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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回去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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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疼他!”

沈老夫人嘆口氣,“瀟瀟,奶奶現在有點兒累了,你先扶我上樓休息吧!”

“奧,好,奶奶。”

沈瀟瀟小心翼翼的攙扶著沈老夫人進了臥室,看著她在床上躺好,又道:“奶奶,哥哥走之前,讓我們照顧一下那個女人,那我我先去客廳呢,聽著那個女人的動靜,順便等哥哥回來。”

“也好!”

沈老夫人點點頭,“省的那個女人要是再出什麽差錯,你哥哥又將責任歸咎在我們兩人的身上。你在客廳等著,你哥哥若是回來了,就上來叫我。我倒是很想聽聽,這件事情他到底給我們一個怎樣的合理的解釋。”



沈瀟然離開沈家別墅,直接驅車去找了李一凡。他在電話裏面說,還有件事沒有處理妥當,需要聽他的指示,便約在了公司裏面李一凡的辦公室見面。

推開李一凡辦公室的門,沈瀟然一眼就看到了有模有樣的坐在辦公桌前李一凡,他這回的表情非常嚴肅,胳膊肘撐在桌子上,手指上面還勾著一把車鑰匙。

看到沈瀟然進來,他晃了晃手中的車鑰匙,表情依舊嚴肅道:“你的車我給你開回來了,真沒想到,這一次,為了陸小姐你會這麽瘋狂。”

164狐貍精,你別給本小姐找麻煩

這句話,換做平常,李一凡大抵是要用玩笑的口吻來說,但是這次的情況太過特殊,讓他沒有了任何開玩笑的心情。

要不是有人打電話到公司,講了一個非常驚天動地的故事,他也不會知道沈瀟然急匆匆回到銘城,竟然還遇到這種事情——

為了失蹤的陸安琪,他竟然在堵車的馬路上隨便將車鑰匙連同豪車一並給了一個陌生路人,讓人家把車給他慢慢開出去,回頭送到沈氏集團就好。並且,作為回報,還把身上的現金也給了人家,而他自己,則是跑著走過了那段擁堵的路。最後才另外驅車及時到達目的地,救了陸安琪一命。

李一凡禁不住感慨萬千,沈瀟然也太豁出去了,那麽貴的車,他就隨隨便便交給陌生人,且不說別人車技如何,會不會將他的車弄出啥好歹來,萬一人家起了歹意,將車子偷摸用於不正當的買賣,他豈不是損失更大?

看樣子,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沈瀟然真的用情太深了。

而被他扔在路上的豪車,好在最後沒落入歹人手中。

後來車沒有被送來,不過公司接到電話,讓派人過去開車。因為恰巧李一凡在公司,於是他就當仁不讓的去了。

“我的車再貴,現在不是一樣回來了嗎?什麽瘋不瘋狂,銘城的交通高峰期,堵車真的耽誤事。”

沈瀟然走過去,將鑰匙接過來。

“也對!堵車的時候,步行都比開車快。”李一凡挑眉點點頭,“奧,對了,你怎麽有時間出來找我,陸小姐那邊妥當了?”

“她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整個人好像一下子回到了當初跳樓時候的心態。”

沈瀟然嘆口氣,表情很很無奈,“我出來找你,是想問問你那邊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

“林琳早就被我抓了,她才是整件事情發展的關鍵人物。不過,她已經同其他在場的人一樣,被交到了警察局。就是有一個人我不知道怎麽辦,就是背後操縱這件事情的周千金。我想,憑我的本事,還不足以跟周市長抗衡,所以,瀟然你看——”

“我奶奶跟妹妹也參與了這件事。她們被人利用做了內應,想必受到的蠱惑極深,到現在,奶奶還在維護周清清。”

沈瀟然皺了皺眉,“綜合考慮一下,周清清現在還比較難處理。所以,這次先不要硬碰硬。不是捉了那個曾經傷害陸安琪的小老板嗎?就從他下手好了,搞垮他公司,讓他在監獄裏待上二三十年。”

“嗯,這個懲罰,也算他罪有應得。”李一凡讚同的點點頭,不免為那個小老板感到同情,他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沈瀟然。

“我還有個問題想要問問你。”

沈瀟然語氣一頓,“這次,周清清的完整計劃是想做什麽?”

“逼著陸小姐離開,更確切一點說,是將陸小姐逼瘋,甚至是逼死。”

李一凡忽然神色凝重的看向他,“還記得最初你讓我查陸小姐發生了什麽事情嗎?這次,幾乎又是第一次的重演。陸小姐當年交友不慎,認識了林琳。這個女人心狠手辣,而且最嫉妒陸小姐。

“一個月前,在陸小姐公司聚會上面,正是這個女人從中搗鬼,這才讓陸小姐著了道,那晚被自己的老板欺負,最後還想不開要從我們沈氏集團的樓頂跳下去自殺。

“這次,她又故技重施,因為看到陸小姐現在比以前過得還要風生水起,所以林琳馬上又坐不住了。她找到了周清清,以幫她鏟除情敵的借口,與周清清密謀了這麽一出。

“我聽說,陸小姐離開原先的公司之後,那個老板還是對她念念不忘,多次又找林琳幫忙約陸小姐。這次,正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林琳便再次找了那個男人,讓他做間接的兇手。

“終究是我大意了,原來她們有兩波人,兩個計劃。一波人會在陸小姐去墓地看自己媽媽的時候動手,不過那時候我趕到了,她們沒有得逞。

“另一個計劃,就是陸小姐出門之後,她們命人潛入了她的家中,等到陸小姐回家之後,第二次動手。最後這一次,她們成功了。

“那個林琳的心思果然陰險歹毒,將陸小姐藥暈之後,帶到了那麽荒涼的地方。現在,想想都覺得後怕。要不是你電話通知我,我根本不可能知道陸小姐出事。”

“如果不是奶奶跟妹妹做內應,告訴她們我出差的時間,她們也不敢這麽放肆吧!”

沈瀟然慶幸之餘,感慨了一句。

“我想,有這麽一部分原因。”李一凡點頭。

“說到底,這第二次的傷害,竟然是我間接帶給她的。她來到沈氏集團之後,好像一直被有心人在算計。”

“這個不能這麽說。”

李一凡擺擺手,“你想,一個月前,要不是你沖到樓頂將陸小姐拽下來,她還有命活到現在嗎?是你給了她第二次的生命,而且,也是你一次次的讓陸小姐化險為夷。我想,她會感謝你的。”

“我只希望,她能原諒我!”

這句話,沈瀟然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對面的人透露心事。

“陸小姐是明事理的人,怎麽可能會怪你?瀟然,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多愁善感了?”

李一凡一臉認真的看著他,隨後緩緩露出了笑容,問道:“有個問題,我也想問你。我知道你此去談的那樁大生意有多麽重要,三天的時間裏也不可能談妥,所以,我猜測你是放棄了對吧!”

沈瀟然看了他一眼,誠懇的點了點頭,“沒錯,我主動放棄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吧!”

“瀟然,說實話,我佩服你的魄力,甚至,作為朋友,我都能為你有這樣的魄力感到高興。但是,我真的很疑惑,你到底是怎麽知道陸小姐會出事,寧願放棄生意合作,那麽及時的趕回來?”

“那個女人的手機上面,我安置了竊聽器。所以,雖然身在外地,我一直了解她的行蹤。第一天,她在公寓裏面,第二天,白軒請她去上帝酒吧狂歡。我還知道第二晚她在上帝酒吧過夜。可是第三天,我聽到了不好的事情。

“那就是,一個陌生的女人出現了。她受到了威脅。那時我便有不好的感覺,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決定回來。”

沈瀟然慶幸的嘆口氣,“好在,我回來的還算是及時。正好趕上將她從龍潭虎穴裏面救出來。”

“奧,怪不得!”

李一凡恍然大悟,“差一點兒,我就以為你是能掐會算,跟活神仙似的能夠預測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呢。原來,是你無意間聽到了重要的消息,然後推測出陸小姐有危險。”

沈瀟然沒有再答話,而是看看手表的時間,道:“好了,該了解的細節我已經了解了。我現在回去看看,奶奶和妹妹那邊,我還需要做一個解釋。至於周清清那邊,我也需要慎重處理。”

“好,那祝你好運!”

沈瀟然起身,李一凡也跟著起身。扭頭看向咖啡廳外面時,他有些無奈道:“真不巧,外面的雨,忽然就下的這麽大了。看來,我得在這裏等一會兒再走了。淋雨的感覺,太不好了。”

沈瀟然聽了他的話,也看向外面,果然,雨下大了,隱約能夠聽到“嘩嘩嘩”的聲音。他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腳下的步子卻沒有停止,直接推開咖啡廳的門,沖進了雨中。



“雨下大了,好討厭!本來心情就不好!”

沈家別墅客廳的沙發上面,沈瀟瀟端著一杯果汁,滿臉不高興的盯著外面的雨。剛剛還只是絲絲小雨,現在有點兒瓢潑的感覺了。

自從沈瀟然走之後,她就待在這客廳裏面不敢離開了。從小到大,哥哥交代的事情,她永遠不敢違抗。

就像這次,即使那麽不喜歡那個女人,即使心情再怎麽不爽,她還是乖乖的等在這裏,聽著樓上那個女人的動靜。

為了解乏,已經好幾杯果汁進肚了。心情,依舊忐忑又煩躁,更是矛盾的。

她希望自己的哥哥盡快回來,這樣她就能自由的呼吸,不被命令所壓抑;同時,又害怕哥哥回來,害怕他回來之後,為了那個女人重新翻舊賬。

在沙發上坐著躺下,躺下又坐下,反反覆覆的好久,二樓忽然傳出了開門聲。

沈瀟瀟以為是奶奶下來了,也沒有回頭,便大聲道:“奶奶,您這麽快下來做什麽?再回去休息一會兒吧!哥哥回來之後,我再上去叫您。”

樓上的腳步聲越來越大,不過,她並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

沈瀟瀟奇怪的扭頭,“奶奶,您怎麽——啊,怎麽是你?”

視野中的人踉蹌著步子,緩緩的開始下樓。不過她不是奶奶,而是那個女人!

披頭散發,面色蒼白,頭上原本纏的緊緊的繃帶,也開始松松垮垮的要掉下來。

這副模樣,整個跟貞子重回人間一樣。

沈瀟瀟嚇了一跳,直接從沙發上面彈起來:“餵,你不是在樓上休息嗎?下來做什麽?”

陸安琪表情呆呆的,不理睬她的話,依舊扶著樓梯,一步步的走下來,進到客廳,然後直沖門口走過去。

沈瀟瀟一陣陣的頭皮發麻,畢竟,在這樣雨下的不小的陰郁天氣,碰上個這樣像是被鬼上身的女人,不害怕那是假的。

“餵餵餵,你幹嘛去?你聽到本小姐說話沒有?”

眼看著陸安琪就要將客廳的門打開,沈瀟瀟淡定不了了,一個箭步沖過去擋在了門前,“你,你到底要幹嘛?”

陸安琪觸及了門把手,卻被眼前忽然沖出來的女人擋住,她試了試沒能將門打開,終於有了反應,目光無神的看向沈瀟瀟,緩緩開口道:“房間裏面待著有點兒悶,我想出去透透氣。”

“出去透氣?你發燒了?外面下這麽大的雨,你透什麽氣?”

沈瀟瀟將身體緊緊的貼在門上,就是不讓她開門。“哥哥臨走時,交代我看好你,你休想從這裏出去。陸安琪,雖然我不喜歡你,我跟奶奶一心想讓你走,可是我可從來沒有想過要讓你受傷,更沒有想過讓你在這麽大的雨裏面淋生病!警告你,你可別害我,還是乖乖的回房間去!”

意識到沈瀟瀟的固執,陸安琪也不再僵持,默默地收回手轉身,好像沒有靈魂的木偶,又沿著原路一步步返回。

“餵,你要不要喝水?我給你倒啊!”

看到她離開門口,沈瀟瀟終於不再貼著門,兩三步追了上去。可惜,前面失魂落魄的女人,沒說喝,也沒說不喝,還是那副什麽反應都沒有的樣子。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等到陸安琪進了房間,關上門,沈瀟瀟才氣鼓鼓的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面抱怨,“要不是哥哥吩咐,你想得美讓本小姐給你端茶送水!哼!狐貍精,你裝柔弱裝的真像,差點兒把本小姐給騙了。”

她盤腿坐到了沙發上面,繼續憋嘴:“本小姐真是關心多了,你是在裝柔弱,又怎麽可能會口渴?哼,熱屁股貼冷臉,就當本小姐什麽都沒說!”

沈瀟瀟一直坐在沙發上面嘟囔抱怨,以發洩心中的不滿與憋屈,直到,客廳的門被人推開,接著是管家慌慌張張的神色道:“大小姐,二樓房間的窗戶怎麽開了?那是沈總最寶貝一間房,這麽大的雨,把裏面的東西淋壞了就麻煩了。而且,太太還在裏面,要是凍著了,那就更麻煩了。”

“你說啥?窗戶開了?狐貍精,你別給本小姐找麻煩!”

沈瀟瀟嚇得一個激靈從沙發上面彈起來,哪裏還顧得更抱怨,急匆匆的就往樓上跑了。

165蠢女人,我不準你有事!

到了陸安琪的門前,她又“砰砰砰”的開始敲門,“陸安琪,你在不在?開門啊!餵!”

敲了半天沒人應,沈瀟瀟心裏面更慌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焦急的站了一會兒,她忽然想起這房間雖然沈瀟然不讓其他人進入,可是備用鑰匙還是有的。這個時候,她也管不得自己是否被允許進入這個房間,直接沖到樓下,找到房間的備用鑰匙,打開門。

“陸安琪,你在嗎?在的話,吱一聲!餵,你說話啊!”

沈瀟瀟沖進房中,將房間的裏裏外外全都找了個遍。可惜得很,她根本沒有發現那個蕭條的人影。

最終,她的目光投向了窗戶,這扇窗戶是開著的,那個女人現在又不在房間中,只能說明,她從二樓的窗戶上面跳下去了。

“天吶!出大事了!”

沈瀟瀟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沖出門去大喊道:“管家,你快去樓下院子裏看看,有沒有那個女人的身影?”

管家聽到她的吩咐,絲毫不敢慢待,提著傘便沖進了雨中,將院子裏裏外外大大小小的角落找了一個遍,遺憾的是,都沒有發現那個身影。

“大小姐,找遍了,沒有!”他沖客廳裏面的沈瀟瀟喊道。

“沒有,怎麽會沒有呢?那個狐貍精,到底去了哪裏?”

沈瀟瀟憤恨的跺跺腳,“她凈會給本小姐找麻煩。”

驚慌了片刻,她才猛然想起現在應該給自己的哥哥打電話,讓他趕緊回來解決。

想罷,她慌忙掏出手機,撥通沈瀟然電話的那一刻,她火急火燎道:“哥哥,你在哪裏?快點兒回來。那個女人房間的窗戶開了,不曉得她是不是從窗戶上跳下去了,反正房間裏面不見她的蹤影,院子裏面也找遍了,還是沒有蹤影。下這麽大的雨,她能去哪兒啊!我找了半天了,沒有找到。”

“好,我現在馬上就到家了!”

沈瀟然慌忙掛斷了電話,這一刻,沒有人比他更著急。

沈瀟瀟告訴她,那個女人是冒雨從二樓的窗戶上面跳下去的,這話他相信。他離開時,既然讓沈瀟瀟暫時照顧一下陸安琪,那就抱著對自己妹妹信任的心態。所以,此刻,他不會懷疑什麽。

他只剩下擔心,擔心那個女人從那麽高的地方跳下來之後,會不會傷到,擔心那個女人在這麽大的雨中不知所蹤,會不會淋壞了身體,或是出什麽其他不可預料的事情。

她有別墅的鑰匙,自己完全可以自由的出入別墅。如果她離開了別墅,情況真的會更糟糕。

總之,他非常非常的著急。

沈瀟然直接將車子扔在了外面,沒有跟平時那般正兒八經的入庫,隨後,從車上下來,便跑著進了別墅的大門。

“瀟瀟,到底怎麽回事?”

人還沒到客廳,他便急急大聲開口問道。

“哥哥,你回來了!”沈瀟瀟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樣,打開客廳的門迎了出去。

“那個女人那會兒下樓要出去,說是要出去透透氣,我怕這麽大的雨,她又受了傷,貿貿然出去會出事,所以將她攆回了房間。後來,還是管家跑過來跟我說二樓房間的窗戶開了。

“我馬上上樓,用備用鑰匙打開房門,可惜,已經找不到那個女人的身影。哥哥,我真的不知道,她乖乖的回房間之後,會選擇從二樓的窗戶上面跳下去啊!哥哥,您要相信我,她的離開,真的與我無關……”

沈瀟瀟驚慌不已,因為,她真的害怕哥哥會因此責備她,不原諒她,哪怕這次真的只是一個過失。

“院子裏面找過了,人不在是吧!”

沈瀟然沒有說什麽責怪她的話,而是直奔主題。

“嗯嗯,管家仔細找過了!”

沈瀟瀟指指客廳中站著的管家,他也馬上點頭道:“沈總,我將別墅大大小小的角落都找遍了,就是沒有太太的影子。太太的行蹤不受限制,別墅的大門困不住她,想必,她真的出去了吧!”

“好!我知道了!”

沈瀟然點點頭,轉而吩咐:“管家,你現在再找幾個人跟我出去,我們分頭去找。我去西邊找,剩下的方向你讓人分工去找,找到了馬上通知我!”

管家點頭應答,立刻去叫人,而沈瀟然則拿了一把傘,又拎著一件雨衣,急匆匆的沖進了雨中。

沈家別墅坐落的位置雖然在銘城裏面絕不偏遠,可是它占地面積大,而且綠化也非常好。可以說,別墅的周圍幾乎全是綠色,沈家別墅就是這樣被廣袤的綠色包圍著。

沈瀟然不確定她會去哪個方向,但是,在人沒有目的茫然傷心的時候,或許會本能的選擇出門右拐吧!那右拐之後是一片茂盛的綠化帶,期間只有一條羊腸小道,小道的旁邊便是旺盛的草地。

因為本身已經到了下午,再加上下著雨,陰沈著天,這茂密的從林間顯得越發的昏暗,好像深夜一般。

沈瀟然沿著小道尋找,不放過從林間的每一個角落,喊著她的名字,聽著周圍的一切響動,可是好久都找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他的心便揪的越發的厲害。

如果,他沒有記錯,當時種植這一片綠林時,他曾經吩咐在密林深處再修建一個小的人工湖,水不深,但是卻照著天然湖泊建造的,也沒有太淺。

想到這裏,沈瀟然的心猛然揪的痛起來。那湖水雖然不足一人深,可是如果那個女人還想一心求死,照樣能在那裏結束自己生命。

又或者,天色昏暗,她不小心跌落進湖水中,她身體又那麽虛弱,附近有沒有人

沈瀟然不敢再往下想了,他不敢想那個可怕至極的結局。但是這一刻,他又後悔不已,後悔自己當時腦袋怎麽發熱,建造這麽個人工湖呢?加上它,又能美觀多少呢?

思考之餘,他加快了腳步。現在必須要馬上到那個湖邊看看,看看那裏會不會有那個身影。

這一公裏多的路程,對他來說,又漫長又煎熬,同時,他又矛盾的害怕在那個地方看到讓自己恐懼的一幕。

又過了一會兒,他終於看到了那個小小的人工湖,而在湖邊,他更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沈瀟然一陣後怕,幸好,幸好她只是坐在湖邊,沒有往裏面跳。

可是,她坐在這裏,淋了多久的雨了呢?

心底,一陣巨大的痛意襲來。

沈瀟然匆匆忙忙的跑過去,一只手撐著傘,另一只手從背後將她抱了下來,臉色不好,聲音更不好:“蠢女人,這麽大的雨,你就在這裏淋著,不要命了?”

手觸及她身上的衣服,才發現上面早已經沒有任何地方是幹的,她身上掉落的水滴,竟然比下的雨還大。

他慌亂的將手中的雨衣打開,小心翼翼的披在她身上,然後將雨帽也給她戴好。

陸安琪好像反應遲鈍一般,半天才扭頭看向她,聲音絕望:“死了,挺好!不會悲傷,不會心痛,更不會再遭人暗算。”

一個月前公司聚會那晚發生的一切,再次如狂風暴雨一般擊打著她柔弱的內心,她感覺自己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抵禦的能力。任憑最後的保護屏障被撚的粉碎。

“你胡說什麽?如果你連死都不怕了,你還害怕什麽?害怕那些所謂的不堪的經歷?”

沈瀟然晃著她的肩膀,幾乎朝她吼了起來。

“蠢女人,當初你在我沈氏集團樓頂自殺,讓公司名譽受損,這次我出差談的生意,也是因為你黃了,白白損失了幾個億。如果你想死,先把債還上。”

“對不起,沈先生……”

陸安琪暗淡的雙眸終於轉了轉,她越過眼前的男人,視線落在了昏暗的遠處,“我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想其他了……現在,我真的只想解脫……”

“解脫?死了就能解脫嗎?蠢女人,你最好不要再說這種蠢話。我不允許你死!”

沈瀟然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往上提著她變得越來越沈重的身體。

“聽到沒有!我不點頭的事情,絕對不可以發生!蠢女人,我不準你有事!”

“我累了,真的累了……想就這樣睡下去……”

陸安琪的聲音忽然越來越弱,一雙眼皮似乎越來越沈重,馬上就要黏在一起。

“我好像看到媽媽了……她在朝我招手……她在叫我……她說她想我了……”

“蠢女人,你發什麽瘋?胡說些什麽?你給我聽著,不準睡!”

沈瀟然拼命的晃著他,手中原本撐著的雨傘也扔掉了。

可惜,眼前的女人好像瞬間被抽幹了空氣的氣球人,身體倏然滑落,雙眸也在瞬間閉上,再也沒有了任何反應。

“餵,你怎麽了?”

沈瀟然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再晃她時,卻已經得不到回應。

“該死!你最好不好給我出什麽事!”

他憤憤的罵了一句,一把將她背在了身上,冒雨延原路返回。

也不曉得是不是老天爺在故意跟他們作對,雨竟然越下越大了。

沈瀟然背上背著一個人,騰不出手拿傘遮雨,一路就這樣淋著回去。

陸安琪還好,身上穿著一件雨衣,不管她之前在雨中呆了多久,至少在這一路,她沒有再次被冰冷覆蓋。

快到別墅大門,管家正好撐著傘回來,看到他們,慌忙跑過來,將傘撐在了沈瀟然的身上:“沈總,您,您沒事吧!”

“先不要管我,快去把門打開!馬上給李一凡打電話!告訴他認命關天,讓他不論在哪裏,不論離著多遠,馬上來別墅。”

管家點頭應著,轉身也顧不得撐什麽傘,沖進雨裏去開大門,又開了客廳的門。

沈瀟然濕噠噠的背著陸安琪闖入客廳,楞是將沙發上面的沈老夫人跟沈瀟瀟嚇了一跳。

“把臥室的門打開,快點兒!”

“啊,奧奧!”

沈瀟瀟雖然還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人已經麻溜的轉身,跑上樓打開了陸安琪臥室的門。

“去衣櫃裏面,把她的睡衣拿出來,然後再拿條毛巾,然後出去就好!”

“奧!知道了。”

沈瀟瀟點頭,馬上將衣服毛巾拿過來,放在他身邊,便離開房間,關上門下樓。

沈瀟然將陸安琪身上的雨衣脫下來,讓她半躺再沙發上面,用毛巾將她身上擦幹了,又給她換上幹凈的睡衣。

最後,才將人抱到了床上,他坐在窗前,焦急的看著時間,等待著李一凡的到來。



沈瀟瀟下了樓,客廳裏面的沈老夫人馬上問道:“清清,那個女人怎麽樣了?”

“不知道,反正看著什麽反應都沒有。”

沈瀟瀟癟癟嘴,“淋了不少雨,情況應該比那會兒糟糕很多。不過,好在李醫生馬上就到了。他應該能解決的吧!”

“這個女人又是再搞哪一出?難不成她的苦肉計還在繼續?”

沈老夫人像是自言自語道。

“奶奶,我怎麽覺得,那個女人不像是用什麽苦肉計!那可是二樓的窗戶啊!還下這麽大的雨,這苦肉計的代價有些大啊!你想想看,她本來受了傷,再淋點兒雨,萬一哥哥找不到她呢?她就算是死不了,也得丟掉半條命。她怎麽有魄力這麽折騰自己的身體?”

沈瀟瀟思索片刻,擡頭誠懇道:“奶奶,我怎麽原來越覺得,這個女人好像真的心灰意冷,甚至一心求死!”

“是這樣嗎?難道,我們誤會了什麽?難道那個女人——”

“李醫生,陸小姐在二樓,沈總在守著!”

沈老夫人話還沒說完,管家便打開了客廳的門,隨後李一凡進來,匆匆忙忙上了二樓。

166孩子不是我的

陸安琪臥室的門沒有關,他直接打開,看到沈瀟然,李一凡馬上沖了過去。

“瀟然,又發生什麽事情了?我接到管家的電話,馬上冒雨趕了過來。咋回事,情況怎麽好像比之前還要糟糕?”

掃到床上昏迷的陸安琪,他的擔憂禁不住多了幾分。

沈瀟然離開之後,因為外面下雨,正好這麽早回去也沒有什麽事。李一凡便一直待在咖啡廳裏面。

再後來,還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就接到了一個慌亂的電話。

是沈瀟然的管家打過來的,說是沈總的吩咐,讓他不論在哪裏,不論在多遠,馬上回別墅。

聽完這話,他也不敢怠慢。馬上起身,冒雨驅車趕到了沈家別墅。

李一凡很清楚,在現在看來,唯有一件事情讓自己這個朋友擔心至此。那就是與陸安琪有關的事情。

他既然這麽著急,肯定說明那位不讓人省心的陸小姐又出什麽事了。

果然,看她在床上的模樣,定然又出事了。

“這個蠢女人不要命了,從二樓窗戶上面跳下去,又在外面淋了一下午的雨。現在好像有點兒發燒,你過來檢查一下,看看她的病情怎麽樣。”

沈瀟然看到他及時的到了,稍稍松了一口氣,趕忙讓開,讓他坐過來。

李一凡不敢猶豫,麻溜的過去,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藥箱,開始給陸安琪做一個全面檢查。

十幾分鐘之後,他檢查完了。

外傷比較嚴重的是陸安琪的腿部,這是她從二樓的窗戶上跳下時摔傷的。不過,那會兒沈瀟然處理過之後包紮妥當,已經沒有什麽大礙。

可是,就在李一凡為她把脈時,平靜的表情忽然變得凝重起來。好象有什麽事情想不通一般。

“怎麽樣啦?她病的厲不厲害?她本來就蠢,會不會一病之後燒壞了腦子?”

沈瀟然見他這副模樣,焦急的詢問。

“這個……”

李一凡說話竟然開始吞吞吐吐。

“他的病情很糟糕?很不可描述嗎?”

沈瀟然被他吊起了胃口,忍不住!再次詢問。

李一凡擰眉又想了一會兒,才一邊組織語言,一邊斷斷續續道:“瀟然,陸小姐的實病倒是不嚴重。不過是受了點傷,淋了點雨,有點兒感冒,但是完全不足以燒壞腦子。”

“實病不嚴重,那就是虛病了。是不是她的心理方面兒出現了問題?”

沈瀟然蹙眉又問。

“心理疾病,現在我倒是看不出什麽來。可是我方才把脈的時候,隱約感覺有點兒不太對勁兒。我也不太確定——”

“不太確定什麽?有什麽話你直說!”

沈瀟然讓他弄著急了。

“瀟然,陸小姐好像是懷孕了!”李一凡頓了頓,擡頭看向他,小心翼翼的又道:“現在月份兒還太小,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確定她是真的懷孕。但是,如果這是真的,不知道這個孩子——”

“孩子不是我的!”

沈瀟然馬上就給了他答覆,“這麽久以來,我們兩個人之間一直都是有名無實的夫妻,我從來沒有碰過她。”

“我也是這麽猜測的。”

李一凡表情失望,“看來,如果我的判斷沒有失誤的話,只能將此事的源頭推到一個月之前的陸小姐參加的那場公司聚會。那天晚上,她被人設計了……”

“該死!”

沈瀟然一掌砸在旁邊的床頭櫃上面,“搞垮他的公司讓他做二三十年的牢還是便宜他了。”

“瀟然,陸小姐今天又是跳樓又是淋雨……她的心情一定糟糕透了,是吧!我擔心,如果她知道這件事情的話,對她的打擊會更大。到時候,恐怕陸小姐更不容易走出來。

“你應該還記得我當初說過陸小姐身體裏有個好像定時炸彈一樣的誘因,一旦被挑起,將會給陸小姐造成很難治愈的心理疾病。”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

沈瀟然又問。

“暫時需要瞞著她,還要對她進行心理疏導。讓她千萬不要鉆牛角尖,最重要的是,近期千萬不要再讓她受到任何的刺激。至於孩子的問題,要解決也不在這一時。過些日子,我會根據陸小姐的身心恢覆狀況,制定一個完善的計劃。”

“我明白!”沈瀟然點點頭。

“好,我回去開些溫和性的藥拿來給陸小姐服用。切記,近期千萬不要刺激到她。”

李一凡交代完,便匆匆忙忙離開了。

沒過多久,李一凡又回來了,帶了一包藥給陸安琪,吩咐沈瀟然按時餵她服用。

走時,卻不忘記調侃一句:“今天的工作總算忙完了,終於可以回家休息!”

這句話,是李一凡這一天說的最輕松的一句話。從前,他的說話風格永遠都是輕松又吊兒郎當的,唯有今天,碰上了陸安琪的事情,他緊張擔憂了好久,總算暫時松了口氣。

他是松口氣了,可是沈瀟然的心卻又揪的痛起來。

好朋友背叛,遭陷害受奸汙已經是一個女人一輩子的傷口,若是再因奸成孕,這種打擊,放在哪個女人身上受的了?

沈瀟然默默地嘆了口氣,將視線落在床上還在昏睡的陸安琪的臉上。

她緊閉雙眸,眉頭擰的很緊,好像夢中一直被什麽事情困擾,睡的很不踏實。

她的雙唇,還是那樣蒼白沒有血色。

沈瀟然看著這樣的面孔,越發的說不出的心痛。

他就坐在床前,靜靜的看著,好久,好久,直到沈瀟瀟敲門喊他吃晚飯,他終於有了反應,跟外面的人說了一聲:“我不餓。”便再也沒有了下文。”

只留下沈瀟瀟在樓下對著沈老夫人一個勁兒的抱怨:“奶奶,你看哥哥為了那個女孩都瘋狂成什麽模樣了,飯都不吃了,難道連自己的死活都不顧了嗎?真不知道那個狐貍精到底有哪些好,李醫生居然也跟著哥哥胡鬧。”

沈老夫人一直呈現思考狀態了,不說話,也沒有絲毫的回應。

良久之後,她才道:“你哥哥不是說回來之後會給我們一個解釋嗎?所以他還欠我們一個解釋。等你哥哥下來的時候,奶奶需要問問他。”

為了那個所謂的解釋,沈瀟瀟跟沈老夫人一直在客廳等著。

沈瀟然下樓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

期間,包括有人將飯菜端上了二樓,後面又上去收拾碗筷。

沈老夫人雖有些不悅自己孫子對一個名聲不好的女人如此照顧,但看到那飯菜裏面有兩雙筷子,她也稍稍覺得安心。

至少自己孫子沒有不理智到為了一個女人而茶飯不思。

“瀟然,你忙完了嗎?忙完了的話過來這邊坐奶奶想跟你談談。”

沈瀟然出現在樓梯處時,沈老夫人便迫不及待的開口了。

“好!”

沈瀟然點頭,下樓後走到沙發旁邊坐下,“奶奶想談什麽?”

“如果奶奶沒有記錯,你還欠你的一個解釋吧。現在,奶奶很想聽聽你是怎麽說的。”

“不錯,我承諾過會給奶奶還有妹妹一個解釋。”

沈瀟然沒有否認,雙眸的餘光掃過二樓的某個房間後,才輕輕嘆口氣,“奶奶,並非是我不理智,看不清楚是非。而是,奶奶跟妹妹都誤會那個女人了!”

“誤會?瀟然,不是奶奶要跟你擡杠。那個曾經的陸家養女,五年前便聲名狼藉,五年之後又出現了相似的傳聞,如若不是她作風不正,又怎麽會接二連三的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沈老夫人滿臉質疑。

“奶奶有沒有想過,或許傳言只是有權有勢的一方出於對自己的維護,而在惡意中傷弱者?”

沈瀟然口氣淡淡的反駁道。

“別人的中傷?那個女人有什麽值得別人花心思去中傷?中傷他又有什麽好處?”

沈老夫人不以為然道。

“奶奶,五年前陸家的事情,我曾經派人調查過。那可以說是我們名稱的一樁懸案。實情並非像媒體傳言的那般,是陸安琪對陸少爺圖謀不軌,而恰恰相反,是陸少爺覬覦自己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已久,所以借著酒意圖謀不軌。

“因為沒有得逞,才會造謠壞人聲譽,最後還將陸安琪趕出了陸家。”

沈瀟然方才剛才說的懸案意思,不光是指陸家人顛倒是非。而是更在於,整件事情發生之後不久。小有名望的陸家忽然在一夜之間放棄了銘城的陸家老宅,再也不知所蹤。

這樁懸案,就好像現如今他對付那個不知好歹傷害陸安琪的老板一樣,讓他在一天之內公司破了產,然後坐了牢,銷聲匿跡。

所以,沈瀟然腦海中劃過這樣的念頭:會不會,當年陸家的突然失蹤,跟陸安琪有著絕對的關系。她當然沒有那個本事讓一個名門望族在一晚上消失的無影無蹤,可是,也許在她的背後有一股特別強大的神秘勢力。那個神秘的勢力會在關鍵時刻為她出頭。

沈瀟然甚至想到,陸安琪會不會自始至終就不是一個身份簡單的女人,只不過她自己不曉得而已。

“早已經是五年多之前的事情了,如何能夠查的精準?再說,陸家早已經從銘城消失,真想究竟如何又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呢?”

沈老夫人心底不肯改變對陸安琪的看法,所以一直抱著懷疑的態度。

“那好,奶奶我們再說說一個月之前發生的事情——陸安琪對自己公司老板圖謀不軌的傳聞也是假的。真相同樣相反!

“這個我有充足的證據可以證明,那個嫌疑犯現在在牢裏面待著,如果奶奶不相信,大可以自己去問問。陸安琪在之前的公司待了兩年,與老板之間什麽都沒有。唯一有過的交集,就是一個月之前受到的那次傷害。”

“這些都是那個女人親口跟你說的嗎?”

“是我派人去核實的!而今天發生的事情,不過是有心人想讓一個月之前的傷害重演。她是被人擄走的,被帶到了很偏遠的一個廠房裏,還見到了那個曾經傷害過她的老板。奶奶看到了,她受傷了,是被那個男人打的!”

“真是這樣?可清清跟我說,他們是去幽會。”

沈老夫人終於開始懷疑。

“那位周大小姐還跟您說過什麽?”

沈瀟然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清清姐說她只是給他們兩個人制造見面機會,然後找到那個女人作風不正證據,讓哥哥你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在一旁靜靜聽著的沈瀟瀟忍不住開口,“難道清清姐一直在騙我們?”

“陸安琪是被周大小姐派人擄走的,奶奶,瀟瀟,你們太聽信她的謊話,因此著了她的道,做了她的幫兇。”

沈瀟然的臉色忽然冷了起來。

“還有兩件事情,你們大概不知道。陸安琪剛進公司的時候,周大小姐曾經兩次傷害她。一次是她雇了幾個銘城的地痞流氓,另一次是她自己闖進了陸安琪的公寓,差點兒將她掐死。”

“照哥哥你的說法,怎麽好像那個女人從頭至尾都是受害者,反倒是清清姐成了十惡不赦的人。哎呀,我現在也有點頭大了,搞不清楚到底誰對誰錯。”

沈瀟瀟砸砸腦袋糾結道。

“瀟然,假如你說的都是事實,那麽,在清清生日宴會中,你被下了藥,被那個女人帶走又是怎麽一回事?還有,那個女人既然與你走的近,又為何跟那個白軒摟摟抱抱?還跟那個李一凡糾纏不清?”

沈老夫人又問道。

167緊緊抱住她,柔聲安慰

“這些都是周大小姐說的吧!真是顛倒黑白!”

沈瀟然揉揉太陽穴,“關於在周千金宴會上面下,藥的事情,我想沒有比周千金更了解其間的內幕。因為,!那杯酒是她親手端給我的,最後她居然也能誣賴別人。至於白軒與李一凡——”

沈瀟然語氣稍稍一頓,“他們兩人都是我安排做事的!所以,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我最清楚。也只有我最有資格評判!所以,我猜測你們看到的那些所謂的證據都是有心人在斷章取義吧!”

“這……怎麽會是這樣……”沈瀟瀟被這樣顛覆性的真相震驚了,反倒是沈老夫人,一臉的淡然。

良久,她道:“瀟然,既然你能將所有的事情都解釋清楚,那麽,奶奶再問你,你打算將那個女人怎麽辦?難道繼續讓她留在沈家做沈太太?奶奶今天把話說明白,即使她不是傳聞中那麽差勁,我也接受不了她!你現在跟她玩玩兒可以,但是——你說我頑固也好,封建也罷,總之,我只能接受門當戶對的孫媳婦。”

“這個隨便您,大不了,您不願意看到她,我便不帶她回別墅。”

沈瀟然平靜的說完,忽的起身,“奶奶,該解釋的我已經解釋完了,我上去看看她。等她精神狀態好些之後,我會帶她離開別墅,另外找地方安置她。”

話音未落,他徑直往樓上走去。

“瀟然,你——”

沈老夫人被氣的欲言又止,想到自己孫子向來固執,她根本無力幹涉,最終只是絕望似的感慨一句:“孫子大了,我這個做奶奶的已經管不了了!”

“奶奶,哥哥這次好認真啊!五年來,奧不,二十幾年來,他還是第一次這麽認真呢!就連當年他帶回來的那個女人,哥哥都不曾對她這麽用心。”

聽到沈瀟然的關門聲,沈瀟瀟才敢小聲的開口。

“瀟瀟,你說起五年前那個女人,那麽還記得,你哥哥忘不了她五年,可如今不是一樣被現在這個女人取代了嗎?”

沈老夫人輕輕嘆口氣,“我倒是想看看,他這一次能認真多久。”

“啊?奶奶,您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您不阻止哥哥的瘋狂舉動了?”

“奶奶管不了了!”

沈老夫人無奈的搖搖頭,“你哥哥的脾氣,奶奶很清楚。他永遠都比我們強硬。他鐵了心要那個女人進門,奶奶不讚同又有什麽用呢?不過是白白的增加我們沈家的矛盾而已。

“所以,瀟瀟,我們不管了!讓你哥哥自己玩兒夠了,他的心自然就乖乖的收了回來。”

“奧!”

沈瀟瀟點點頭,縱然有些不服氣,卻也無可奈何。

總之,她對自己哥哥身邊的女人向來都沒有好感。在她看來,那些庸俗的女人都是看中哥哥有錢。五年前是如此,現在還是如此。

只不過,自己哥哥如今這麽認真,她又心虛自己確實做錯了,還不曉得哥哥會怎麽懲罰她,所以便不敢再造次。只得認同了沈老夫人的意思,現在先什麽都不要管了,看看後面怎麽發展再說。

窗外的雨還在嘩嘩啦啦的下著,天色依舊陰沈著,不過夜暮逐漸降臨。

窗戶早已經被關上了,雨滴被風吹的歪歪斜斜,不停的擊打在窗戶的玻璃上面。砸的人低落的心一陣一陣的發沈。

這樣陰郁的天氣,總免不了被憂傷填滿,讓原本就悲傷的人更加悲傷。

陸安琪坐在床上,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雨滴,聽著雨滴打在玻璃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一切,不過是陪襯而已,這樣的氛圍只能凸顯出她悲傷的心境,她難以壓抑的絕望過往。

臥室的門,忽然打開了。走進一個頎長的身影,昏暗中他盯著陸安琪模糊的身型輪廓,擔憂道:“你醒了?怎麽不開燈?”

陸安琪扭過頭看著他,心頭莫名的一陣溫暖,嘴上卻沒有開口,因為,她真的不想說話。

“我想你也應該睡足了,燈我幫你打開。”

沈瀟然見她不回話,便提醒了一句,打開了臥室的燈,大概是怕陸安琪不適應忽然的強光,便將光線調暗了些。

他走到床前坐下,“你現在覺得舒服些了嗎?李一凡的藥應該不是假冒偽劣的!”

陸安琪好像沒有主觀意識的木偶,被人操控著,動作遲鈍的將視線落在沈瀟然的臉上:“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她不是真的木頭人,怎麽會感受不到眼前男人帶給她的溫暖?

他坐在床前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清楚。因為,有他在身邊,她感覺全身好暖,即使在噩夢中,她也覺得自己有勇氣去面對。

記憶中,除了媽媽,竟然是這個男人對她最好。為她端茶遞水,餵她吃飯,還會餵她吃藥。

這些溫暖的細節,就算是她反應再遲鈍,也總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蠢女人,你又犯什麽傻?”

沈瀟然皺皺眉頭,不悅的看著她,“我的結婚證上面寫著你的名字,你說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可是,那是假的!那只是我還債的兼職工作!”

陸安琪木訥的回答,後面的話,仿佛在自言自語,“如果我把這份兼職工作丟了,你還會對我這麽好嗎?”

“蠢女人,這份工作你怎麽丟?你覺得這輩子你還能還上欠我債嗎?這次,為了你,我白白丟掉了幾個億的生意,提前回來了。你說,你要當幾輩子的沈太太才能還清債務?”

“沈總,你這次的買賣很不劃算啊!”

陸安琪說話依舊訥訥的,“我的命不值幾個億的,你也不應該救我。我好像越來越了解上天賦予我的命運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了:就是受苦的命!一輩子都受苦的命!這個,是改變不了的!”

“你胡說什麽?什麽受苦的命!沒有人的命運註定是受苦的,只不過是上天給她的磨練,讓她學著堅強而已。”

“磨練嗎?”

陸安琪苦笑一聲,“那麽上天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她是不是把給別人的磨練也一並都給了我呢?”

“蠢女人,我不許你再胡思亂想!”

沈瀟然忽然將她拉入懷中,“你知道嗎?用死來解決問題是最蠢的做法。我不希望你像當年的她一樣,不聲不響的永遠離開了我。我經歷過失去的痛,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

那個突來的溫熱的懷抱,讓陸安琪的身體忽然僵住,這一刻,她好像上癮了一般,好想永遠這麽依靠著他,聽著他的聲音,感受著他的氣息。

因為這樣,可以讓她暫時忘卻所有的痛苦,心底可以得到暫時的安寧。

這種感覺是從前其他人給予不了的,更是她舍不得遠離的。

陸安琪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緊緊的抱住了那個溫熱的身體,汲取著他的熱量,然後來溫暖冰涼的自己。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呢?”

陸安琪又夢囈著第二次詢問,“難道是因為那個她?”

沈瀟然猛的一怔,急急的搖搖頭,“不是!當然不是,我說過,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而我,只不過不想欺騙自己,不想掩飾自己的感情,更不想錯過第二段來之不易的感情!第一次,已經被我親手撕碎,而這第二次,我只想親手將它一片片的編織。”

“第二次感情?我是你的第二次感情嗎?”

陸安琪平靜的問著,她自己都在疑惑,聽到這樣的消息自己應該高興才是的,可為何她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呢?

“是的!這些年來,最為真摯的第二次。要不然,我不會費盡心機給你一份兼職做沈太太,更不會迫不及待的讓你住進沈家別墅!”

沈瀟然回答的很肯定,可是,陸安琪的眼角卻滾出了淚。

這不是激動的淚水,而是她猛然想清楚自己為什麽沒有那種因為聽到他真心話而興奮的感覺了。

因為,她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被這樣的男人這樣寵著,自己沒有資格待在他身邊。

下一秒,她忽然失控似的,哽咽著出聲:“沈瀟然,你知不知道,從你將我從那幾個小混混手中救出來的時候,我就喜歡你。後來,好喜歡好喜歡。可是,我覺得我配不上你。

“我在銘城的名聲臭名昭著,更何況,我還曾經被人……總之,我不配的,不配你對我這麽好!嗚嗚嗚……”

心底壓抑的感情太久,壓抑的悲痛也太多了,陸安琪終於控制不住在床前男人的懷中放聲大哭。

“沈瀟然,你知道嗎?這些年來,頂著無數的唾棄與罵名我都挺過來了。我說服自己不去理會那些厭惡,因為它們都不是真的,我知道自己一直潔身自好的!

“可是一個月前……一個月前……一切都變了!我沒法用骯臟的軀體直面那些惡言惡語。我甚至覺得,他們說的是對的,我真的變成了那樣的人……我不配現在你身邊……”

懷中的女人泣不成聲,沈瀟然的心也跟著痛了又痛,他又將她摟緊了一些,聲音竟然出奇的溫柔:“你怎麽不配?在我心裏,你沒有絲毫的瑕疵!你的噩夢,我今天已經幫你解決了!那個令你恐懼的人以後絕對不會再出現了!相信我!我不同意任何人傷害你,那麽便不會有任何人是例外!也包括我自己!”

“真的嗎?你不介意嗎?我不相信……”

陸安琪哭的更厲害了,“你怎麽可能不介意?那晚的噩夢,是我最介意的……”

沈瀟然的手,忽然攥起了拳頭,青筋暴起。

是啊!

他怎麽可能不介意?他介意的恨不得將那個男人撕的粉碎!

尤其是從李一凡口中得知陸安琪很可能因為那晚的事情懷孕之後,他更恨的咬牙切齒。

他曉得,因奸成孕對一個女人的打擊究竟有多大?尤其是對陸安琪來說——

李一凡有說過,她身體存留某個可怕的心理疾病因子,若一旦被激發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我不介意你有過怎樣的遭遇!我只是心疼你,更恨那些傷害你的人!”

沈瀟然收起了自己的憤怒,柔聲安慰著。

此刻,他的恨,就像當年他恨自己一樣,恨自己傷害了那個善良的她;恨自己不相信她;恨自己那樣踐踏她柔弱的內心……

“沈瀟然,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可以回答我嗎?”

哭了好久,陸安琪差不多發洩夠了,這樣放聲一哭,忽然覺得全身放松了好多,壓抑在心底的痛楚也消失了好多,不再那麽堵的慌。

反倒是,對眼前男人的依戀又多了幾分,她不舍的馬上松手,依舊緊緊的摟住他的腰,找了一個更舒適的位置將腦袋窩了進去。

“你想問什麽?”

“你說你想開始第二段感情,是不是說明,你已經完全放下了過去的那一段感情?所以,今天能不能給我講講你的過去?”

陸安琪說完,驟然感覺懷抱的這個身體僵硬了起來,就連四周空氣也在瞬間凝結。

心臟好像被尖利的針狠狠地捅了一下,陸安琪失望的垂眸,搖搖頭:“你不想說便不說了,沒關系的!我知道,一個人最痛苦的記憶,並非一朝一夕能放的下的。我理解,不忍強求!”

“她的名字跟你一樣,也叫陸安琪!我們是六年前認識的吧!”

令陸安琪驚訝的是,很快,沈瀟瀟竟然開口,緩緩的將那段故事講來。

168往事

“我記得,那個時候,她還是個學生。看著很單純,很活潑,不過,那時的我認為天下沒有真正單純的女人!至少出現在我身邊的女人,都是善於偽裝的。”

沈瀟然苦笑一聲,“幾年前的我,在所有人眼中是個徹頭徹尾的花花公子,因此,很多時候我沒有讓大家失望,身邊女人無數,卻沒有一個真正長久的。

“偶然出差的機會,我在酒吧中遇到了她。相比那些穿著暴露的妖艷女人,她的清純讓人覺得與眾不同!盡管如此,我仍舊不以為然。她看上去很憂郁,一杯一杯的喝著酒,她好像不會喝酒,幾杯便醉了。原本,我沒有上心……”

沈瀟然不會忘記那個令他錯愕又鄙夷的時刻。

那個看著清純的女人,本來在大口喝酒,卻忽然扔下酒杯朝他撲過來,抱住了他的腿,醉醺醺的問道:“先生,你給我一百萬,我跟著你可以嗎?我現在真的很需要錢,你給我錢,想怎樣都行……”

他當時很厭惡,還沒來得及將她推開,不知道從哪裏忽然沖過一個男人,一把揪住了那個女人的頭發,惡狠狠道:“臭女人,原來你在這裏勾搭男人啊!有本事,你勾搭出錢來呀!你不是很清高嗎?不讓老子碰,你倒是給老子證明你很值錢啊!”

女人被揪的痛了,表情痛苦至極,可能是因為酒精麻醉,她的嘴開始不聽使喚,什麽解釋都說不出來。

那個男人一直罵罵咧咧,後面幹脆揪住她的頭發就往酒吧外面走。

女人只是痛苦的呻吟著,想剝開那只手,怎料它卻越揪越緊。

沈瀟然繼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本來,他是厭惡的,厭惡這樣惡俗的男女。可是後來不知怎的,看到那個女人痛苦的表情,他居然動了惻隱之心,腿腳不聽使喚的沖到了門口,擋住了男人的去路。

他指指被他揪住的,已經痛出眼淚的女人:“她說自己能值一百萬,現在我給你一百萬,把她給我!”

他的話完全是命令,而不是商量的口吻。

男人聽了,忽然一陣大喜:“你說的是真的?那好,一百萬成交。”

他猛的將手中的女人推到了沈瀟然的懷中:“這種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女人,老子早就膩了,你喜歡就賣給你!”

沈瀟然本就是獵奇心理作怪,花一百萬買回來一個女人,在他看來不過是腦袋發熱玩玩兒而已,他並未打算太過認真。

看到她人已經醉了,沈瀟然便將她帶到了酒店,給她開了一間房。

就要轉身離開時,那個女人忽然從背後一把抱住了他。

酒氣一下包圍而來,接著是那個女人大著舌頭道:“你別走……你幫我用一百萬打發走了那個臭男人……那以後我就跟你……那麽多錢……今晚……我陪你……今晚……我只認錢……不認人……”

話還沒有說完,她的手已經不老實的胡亂動彈,摸索著去解他的衣服。

沈瀟然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因為,在他看來,又是一個為了錢沒有任何底線的女人,這種女人,他是厭惡的,但是已經習慣了,這麽多年來,?他身邊的女人都如此。他花錢,他享樂!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而作為一個正常男人,被一個女人這樣挑逗,再淡定的人也是有反應的。

身後的女人看著清純又青澀,卻原來也是膚淺之人。沈瀟然心中鄙夷,卻不打算排斥,幹脆轉身將她抱起來進了浴室,“你想,我就成全你。”

沈瀟然沒想到,這個夜晚,他居然會這個女人著迷了!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許是這個女人真的與眾不同,至少她在床上沒有任何的妝容遮掩,看著真實又自然。最主要的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屬於少女的氣息,是這些年他從來沒經歷過的。

註定是個瘋狂又難忘的夜晚吧!

第二天醒來時,身邊的女人還處於昏睡中。

不過,床單上面的斑斑血跡還是震撼了他——這竟然是那個女人的第一次。

本來他想對這個女人改觀的,可惜,那天她醒來之後的話,卻馬上讓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沒有問他是誰,幹什麽的,更沒有因為前一晚的事情感到任何的驚訝,而是平靜的對他說:“我還有一筆債務,你能再幫我還嗎?如果不行,還上你的債之後,我再去找別人。”

“你去醫院做過手術?”

沈瀟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指著床上的血跡,鄙夷不已,“看樣子,手術很成功!”

他不曾忘記,她馬上變化的蒼白的臉色,緊緊的咬住嘴唇,半晌,才一字一句道:“沒錯,做過很多次手術了,每次都很成功!”

那時,沈瀟然真的有種掐死她的沖動。在他看來,一個不懂得潔身自好的女人,有什麽資格在他面前強硬?

可是沈瀟然偏偏是個愛較真的人,她越是這樣強硬,他越是想要征服她,想拔掉她身上的骨頭跟刺!

從這一天開始,他們之間成了最露骨的契約關系!

他總是像施舍一般給她一筆一筆的錢,而她卻總在神神秘秘間將錢揮霍一空。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半年的時間,她忽然不再揮霍錢。而人居然!!!變得開朗起來!

而後,她要求定一個最終的期限,結束他們之間的契約關系。

可惜,沈瀟然怎麽可能會答應?只因,他忽然覺得,自己身邊已經適應了陸安琪的存在,甚至,沒有她不行!

所以,她拒絕了她,還警告她說:“契約開始的時間是你定的,可是結束的時間你沒有資格定!”

那些話語裏,充滿了厭惡。他清楚的記得,她眼睛裏噙著淚水,臉上的欣喜漸漸變成了絕望。

沈瀟然不曉得自己那時為何會那麽鐵石心腸,明明是舍不得她,卻偏偏嘴硬著不肯承認,偏偏用最難聽的語言侮辱她。

更糟糕的是,這樣的侮辱跟傷害一直都在持續……

奇怪的是,當沈瀟然意識到自己對她情感改觀後想要了解她的一切時,竟然什麽都查不出來。

查不出她的錢花在了哪裏,也查不出她有怎樣的家境身份,有關她的一切竟然都被嚴格加密,除了本人,其他人根本沒辦法查到。

“那麽保密,是不是說明,那個女人可能有著非常不一般的身世背景!”

陸安琪忍不住插嘴感慨了一句,“那麽現在呢?現在你查到了嗎?”

“沒有!”

沈瀟然搖搖頭,“她已經去世五年多了,這個世界上早已經沒有了任何關於她的檔案。”

“真是遺憾!就這樣錯過了!”

陸安琪輕輕嘆著氣,“你介不介意告訴我她是怎麽過世,的?還有,當你發現自己對她感情改變的時候,沒有嘗試著告訴她嗎?”

“等我想明白想去挽回的時候,已經晚了!”

沈瀟然眼中忽然落下了一滴淚。

“後來,她懷孕了,卻因為我得了很嚴重的抑郁癥。我們的孩子早產了,卻有很嚴重的疾病,根本不可能健康長大。

“而她抑郁癥更厲害了,也在生完孩子一個月之後,從醫院裏面跑了出去,自己驅車開到了郊外,跌落溝中車毀人亡。我那時瘋了似的到處尋找她,可惜,最終卻等到了警方的電話,讓我去車禍現場辨認。那個黑漆漆燒焦的殘破驅殼,是她就給我的最後一面。”

陸安琪靜靜的聽著那個故事,雖然,只是簡略的故事,她卻已經明白了最關鍵的東西——

那個女人,在沈瀟然面前表現出來的不是真正的自己吧!她居然有種直覺,認為那個女人絕對不是膚淺愛錢的女人,她一定有什麽苦衷。

而導致悲劇發生的最關鍵的一點,正是她隱藏真實的自己以後,被沈瀟然誤會,很可悲,更可惜。

“她對你有感情嗎?”

陸安琪又問。

這個問題一下又刺痛了沈瀟然柔軟的內心。

他也曾質疑過,這個女人愛他嗎?但是,他從來得不到正面的回應。她在他面前,永遠只是一副柔弱中帶著強勢的模樣,永遠不會向他低頭。

直到那次,她抑郁癥忽然加重時,在睡夢中她夢囈:“沈瀟然,你為什麽這麽不理解我?為什麽這麽羞辱我?為什麽這麽傷害我?你知道我有多愛你……”

一切都遲了,他翻然悔悟的第二天,聽到的竟然是她車毀人亡的噩耗,看到的卻是她慘不忍睹的可怕容顏。

“愛,很愛!”

沈瀟然回答的很肯定。

陸安琪點點頭,“我想也是。她若是不愛你,就不可能得抑郁癥。因為,被一個自己不愛的男傷害,只可能變得麻木,而不會因為介懷而抑郁。”

“我總是明白的太晚吧!她走之後的五年,我一直走不出來。直到一個月前,我看到了一張字條。”

“字條?什麽字條?很重要嗎?”陸安琪好奇道。

“一個署名陸安琪的字條!”

“陸安琪?那不是我——”

陸安琪忽的楞住,他說的是她當初從沈氏集團樓頂跳下時寫的那張保證書吧!保證自己的自殺跟沈氏集團沒有關系。

“那個名字,原本被我深深的藏起來。直到看到看到了你寫的字條。”

“所以,因為我跟她重名,所以你才會讓我來這裏工作的對嗎?那麽,我跟她到底哪裏相似呢?”

陸安琪此番話中,竟然有些小小的醋意。

“你跟她重名,身形有幾分相似,可是你們長的完全不一樣,聲音也不一樣。性格也不一樣,她不會反擊,也不懂得怎麽反擊,只會一味地用別人的惡意傷害自己。”

“所以,我不是替身對嗎?”

陸安琪忽然從他的懷中起身,她的氣色,經過沈瀟然那個故事的洗禮之後,顯然好了很多。

“我也不想做替身,冥冥中,總有個聲音一直提醒我,我需要的是一份真摯的溫馨的愛情,不可以摻雜任何原因。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等。我不確定,今天到底等到了沒有。”

“你不是替身!只是我在經歷過錯過與遺憾之後,想重新來過的機會,是上天給予我的恩賜吧!”

沈瀟然的話,無比的誠懇,他抓著陸安琪的手,“你能相信我一次嗎?給我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讓我不留遺憾,可以幸福快樂的機會!不要再想其他的事情,安心的做沈太太。你只要記住,你的過去,我不介意,我只想陪你一起走過未來。”

不可否認,這是陸安琪這輩子聽到的最動聽的情話,那些話,很真摯,真摯的讓她找不到理由拒絕,真摯的讓她心底的不愉快瞬間一掃而光,更真摯的讓她涼涼的心徹底溫暖起來。

窗外的雨,還在下,敲打著窗戶。可是此時,她早已經不是陰郁的心境,反而,窗外的雨成了動聽的音樂。

陸安琪想不到,沈瀟然平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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