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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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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邵陽侃侃地說著我爸媽醉身世外桃源的美好想法,繪聲繪色地描繪著農家田院中的一切。邵陽坐著車裏擡著頭一直再向上看著。

“邵太狼,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噓!”他用纖細的手指輕輕摁住我的嘴唇。用另一只手打開了車底的天窗。白色的槐花花瓣從頭頂飄落,我擡頭透過天窗看見一顆好大的槐樹。和暖的吹風吹醉了那顆老槐樹上的枝椏,搖了幾下,碎如冬雪的花瓣便飄飄落落,在空中旋了幾個轉然後一不小心從天窗處落盡車裏,停留在我的長發上,堆疊在我清瘦高聳的鎖骨處,堆疊出好看的紋路。

邵陽用手輕輕拂掉粘在我長發上的花瓣。他那張好看的臉清晰的呈現在眼前。他的眸子澄澈得發靛,長睫毛像是裏藏著一片晴朗的天空。春風吹得人懶洋洋暖洋洋的,那一刻仿佛是我初次見他,那種怦然心動促使著他在我面前我卻依然想念著他。

“邵陽,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我吵著要與他交換位置,我來開車帶他到一個地方去。他滿臉疑惑的看著我,我卻對他露出一個好看的微笑,然後嚴格保密,不告訴他我到底想要去哪。

我一路開到了汀楠實驗中學,拉著他便要進學校去。雖然是周末學校裏沒有學生上學,但大門口的保安大哥說什麽也不讓我們進去。無奈之下我只能搬出張騰的名聲來。

我指著邵陽說:“他!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叫張騰!是曾經的汀楠狀元,後來的A大高材生,現在他自己開了大公司,成了大企業家。我們今天來就是想回母校來轉轉,想看看怎麽回饋母校為母校建個樓捐點錢什麽的,你不讓我們進去,我們都看不見母校需要什麽還怎麽捐啊?”

保安大哥聽我這麽一說楞了楞,我見況接著說:“我們這是在為學校做好事,我們兩個人就進去看看,既不偷東西也不破壞公物。要不信你查查近幾年的高考光榮榜,張騰真的是狀元!”

那保安大哥上了我的當了,去查了一下這幾年的光榮榜,果然有張騰此人,而所對應的照片因為是十幾歲時的樣子再加上這麽多年過去照片早已模糊不清,保安大哥也不好確認,無奈之下便勉為其難的放我們兩個進去了。

走出了老遠後邵陽忽然問我:“你還認識張騰呢?”

我差點就說出我是他姑家的女兒,後來想了想那是我編出來騙人的,騙得人多了自己竟也相信了。

“他媽媽開的餐館就在我家樓下,小時候我們就認識了。”我說道。

我拉著他一直在校園裏走著,他有意無意地將腳步放得很慢,如果那個時候我細心一點,我想我一定會註意到他眼裏灑滿了大片的哀傷,一定會看到他的表情裏裝著十二分的難過,但是我沒有,我拉他到田徑場上奔跑,到教室裏坐下,我在黑板上畫了一顆大大的紅心,在紅心裏寫上我們的名字。我雀躍著,幻想自己又回到了十六七歲的年紀。

這就是我年少時期待的愛情。

最後我拉他走到大禮堂前,我拉他走進去,我們牽手坐在觀眾席上,四周昏暗,只有舞臺上亮起一束追光將舞臺上那一塊地板的顏色照得發亮。那裏曾站著一個少年,他將我的整個青春點亮,他讓我用七年的時間去追上他的腳步。七年裏我一直在做這樣一件事,那就是讓邵陽成為我的一種信仰,一個夢想。七年來,我未曾再看過能與之媲美的風景,那些潛藏在我內心深處的暗戀讓我一直都醉在愛裏。七年,我釀了一壇相思的好酒,如今,酒香醇厚,我依然醉在愛情裏。

邵陽沒有說話,他呆呆地看著舞臺上的那束追光面無表情。過了一會兒便迅速站了起來,甩開我大步地向禮堂外走去。我還未來得及反應,他的身影就已經消失了。

我快步追出去,看見他蹲坐在臺階上用雙手抱住頭,睫毛低低的向下壓著。我在他的臉上看到了極為痛苦的表情。

“邵陽,你怎麽了?”

我想抱住他,可他卻一把將我推開。他見我被他推到在地後又驚慌失措地將我扶起來。

“你怎麽了?”我問了同樣的問題,想追根出他如此異樣的原因。

“我們回去吧!”他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拉著我向校門外走去。

見此情,我矛盾著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問下去,但最終那一份對他的信任戰勝了我所有的好奇心。我相信他有一天會將今天如此反常的原因全部告訴我,就像相信他有一天會將他曾經消失的那一年裏發生的事全部告訴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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