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之下，沈絳年的目標很微小，也正因為如此，目標變得很精準。往日清醒的她，有著宏偉遠大目標，比如說得到沈青訸的身心；而此刻微醺的沈絳年，只有一個目標，想要畫沈青訸的裸體。

沈絳年吻得動情，忘了脫衣服這事兒，沈青訸怕吻出火來，她會把沈絳年就地正I法。沈青訸往後躲，沈絳年就緊著上前，難舍難分似的熱吻。沈青訸捧著她的小臉，硬生生拉開距離，沈絳年吻不到了，繼續朝著沈青訸身上的衣服使勁兒。

“你先別急著脫我衣服。”沈青訸按住她的手，沈絳年揪著她的扣子不放，沈青訸說：“一次，只能畫一個人，你畫我，我就沒有辦法畫你，模特不能動。”

沈絳年歪著腦袋，琢磨了下，失望地說：“是誒，那怎麽辦？”沈青訸擡手將人攏住，“既然你都脫了，我先畫你。”

“可我也想畫你啊。”沈絳年指尖撥弄扣子，戀戀不舍的樣子。

“那我快點畫。”沈青訸按住她亂動的手。

“那說好了，你要快點畫。”沈絳年指尖又去摳扣子，總試圖想解開。

“恩，你乖乖擺個姿勢。”沈青訸哄著，於是沈絳年在Kingsize的大床上搔首弄姿半天，也沒找個滿意的姿勢，人倒是累得軟在床上，不滿地嗚嗚兩聲。沈青訸舔了舔幹燥的唇，再這麽撩人姿勢一頓擺，沈青訸怕自己會忍不住……於是，邊說：“現在躺著的姿勢就好看。”喝醉的人，大概也支撐不了多久。

“這樣嗎？”沈絳年不確定問，她只是躺著誒，“這樣真的有漂亮嗎？我的臉你都看不見了！”沈絳年抗議。

“你的身體也很美。”沈青訸目不轉睛地盯著，沈絳年噢了一聲，又說：“你怎麽一直看，都不畫？”沈青訸這才收回視線，也不知道這到底喝沒喝醉，說話跟正常人一樣。

沈青訸端端望了幾分鐘，沈絳年又抗議的時候，沈青訸才低頭開始落筆。這一低頭，就再也沒擡頭，沈絳年又不幹了，“你是不是沒畫我啊？”沈絳年為了保持姿勢還不能亂動。

“畫你呢。”

“可你都不看我。”沈絳年說的委屈巴巴。

“都在我心裏呢。”

“那我可以起來嗎？”沈絳年有點躺不住，她和長官的距離好遠啊，想去她身邊躺著。

“不可以哦。”

“噢~”沈絳年不太情願，不過也乖乖躺在那。這一躺，人開始犯困了，幾次打呵欠問沈青訸畫好了嗎，沈青訸都說沒有，最後，沈絳年迷糊糊地犯困，一個姿勢躺累了，她很自然地翻了個身蜷縮著，睡著了。

沈青訸眼角餘光沒有離開過沈絳年，聽見她深深淺淺的呼吸聲，沈青訸放下筆，到了床前輕輕叫了聲“沈絳年”，沈絳年沒有回應。沈青訸擡手撫了撫沈絳年的臉，沈絳年貓兒似的蹭了蹭，舒服地嗯了一聲。

沈青訸俯身，將人抱起，在自己的臥室和沈絳年的臥室之間，她停頓幾秒，最後將人抱回到自己的臥室。給沈絳年蓋好被子，沈青訸將沒有畫完的部分補充完整，細節明天再說。

深夜，沈青訸躺下，沈絳年很自然地往她身邊擠，沈青訸將人抱在懷裏，沈絳年就舒服地左翻翻右拱拱，找了個超級舒服的姿勢，小蠻腰往後一頂，貼著沈青訸的腹部，自己的背部抵著沈青訸的柔軟，睡得十分香甜。

這一夜，沈青訸閉著眼睛，聽著均勻的呼吸聲，不安的心穩了些。

天亮，沈絳年睜開眼，第一反應，看四周，只有她自己了。這是沈青訸的臥室，對於昨晚，記憶成了碎片，隱隱約約的，沒辦法串聯到一起。沈絳年懶得思考，想來昨晚沒什麽特別的事，否則她怎麽會不記得呢？沈絳年躺在那，出門後的記憶倒是挺深刻的，居然意外地遇見了大學裏的學長——袁修明。

沈絳年大學交的朋友不少，但是異性朋友裏，關系最好的就是袁修明了。袁修明大學時身高就有一米八，符合小女生對白馬王子的幻想，顏好學習好人也好，尤其對沈絳年比較好。新生接待時，袁修明接待的沈絳年。因為他的顏，沈絳年對他第一印象不錯，而後，老帶新的過程中，袁修明的行為處事，都讓沈絳年覺得人不錯。

不錯歸不錯，僅限於此，沈絳年那時候也被誤會，和袁修明談戀愛，當時沈絳年只覺得這種流言太好笑，甚至和袁修明當笑話來講，袁修明聽了跟沈絳年一個反應，兩人一起笑成了傻逼。

可惜，畢業後，沈絳年的性子不主動，袁修明也是如此，兩個人的關系就此斷了。昨天在上海偶遇，袁修明主動要了沈絳年的電話。多年未見，袁修明帥氣依舊，更多了一份男人應該有的味道和魅力，不過沈絳年心底，卻很清楚地知道，她對這個人，如同大學時一樣，只是好友。

如果沒有遇見沈青訸，她大概還會往那方面想一想，調侃一下他，可有了沈青訸，任何人都入不了她的眼，無關性別。

“醒了？”門，這時候開了，沈青訸站在門口。沈絳年回憶的小電影暫停播放，下意識要坐起身，卻感覺哪裏不太對。沈絳年掀開被子瞅了一眼，不敢相信地望了一眼沈青訸，又低頭看看被子裏的自己，赤身裸體！

“我、我……”沈絳年想問，問不出。

“是你自己脫的。”沈青訸了然道。

沈絳年有苦說不出，依照她對沈青訸和自己的了解，她主動脫光衣服是很有可能的，“那你昨晚脫光了嗎？”沈絳年不死心地問。如果沈青訸也脫了，她也不算太那什麽……之前自己嘴上說不要卻夾人家枕頭已經很過分了，現在要是自己主動脫衣服色I誘人家……

“恩……”沈青訸沈吟著，沈絳年等不及問：“我們昨晚沒那什麽吧……”

“沒……”

“那你昨晚……”

“我也脫光了。”沈青訸看她那副忐忑的樣子，大抵知道她在想什麽，沈絳年不可思議的語氣，“我們脫光光，居然什麽都沒做？”

“恩……”沈青訸還能說什麽。沈絳年實在難以信服，不過起床後，腰沒酸，腿也沒軟，身下也沒有餘波，看來昨晚她們真沒做。沈絳年依舊匪夷所思，她的身體突然爭氣了？沒有對著沈青訸發情？心有餘悸，剛松了口氣，又和自己過不去，她們什麽都沒發生，沈青訸會不會不喜歡她的身體了？

今天的餐色，明顯是精心準備過的，碟碟碗碗擺了一小桌，沈絳年有些詫異，“都是你做的？”

“廚師做的。”

沈絳年噢了一聲，坐下了，仔細看，碟碟碗碗都像是青花瓷的，幹凈秀氣，給人雅致的感覺。碟碗都不大，菜色和點心也都是精致，就差雕出花兒來。沈絳年雖然也吃過不少美食，但她這人不挑，美食在她這裏並沒有明顯的昂貴和低廉的區別，順了她的胃口，麻辣燙也愛吃，不順胃口再貴也白費。

眼下，這一眼望過去，她這種不會做飯的人，一個菜名叫不出，為了避免丟人，幹脆悶頭吃。不得不說，廚師的手藝不錯，魚肉入口即化，至於什麽魚，沈絳年也不知道，正品著呢，一擡頭，見沈青訸在看她，沈絳年問：“你不吃？”

“恩。”

“你吃過早飯了？”

“喝了養胃的湯。”

沈絳年筷子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問：“你昨晚吃飯了嗎？”沈青訸抿了抿唇，沒做聲，沈絳年篤定道：“你沒吃是不是？”沈青訸也沒隱瞞，“恩，沒有胃口，就沒吃。”

沈絳年懊惱，“早知道，我就回來陪你吃飯了。”沈絳年頓時胃口大減，沈青訸笑了笑，“昨天出去逛的開心嗎？”難得沈青訸會問，沈絳年點點頭，“還好，還遇見了一個熟人呢。”沈絳年也沒遮掩，本來也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很自然地感嘆道：“好久沒見了，沒想到能在上海遇見。”

啊~原來不是相親，沈青訸想。

“一晃多少年沒見，大學時處的不錯，所以就一起吃飯了。”沈絳年自動跳過了看電影的環節，倒不是隱瞞，而是覺得不值一提，“喝了點酒，沒想到酒勁兒挺大，後面就有些醉了。”沈絳年沒有刻意去回想昨晚的事。

沈青訸嗯了一聲，沈絳年還想說話，手機就響了。沈絳年接起，“餵，學長。”

沈青訸不是有意偷聽，沈絳年也沒避開她，打著電話，“我最近正好不忙，下午見一下好了。”掛了電話，沈絳年便說：“雅奈爾最近沒我什麽事吧？”沈青訸沈吟著說：“我這裏是沒有，不過，你要接私活，也問問蔣總吧。”

“恩。”沈絳年起身，“我吃完了，去打個電話，這些放這，一會我收拾。”

“你想接私活，就跟沈總報備，她同意，我沒意見。”蔣維爾相當的好脾氣了。沈絳年道謝就想掛電話了，蔣維爾卻問了句，“最近你們兩個都在家裏啊？”

……蔣維爾八卦的樣子一點都不可愛，沈絳年很不想搭理，不過想到自己日後可能有求於她，敷衍道：“我暫住在沈總家裏，還要找房子的，現在估計要接私活，會很忙。”關於沈青訸，沈絳年只字未提。

“哎呀，那你出去忙，沈總就一個人了，多寂寞啊。”蔣維爾滿是心疼地說。

……沈絳年真不想搭理她，我的長官，我自己心疼就好了，誰用你心疼，“沈總沒準也有事要忙呢。”

“她呀，最近除了你，大概都沒心思忙別的。”

“蔣總……”沈絳年語氣微冷，她很不喜歡，任何人，以打趣的語氣調侃沈青訸。聰明如蔣維爾，笑道：“得啦，我掛電話啦。”然後，啪嘰，電話掛了。

真是一點都不可愛的人，沈絳年回到餐桌時，早已被收拾幹凈，沈青訸不在了。沈家真的是太大了，如果不打電話，沈絳年都不知道要去哪裏找沈青訸，“我要出門了，想跟你說再見呢，你在哪呢？”沈絳年站在門口，想當面和沈青訸說一聲再出去，如果能有一個抱抱更好。

“這樣也能說再見。”沈青訸的聲音，如果不看著美人臉，永遠都覺得太冰冷了。

“再見只是暫時的再見，我晚上會回來的。”沈絳年總感覺，沈青訸要徹底和她說再見，“不過可能會晚點，我回來得早，就一起吃飯，回來得晚，你就先吃，好不好？”

“再說。”沈青訸答道。

“一定要吃，我給你打電話檢查。”沈絳年堅持，“那我走了，”沈絳年邊說邊四處張望，奢望沈青訸會突然從哪裏走出來，不過終究是奢望。沈絳年掛了電話，自己摸了摸發絲，嘟囔了句，“要是能抱抱，說一句早點回來有多好。”大概也覺得太奢侈，嘟囔著改了口，“能摸摸頭也好啊。”出門之前，沒有觸碰到沈青訸，總讓沈絳年心裏空落落的，她希望，沈青訸是期盼她回來的。

沈絳年站在門口換鞋，沈青訸左手托腮，右手指尖觸碰屏幕裏的人，輕輕點了點，輕聲說：“早點回來。”

沈絳年走了，房子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從何時起，一個人變得有些難熬了？這裏是她最有安全感的地方了，但是，現在卻讓她有種說不出窒息感，仿佛這裏是一座死城。

沈絳年一出去，就是一下午，沒有任何信息。沈青訸在畫室裏，將之前畫好的美人圖又補了補，最後端詳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比起真實的人，終究少了分靈動。

沈絳年今晚會回來嗎？沈青訸在反覆想到這個問題多次時，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在意這個。沈絳年沒有信息，沈青訸也不會去問，眼看著外面天又黑了。果然，還是不會回來了吧？沈青訸依舊沒有胃口，已經打算放棄吃東西時，沈絳年的電話來了。

“長官，你吃飯了嗎？”沈絳年那邊有點嘈雜，說話音量不自覺提高。

“還沒。”

“你說什麽？長官，聲音有點小啊。”沈絳年還是嚷，周圍的嬉笑打鬧聲傳進沈青訸的耳朵裏，沈青訸皺了皺眉頭。

沈青訸抿了抿唇，高聲說：“你在哪呢？”

“我朋友談生意，在1943酒吧呢，對方非要來這裏，我只好跟著一起來了，”沈絳年苦惱，“這邊太吵了，都聽不見你的聲音了。”

“我沒事，你忙吧。”沈青訸說。

“你們不要吵！”沈絳年暴怒的聲音嚷道，周遭有一瞬稍微安靜下來，沈絳年生氣地說：“我都說了我在講電話，不要和我鬧！”沈青訸都聽見了，沒做聲，片刻，沈絳年那邊安靜了一點，人的語氣也柔和很多：“現在好多了，長官，我還得晚點才能回去，你先吃飯，恩？”

“我沒事，你自己少喝點，需要派人去接你麽？”沈青訸問。

“派人？”沈絳年似是計較，“你要派誰來？”

“阮閱。”

“不需要。”沈絳年笑了笑，“要是你來接我，倒是可以，你要來嗎？”

沈青訸緊了緊我電話的手，咬著唇沒做聲，沈絳年明了地說：“逗你的啦，不需要你接我，你好好吃飯就好了。”然後，不等沈青訸說什麽，便說：“我掛了，長官。”沈青訸的嘴巴都張開了，那邊已經是嘟嘟嘟的聲音了。

“沈總，我去接絳年，”阮閱勸道，“您在家裏等。”

“我不會進去，在門口等她。”沈青訸當然知道，阮閱話裏的意思。

“那沈總，您看這樣行嗎？去那裏的話，再多安排幾個保鏢。”

沈青訸看了看時間，“這個點，正人多，沒事。”

“沈總……”

“好了。”沈青訸打斷阮閱。

深秋的上海，依舊悶熱，1943酒吧坐落在繁華的地段，占地面積不小，但客人依舊天天爆滿，此刻連酒吧外的戶外主題區都坐滿了。

“沈總，您別進去了，”阮閱懇求道：“我進去看看，您就在車裏等。”

“你去吧。”

阮閱下車，同時藍牙對講，“我下車了，保護好沈總。”阮閱往裏面去了，臨進去回頭看了一眼那輛限量版的豪車，停在路邊實在惹眼，她得盡快。

沈青訸真的是太久沒來了，不過這裏並沒有太多變化，依舊夜夜喧鬧，夜夜爆滿。沈青訸望著1943酒吧的門口，突然，車窗被敲了敲，沈青訸偏頭一看，眉頭擰了一下。

車窗滑下去，敲車窗的人，傾身歪著頭向裏看，一陣夜風，濃郁的香讓沈青訸不適，眉頭皺得更深。

“稀客啊~”車窗外的人，笑得似是熱情，卻又透著冷意，嘲諷道：“今天這是吹得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沈青訸淡淡的眸光掃了一眼外露的春光，擰眉說：“段鈺，從我車前讓開。”如此不自知，阻擋了她尋找沈絳年的視線。

“呵~”段鈺哼笑了一聲，“你在我的地盤，讓我讓開？”她傾身靠近一點，笑意淡去，“沈青訸，我可記得你說過的話。”

“我不會進去。”

“你最好有種，一輩子都做到，要不然，我可是不會客氣。”

“讓開。”

段鈺輕笑了一聲，微微側了側身，沈絳年和阮閱走出來了，沈青訸看見了，段鈺自然也瞧見了，玩味的語氣道：“你的運氣不錯嘛，這是你玩過的最有料的一個。”段鈺蛇尖描摹唇瓣，咬了咬唇，輕佻的語氣說：“外表看上去禁欲又高冷，內底一定門掃死了，上了床準是個lang貨~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

“閉上你的嘴。”沈青訸冷聲道。

“呵，”段鈺笑著看沈絳年走近，壓低聲音說：“別那麽小氣嘛~你玩過的人，我都玩過，這個你什麽時候玩膩了，給我玩玩~”

沈青訸來不及反駁，沈絳年已經到了跟前，段鈺直起身，恢覆到正常狀態，故意驚訝道：“絳年啊，這麽快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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