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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約至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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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陽光燦爛,在這個望星谷裏,似乎永遠也體會不到外界的紛擾,但是再怎麽平靜,也會有被打破的時候。主人在河邊梳洗一陣子後突然跑回來對我說,

“劫,我漂亮嗎?”

“漂亮。”

“美嗎?”

“臭美。”

“美就行。”

“走吧。”。

“去哪裏?”

“我要和司徒彥卿去游玩。”說完,主人飛快地飛走了,我沒辦法追了上去。

“需要那麽高興嗎?”

“當然需要,我迎來了我有生之年第一次與朋友的約會。”

“跟他?主人你不覺得只要一提起那個姓司徒的你就格外興奮嗎?畢竟,我們是……”

“冰藍色的幻士和幻魔獸嗎?”主人說得好坦然,讓我感覺有些慚愧,老是在乎冰藍色。

“你難道不怕被人看見嗎?”

“奇怪,為什麽要怕?我這麽美,幹嘛要躲起來,多浪費我這張臉。劫,我不是說過,冰藍色是世界上最美的色彩嗎?相信我。沒錯,我們是上天舍棄的東西,但我們還是屬於自己的,只要相信,就一定比別人活的好,哪怕只剩下一口氣,也要呼吸得順暢。”主人微笑著說,又沖我擠了個調皮的鬼臉,我第一次發覺冰藍色是美的,或許因為我是冰藍色,才會得到哥哥和奶奶的憐愛,因為是冰藍色才交到憐那樣真心的朋友,因為是冰藍色才會遇到主人的也說不定。我越來越相信主人的話是對的,就算只剩下一口氣,也要呼吸得順暢。

主人飛快地飛在前頭,我跟在後面,在一塊山頭看到司徒彥卿和慕貞璇花,遠遠地向我們招手,剛一著地司徒彥卿就開心地笑著問,

“昨晚睡得好嗎?”

“很好,我們走吧。”主人急得眼睛都在放光,看得司徒彥卿都楞了一下,他笑道,

“呵呵,行。”然後晾著慕貞璇花不管,徑自和主人走開了,氣得慕貞璇花吹胡子瞪眼的。

“有什麽了不起,冰藍色的妖女。”這次我沒生氣,但我隨在主人背對著她施了幻術,一群裸男。

“啊——”主人和司徒彥卿趕緊轉過身。

“璇花,怎麽啦?”慕貞璇花捂著眼睛結巴著說,

“有……有男人……光著身子。”司徒彥卿向四周張望了一下,

“沒有啊,璇花,是不是你眼花了。”慕貞璇花緩緩地放下手,怯生生地也向四周張望,

“我剛才明明看到的。”

“好了,好了,好了,再不走,說不定真的會見到光著身子的男人。”

“你還開玩笑。”

“哈哈哈……不說了,不說了,走了。”司徒彥卿說完就轉身和主人繼續前行。一路上繁花似錦,太陽剛剛完全出來,照亮了林間小路,鳥語花香,一片生機盎然。突然我周圍一片混濁,主人和那姓司徒的不見了,慕貞璇花也不見了。

“幽冥術?!”

“錯,牽魂術。”一只黑色的環心獅伴隨著周圍漩渦般的異界之墻出現在我的面前。

“你是那個女人的幻魔獸。”

“好記性。”

“影,給我好好教訓教訓他。”

“是,主人。”慕貞璇花,你個好女人。

“好啊,我就陪你玩玩。”影伸直了四肢,在口中幻出一顆火球,噴向我,我躲開後將火球控制住,推回去,影躲開後,施用了影分身,將我圍住,八只環心獅。

“怎麽,這麽有興致,玩兒捉迷藏啊?”

“嘗嘗我的八卦鏡如何?”頓時八只影子的口中各含一顆紫色的光球連成一線,他們吐出光球,用靈力推動光球圍成八卦旋轉,這時有兩只分身一上一下,畫出太極陰陽圖,推向我。雖然盛氣淩人,但靈力太弱根本就傷不了我,我只需要一個雷咒就可以破了這個法陣,但是我會好好地陪陪你的,好歹你的主人慕貞璇花對你的期望還是有那麽高的。

我用了溜影術,把影子留在了陣內,跑到了他真身的身後,只見他一挪步將太極壓向我的影子。

“哈哈哈……現在求我興許我會放了你。”

“好啊。”我在他身後冷冷地回答。他楞在我前面不動,八卦鏡消失了,我一掌把他拍出了異界之墻。出去後,他剛好摔在一處涼亭旁,而主人和那個姓司徒和慕貞的恰恰在那裏休息,見到著意外的情景,三個人厄住了。

“劫……劫。”主人結巴著叫我。我大搖大擺地走上涼亭,看到慕貞璇花的臉都青了,比別人扇她幾巴掌還青。我對著還沒回神的主人說,

“想什麽呢?那麽入神。”

“不是,你這……他這……”還沒回神。

“影說想和我切磋切磋,我不小心拍了它一巴掌。”

“它是不是說了你什麽?”終於回過神了,還急了。

“沒有啊。”

“真的?”

“不用疑惑,千真萬確。”

“是嗎?”主人放下了心。

“璇花。”司徒彥卿突然掌了一下桌子,大聲地叫,嚇了慕貞璇花一跳,她畏畏縮縮地說。

“幹什麽?”

“是不是你叫影去挑釁劫的?”

“主人沒有。”影趴在地上為慕貞璇花辯護。

“閉嘴,沒有她的命令,你會亂來?”

“你又不是我的主人,憑什麽教訓我?”

“刃,帶它走。”這時一只銀色的環心獅隱現。

“主人,我馬上帶它走。”說著那只叫刃的環心獅和影隱去。

“彥卿,對不起,你不要生氣嘛。”慕貞璇花用幾近哭泣的聲音叫著,主人看得目瞪口呆,我猜她心裏準想著“這什麽女人啊,這麽柔情,要人命喲,司徒彥卿你小子真有能耐。”可是隨即主人卻是苦笑,手指在凳子上毫無方向地亂畫,我看了有些心疼。一陣糾纏後,兩人算是達成了共識,回過頭坐下。

“對不起,翛姑娘,我……”司徒彥卿的話被主人打斷,

“你什麽你,你知不知道你可晾了我半盞茶的時間,我最恨別人浪費我的時間,說吧,怎麽辦?”

“你。”慕貞璇花正準備說什麽,司徒彥卿隨即捏住她的手,她又把話咽回了肚子裏。主人看著那兩人的手握在一起,頭下意識地往旁邊看,眼裏全是憂傷。

“我吹奏一曲如何。”

“好啊,我最喜歡聽你吹奏的曲子,吹小時候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曲子。”說著慕貞璇花高興地手舞足蹈地坐下。

“不好。”

“為什麽?”

“因為今天翛姑娘是客,要問她聽什麽?”慕貞璇花的臉又黑起來,大嚷道,

“翛姑娘,翛姑娘,自從你那天遇到她之後,你叫我的名字都沒她多。”

“璇花,你又怎麽了?”

“你說怎麽了?這幾天晚上,我去看你,你睡著了都在叫她的名字,彥卿,我可是你未過門的妻子啊。”

“好了,璇花,我早說過了,我們倆不可能,我可從來沒有答應過這門親事。”司徒彥卿又掌了一下桌子。

“可那是你爹和我爹早在我們未出世的時候就定的親。你怎麽可以這樣?”

“他們定他們的,與我無關,我爹早死了。”說到這裏司徒彥卿攥緊了拳頭,不再說話,慕貞璇花也閉上了嘴,氣氛變得十分尷尬,我倒是無所謂,又不是人,可見到主人一臉的尷尬,我真想把那兩人給宰了。

“呃——,劫啊,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了,司徒彥卿,我先回去了。”然後主人像賊一樣溜出了亭子。

“璇花,你先回去,我去送送她。”

“不用了,我都沒有跟在我主人後面,你送什麽?我的主人我自己會照顧。”我丟下這句話就把主人挪到我的身上,飛走了,飛到市集一處高樓上曬太陽。

“主人,肚子餓嗎?”

“餓。”主人兩眼發直,眨也不眨,像受了什麽刺激似的,看得我心裏發急。

“主人,我們鬧一下市集?”

“好啊。”還是一樣。

“那我施法了?”我做出一副要施法的樣子,眼睛盯著她,還是沒反應。

“主人……”我正想說,主人突然站起來大吼,

“司徒彥卿,你這個王八蛋,這樣算什麽?”然後又開心地笑起來。她終於恢覆正常了。

“劫,我們去吃酒樓。”說完歡快地飛下去了,我跟了上去。一著地,所有人都盯著我們看,不少人嘴裏還嘟囔著,

“冰藍色,是冰藍色。”主人停下腳步,像個大漢似的大叫,

“冰藍色怎麽了?”街上的人一下子都不作聲了,各幹各的。奇怪,為什麽這裏的人對冰藍色不是喊打喊殺的,那不是天神給的恥辱嗎?

我和主人到了一家門面特氣派的酒樓——天涯樓。

“這名字我喜歡,就這家了。”主人徑直走了進去。

“小二。”主人大叫了一聲,小二不緊不慢地走過來,

“吃點兒什麽?”一副傲樣。

“你得瑟什麽?你態度給我端正點,否則我吃了你。”主人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桌子就爛了,那小二嚇得直哆嗦。

“對不起,對不起,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怕我沒錢嗎?”主人瀟灑地一掄袖子,拿出一塊金子在那小二的眼前晃了晃,那小二的眼睛都變成鬥雞眼了。主人將錢仍上去,小二接住了。

“嘿嘿……這位客官,您來點兒什麽?”

“來兩盤好菜,一壺好酒,其餘的賞你。”

“謝謝客官,謝謝客官,我立刻去準備。”那小二連續鞠了好幾個躬才走開,我和主人換了一張桌子。

“主人,我很好奇。”

“好奇什麽?”

“為什麽這裏的人不會對我們喊打喊殺?”

“為什麽要喊打喊殺?”主人笑了笑,反倒覺得我奇怪。

“在我來這裏以前,所有的幻魔獸都視我為妖孽,恨不得殺之而後快,整天過著要殺要打的日子,那裏的幻魔獸都想著殺我。”

“就因為你是冰藍色?”

“恩。”主人沈默了一會兒,說,

“劫,這個世界不同,這個世界更覆雜,是有秩序的,這個秩序很重要,所以它是不允許被打破的,如果人間沒有秩序,那麽人間就會變得混亂,為了秩序的平穩,人間的統治者規定了很多法規,這些法規就變成了人們生活在這個世界的標準。”主人別了別嘴,說,

“不過這些法規都沒什麽用,不用遵守也可以。該殺的人殺,該幫的人幫,不用拘謹啊。”

“聽你這麽說,這法規像你定的一樣。”一下子我和主人都笑了,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很讚同主人的話吧,有些人不該死,有些人卻非殺不可。突然我感覺一陣力駛過來,我下意識地將那股力幻滅,轉頭一看,一個身段高大,挺拔的少年在樓上拿著一個杯子,向主人示意一起喝酒,便又仍了一杯裝滿酒的杯子下來,這才發覺剛才我幻滅的是一只杯子。主人輕巧地接過酒杯,笑了笑,一飲而盡。

“好酒量,姑娘芳名?”少年大方地問著,不失體態,顯然是富有教養的貴族之人。

“翛飛羽。”

“慕貞湍雲。”

“你姓慕貞?!”主人驚訝地站了起來,我卻悄悄隱去,不露聲色。那少年姓慕貞,難不成跟慕貞璇花有關系?我飛到橫梁上,仔細地看了看那少年,完全沒有敵意,那他為什麽要和主人搭訕,可是瞬間,我在他身上好像看到了某個人的影子,誰呢?

“姑娘,怎麽如此驚訝?”

“哦,沒什麽?”這時小二把酒菜端上來,擺在桌上,主人倒上一杯酒,給慕貞湍雲仍去,慕貞湍雲接過酒杯,嫻熟的在鼻子下過了一下,深吸一口氣。主人又倒上一杯酒,說,

“我敬公子一杯。”

“好,幹。”說完兩人又盡飲一杯。主人再倒上一杯酒拿在手裏玩轉著,說,

“公子姓慕貞,可是慕貞家的什麽人?”慕貞湍雲笑了笑,擺了擺手說,

“不是什麽貴人,只是一個遠親罷了。”

“哦~,是嗎?”主人一飲而盡。

“湍雲,該走了。”一沈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門口站了一位高貴又富有氣質的中年男子,身後百餘隨從。看著他,我感覺到不安,他不是個簡單的人。

“喲,慕貞老爺,是什麽風把您吹來小人的店了。”正在櫃臺算賬的店家喜出望外地跑到那中年男子的面前,可他沒理會那店家,往前走了幾步,

“湍雲,該回家了吧!”慕貞湍雲笑著應道,

“爹,你怎麽來了?”

“哼,我怎麽來了,我再不來請你回去,我明天的五十大壽就沒兒子的敬茶喝了。”那中年男子似乎有些惱怒。

“好了,爹,我回去還不成嗎?不過,爹,我想請個朋友一起,行嗎?”聽見慕貞湍雲的答應,那中年男子開心地笑了,

“好,好,好,說好了,跟爹一起回去。”

“孩兒一定替爹慶生。”

“那你那位朋友呢?”

“就是你前面那位。”我飛快地飛到主人的身後,小聲地說,

“主人,那人不簡單,我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氣息。”主人會意地定了定睛。

“是這位姑娘吧。”一開始那男子用驚詫的眼神看著主人,隨後又笑著說,

“哈哈哈……能讓我兒子指明要請的人肯定不簡單,姑娘是否願到府上給老頭子我慶生啊?”

奇怪,為什麽他會這樣對我主人,照理說他應該嚴詞拒絕的才對。慕貞湍雲飛下樓走到主人身邊說,

“爹,她是我朋友,她一定會去的。”

“我如果說不去呢?”主人把手架在胸前,慕貞湍雲詫異地看著她。一個隨從突然大聲地對著主人大吼,

“你這個妖女……”沒等他說完主人便一巴掌把他扇飛出門外。

“難道這就是慕貞府的待客之道嗎?”主人強有力的聲音嚇跑了這家店地其他客人,一下子酒樓裏鴉雀無聲,靜的店家都在哆嗦。

“來人,把他給我拖下去,痛打三十大板。”

“是。”於是兩隨從便把那人拖了下去,他人還不斷地替自己求情。

“姑娘,老夫向你賠個不是,是……”

“好了,慕貞老爺不必這麽拘禮,我知道我的身份,不會高攀貴府的,告辭了。”主人打斷那男子的話,徑直走了兩步,所有的隨從都抽出了刀,可主人沒停下隱去了。我沒跟上去,一直這麽隱著身,偷偷跟到了慕貞府。

一路上我發現慕貞湍雲他爹叫慕貞右成,和慕貞湍雲很親近,慕貞右成很疼他,只是看慕貞湍雲算是半個浪子,不願在家閑著,喜歡游戲人間,讓他爹很頭痛。到了慕貞府,我大概轉了一下慕貞府的地形,那個地方真的很奇怪,可是我又說不上來那感覺,一花一草之間都透著難以琢磨的動靜,那到底是什麽?這個慕貞家大得無法形容,而且每處都有人住,慕貞右成到底是什麽人?竟然有這麽大的本事,這個慕貞右成真的不是等閑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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