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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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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宜在東小院兒她姨娘屋子裏的炕上,手上抱著弟弟權哥兒逗他玩兒,外面紛紛揚揚下大雪。

章姨娘坐在炕的另一頭,給權哥兒做一件小棉襖,她一邊飛針走線,一邊跟嘉宜閑聊:“不知不覺這一年還有幾日就有要過去了,一年下來,我最喜歡這幾日。”

嘉宜笑嘻嘻地看著流口水哇哇不知道在說什麽的弟弟,問章姨娘:“為何姨娘喜歡這幾日呢?”

章姨娘笑答:“只有你們學裏放假到年初一之前,你可以睡睡懶覺,也可以成日家呆在我這裏跟權哥兒一起。素日權哥兒也不能常常見到你呢,太長了見不到你,我怕他會不認識你個姐姐了。”

嘉宜:“哪能那樣。姨娘,您瞧,權哥兒見我一來就伸手要我抱麽,可見他是認得我的。”

“你一來就給他吃東西,他能不認識你麽?”

“餵餵,弟弟,你快跟姨娘說,你才不是吃貨呢,對不對?”

嘉宜將權哥兒放到自己腿上坐著,然後拿出一塊帕子給他擦口水,接著對他做怪相道。

權哥兒出神地看著她,見到嘉宜做怪相,就皺起了細小的眉頭,思考這個喜歡在手指上抹上甜的奶汁兒給他吮的姑娘怎麽變臉了?

嘉宜見他一本正經思考問題的樣子,不由得樂了,在他的包子臉上使勁兒吧唧了一口。

一邊做著針線的章姨娘見他們兩姐弟如此親密的互動,也忘了做針線,望著他們兩個直笑。

半蓮從外面提了茶壺進來,給嘉宜倒才煮好的杏仁兒奶茶,倒好了一盅捧給嘉宜,接著問章姨娘要不要歇一歇也喝上一盅。

章姨娘扭了扭脖子,放下手中的針線笸籮,道:“也做了好久了,跟嘉宜說話沒覺著,你這麽一問,我倒覺得脖子酸了。”

嘉宜接話:“那就別做了,喝上一盅歇一歇吧。”

章姨娘點點頭,半蓮就去重新拿了個青花纏枝盅子給她倒了一盅,捧到她跟前來,遞到她手上。

“對了,三姑娘您可曉得任姨娘家裏她那親兄弟的事情?”半蓮忽然八卦道。

“就是那個在翰林院裏做庶吉士的親兄弟,怎麽了,他是又升官了?”嘉宜一面用一只手抱緊弟弟,一面拿起那盅杏仁兒奶茶喝著,然後頭也不擡地問。

半蓮湊過來一些,低聲道:“早起我在院子門口碰到任姨娘跟前的大丫鬟瑞香,她得意地告訴我說,昨兒她家姨娘得了信兒,說她家姨娘的兄弟跟內閣次輔的女兒定親了。那瑞香還說那個內閣次輔姓夏,是個頂大的官兒,在朝堂上也就比薛首輔差點兒,她還說這下子她家姨娘的娘家的親家就是次輔夏家了,她也成了夏家的親戚等等。姨娘跟三姑娘是沒瞧見,瑞香說起這事兒的時候眉飛色舞的,好像她也成了夏家的親戚一樣。”

嘉宜聽完,放了盅子,說:“這也怨不得瑞香眉飛色舞,任姨娘的親兄弟既有才又有貌,夏次輔會挑他做東床快婿最正常不過,任姨娘的娘家攀上了夏次輔家,隨便誰也會覺得有臉。”

章姨娘聽完,就問嘉宜:“那個夏次輔是很大的官麽?是不是比侯爺的官還大?”

嘉宜抿抿唇,微微笑了笑,才說:“那個夏次輔本身是禮部尚書,這是正二品,爹是虎賁衛指揮使,這是正三品。如果比實際的官職,的確是夏次輔要大些。不過,夏次輔又是華蓋殿大學士,這是虛銜,他被聖上封了華蓋殿大學士,就是內閣五人裏面的一人了。內閣呢跟司禮監一起幫著皇帝理政,也就是辦理天下大事,這是實權部門。但我爹是世襲罔替的忠誠侯,這可是超品二等爵,本朝唯有軍功和對社稷有大功的人才可以封公侯伯的爵位。夏次輔要是將來致仕之後,他的官位也就沒有了,可我爹的侯爵之位不但可以一直保有到老,還可以往下傳給子孫。姨娘,所以,要說官職大小,還差別不大,但是論起來,還是公侯爵位更尊貴……”

章姨娘聽得不甚明白,但還是懂了顧家這個忠誠侯更有分量,更加尊貴,對子孫更好,便也歡喜起來:“原來還是咱們家更大。”

嘉宜想說這大不大的對她這樣的庶女還有弟弟那樣的庶子也算不上什麽多好的事情,畢竟將來的忠誠侯的爵位只可能傳給嫡出的大哥世平,而她弟弟還不是要自己去奔前程。

回顧家也已經一年多了,嘉宜看得出來,感覺得到,大哥世平是個在兄弟姐妹情上很淡漠的人,所以,她的弟弟長大之後,也唯有靠自己比較靠譜,未來的忠誠侯並不會多看顧自己的兄弟姐妹多少。

她一個庶女呢,可能頂著忠誠侯府的庶出三姑娘的名頭,在親事上比以前會挑到更好一些的人家。

但這只是她的估計而已,畢竟她的婚事可是掌握在嫡母手上,她自己跟她姨娘做不得一點兒主,再有等到她及笄那還有好幾年,而在官場上,有許多事情說不清楚。嫡母唐氏是什麽樣的性子,嘉宜這一年多來也是了解得非常清楚了,她一點兒都不相信,嫡母會真心為她挑一門兒好親事。嫡母那個人,只會關心她的親生的那三個孩子而已。

任姨娘的親兄弟成為了夏次輔家的乘龍快婿,這件事情,嘉宜覺得可能她爹還有嫡母應該會更加寬心吧,另外關心的人可能還有跟顧家來往比較密切的薛首輔家。

夏次輔家跟薛首輔家還有顧家的關系都比較淡,逢年過節,碰到什麽請客做生這樣的事情,夏家只是會讓仆人送來賀禮而已,夏家人從來不來湊熱鬧。不但對顧家是這樣,就是對其他權貴之家,夏家也是這樣。

禮部尚書夏澤言是個古板的人,從來不拉幫結派,也不跟哪一家走得近。

或許正是因為他這種清流作風,卻讓當今皇帝很信任他,常常招他問策,儼然對他如師如友。

故而夏澤言雖然不跟京城裏的權貴之家走動,但卻是沒有人想要去得罪他,反而還挺忌諱他,怕他在皇帝跟前“美言”幾句,讓自己遭殃。

本身已經是庶吉士還得了皇帝青眼相加的任明學成為了夏澤言的女婿,似乎所有人都可見,任明學必將前程似錦了。

任家有了這樣的親戚和靠山,不得不說,任姨娘也有了靠山。

嘉宜猜測,現如今的任姨娘怕是古姨娘不敢惹,就連嫡母唐氏也得忌諱幾分,至於她老爹嘛,一定也會重新對任姨娘|寵|愛起來,畢竟她的用處可比嫡母唐氏大多了。

“對了,三姑娘,還過三日就是老太太的壽辰了,聽說,今年老太太過壽要大辦,不曉得您都備下什麽禮給老太太了?”半蓮又去說起了別的話。

嘉宜:“這事情兩個月多前就商定了,我呀也早就給老太太備下東西了。”

半蓮問:“姑娘,是什麽,能跟奴婢說一說麽?”

不等嘉宜搖頭,一邊站著的小柳兒就說:“當然不能說,姑娘說了要給老太太一個驚喜呢。”

半蓮遺憾地啊了一聲,接著道:“好想曉得三姑娘做了什麽給老太太呢。不過,奴婢也曉得府裏的姑娘們都憋著勁兒,花心思給老太太備壽禮呢,這提前透露出來了不好。”

嘉宜剛想說理解就好,外頭的簾子被掀起,轉臉一看,卻見是山茶進來了,她拍了拍肩膀上沾落的雪花,嘟噥了兩句說外面的雪真大,接著才看向嘉宜,睜著亮晶晶的眼睛,從懷裏掏出一張請柬遞給嘉宜,說:“這是陶家的小廝送到二門上,讓送進來給姑娘的,還說,要快些交到姑娘手裏呢。”

把權哥兒交給他乳母抱著,嘉宜這才接過來打開一看,唇角上翹,然後說:“這樣的天兒她竟然要請我去吃酒,賀她的生辰……”

章姨娘問:“是誰呀?”

嘉宜:“是陶家的大姑娘芳華,她說明日是她的九歲生辰,實際上過了生辰,就是十歲了,這可是滿十歲,故而無論如何要請我去吃她的生日酒宴。不過,外頭的雪下得這樣大,我真是躊躇,不知道該不該去?”

章姨娘勸嘉宜去,說人家好心來請她,她該去,還有,這雪也下了一整日了,明兒一定停了。

“……”嘉宜不置可否。

外頭簾子一動,又進來一人,這人披著出鋒的灰鼠披風,將頭頂的風帽取下來,卻原來是二房的嘉珍。

她將手裏的黃銅喜上眉梢的手爐給自己的小丫鬟抱著,解了披風遞給迎上去的半蓮,接著笑嘻嘻地朝著嘉宜走來,邊走邊說:“就曉得你在你姨娘這裏,所以到這兒來找你了。”

嘉宜也一笑,說:“外頭雪這麽大,你倒是閑不住,四處亂走。”

章姨娘見嘉珍來到,就下了炕,請嘉珍去炕上坐,她去一邊的一把墊上了錦褥的圈椅上坐下。

嘉珍略推辭了兩下,就去方才章姨娘坐下的炕上坐了,才坐下,她就問嘉宜收到陶芳華的請柬沒。

嘉宜:“山茶才給我送了來,我正躊躇明日去不去呢。”

嘉珍:“她如此熱心,怎能不去?我娘說,明日的雪多半會停,咱們反正放了年假,也沒事兒。還有,也有好久沒看見她了,對了,還有那個要送咱們醬香豬蹄的哥哥……”

一說起這個,嘉宜繃不住笑了,還別說,那個小胖子是個開心果,讓嘉宜一想到去陶家見到他就樂呵。

嘉珍也跟著笑了,一抓嘉宜的手,睜著圓圓的眼睛道:“怎麽樣,咱們這回去還逗逗他玩兒,圖一樂?”

嘉宜很少見到嘉珍如此不正經的樣子,平時的嘉珍都是比較沈穩謹慎的,很少露出如此符合其年紀的活潑的樣子來,於是也就慨然應允了,說:“好吧,咱們明兒去!”

邊上的小柳兒湊趣道:“姑娘,您一定要帶奴婢去,陶家給下人吃的好東西都多得很。”

“你這個吃貨!”嘉宜假裝嫌棄道。

“姑娘說得很對,奴婢就是個吃貨,但凡有好吃的,哪怕天上下刀劍下來奴婢也要去。”

“那去了把你留在陶家好了,那你就能天天在那裏吃好的了。”

“這怎麽行,奴婢生死都是姑娘的人了,絕不侍奉二主!”

嘉宜被這話嚇了一大跳,因為怎麽聽怎麽像是曾經聽到過的要某人負責時說的那種話。

“好了,好了,我帶你去。”嘉宜忙道。

“哈哈哈哈!”嘉珍似乎也體會到了嘉宜感受到的那種感覺,不由得大笑起來。

“對了,不曉得大姐姐她們也收到了請柬沒,她們可會去?”嘉宜在嘉珍笑過後問。

嘉珍答:“芳華應該也寫了請柬給她們,只是她們不一定會去吧,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了……”

嘉宜倒是明白嘉珍的言下之意,那就是現如今嘉書和嘉琴可是侯府的嫡出小姐了,她們結交來往的人多數都是公侯權貴之家的小姐,跟她們身份地位差不多的人,像陶芳華這樣的商戶人家的女孩,更是落不進她們眼裏了。故而,她們很可能不去,更別說這會兒外面還下大雪呢。

在心裏,她自己卻認為嘉書和嘉琴不去,她跟嘉珍等人還要自在些呢,嘉書和嘉琴在比她們身份地位低的人跟前,一慣擺著一張冰山臉,這樣的人,去了只會冷場,一開口說話還傷人,還不如別去。

“那詠蘭呢,她可收到了芳華的請柬?”嘉宜隨後問。

“收到了,還是我拿給她的呢,詠蘭說明日跟我們一起坐馬車去。我見她沒什麽出去的衣裳,就拿了一件我今年做的披風給她,她比我高,能穿。”

“想必嘉柔也收到了請柬,那麽咱們明兒坐幾輛車,帶上隨身伺候的人,我這就叫小柳兒去問一問,然後回去見了老太太,讓她給咱們派幾輛車。還有啊,咱們還得給芳華備下些禮物去……”

“好。”

嘉珍接著又逗了會兒權哥兒,這才帶著丫鬟出了屋子回去了。

嘉宜呢,等到小柳兒回來,知道嘉柔也得了陶芳華的請柬,隨即親自走過去跟她約了明日什麽時候一起坐車去陶家,這才去了壽康堂見老太太,把姐妹們要求陶家給陶芳華慶生,請老太太給派車的要求說了。

顧老太太自然答應,並說要穿厚點,讓府裏的丫鬟婆子們伺候著好好去玩一日再回來。

次日,嘉宜等人帶著許多丫鬟婆子,坐著侯府的小廝們趕的馬車去陶家。果然如同嘉宜曾經預料的一樣,嘉書和嘉琴盡管也收到了陶芳華的請柬,卻以天氣寒冷,她們身體抱恙為由拒絕了去陶家。

如此一來,去陶家赴宴的就只有嘉宜,嘉珍,嘉柔還有藺詠蘭四個女孩兒。

她們四個坐了一輛馬車,後面兩輛馬車上坐著四個人的隨行的丫鬟還有各人的教養嬤嬤,剩下的丫鬟和婆子以及小廝們只能跟車。

嘉珍一上車坐定就說:“果然這會兒雪住了,昨兒個就說嘛,那麽大的雪下了一整日,次日必定天晴的。”

嘉宜道:“要是那些會吟詩作賦的小姐們還巴不得下著雪,那樣就可以做幾篇下雪的詩文呢。只是,咱們四個都是不愛作詩的,只愛吃喝,所以,這雪停住了最好。”

她這麽一說,惹得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一路上,幾位姑娘嘻嘻哈哈,不時撩開車簾子,往外張望,看外面的雪景,各人發表意見。

因是下雪,路上花的時間就要比往常多些,到了陶家大門外時,都過了辰時,大門外早有小廝候著,見到顧家的馬車來,便讓來拉馬的拉馬,放車凳的放車凳。

嘉宜等人攏著身上的披風下了車,抱著手爐,伺候她們的丫鬟和婆子簇擁著她們走進陶家的大門。

陶芳華辦的慶生的酒宴就在她的院子裏,北房的大廳裏面擺了好幾桌,今日來赴宴的除了嘉宜等人之外,還有跟賀家比較近的親戚的孩子,以及陶芳華的娘林氏的親戚的孩子們。另外,跟賀家有生意往來和人情往來的人家也來了人。

這些人都是孩子,年紀小的不過跟嘉柔差不多,年紀大的也就十三四歲。

嘉宜等人在見到陶芳華之後,紛紛送上自己的賀禮,並說了些吉利的話。

陶芳華向她們表示了感謝,然後給她們介紹屋子裏的一些孩子們。

眾人紛紛見了禮,陶卓鵬領著幾個親戚家的小男孩也跑過來湊趣,說笑。

嘉珍見了他就笑著問:“今日可有你每日要吃的醬香豬蹄,給咱們姐妹每日來上一個?”

陶卓鵬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兒,說:“我這就讓人去做,一會兒妹妹們別客氣,可勁兒吃,管夠!”

嘉珍聽了越發笑得大聲,嘉宜在一邊抿唇笑,她發現陶卓鵬幾個月不見,似乎長高了些,但也長胖了些。

陶卓鵬和陶芳華兩兄妹很快招待人,在酒宴開始之前,陶家的大人們只來看了下,就把全程招待客人的事情交給了他們兩兄妹。

吃完飯,眾人散開,各自說話或者玩樂。

陶卓鵬邀請嘉宜等人到他們宅子後面那凍得很結實的小湖上坐冰船,或者滑冰。

對於坐冰船,嘉宜挺好奇,就跟著陶卓鵬和陶芳華兄妹去了陶家後花園的小湖邊。陶家的後花園面積挺大,夏日裏小湖上也可泛舟。到冬天結了冰之後,湖上有冰船,是陶卓鵬特意找人做的在小船下安放了兩根類似冰刀的東西,人坐上去後,後面人推,前面人拉,冰船就會在結冰的湖面滑動起來,別有一番意味。

嘉珍坐了一會兒冰船之後,又要去滑冰,陶卓鵬自告奮勇地去教她。

別看陶卓鵬身子肥胖,可穿上冰靴,滑起來冰來卻有模有樣,嘉珍呢,從來沒有滑過冰,全程讓陶卓鵬在一邊扶著,小心翼翼地滑著。可即便這麽小心,她還是摔倒了,還摔到了陶卓鵬的身上。

陶卓鵬四仰八叉地躺在冰面上,嘉珍就摔倒了他的胖肚子上頭。

“哎喲餵!你輕點兒,別看我肚子大,就使勁兒壓我呀!”陶卓鵬扯著嗓子喊起來。

嘉珍慌忙爬起來,可是她越慌越爬不起來,一起來又摔下去,一起來又摔下去,陶卓鵬在底下直翻白眼兒,大呼小叫。

出了這樣尷尬的狀況,嘉珍完全懵了,最後腳軟手軟直發抖。

坐在冰船上的嘉宜等人見了,不由得哈哈大笑,笑夠了,眾人才下了船,朝他們兩個走過去,將嘉珍從陶卓鵬的胖肚子上拉起來。

陶卓鵬等到嘉珍被拉起來了,這才揉著肚子坐起來,苦哈哈道:“珍妹妹,你是不是嫌棄我晌午吃得多,非得叫我吐出來點兒呀?”

“我……我……”嘉珍臉紅了,好半天總算憋出來一句,“那個鵬哥哥,我對不住你……沒想到自己這麽笨,帶累了你……”

陶卓鵬爬起來,拍了拍袍子上的冰渣,樂呵呵道:“逗你玩兒呢,你就這小身板兒,多幾個也壓不著我。”

“……”嘉珍低頭,不好意思地笑了。

眾人又玩了一會兒,就回到前院去,叫來各自的丫鬟換了衣裳,吃了熱熱的茶,看看天色,便都辭了陶卓鵬和陶芳華兩兄妹出去,坐上自家的馬車回家。

陶卓鵬果真讓人給嘉宜等人準備了醬香豬蹄,每人一對兒,拿食盒裝了,讓她們各自的丫鬟提回去。

輪到嘉珍的時候,他給了她四根兒,說:“珍妹妹忒瘦,這些拿回去都吃了長點肉,爭取下一次能把我給壓壞。”

說完,呵呵呵笑起來。

嘉珍看到他笑得腮幫子上的肉都直抖,也撐不住笑了,狠狠瞪他一眼:“說什麽呢?真是!”

藺詠蘭在一邊看著兩人的互動,莫名想到了一些別的事情。

她想,嘉珍倒還是個有福的,別看陶卓鵬胖,可他將來可是會繼承陶家龐大的產業的。

有些時候男女之間,在不自知的時候緣分就會來臨了,或者她表妹嘉珍還不自知。

想到嘉珍的緣分,藺詠蘭就想到了自己的。

那個魏老太太娘家的親戚姜彥光最近幾個月可沒少跑她家來,名義上說得是跟他兄長一起交流學問做文章,可藺詠蘭老覺得他在偷看自己,好多次都是。

對於姜彥光這個人,藺詠蘭始終不感興趣。

可是,她發現,家裏面除了她對姜彥光不感興趣之外,她娘還有她哥對姜彥光的看法都挺好的,甚至,有兩次,她聽到她娘說姜彥光這樣的後生做了誰家的女婿,那家的女兒就會有福了。

這種話是不是一種暗示呢?

要是將來她及笄了,這個姜彥光要娶她,她似乎還真拒絕不了。

首先,二房的魏老太太一定會答應姜家的,其次,她娘跟兄長也不會反對,可是姜彥光這個人,的確不是她想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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