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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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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山道別墅裏,除了琴姐,沒有別人,聽說晚上章學恩和桑榆要回去,琴姐燉了一鍋鯽魚豆腐湯,又從午開始燉排骨,章學恩喜歡吃煮得很爛的小排,還不喜歡糖和醬油,要想燉的香而不葷,琴姐下了不少功夫。

浮沫撇了幾回,才往裏頭加的蔥姜蒜和花椒,學恩對八角過敏,琴姐便沒加,調味料基本上沒有,只加了一些料酒和幾顆冰糖,枸杞桂圓也放了些,燉出來的味道十分濃醇。

章學容幫她收拾廚房,拿的菜基本上沒有,只是榨果汁還是可以的。

她挑了幾個橙子去皮,切好又用保鮮膜封起來放回冰箱,桃子也去了皮丟進去,章學恩懷孕後味覺跟著變了不少,吃東西愈發挑剔。

果汁只好備下兩種,一個橙汁,一個桃汁。

琴姐煨了小火,做了兩例木瓜雪蛤,給她放到桌子上,忙活了接近一天,午飯也沒好好吃。

章學容拿起湯匙,摳了一塊木瓜肉,香甜可口,混著雪蛤的香氣,十分爽滑。

“學容,學程什麽時候回家,你倆趁天黑前去趟首長家裏,孫姐打過來電話,說首長今天又發孩子脾氣了,嫌人家報紙送的不勤快,他早上六點就去院子裏找報紙,你說哪個人能比他起得早。

拿到報紙又抱怨上面的字太小,帶上老花鏡也看不清楚,孫姐說他兩句,他還甩臉子發脾氣。

學容,他就聽你的話,你們去看看他,我這裏煲的排骨你也帶過去一份,省的孫姐再麻煩。”

琴姐做的是大份,油脂都撇得幹幹凈凈,裏面加了山藥枸杞補氣,排骨酥爛可口,裏面的脆骨都煮的軟軟黏黏,很適合挑嘴的人吃。

“琴姐,一會兒我自己過去吧,學程哥得傍晚回來,公司事情多,學恩今天做產檢,桑榆陪她,現在好像醫院門口堵了不少人,他們避避風頭才能走。”

章學容裝好排骨,放進保溫袋裏,又拿了幾瓶魚油,輔酶q10,她沒回蒙城,所以托那邊的同學買了一堆保健品寄了回來,這幾天剛從海關出貨,到她上沒捂熱乎,章建平的脾氣難以捉摸,陳渺和章舜易都為了避諱躲到國外去散心。

“學容,整個家裏,你最讓人省心。”

話音剛落,客廳裏嘟的一聲,在線監控打開,章學恩那抱怨的聲音響起來。

“琴姐,趁我不在,說什麽呢,章家不是我最乖嗎,我看見你幫我做的排骨了,饞的我恨不能現在跑回家去。”

琴姐拿著鍋鏟轉到監控下面,對著那裏擺擺,“學恩,你什麽時候回來,我調成保溫模式,你跟桑榆小心點,安全第一。”

“知道了琴姐,放心,我們兩個還在醫院裏頭看人群呢,外面太熱鬧了,桑榆那些粉絲,把我們圍的密不透風。”

琴姐扭過頭去問章學容,“學恩去的不是私立醫院嗎,那麽貴還讓粉絲進去了啊,現在的孩子,追星追的沒有自我了。”

“琴姐,他們肯定圍在醫院周圍,追星是自由,就是有些瘋狂過火,桑榆新戲一部接一部,你看看電視臺,到了黃金檔,調來調去都是他那張臉,不火才怪。”

章學容收拾好東西,對著監控揮揮,“我出去了,晚上到家前給我電話,我從爺爺家回福山道也需要時間。”

章學容的衣服行李,在章建平那裏一些,在福山道一些,就是怕以防萬一,不一定落腳何處,如今的章建平,活脫脫一個老小孩,早上做過的事,到了晚上就翻臉不認人。

比如說現在,章學容推開院子的門,就看見一老一少圍著桌子正在下棋,那背影,看一眼就知道是誰。

果真越來越鬧騰了。

章學容想繞過他們直接進客廳,誰知道陳少鐸聽見腳步聲回頭,看見她咧嘴一笑,“學容回來了。”

章建平瞇起眼睛,黑子落下,“你輸了。”

陳少鐸不著急收拾棋局,一只靠在椅背上,腦袋趴著,像只可憐兮兮的小狗,看得章學容心裏犯別扭,好不容易不跟人家拖泥帶水,章建平這一出又是鬧的什麽。

“爺爺,我把排骨給你放樓上,一會兒上來吃飯,趁熱。”

她點了頭,隨轉身去廚房找湯碗,孫姐正在炒青菜,見她進來,神秘兮兮的小聲說道,“學容,小心些,你爺爺要給你倆繼續牽紅線,最近你哥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他,多少天沒來了,今天一早他就把陳少鐸給叫過來,陪著下了一天的棋,少鐸這孩子,怎麽說呢,你要是喜歡,那真是一樁美事,可你偏偏,算了,不說了,你看著處理。”

章學容籲了口氣,知道章建平玩性又起了,也是沒有辦法,“孫姐,那我現在走是不是來不及了。”

孫姐頭都沒擡,笑了一聲,似乎在嘲弄她的倉皇失措。

“學容,你現在連院門都出不去,還走,往哪裏走,你爺爺這個人,那麽好糊弄。”

“那我是不是今晚還得陪著一起吃飯。”

“當然,老首長早就吩咐我做多點飯,你瞅瞅,你能走得了嗎?”

孫姐把身子一閃,案板上已經擺了四道準備進鍋的青菜,孫姐提前洗好擺盤,只差時間一到,就能翻炒了。

說不動章學程,把章做到了章學容這裏,章建平果然是閑出大把時間來浪費了。

她想拿出給章學程說一聲,拿到裏卻後悔了,又扔回床上,沏了一壺茶下樓找章建平。

下樓的時候,一朵梔子花從樹上飄落,正好打在陳少鐸頭上,然後順著掉到桌子上,有一片花瓣碎開,陳少鐸只覺得鼻子裏都是花香,這個院子很安靜,章建平看著這兩個人,一遠一近,一前一後。

相仿的年紀,互補的性格,陳少鐸為人熱情率真,長得也算同類的佼佼者,章建平覺得配章學容,不算委屈,自己的孫子,不爭氣,說他堅持原則吧,到現在也沒搞出個一二四五,說他優柔寡斷,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章學容納入自己囊。

章建平就一個目的,抱孫子,別的不管,也管不了。

他捏著那一朵梔子花,挪到臉前輕輕吸了口氣,花間美少年,章學容有些沈醉於這樣的美顏,她端著那壺茶,突然間有些不知所措了。

陳少鐸的睫毛很長,迎著陽光看見那弧度完美的劃過空氣,最後投在眼底一片扇形的陰影,松散的頭發隨意迎風顫動,同樣的年紀,他永遠是最耀眼的那個。

章學容把茶壺端到旁邊的花墻上,順拿起噴壺開始澆那些吊蘭,掛在樹枝上,吊蘭的枝葉茂盛,一直垂到接近地面的位置,章建平種的是銀邊吊蘭,水壺拿在,頭頂卻落下一片陰影。

章學容擡頭,那人溫柔的笑著,舉著那朵梔子花,一把她腦袋摁進自己懷裏,一對著那頭秀發比量了幾下,最後輕輕插進頭頂的蘋果發髻裏,發絲淩亂,伴隨著洗發水的味道,那梔子花味漸漸將它們都鋪蓋了下去。

陽光打在他們身上,光影斑駁,恰似最好的青春,章學容掙開他的束縛,往後退了兩步,剛要伸摘掉頭上的花,陳少鐸咧嘴笑道。

“這樹上的花多的是,你摘掉一朵,我就給你再插上一朵,看看是你摘的快,還是我更有耐心。”

他跟章建平點點頭,老爺子起身,頗為認同他的話,“學容,你這帶上梔子花,好看得很,就像花仙子一樣漂亮,別摘,別摘。”

水壺裏泡的是龍井,綠色的嫩芽浮在水裏,清澈而翠綠,章學容有些憋悶,她很想告訴章學程,可是偏偏這話難以啟齒,如果說了,難免會激起他跟章建平還有陳少鐸之間的矛盾,所以,還是自己保持好距離最重要。

“爺爺,我一會兒回去了,學恩和桑榆到家,我跟他們許久未見,提前好幾天約好了今晚一起吃飯。”

她把保溫袋拿上,跟孫姐說了幾句,準備走。

“你要是走了,以後都別來我這。”

章建平的話不多,每一句都是置氣,他背著來回踱步,法國梧桐上面結了很多小球,有一些掉到地上,引來不少鳥雀,他這個院子,得天獨厚,風景宜人,不燥不吵。

“爺爺,我真的是跟他們約好了。”

章學容拉住章建平的胳膊,使出前所未有撒嬌的口吻,嘟起嘴巴皺著眉頭賣可憐。

“學恩明天不走吧?”

陳少鐸冷不防裝作無意的提了一句,章學容立刻扭頭滿臉怒氣,純粹就是故意的,他明明就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說,還要在章建平這裏曲折蜿蜒,根本沒意思了。

“對,學容,桑榆最近有時間嗎,讓他帶著學恩過來一趟,我盼不到重孫子,總得看看我未來重外孫,學恩最近工作停了嗎,我看見前幾天的娛樂新聞上怎麽又有她?”

章建平聽到學恩,立刻浮現出八卦新聞裏一群人圍著某私立婦產醫院的畫面,要是以後產檢都這幅情形,自己的重外孫怎麽受得了。

“停了,那些新聞都是以前的,衛小蘭適當的吵一吵,藝人明星最怕被觀眾遺忘,何況這幾年都是女明星的黃金時期,學恩年紀輕輕結婚生子,如果不這樣炒作,日後很容易失去自己的粉絲。

桑榆照顧得很好,你就放心,爺爺,你這裏人比較多,福山道清靜,舅媽想讓他們留在那裏,桑榆停了幾個月的安排,全程空窗來照顧她,爺爺,冬天過年的時候,你就可以四世同堂了。”

說到四世同堂,章學容忽然發現自己犯了個錯誤,章學微的孩子早就出生了,四世同堂那個時候便已經實現,只是自己下意識的把他們當做了外人,所以才會隨口說出這樣的話來。

章建平似乎並未特別留意,他面上一喜,很是得意。

“當年我還年輕的時候,是沒有想過會有這麽幸福的時候,學容,你今晚留下來,少鐸也在這,我們一起吃頓團圓飯,你不是說少鐸做飯好吃嗎,一會兒讓他露一,我嘗嘗。”

章建平回頭把門關上之前,跟他們眨了個眼睛,“你倆就先別進屋子裏,在院子裏溜達幾圈,你瞧瞧,風景多美,別浪費此情此景,還有你們這一雙璧人。”

老不正經,章學容心裏暗暗嘟囔了一句,陳少鐸環抱臂,似乎對章建平的安排非常滿意。

“法國梧桐的浪漫,當年n市有人為了自己喜歡的女子種了一片梧桐樹,現在每每到了夏日,從空俯瞰,梧桐樹巍峨壯觀,綿延成片,猶如一條美麗的項鏈,上面鑲嵌著一顆碩大的寶石。

學容,你還記得我們實驗室那個威卡爾嗎,他最近結婚了,本來我是先有女朋友的人,可是,沒想到最先結婚的竟然是他,威卡爾的新娘是我們的同學,華裔,他邀請我們兩個回蒙城參加婚禮。”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看著那個仿佛置身事外的閑人,忽然覺得說什麽都是沒有底氣,沒有力氣了。

“陳少鐸,我不知道爺爺會把你叫過來,你也知道,他脾氣倔,最近性格還很反覆無常,他這麽做,你別當真。”

“可是,爺爺反覆無常,六年了,他還是覺得我是最適合你的人,聰明的人那麽多,卻沒有一個人比他懂我。”

跟他似乎是說不通了,章學容陰沈著臉,雖然外面晴空萬裏,她心裏卻跟結了千年冰雪一般,冷的讓她渾身發抖,哆嗦不適。

她想起來bella拿給她看的資料,韓靜,當年之所以出國,是因為在a市做了錯事,拿錢打發了受害人,自己去到國外避風頭,如今風頭都過去了,她也順理成章回到a市,憑借得天獨厚的優勢,背景,順利的開了自己的工作室,餘生有你。

而當年的那個受害人,如今還在家裏,不敢出門,這件事情,桑榆知道,韓靜知道,她的爸媽,同樣都市知情人。

桑榆當年喜歡上了看似天真爛漫的韓靜,下定決心跟韓靜的媽媽斷絕關系,並且低下四請求能夠給他一個跟她在一起的會。

顯而易見,韓母必然不會答應,他這樣的人,這樣的出身和經歷,又跟自己有著這麽千絲萬縷的關系,無論當時的桑榆多麽低下四,苦苦哀求,桑榆還是被拋棄了。

那時候的他,雖然苦悶,可還是知道自己應該抓住頭的會,因為,韓母再不可能給自己牽線,而他,必須自己爭氣,演好裏的男一號,當時在劇集裏跟他對戲的是個新人女演員,長相清純可愛,劇集播出後,反響很好,口碑爆棚。

當時的桑榆和那個新人女演員,被炒得就像現實生活的情侶一樣,雜志,媒體以他們為組合,拍攝了很多造型寫真,就連被媒體拍到,也是經常一對璧人形象。

總而言之,桑榆火了,徹底的火了。

而那個捆綁銷售的新人女演員,一時間風頭大起,很多網絡媒體都稱呼她為桑榆的緋聞女友,雖然當事人並沒有證實,可是兩人接下來合作的戲,卻還是情侶形象,難免不讓人匪夷所思。

那時候拍外景,男女主演去了a市的一個新布景的郊區錄影棚,準備室內戲和外景同時拍完。

去的人少,桑榆跟那女演員在房車上對劇本的時候,門突然拉開,韓靜背著一個包上了車,又把車門拉上。

她的臉上稚嫩憤怒,一臉無辜的看著桑榆,桑榆雖然喜歡她,可是介懷韓母的威逼,不願意再糾纏與她,所以便當著她的面說與女演員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殊不知,那個時候的韓靜,偏執到極點,只聽到女朋友那幾個字,腦子便跟炸了一樣,就像被欺騙,被蒙蔽,她是一個受害者,於是可以正當防衛,從包裏拿出一瓶濃硫酸,順著那女演員的臉潑了過去。

要不是桑榆反應快,那演員的臉便是要全毀了。

只那一滴潑在她的左邊臉頰,卻留下深深地印記,做演員是絕對不可能了,雖然後來經過修覆好了一些,可那張臉,平常人看來已經很驚悚,斷然不可能放在熒屏上供人賞識。

那個女演員的演藝生涯,算是徹底毀了。

韓母和韓父找人打點的,最後賠償了一錢,提前將韓靜送出了國去。

“陳少鐸,我害怕。”

她扭頭,一片法國梧桐的葉子飄了下來,落到那盆銀邊吊蘭裏面,就像一只蝴蝶的翅膀,輕飄飄的旋轉,掉落。

“怕什麽?”

陳少鐸不解,一雙眼睛明亮有神,不假思索避諱的看著她,目光堅定,不肯游移到他處。

“怕韓靜,怕跟那個女孩一樣,被她潑硫酸,毀容,從此世界一片黑暗。”

“誰?你說什麽?”

陳少鐸震驚,想後退卻又不自覺的往前走了兩步握住她的胳膊,這一定不是真的,他想,盡管韓靜惡劣,可是,潑人硫酸這種事情,她那張臉,怎麽會?

“你自己知道是誰,要是不清楚,回頭我把資料給你看看,或者你親自去問一下韓靜,對了,最好穿著防硫酸的衣服,帶上面罩,否則,你可能也會跟那個女演員一樣,陳少鐸,說句認真的話,離她遠一些,這個人,大概腦子有問題。”

章學容伸指指自己的頭頂,電話響起來,她下意識的看著自己的口袋,雖然一樣的鈴聲,可那聲音卻是來自陳少鐸那邊,在國外的時候,他膩著自己,非要把鈴聲換成一樣,沒想到,回國之後一直忘記換回來。

聽習慣了,懶得去改。

“韓靜?”

章學容看他遲遲不肯去接,不禁湊上前去看了一眼,果然,說曹操曹操到,備註還挺有特點,世界最煩韓靜。

都有特殊稱呼了,章學容轉過身子,往前走了幾步,給他留出私人空間去接電話。

陳少鐸到底沒有接那個電話,他關了,丟進口袋裏,隨後大步上前,兩只扣在章學容腦後,湊近使勁吸了口氣,然後松開,爽朗地笑道,“真香。”

章學容看著他的背影從那道門走出去,右瀟灑的揮揮,頭沒回過來,只是那看似瀟灑的身影,竟然有種莫名的蒼涼無力感。

鐵門哢嚓一聲關上,章學容方才回過神來,不由得對自己扯了個笑臉,伸摸上那朵梔子花,想了想,還是摘了下來。

那棵銀邊吊蘭上面,平白多了一朵潔白的花朵,看上去雖然突兀卻也漂亮。

在章建平滿是怨恨的眼神,在孫姐那聲似乎伴著求救的哀嘆,章學容略微有些心虛的偷偷溜走了,總算摸著黑,攔了一輛出租車,到家的時候,院子外面亮了燈,車子剛停穩,看不清所以的那一面薔薇前面,閃出一個人影。

直頎長,光看剪影,就是一副畫般的傑作。

章學容走過去,被那人輕輕環在懷裏,吻了吻額頭,卻皺起眉頭,有些抱怨。

“你換洗發水了嗎?”

狗鼻子,章學容輕輕笑了,轉過身子往前走,“沒有,只不過爺爺院子裏的梔子花太濃郁,壓住了洗發水的味道,哥,學恩回來了嗎?”

她語調輕松,看起來心情不錯。

“聽說你要去公司幫我,今天崔庭跟我說的時候我簡直要高興壞了,快跟我說說,怎麽想通的。”

章學程兩下跟上她,左臂搭在她肩膀上,右扣上自己的左,把人一轉,如願以償抱在懷裏。

他心情也不錯,尤其是在公司聽到崔庭特地打電話告訴他,章學容要去章氏幫忙,那個時候,如果不是因為當著下屬的面,他很可能立刻就迫不及待給章學容打電話來問問。

他巴不得日日夜夜看著她,守著她,哪怕一分一秒,都不想跟她分開,任世間有千般好,他只要身邊有她。

“哥,我們快進去吧,快快快,看看學恩,哈”

她打著哈哈,一邊閃身往裏跑,一邊回頭沖他淘氣的笑,月色很美,她很美。

章學程看她如此輕松快樂,心許多年放不下的沈重,突然間就都釋懷了,是該考慮一下爺爺的心願,讓他抱重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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