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瑋桐的電話沒來得及打出去，甜美的秘書小姐主動走向她，並引領她進入一間小型的會議室，“辛總，請您稍等，稍後將在這裏召開會議宣布最終結果。”秘書小姐退身出去前往會客廳，很快將蔣維爾、沈青訸和沈絳年三人一起帶到了新的會議室。

“沈俊豪沈總……”秘書小姐禮貌地詢問。

蔣維爾和沈青訸坐到一處正在看手機，壓根沒有聽見。沈絳年和辛瑋桐雖然同坐一張沙發，但因為之前不愉快的談話兩人也是貌合神離各有所想無心搭話。尤其是辛瑋桐，忍不住開始擔憂，華洋國際應該不會有什麽變故吧？辛瑋桐在微信上偷偷發信息給沈俊豪，沒有得到回覆。

“可能下樓了，之前等著沒事做出去了，到現在也沒有回來。”沈絳年恨恨地瞪了一眼對坐的蔣維爾，老早之前在新聞發布會彩排時蔣維爾就喜歡坐在沈青訸身邊咬耳朵，那時候看著就礙眼，現在看著也是不順心。

長官的耳朵，是隨便咬的嗎？！沈絳年生氣！

秘書小姐退出去後，會議室內一度陷入安靜。辛瑋桐發出去的信息沒回，她試著撥打沈俊豪的電話，能打通但沒人接。

很快，陸之遙推門進來，四個人不約而同擡頭看向她。

“抱歉，讓大家久等了。”忙碌了一下午的陸之遙也有了疲憊之色，聲音略微沙啞。沈絳年起身，給陸之遙倒了一杯水，陸之遙詫異沈絳年的暖心，淺笑後道謝。蔣維爾偏眸故意看沈青訸，沈青訸面無表情地回應她，蔣維爾暗笑，面無表情騙騙別人還行，她是很知道，小心眼的蠍子，估計醋波正翻滾。

直到陸之遙準備開始會議，沈俊豪和夏耀輝都沒回來。

“很感謝今天各位的蒞臨，以及在會上的精彩表現。”陸之遙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經過董事會的商討和投票後，結果已經出來了。”

“陸總。”辛瑋桐舉手示意，“華洋國際還沒回來就……”

“啊~”陸之遙恍然，解釋道：“華洋國際沈總家中有事不得不提前離開，夏耀輝夏總因為華洋國際的工作安排也已經提前離開。”

辛瑋桐怔了怔，點點頭道謝，表示自己知道了，一方面在微信上給沈俊豪發信息：沈總，協議華洋國際至今仍未蓋章，如有特殊情況請說明，便於我回覆領導。如無特殊情況，望按照既定商討的時限蓋章。無論如何，請給我一個答覆，謝謝。

同時，辛瑋桐發信息給朗思銳：我正在與沈俊豪溝通，Lux收購案即將給出結果。

“首先，在公布結果之前，我想說的是，就算Lux沒有選擇也不意味著什麽，三家公司在全球都是佼佼者，能被你們看重是我們Lux的榮幸，但是……”陸之遙話語頓了頓，“貪心的我們也只能選擇其中一家企業作為戰略合作夥伴，這家公司就是……”陸之遙深呼吸，環視在座靜待結果的四人。

“以沈絳年沈總為代表的朗芙妮是Lux的最終選擇。”

啪的一聲脆響，是蔣維爾手機拍到桌子上發出的聲響。

沈絳年預料到了，但真的發生了，內心依舊是深深的……失落感，真真一絲驚喜都沒有。沈絳年低下頭，深深一嘆，罷了，贏了就可以了，如果真的輸了，她也不會開心就是了。

辛瑋桐內心雖然欣喜，但隨之而來的是隱隱的憂慮，因為沈俊豪還是沒有回覆。

相較於怒形於色的蔣維爾，淡定自若的沈青訸看起來有幾分漠然的意味。陸之遙深深地望了一眼沈青訸，沈青訸雙目平靜如波，眸光膠著片刻，陸之遙別過頭避開，道：“忙了一天，晚上一起吃頓飯吧。”

“不了。”蔣維爾第一個站起身，自嘲道：“我這個人可小心眼，慶功宴留給你們勝利的人去享用吧。”蔣維爾拍了拍沈青訸的肩膀，“走吧，青訸，這回反正沒事了，我帶你去喝酒把妹快活下。”

沈青訸起身，真的隨著蔣維爾往外走。

“陸總，這幾天辛苦了。”蔣維爾微微躬身，握手道別後錯身而過。

隨後而來的沈青訸，顧盼生輝的雙眸依舊澄澈，無聲地伸出手去，陸之遙手心緊了緊，輕輕握住。

四目相對，萬千話語，抵不過這一刻的靜默無聲。

沈青訸先一步放手，轉身即將離去。

“沈總。”沈絳年出聲叫道，沈青訸定身回眸，沈絳年幾步到了跟前，伸出手去，盈盈一笑懇切道：“可以祝賀我一句嗎？”

沈青訸唇角微翹，握住溫暖的手心那一瞬被緊緊握住，沈青訸微蹙的眉頭舒展，“祝賀你。”

當真小氣的很，說祝賀我，僅限於祝賀你，說祝賀我一句，那就只說一句，沈青訸比她還小心眼，沈絳年暗暗地想。

“蔣總！”沈絳年繼而出聲叫住了蔣維爾。

背對著沈絳年的蔣維爾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她躲不過，睚眥必報的人。

“蔣總，朗芙妮獲勝了，不說一聲恭喜嗎？”沈絳年莞爾一笑，柔聲問道。

“恭喜朗芙妮。”蔣維爾回身，有氣無力地敷衍。

“太沒誠意了嘛。”沈絳年相當的好脾氣，主動伸出手等著蔣維爾，“既然都恭喜了，何不拿出風度，笑著握手說一聲呢？”不是當時跟她叫囂嗎？沈絳年原來都不想計較了，但居然想領著沈青訸出去喝酒把妹，簡直罪不可恕。

蔣維爾怨念地瞅瞅旁邊的沈青訸，沈青訸面無表情。

蔣維爾無語，不得已她主動走過去，握了握沈絳年，皮笑肉不笑，“恭喜沈總，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沈絳年似笑非笑，“蔣總真幽默。”笑意瞬間消失無影蹤，認真道，“就是一點都不搞笑。”

蔣維爾向來不是吃虧的人，趁著握手暗暗報覆，不成想稍微用力，就聽見一聲嬌呼。

“啊~好痛！”沈絳年楚楚可憐。

……操，這是戲精嗎？蔣維爾無辜地回頭，果然沈青訸眸光灼灼地盯著她，如果眸光用力就能做功，她大概已經被沈青訸火辣辣的眸光給“點燃”了。

蔣維爾再次轉過來，迎面的辛瑋桐也是目光如炬。

……她怎麽這麽倒黴的！沈絳年這個小犢子真真壞得很，偏偏周圍一堆護犢子的。

“蔣總，還不走嗎？”沈青訸不耐煩，說罷轉身走了，蔣維爾縮回手急步離開。

“我剛才都沒用力。”出了Lux的大樓，蔣維爾在沈青訸身後可憐巴巴地控訴沈絳年。

“去哪喝酒？”

“你還真喝啊？”蔣維爾剛才也是故意說給沈絳年聽的，剛才交戰來看，她這話成功地惹到了沈絳年，她也小有成就感。

“趁著還有喝酒錢。”沈青訸大步流星，蔣維爾啐了一口，“不就是一個Lux嗎？輸就輸了。”蔣維爾挽起沈青訸手臂，身子撞撞她，嬉笑道：“我終於可以包養你了。”

“美死你。”

“怎麽了嘛！”

“想包養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幾？”

“……我算老大哼，咱們不是說過了嘛，哪天誰破產，對方享有優先包養權。”

沈青訸緊握的手心揣進兜裏後松散開來，一張小紙條安全泊岸，“我具有一票否決權。”

沒走出幾步，沈青訸的手機響了。

“餵。”

“恩。”

“……”

“……”

“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的沈青訸半晌無聲，只是嘆了口氣。

“還喝酒嗎？”蔣維爾問。

半晌，沈青訸輕呼口氣，“不喝了。”

陸之遙有意挽留沈絳年和辛瑋桐用餐，沈絳年無心吃飯是一方面，最主要是真沒時間，“陸總，改日吧，我今天約了人。”沈絳年為難道：“要不然，讓辛總……”沈絳年閃身，讓出辛瑋桐，她得找個地方看Kelly發來的稿件。

“陸總，我今天也是……實在抱歉。”辛瑋桐更無心吃飯，跟朗思銳報了喜訊，朗思銳大喜，但沈俊豪始終沒有回音。朗思銳想找沈絳年，辛瑋桐忙回覆：朗總，這事我和沈總對接的，我來找他吧。

出了Lux，孤寂的背影迎著寒風獨行，辛瑋桐亦步亦趨跟隨，沈絳年突然駐足，辛瑋桐差點撞上去。

“辛瑋桐，Lux收購戰塵埃落定，你跟朗總說一聲，我這邊實在有事抽不開身，還有……我們到此為止吧。”沈絳年沒說具體的我們泛指什麽，或許囊括了所有吧，辛瑋桐默然。

沈絳年轉身離去，辛瑋桐唇角動了動，最終卻沒說出什麽，直到背影完全消失，辛瑋桐深呼吸，眼眶的淚水才沒有落下。

辛瑋桐給沈俊豪打電話，一遍又一遍，終於打通了。

“沈總，協議還沒簽，怎麽回事？”辛瑋桐隱隱的怒氣控制不住。

“我也在聯系國內負責公章的同事還沒回應，我已經讓夏總回去看看怎麽回事。”沈俊豪肅然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是假的。

“沈總，朗芙妮成功拿下Lux，希望華洋國際也能盡快簽訂協議，簽訂協議的日子後續再擬，不過肯定是在年前。”

“恩，恭喜朗芙妮。”沈俊豪沈聲恭喜，讓那份喜意淡了幾分。

夜深，人未靜。

陪同沈青訸回酒店的蔣維爾，察覺出她的情緒不對，但一時猜不透，應該不是輸掉Lux的事吧？可除了這個還有什麽？更不可能是沈絳年吧？之前還在那吐煙圈撩妹呢。

沈青訸褪下外衣，蔣維爾主動接過來幫忙掛上。

“我手機。”沈青訸攤手，蔣維爾伸進兜裏，摸到了手機，同時摸到了……一張紙條。

“這什麽？”

“給我。”

蔣維爾打量沈青訸一眼，明顯察覺到這紙條的非比尋常，握在手心裏壞笑道：“她給你的？”說著，蔣維爾就要打開。

沈青訸躍身跳過床，動作麻利，但依舊是阻止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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