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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若I

作者:梁彎彎

文案

傳聞中天界的太子東華清心寡欲,為人作風正派。

然而,傳聞的可信度極低!

蟠桃宴上只一面之緣,他求婚不成便下咒強行成仁。

羽族的上神浮玉端得一張美人面,說話卻顛三倒四不得其要,審美更是扭曲,不毛之地的離恨天在他眼中卻是良辰美景。

鎖妖塔待了萬年的食屍鬼辰南音,一張無辜的娃娃臉臉上充滿了驚恐,他……居然怕鬼!

上神白淺末後裔白傲拒絕回蓬萊繼任仙君,在人界每一世輪回必是帝王,因為有一個人六千年前欠他一個恩情,他一直在等她以身相許來報。

內容標簽:靈異神怪 情有獨鐘 天作之合

搜索關鍵字:主角:淩若,東華 ┃ 配角:浮玉,重羽,辰南音,白傲,傾安顏,蒼炎,君墨等 ┃ 其它:洪荒

楔子

我在人界,還有兩個劫沒有歷完,還有兩個人情沒有償還,可每一次都飛來橫禍,全是還沒活到個春心蕩漾的年紀就掛了,完全不知報恩對象是帝王還是乞丐,一開始我還有點期待,甚至因為自己早衰而氣憤,不過後來,我已經無所謂了。

這三千年來,我連活到見對方一面的機會都沒有過,壓根沒辦法以身相許……

死就死吧,可這死法也太千奇百怪了,跌倒糞坑裏淹死、走路被天上掉下來的石子砸死,被雷劈、被狗咬,甚至喝口水都能給嗆死!

我上輩子得造了多大的孽哦!

善惡都有因果,是不是我做過什麽罪大惡極的缺德事,所以才會倒黴了幾千年!

於是乎,我花了一世的時間把每一世的事情我都給理了理,除了第一世不懂事,去偷窺過隔壁家的老母豬配過一次種之外,我其他時候都是純潔的小天使好不好!

一世世例行程序的輪回實在是無聊至極,無非是:以極不正常的方式死了——黑白無常——排隊——奈何橋——三生河——孟婆湯,然後,跳入往生井。

世人對陰曹地府有過許多的想象,不比對天上的渴望少,可這天上地下,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去的,有許多修仙的道士窮盡一生,資質高的,修成個小仙,資質不行的,也就只能出來靠想象來坑蒙拐騙了,我反正被坑過挺多次的,後來就無所謂了。

天上——那些流傳下來的話本子裏,無非是亭臺樓閣、仙女拂著雲霞水袖飄飄。

地下——陰森恐怖、十八層地獄充斥著無盡地陰森氣息,冷,寒冷,特別冷!

天上我是不知道,可這地獄,我還真有發言權,地上那些胡扯的道士們的言論,一個字:扯!兩個字:瞎扯!三個字:太TM扯了!

地獄雖說名字不怎麽敞亮,裏頭也陰森森涼颼颼的,可這風景如畫啊!

三生河的河水渾厚的聲音碧波蕩漾,如暮鼓晨鐘,吼出的豪邁優美,一片片小巧的亭臺香榭在灰色雲霧中若隱若現,地獄的囚籠深深地掩藏在斷念山中,那裏我一次都沒機會去過,忽略裏頭鬼魅般的飄渺以及偶爾能從十八層地獄裏傳出的惡獸痛苦的咆哮,從外頭看著,還挺壯觀。

三生河畔,大片的彼岸花妖嬈似血,連接忘川彼岸,渡送亡魂走過的冥界的最後一程,奈何橋上,青幽的靈火閃著弱光,醜陋和美好在這裏,沒什麽不同,左不過都要飲下那一碗無味的孟婆湯,人世所有的一切,浮華與滄桑,會在河水與巨石的撞擊聲下銷聲匿跡,然後,重新開始。

我想,我要是能把我對地府的所見所聞寫成一本冊子,然後拿出去賣了,必定能賺大錢,富可敵國不敢想,流芳白世總有可能的。

這主意我不是沒想過,也不是沒做過,某一世我早產,克死了爹娘,我怕自己又橫死,從出生就開始做準備,那恢宏巨著、一氣呵成,一時間人人都說我是神童,然而不知道從哪來了個招搖撞騙的瘋道士,非說我是狐妖轉世——然後我被村民用自己寫的書點燃了——被煙,嗆死了……

這些經歷實在是太狗血了,我無不希望自己能忘掉這一切重新開始,可不知是不是孟婆年老體衰,這孟婆湯的品質實在是不敢恭維,無論哪一種口味喝下去,難喝倒是一方面,這沒效果可就得好好提提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不該記得的我還是記得。

每一世,我都向冥界的相關部門司檢局投訴,可每一次的回答都是正在處理,處理了三千多年,這效率,我也是醉了。

一個死來死去的人,每一世都能記得上一輩子做過的事,甚至某一天的天氣,發生了什麽,隔壁老王有沒有來我家串門,都歷歷在目……

於是,我從小就被當成神童、妖孽,然後被覬覦,被消滅……最後無法,我只好假裝自己是弱智,某一天醒過來發現被丟棄了,結果,餓死了……

三千年了,一千多次的輪回,無數種不重樣的死法,鬼王,你當我閑的沒事來你這喝湯的啊!

奈何橋小,每次只容一人通過,我輪回的時候,鬼王都會在一邊,捧著他那本又破又厚的大冊子,欲言又止。

我站在奈何橋前,深深地吸了一口三生河冒上來的冰涼刺骨的寒氣,醒了醒腦子、壯了壯心肝,冒著被鬼王丟去油鍋裏炸成麻花的危險,對上鬼王黑的發亮的小圓臉,無奈又小心的問道:“做人心太他媽累了,這一世,我能不能墮入畜生道?”

出乎意料,他同意了,黑圓黑圓的臉上居然露出求之不得的笑意。

難道,每個人都能選擇自己的人生?

我問了,他搖頭,卻又不解釋。

他要我執起一支金色的羽毛,親手劃去我的名字。

我雖然不解,卻又為了能夠解脫,隨手在他的生死簿上劃去了我的名字,我這一世,叫諾,可劃去的,卻是淩若。

生死簿上的那兩個字泛出一道金色的強光,隨後連光帶字煙霧般一齊消逝在泛黃的殘頁上,仿佛,我從來沒有存在過。

我成了一只狐,不對,我本就是一只狐,一只無父無母,不知從何而來的六尾紅狐。

記憶如潮水般鋪天蓋地席卷而來,我的頭被各種苦痛悲惘淹沒的劇痛無比,狐族平日裏現出真身只會有一尾,可那一次,隨著我痛苦的一聲長吼,綏綏九尾自體內生出,狂湧而至的戾氣如青色的鬼魅,四散竄逃。

霎時整個地府地動山搖、天旋地轉,巨石翻滾,波濤洶湧。灼熱火紅的巖漿熾熱耀眼,溶進冰寒刺骨的三生河,河水驟然枯竭,盛開著兩岸大片的彼岸花瞬間化為灰燼,奈何橋更是被掩埋在瓦礫廢墟之下,再不得見原貌。

血光沖天,無盡地血色霧氣在繚繞,從斷念山深處傳來的陣陣腥風聞之令人欲嘔,枯竭的河水不知從何而來,猩紅顏色,匯聚成河。地府所有的巨石像燒紅的鐵塊一般,透發出通紅的光彩。所有巨大地石柱、巖壁都閃爍著駭人地血芒。

腳下的大地在劇烈的抖動,一聲聲若有若無地沈悶魔嘯,在深層地下不斷傳出煞氣充斥整個地界,所有景物都籠罩上了淡淡地血色!

一陣陣驚天動地的大響,宛如天雷一般突然爆發了開來,斷念山驟然從中間裂開,頃刻倒塌殆盡。地獄內血光沖天,腥味撲鼻,血水不斷自十八層地獄翻湧而出。

現在這裏森然恐怖,充斥著無盡地陰森氣息,血光蔽日,這裏儼然成了一片陰慘慘地血色修羅世界。

沾染著猩紅的血水的地獄,在我的印象裏,與話本子中的描述一模一樣……

連綿成片的惡魔地頭顱驟然拔地而起,矗立在斷念巨大的裂縫處,無盡地骸骨在血色的河水中漂浮,七八座巨大的枯骨山高聳而立,滾滾而流的血河在雕像、枯骨中呼嘯而過……

終於平靜下來的時候,我化作了人形從地上緩慢的站了起來,亡魂輕飄飄的白衣已經幻化成火紅的金羽,赤焰般耀眼的火光只一瞬便被我捏訣收好,身體裏盈滿了無窮的力量,滔天的業火落下的時候,被我的戾氣抵擋殆盡,鬼王孟婆在我的保護圈內,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飛升上神要經歷的五百道烈焰焚身的苦楚,被我的元神以自衛的方式全部反彈,把這裏真真正正的變成一座煉獄。

鬼王已經傻楞在那裏了,他手中還捧著那本又破又厚的、每一世都被我嫌棄的臟本子,他一絲不茍的頭發在風起大飛揚的黑灰中有些淩亂,他的臉依舊錚亮,只是圓鼓鼓的眼睛連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大張的嘴再也合不攏,一條黑舌在嗓子眼裏,拼命的想叫,卻怎麽也叫不出聲來。

那會,我被驚呆了,整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驟然的天翻地覆讓我有些恍惚,仿佛,我經歷過比這般毀滅還要巨大的痛苦。

望了望四周一片廢墟的模樣,想著那年神魔大戰時都沒毀這麽狠的,只能訕訕的朝鬼王笑了笑,我的九條狐貍尾巴也在空中不自在的四散擺著——等等,九條尾巴……

不是說紅狐一族資質平庸,自混沌以來便沒出過九尾麽?那我這是——天上地下第一只?

我這廂自顧自的想得正高興,那廂鬼王已經從生氣上升為渾身發顫,指著我的身後,一個勁的抖,“你,你……”

我?

我見他是真被嚇得不輕,鬼王即便掌管整個地府,卻也止在神位。

在我的印象裏,上神,在盤古開天辟地以來,只有七位,這七位,沈睡的沈睡,毀滅的毀滅,如今所剩只有兩位:一位,羽族的七彩鳳凰浮玉,他浴火重生也過了兩三輪;另一位,便是東華。

當年魔界大亂,七位上神合力止戰,五位灰飛煙滅,而東華沈睡了數十萬年,歷經滄海桑田,元神經由女媧石孕育成一個仙胎,千回百轉的投進了王母的腹中,成為了一條通體金甲的龍,這才得以保全。

我這下覺醒,也算是,頂了他們的一個空缺。

鬼王怎麽驚恐成這個樣子?我這九條尾巴應該也挺好看的吧。

紅狐自古便媚,只不過沒有出過達到九尾的紅狐,所以都被白九尾搶去了風頭,我這一下飛升,容貌可比那四海八荒第一美的重羽要媚了不止七八個臺階吧!

難道我的美貌把他閃瞎了、震驚了?可把一個神嚇成這樣,這——還是頗有成就感的!

正得意洋洋的時候,一團黑風從我眼前“刷”的一聲飛過,這風帶著血腥的戾氣,怎麽好像,是一個魂……

魂……

我回過身,這才發現,所謂的煉獄應為如何。

厲鬼,全是厲鬼!從十八層地獄中逃出來的、被壓制了千萬年的惡魔!

完全的驚恐讓我也跟著鬼王一起張著嘴。

地宮被我方才覺醒時候的戾氣全給震塌了,現在游魂野鬼全部四散而逃,原本打入十八層地獄的惡鬼紛紛湧入人間,魔界被七上神合力封印的上古惡獸冷崖和他的部眾們,全部沖破封印——這是要做一個真的人間地獄啊!

完了,天帝不會放過我的,這下真的死定了……

我頗有些生無可戀,果然,這一世,又是一個狗血的死法。

可……破爛的生死簿上才剛劃去我的名字,那我得下場豈不是——灰!飛!煙!滅!

醉一醉

平息青丘禍亂之後,我繼任青丘女帝。

滿目的廢墟瘡痍,毫不見傳聞中青丘雲霧繚繞山清水秀之態。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跟著廣大走獸同志們一起投入到了重建家園的建設大潮中。

羽族的人會來幫忙在我的意料之中,可龍族的人來我就不能理解了。

青丘前任帝君君墨和羽族神君傾安顏有萬年交情,只是不明白怎麽浮玉他會親自過來。

龍族來了一大批的天兵天將,列隊整齊的從天而降,腳下的浮雲散去,兩腳一著地立刻幹得火熱朝天,這沒日沒夜的,沒有寒暄,無視客套,用令人發指的效率和速度閃瞎了我原來顧慮的桃花眼,從頭到尾,一氣呵成,能做到這麽絕的,也是沒誰了。

遠來是客,可這客人也太實誠了,不肯要青丘的一點糧油,一磚一瓦還毫不馬虎,馬不停蹄的連著幹了三個多月,楞是讓他們把廢墟清理的幹幹凈凈,連新建的屋舍都閃閃發光。

幹土以息壤重新紋沃,溪流長河引銀河天水通暢,植被果樹從蓬萊取仙氣繚繞以助其存活生長……原本百廢待新的青丘,一下子又變得生機勃勃美不勝收。

浮玉撫掌長嘆,感慨道:“天兵天將一定是有許多年沒打仗閑得慌,所以幹起活來都不要命了。”

我反駁:“人家龍族那是有大無畏的奉獻精神,胸懷大愛,宰相撐船,吃苦耐勞,不求回報,媳婦熬成黃臉婆無為無求!”

浮玉鄙視之:“哎我說,我們羽族也到這青丘三個多月了,每天累死累活,怎麽不見你誇一句我呢?”

“……”

他所謂的累死累活,就是被天兵嫌棄手腳慢的跟烏龜似的,嚴重拖累他們的進展速度,於是被一腳踢出了建設大院,然後很不滿的在他們耳邊叨叨叨表示抗議,天兵一開選擇無視,後來實在忍無可忍,雙方在煙華臨時搭了個擂臺,每日不帶兵刃打一場,勝了的一方才有資格選擇地界開工。

每次看他們打得熱火朝天我都表示很無語,都是幹活,還不給工錢,這有什麽好爭的,而且我對於羽族的勝利不抱任何期待。

羽族做事講究精巧雅致,所謂慢工出細活便是他們的設計理念,以至於我的狐貍洞被他們爭搶到了之後,他們足足花了三個月,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最後雖然金光閃閃美輪美奐,可……這有什麽用!

青丘表面上是恢覆了往日的生氣,現在頂多溫飽,不好好養個百十來年,根本沒辦法達到所謂的小康,是要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可總不能從自己這個帝君開始吧!這會引起狐憤的!

這樣豪華的狐貍洞,沒個幾百年,我當真不敢住!

宴請天兵吃一頓的提議被拒絕了,他們反倒請求我看在他們忙活了這三個多月份上,遞上蟠桃宴的請柬要我務必賞臉。

這……

我的猶豫不是因為我不想去,我是青丘女帝,本來就該給王母這個面子,可他們啥都不要,還倒貼我一頓飯和一大盤子仙桃,這邏輯有點難以理解啊!難道他們無私奉獻慣了,必要讓對方為他們的鞠躬盡瘁而感動的肝腦塗地才能滿足內心這數萬年的空虛?

為首的禦風史灼光以為我不願意,當即單膝跪地,還說什麽過去的事情,希望我能原諒太子殿下,他的頭埋的很低,燙金的請柬雙手高舉過頭頂。

我被他這架勢給嚇得一楞一楞的,這與太子東華的糾葛與我無關吶!

天界與青丘的結怨至深的原因,說起來狗血至極!

這冷冰冰的太子東華把原帝君君墨的女人重羽硬拽出了墻,他這墻角挖得也太絕了!

東華這人外界傳聞一直都是清心寡欲的典範,為人正派勤奮,可沒什麽言語,常常看你一眼就算恩惠了,跟他在一塊,周圍的空氣都能降好幾個溫度,他要是天天往蟠桃園裏逛幾圈,這桃子絕對全部麻溜的結霜,凍成硬邦邦的大冰坨子掛在桃樹上。

眾神都以為他會成為黃金單身漢一輩子,頂多可能為了傳宗接代養一個龍族大戶裏的一個公主在深宮裏,可突然天界八卦傳聞突擊隊隊長月老竄了出來,說東華對一只狐貍動了心!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青丘都轟動了,狐貍們無不在揣著一個小鹿在心裏狂跳,紛紛變著花樣打扮的美輪美奐,四處重金求探他的行蹤,然後在他面前晃悠,如果哪只狐貍被他看了一眼,那可是能成為小團子乃至狐貍群裏最值得炫耀和滿足虛榮心的事情了。

據不可靠消息,這三千年裏,他只看了一只六尾紅狐,還跟她說了話!那只狐貍現在就在我旁邊,嘰嘰喳喳興奮地說著五百年前東華見到了她的背影,一把抱住了她,帶著無限繾綣的深情在她耳邊說了四個字“你回來了”。

我以為他倆有戲,接下來就是跨越不同種族的愛情,生下一只不知道是狐貍還是龍的混血時,我開始激動起來,想再問下去多知道一些八卦,這可比話本子要好看多了,可她說,東華看到她的臉之後,然後就沒有了……估計是絕對她的長相不如背影那麽女神,心中的幻想破滅了吧。

可不知道這麽個看似沒有感情的人,怎麽就突然看上了重羽,原來,傳聞中他愛上的狐貍,是一只白狐,還是一只九尾。

你說這人看上就看上了,他偏不說,一直悶在心裏,躁動在君墨大婚當天爆發,他帶了一大批天兵天將架了祥雲突降青丘,直接搶人!

這人在傳言裏冷漠面癱,我看他這是悶騷,極致的悶騷,外表看著清高,內心其實火熱的很,他極其需要一個情場高手挑逗一番,他絕對能忠犬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說到這新娘重羽,她可是四海八荒第一美人,也怨不得東華願意如此大動幹戈的搶人了。

她仿佛應該見過一面,可記憶裏,偏偏沒有她的臉。

白狐九尾中姿色上上層,聽聞這重羽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艷到不可方物,不過,自我飛升上神,凝成九尾,她這霸占了幾萬年第一美人的位置,現在也可以讓位了,我想著,蟠桃宴的時候我得來個閃亮登場,直接亮瞎那群以貌取人自以為是的神和上神們。

他們這一團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情,在我看來,我要是個男的,必定要把那個出軌的賤女人、挖墻腳的賤男人給抓過來游街示眾!

可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是,這君墨對她可謂一往情深,他說,只要她願意,他隨時在青丘等她回來,凡事只要她開口定然有求必應,非要說東華能比他對她更好,這我還真不信!

聽說天帝因此事與交好上憶年的青丘驟然結惡,整個人惱的雷霆萬鈞,電閃雷鳴,堅決不答應他們這門親事。眼看著這事就要黃了,把人送回青丘也就完事了,那癡情的君墨表示依然願意娶她為後,可東華死活不肯放她走,甚至為她跳下誅仙臺,妄圖回到過去,逆天改命……

具體為什麽他腦子這麽秀逗,給我傳這個八卦的浮玉也沒詳說,不過我私心裏揣度,估計是想在君墨遇到她之前先把人給拐走,天帝就他這麽一個兒子,還是遠古七上神轉世,只能勉強答應讓他娶她為側妃,可他到現在也沒真的娶了她進他的紫宸殿。

我又是一猜,天地的阻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肯定是他這麽一個做事追求極致的男人,覺得愛一個人就要給她最好的,既然給不了,那還不如不給——這東華也太死腦筋了!

可即便是這樣,重羽還是心甘情願的跟著東華,聽說為了一顆破珠子,好像叫什麽火琉璃,一聽就不是什麽好東西,還不如夜明珠來得實惠,好看還能發光……

這三千年來,因為這件狗血到無法言說的事情,天界與青丘交惡,若不是因為鮫人一族入侵,君墨騰不出心思去教訓那對狗男女,他們估計真能打起來。

其實到了我這一代,該報仇的報仇,該報恩的報恩,鮫人潰敗,君墨失蹤,再加上我又不認識這個東華,委實是沒必要為了上一代的恩怨,把好不容易恢覆點元氣的青丘再推到水深火熱之中。

我這廣大離離草原、碩碩高山、滔滔江河、棟棟屋舍還是人家天界給幫得忙,我心裏原本也過意不去,便從灼光手中接過請柬。

“你起來吧,倒時候我青丘必然會有人去。”

灼光跪在地上依舊沒起來,他的臉上有些難色,有什麽話欲言又止,我也就看著他,等他思想鬥爭鬥結束了,他這才有些艱難的開口:“您,務必親自來。”

我還以為他這麽鄭重是為了什麽事呢,“好。”

他還是沒起來……

我好餓啊……

又等著他糾結了一會,他帶了許多的小心翼翼這才道:“您,請不要怪罪太子殿下。”

我汗:“重羽一事已經過去了三千多年,此番龍族於我青丘有恩,我也不是不明是非的人,禦風史放心回報去吧。”你快走吧,我真心餓了!

他擡頭很是訝異的望了我一眼,許是被我的氣度給震驚了,他又低下頭道:“三千年前的事情,太子殿下一直想向您解釋,可無論如何也尋不到您。”

我無言,要我強調幾遍,我根本不認識這個東華好吧!這事要解釋也得向君墨解釋,找我有什們用。我很隨意的聳了聳肩:“知道了,都過去的事了,不用跟我提了。”

送走了灼光,我在門口重新設了仙障,浮玉不知道從哪裏弄過來許多的紅果子,看著很是誘人。

我撚起一個看著像櫻桃嘗著像水蜜桃的指甲大的小果子放進嘴裏,毫不吝嗇的誇讚道:“味道真好,這是什麽東西?”

他頗為自得的說道:“你求我,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我翻了他一眼,這人怎麽這副德行,三千年前我還是六尾的時候,只是個仙,他可是活在傳聞裏的上神,都說他為人浪蕩紈絝,很是隨心所欲,可我對他那可是充滿了崇敬之心的,直到我在他手裏買了蟠桃宴的黃牛票,我對他那可真是日了一萬只吉娃娃。

他是上神,去個蟠桃宴刷臉就行了,還是處於愛去不去的狀態,我那時候也不知道腦中怎麽就抽風了,非要擠到蟠桃宴上去看看,到處打聽,賣給月老一個許諾這才知道弄到黃牛票的途徑,就是找他!

他是一只鳳凰,已經全身金光閃閃了,可對於亮晶晶的東西卻情有獨鐘,他手裏的這張票老早之前就開始有人競拍,各路小仙想盡一切辦法給他上天下海的找,最後,他看中了我給他從人界找到的千眼琉璃,於是,我歷經萬難終於得到了黃牛票。

凡是有因必有果,我為了這顆琉璃,欠了人界一個帝王的恩情,現在回想起來,我墮入輪回三千年,卻沒有一世再遇見過他。

離恨天

前往青丘之前,我為該送什麽賀禮傷了一會神。蟠桃宴上的禮我青丘必然不能輸人,送貴重了,怕人家說我們顯擺,這送的不好,又怕人家覺得我們青丘還是對三千年前的事情心存忌恨,不是真心想要和解……

做一個領導,真的好難……

三千年過去了,滄海桑田都過去好幾輪了,我在人界待得太久,卻因為每每早死,根本就沒辦法見識到什麽是滄桑,連個少女心都還沒來得及“噗通噗通”狂跳過,就嗝屁了,實在是不知道現在的天界消費水平達到了什麽地步。

這一次,距我參加上一次蟠桃宴,已經過去了六千年。

六千年前我還是五尾的時候,有幸買到了黃牛票,參加過一次。

那時候我啥也不懂,捏著浮玉的那張金燦燦的請柬時,守門的童子接過請柬,詫異的望一眼燙金字又望一眼我,最後極其糾結的問了我一句:“浮玉上神?”

我有些膽怯,生怕被發現就進不去了,就想著浮玉教我說的話,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是他的,他……侍茶……”

那童子當即恍然大悟,立刻變得一臉恭敬:“原來是侍茶姐姐,姐姐今日戴了面紗,小仙眼拙,未能辨認得出,還望姐姐莫怪。”

我沒敢跟他多說話,怕一緊張露出了我的狐貍尾巴,只對他頗為高冷的笑了笑便進去了。

蟠桃宴上,我坐在原本給浮玉準備的位置上,眾神都要一一先給他行禮,哪怕他人沒來,對著他的位置也要行一番大禮,我在他的位置上簡直如坐針氈,無形的壓力從四面狂湧而至,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受許多品級比我高上許多的神仙的禮,當真尷尬至極,我這張臉,已經快要紅得能滴出血來了!

仿佛有人跟我說話,可我不記得他的臉,也不記得他的聲音,只知道,有冷梅的香氣撲入鼻腔,也有可能是這梅花醉的味道。

我一句話也不敢跟他們說,我只是一個小仙,根本沒資格進到天庭的主殿,能讓我在外圍游蕩幾圈不被趕走,就已經是恩惠了。我一直不停的吃桃子喝酒,企圖忽略這一切本該不屬於我的榮耀。

望著上仙和神都帶了賀禮,那些東西,金光閃閃,有許多,我見都沒見過。我突然想起來我從浮玉的琴瓊殿離開時,他讓我帶的那些紫陽玉,我以為他是要給我的,那個千眼琉璃雖然罕見 ,卻也沒能價值高到讓他這樣頗費,感覺怪不好意思的,所以離開的時候,頗為清高的給他堆門口了……

現下我這邊是兩手空空,還白得了浮玉那一份六十六個大仙桃,捧著桃子回去的時候,我的臉已經紅透了。

按理說,我這麽期待去蟠桃宴,花了那樣的代價,卻沒有好好看看,而且完全記不太清楚在裏頭發生過什麽,現在回想起啦,還挺對自己無語的。

記憶出現了點偏差,我記得,我進去的時候,是五條尾巴,可出來的時候,突然多了一條,還飛升成仙了。

詭異,實在詭異!

臉大的蟠桃我一個沒要,全給浮玉送還回去了。

駕雲去了玉華州,我手裏拿著浮玉給的玉牌,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他的琴瓊殿,他見我把桃子原封不動的送回來,很是奇怪:“你不吃?”我搖了搖頭,不知怎的,那會心裏滿滿的都是少女初心萌動的情懷,卻不是對他。

他的纖長的手指很是白皙,在面上輕輕一拂,金色的面具幻作煙塵粉末,收於手心,面具下是一張壞壞的笑臉,尖削的下巴有著完美的輪廓,我不知道為什麽,對上他那雙勾人的丹鳳眼,只感慨鳥人的下巴真的好尖啊!

他那一張明艷傾城的妖精臉湊到我面前,很是疑惑不解的上下打量了我很久,隨後有風韻斐然的回到位置上,揚起嘴角時頗有些自得,他的聲音像清泉一般溫柔美好:“你沒有尖叫也沒有流口水,只有兩個解釋!”

“一,你被我的美貌驚呆了!二,你——不喜歡男人!”

聽著他這番自戀到極致的言論,我除了在內心裏鄙視他死不要臉之外,也開始認真觀摩他的臉,一切擺的都恰到好處,甚至,可以用絕艷的來形容,他輕舔上唇的動作優雅魅惑,猶如一顆恒星,站在那裏自己就能自己發光,可,我為什麽對他心如止水!

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

記憶好像缺失了一塊,很重要的一塊,有許多的事情就聯系不上了。

浮玉大大咧咧的幻作一只金鳳落在我面前,朝我揚了揚鳥頭,額頭的金色的短羽一顫一顫:“上來。”

我捧著一大堆青丘的彩石,招來一片粉色的晚霞,剛踏上去就被他尖尖的鳥嘴給拽了下來,然後對著我又來了一句:“上來!”

見我依舊不不明所以,他直接銜著我扔到了鳥背上。

金翅高揚,我盤坐在他的背上,兩旁的風嗚嗚的刮著,他沒帶我走去天宮的正常路線,反倒突然來了一句:“抓緊了!”隨後便仰頭猛然垂直而上,速度勢如破竹,我驚得緊緊抓著他後頸處得兩把鳥毛,風速太快刺的我睜不開眼睛……

終於停了下來,我被他比閃電還快的速度嚇得有些腿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一低頭,望見手裏頭的兩撮柔軟的金羽——不小心把他的鳥毛拔了。

浮玉幻化人形時,翩然的背影不自在的扭了幾扭,我怕他發現自己少了幾根金羽再惱羞成怒,我不一定打得過他,萬一他遷怒青丘,就像當年對竹妖一族時那般冷酷無情,那我豈不是成千古罪人了!

我趕忙把手中的金羽給藏到身後,然後笑嘻嘻的望著他企圖把他的註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去:“這什麽地方啊,看著還——”這地方哪是荒涼,肅殺的風聲掛到臉上,又冷又疼,簡直窮山惡水!

沒有日月星辰,沒有花鳥植被,有的只是貧瘠荒漠,剜骨烈風。這個地方,隔絕六界之外,是真正的蠻荒所在。

這麽個地方,我可是一下也不願多待,可他望著這片荒涼,居然在眼中微微流露出的陶醉……

這是個什麽審美哦!我實在想不到,這個渾身穿的金光閃閃的上神會喜歡這麽個不毛之地的理由,可還是努力的在腦海中搜尋溢美之詞來抵消我內心對這地方的嫌棄之情。

冥思苦想順便絞盡腦汁,終於給我找到一個看起來正常一點的形容,於是我脫口而出:“這破地方……”呃……說快了,深呼吸深呼吸,我覺得我準備好了,於是我重新尋了一個詞,“堪比青丘……”建設之前,窮山惡水,寸草不生,有過之而不及!

他聽了,慢慢地偏過頭,細長的眸子虛瞇了起來,死死的盯著我,似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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