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晚會, 管弦樂隊的表演排在後面。

清歌的弦樂社團平時小型表演的時候, 多是自己社團的提琴四重奏，遇到大型演出時，就和其他管樂器組成管弦樂隊一起表演。

簡而言之就是，此次中秋晚會上臺表演的人不只是清歌的弦樂社團, 整個管弦樂隊加起來有五十人，後臺忙忙叨叨都是不停的走動和講話聲。

後臺人越多, 耳朵裏都是聲音, 清歌越緊張。

清歌緊張的坐在角落裏, 低頭看手機上的文章, 看了很久也沒下滑, 還不自覺的抖起了腳，根本看不進去。

社長沈新泉也和清歌坐在一塊兒, 看清歌緊張到抖腳的樣子, 笑得陽光問她：“所以，你和秦雋真的在談戀愛。”

清歌聽出這是一句肯定句，她緊張的口幹舌燥, 本想笑說沒有的, 但出聲後聲音都緊張得抖了, “沒，沒有啊。”

沈新泉失笑道：“那我追你吧。”

清歌：“？？？”

沈新泉上下打量清歌, 樂隊統一演出服是男生穿燕尾服，女生穿黑色晚禮服。

清歌穿的款式是抹胸晚禮服，脖頸修長, 鎖骨平直，化了淡妝，塗了口紅。

頭發在後面挽起，臉頰兩側留著彎彎的碎發。

她平時更清純可愛甜，此時則多了小性感，耳朵脖頸到鎖骨和肩膀，每個部位都讓人難以移開視線的小性感。

“開玩笑，不管秦雋現在是不是你男朋友，我都不敢追你，”沈新泉收回目光，笑說，“現在不緊張了吧？”

清歌呼出口氣，心說這玩笑開得也太不是時候了，反而更緊張了。

清歌高中的時候也表演過，但那是在自己的場子，進進出出上課下課都有很多臉熟的人，現在的舞臺太陌生了。

“社長，”清歌老實說，“我還是緊張，心跳已經到，”清歌手比劃著脖子，“到，到這兒了。”

“其實你可以這麽想，”沈新泉眼角笑出了褶子，話嘮說，“這又不是在音樂大廳裏，沒什麽需要緊張的，再說你都拉多少年了，有什麽好怕的。再說錯了就錯了，臺下觀眾也聽不出來。”

清歌這回是真放松了，甜笑說：“謝謝社長。”

同時清歌收到了秦雋的微信，低頭按手機。

沈新泉砸吧著嘴看清歌，在大學裏長的好看的小姑娘，性格又乖軟，真的是容易讓人垂涎三尺，冒出歪心思來。

秦雋：“小清歌，我坐在校領導後第二排，在你們外國語院的院長後面，緊張了就看我。”

清歌笑了起來，“謝謝學長。”

秦雋：“看著怪生疏的。”

清歌：“ヾ(≧O≦)〃”

“許清歌，”這時莊晨渺走過來打斷玩手機的清歌，“準備要演出了，琴和譜子都準備好了嗎？還聊？”

清歌仰頭看莊晨渺，有那麽片刻的清晰的不高興，定定的看了她兩秒，然後清歌眨眼說：“學姐，你可以笑一個嗎？”

莊晨渺皺眉，“什麽意思？”

“就是相由心生啊，”清歌不想忍了，嘴皮子利落的說，“我感覺你好像這輩子都沒笑過似的。”

莊晨渺不可置信的看清歌，臉漸漸變得陰冷，“你怎麽說話呢？”

清歌笑的乖巧至極，“就這麽說話呢呀。”

沈新泉樂了，打著圓場說：“行，清歌這應該是真不緊張了。渺渺，你去看看別人都準備好了沒。”

·

管樂器先上場，之後是打擊樂手，最後是清歌的弦樂社團上場。

清歌坐好自己位置後，翻開樂譜，眼睛倏然睜大。

譜子不是每天排練用的，是錯的交響曲譜子。

臺下，熊陽和秦雋同時發現了清歌的緊張，秦雋隨著清歌的目光，望向莊晨渺。

清歌眼裏有憤怒，而莊晨渺則臉上笑得得意。

秦雋瞇了下眼，手機敲著膝蓋問熊陽，“你認識那個叫莊什麽的嗎？”

“莊晨渺，”熊陽說，“她是咱們同系的學妹，你居然連系花都不認識？”

“不認識。”秦雋淡道：“她壞清歌。”

熊陽：“什麽？”

臺上清歌忽而將目光準確的望向秦雋，秦雋輕勾著唇角，對她揚起了溫柔的安撫微笑。

清歌好似松了口氣，也對他笑了。

開始演奏，清歌冷靜下來，記起了樂譜，優雅的拉起大提琴。

熊陽慢好幾拍的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什麽情況，“莊晨渺啊？”

“嗯。”

熊陽“嘶”了聲，同情的看莊晨渺，“那你可輕點啊，她怎麽也是個女生。”

但是秦雋的表情顯然並不斷打算對這個女生特殊照顧。

熊陽試探問：“你要怎麽搞她啊？”

“單片機課陳老師嚴格吧，”秦雋溫柔的看清歌，同時淡淡對熊陽說，“在陳老師課上，以活動為名叫她曠課三次，讓陳老師點到記她三次，掛科處理。”

熊陽：“……我日。”

誰她媽膽肥了還敢再欺負許清歌？

·

臺上清歌憑記憶和熟練度，旁光看指揮，還好沒有出錯，一直到結束時，觀眾掌聲雷動，她終於松了口氣。

下後臺時，她走在莊晨渺身後，要拽住莊晨渺直言問她，忽然另一只手先拽住她胳膊。

清歌詫異回頭，秦雋將她摟入懷，同時他出聲道：“莊晨渺。”

莊晨渺回頭，有一瞬間的驚訝，隨後揚起笑，“學長怎麽來後臺了？”

“調監控。”秦雋輕描淡寫的說：“查查看，樂團裏誰的品德有問題。”

莊晨渺表情尷尬，臉色漸白。

秦雋將清歌攬入懷中兩分，表情很淡，“品德有問題的人，我相信從社團到學院，都會對其有所處理。”

莊晨渺臉色慘白，還想說什麽解釋，秦雋已經面無表情的越過她，帶著清歌離開。

·

清歌一直都在仰頭看秦雋，走出後臺到走廊時，秦雋才垂眉看她，意外看到清歌滿眼充滿崇拜。

清歌的眼睛特別漂亮，在燈光下亮晶晶的，她的淡妝令她成熟了兩分，有不同於平時的美感，眼尾上翹，誘惑力直升。

秦雋倏然輕笑，“看什麽？”

清歌好奇問：“你怎麽知道的啊？”

“你的臉色。”

“什麽？”

莊晨渺那臉上的得意表情太明顯，小人得志的沾沾自喜和傲慢，實在讓他忽視不了。

“我在臺下，”秦雋垂眉看清歌，目光柔情似水，脫下外套披到她的抹胸晚禮服身上，“整個樂團裏，我只關註你，閃著光的許清歌的一舉一動，我自然都能註意到。開心的，不開心的，愉悅的，自信的。”

秦雋滿臉溫柔，好像在和她告白一樣。好像在說我不喜歡別人，我只喜歡許清歌。

清歌臉突然就紅了，低頭扯著外套說：“謝謝哥哥。”

秦雋笑了笑，而後俯身凝望著她的眼睛認真囑咐，“如果以後還有這種女生纏著你，第一時間告訴我，知道了嗎？我不會讓她們欺負你的。”

清歌紅著臉點頭，聲音變的很小，“知道了。”

“嗯，去換衣服吧，我等你，一會兒和工作室的人一起吃飯。”

清歌微詫，“我要和樂隊一起吃的啊，你怎麽沒早說啊。”

秦雋表情頓了下，沒想到樂團也組織一起吃飯，“你們去哪吃？”

“去學校後門那邊的自助火鍋。”

秦雋稍沈吟，“那我讓熊陽把工作室和攝影協會的聚餐改訂在火鍋店吧。”

清歌想了想，仰起笑臉說：“那我和樂團的人吃兩分鐘，一起慶功舉杯後，我就去找你們。”

秦雋滿意的微勾了下唇，邁向清歌兩步，盯著她的眼睛問：“你為什麽改？我這麽重要？”

“不是啊，”清歌躲著秦雋的視線說，“因為我是成員嘛。”

秦雋笑了聲，“我還以為是家屬呢。”

“才不是！”

清歌推開秦雋，把衣服放進他手裏，拽著裙子跑開。

秦雋站在原地叫她，“小清歌。”

“什麽？”清歌拎著裙子回頭。

她回頭間，頭頂燈光在她身上籠罩得像舞臺的聚光燈，一身抹胸晚禮服，眼睛亮如天上星的看他，“怎麽了，學長？”

“我還沒誇你，”秦雋笑的溫柔，聲音輕的好像在說這世界上最好聽的情話，“今天的小清歌，特別美。天上的圓月，都沒有你美。”

清歌臉紅得像驕陽，正要說謝謝，秦雋看著清歌臉紅的樣子，歪頭輕笑，又忍不住逗她，“小清歌，你臉怎麽突然這麽紅，是不是暗戀哥哥？”

“……”

這個人真的是，一分鐘不欺負她都不行嗎？

“沒有！”清歌擡頭否認，抓著晚禮服裙擺轉身跑開，“我去換衣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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