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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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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散無藥可解,這在春藥界是人盡皆知之事。若僅僅是助興,一般的藥物足夠,像那等藥效極大的藥物一般人輕易都不會出手,很容易造成無法挽回的結果。

宋季同和歐陽玄是鐵了心要算計玄天聖女,自然一開始就會下狠手。且不說相思散這等藥中極品價值幾何,單說它無藥可解,便足以讓人無法把持。在他們的計劃中,衛寒和聖女絕對逃不過藥效,成事已是鐵板釘釘。

只可惜無論是衛寒還是奚玉棠,都是意志極為堅定之輩,武功高強實力深厚,雖解不了,壓制一二倒也無妨。只是相對衛寒來說,身為女子的奚玉棠更吃虧些。

若是藥性解不了,人非死即殘,可若是要解……怎麽解?

難道要為了一個別人設下的不入流之局,就交出清白?

“宋,季,同!”奚玉嵐一掌怒拍向身邊的樹幹,只聽轟隆一聲巨響,碗口粗的樹應聲折斷。

“宋季同已經死了。”沈七沈聲道。

今日棠棠的目的就是取他項上首級,既然她連那藥都吃了,不可能失手。那是他親自提煉制作的藥,功效和後遺癥清楚得很。別看能短時間提高功力,相對的,也要付出一段時間無法動用內力的代價。想來,若非被人下藥在先,她也不至於會如此。

“……也就是說,她是頂著相思散,強殺的宋季同?”奚玉嵐震驚地看沈七,後者點點頭,臉色難看至極。

越清風卻不想管這些,只想知道屋子裏那人該怎麽度過這一劫,“有法子麽?”

沈七緊握雙拳,在門前焦急地來回走動,“若是一般藥物,無非是泡冷水或放血硬抗,可相思散……她已經失血過多,看樣子先前也已泡過冷水,你來的路上,看出她有任何藥效減緩嗎?”

想到先前迫不及待的吻和那亂動的手,隔著衣料都仿佛能感受到她全身發熱的情形,越清風搖頭。

“那就唯有找比她功力更高之人,以內力強壓藥效了。”沈七狠狠咬唇,“只要能熬過今晚,我有法子幫她散藥。”

他頓了頓,看向兩人,“她現在功力盡失,丹田、經脈內力全部被壓制,想要散藥,只能趁現在。”

“我來。”越清風說著便要沖進房間。

“等等!”沈七再次擋住他,“你和全盛時的她功力相當,小心一個不對,藥效反噬自身,到時候我哪有精力再救另一個?”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麽辦!

越清風二十多年來頭一次體會到心在火上烤的焦急,定定望著眼前毫不讓步的沈七,險些沒能壓住殺氣。

正當他們對峙時,屋內傳來重物落地聲,沈七臉色一變,顧不上眼前的越清風,推門疾步走了過去,果不其然見到了奚玉棠從床榻滾到地上的模樣。

不知何時,她已經撕掉了自己的易容,露出本來紅唇齒白的面目,雙頰殷紅如血,雙眼迷蒙,流年為她換上的衣物已被扯了個七零八落,露出冷玉般的肩頭,修長筆直的雙腿露在空氣中,滿頭墨發垂落於肩,並在地面四散鋪開,空氣中彌漫著旖旎的暖香,仿佛踏進了一大團粉紅迷霧中。

沈七呼吸一頓,快步上前將人拉起來。

可奚玉棠哪裏起的來,在沈七觸到她發燙的皮膚時,整個人八爪魚般直接撲進了他懷裏。沈七畢竟只是個沒有武功的普通人人,哪經得起她這一撲,當即也倒在了地上。

奚玉棠直接一個橫跨將其壓在下面,俯身便要吻下來。

沈七覺得自己心跳都要停滯了,撐著身體的胳膊都好似被人抽空了力氣,變得微微顫抖起來。

眼看奚玉棠的吻即將落在他唇上,越清風沖了進來。下一秒,奚玉棠身形一頓,擡手撫上了眼前沈七精致如女子般的臉,聲音暗啞之極,“沈七?”

越清風怔楞地望著眼前的一幕,忘了說話。

“棠棠……”沈七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人。

“乖。”奚玉棠嘴角綻放出一抹極為妖嬈的笑容,忽略她額頭密布的冷汗,動作無比暧昧地撫上眼前人光滑如冰的側臉,氣聲如絲,聲音呢喃婉轉如情人密語,“不去幫我準備冰水冷浸……是打算從了我?”

沈七微微睜大了眼睛。

奚玉棠輕輕一笑,整個人翻身而下,狼狽地跌在地上,幾乎用盡全身力氣般疲憊開口,“還不滾……”

話音剛落,一道清冷的氣息逼近,有人打橫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奚玉棠瞇著眼看過去,隱約間看清是越清風,身子微僵,幹澀的嗓音除了疲憊,只剩下無盡的欲,一邊伸著胳膊環上眼前人的脖頸,一邊把唇湊近他耳邊,“你也滾……”

說著,下意識伸出舌頭舔上他的耳後。

抱著她的手臂微微一緊,越清風幾乎是機械地、頂著幾乎滅頂的躁動,火燒火燎般迅速將人放在床上,剛放下,便見她立刻滾進了床榻裏面,難受地緊緊攥著被子,“去叫我哥……快點!”

越清風落荒而逃般紅著臉轉身出了門——他就不該進來!

很快,奚玉嵐出現在床前,“棠棠。”

“父,父親書房……有本書……我以,以前,特別特別討厭……聽到就能睡著……”奚玉棠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沈七你還楞著幹什麽快去準備冰水!!還有你……”

她看向越清風。

“出去,我樣子太醜了……”

沈七還坐在地上,聞言,整個人回了神,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二話不說黑著臉摔門而出,而越清風雕塑般站在原地,眼眸深深地望著床榻角落神志不清的女子,胸腔裏某個地方心疼得一塌糊塗。

奚玉嵐已經明白了她的意圖,鼻子微酸,盡量鎮定道,“你是說《齊物論》?”

角落裏那人已經又開始扯起了自己的衣服,奚玉嵐急忙避過臉,深吸一口氣,朗聲開口背起了書。

“……大知閑閑,小知間間。大言炎炎,小言詹詹。其寐也魂交,其覺也形開。與接為構,日以心鬥……”

他的聲音低沈而緩和,猶如檀珠落盤,似地平線遠處傳來的低吟,又如寺廟內裊裊香火間的陣陣木魚,仿佛有著神奇的力量,讓奚玉棠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雪山上,奚之邈的書房裏,父親在念書,自己和哥哥坐得端端正正,一個昏昏欲睡,一個聽得認真。

窗外,是鄒青等人比武切磋的嘿嘿哈哈聲,是寒風凜冽的呼嘯聲,是母親遙遙傳來的輕盈腳步聲……

奚玉棠難受地抱著被子,整個人蜷縮在角落裏,渾身上下像是置身烈火之中。一秒,又一秒,眼淚吧嗒吧嗒落在了手背上。

她將自己埋在被子裏,放聲大哭起來,整個胸腔都仿佛被壓不住的躁動和鋪天蓋地的委屈填滿,好似下一秒就會破體而出,占據她為數不多的理智。

也不知哭了多久,有人將她抱了起來放在腿上,奚玉棠懶得去分辨是誰,她只覺得自己的毅力即將幹涸見底,只憑著最後一絲不甘在支撐,若非大哭一場消耗了力氣,又聽著奚玉嵐仿佛能安撫人心的聲音念著自己最不喜歡的書,恐怕整個人已經不行了。

接著,她被人放進了冰冷刺骨的水裏。冰水在接觸到她火熱的肌膚時,她下意識地發出了松一口氣的喟嘆。

耳旁隱約又聽到嘩啦一聲入水聲,有人陪著她一起進了盛滿冰水的浴桶中,一雙還帶著餘溫的手抵在了她背後。

她抖了抖。

“別怕。”有個溫潤卻暗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痛就喊出來。”

話音剛落,一道霸道至極的內力橫沖直撞般侵入到她經脈之中。奚玉棠撕心裂肺地痛呼一聲,雙手死死扣住了浴桶邊緣,卻最終無法承受對方鋪天蓋地的內力壓制,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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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醒來時,天光大亮,房間裏縈繞著絲絲冷香,燭光燃盡,周圍一陣寂寥之感。

奚玉棠試著動了動,只覺得全身上下僵硬無比,頭痛欲裂,像是宿醉一場,鼻子不通,嗓子幹得不像話。

她試著翻了個身,卻恰好翻進了某個人懷裏,撲面而來的冷香混合著淡淡的藥香,讓她有那麽一瞬間恍惚,這才意識到原來那暗香不是來自房間,而是來自眼前這個人。

“醒了?”頭頂傳來溫潤的聲音,她擡頭,越清風謫仙般的臉映入眼簾。

他嘴角噙著極淡的笑,眼底眸光清冷而平靜,腦後的發少見地松散披著,身上的衣物料子柔軟好聞,半側著望著她,整個人看起來慵懶而自在。

“嗯……”奚玉棠滿肚子的疑問最終化為一個字,閉上眼緩了緩頭疼的難受,順勢將頭往他懷裏蹭了蹭,像是要蹭掉那頭重腳輕感。

不想問他為什麽躺在這裏,也不想問解毒的過程,更不想提起整件事。

她丟了大臉,將那麽醜的面貌展現在三個自己如今最信任的人面前,若是可以,她半分都不想提及。

見她像個小狗一樣拱來拱去,越清風身子僵了僵,緊接著胸膛輕震笑出了聲,又不小心帶出了咳嗽,好一會才穩下氣息,將人撈出來,往上提了提,提到能和自己平視的位置,起身幫她倒水,看她連喝了三杯,這才放好茶盞,將準備好的洗漱用品一一遞過去,服侍她在床上完成後,猶豫了片刻,重新躺回她身邊。

“可還好?”

不好。奚玉棠有氣無力,“頭疼。”

越清風想試試她額間的溫度,手擡到一半,想到什麽,又放下來,“沈大夫說你免不了著涼一場……同是在冰裏泡著,你病了而我好好的,還真是沒想到。”

“在這種方面輸給你……的確不夠光榮。”奚玉棠嘆,“自從跟你走得近,都受了多少次傷了,以前也沒這麽密集地病過。”

說著,又嫌棄地推他,“離我遠點。”

越清風縮了一下,一把抓住她肆虐的手塞進被窩裏,將人裹成個粽子,只冒出個頭來,“別鬧。”

他聲音比平日低啞,但不明顯,奚玉棠此時病著,也沒註意,難受地動了動,只覺頭更昏沈。

頓了頓,她開口,“你幫我散毒,沒反噬?”

身邊人呼吸微微一停,輕飄飄答道,“……你猜。”

“……”

那就是有了。

奚玉棠仰頭打量眼前人,見他臉色一如既往蒼白,只是眼底的青色昭示著他的疲憊。將自己的手努力從被窩裏探出來,搭在他脈搏上好一會,只覺他內力渾雄,卻又有哪裏不對,因著自己此時功力盡散,無法判斷,不由略帶疑惑地看他。

也許是她感覺錯了也不一定。

越清風坦然由著她查探,待她收手,才不著痕跡地動了動手指,衣袖下,方才被觸碰到的手腕火燒火燎般燙了起來。

“功力大漲了?”她挑眉,重新躺好,“隱藏挺深啊,平時用出來幾分?”

越清風勾了勾唇角,半真半假道,“也算是因禍得福,替你散藥傾盡了全身功力,事後修煉反而事半功倍,倒是恰好跨過了許久不見動靜的瓶頸。”

……狗屎運。

奚玉棠懶洋洋地擡了擡下巴,“反噬怎麽解決的?”

“自己解決。”

“……”

嘴角僵了僵,維持著古怪表情看向眼前人,奚玉棠見他坦坦蕩蕩,眼神險些要將眼前人看出花來。

說好的君子如玉謫仙下凡呢?怎麽一覺醒來這麽接地氣了?

“你不是有表妹麽?不是有未婚妻?”

“……”

怔楞片刻,青年噗嗤笑了出來,接著難受地咳了好一會,臉上飄過一抹紅暈,語氣裏多了一分驚喜,“你吃醋?”

……吃你妹。

奚玉棠僵了僵,有些狼狽地避過他的眼神,默默閉眼感受了一下自己體內的丹田真氣,發現果然空空蕩蕩,不禁皺眉,“這是第幾日了?”

“第四日。”

“……”

那藥的後遺癥足足十日,已是沈七能做到的最短影響。這東西若是放到黑市拍賣,指不定一粒千金也有價無市,她已經很知足了。

羨慕嫉妒恨地看了一眼身邊人,想到自己功力盡失,他卻沖過了瓶頸,心中頓起不平衡之感。

人比人氣死人,運勢這東西,還真不是能隨意掌控的。就像她明明只是去殺個人,最後卻搞得一身傷回來不說,還被下了藥,如今殺雞的力氣都沒有。而旁邊這位呢,久病沈屙,卻武功高強,傾盡功力幫她散了毒,還被反噬,最後卻因禍得福,實力大增。

這種事不能比。

比了容易活不長。

“跟我說話這幾日的事吧。”她難受地閉上眼。

微涼的手指無聲無息覆上她的太陽穴,越清風一邊幫她舒緩頭疼,一邊組織語言,“我們走後,宋府書房失火,宋季同身死,首級不見,很多人猜測是仇家上門。不少賓客已各自返回,離雪宮、斷岳門等幾個門派之人還逗留京城。衛寒接手了錦衣司僉事一職,著手調查宋府滅門案,如今年紀輕輕便身居從四品高位,已是京城的紅人。”

想到那個強忍相思散還讓自己離去的男人,奚玉棠難得起了欣賞之意,“衛寒不錯。”

摁在太陽穴上的手指微微一頓,越清風口吻聽不出喜怒,“你欣賞他?”

“嗯。”她笑了一聲,不管怎樣,他倆也算另一種共患難了。

說著,她忽然一頓,回頭對上了眼前人的視線,“宋府滅門?”

眼前人面無表情。

……莫名其妙生什麽氣呢。奚玉棠古怪地看他,“誰做的?你?”怎麽就不等等她呢。

越清風被她那嗔怪的眼神氣得胸口疼,幹脆起身背對她來到窗前桌旁,兀自倒了杯冷茶灌下去。

涼水下肚,整個人精神不少。

奚玉棠不知他在氣什麽,索性重新滑回被窩。沈默間,只聽越清風的聲音幽幽傳來,“宋夫人交代了很多,相思散一事,還有歐陽玄和柳曼雲的參與,這兩人我沒動,想著大約你想親自動手。”

聽到柳曼雲三個字,奚玉棠心下一沈。她對自己這位幹姑姑的感情很覆雜,既不喜歡,又總礙於奚之邈的情面不想跟她處得太過難看,加上江千彤的緣故,盡管知她不簡單,卻也沒想過會對她動手。當年玄天教艱難重建,許是看在往日情分上,離雪宮雖沒有明面上幫忙,卻也沒有落井下石,奚玉棠記在心裏,不太願把事做絕。

可諷刺的是,人家對付她卻從不手軟。

想到相思散,想到聽雨閣對她的暗殺,想到白玉夕顏花,還有柳曼雲與歐陽玄、宋季同的勾結……

良久,越清風才聽到身後人悶聲開口,“且先放一放吧。”

不管怎樣,還是想親耳聽一聽她的解釋。

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很快,她便又沈入了夢中。

再次醒來,身邊已經沒有了越清風的身影。

聽到屋子裏的動靜,有人推門而入,甜美的聲音裏帶著驚喜,“主子,你醒了!”

奚玉棠正在起身穿衣,擡頭,韶光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她怔了怔,笑起來,“回來了?事情辦得如何?”

“不負主子所托。”韶光笑道,上前服侍她穿衣,“唐家餘孽共六十五人,全部身死,司護法和屬下找到了不少東西,不好帶進城,安置在城外三十裏的鎮上。您若是想看,回頭屬下帶您過去。”

奚玉棠今日恢覆了男裝,實則經過前幾日折騰一場,沈七不敢給她吃任何多餘的藥,嗓音自然也恢覆回了從前,再者,養病期間,還是穿男裝更灑脫舒服些。

“幹得漂亮。”她笑了笑,“回雪山以後去找迎秋領賞。”

“為主子辦事,韶光高興來不及,哪會去領賞……上次您給了那麽多銀票,用都用不完呢。”韶光扶她起身洗漱,之後將人按坐在鏡前為她梳頭,“只要主子您沒事就行,沈大夫已經將方子和藥都備好,稍後用了飯得喝藥了。”

聽到喝藥,奚玉棠就覺得嘴裏泛苦,“其他人呢?”

“司護法和沈大夫出門去了,越少主在另一間院子待客,藍玉少俠也出門去了。”韶光道,“您又睡了一天,現在京城裏有不少人想見您,那邊院子閉門謝客呢。”

說著,隨手從桌上的首飾盒裏拿起一根羊脂白玉簪。

見到那簪子,奚玉棠目光閃了閃,“這哪來的?”

“欸?”韶光動作頓了頓,“好像這不是您的……要不屬下回那邊宅子拿咱們的東西吧?得知您受傷,屬下今日剛回來便直接來了這邊。”

奚玉棠擺擺手,“算了,就這個吧。”

秋日陽光正好,用了飯喝了藥,冷一便出現在她面前,匯報起了事情的後續。

宋季同的人頭已經被送到京城聽雨閣的據點,雖對方問起為何孟十九不來,但被冷一糊弄了過去。對方也不多問,見到孟十九的令牌後,便將十萬兩銀票給了冷一。

至於宋家的案子,據說衛千戶正在查,但毫無進展,已經約談了好幾位當日的賓客,他們由於閉門謝客,衛千戶沒有為難,只說幾日後再來。

同是相思散的受害者,奚玉棠對衛寒沒有為難自己的原因有了大致的猜測,心下對他的印象也好了幾分。

處理了幾件事後,冷一領命離開,剩下她無所事事,便讓韶光搬了軟榻出來,坐在廊下曬太陽。

她的武功還要五天才能恢覆,如今手無縛雞之力,多年來還是第一次如此清閑。韶光怕她無聊,搬了棋盤出來,兩人下起了棋。

但是五子棋有什麽可下的,很快奚玉棠便煩了。作為曾經名動一時的花魁,韶光琴棋書畫精通,下個五子棋又不敢隨便贏,也有些意興闌珊,兩人對視一眼,決定拋開棋盤,找點別的事來做。

於是,當謝婉帶著兩個侍女出現在主院門口時,入眼看見的,便是一個美貌絕倫的女子在院中舞劍,而她身後廊下,身著玄色繡銀邊外衫的清俊男子身子舒展地半躺在軟榻上,托腮含笑地望著女子,時不時指點兩句,兩人相視之間,只覺空氣都變得安逸寧靜起來。

男子相貌極好,看起來有些女氣,雖然眼下有著一道長長的疤痕,但也沒有破壞他那張俊俏的臉,反而因那長而卷翹的睫毛的壓蓋,讓他的眸光看起來溫柔繾綣。

他臉色蒼白,唇無血色,身型削瘦,看起來有些孱弱。但那含笑的唇角,溫柔的眼神,仿佛弱化了他周身的冷峻氣息,看起來溫文爾雅,又如玉堂堂。

眼前這一幕,像是畫中景。

玄衣男子俊美,紅衣女子驚艷,一坐一立,一靜一動,竟讓人無法生出打擾之意。

謝婉怔怔站在那裏,不知是不是該進去破壞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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