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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回去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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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妹妹,不知道你們信得過我嗎?上次我就跟你們說過,我有辦法讓那個狐貍精乖乖的離開。”

“你指的是陸安琪之前的那個老板?你要在他的身上下功夫?”

沈老夫人冷靜下來道。

“沒錯,沈奶奶,不過,我需要得到您的讚同跟支持。因為,整件事情,都是一個誘引那個狐貍精上鉤的圈套。沈奶奶,我想懇求您一件事!”

周清清忽然抓住沈老夫人的手臂,“您也知道,瀟然他出差去了。這個計劃,會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可是,瀟然一旦回來,發現那個女人不見了,在他被那個女人迷的神魂顛倒的情況下,一定會認為是我故意設下陷阱,用卑鄙的手段逼走她。到時候,我就會成為千古罪人,瀟然會恨我一輩子的。可是,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所以——”

周清清帶上了懇切的神色,“我想懇求沈奶奶,瀟然回來,一旦怪罪下來,您一定要幫我作證,證明我是一心為了他好,那些所謂的陷阱,不過是讓過去的真相重演而已,並非用卑劣手段逼走她,還要證明那個狐貍精秉性有多壞。”

“清清,這個你放心,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沈家,沈奶奶怎麽會做出出賣你的事情?若是以後瀟然真的怪罪下來,我一定替你解釋,一定想盡辦法維護你。”

沈老夫人說的很神色認真至極,卻不曾註意,聽完她的話之後,周清清的臉上浮現出得意的陰笑。

159現在動手嗎?

周清清不是傻子,這樣千方百計的將沈老夫人拖下水,不僅僅是為了那所謂的壯大自己的力量,更是為了自己將來有後路,不至於死的太淒涼。

假如後面沈瀟然回來,他發現異常後親自調查,致使事情敗露,那麽有了沈老夫人這個靠山為她撐腰,起碼她的下場不會那麽淒慘。甚至,她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將責任推到沈老夫人跟沈瀟瀟的身上,以此來減輕自己的過錯。

她們都是沈瀟然至親之人,他定然不會對她們怎麽樣,而她是一個外人,又不是事情的主導者,相信他也不會把自己怎麽樣。

周清清的如意算盤還是這麽打的:時間可以改變一切,等到過陣子,沈瀟然徹底將那個女人忘記,徹底淡忘這一切的時候,她再慢慢的對他發起攻勢,她就不相信,自己堂堂一個市長千金,就連自己喜歡的男人都拿不下。

“沈奶奶,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多了。”

周清清忽然笑靨如花。

“要是得不到您的支持,我還瞻前顧後呢,害怕這個冒險的計劃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容易被瀟然誤會。但是有了您的支持,我行動起來就輕松多了。至少沈奶奶您是明白我計劃是迫不得已的,並不是真的不擇手段,也知道我計劃的真正用意以及出發點,我心底感覺特別安慰。”

“清清,沈奶奶向來鄙視那種用卑劣手段達到目的的人。可是今日在這個問題上面,奶奶覺得很有必要破例一次。如果我們主動,不卑鄙一些,那麽受到傷害的將會是我的孫子還有我們沈家。所以,為了保全這個家,保全這個家裏的人,我寧願先發制人傷害別人!”

沈老夫人拍拍周清清的肩膀鼓勵,“清清,你想做什麽,就大膽的去做吧!只要能夠將那個壞女人趕出沈家,你做什麽事情我都會支持你。就算是瀟然最後怪罪下來,所有的責任奶奶陪你一起承擔。”

“嗯嗯,清清姐,奶奶說的沒錯,也算上我一份。我也絕對不允許任何女人傷害我們沈家,傷害我親愛的哥哥。”

沈瀟瀟也重重的點點頭,“清清姐,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做吧!既然是為了我們沈家,我跟奶奶作為沈家的一份子,定然不會置身事外,更不會推卸責任。如果需要我們做什麽,盡管說便是。”

“好!有你們這些話,就夠了!”

周清清抓住沈瀟瀟還有沈老夫人的手。

“你們無需跟我一起行動,一切我都有安排了,只要到時候聽我的好消息就好。”

周清清定定的說完,放開她們的手,又擡頭看看時間。

“沈奶奶,瀟瀟妹妹,我在這裏待的時間也不短了,是時候該回去了。那個計劃,我還得進一步完善一番,免得中途再出什麽岔子。”

“也好!既然決定做,我們應該讓它萬無一失。”

沈老夫人點點頭。

“嗯,好!”

周清清歡天喜地的走了,本以為得到了沈家人的支持會萬無一失,可惜,她的算盤還是打錯了,她實在小看了沈瀟然的能力,也小看了沈瀟然對陸安琪的重視程度,更小看了那個強大男人近乎無人能及的智慧。

當然,這是後話!



窗外,雨絲冰涼,陰郁了幾天的銘城,終於落淚了。伴著涼涼的風,不大卻透著細密。

陸安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盯著窗外已經很久了。心情,很是沈悶,看著這薄涼的雨絲,便更加沈悶了。

連著陰天好久了,這雨來的絲毫不令人意外,但是,卻不被人期盼。至少在陸安琪看來,這場雨來的太過分了。

七月二號,是媽媽的祭日,偏偏這個陰郁的日子下起了雨,白白又增添了幾分悲傷。

她坐了好久,覺得窗外的雨應該不會這麽快停下,便起身收拾好了已經準備好的東西。

那是一束花,裏面五顏六色的,都是媽媽生前最愛的。

她昨天已經答應過媽媽,今日會過去看她,她不可以食言。

昨天從媽媽墓地回來的時候,李一凡曾經給她打過電話,囑咐她出門小心些,最好出門的時候找個人陪著。他會幫她盯著林琳,看看她究竟搞什麽動作,所以,沒法子陪她去墓地。不過,他建議她讓白軒陪著。

陸安琪只是嘴上應著,實際上並不想讓任何人陪,她只想借這個日子,好好跟媽媽聊聊天,不想被別人打攪。

出了客廳的門,陸安琪不曉得身體哪根筋不對,竟然又是一陣眩暈,腳底一滑,整個人猛的趔趄了一步,手中的話甩了一個半圓弧度,飛落出去,砸在了樓梯上,砸落了好些的花瓣。

好在她及時的扶住了欄桿,這才沒讓自己也滾下樓梯。等那陣莫名的眩暈感完全過去之後,她匆匆忙忙下樓,小心翼翼的將花撿起來。心頭,不免有些愧疚,今天是媽媽的祭日,她竟然連這點兒小事都做不好。

憂郁,總是來的那麽及時,花瓣掉落,卻也勾落了她眼角的淚。

陸安琪又去了一趟花店,重新買了一束一模一樣的花之後,才趕往了墓地。

此時,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早上的不順,實際上是某種不好的預兆。

今天的公墓園中,還是跟以往一樣的清冷,涼涼的雨絲,飄落在身上,有些許的寒意。

陸媽媽的墳還跟昨天一樣,蕭條冷清,只不過是少了很多的雜草。

陸安琪緩緩地走到墓碑前,蹲下身子,將花兒放下。

盯著墓碑上面被雨水浸濕的照片,那熟悉的眉眼慈祥的笑容,一下在她的心裏浮現,淚水,不知不覺的滾下來。

“媽媽,安琪來看你了!我說過今天會過來看你,還會帶來你最喜歡的花,你看看我沒有食言。這些花兒你還喜歡嗎?我又要跟您說同樣的話了:對不起,我還沒有打開您的心結。”

她哽咽著撫摸著潮濕的墓碑。細雨打在臉頰上,密密麻麻的隱痛,可她已經渾然不覺,因為,她已經麻木了。

無數次來這裏看媽媽,她都會心痛到麻木。心痛媽媽這輩子短暫卻又痛苦的遭遇。慢慢的,她跪在了墓碑前面,絲毫不理會潮濕的地面。

媽媽的一生,痛苦太大了!

嫁入豪門,是很多女人一輩子的心願。但是,豪門真的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麽美好。自己的媽媽,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她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由媽媽一個人帶著,她沒有爸爸,沒有兄弟姐妹,生命中只有媽媽一個親人。直到某天,媽媽帶著她嫁進了陸家。

那曾經是銘城中的有錢人家,媽媽也曾享受過被寵愛的滋味,可惜,好景不長吧!沒給陸家留下一兒半女的她,在陸老爺過世之後,成了全家排斥的對象,處處擠兌她。

而陸家人,最排斥的還是她陸安琪,這個來歷不明的孩子!

陸安琪也問過自己媽媽,她的親生父親是誰,可惜,媽媽始一直不肯告訴她。

她能夠看到的,便是媽媽越來越憂傷的眸子,越來越虛弱的身體,以及那其中夾雜著的憤怒。

後來,她曉得了,媽媽的仇恨來自於自己的親生父親。

因為多年的憂郁,媽媽很快病了,醫生說她的病是讓自己的心結憋屈出來的,如果解不開心結,她的病變永遠不可能好。

後來,陸安琪終於知道媽媽的心結是什麽了。那是媽媽臨終之前才說的,她說她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自己那個從未謀面的親生父親。

當初,多年前,他離開他們母女時,曾經信誓旦旦的說:等他忙完了,一定回來接她們。讓她們最多等三年的時間。

父親離開時,她還沒有出生,等到她兩歲,三歲,五歲時,父親卻還是沒有出現。

終於,為了生計,媽媽才嫁給了一直追求她的陸老爺。

這麽多年,媽媽一直恨那個欺騙她的男人。尤其是後來陸老爺過世之後,他們在陸家唯一的靠山倒塌了。受盡排擠冷落的媽媽,終於將對那個男人的恨意再次全部爆發出來,而這一爆發,終於搭上了她自己的性命。

媽媽臨死時,臉上掛著不甘心,她留給陸安琪一張老照片,告訴她,務必要想辦法找到照片中那個負心男人。問問他,當年為什麽要食言?當年為什麽走了之後便杳無音訊。

媽媽最後的話,讓陸安琪印象很深刻,那時,她躺在病床上,帶著憤怒,卻因為身體的原因,只能用虛弱的話說:“安琪,如果那個男人是因為早早的死了才會辜負我,那麽你告訴我讓我瞑目,我會在那邊繼續找他。如果他沒死,就讓他親口告訴我原因。但是,你不要認他!”

那時候,她便有個大逆不道的想法,就是希望自己的親生父親在他承諾的那三年之內便死了。

這個想法,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消散,反而越發的強烈了。

因為她找了這麽多年,始終沒有找到關於照片上面男人的一絲一毫的消息。

媽媽說,自己的親生父親叫“羅海”,她本來應該叫“羅安琪”,可惜,親生父親背叛了她們母女,所以,他沒有資格做這個父親,於是她跟著繼父改姓陸。

陸安琪跪在墓前面,好久好久。她靜靜地不開口,只是在一遍一遍回憶著媽媽曾經跟她交代的那些話。

“媽媽,我找了那麽久了,也沒有他的音訊,是不是說明,他真的已經死了呢?我好希望是這個結局!這樣的話,我的親生父親沒有背叛您,而陸爸爸又一直那麽愛你,直到他生命終結的那一刻。所以,您這輩子就沒有遺憾了。”

陸安琪輕輕嘆口氣,將身上的外套攏了攏。

跪了這麽久,全身泛著潮氣,她終於感覺到冷了。

“媽媽,還有一件事我想問問您,您說,現在對我很好的那個男人要,會不會一直像當年的陸爸爸對您那樣呢?我很矛盾,我害怕,眼前的好只是暫時的,更害怕自己的生活會像您在陸爸爸過世之後在陸家過的那般!可是,現在我又舍不得離開!”

她的眼角又流下了淚,“現在,他的家人對我充滿了敵意,恨不得我馬上在她們面前消失。只有我自己知道,是我自己舍不得,而不是那個男人在禁錮著我。所以,媽媽!我想懇求您能夠同意,讓我任性一回好不好?等我待不下去的時候,再離開好嗎?我想為自己的幸福賭一把!賭那個男人對我,會像陸爸爸對您一樣。”

“……”

陸安琪跪在墓前,說了好久好久,對著裏面最親最愛的人,訴說著自己的心事,訴說著自己的想法,訴說著自己的幸福。

時間,一點一點的在流逝,片片絲雨,絲毫沒有要停下的跡象。

這樣的冰冷的雨天,卻沒能影響陸安琪的全神貫註——她今日仍舊沒有註意,在從林與昨天相同的位置中,停著一輛相同的車。車裏面的人,已經註視了她好久好久。

車裏面坐的人,與昨天不同。除了司機是周清清沒有變之外,林琳不在車中,倒是多了三個大男人。

“那個女人,在這種天氣下居然也能跪這麽久,還真不是一般人!有自殘的嗜好嗎?”

周清清冷笑著開口。

“大小姐,看了這麽久了,我們現在要行動嗎?這個時候,什麽人都沒有,正是我們行動的好時候。”

後面的一個男人問道。

160來不及喊救命,便昏了過去

“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動手!”周清清點點頭。

“是!”

幾個男人應了一聲,打開車門就要往陸安琪的方向沖過去。

“等等,回來,情況有變!”

幾個男人才剛下去,周清清忽然打開了車窗叫住了他們。

“大小姐,什麽事?”

幾個男人聽到命令,趕忙掉頭回來。

“我想,我們的計劃失敗了!”

周清清盯著不遠處,擡手一指,“你們看看那邊,那個女人身邊,來了一個保鏢,恐怕難應對。告訴他們,我們計劃失敗,請那邊準備。”

“好!大小姐,我們馬上辦,那麽,現在我們幹什麽?”

“上車,回去,等待他們那邊的消息。”

周清清收回視線,隨後悄無聲息的驅車離去。

當然,她自以為悄無聲息,實際上,自己的行蹤卻早已經暴露。

另一邊,陸安琪還跪在墓碑前面想事情,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道:“陸小姐,你怎麽一個人來了這裏,可真叫人擔心。”

陸安琪轉身,正看見李一凡撐著傘,緩緩朝她靠近。走到她跟前之後,將傘一並撐在了她的身上。

“陸小姐,不是我說你,這陰雨天,你出門怎麽連把傘都不帶?萬一淋壞了,我怎麽跟瀟然交代?”

李一凡表情嗔怪不已,又指指靜寂的周圍,“你看看,今天這裏一個人都沒有,我還特意叮囑你跟白軒一起出門,哎呀,還好我夠機靈,跟著過來看看。要不然,你這孤身一人,要是真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可擔待不起。”

“李醫生,你是不是有點兒多慮了!”陸安琪終於從地上起身,掩飾掉自己憂郁的神情,“只不過這麽短的時間,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不會出問題?你曉得不,你再多呆一會兒,可能就出問題了。剛剛,我可是看到周大小姐的車子開走了。而且,來的時候我特意綁架了一個人,還從她口中得知你有危險。於是,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果然,差點兒你就出事。”

“你綁架了一個人,綁架了什麽人?”

“你的那個好朋友林琳!我跟她磨嘰了好久才從她口中聽到周清清會帶人來墓地,對你還有你過世的媽媽不利。”

這兩天,李一凡一直都在暗中調查林琳又在搞什麽勾當。可惜,這次她好像長了心眼兒,居然將一切都密謀的那麽天衣無縫。任憑他查探了好久,也只查到最近兩天她想搞事情對陸安琪不利,並查不到具體的計劃。逼不得已,他就想到了綁架這個有點兒違背道德底線,甚至是犯法的做法。將林琳請了來,詢問她究竟想要幹什麽。

一開始,那個女人確實嘴硬的很,什麽話都不說,一直跟他東拉西扯,他也是磨了好久,才讓那個女人松口,說她讓周清清帶了幾個男人去了墓地,要撅了陸安琪媽媽的墳墓。還說,如果有幸碰到那個女人,就將她狠揍一頓。

聽到這些話,李一凡肯定不再淡定,馬不停蹄的趕到公墓這裏。走之前,還防備這個林琳又搞什麽小動作,便暫時將她給軟禁了起來,等到他將事情處理完了之後,確定她沒有威脅後再將她放走。

果然,他在這裏看到了陸安琪,也看到了周清清的車,更看到了車裏面有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他猜測,可能是周清清看到他來了才不敢輕舉妄動了吧。

“林琳真的想這麽幹?”陸安琪眼神露出了怒色,忽然惶恐的搖搖頭,“不行,李醫生,我不可以讓她們對我的媽媽不利。”

“你放心,我也不會允許她們這麽做的。不過,現在人已經走了!陸小姐如果信得過我,倒不如現在先回去,這裏的事情就交給我盯著。如何?”

“這……”陸安琪有些遲疑。

“陸小姐,你可別忘了,瀟然走之前,就交代給我這麽一個任務,就是好好保護你,不讓你出任何的差池。你要是這麽不聽話,這不是要讓瀟然炒我魷魚嗎?”

“好吧!李醫生,那我就先回去,媽媽這裏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陸安琪點點頭道。

“好,沒問題。陸小姐今天淋了不少雨,回去之後最好還是進被窩裏面暖和暖和。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擔心了。別忘了,那個叫林琳的壞女人還在我那裏扣著呢!”

李一凡將陸安琪送回了公寓,因為林琳的事情大概不會這麽快結束,他便沒有多逗留,只是叮囑陸安琪關好的門窗,什麽人來都不要開門。

陸安琪一直答應著,雖然心裏面還有些擔心媽媽那邊,可是李一凡已經那麽說了,她也不好再質疑什麽。

一身疲憊的將人送走,陸安琪關好門,打了個哈欠,準備洗個熱水澡進被窩休息一下,不料剛剛轉身,客廳中竟然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啊!你是什麽人?想幹——”

陸安琪尖叫著,還沒有來得及喊救命,男人已經掏出了一個手帕捂住了她的嘴,緊接著腦子一片眩暈,全身開始無力。

她掙紮了沒有幾下,便徹底的昏了過去。

男人得意的陰笑幾聲,隨後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餵,大小姐!人已經搞定,馬上送到目的地。”

報告完畢之後,他將陸安琪抗在了身上,打開門,出了公寓,將人扔進了公寓下面的一輛面包車中,自己也上車,開車揚長而去。

誰也沒有料到,林琳跟周清清的計劃有兩個方案。一個是跟蹤陸安琪到墓地,瞅準機會下手;另一個,就是趁她離開公寓時,讓人偷偷的潛入她的房間守株待兔。

這樣的連環計劃,如果不細心,又怎麽可能發現呢?



李一凡開車不過才離開公寓一公裏的距離,手機忽然響了,他看了一眼,竟然是沈瀟然打來的。

他以為是沈瀟然打過來詢問他有沒有好好的去做他交代的任務,便想也沒想,接起來便匯報:“瀟然,你放心,我已經將陸小姐送回公寓——”

“你現在才剛離開那個蠢女人的公寓不遠吧!馬上調頭回去!”

沈瀟然話的很急,似乎根本沒有在聽他說了什麽話。

“回去?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李一凡馬上覺得氣氛有些不對。

“我剛剛好像聽到那個蠢女人的公寓中進了什麽人,可是後面我打電話,一直沒有人接。我懷疑,那個蠢女人是不是出事了!”

“出事?怎麽可能?我剛剛才從公寓裏面出來,並沒有發現附近有什麽可疑的人。喔,你等我幾分鐘,我馬上回去看看!”

說罷,李一凡馬上找地方掉頭,開足馬力往陸安琪的公寓沖了過去。

匆匆忙忙上樓,李一凡驚訝的發現,她公寓的門是開著的,手機在歌廳的地上,房間裏面到處空無一人。

“瀟然,我回來看了,陸小姐果然出事了!”

李一凡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是他大意了。趕忙拿出未有掛斷的電話跟沈瀟然匯報,“之前我將那個林琳抓來了,現在我馬上回去,就算是嚴刑逼問也要問出陸小姐的下落。”

“我現在在回銘城的路上,很快就到了。你若是問到那個蠢女人被捉去了哪裏,立刻告訴我!”

“什麽?你回銘城了?你不是還得三天——”

忽然意識到現在說這些都沒什麽用,李一凡趕忙改口點頭,“好好,如果問到,我第一時間通知你,我們分頭行動。”

李一凡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他安頓林琳的地方,那裏他還專門安排了人好好看守,那個女人並沒有機會逃走。

他幾乎是踹門而入的,進去便言語狠厲的沖裏面的女人道:“你們把陸小姐帶到哪裏去了?想對她幹什麽?”

林琳還悠閑自如的坐在沙發上面,滿臉的冷笑,看到李一凡闖進來,口氣淡淡的回答:“我怎麽知道?人又不是我抓的!你把我軟禁在這裏,我有什麽本事去抓人?”

“看樣子,你是不打算乖乖交代了?”

一向嬉皮笑臉的李一凡,這次居然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怒射,他忽然一揚手,指尖剎那間便多了幾根針灸用的銀針。

“林琳,你知道我是幹什麽的吧!你信不信,我有讓你痛不欲生的辦法逼你說出實情?”

林琳盯著那幾根銀針,依舊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不屑道:“李醫生,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兒?拿這麽個東西嚇唬我——啊!”

林琳的話還沒有說完,李一凡忽然靠近她,舉起手中的一根銀針就插進了她右胳膊的某個穴位中。

立刻,一陣又麻又痛的感覺將她整個手臂包裹,林琳尖叫了起來。

“是嗎?你是第一個敢質疑我醫術的人。”

李一凡冷冷一笑。

被紮了一針的胳膊難受的動彈不得,林琳企圖擡起另一只胳膊將那銀針拔出來。

可惜,李一凡怎麽可能讓她得逞?立刻又揚起了一根銀針,紮在了她剛要擡起的另一只胳膊上面。

“啊!痛啊!”

林琳再也沒有方才淡定的模樣,整個人好像突然觸電了一般,從凳子上面栽倒在地上。

因為手臂動彈不得,她的身體是硬生生的撞在硬硬的地板上面,又痛的她齜牙咧嘴了好一陣。

現在,她兩個手臂都動彈不得,但是來自於兩個手臂的麻痛感卻不是雙倍增加那麽簡單,她臉上痛出了汗珠,眼睛裏也痛出了淚水。

“林琳,你現在說還是不說?”

李一凡又厲聲問道。

“你想的……美……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找那個女人報仇……怎麽可能輕易錯過……”

林琳坐在地上,卻依舊嘴硬著,寧願逼自己承受雙臂間的痛苦。

“李一凡,你死心吧……殺了我,我也不會說的。至於這些痛苦,我承受的住……只要我熬的時間多一分鐘,那個女人的下場就會更淒慘一分鐘……呵呵……”

“冥頑不靈!林琳,你真以為我只有這兩招讓你痛苦嗎?”

李一凡忽然又揚起一根銀針,這次直接紮進了林琳後頸上的某個穴道。

“銀針上面我用了些藥,紮這個穴道不會讓你疼,就是覺得癢癢而已,我就不相信,你還不肯說!”

“我說過了,好不容易得到的覆仇機會,我,啊!好癢!”

林琳忽然間痛苦的倒在了地上,那是從後背一直蔓延到全身的奇癢,她想撓,可惜兩只手臂又麻又痛,根本擡不起來,為了減輕痛苦,她只能嘗試在地上打滾。

可惜,那樣的打滾似乎沒有任何作用,不僅解不了癢癢,反而感覺將痛苦加深再加深。

“林琳,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我不……”

林琳終於痛苦的連嘴硬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一直在地上滾來滾去,撞來撞去。

汗水淚水已經將她的妝容弄花,再加上掙紮那麽久,臉已經憋的通紅,看上去就好像鬼一般。

“你說還是不說?說了,我會馬上消除你的痛苦!”

李一凡再次逼問。

他也焦急的不得了,沒料到這個女人嘴巴會這麽硬,這樣的痛苦都能夠承受這麽久。真不曉得應該說她骨頭硬,還是實在對陸安琪恨之入骨。

“難受……我……我說……她被抓去了南邊郊外的那個廢棄的廠房……”

林琳終於熬不住了,說出實情,“求你幫我解除痛苦……”

李一凡一喜,卻慎重的沒有馬上相信她的話,又確認一遍道:“你說的是真的?如果騙我,我會讓你承受比這還要厲害百倍的痛苦!”

“我說的是真的……真的……”

林琳聲音越來越小,似乎已經沒有了力氣,“求你,求你放過我,我真的好難受……”

161敢動我的女人?

“好!這次我暫且相信你!”

李一凡一擡手,拔出了她身上的三根銀針,拔腿就往外跑,離開時又吩咐外面的人好好看著,不讓裏面的人逃走。

而後,他馬上給沈瀟然打電話,告訴他具體地點,兩人一同趕過去。



破舊的廠房中,一片昏暗。外面的天空是森冷的,而這已經荒廢好久的地方,更透著濃濃的冰冷。

冰涼的地面上,陸安琪毫無生氣的躺在那裏。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她的意識還沒有恢覆。

頭發淩亂,衣服也是臟兮兮的,整個人看上去狼狽的很。

被帶出來之後,她便被扔在了這種骯臟的地方,仿佛亂葬崗中,等著被野獸吃掉的鮮肉。

“轟!”

廠房的門忽然開了,有一縷光亮照射進來。在這種光明與昏暗的交界中,隱約可以看到一個身材肥腫的男人。好像嗜血的野獸,看到的自己最喜歡的獵物,滿嘴流著惡心的口水。

他陰笑了幾聲,又“轟”的一聲關上了廠房的門,仿佛奪人性命的夜叉,一步一步的邁進,一步一步的朝地上不省人事的女人靠近。

“安琪,我可愛的安琪,我們又見面了!”

男人進來的第一眼,便看到了那個被扔進他巢穴中的獵物,那是他一直乞求的,渴望已久的獵物。

他緩緩的靠近,伸出手,慢慢的靠近了那張絲毫沒有表情的容顏。

“安琪,安琪,你醒一醒,看看我是誰?”

男人捏上了她的臉頰,陰森森的問道。

“唔!”

臉上異常灼熱的氣息,終於讓昏迷的陸安琪有了一絲觸覺,她哼唧著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緩緩的適應眼前的光線,再然後,那張肥腫又惡心的臉,剎那間映入了她的瞳孔中。

陸安琪又一瞬間的呆楞,以為只是自己在做夢,可是當那只手再次捏上她的臉頰時,她好像瞬間被觸電了一般,尖叫著惶恐的掙紮起來:“你,你走開!啊!走開!”

她雙手撐著冰冷的地面,掙紮著往後面躲避。

這一刻,讓曾經的恐懼與痛苦再次席卷了她的全身。陸安琪永遠不可能忘記,一個多月前公司聚會的那晚發生的事情。

那一杯果汁,林琳那張掛著陰險笑容的臉頰,還有如同眼前一模一樣的惡心的臉龐,共同組成了一個恥辱的夜晚。

她才明白,原來,這一個多月來,她不是忘記了痛苦與絕望,只是暫時屏蔽了它們。只是在短暫的幸福中暫時將那些痛苦包裹在了腦海的深處。

此時此刻,所有的絕望與痛苦,再次被發掘出來了。打的她措手不及,讓她在極度驚恐中再也找不到任何的避風港。

“安琪,你不要怕我嘛,你忘記了,那晚,你對我特別熱情呢!這些日子以來,我對你可是一直都念念不忘啊!”

男人那副惡心的模樣,又靠近了幾分。

“你滾開,別過來!”

陸安琪掙紮著,勉強撐著沈重的身體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撞在了墻上,像個瞎子一樣,到處找著出口。

這一刻,她整個人好像瘋掉了一般,在恥辱與絕望的交替中無法自拔。

她好恐懼,好想逃離,還想逃離那段夢魘。

周身的混沌感覺還沒有完全消失,她踉踉蹌蹌的到處撞著,完全好像一只無頭蒼蠅。

她惶恐的只想逃離,逃離曾經的夢魘,逃離此刻的現實。可惜,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再如從前那般靈活了,她感覺用上了全身的力氣,卻不過是在原地打轉。

冰冷中,是她無法擺脫的惡魔的身影。那個男人,就像餓狼那般,滿眼放著冰冷又嗜血的光芒。

他站在原地,卻好像一個一手遮天的魔鬼,無論她如何掙脫,都逃不開她的魔掌。

“救命,有人嗎?救命!”

陸安琪狠狠地拍打著鐵皮鑄成的墻壁,一遍一遍的耗盡全部的力量呼喊著,可惜,依舊很無力,貌似是個與外界隔絕的地方,沒有人能聽見。

“我心愛的安琪啊,你不要再浪費力氣了!”

男人像是在欣賞自己捕捉到的獵物在垂死掙紮。看了許久,他終於如魔障一般,踩著重重的步子,陰笑著靠近。

“我們的春宵一刻這麽難得,你就不要讓我分心好不好?”他忽然沖過去,一把抓住了陸安琪的手臂,“雖然這次不如在酒店的房間裏面舒服,不過我相信,在這種地方,這對我們兩個人來說,一定是個難以忘懷的事情。”

“啊!你滾開!”

陸安琪狠狠地一推,沒有將對面的男人推倒,卻差點兒讓自己甩出去。

奈何,那個男人抓著她的手腕又緊又痛,她又全身無力,根本掙脫不開。

“安琪,來,我們去那邊!這裏是冰冷的地面,那邊好歹還有床被褥!”

男人死死的拖著她往另一邊走。

“你放手,滾開!”

陸安琪使勁的往後撤著身子,一拳一拳的捶打著那只手。

“我不舍的放開,可愛的安琪,不要白費力氣了!”

“你滾開!”

陸安琪又狠狠地朝那條手臂打了一拳,接著猛的往前一探腦袋,張開嘴,惡狠狠的咬上了那條粗壯的手臂。

“啊!該死的女人,痛死我了!”

男人沒有料到她會下口,一時間痛的張牙舞爪,齜牙咧嘴的就往回抽自己的手臂。

可惜陸安琪咬的太緊了,任憑他越往後抽,痛的越狠。

“該死的女人!”

他似乎是被激怒了,忽然抽出另一只手,攥成了拳頭,朝著陸安琪的腦袋狠狠地一拳砸了過去。

那一拳力道實在太大了,陸安琪只覺得腦袋頓時一片眩暈,眼前也是一黑,咬住那只手臂的嘴也瞬間沒有了力氣。

甚至,她整個人都被打飛了出去,踉蹌著倒退了好幾步,“嘭”,她的額頭卻好巧不巧的撞到了一個柱子上面。

又是一陣更厲害的眩暈,眼前黑的更徹底了。

“嘭!”

又是一聲巨響,她的身體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了知覺。

“死女人,咬死老子了!”

男人痛的撫摸著手臂,轉眼看到陸安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忽然一陣冷笑:“老子還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呵呵,現在本分了吧!”

他好像在瞬間忘記了疼痛,邁開大步朝陸安琪走過去。

“安琪美人,現在你是不是得乖乖的了?”

他蹲下身子,將毫無知覺的陸安琪扛了起來,走到對面,扔在了一床事先擺好的被子上面。

再然後,那肥腫的身軀,毫不留情的欺身而上……

“砰!”

仿佛是一個震天巨雷,廠房的鐵門被人狠狠地踹開。

“該死,敢動我沈瀟然的女人!不想活了!”

壓在陸安琪身上的男人,甚至還沒有弄明白什麽事情,只覺得一陣急促有力的風扇過來,他便吃了重重的一記大嘴巴子。

“啊!誰!”

男人似乎被打蒙了,半天沒明白過發生了什麽事情。然而,沈瀟然也沒有給他任何時間去明白什麽事情,緊接著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身上。

男人悶哼一聲,肥大的身體便被踹出了幾步遠,半天沒有爬起來。

地上的陸安琪,狼狽的很,外套裏面的襯衫已經被扯掉了幾個扣子,不過好在還沒有暴露的太過分。

“蠢女人,你怎麽樣了?”

沈瀟然幫她拉好了外套,晃了晃她,卻不見她有任何反應,卻在這晃動間,隱約看到了她側臉的血跡。

“該死!哪裏來的血?你傷到哪裏了?”

沈瀟然不敢再遲疑,直接將她抱起來,急匆匆的往外面趕。

李一凡正好帶著警察從廠房外面走進來,他們已經將外面看守的人抓了。

這些人,方才已經被沈瀟然打了一頓,安分了不少,看到警察之後,更是什麽本事都沒了。

看到這一幕,急急道:“瀟然,陸小姐她怎麽了?”

“這裏的一切交給警察,你馬上跟我走,看看這個蠢女人是不是傷的很重!”

沈瀟然雷厲風行的說完,抱著他直奔外面的車子而去。

“好好,我馬上過去。”

李一凡跟幾名警員交代了一下,自己匆匆忙忙跟著沈瀟然上了車。

他先給陸安琪做了腦外部檢查,發現破了一道小口子,而流血的正是這道口子,初步來看問題不大。

隨後,他們將人帶回了李一凡的辦公室,又給她做了一個腦部ct,確保沒有異常之後,兩人方才放下心來。

沈瀟然帶著陸安琪回了沈家別墅,李一凡思來想去,也一並跟著過去了。一來,防備陸安琪的傷勢出什麽岔子,二來,這件事情怎麽說也有他的一部分責任,他感覺很抱歉,總要給陸安琪還有沈瀟然兩人道歉才是。

沈瀟然是聰明人,明白他的用意,並沒有拒絕他跟著。安頓好陸安琪之後,他才將他叫到了他的房間,道:“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你!我的責任才是主要的吧,是我硬生生將她拉進來的。”

李一凡有些詫異,按理說,依照沈瀟然的脾氣,只要錯了,就該受到懲罰的,可是這一次,他居然說出這樣寬慰的話。

他這樣說,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吧!那就是:陸安琪的出現,給他的影響太大了。

“瀟然,即使你這麽說,我還是要跟你說聲抱歉的。畢竟,是你交代我的事情我沒有做好,才導致了現在的後果。”李一凡神色很誠懇,很認真。

沈瀟然擺擺手,“罷了,好在她現在沒事。不過,這次參與傷害她的人,我不希望有一個人漏掉,你記得辦妥就好。”

“行,這個沒有問題,我知道怎麽做!不過”

李一凡點點頭,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想說什麽,就說吧!”沈瀟然道。

“瀟然,你原本不是計劃出差七天嗎?如今四天便回來了,那樁生意是不是——”

“沒有談成!”

沈瀟然擺擺手,“好了,生意沒了,還可以再找。你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好吧!那你也休息,陸小姐要是有什麽異樣,再給我打電話。”

李一凡起身,離開沈家別墅。隨後,沈瀟然卻進了陸安琪的房間,坐在了她的床前,緊鎖著眉頭,靜靜地看著。

床上的女人,同樣的眉頭緊鎖,臉上痛苦的神色也沒有消去。睡夢中,似乎並不安穩,好像在做什麽噩夢。

“對不起,我好像又傷害了一個女人!”沈瀟然忽然抓起了她的手,靜靜地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中。

“多年前,我做錯了,傷害了她。可是現在,我沒有做錯什麽,為什麽還會將你害成這樣?”

“啊,不要,你滾開!”

床上的人,忽然好想被噩夢驚到,失聲尖叫起來,“滾開!通通都滾開啊!”

她眼角,因為極度的驚恐,再次滾出了淚水。

“沒事了,沒事了!”

沈瀟然靜靜地握著她的手,一遍一遍的的溫柔的安慰著,“有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沒有人能傷害的了你,沒事了!別怕!”

許是他的聲音太溫柔了,似乎是感覺到了旁邊的溫暖與安全感,床上的女人,果真安靜了下來,眉頭緩緩的舒展開了,臉上的表情也不再那麽痛苦。

沈瀟然情不自禁的笑了,忽然將她的手貼上了自己的臉頰:“蠢女人,我說過不同意任何傷害你,那麽任何傷害你的人,我都不會姑息。”

他坐在床邊,看了好久,好久,直到床上的人好像受到什麽驚嚇似的,猛的抽回手,表情再次痛苦的夢囈:“我求你放過我吧,放過我,放過……”

“蠢女人,你,你說什麽?”

那熟悉的話,多年前,那個女人也說過,她讓他放過他!驟然間好像一根帶毒的針,狠狠地刺進沈瀟然的心間,紮的他剎那間痛到喘不過氣來。

162質問

他顫抖著伸出手,又緊緊地握住了陸安琪的手,“你,你方才說什麽?”

沈瀟然害怕了,記憶深處的那個女人,是他心底的魔咒,是他心底最恐懼的魔咒啊!他聽不得與她有牽連的任何話,見不得與她有關系的任何人。

床上的女人,沒有將話繼續說下去。反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木訥的在雙眸聚焦的過程中,盯著天花板,好像被抽了靈魂的瓷娃娃。

“蠢女人,你醒了?你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看到她睜開眼,沈瀟然馬上忘卻了方才在腦海中驟現的魔咒,抓著她的手詢問著,心底的擔憂稍稍退了幾分。

貌似!是覺察到了身邊有聲音,陸安琪緩緩的扭頭看過來,依舊像失了魂一般,定定的看著他,聲音有氣無力道:“沈總,是你啊……我怎麽沒死?我怎麽還沒有死呢?”

“蠢女人,你在胡說什麽?”

方才還是驚喜又開心的表情,如今聽到她忽然說這種話,沈瀟然馬上又有種要掐死她的沖動。

“警告你,我不許你胡說八道。”

“我沒有胡說!”

陸安琪搖搖頭,眼角忽然滾出了幾滴豆大的淚珠,“我沒有胡說,我是認真的,我好難過,若不是因為你,我早就不應該留在這個世上了!今天我忽然明白,有些傷痛不會那麽快好轉。”

“你胡說什麽?今天什麽都沒有發生!我把那個畜生狠狠揍了了一頓,他的下場會很淒慘!”沈瀟然壓抑著聲音吼道。

“可是,已經發生了!已經發生了……”陸安琪忽然將頭扭向裏面,夢囈似的,聲音很小的嘟囔著。

“蠢女人,我今天沒有心情跟你爭辯,我給你時間好好冷靜冷靜,不過,我警告你,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我更不允許你再生出什麽歪心思!你再睡會兒!”

沈瀟然帶著怒氣說完,真的不再理她,而是轉身打開門出去,下了樓。

客廳裏隱約傳來打電話的聲音,他下去才發覺聲音是從客廳後門那裏傳來的。聽聲音是妹妹瀟瀟。

他遲疑了一番,還是走到了客廳後門處,抱著手臂站住了。

站在這裏,外面的聲音聽的又清楚了幾分。

他的臉色,漸漸變了。

下午沈瀟然滿臉焦急的將陸安琪抱回別墅時,沈瀟瀟正坐在客廳沙發上面心不在焉的看電視。

之所以說是心不在焉,當然是因為她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在乎的是周清清給她打電話報喜。

無聊的坐在沙發上已經半天了,可惜,不管是手機還是客廳裏面的座機都不曾響過。

再後來,便只聽見別墅的大門開了,急匆匆的進來一個男人,男人懷中還抱著一個女人,後面還跟著另一個男人。

那打頭進來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出差七天才回來的哥哥沈瀟然,而那個女人正是本應該離開沈家的陸安琪。

後面跟著的另一個男人正是李一凡。

這樣的突如其來的現實,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本該三天後才回來的人卻提早回來,本該離開的人也完完整整的回來了。

這該走的人沒走,不該回來的人也回來了,沈瀟瀟第一反應就是:周清清那個所謂的萬無一失的計劃失敗了。

想到這裏,她立刻無法淡定了。

之前不都說的好好的嗎?百分之百能成功的事情,怎麽最終變成了百分之百的失敗?

自己的哥哥如此神情的回來,沈瀟瀟也害怕他會第一個來拷問她。

不過好在自己哥哥為了照顧那個女人已經無暇顧及其他,回來之後一直待在樓上沒下來。

起先,安置好那個女人之後,跟和他一起回來的李一凡待在臥室中不知道幹什麽。再後來,李一凡走了,他又進了那個女人的臥室遲遲沒有出來。

從他們上樓之後,沈瀟瀟一直忐忑不已。

因為她看見陸安琪被抱進來時頭上包著紗布,應該是受傷了。

想必,應該是在她清清姐那個計劃裏面受的傷。

她這些日子一直有恃無恐,處處跟周清清一起密謀,只因她知道自己哥哥七天之內不會回來。誰曾想自己哥哥第四天就搞突襲,居然回來了,還將那個女人也給救回來了。

不用說,哥哥肯定從現場過來的,一定什麽都知道了,知道那個狐貍精偷偷見面的男人,可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反而依舊那麽擔憂那個女人!

情況,非常不妙。

考慮到諸多問題,沈瀟瀟越來越無法淡然。

後面看到沈瀟然一直沒下來,她又在驚恐中度過了一會兒,掏出手機跑到了後門外面,給周清清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那邊,周清清似乎聽起來比她還著急,不等她詢問什麽已經火急火燎道:“瀟瀟妹妹,我想怕是出事了。我現在聯系不上行動的人。廠房那邊聯系不上,就連幫我的那個朋友林琳也聯系不上了。”

“清清姐,你說的沒錯啊,真的出事了。我哥哥今天忽然回來了,而且,還抱著那個女人一同回來的。”

沈瀟瀟對著電話小聲回答,還不忘記用手緊緊的捂住,貌似因為心虛,害怕聲音傳出去被人聽到。

“什麽?瀟然回來了?瀟瀟,你不是告訴我們,他出差得七天嗎?怎麽會這麽快就回來?難道你的消息不可靠?”周清清又驚訝又恐懼。

“瀟瀟,我就是因為信任你的話,才會這麽放心大膽的去實施計劃。我一直抱著必定成功的信念,可是到頭來,怎麽會敗的這麽慘?不僅那個女人沒被趕走,反而這麽輕易就讓瀟然知道了一切,這次,我真的慘了!”

“清清姐,我也不知道哥哥怎麽會臨時改變行程計劃,我真的仔細調查過,他那樁生意,明明非常重要的。而且少不了七天的時間才能談好。我實在沒有料到,哥哥怎麽會第四天就回來,按理說,這樁生意應該不可能會黃啊!哥哥他從不打沒把握的仗。”

“肯定是生意已經談妥了!瀟瀟,你說我們是不是都被瀟然騙了。他是故意放出這樣的風讓我們誤解,他一心只想著那個女人,一心只為保護那個女人!我現在很擔心,搞成現在的模樣,到底應該怎麽收場。”

“清清姐,我還想問你應該怎麽收場呢!出了這事,哥哥肯定會查到我們身上,我真的害怕哥哥會就此事不依不饒,從此對我這個親妹妹心生怨氣,以後都不理我了。”

沈瀟瀟帶上了哭腔,“清清姐,你千萬不要慌了陣腳,要不然,我怎麽辦?我還想你幫我想想辦法呢!”

“我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哪裏還有心情顧及你?”周清清聲音裏面帶上了怒氣。

“再說,當初要不是你跟沈奶奶在旁邊蠱惑,說會為我撐腰,我也不可能這麽放心大膽的去做。如今事情意外暴露,你怎麽可以將責任推給我?你要怎麽辦,我如何知道?要不是你提供了假情報,我的計劃能敗的這麽慘嗎?”

“我,我,清清姐,你別生氣,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太著急,太害怕了!哥哥要是知道我跟別人串通一氣,那我真的死定了!我現在不知道怎麽辦了!”

沈瀟瀟心驚膽戰的解釋,此時的她,竟然再也沒有了從前的囂張跋扈,成了一只受驚的小鳥,只敢縮在角落中,聽著外面的喧囂。

“你不知道怎麽辦,我就更不知道了!我還以為當初你一點都不怕呢,現在出事了反而嚇的半死。”

周清清電話裏面的語氣很差勁。

“你好歹是他的親妹妹,他能將你如何?如今,我的處境才糟糕透了!瀟然已經得知真相,相信他肯定已經知道是我在背後參與的。當初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可是你跟沈奶奶異口同聲說會支持我,還說將來事情敗露之後,你們兩個會跟我一起承擔後果。現在,機會不是來了嗎?瀟瀟,正好,你找個機會問問沈奶奶應該怎麽做。好了,我先不跟你說了!掛了!”

“哎,清清姐——滴滴!”

沈瀟瀟不甘心,還想再說什麽,可惜對方已經毫不留情的掛掉了電話。

“怎麽辦?怎麽辦?”沈瀟瀟緩緩的的收起了手機,雙眸中差點兒滾出了淚水。

“對了,去找奶奶,跟奶奶商量商量怎麽做!可是奶奶現在不在……”

她一邊嘟囔著,一邊打開客廳的後門,門內,一個頎長的帶著熟悉的霸氣的身影映入眼簾。

她的驚嚇都沒來得及表現出來,那個身影已經口氣凜冽質問道:“瀟瀟,這件事情,你也有參與?”

“啊?哥哥,我……”沈瀟瀟嚇得腿軟,差點兒栽倒在地上。

“她得罪過你?還是,做過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

沈瀟然又一次逼問。

“哥哥,我……”

沈瀟瀟將腦袋縮的更低了。

“你就那麽排斥她?不惜用犯法的卑劣傷害一個無辜善良的人?她是什麽樣的人,又經歷了什麽,你到底清楚幾分?”

“我,我……”沈瀟瀟支支吾吾的半天,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頂嘴道:“哥哥,你問我了解他是什麽樣的人,可是你們才認識幾天,你又了解她多少?如果她人品真的沒有問題,為什麽在傳言中會被人貶低的那麽差?”

鼓足了所有的勇氣一口氣說完,沈瀟瀟立刻變成了洩了氣的皮球。尤其是註意到沈瀟然甩過來的冰冷的眸子時,整個人幾乎嚇癱了。

畢竟,從小到大,哥哥永遠像是個王者,她從來不敢在自己哥哥面前這麽大吼大叫的,只有這一次,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麽風,居然這麽膽大。

“哥哥,我……”沈瀟瀟驚恐的不知道說什麽。

“你評判一個人,都是根據傳言來的?那麽,你相信傳言中大家對我的評價?”

沈瀟然蹙眉,表情不悅的看著她。

“不不,沒有!”沈瀟瀟嚇得慌慌張張的擺手,“哥哥你跟那個女人不一樣,我跟哥哥朝夕相處,當然知道哥哥是什麽樣的人,怎麽可能會被那些可惡的傳言洗腦?”

“既然知道傳言是假的,為什麽還要去相信?還要跟別人沆瀣一氣傷害無辜的人?”

沈瀟然的話咄咄逼人。

“不,不是的,哥哥!我跟奶奶的出發點,都是為了你好。我們完全只是為了你,為了沈家,我們害怕那個女人懷著不為人知的可恥目的來我們家——”

“為了我?所以,為了我去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今天若是我晚到一會兒,她可能連命都沒了!一條人命啊,你想當兇手?”

“哥哥,我……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敢了!”沈瀟瀟淚眼汪汪,擡手想抓沈瀟然,卻又囁嚅著不敢動。

“奶奶也知道是吧!是奶奶支持的對吧!”

“哥哥,奶奶……奶奶……”

“瀟然,沒錯,奶奶知道!”客廳的門忽然被打開,沈老夫人緩緩走進來接過了話茬,“你不要訓斥瀟瀟了,一切都是我支持允許的。與瀟瀟無關,至於清清那邊,也是我讓她做的。用卑鄙無恥的手段去對待無恥的狐貍精,奶奶不覺得這樣很過分。”

沈老夫人看到沈瀟然的那一刻,心裏已經有底了。再加上他這樣咄咄逼問沈瀟瀟,便曉得他已經知道她們背地裏的計劃。不過,她很淡定,看上去大義凜然,並未意識到自己做的有多錯。

“奶奶,我不想多說什麽,只問你一句,你所謂的卑鄙無恥的手段,包不包括殺人?奶奶不用著急回答我。我累了,去休息一會兒!”沈瀟然冷冷的說完,轉身上了樓。

163沒想到,為了陸小姐,你這麽瘋狂

“瀟然,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怎麽敢跟奶奶這麽說話?”

沈老夫人沖著他的背影怒道。

可惜那個倔強的身影,始終沒有回頭再回應一句。

“什麽殺人?什麽意思?”

沈老夫人忽然扭頭看向沈瀟瀟,“瀟瀟,你告訴奶奶,你哥哥是什麽意思?還有,他不是出差七天嗎?怎麽會突然回來?回來之後就對奶奶這般態度?”

“奶奶……”

沈瀟瀟臉色越發的蒼白難看,“那會兒,是哥哥將那個女人抱回來的。回來的時候,那個女人昏迷不醒,頭上用繃帶包紮著,樣子好像受傷不輕。哥哥很緊張的樣子。”

“你說那個女人受傷昏迷?怎麽會受傷昏迷?”

沈老夫人驚訝的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她怎麽受的傷?”

“我想,應該是因為清清姐姐說的那個計劃!”

沈瀟瀟如實回答。

“怎麽會這樣?清清不是說,她的計劃只是讓那個女人跟她過去的老板見面,借此讓瀟然了解她不堪的過去嗎?怎麽會弄出受傷的事情?難道,清清她還瞞著我們借此報覆那個女人?”

沈老夫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要真是這樣,那太不可饒恕了。清清她是小孩子嗎?怎麽這麽意氣用事,竟然做出打傷別人的事情?她說手段卑劣,我以為只是制造機會讓我們有證據拿給瀟然看,她怎麽可以找人打那個女人?”

“這個,具體我也不清楚。我不確定那個女人受傷是不是清清姐故意派人打的。但是,我能肯定的是那個女人確實是在清清姐謀劃的那場陰謀中受的傷。”

沈瀟瀟面色難看道。

“這件事情,奶奶覺得,還是問問你清清姐比較好!”

沈老夫人考慮再三,最終決定給周清清打個電話,詢問一下事情的真實情況。

她沒有遲疑,直接去二樓進了自己的房間,畢竟這裏比較隱蔽,不會輕易被人聽到。

沈瀟瀟也是滿心的委屈,自己參與的計劃暴露,已經惶恐的不得了,本想給周清清打個電話,盼望她能夠給她指條明路,可惜,一通電話下來,她不僅沒給自己找到退路,反而被周清清的一席話堵的喘不過氣來。

想到她堂堂沈家大小姐,哪裏受過這等憋屈?她想想就不痛快!

因此,沈老夫人說要詢問一下周清清,她自然不願意錯過。她想聽聽,在奶奶的質問之下,周清清到底怎麽說。

沈老夫人進自己房間時,沈瀟瀟也趕忙跟著進去。沈老夫人電話撥通之後。她還故意湊近了一些,想聽聽電話那頭的人究竟說什麽。

“沈奶奶,這次,您一定要幫我證明啊!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瀟然怎麽會突然回來?又怎麽會出現的那麽及時?這下子,我真的百口莫辯了。”

沈老夫人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電話那頭的周清清已經委屈的懇求。

“清清,你先不要這麽激動!有些事情我可能還不太了解,我想問問你。”

沈老夫人安慰道。

在所有事情沒弄明白之前,她也不好說誰對誰錯,只能將雙方的解釋都聽聽才可以做出判斷。

“清清,我聽瀟瀟說,今天瀟然將那個女人抱回來時,她受了傷,還昏迷不醒,這是怎麽回事?沈奶奶就想弄清楚,她是不是被你派人打的?”

沈老夫人的話問完,電話那頭忽然變得死寂一片,過了好幾秒鐘,裏面才傳來周清清斷斷續續的好像狡辯的話:“沈奶奶……我……那個女人怎麽可能是我派人打的?她受傷,絕對跟我沒有關系!我只是找了個機會,讓她跟她之前相好的老板見上一面。至於她怎麽受的傷,我根本不知道。也許是他們見面之後發生了什麽,又或許——”

周清清忽然恍然大悟似的,說話的底氣也足了幾分,“啊,對了!沈奶奶,你說這會不會是一場苦肉計?那個狐貍精陰險狡詐,也許她的計劃早就考慮在我們前面去了。你說,我們這次,會不會是被她給利用了?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瀟然之所以這麽早回來,會不會是那個狐貍精耍了什麽手段將他騙了回來,然後,故意用了一場苦肉計,博取瀟然的愛憐,進而用來打擊我們?”

“清清,這麽說來,那個女人受傷跟你沒有直接的關系?”

沈老夫人若有所思,不敢輕易相信,可也不敢輕易否定。

“沈奶奶我敢保證那個女人受傷,絕對不是我派人打的。所以,這個您一定要幫我在瀟然面前澄清。”

周清清情緒激動不已,“如果,瀟然他不分青紅皂白便將所有的錯都歸咎在我身上,那麽清清真的比竇娥還冤。”

“清清,人只要不是你打的,那沈奶奶就放心了。不管他有多憤怒,我都會在瀟然面前為你澄清。”

沈老夫人點頭應了一句,隨後滄桑的眸子驟然間變得淩厲起來,“假如,真的像你所說,這是那個女人的苦肉計的話,我絕對不會姑息。”

“嗯嗯,沈奶奶,謝謝您。奧對了,瀟然他現在怎麽樣了?他回來之後,有沒有說什麽?”

周清清換了一個話題。

“瀟然他,很憤怒!依我看來,他真的對那個女人緊張到了極點。那個女人昏迷不醒,他就一直在房中陪著。”

沈老夫人似乎有些唉聲嘆氣。

“奶奶不曉得他究竟被灌了什麽迷魂湯,總之,這次的事件,他非常的重視。我想,可能會成為我們沈家多年來不曾遇到的大事件。奶奶必須謹慎處理。好了,清清,我們先聊到這裏。容我想想,這件事情怎麽跟瀟然解釋。”

掛了電話,沈瀟瀟耷拉著臉埋怨:“奶奶,那會兒我跟清清姐通電話,她可不是這個態度,她一直在怪我給了她假情報,還在電話裏面那麽兇,恨不得要吃了我的架勢。”

“你別怪她,我想清清是聽聞瀟然忽然回來,所以惶恐了吧!”

沈老夫人拉過沈瀟瀟的手,緩緩打開門走出去,“瀟瀟,我們去客廳,看看你哥哥出來了沒有。如果出來了,奶奶想平靜的好好跟他聊聊。”

“好的,奶奶!”

兩人下了樓,果然看到沈瀟然已經躺在客廳的沙發上面,他看上去疲憊的很,又好像很煩心,很憂郁。

他閉著眼睛,應該是在休息,不過肯定沒有睡著。

“瀟然,你出差提前回來了三天,難道那樁大生意已經談妥了?”

沈老夫人率先開口問道。

“那樁生意,我主動放棄了!”沈瀟然緩緩的睜開眼睛,“因為正好碰上更緊急的正事。”

沈老夫人頓時變了臉色。

“瀟然,奶奶知道你做事向來有分寸。可是這次怎麽會這麽糊塗?奶奶雖然年紀大了,卻明白這樁利潤豐厚的生意有多麽來之不易。

“你不要以為奶奶不知道,這樁生意如果談成了,足足會給沈氏集團帶來幾個億的收益。你說還有什麽事情會比這樁生意更重要?你怎麽這麽糊塗呢?”

“如果我放棄那樁生意,會損失的更多,那樣的話得不償失。”

這次,沈瀟然是閉著眼睛說的,話語間很平靜。

“瀟然,你——”

沈老夫人被他的話噎的一時間沒接上下文。好一會兒,她才妥協似的點點頭,“好吧!瀟然,就算是你做的是對的。可是,今天這件事情,我問過清清了,她說她沒有找人打那個女人,不過是讓那個女人跟她之前跟過的老板見上一面而已。

“至於她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情,誰都不在現場,如何得知她受傷背後的真真假假?所以,奶奶希望你弄清楚真相,千萬不要誤會了清清。她對你的感情那麽深,斷然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奶奶相信,她的出發點都是為了你。”

“奶奶到現在,還覺得這樣子對一個無辜的人沒有絲毫錯誤對嗎?”

沈瀟然這次冰冷的開口,不似方才平淡的口吻。

“無辜的人?瀟然,奶奶只想知道,那個女人究竟給你吃了什麽迷魂湯,你竟然會覺得她無辜?她這銘城聲名狼藉,你難道不清楚?我活了一把年紀,實在看不出這樣的女人究竟有什麽地方值得你留戀。”

沈老夫人話說的急了一些,似乎有些生氣了。沈瀟瀟看到這裏,也嚇壞了,畢竟這些年,她沒有見過奶奶跟哥哥紅過臉,更沒有見過奶奶這麽生氣過。

害怕氣氛進一步變糟糕,她趕忙開口道:“奶奶,奶奶,你先不要動氣,有什麽話,我們好好說!都是一家人,千萬不要因為這些瑣事的事情搞得心情不愉快。”

她又看向沈瀟然,“哥哥,我跟奶奶不是真的有心針對你。我們的出發點真的是為了你好,我跟奶奶都擔心,你會因為那個女人誤入歧途。”

本是好心,可是這話越說,沈瀟瀟竟然顯得越是底氣不足。

沈瀟然沒有說話,反倒是直接從沙發上面起來,拿起旁邊的外套就往外走,“我出去辦件事,辦完之後,我會給你們一個合理的解釋。也會讓你們了解整件事情的真相。不過,我回來之前,你們幫我照顧一下她。”

也走到了門口,他的話也說完了,直接打開門出去,沒管身後沈老夫人那張不甘心的臉。

他之所以敢這麽瀟灑的離開,完全是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家人。相信自己的奶奶跟妹妹骨子裏面不是很壞沒有人情味的人。

或許平時讓陸安琪呆在這裏他會擔心她們臉人合夥擠兌她,但是這一次,面對一個受傷昏迷的女人,他相信她們會按照他說的去做,會去照顧她!

沈瀟然離開好一會兒,沈瀟瀟才扶著激動的沈老夫人在沙發上面坐下:“奶奶,不曉得哥哥現在出去辦什麽事情。他說他回來之後會給我們一個解釋,你說,他能解釋的清楚嗎?哥哥不是一個喜歡解釋的人,以前遇到事情,他都很少跟我們解釋的。可是這次,為了那個女人,哥哥卻說要解釋!真搞不懂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奶奶也不知道啊!孫子大了,我這個做奶奶的就管不了了,疼他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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