嚇得趕緊擡起頭看向夫人,可是她低頭看著我微笑的樣子,仿佛那把利刃不是插在自己身上,她溫柔的說道:「孩子,只要你沒事就好。對不起丶以後不能再陪在你和納歐茲身邊了,幫我跟納歐茲轉達,叫他不要太傷心,要好好學習,將來成為一個榮耀羅普多爾家族的人。」

她講的很快,仿佛還有一堆話急著要說出口,現在不說只怕以後便再也沒機會了。不過現在她的聲音已經非常微弱了,為了繼續說下去,她忍著痛楚大口大口吸著氣,因而發出了粗啞的嘶嘶聲。

夫人的嘴一開一合不斷式著想表達什麼,最後她把唇貼近我耳邊,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道:「我……我愛……你……你們,我丶我……」忽然夫人緊抓著我的肩膀發出了更猛烈的吸氣聲,而後,頭就頹軟的靠在我的肩膀上失去了呼吸心跳。

我狂亂的呼喊她,渴望得到一點回應,但是她仍一動也不動的以原本的姿勢擁著我。我的眼淚不停滑落,嘶叫著抱住夫人的遺體,繼續徒勞的呼喊。

此時那幾個刺客有些慌亂的上前,拿刀對準我的頭揮下,幸好城堡裏的侍衛及時出現,擋下了這一擊,「匡」一聲,刺客的刀便被打落。不一會兒大部分的刺客都被壓制住了,只剩兩個人仍試圖逃離。

在那兩人離開前,我隱約聽見其中一個人咕噥了一句:「可惡!目標原本是要解決那個小孩的,怎麼殺到那個女人了?」

因為我當時不確定自己是否聽錯了,所以沒有特別的在意。

之後他們各從不同方向逃走,眾人於是追了上去,兩個人縱使戰鬥技巧再高明也逃不出加強戒備的城堡,最後一人在城堡內被捉住,另一人卻硬是跑出了城堡,在烈日城內才被抓到。

當眾人去追逐逃跑的刺客時,納歐茲趕來了,他什麼也沒說,緩慢且步履不穩的走到馬車旁,低頭看見滿臉淚水的我丶在我懷中夫人的軀體以及一攤鮮血。見狀,他發出了一聲□□,木然的呆坐在地,摀著臉喃喃自語著:「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看到他這樣子,年幼的我心中不免增添了一陣淒苦。

聽到夫人遇刺身亡的消息,利公爵也趕緊遠從原本在開會的地方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一見到他,一直沒留下半滴淚丶只是失了魂似的呆楞著的納歐茲才撲到他懷裏,放聲大哭了出來。那時我也在一旁,看到納歐茲哭得撕心裂肺丶哭得刺骨錐心,讓我忍不住也哭了起來。而公爵則是什麼也沒說的拍著納歐茲的背安慰他。

「我,納歐茲,永遠都要保護父親和艾洛貝希,只要我所愛的人不再受到傷害,我可以為他們拼上自己的榮譽丶性命和所有的一切,在所不惜。」

隔日,待情緒稍微穩定下來後,納歐茲走到夫人的棺木前,神情堅毅的發誓著。

想到這裏,我更加痛苦與自責,一擡起頭,見到納歐茲正蹲下來睥睨的望著我。他猛地伸出手掐緊我的脖子,掐住我的那只手抖得很厲害。我感到強烈的痛楚卻不掙紮,稍早那些想逃出的欲望都被澆熄了。

我知道我死在這裏也許是更好的,這輩子,欠納歐茲的的確太多太多了。

胸腔中的氧氣隨著抑在喉管上的力量減少,每抽出一絲空氣,脖子便傳來一陣熾熱。片刻,一團火已燒便全身,雙唇像是熱能最終的交會點,滾燙又腫脹。

我被他掐得感覺喉嚨快要破裂丶眼前一片黑,忍不住本能的掙紮著,而他的力道忽然一緊,又松了開。我猛烈得咳嗽,咳到頭又暈又脹,之後捂著喉頭大口大口的吸著從不曾覺得如此珍貴的空氣。

「讓你獨自死在這裏太便宜你了,我要讓你在大庭廣眾之下毫無尊嚴的死去,這樣……才能稍微削減我的心頭之恨。」他表情冰冷,眼中卻透露出狂怒。

「隨便你怎麼做吧!反正這是我欠你的,對不起!」我答道。

「呦──為何現在態度和昨晚差這麼多啊?是不是終於知道自己是個可恨的存在了?」一個冷笑,他戲謔的道。

我沒有回話,於是納歐茲轉身離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他轉身之前我聽見了一聲憂愁的嘆息。

有規律的腳步聲,此時已經不再規律,雜亂又時快時慢。漸行漸遠的丶關於他的一切聲響,歸於一片寂靜。

我坐在原地眼神空洞的望著前方,回想著過去的日子丶想著夫人丶想著利公爵丶想著納歐茲,就這樣墮入回憶中過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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