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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節:默然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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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孟聰正低頭用毛巾擦拭著她那蒼白而纖瘦的手,毛巾卻突然被她緊緊攥住。孟聰驚喜的擡頭,正好對上她緩緩睜開的雙眼,緊張而歡喜的握住默然的手,嘴巴裏想說些什麽,但是卻不知如何開口,只是這樣緊張的盯著她。

“你怎麽了,怎麽這麽緊張”默然用低弱的聲音說

孟聰依然沒有急著說話,依然緊緊握住她的手,微笑的看著她,這一刻,他能做的,好像只能緊緊握住她的手,留住她,不要再有絲毫差錯。

默然繼續問著他:“我是不是又暈到了”

“嗯”孟聰終於開口

“秦姨回去了嗎?”

“嗯”

“我們倆個人好像調換了,以前你說話的時候,是我一直‘嗯,嗯’,現在你卻變成這樣了”默然微笑著說

“如果是那樣,就太好了,你就不用躺在這裏了,我可以替換你”孟聰有些生氣的說

“生病哪有可以替換的,孟聰,你能不能幫我去叫一下林副院長”默然說

“好,我幫你去叫他,你先休息一下”說完,孟聰便出去了

在孟聰關上病房門的那一刻,默然的眼淚已奪眶而出,她就是這樣,裝著無畏的堅強,內心早已悲傷湧動。她擡起手放到半空,眼睛註視著那蒼白到不能再蒼白的手,想著自己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一切。既然生命依然無法繼續,那何若再勉強,留在這裏,也於事無補,根本無法改變最終的結果。我還有許多想做的沒有做呢,還沒有和他約會,還沒有給他買過衣服,還沒有給他做過飯,還有沒修剪他院子裏的花草,還沒有給他我的吻。許多許多的美好,我還沒有給他,我不想留在這裏浪費掉已經可憐惜惜的時間,我要最短的時間裏,做完作為一個女朋友該做的事,縱使他有一天會恨我,也請他念在這些美好的份上,原諒我,寬恕我。

當孟聰帶著林醫生進來時,默然正匆忙擦拭著眼淚,雖然兩個人看到,卻都默不作聲。默然打發孟聰去幫自己買些水果,留下林副院長交談。孟聰關上門的那一刻,曾試圖想過,是否停留片刻,最終他還是選擇尊重她的決定,默默離開。

“我是不是該喊你叔叔”默然慢慢的說著

“我知道那天你聽到了”林顯嘆氣的說

默然看著林顯,沒有了當天的激動,有的只是一肚子的疑問,可是此時她也不想去追究,許多的陳年舊事,不提也罷。況且她深知,自己的媽媽就算在死去的那一刻,也是深受著父親,從末怨懟過他。媽媽的愛意如此堅定,終究是有她的原因,此時的她也應該尊重媽媽的,不再過問過往。而目前對於她來說,時間才是最重要的,以前對死亡的計劃,只是淡然處之,現在一切都變了。她有孟聰,有了牽掛,有了家人,有了親情,有了太多的不舍。而在這短暫的時間裏,她要對這所有的改變一一解決。

“請讓我出院吧!”默然用堅定的眼神看著眼前剛剛相認的叔叔。

林顯以為默然找他是想知道父母當年的往事,或者想見見自己的父親,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無論是作為叔叔,還是醫生,她現在的情況根本不適合出院,這是默然自己也應該清楚的。

“默然,你知道我不能答應”

“我有兩件事情要做,第一,做一回真正的廖默然,第二,做真正的廖默然該做的事,叔叔應該可以理解我。”

“我知道,20年了,你都無法過上正常的生活,可是作為你的親叔叔,我更希望你呆在這裏,這樣才能延續你的生命。”林顯說完,已經淚流不止。

“叔叔,你應該比誰都清楚,無論怎麽做,結果都一樣。快樂與茍延殘喘的活著,你更願意看到哪一個默然”默然眼光堅定的看著他剛剛相認的親人,懇請的眼神,等待著確定的回答。

“默然,叔叔答應你,不過你要每個星期都要來醫院做一次檢查”

雖然林顯心裏糾結掙紮,但最終他還是妥協了,專業的角度,他更懂得,結果無法改變,親情的角度,希望她快樂。

正當孟聰和秦姨在幫著默然收拾準備出院的東西時,安倩著急的進來找孟聰。

“怎麽了,慌慌張張的。”孟聰邊收拾著桌上的水果,邊問著安倩。

安倩禮貌性的向默然和秦姨打了招呼,然後當著他們的面直接談起公事。這是以往的安倩不會去做的事情,不過從她盯著秦姨的眼神可以看出,有些事情她已經略知一二了。

“孟聰,我們準備開發的西郊的那塊地,出了問題。”安倩快速的說著

“等我回公司再談吧!”孟聰有些不悅的回答著她,可是安倩卻故意而為之,繼續說著。

“聽說陳氏集團,今天已經去拜訪過土地局的林副局長,而且他們之前還和上島集團接觸過。”

“安倩,我說我回公司再說”如果說孟聰是不悅,現在卻是明顯的有些發火。

一旁的安倩還是直直的站在那裏,繼續等待著孟聰的下一步反應。只是令她意外的是,開口講話的人竟然是默然。

“孟聰,你先回公司吧!秦姨陪我回去就行了”默然走到孟聰面前,對他說,只是一旁的秦姨卻從未開口。

可是卻得到了孟聰的否定,面對默然,孟聰剛才的氣憤已立刻消散:“不急,我先送你回去。”

“我想和秦姨一起回去”默然說完便低下了頭,孟聰也明白,有些事情還需要些時間等待。

“那我陪你收拾完東西,送你出醫院。”

“既然這樣,你和安倩坐在旁邊談公事,我和秦姨收拾,等你送我出醫院,可以嗎?”默然說完擡手握住了孟聰的手臂,臉上還奉獻著淡淡的微笑。對於默然這樣的舉動,孟聰一下子有些受寵若驚,最終只能聽她的,坐在旁邊聽著安倩的匯報。只是孟聰並不明白,安倩的有意為之,將他陷入盲區,整個病房裏,除了他自己,其它都能聽懂安倩所言,只有他一人被拉出圈外。

“上島集團,聲稱和西郊的善慈孤兒院有交往,所以主動和陳氏接觸,想逼我們撤離這次投資。”

安倩雖然在和孟聰交談,但眼睛一直不離默然。而此時的默然已面無表情的看著秦姨,手裏正在收拾的水果已經被她捏得像是要被粉碎一般,可是安倩像是並不滿意她的反應,繼續匯報著她的消息。

“我們之前已經終止了國外的開發項目,把所有的資金全部調動出來準備西郊的這個項目,如果銀行那邊知道目前的情況,想必也會終止給我們貸款。”

聽了安倩的話,孟聰並沒有太多反應,依然做在那裏靜靜的思考著。過了一會兒後,孟聰突然轉身看向後面同樣站立在那裏發呆的默然,他的眼神充滿著不解的神情。從剛才聽到善慈孤兒院開始,她和秦姨的內心就已經不安靜了,現在又知道了孟聰的處境,她更不知所措。只見孟聰快速的站起,走到她面前,雙手放在她的肩膀,輕輕的拍著她,帶著微笑安慰著:“你在擔心我嗎?”

“嗯”

“放心吧!會沒事的”

默然不敢對視他的眼眼,默默低下了頭。

“相信我好嗎?”孟聰依然溫柔的安慰著她。

“嗯”默然擡起頭,微笑著看著她,點頭表示相信

“這就對了,相信我,一定會養得起你的。”

“你說什麽呢?”默然面含羞澀的低著頭。

而一旁的安倩卻是一臉的疑惑,根據孟新提供的情報,善慈孤兒院的院長就是秦舒,也就是眼前的秦姨,雖然沒有查清楚默然和秦姨的真正關系,可是她肯定知道善慈孤兒院,為何他們都沒有要伸出援手的意思。安倩一直盯著默然,滿心疑惑,因為孟新並沒有查到廖默然到底是不是生活在善慈孤兒院。她太神秘了,突然以明月出版社的名義住進酒店,事後明月出版社所有員工都不認識她,又以身體原因來解釋此事。對於廖默然的情況,她想調查清楚,之前只是因為孟聰,現在又摻和投資的事情,想必安倩不查個水落石出,不會罷休了。

孟聰把默然送到醫院門口,林顯已經和王叔在門口等著了,在默然離開之後,孟聰也和安倩一起上車,在車上孟聰吩咐安倩,先不要過問陳氏與上島的事情,明天一早約一下林副局長,親自去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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