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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性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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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菜園本來也該自成一個生物鏈體系,害蟲防治如果要靠灑農藥,那還不如不種這一塊地。不用農藥的話,那些蚜蟲要是非要啃她的菜,那她也只得“請”來七星瓢蟲和食蚜蠅。可她也不能去抓幾只過來,那也只得種花。一般有上幾叢花的園子,較為吸引大型昆蟲。而且有了花的話,還會吸引蜜蜂過來,蜜蜂會傳粉,到時不僅花粉能被它們傳播,菜花的粉也會被它們傳播。想要菜園更加欣欣向榮,還是得有這些“客人”過來。

本來想到Donal是種花的能手,就想找他幫忙,可是想到這一陣子鄒喻不在,他去了南邊羊城周邊準備直接挖廚師班子過來。她也就不方便私下裏去找Donal,其實照理說,根本就不要緊,可是她總感覺,鄒喻有些嘴上說不要緊的事情,可是心裏面都覺得要緊。所以她也不想去觸他的什麽底線,那也只得自己跑去花鳥市場買培好的花苗回來。盆就不要了,直接拎回移植進標準型的長條花槽。槽底一早鋪過剪好的盆底網,裏面的土與肥也是自己調配好的。

沒幾天,就會常見有小蟲三、兩只上來飛一飛,光顧光顧。可再過了一陣子,竟然還見到了毛毛蟲。現在這時節已是暮秋,竟然還有毛毛蟲,她也只能把這些蟲揀了扔走。然後認真地想著在這一層天臺上養雞的可能性,她是想養,有這些毛蟲,想必她的雞可以被養得很肥,她這個園子裏的食物鏈也算能再加上一環,更加自成體系。可是她又考慮到讓雞們在十八層樓頂生活也許會對它們的“心理”造成嚴重的影響與傷害,就一直猶豫不決。

直到有一天想到,這時節都有這些毛毛蟲,那到時開了春或是入了夏,一定是有更多,難道一次次揀了後都拿到樓下去扔掉嗎?還不如有幾只雞,在樓上就地解決,把蟲吃了。多了雞的話,還不用再去超市買雞蛋了。

於是她跟蔣喬陽說了她要養雞,蔣喬陽說:“你這事兒也真是,現在連雞都要養上了。”她說:“養雞也是為了種菜,幫著吃蟲,還能順便下點蛋。”跟著兩人就出發去了蔣喬陽認識的一家生態農場裏頭。

考慮到得在十八層樓頂生活,她覺得應該是要選擇心理較為強大的雞,她問了農場主,那家主人說那就選黑羽雞。她挑了三只,其中兩只都是黑羽上浮一層藍光的,另一只是黑羽上帶斑點的,都是十八個月大,就要開始生蛋的那種雞。雖然還沒開始生蛋,但是這種雞種比其它的土雞看著要大兩圈,陶悅覺得農場主應該沒有介紹錯,體型夠壯,心理應該很強大。

她在這家農場訂了一只養雞的雞房,她說了一下要求,要夠大夠寬敞的,因為畢竟裏面要住三只雞。那農場主說是可以幫訂做,因為之前也沒有人這麽跟他們買過雞,所以他們也沒有現成的,說她得等一周。她說好的,跟著就和蔣喬陽回家去了。

蔣喬陽晚上照例有約,她也就只能一個人吃。吃飯的時候,接到鄒喻的電話,兩人都分開有六天了,每天說上話都難免調侃。鄒喻問她一個人在家裏有沒有“安分守己”,她就反問鄒喻在羊城那一片光怪陸離的地方有沒有聲色犬馬,他說絕對沒有,她就回他:“沒有就好,你某些地方這幾天只可以和你的手接觸。”他也學她一樣咳了起來,跟她說女人說話還是註意一下形象得好。

跟著沒幾天,鄒喻就回坤城這邊來了,羊城附近他想挖的人也挖到了。回了來之後,小別勝新婚也是意料中事,只不過鄒喻對她美其名曰:“我只是想證實這些天我某些地方確實只和自己的手接觸過,所以才這麽饑渴。”陶悅無言以對。

可又只過了沒幾天,這晚上,鄒喻問陶悅:“我要再去一次雙臨鎮,要最後把米訂下來,你要不要一起去?”她肩膀抖了抖,算了。跟他說:“我就算了吧,那地方我不敢去。”他說:“那你就留在這裏吧,手上鏈子什麽時候都不要摘。”她說:“好的,那你要去幾天?”他說:“也就五天。”她一聽要五天這麽長,他剛離開那麽長時間,回來也沒幾天,又要這麽離開近一個星期,就問:“訂什麽米要訂五天,三天就不能搞定嗎?”他一看她現在竟然明目張膽地這麽粘人,心裏不禁還暗暗有些高興。不過,裝得一臉冷酷:“……說你沒出息還真沒出息上了。好吧,那就三天。”

鄒喻是周六那天早上出發去雙臨鎮的,陶悅周六、周日兩天都有課,有上課這件事情忙著,時間過得倒算是快。到了第三天,也就是周一,她本來還挺高興,想著下午的時候鄒喻就會回來了。可是早上接到了一個電話,是鄒喻的,說今天下午趕不回來了,應該是明天近中午的時候才能趕回來。她也只能說好吧。

跟著上午十點左右就接到了第二個電話,是她表弟的,竟然說他人已經在坤城了。她問他怎麽來了,他講他大學和坤城這邊的大學有合作交流項目,他和另外兩個同學以及一個教授都來了,其實前天就來了,今天有空餘時間閑下來自由活動,問她在幹嘛,要不要出來和他一起吃飯,都感覺很長很長時間沒能見到她了,還真有些想念。她還笑他,說:“你哪有時候心裏面是有我的,還想念?說出來也不怕我有種想吐的感覺。”

兩人約了吃中午飯,地方就她弟定。她弟讓她坐地鐵十號線在六號口下,約她一起吃韓國紅膏蟹火鍋。她收拾了一下,背了包去坐地鐵了。下了六號口,就見到她弟。唉,一年比一年帥,就是從小鄙視她鄙視到大,一天到到晚,張口閉口都是“你們女生怎麽怎麽”。以前她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他了,後來想想,或許他這人就這樣,也是奇人,算得上是她在南方這一塊區域見過的很大男人主義的男人之一。

她弟讀書比她厲害多了,上也是上的名校,學的是土木工程,以後想做建造師。老實說,她總覺得他厚黑,可具體厚黑在哪兒,她又說不上來。現在算來,已有一年多沒見到他了,那一年中也只是在Q^Q上聊聊平時生活狀況。

陶悅一看到他,馬上一臉喜不自勝,畢竟是親人,又這麽長時間沒見,迎上去就要擁抱他。他卻見面第一句話:“你以前看著就很蠢,現在看起來更蠢。由此可見,你應該還在熱戀中。”她決定不跟他計較,說:“你呢?問你談沒談女朋友,你都說沒有。”他說:“沒談,暫時不想談。”

兩人落座,火鍋上來後,是一鍋加了紅星梭子蟹和章魚的韓式醬湯鍋,辣得很溫和。紅星梭子蟹的蟹膏不是黃色的,是紅色的,整蟹剖半入鍋,煮熟時由剖面看,蟹膏看著就相當肥美。陶悅搛了半只到她弟碗裏,跟著自己也挾了半只,然後她開心地張口就咬上了,她弟瞄她一眼,就說:“吃完飯我跟你回家吧,我媽讓我來看看你的生活環境。”

“咳咳,咳!”馬上帶著韓式醬料的鮮湯汁就嗆到了鼻子裏。捂嘴咳了好一會兒,說:“好。”之前嗆到是因為被她弟的話嚇的,她還是不敢讓她大姨和大姨父知道她和鄒喻住在一起,她弟要是突擊檢查她,那就露餡了。可是之後發現,直接帶她弟去鐘阿姨那戶就行了,反正自己還有不少東西放在鐘阿姨那戶裏的小房間裏的,所以一想通了後,就應了聲好。

可即便她說了好,她弟還是瞄了她好幾眼,說:“一聽到我要去那麽緊張幹嘛?”她馬上說:“沒有,正好嗆到。”她弟說:“我猜你就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你肯定和那人住在一起吧。”她否認:“絕對沒有,我和一個老阿姨住在一起。”她弟聳聳肩,不再說這個話題。

下午的時候,他倆還是搭乘十號線去了一個較繁華的區的商業中心,逛了好幾個小時。她看見街邊有阿叔奶茶,就拉著她弟要去排隊,她弟又開始鄙視她:“看見這麽長的隊還要排,奶茶這種東西就你們女生喜歡喝。”她有些不服氣,說:“你看,隊伍裏也有不少男人的好不好。”

她非拉著她弟和她一起排隊,還說:“就排一會兒就好了,順便想想晚上吃什麽?”她弟也就無奈順從了她,去排隊等著買他根本不喜歡的奶茶。陶悅為了哄得她弟順從她排這個隊,一直和她弟粘乎乎的,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情侶。就他倆不自知,由小開始從來也差不多就是這樣,再被他損,那個姐弟關系也一直是很好,也只是被他口頭上說說,多數時候還是對她有求必應的。

她正和她弟粘乎得不亦樂乎,時隔一年多,這種難得的親情時光,沈浸在裏頭的人到底有些難以分神去在意旁人的眼光。直至,她被人拽著胳膊拖出了隊伍。

她正要拍開那個人的手,想說這人誰啊,自己排得好好的,就這麽被他揪出來。而她弟竟然管都不管她,都這時候了還在繼續排隊,他讀書讀傻了嗎?都不分輕重的?可再一看,咦,這人不是鄒喻嗎?

剛看清楚,就被這人拽到丁字路口出去右拐的一個弄堂裏,她剛要問他怎麽回來了,他就質問她:“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知道我遲一天回來,竟然和一個男人在那裏卿卿我我?”她沒想到他會那麽想,被一時間說得楞住了,跟著說:“沒有啊,那個是我弟弟。”他餘怒未消,根本沒聽她解釋,說:“什麽你弟弟,你弟弟不該在他大學裏嗎?說!這個男人是什麽時候搭上的?”她說:“從小。”鄒喻一聽,差點撫住胸口:“什麽?你竟然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相好的?”她楞住了,想著難道戀愛也會讓男人的智商降低。

她也說不下去了,拉著他的手腕就往阿叔奶茶那條隊伍走去,發現已經排到她弟了,她弟正在買,還朝他們這邊看了看。她朝她弟比了個“三”的手勢,意思是讓她弟買三杯她一早說要買的荔浦芋頭奶茶,她弟點點頭。鄒喻就看著她的手勢,說:“OK什麽OK?眉來眼去的。”想了想,又問:“他真是你弟?”她點點頭,說:“真的,我大姨和大姨父的兒子,我表弟,從小一起長大的。這次他大學和這邊大學有交流項目,他跟他老師同學一起來的。”他又朝奶茶窗口看了看,轉過頭來說:“好吧。”

她問他:“倒是你,怎麽現在回來了?”他說:“那邊又給早安排了,該看的就在上午安排看完了,我看完後就回來了。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哪知道你給我一個驚喜。”她說:“你少來,現在明知道不是那樣的,不許亂說我。剛剛還說我水性楊花,我今年過年前都不打算忘掉這句話。”他想了想,說:“好吧,我錯了。不過,你以後就算和你弟都不可以太親昵,看著不舒服。”她也只能說:“好好好,我錯了,我跟他都一年多沒見了,一見了面就沒數。親人嘛,你就別為剛剛那事生氣了,以後就是跟他我也是保持合適距離好不好?”他說:“那好吧。”她問他:“你回來這裏怎麽不回家裏去?”他說:“喏,這個,這家沒分店的,只有這個區有,他家的‘拿破侖’你不是一直說要吃嗎?由機場下來順路買的。我哪知道你也在這裏。”

這時她表弟買完了奶茶過來了,她第一眼是怒瞪,第一句是質問:“石磊,你看到我被人拖走,怎麽都不來救我呢,還排隊買什麽奶茶?”他說:“我爸我媽給我描述過你男朋友的長相,還給我看了你們那次在家裏拍的照片,所以我認得。”隔了一會兒,他又說:“只是,今天看到他……你確定他是寫字樓文員嗎?看他這一身敗家的打扮,我很為你們的經濟狀況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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