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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課,我就壓的腿幾乎要斷掉了,走路的時候都是飄的。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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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的新娘子出來了,貌似旁邊那個穿正裝的男人就是新郎。

等到他們靠近了,我才看見,那個新娘子就是剛才李哲宇給我看照片上的那個小婉。

等到前面接親的人都上了車,開走了,李哲宇半天都沒有懂,就趴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他突然說了一句:“媽,要不然算了吧。”

李哲宇媽媽直接站起來拿手中的包砸在李哲宇背上:“你有意思沒有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是不是我兒子?!你前兩天怎麽說的?好,要是你說了,算了的話你就不後悔,那行,咱們現在就掉頭,直接開會老家去。”

李哲宇長呼了一口氣,這才踩下了剎車。

我突然想到,一般辦婚禮之前不都是領了結婚證了麽,這就算是婚禮沒有辦成也算是結了婚了吧。

李哲宇的媽媽好像是看透了我在想什麽,直接就說:“我家兒子未來丈母娘是朵奇葩,一定要先辦婚禮收夠禮金了再領證……這一點最讓我無語,明明一個這麽好的女兒怎麽就攤上個這種奇葩媽……小宇,你身份證戶口本都帶了沒?”

李哲宇點了點頭:“帶了。”

我馬上就將這一系列的事情猜的差不多了,就問李哲宇:“你不會真的想要狗血搶親吧?”

李哲宇搖了搖頭:“不可能,我都丟不起那人。”

我就好奇了,看著李哲宇一身黑色的正裝:“那你穿這麽正式幹嘛?”

李哲宇沖我眨了眨眼睛:“為了配合你啊。”

我說:“我現在什麽身份?”

李哲宇說:“我的托兒。”

李哲宇的媽媽擡手就拍了李哲宇的背一下:“你以為你是大魔術師啊?快開車。”

確實不是去酒店搶親,而是在半路上就把人給劫走了。

我就是這個“托兒”。

我說:“那要是中間車不停呢?怎麽辦?”

李哲宇眨了眨眼睛:“這就輪到你出場了。”

李哲宇所說的這種方式,俗稱碰瓷。

就是在車開過來的時候,佯裝車撞著人了,往地上一躺,硬說是人家撞著你了,拽著人家不讓走,要求賠償。

我聽了李哲宇的這種解釋,特別無語地看著他:“你覺得我還不夠丟人是麽?”

章節目錄 104 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蘇辰

李哲宇笑了笑:“就這一次,請你幫忙了,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我擺了擺手:“我也不要什麽重謝,以後這種事兒不要找我就行了。”

李哲宇媽媽在車後座說:“本來沒想要另找一個人,就我去就行,但是我好歹也是未來的婆婆,太掉件兒了。”

我心裏想,要是我就不掉件兒了是吧。

李哲宇對我說,見了新娘子就告訴她一句話。

我問:“什麽話?”

我覺得我已經淪入到老套的爛俗狗血劇裏了,而我就是那個很可能一輩子都扶不上位的女配。

李哲宇說:“告訴她,我想娶她。”

這一次,我沒有說話了。

因為我看得出來,李哲宇臉上的那份認真,只不過,不知道這一份求婚和告白,來的算不算晚。

還有一個十字路口就快到酒店的時候,婚車這一列還是沒有出點什麽意外停下來。

不是我烏鴉嘴,我真的希望車出點什麽事情趕緊停。

婚車比較慢,所以李哲宇就直接超車,在路邊停車讓我快點下車,就差一腳把我踹下去了。

我深吸一口氣,就在一個沒有紅綠燈的路口下了車,找了一個絕好的位置,裝著是要過馬路的樣子,等那婚車轉彎。

實話實說,我第一次做這種事兒,真的是心裏面擂鼓般的嘭嘭嘭直跳,緊張地手掌心裏出汗。

等婚車過來的時候,我緊張地趕緊就向前跑,還不小心絆了一下,直接就栽在地上了。

看來,人做壞事的時候,真不能一直想我是第一次做壞事,這是壞事,做壞事是要遭雷劈的……這樣不停的想,肯定會壞事兒的。

但是我偏偏在運氣最壞的時候,總是能否極泰來,不論是之前,還是現在,總歸是有驚無險,我正巧就栽倒在車前,婚車猛的剎車,把我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要是遇上一個開車的新手,我就碉堡了,血濺當場。

我立馬就撞裝著腰了,躺在地上開始哎哎喲喲。

我一邊哎哎喲喲,還一邊在心裏罵李哲宇,要是這一遭完了不請我吃幾頓飯,都對不起我這麽賣力的演出了。

婚車裏直接跳下來一個人,後面新娘子本來要跳下來,被跟隨的伴娘攔住了。

我半瞇著眼睛,裝疼得呲牙咧嘴的樣子。

心想這新娘子不下來,我怎麽按照李哲宇的話跟她溝通啊,我這才反應過來,其實我可以直接在路邊攔下車,何必非要裝碰瓷才能攔下車呢。

李哲宇腦子不轉圈了我也跟著傻了一回,現在路邊走過路過的都停下來看熱鬧了,我裝也已經裝了,連回頭箭都沒有了。

這時候,從車上蹦下來的那個男人直接俯下身來看著我,在我頭頂投下了一大片陰影。

我光顧著腦補加裝碰瓷了,根本就沒有註意到這個男人,等他的身體擋住陽光,投下來一大片陰影,我才恍然發現身邊站了一個人。

這個男人特別輕佻地吹了一聲口哨:“餵,小丫頭,是你啊。”

我擡起頭來。

這人的眼眸是第一眼吸引了我的,不是純黑的,而是深灰色,是那種一眼看過去就深邃的灰,發色也不是純黑色的,而是深咖啡色,長得不算是令人驚艷,但是卻足夠吸引人的一個漂亮男人,笑起來頰邊有酒窩。

我一時間,沒有想到什麽時候見到過這個身穿正裝的年輕男人。

這個男人對身後的婚車說:“沒什麽事兒了,這丫頭我認識,我來處理,你們走吧。”

我趕忙就說:“等等!請新娘子出來,我想要問一句話!”

周圍的人對我紛紛側目,本來攔婚車這事兒就是撞喜,還敢提出要見新娘子?

只不過我面前的這個年輕男人挑了挑眼角,沖著車裏喊了一聲:“好,小嫂子你出來下。”

我一聽這個人的稱呼,就知道,這個年輕男人是新郎官的弟弟。

婚車上,白色婚紗露出一角。

我咬了咬牙,索性就豁出去了幫李哲宇一次。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李哲宇的號,然後開了揚聲器。

從婚車裏,走下來一個穿著白色婚紗的新娘子,微風輕輕撩起她的裙角,鬢邊黑發如絲。

只不過,能看得出,確實已經不是十**歲的小姑娘了。

我就問:“小婉,我替李哲宇說一句,他說他要娶你。”

小婉笑了笑:“是他讓你來問我的?”

我點了點頭。

小婉說:“他說想娶?那我說想要嫁的時候他怎麽不說娶?現在他想娶,我不想嫁了。”

小婉臉上有一種決絕,想必真的是已經下定決心了。

有時候,這世界上的事情真的不是你情我願就可以的,還要恰好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才行。

偏偏,你說喜歡我的時候,我不喜歡你。你說愛我的時候,我喜歡你。但是等我愛上你的時候,你卻不愛我了。

你說你想嫁的時候我不想娶,等我說想娶的時候,對不起,晚了。

人生中的愛情,有多少對不起,有多少錯過,都只在於,一份恰好的愛情----不早一步,不晚一步,就只為遇見你。

看著現在的小婉,我就好像看到了我自己。

我這人最怕的就是後悔,最怕後悔的腸子都青了,所以,我就說:“婚姻不是兒戲,還是要認真考慮了再決定,要不然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你說你倆談了八年,都趕上抗日八年抗戰了,有什麽坎兒過不去呢?你跟這個人結婚,也是相親認識的,相親最不靠譜了……”

我這麽自然而然就把話說出來了,完全是忘了這是人家新郎的迎親隊伍,我這一說話,完全就是得罪了一大半人,有一個中年女人直接就從車裏沖了出來:“你這小姑娘怎麽說話呢?不知道寧毀一座廟,不拆一樁婚啊?我們這辦喜事兒你來鬧事兒來了?!你再這麽亂我報警了啊!蘇辰,給我打電話叫人!你凱哥走到哪兒了?!”

我身邊年輕男人就走上前去:“媽,你別這麽較真兒。”

不過,這個時候也輪不到我來解釋什麽了,李哲宇跟他媽媽已經來了。

李哲宇的媽媽說:“小婉,小宇他就是這麽個性子,好說歹說說不通,你跟伯母回去,好不好?你想結婚,咱們現在就能去把證領了。”

小婉垂下了臉,忍心不下地別開眼。

李哲宇也直接走上去,就想呀直接拉新娘子的手:“小婉,我娶你,好麽?”

小婉一下子就把李哲宇的手甩開:“現在說娶我?我給了你一年的時間考慮,現在等我大喜的日子了,你說娶我?!晚了!我告訴你,李哲宇,我就從來沒有見到過你這樣沒有擔當的男人!”

小婉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臉上的妝都花了,特別是眼妝,暈開一片片黛色。

那位婆婆也是當仁不讓,直接就拉著小婉:“想搶親啊,你讓周圍的大家評評理,這大半路上就碰瓷攔婚車,現在又直接說要搶走人,有沒有一點道理了?!”

這位婆婆還真不是個好相與的人,我不禁在心裏想,看來這個小婉嫁過去,也不一定就是享福的命。

到現在,這事情鬧的就有點大了。

兩家人在馬路上也不好看,所以就都上了車,說要找一個地方去說說清楚。

等婚車都開走了,看熱鬧的也都散了,旁邊突然伸出一只手,沒等我反應就一把把我拉了起來。

是剛才那個年輕的男人。

本來我一直在地上坐著,仰視著這個男人也沒有覺得他很高,但是現在看,他的身高和程煜差不多高低。

他幫我拍了一下身上的灰,我十分警覺地向後退了一步。

他笑了笑:“真不認識我了?小丫頭?你還得謝我救命之恩呢。”

他這麽一笑,我腦子中浮現了一個朦朧的剪影。

一頭五顏六色的頭發……嘴角特別痞氣的笑……以及最後一句“有意思,我給你一分鐘。”

“哦,你就是……”

我想起來了,這個年輕男人,就是去年冬天,我在街道裏遇到的那個我說要三十秒時間逃走,而他給了我一分鐘的小混混。

他收斂了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十分紳士的一笑,做了一個英國紳士標準的鞠躬動作:“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蘇辰。”

我微微楞了一下。

這個時候快中午了,頭頂的陽光已經刺眼了起來,透過枝椏間的樹影,在我和他之間落下來疏疏落落的光斑。

“我……”

那一夜的記憶還在腦海裏揮散不去,就算是現在回想起來都還會心有餘悸,所以,見到這個人,再想起那一夜的記憶,就是一個噩夢。

他握住我的手,在手掌心裏輕輕按了一下:“很高興見到你。”

我有些發楞了:“你到底是……”

蘇辰勾了勾唇角,突然直接俯下來盯著我的雙眼,一雙深灰色的眼眸在一瞬間仿佛變成了濃濃的黑色,這種逼人的威懾力讓我不禁向後退了一步。

“丫頭,我又不是老虎吃不了你,過來。”

蘇辰說完轉身就向前走,我站著沒動。

蘇辰走了兩步又扭過來臉:“過來,跟著我。”

章節目錄 105 認真你就輸了

“噢。”我這才跟了上去。

蘇辰問我:“你猜,今天的婚禮能如期不能?”

我微微一楞:“能。”

蘇辰笑了笑:“那你猜,新郎是我哥還是那個李哲宇?”

我沒吭聲。

自從這兩年裏,我經歷過這麽多的事情,已經不敢對任何事情輕易下結論了。

我就說:“愛是誰是誰,跟我沒關系。”

蘇辰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你這小丫頭還真有意思,你不猜,我猜,如果我猜對了,你把你手機號給我。”

我:“……”

蘇辰不等我反駁,直接就說:“我猜是我哥。”

我撇了撇嘴:“你哥你當然向著了,我還覺得是李哲宇呢。”

蘇辰伸出一根手指來擺了擺:“不可能,有些事情,你錯過了就不可能再挽回了,要不怎麽會有那麽多人後悔的痛不欲生的……”

蘇辰頓了頓,接著說:“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小婉嫂子丟不起那個人,我們家也丟不起那個人。”

是啊,就像是電視劇上,出現在婚禮現場搶親的,在現實生活中,倘若真的發生那種事情,還不是要成為笑柄了。

請柬發出去了,參加婚禮的賓客都請來了,禮金都收了,現在反悔,誰臉上都掛不住。

蘇辰說:“要不然你跟我去現場看看?”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路邊經過一輛車,裏面司機搖下車窗:“蘇辰,怎麽還在這兒呢?”

這個聲音熟悉的很,我轉過去,就看見了徐彥凱。

徐彥凱看見我也特別驚訝:“桑柯?”

“哦,原來你就是桑柯。”

蘇辰勾了勾唇,眼角翹起,眼睛裏閃過一絲精光,映襯著頭頂細碎的陽光,熠熠生輝。

生命中總會遇到許多人,有些註定和你的人生糾纏,有些則微笑點頭,最後成為匆匆過客,後會再無期。

我以為我們是後者。

此時此刻的我,一定沒有想到,在一年以後,我會把自己的名字和蘇辰寫在一起,寫在孔明燈上,放入天空。

……

這場婚禮的結局,確實是如蘇辰所說,他還必須要叫小婉一聲嫂子,而且名正言順了。

那個婚禮我沒有去參加,不是因為顧及到李哲宇,而是因為徐彥凱竟然和蘇辰認識,而且,蘇辰也和李哲宇認識,所以也間接知道在我身上發生過的事情。

這讓我很難堪。

我想要擺脫以前的陰影,可始終如影隨形了。

在回家之前,我又給李哲宇打了一個電話,想是要安慰他,但是等電話通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發生了這種事情,一個外人說什麽做什麽,都沒有辦法改變也沒有辦法挽救什麽了。

就像是我在過去兩年裏經歷過的那些事情,不管是虞澤端、還是程煜,不管是唐玉玨有心無心拿我開涮的玩笑,還是相親遇到的方南城,不管是做的胃穿孔的手術,還是被騙去差點就挖去一個腎,都是我自己經歷,真的是誰經歷誰知道。

如果沒有經歷過,就算是安慰的話,也都是蒼白無力的。

在電話那頭,李哲宇的聲音都是蒼白無力的。

他說:“桑柯,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我頓了頓:“李師兄,別後悔,你當初既然選擇了上研做學問,現在就算是一條道走到黑,也得走下去。不是有一句話說的好麽,自己選擇的路,就算是跪著,也要走完。”

有些事,自己的選擇,誰也怨不得。

李哲宇笑了笑:“桑柯,我知道,我知道該怎麽做,謝謝,我以前沒有叫過你學妹,現在我叫你一聲學妹,要牢牢把握現在手中的幸福,不該放手的時候,絕對不要放手。”

掛斷了李哲宇的電話,我在桌邊坐了很長時間,看著雪兒那一盞特別卡哇伊的粉紅色臺燈,上面的光圈暈開在窗戶上映出影影綽綽。

如果所說的手邊的幸福,是什麽幸福?

程煜到西藏以後,就沒有再聯系了,他只給我發過一封郵件,短短的幾個字:已經安全到達,勿念。珍重。

我沒有回覆。

但是現在,我打開電腦,回覆了這一封郵件:

“程煜,我是桑柯。

你在西藏還好麽?

西藏都都說離天最近的地方,伸手就能觸碰到藍天,手指尖都是雲彩在飛,是麽?

其實,不管是在學生會見到你,還是後來你送我花,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只知道你姓程,人長的帥,不管什麽時候,到哪裏都是陽光的。

後來你告訴了我,你叫程煜,我就知道,這輩子我都會記得你的名字了。

其實我不喜歡跆拳道,第一次去也是心血來潮,到後來只是為了去找個人說說話,再後來就成了一種習慣了,好像除了圖書館,寢室和餐廳,我必須要去的第四個地方就是跆拳道館。

在去年那個寒冷的冬天,程煜,我真心謝謝你,是你的陪伴,讓我走過了那一段孤單想死的時候,真的,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沒有你每天陪著我,我能做出什麽傻事出來。

你後來跟我說,其實在去x省的路上,你丟下我一個人,十分對不起。

你不用說對不起,我還是有那麽一點點運氣的,要不然也不會總是鋌而走險是不是?

一切都是有因果的,原來我根本就不信佛,不信有因果,不信報應,但是我現在信了,我相信,好人終會有好報,壞人,不用我們自己出手,自有老天爺等著他們。

你是好人,程煜。

最後,祝你在一片新的土地上,一切都好。

珍重。”

這是我和程煜之間的最後一次通信,我等著他的回覆,但是他當天沒有回覆,第二天也沒有回覆,一個星期後也沒有回覆……永遠也沒有回覆。

……

在七月中下旬,我買車票回了家。

去火車站這一天,天氣異常熱,我還是正中午的火車,等到拎著行李到火車站,已經快要熱的冒煙了。

雪兒和顧尋幫我把行李從車上擡下來,我就擺手要他們走:“太熱了,快要中暑了,你們快回去吧。”

雪兒把頭頂上的一頂鴨舌帽扣在我頭上:“你戴我帽子吧。”

顧尋緊接著直接把帽子從我頭上摘下來又戴回雪兒頭上:“要送就送新的,你戴過的帽子不要亂給別人。”

雪兒瞇著眼:“你又迷信了是不是?不要戴帽子也不要送鞋,你真迷信,顧尋。”

我聽的一頭霧水。

經過顧尋解釋,我才算是知道了。

原來,戴別人戴過的帽子,就是把別人定在頭上打壓你自己,穿別人的鞋,就會把別人的邪氣沾染給你自己。

這還真是漲姿勢了。

正在和雪兒說話,這邊顧尋忽然叫了一聲“阿辰”,一頭火紅的頭發就闖入了我的眼簾。

這個“阿辰”,就是前兩天本來應該是李哲宇小舅子的蘇辰。

看來顧尋和蘇辰很熟,兩個人說話的語氣,應該是挺熟的朋友。

雪兒跟我說:“辰哥是我哥初中同學,高中同學,大學同學,關系鐵的很。”

人脈真的是神奇的東西,或許,我的七大姑的八大姨的表弟的親愛的,就是你。

蘇辰紅色的頭發真是太亮眼了,在一眾黑壓壓的後腦勺中一抹紅艷艷的頭發,簡直就是閃瞎所有人的眼睛。

他正說著話,轉向我:“這個是雪兒?真是女大十八變,這麽兩年沒見大變樣了。”

我:“……”

雪兒:“……我是雪兒。”

於是,我和蘇辰就好像是第一次見面一樣,顧尋和雪兒隆重介紹了一下。

我其實在心底特別無語,跟蘇辰見的這三次面,真是一次比一次要讓人頭疼,在我心裏,他的分數已經負一百分了。

我先告別了顧尋和雪兒,拉著行李往候車廳走。

火車站的候車廳裏人很多,雖然開著空調,但是我頭上的汗還是不住的往下流。

我這個人,怕冷也怕熱,冷的時候就不想動了,熱的時候一動就出汗,大汗淋漓的。

因為怕誤了火車,我就出來的早一些,趁著雪兒一家人還沒有午睡,現在還有一個小時才開車,我就拉著行李箱找空座位,也沒有顧得上擦汗。

忽然,前面一個人影一晃,攔在了我前面。

我以為這人是無心的,也沒有擡頭,直接調轉了一個角度,拉著行李箱繼續往前走。

但是,沒有走兩步,這人又在我面前擋住了路。

我很不耐煩地擡起頭,用力地撥了一下被汗沾濕的頭發:“麻煩你……”

然後,我就住了嘴。

面前這人,嘴角帶著特別勾人的笑,頂著一頭紅燦燦的頭發,伸過來的手裏拿著一張紙巾,直接給我抹去了快要留到眼睛裏的汗:“桑桑,看你熱的。”

我:“……”

見我不說話,他挑了挑眉:“忘了我了?你也太健忘了,那我重新認識一下,我叫……”

我接道:“蘇辰。”

剛剛對著顧尋和雪兒,我也不好意思就這麽說出來。

蘇辰之前就打我手機約過我,但是我沒有接。

我現在徹底厭倦了,厭倦了別人沒有目的的接近我,對我好也好,對我壞利用我也罷,我都覺得反感,就想要把自己包裹成一個蠶繭,裹在裏面,如果能不出來,就永遠不出來。

真的是累覺不愛了。

以前跟唐玉玨那是有把柄在他手裏,不得不接他電話,但是現在,我有我的自由,我願意接誰的電話就接誰的電話,不願意接誰的就拒聽。

我突然就想起了唐玉玨,好像已經有很久沒有見過了,電話記錄也保持在寒假的時候。

估計又不知道去哪兒游山玩水了,以未婚高富帥的身份勾搭多少稚嫩小姑娘了,然後就把我這個已經老了的扔到一邊了。

不是心裏面沒有失落的,一度,我是把唐玉玨當成是朋友的。

但是,如果說是朋友,那真的是算不上,那種有錢人,說有意思的時候每天找你,打電話要你二十四小時開機,但是興致一過,就晾著你。

正好應了那句話,認真你就輸了。

章節目錄 106 沒房沒車卻有了孩子 為親愛滴sunday水晶鞋加更

想到這裏,我就嘆了一口氣,前面蘇辰就說:“小丫頭整天心事那麽重,你說你腦袋瓜裏到底都在想些什麽啊。”

我這才發現,原來蘇辰跟我一道站在了開往我家火車的檢票口前。

我不禁問:“你也這一趟車?”

蘇辰點了點頭:“是啊。”

我就沒話了。

面對這個第一面把我當猴耍的小“混混”,我真心是沒有多餘的話說。

但是蘇辰不樂意了,他說:“你不好奇我去哪兒幹嗎?”

我說:“我不好奇。”

蘇辰卻好像是沒有聽見我的話似的,說:“我去我未來丈母娘家認認門,以後好走動。”

我:“……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蘇辰立馬變出一副特別受傷的臉:“丫頭你說話太傷人了,說話這麽直接回吃虧的。”

我翻了一個白眼,心裏說那是你還沒有見到過溫溫,你要是知道溫溫損人的功力,就不會說我說話太傷人了。

在等著檢票的這個過程中,蘇辰就一直對我寸步不離,死乞白賴地纏著我跟我說話,盡管我是愛理不理的。

在檢票的時候,人很多,很擁擠,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蘇辰總是能護在我身邊,幫我緩解一下周圍擁擠的人群。

要是以前,別人對我這麽一丁點好,我肯定就是感恩戴德的了,但是現在,就是他幫我清空了整個火車站給我包下飛機的頭等艙,都不見得能打動的了我。

他能有虞澤端有錢嗎?他能有唐玉玨的闊氣嗎?還是他能有程煜的貼心?

既然都沒有,那就散了吧。

上了車,明明我和蘇辰的坐票不是在一起,我84號他23號,他卻跟到我身邊,對坐在我身邊的一個大嬸說:“姐姐,你看我和我女朋友的座位不在一起坐著,你能不能跟我換個座位?我女朋友暈車。”

我:“……”

中年的大嬸抵擋不了這種年輕人一聲姐姐,就跟中年大叔也沒有辦法拒絕像我這種小姑娘的請求一樣,所以,大嬸一聽蘇辰“姐姐”這個稱呼,就已經樂透了,說:“沒問題啊,你們坐,你們坐。”

蘇辰趕忙就說:“謝謝您嘞,您行李擱哪兒,我幫您搬過去,我坐23。”

這時候旁邊就有乘客說:“多好一小夥子。”

“就是,能幹還這麽照顧女朋友。”

大嬸也說:“不用忙了,我就一個小包,給你女朋友聞著橘子皮。”

我實在是忍受不了了:“對不起啊大嬸兒,這人誰啊我不認識。”

旁邊的乘客一下子就靜了,一個老人見我一上來就沒有好臉色,就說:“小兩口鬧鬧別扭就算了,這麽動真氣就不好了。”

蘇辰接茬兒往下說:“就是,桑桑你別氣了啊,我這不是跟著你上車來了麽,到家了再給你媽買東西,啊。”

蘇辰的口氣跟哄孩子似的,我一聽更是氣不過了,但是也十分理智地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現在一車廂人有半車廂都在往我這邊看,我如果不想要臉了,那就盡管現在吵下去就好了,所以,我忍了下來。

蘇辰坐下之後,就拿著出背包裏的橘子,給前後左右都發了一個橘子,然後給我剝了橘子皮,遞給我:“桑桑,吃不吃?”

我看著蘇辰臉上的笑意,忽然就楞了一下神,恍然間,我好像看到了黑暗中的一抹光,好像是跳躍的火焰。

但是我很快就回過神來了,是蘇辰火紅的頭發。

蘇辰見我盯著他的頭發看,笑了笑:“我怕你在黑壓壓的人群裏找不到我,特意染了紅色。”

我也露出溫婉的笑,說:“我不吃橘子瓣上面的白絲,你幫我去掉。”

就在此時此刻,蘇辰這樣一個好男人的形象已經在眾人面前建立了,而我就是嬌慣、不懂事,外加脾氣差的女朋友,所以,也就不在乎再多那麽一條了。

我想,這個男人會把橘子隨便一丟給我,然後說愛吃不吃。

但是,蘇辰卻十分認真地把橘子瓣上的白絲幫我撕掉,然後放到我唇邊:“好了。”

橘子瓣放在我的唇邊,我眼角的餘光,可以看到蘇辰耀眼的紅色頭發。

我看著蘇辰對我的好,突然覺得很冷。

因為看著他對我的好,就想起來虞澤端對我有目的的好,對我好的時候恨不得捧到天上,對我不好的時候狠狠踩在腳下。就想起來唐玉玨感興趣的時候對我好,不感興趣就半年一年不聯系。就想起來程煜對我好,在寒冷冬天給我溫暖讓我前進,卻在我覺得細節喜歡上他離不開他的時候,狠心的遠走高飛。

我現在就好像是一只帶刺的刺猬,分明那些尖利的刺都是刺向外面,但是我覺得卻是刺向我的內心。

所以,我直接就別開臉,不再看蘇辰,任由他的手僵在我的唇邊。

旁邊的乘客就開始竊竊私語了,蘇辰把橘子丟進自己的口中:“我女朋友不喜歡吃橘子,我給忘了,來,這裏還剩下幾個給大家分了。”

這個時候,蘇辰此刻臉上的笑意,就和那一夜,在簡陋的街道裏,他帶著笑意對我說拜拜重合在一起了。

太虛偽了。

我狠心的想,究竟什麽才能把他臉上這種虛偽的笑打掉呢?

後來的後來,我終於知道了,得失真的是相對的,你現在如何對他人,有朝一日,他人也會怎樣對你。

我和蘇辰這段故事的前半段,如果說是蘇辰死乞白賴的討好我,纏著我開始的,那麽,故事的後半段,就一定是我討好他,纏著他。

姻緣的奇妙,是我跟了蘇辰以後才明白了。

在火車上,有人打發時間用看視頻,有人打發時間用聽音樂,有人打發時間用聊天,有人打發時間用打撲克牌。

我對面坐著的三個人連同蘇辰,明顯是第三種和第四種的結合。

這是一趟沿著京廣線南下的車,所以,車上各個省的人都有,有些人說的方言我完全都聽不懂。

我和蘇辰的對面,坐著三個人,一個是紮著辮子的小姑娘,一對夫妻兩個。

坐在我身邊的是一個男青年,從一上火車就開始拿著手機玩游戲,塞著耳機半天都不擡頭。

男青年的手機沒有電了,他就拿出充電寶開始充電,從包裏掉出來一副撲克牌,他揚了揚手裏的撲克牌:“打牌吧?”

於是,這幾個人就開始圍坐著打牌了,當然,我除外。

因為我完全不會打撲克牌。

他們每打一輪,輸的那個人就說說自己。

萍水相逢,我倒是聽了不少故事。

比如說那個紮辮子的小姑娘,她說她是為了她男朋友要去x省的,要去找他,要說要跟他在一起。

我現在一聽x省就渾身發冷,但是,聽了這個小姑娘這麽暖人心的話,心裏帶的防備也漸漸弱了。

蘇辰問:“你和你男朋友鬧別扭了?”

小姑娘搖了搖搖頭:“不是我鬧別扭,是他鬧別扭。”

蘇辰:“……”

小姑娘接著說:“他脾氣大得很,讓我跟他來x省,我說離家太遠了,他說他不嫌遠他自己一個人來。”

我繃著笑:“那你怎麽現在也跟過來了?”

小姑娘一笑,眼睛笑的彎成了月牙:“我覺得他一個人不成,總是要有個人陪著,我就也纏著他跟過來了。”

小姑娘說完,我身邊的蘇辰看了我一眼,我覺得很莫名其妙,就沒有搭理他。

我旁邊這個男青年是去富士康打工的,順便覆習,備戰高考。

我問:“一邊打工一邊備考?”

男青年說:“下了班回去沒什麽事情,就備考。”

我笑了笑:“加油。”

這個時候,我還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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