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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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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

在圖書室埋頭整理畢業資料的顏珊電話突然震動了起來,拿出電話,看到屏幕上一串熟悉的號碼,姚政宇的助理在電話裏公式化的口吻說道:“顏小姐,晚上的聚會姚總會親自來接你,衣服隨後會送到。” 自從姚政宇從國外回來以後就進了姚氏,雖然和從前一樣每天的都會見面,但現在更多的是和他出現在各種各樣的宴會上,不再像從前那般自由自在,他陪著她安靜的喝杯咖啡,或者只是旅行。

“是什麽樣的場合?”顏珊問道。

“只是一個普通的晚宴。”

“嗯,我知道了。”

顏珊還沒有來得及問些他在做什麽時,對方早已匆匆的掛斷了電話。顏珊陷入一陣沈思,生活難道就是這樣逐漸的沒有了自由嗎?

顏珊掛了電話匆匆忙忙趕回家開始梳妝打扮,站在鏡子前,鏡子中的人,那張臉,熟悉而陌生,那雙眼睛在黑夜中黯然落寞,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長得開始那麽像她,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嘴唇……最重要的是,她也像從這世界消失了一樣,不再出現在她的世界中。

“小珊,小珊,小姚先生來了”,米媽在樓下大喊道。

“好的,我馬上下來。”

草草收拾好後正準備下樓,看到顏燁房間的燈光,他已經回來,見他一臉略顯疲乏,顯然昨晚又是坐了夜晚的飛機回來,看著他這樣,讓顏珊想起他曾經說“我盡量每天都陪著你,再晚也會趕回來給你講故事”情節,他真的做到了,而且從不食言。

顏珊心裏總歸是有些內疚的,顏燁的身邊不缺女人,可他從不對她們上心,一直就守著那個諾言,有次顏燁應酬回來,有些微醺,錯把顏珊當作了淩青,“你回來了,是嗎?”那是顏珊第一次看到顏燁流淚,知道他和她一樣不曾忘記她。

顏珊在門口徘徊又徘徊,最後還是推開進去了。

房間裏顏燁坐在辦公桌前整理著什麽,看到顏珊進來,顏燁擡頭看著她,他右手邊的煙灰缸裏有好幾支抽剩下的煙頭。

顏燁先開口說道:“要出去了嗎?路上小心。”

顏珊沈默著,那句話在心裏盤旋了好久,奈何又說不出口。

顏燁停下手中的工作,眼睛定定的看著她,“有什麽事嗎?”

本來想說,“我和你一樣也很想她,可她不會回來了”,顏珊有好幾次都想對他這麽說。顏珊在心裏糾結了許久說了另一句話。“以後如果太晚,不需要這樣急著回來。”

顏燁依舊說:“沒事,再晚我都會回來,因為家在這裏。”

顏珊知道他這麽說一定是不會改變的,顏珊只好作罷,說了聲“我出門了”,顏燁朝她點點頭。

推開門看到姚政宇站在車子外面,也許是夜晚的緣故,突然發現他整個人如此沈重,有一種異常壓抑的感覺。

他或許察覺到她的視線,往她這邊走了過來,突然輕輕地抱住她,顏珊就呆呆的站在那裏。

“我好想你。”聲音中帶著一些疲倦。

對這突如其來的擁抱,顏珊半響才說:“我也是。”

顏珊看到他疲憊的臉上在碰上她以後發生了轉變。

過了好一會兒,等到司機下來打開車門,他終於才念念不舍的放開她。

他或許真的太累,所以在車上都是閉著眼睛養身,而顏珊也心事重重的,所以車上都並未說話,就在要到時,穿過了一個廣場,顏珊看到很多廠家正在搭臺為明天的活動做準備,她想起之前這裏常有人會給心愛的女人求婚,他們常常會站在某個臺上拿起喇叭高喊著“XX,嫁給我吧!”顏珊這幾年都看到過好幾次,這樣的愛情始終都是轟轟烈烈充滿驚喜的,她看了看旁邊似乎睡著的人,他是不會用這樣的形式求婚,對他來說,自己早已都是他的一部分,好像不用多餘的話來說明這段關系,大家都知道顏珊是姚政宇的。

姚政宇見顏珊看車窗外看的出神,忍不住問:“你在想什麽?”

顏珊的語氣有點低落,“沒什麽,只是我一直疑問為什麽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

“為什麽?”姚政宇狡黠的一笑,“因為那是我說的,”

顏珊忽然有點呆住,他從小就不會主動的去說明說明,但如今他什麽時候做了這一切。

姚政宇看到她這個表情很是受用,安然自若的說:“你本來就是我的女朋友,以後註定也是我的另一半,我的女人當然要貼上我的標簽。”

顏珊聽了他這番話啞口無言。對呀,自己本來也沒有對此解釋說明什麽,更沒有抗拒過。

車終於行駛到酒店門口,門童過來為他們打開了車門,挽著姚政宇的右手走向宴會廳。顏珊雖然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但她知道此時此刻她理應保持微笑。

宴會廳門口站著一個較為年長的男人,看到顏珊他們立馬迎了過來,“姚總,我以為你不來了呢。”,說話的時候男人看到顏珊,看著姚政宇激動得說:“這位就是傳說中的顏小姐吧。”

此時的姚政宇和車裏的判若兩人,微微笑道:“是的,我的未婚妻,很快就會是姚太太。”他拉著顏珊如此介紹到。

顏珊聽到這句話不免吃驚,依舊保持微笑不緊不慢的說:“您好,我是顏珊,初次見面。”

年長的男人激動得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你好,你好,姚太太,沒想到在這裏看到你,我是大鷹發展公司的陳鷹,呵呵呵呵,來,裏面請,一會我一定要來多敬你們幾杯。”

相互寒暄後,在服務生的帶領下,顏珊和姚政宇一起進入會場入座,場內水晶的燈飾,到處都是明亮的燈光,這裏面有多少的真真假假、逢場作戲?過了一會兒,周圍才開始響起議論聲,顏珊隱隱約約聽到自己和姚政宇的名字反覆被提起,有許多的目光也不時地向他們這邊看來。

“這個就是顏董的女兒啊”、“他們兩家是不是有秘密合作了什麽項目”、“剛才聽到說姚太太,他們的婚期怕是要近了”、“他們真的很登對啊” ……

就在眾人的嘈雜中,顏珊看姚政宇如此鎮定,她也只好強裝著從容。姚政宇仿佛知道她內心的不安,握住她的手,稍稍靠近了她一些,湊在她的耳邊淡淡地說:“不用擔心,跟著我就好,只要記得保持微笑。”

聽到他這麽說以後,顏珊心裏反而更加不平靜了,連忙說:“我並沒有擔心什麽。”

姚政宇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掃過,而後微微一笑說:“你等我一下。”便起身離開走到剛才那位陳董身邊去說了幾句。

看到周圍的人,顏珊不免就有一種尷尬。

於是,沒一會兒姚政宇就回來牽起她的手說了句:“可以走了。”

顏珊望著他,心中很是疑問,問道:“還沒開始,就這樣走了不好吧。”

“難道你想繼續留下來?”姚政宇反問道。

看這宴會廳裏面人多嘈雜的,顯然還是先離開比較好。顏珊搖了搖頭,主動握著他的手,姚政宇手快速地抓住她的手腕。又在眾人的目光中,顏珊有些匆促的和姚政宇從宴會廳裏走出去了,走動門口,姚政宇沒有要等司機的意思帶著顏珊繼續往前走。

顏珊出來以後沒有見到停靠的車,一陣納悶,輕咳了一下,說:“去哪?不用給劉叔打個電話告訴他我們提前出來了嗎?”

“我想和你單獨呆一會兒。”他用了一種懇求的語氣。

顏珊腳步頓了一下,怔怔的看著他,“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姚政宇沒回答快步走到旁邊的石凳子坐下,他深深地呼吸,迎面來的空氣還有些悶熱,感覺要下一場大雨了。顏珊走了過去,他忽然從衣服裏拿出了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見顏珊接過盒子有些猶豫,緩緩的說:“打開看看。”

顏珊打開那個盒子看見裏面放著一對銀色的豎琴水晶耳環,小巧精致而漂亮,像沒有人彈奏的豎琴靜謐的躺在盒子裏。

顏珊說:“為什麽送我這個?”

“在公司對面商場櫥窗看見這個,就想起了你,忽然想送給你。”

顏珊微微笑了笑說道:“嗯,我很喜歡,謝謝。”

這淡淡的一句話,卻讓姚政宇沈重的心情好了一大半。他點頭說:“喜歡就好,走吧,我好久沒和你這樣靜靜走走了。”

看著他走在前面的身影,顏珊方才的笑容才收了起來,換成了滿臉的肅然。

不知走了多久,他還是沒說話,顏珊出神的看著姚政宇又陷入一陣沈思,這個曾經男孩已經變成了有擔當的男人,人長高了,肩膀也很寬闊,讓人覺得很有依靠感,他就要走向和他爸爸一樣的男人,但是這路程未免讓他有些吃力。不知多久後,劉叔開車出現在他們面前,姚政宇替她打開車門,坐在車裏,顏珊示意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休息一下,姚政宇慢慢的湊近,眼睛輕輕地閉上,鼻子聞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心裏不由的安穩許多。

車慢慢就開到了家門口,顏珊稍稍挪動了一下身體,他就醒了,慢慢地擡起頭說:“已經到了。”

姚政宇離開顏珊的肩膀以後,顏珊迎面對著他說:“要不要進去坐一會兒?”

“不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顏珊緩緩的打開車門,姚政宇猛然拉住將她緊緊的抱住,周圍靜靜的,片刻,才說:“我每天都很想你,總想把你放在身邊。”

本想張口說些什麽,最終顏珊什麽也沒有說出口。他放開了她,顏珊走下車隨手關門,看他的車消失在眼前。

她知道他想聽自己也說想他,如今卻不像從前那般,變得難以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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