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庭從她身邊繞了十幾圈之後,章學容終於忍不住了,保存了件,慢悠悠喊了聲，“崔主任,有事嗎，你轉的我頭暈。”

崔庭當即停下腳步,背著笑嘻嘻的站在旁邊，“學容，午有空一起吃個飯，我有點事想跟你說，還有，章總最近有時間嗎，要不然一起過來？”

雖然跟章氏合作到現在，可是他們之間的關系也僅僅是甲方乙方,就算崔庭幫章學程盯著章學容,可是輪到一起吃飯，好像還沒熟到說出來就出來的地步,所以，他也是沒法子,曲線救國,章學容這個人，心軟,是優點也是缺點。

“崔主任,你有什麽事跟我說就行,要是我這邊做不了主的，項目規定跟誰對接，我也不方便越界，之前就談好了的，我哥那邊，我不會因為工作約他出來。”

章學容性格雖然和善，可是比起心軟，原則卻是排在第一位。

崔庭嘆了口氣，雙從後面拿到前面，端在胸前搓了搓，似乎難以啟齒。

“學容，是因為和瑞公司的緣故，聽說豐白兼任了章氏地產的策劃部指導，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策劃部經理章學微，跟他關系那麽好，現在他又進去，回頭宏豐跟章氏的合作，會不會終止？”

章學容一驚，章學微動作這麽快而隱蔽，只知道她辭退了許多策劃部的員工，卻不知道她竟然敢把豐白招進去，估計章學程還沒來得及知曉，要不然肯定不會容忍她這樣的舉動。

“崔主任，如果宏豐按部就班，不出差錯，章氏不會平白無故更換乙方的，至於豐白的事情，回去我跟他說一下，看看怎麽處理，還有，等這個案子了結之後，崔主任，我會辭職。”

她似乎下定決心，前方的路怎麽走，總要一步一個腳印，跟著他，幫助他，好過讓他擔驚受怕，還找人盯著自己。

“不是，學容，怎麽好端端的又提起辭職，我沒別的意思，就是隨口問一句，你看看我，早知道，不開這個口了”崔庭有些急躁，沒想到這一番問道竟讓她有了離職的意思。

“不關你的事，崔主任，是我哥，想讓我回章氏幫他，與你沒有關系的。”

她先斬後奏，也不知道章學程歡不歡迎，反正崔庭是夠難受的，要是她在這，起碼章學程難看在妹妹的份上，跟宏豐處好關系，定期分幾個項目下來。

“這樣啊，學容，章氏你非回去嗎，你看我這人不夠，你走了，我上哪找人去，要不然你再待一段時間好歹等這幾個項目都完成了，再走也不遲。”

“崔主任，你把我說的太重要了，之前我就是個兼職的，有我沒我差不多，後來你看在章氏的面子上，又把我叫回來一起做項目，不管你是出於對人才的器重還是別的什麽原因，我特別感謝你，真的，宏豐宋工，王工對我的照顧和教導，是我踏入社會最好的經驗，只是，再好的情誼都有說再見的一天，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們都在a市，宏豐的專業度和細致性比其他同類型公司都要優秀，只要兢兢業業，力爭完美，章氏看技術和內容，人情世故，反而沒有那樣重要。”

她合上電腦，已經渲染完成，也傳給了宋工最後一份數據模型，籲了口氣。

“崔主任，午我請你吃飯吧，對了，聽說靈靈也來了，一起吧，她不是剛高考完嗎，我都要離開公司了，盡盡地主之誼。”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崔庭明白，再說別的也是於事無補，章學容不輕易下決定，一旦做出來了，那就是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自己平時對她還算客氣，所以他並沒有什麽擔憂，崔靈靈高考完閑了兩個月，都是在宏豐幫忙打雜來打發時間，還算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平時成績也不差，前幾天剛拿到a市一家重點學校的錄取通知書。

本來她自己想考外省，可是崔庭愛女心切，崔靈靈又格外懂事，那麽高的分數，硬是留在了a市，真沒跑出去。

崔庭點了簡餐，他有脂肪肝，最近飲食都很註意，清淡少鹽，崔靈靈眨著眼睛巡視了一圈，“學容姐，我可以點個冰激淩嗎？”

還沒等章學容回答，崔庭立刻反對，“不行，女孩子不能吃太涼的東西，何況你還沒吃飯，空腹吃冰激淩不行。”

“那我吃飽飯後可以點個冰激淩嗎？”

崔靈靈討好似的看著章學容，女孩子長得很靜，紮著馬尾，臉上都是青春年少的稚嫩，看得出來，平時崔庭對她的管教，有點太苛刻了。

“崔主任，靈靈多懂事，我跟她這麽大小的時候，也覺得自己算懂事的，當初剛上大一，就跑到了國外，跟家裏沒多少聯系，你看她，那麽高的分數，去我母校也夠格了，可這孩子聽話，竟然選了a市，崔主任，今天她想吃，不如就買一個吧，又不是天天吃。”

章學容替她說了幾句話，知道不能強求，家長的教育是潤物細無聲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麽多年，崔靈靈的那份反抗之心，也許早就被壓制住了。

崔庭臉色有些難看，握著檸檬水的杯子，似乎有什麽心事，“學容，她身體不好，不能吃這些東西。”

章學容看著可憐兮兮的崔靈靈，只好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不過崔靈靈情緒好轉的也快，還沒吃完眼前的牛排，早就喜笑顏開，拉著章學容問東問西起來，絲毫沒有受到那個冰激淩的影響。

“學容姐，那個男生好帥啊，跟我們學校的不一樣，哎，你別回頭，要不然他會發現我在偷看他，不好意思啊。”

趁崔庭回公司的空檔，崔靈靈伸指指她背後，卻拉著她不讓回頭，女孩的臉上那份羞澀跟她們是不同的，那是真的對於未知事物的一種好奇和緊張，章學容有些想笑，強忍住。

因為崔靈靈一本正經的樣子太像小大人了，“真有你說的那麽帥嗎，不如我悄悄回頭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雖然不能說閱盡天下美男，可是章學容從小生活的環境裏，長得順眼帥氣的男生不在少數，所以對於崔靈靈嘴裏的帥哥，她是沒有多少興的。

只不過因為看她緊張，多說了兩句，又借假意回頭，沒想到崔靈靈當真了，緊張的高聲喊她，倒把對面那人驚了過來，章學容扭頭，那人擡眼。

心下突然就咯噔一聲，人生何處不相逢。

陳少鐸一雙銳眼冷冽的瞥了過來，正好捕捉到她疑問的神情，他自己一個人，身旁的椅子上放了一個黑色背包，桌上擺了一臺電腦，想來是有公事。

他忽然間笑了笑，像月的春風，激的崔靈靈渾身一顫，忍不住低下頭，用反覆抓梳自己的頭發，輕啟嘴唇，小聲說道。

“學容姐，他在對我笑啊，我覺得臉好燙，他竟然對我笑，我要不要過去跟他要電話號碼，太帥了，我們班裏的男生，還沒有一個長得跟他一樣，學容姐，我要不要過去跟他搭訕啊。”

崔靈靈平時看起來靜，沒想到犯起花癡來，一點都不示弱。

章學容有些啞然，不知道要不要跟她說，那個帥哥她是認識的，電話號碼也有，而且還跟他談過名義上的戀愛呢，可她現在只能勉強笑笑，拿出來看著無關緊要的消息。

“學容姐，你看看，我都落後了，你看那個女孩，坐到他對面了，哎，哎，這人怎麽還動他的電腦，真是，太過分了。”

崔靈靈有些著急，那架勢頗有些女主的範兒，而那女孩，就是伺上位的小。

“靈靈，你再這樣，崔主任該擔心了哈。”

章學容示意她克制一下，兩下把盤子裏的剩餘意面吸溜了幹幹凈凈，就連湯汁，也只剩下少許。

“學容姐，我知道你不會跟我爸爸告密的，等我的好消息。”

章學容有些後悔沒拉住她，更後悔午不該自作主張頭腦發熱請他們父女兩個吃飯，但願陳少鐸，不要以為是自己故意竄托崔靈靈過去的才好。

不多會兒，崔靈靈興沖沖的抱著自己的左回來了，之所以說抱著，是因為裏頭好像寫了字，她像對待寶貝一樣，微微縮起指，端了回來。

“學容姐，看，我要到他的電話號碼了。”

她掌心清晰的寫著一串數字，陳少鐸什麽時候這麽好脾氣了，章學容看看她喜出望外的臉，不忍潑冷水。

“靈靈，你吃完飯了嗎，要是吃完了，我們回宏豐吧。”

她看了看腕上的表，指針已經跑到2的地方，崔靈靈一臉甜蜜，看著狀態，似乎不想跟她一起走，於是她起身拿了錢包，沖她小聲道別。

“靈靈，我先走了，你給你爸爸打個電話，對了，這是我送你的禮物，顏色不知道喜不喜歡。”

她從包裏翻出一只新款口紅，本來沒打算這麽早跟崔庭攤牌，只是今天的時太對，她開完口瞬間覺得渾身順暢。

“喜歡喜歡，學容姐，你送我什麽都喜歡。”

崔靈靈到底是個小孩子，一高興，也忘記自己心裏的電話號碼一事，拿起口紅對著章學容的開始往自己嘴唇上塗抹，是鮮艷的櫻桃色，塗上去水潤飽滿，尤其是這些年輕的女孩子，稍微一打扮，就是一幅好看的畫卷。

她剛要往外頭轉身，旁邊的座位忽然擠進來一個人，將她硬生生堵到了裏面，這種壓迫感，瞬間讓她想到當年剛剛轉學到a市的時候，那會兒，陳少鐸就像現在這樣囂張跋扈，經常得意洋洋的擠兌她。

方小雅脾氣火爆，每每她不在，陳少鐸定然要搶到她的位子，將準備出去的章學容逼到墻角，因為章學容很少跟他搭話，那時候年少的心思，等到現在陳少鐸才明白。

彼時的咄咄逼人，不過就是為了讓她跟自己說一句話，哪怕求個饒，說聲麻煩讓我出去一下，也可以。

可是就算她憋到滿臉通紅，羞憤不已，她也絕不會跟他主動服個軟，而是每次都等到方小雅回去替她解決這個麻煩精。

“啊啊，學容姐，就是這個帥哥！”

崔靈靈捂著嘴巴，緊張的像是馬上就要昏厥過去。

陳少鐸對著她一笑，那人更是了不得，暈暈乎乎跟著傻笑起來。

“小妹妹，看人不能只看臉，萬一我是壞人，想要拐跑你，你難道也會乖乖跟我走嗎？”

陳少鐸沒看她，可她知道，這人就是沖自己來的。

“我，我沒有。”

崔靈靈羞紅了臉，又為他戳自己的心思感到激動萬分，心裏早就熱成一團火，偏偏表面上還要裝作淡定，她搓著衣角，時不時擡頭看他。

“你覺得我長得好看？”

他突然往前湊臉，幾乎要碰到崔靈靈的鼻尖。

不知道是洗發水沐浴露的味道，還是他專門噴了香水，聞上去很舒適，章學容又往裏坐了坐，跟他保持一定距離。

陳少鐸突然轉過臉來看著她，嗤笑出聲，“看到沒，小妹妹，你就應該學學這個姐姐，遇到男人，先跑，先逃，可別緊趕著往上蹭，男人啊，越是上趕著的越不在意，越是得不到的，就越要得到。”

章學容沒說話，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他說完胡話，興許就離開了，於是坐在那裏，裝雕像，連眼睛，也不敢回過頭來對視。

a市有多小，讓他們兜兜轉轉在每一個不想遇到的時候，怦然相見，a市又有多大，在他們想看見對方的時候，總是換來一個擦肩而過。

陳少鐸本來告訴自己，別犯賤，別過去，可是看見她準備拿了包離開的時候，那兩條腿比嘴巴更忠於自己的內心，幾乎是下意識的就邁開步子將她堵在裏面。

“什麽意思？”

崔靈靈看他的表情，似乎恨不得想把人吃了一樣，面上雖然帶著笑，那雙眼睛卻是冷冰冰沒有人情味的，那張帥臉，也是一副拒人千裏的模樣，不覆剛才給自己寫號時候的溫柔舒適。

“你問問你的這個姐姐，她知道。”

話鋒一轉，矛頭對著正在專心當烏龜的某人，章學容動了動嘴巴，還是忍住了沒有反駁。

“哥哥，似乎後面那個女孩認識你。”

崔靈靈小心翼翼的伸戳戳陳少鐸背後，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以至於那杯水潑到頭上的時候，章學容還保持著微笑，淡定的看著崔靈靈。

倒是陳少鐸反應的快，立刻起身將那人推開，看瘋子似的看著她。

“你幹什麽，韓靜，要瘋回你家裏去。”

章學容頂著一頭水，連同衣服褲子，都是濕噠噠的，可是精彩。

崔靈靈目瞪口呆，似乎被這陣勢嚇呆了，不光是她，就連章學容也是，她伸摸摸自己的頭發，突然間暗自慶幸，還好不是別的什麽，按照韓靜的慣例，這杯水算是輕的了。

“章學容，你在幹嘛，少鐸，我是你女朋友，我們拍過婚紗照，你現在跟她在這裏吃飯聊天，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韓靜梳著精致的頭發，身上也是公裝，看起來應該是在等客戶，無意碰到他們。

再次感嘆一句，人生何處不相逢。

“韓靜，你能不能別瘋了，正常一點行不，婚紗照那是宣傳用的，不是真的，你跟鄭女士說過什麽我不知道，可是我陳少鐸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指畫腳。”

說著，陳少鐸俯下身子，想看看受害者怎麽樣，誰知道章學容一臉淡定，輕聲問崔靈靈，“靈靈，吃飽了嗎？”

崔靈靈哪裏還敢說自己沒吃飽，小雞啄米似的連著點頭，害怕的看著那個有些歇斯底裏的女人，明明妝容精致，打扮時髦，出身看起來不錯，可是，做出來的事情，卻讓人有些望而生畏。

章學容起身，伸推開陳少鐸的庇護，神色如常，“韓靜，你是不是還打算再給我一杯水？”

韓靜看她這樣囂張，不由得怒從心生，順抄起陳少鐸面前的玻璃杯子，只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說時遲那時快，章學容端起崔靈靈面前的盤子，迎面朝韓靜潑了過去，那可是好喝的奶油蘑菇湯，又香又甜又油膩。

韓靜楞在那裏，裏的杯子還握著，精致的小臉上，掛著白白的湯水，混著幾條蘑菇絲，條紋白襯衣濕透，能看得清裏面粉色的內衣，皮粉色高跟鞋面，上面也都是奶白色的湯水，整個人狼狽的站在那裏。

看熱鬧的店員偷偷站在前臺小聲議論，一開始都以為這是原配來捉小的好戲，被潑了水的女孩肯定心虛羞愧，沒想到打臉這麽快，如此虎狼攻勢，倒真的出乎他們意外。

“章學容，你敢”

“我怎麽不敢，韓靜，你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拿水潑我，還有理了。

且不說我跟陳少鐸有沒有什麽，即便我們兩個真的有些什麽，你也應該首先問問他，而不是我，問候這種事，做不好就別做，我不回應，不代表我軟弱可欺，你要是覺得不過癮，我們換個地方，繼續，我雖然沒有學過功夫，散打在國外作為業餘愛好練過幾年，不是花架子，怎麽樣，你要不要再試試上那杯水，看看能不能潑到我。”

章學容這番話，已經在氣勢上占據上風，陳少鐸本來一臉關心，忽然間就熄了火，依舊冷冷且淡然的看著她，對的，從來就是這樣，這個人，根本不需要被保護。

“你，你”韓靜有些啞火，本來氣焰囂張，卻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柔弱可欺的章學容，竟然臉不改色，反給自己一盤奶油湯。

“你什麽你，還有什麽好說，有的話趕緊說，沒有就快點從我面前消失，韓靜，你別以為a市是你韓家只遮天的地方，要作妖，也看看自己現在身處何地。

不是每個人的命運都由你們來操盤，自己舍棄的，卻不讓他得到應有的幸福，自己求而不得，卻要遷怒於旁人，世上沒這樣的道理，也沒有必須要承受苦難的理由。

韓靜，你要是再敢作妖，別怪我翻臉無情。”

章學容從來沒有這樣飛揚跋扈過，看起來就像是戰場上的女將軍，英姿颯爽，濕漉漉的頭發和衣服，絲毫沒有影響她的氣勢，那幾個看熱鬧的店員，聽不清他們說了些什麽，卻暗地裏開始佩服反擊的女孩。

“學容姐，你們個，都認識啊？”

崔靈靈看戲看到現在，大概也明白了流程，這個陳少鐸，分明就是故意過來的，還給自己寫了電話號碼，原來都是不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靈靈，我們走吧，崔主任該等急了。”

她甩了甩頭發上的水，拿起包，頭也不回，目不斜視，略過這兩個人，徑直往門口走去。

只留下一身狼狽的韓靜，和冷眼旁觀的陳少鐸，一個睚眥必報，一個事不關己。

“少鐸”韓靜嘴唇哆嗦了兩下，眼淚撲簌簌跟著掉了下來，陳少鐸不耐煩的跟她站遠了些，眼神有些嫌棄，“韓靜，一會兒收拾好，我跟你一起回你的餘生有你。”

韓靜聽他這樣說，以為是他不放心自己，還落不下面子，心裏剛湧起一絲暖意，卻被他接下來的話澆的濕透透的。

“把店裏那些有我的照片，全都銷毀，一張不留。”

他是發了狠，也鐵定心跟她擺脫聯系，哪怕鄭鳳音再不高興，他也決計不會考慮韓老的面子，韓靜這個人，做事太不計較後果，慈善晚宴的事情，要不是鄭鳳音壓著，他早就想跟她算算賬目。

一個看起來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卻沒想到心思這樣縝密，若不是因為章學容沒什麽大礙，他想，自己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可惜，當時撲過去救她的人，不是自己。

餘生有你的宣傳照，宣傳畫冊，凡是帶有陳少鐸的，統統被收走碎成渣了，店裏的店員都看著，就連韓靜也冷靜的坐到椅子上看他帶著人去收拾，就像看一場別人的戲一樣。

沒有這麽便宜，沒有這麽簡單，她韓靜看的人，看的物，必須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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