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話怎麽說得來的？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那種點背的時候，明明是同一件事，大家做了都沒事，偏偏輪到你做就有問題了，這是一種；另外一種，就是有件事，你也覺得不太好，猶豫了許久都沒做，可就在昨天，你禁受不住誘惑就做了，然後，今天就有人問你是否做過……

黎淺很想一巴掌拍死沈絳年，這是什麽爛問題？她的心肝寶貝兒原來那麽純潔的，現在怎麽可以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那兩個字來？沈青訸，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啊？哦，不對，她還是有點臉紅的，沈絳年確實臉上火辣辣的，也不知道是酒上了頭，還是問這問題問的。

問了問題，沈絳年都沒好意思看黎淺，不僅是怕她尷尬，自己主要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面對。

一個簡單的問題，不存在任何讓人難以理解或者生出歧義的部分。

有，或者，沒有。

偏偏黎淺這一秒，卡在那了，所以當她說“沒有”的時候，沈絳年已經知道，她做過了。天吶，沈絳年還是受到了沖擊，她最愛的閨蜜，自I慰了還跟她撒了謊，她怎麽有種孩子大了不由娘的感覺。

“其實吧，有也沒什麽啊，”沈絳年寬慰道：“都不是小孩子了，身體有需求很正常。”

“麻蛋，我說了，沒有！”黎淺這次反應很快，可惜，在沈絳年看來，是心虛。

“哎呀，我知道你沒有，不過呢……”

“不過啥？”黎淺眼珠子瞪溜圓，如果有胡子，胡子估計都要炸飛了。

“你急啥子嘛！”沈絳年看她臉紅紅，明顯心虛的樣子，又覺得好笑，“就是跟你討論討論。”天不怕地不怕的錢串子也有怕的喲。

誰要跟自己閨蜜討論自I慰啊！黎淺拿白眼丟她，“你怎麽不去跟沈青訸討論？”說罷，緊著想起什麽補充一句，“也是，你們之間用不上自己做，都是給對方做。”黎淺的直性子，讓沈絳年也鬧了個大紅臉，羞惱推了她一把，“你胡說什麽……”雖然這話沒差，但真的……黃暴。

“幹嘛幹嘛，被我說對了，是不是？”黎淺壞兮兮地笑，湊過去，八卦地說：“你們兩個，誰在上面，誰在下面？”沈絳年的腦袋嗡地一下子，她有點訝異，黎淺居然連這個都知道，“你都在哪看的那些亂七八糟的？”

“哪裏亂七八糟的，”黎淺撇撇嘴，“我覺得像喬笙和沈悅，肯定是分上下的。”一眨眼，她就忘了剛才自己的“窘境”了。

“喬笙在上面？”沈絳年也來了好奇心。

“我也這麽猜。”

“還你也這麽猜，沒譜兒的事，別瞎說。”沈絳年收回八卦的心思，“我認真的，咱們討論討論。”黎淺既然都到了那一步，她有必要把她知道的，間接地告訴她，同時呢，順便說說找對象的事。

“……”黎淺湊過去，大眼睛盯著沈絳年的臉細看，“你今天受刺激了，非要跟我討論這個，那行，我問你，你回答，我就跟你討論。”她特麽上論壇問那麽羞恥的問題是為了什麽啊？

本來，那個羞恥的問題丟上去之後，黎淺都把這事忘了，但是，昨天，她收到了短信提醒，正是來自於論壇，說她已經好久沒有登錄了，而且她的提問有人回答了。

黎淺想起這事，就登陸論壇，一個名叫“害人不淺的禽獸”回答了她的帖子，洋洋灑灑上千字，黎淺再一細讀，臥槽，這是姬圈的專家吧？其實，真正講述關於如何自I慰的內容也就八九百字，後面的文字講述的都是如何做會更舒服……黎淺這性子，本就好奇心比較強，當晚在論壇裏溜溜達達，又看見了那些似是而非的小標題，各個看著正經但不用猜都知道裏面的內容一定很風騷的帖子，奈何她級別不夠，只能眼饞。

看不到內容，黎淺就看看帖子題目過過癮，過完了眼癮，又回到自己發的帖子了，點開“害人不淺的禽獸”的ID，發現她也是論壇老用戶了，哇~黎淺羨慕，她一定“博覽群帖”了，太有眼福了。

暗暗感嘆之後，黎淺又生出郁卒，這個破論壇，她一定得跟壇主提提意見，為什麽不允許花錢升級呢？誰有那麽多時間靠在上面？可話是這麽說，黎淺能看見此刻的在線用戶，3萬多。

真難以想象，有3萬多個妹紙，同時上這個論壇，一定會有人約炮吧？黎淺暗搓搓地想，不知道都漂不漂亮。要是都像她閨蜜沈絳年那樣，黎淺覺得，對方只要肯用心掰一個人，很難不被掰彎。要知道，沈悅原來是鋼管直，談了男朋友，並且準備談婚論嫁，但是，喬笙出現後……沈悅整個世界都跑偏了。當然，喬笙掰是一方面，沈悅後來也承認，初見時，就對喬笙有不一樣的感覺。

那時候，黎淺還特意問，“那是什麽感覺呢？”作為可憐的單身狗，壓根沒體驗過那種感覺。

沈悅形容的是：“你可以想象會心一擊的感覺。”黎淺腦補，也腦補不出來，會心一擊，怎樣啊？是要被打死心臟痛痛的那種感覺嗎？那有什麽美的。

按理來說，黎淺的樣貌不比周圍人差，沈絳年打小能和她做朋友，已經說明了，她的顏值是過關的。可是為什麽追她的都是歪瓜裂棗呢？難道那些歪瓜裂棗不知道自己幾分幾兩嗎？沈絳年是個顏值狗，黎淺也沒差到哪去。

學校裏好看的人不少，但沒有一個追求她的，這讓黎淺十分生氣。直到今天，她都費解，她到底哪裏不迷人了？更讓黎淺郁悶的是，高中時還有人追，等到後面，特麽壓根沒人追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註孤生！

等到了大學，好幾次，她都覺得對方看她的眼神深情款款，可最後，對方都是和她擦肩而過。雖然，黎淺也沒喜歡過誰，但是，從小到大，都沒被喜歡的人追過，現在想想，黎淺依舊難過，她到底哪裏不如人了？

早之前，黎淺想起這個問題還會黯然傷神，可現在，她覺得走都不在乎了，她甚至和沈絳年說過：“要是以後咱們都不結婚，就搭夥過日子。”黎淺是打算過的，一個人過一輩子，她愛錢，她有錢，其他的都滾一邊去。

不過呢，人畢竟是有生理需求的，她的第一次還在呢，如果不是她喜歡到極致的人，黎淺是不會給對方的。約炮這種事，她有好奇心但不會做，總覺風險太大，退一萬步講，她不擔心風險，但誰和你約炮，還能讓你保留第一次的？所以，和男人約肯定不行，那女人呢？黎淺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和女的發生關系，她會喜歡在上面還是在下面，這事，光靠腦袋想，真想不出個數來。

可真要她約個人來試試，她又擔心，自己的屬性不明，會給對方和自己都帶來困擾。她要確定是攻，那最好，她的第一次可以保留，她要是受，還不想給出第一次，這又不行了……黎淺坐在電腦前，糾結的要死，最後一看自己發的帖子，突然來了火氣，麻蛋，她的第一次，就給她自己了，愛誰誰！

於是，黎淺，就在昨晚，按照的帖子方式，進行了第一次的自I慰。雄心是有的，前戲做足了，下面也確實有了感覺，但是……帖子內容太特麽長了啊！看著帖子推進，就跟利用搜索引擎做菜一樣，第一步先放鹽，少許，小炒5分鐘；第二步調大火爆炒2分鐘；第三步是什麽來著，她忘了……做菜可以有耐心一步步研究著來，可對於取悅身體，中間的斷檔，就跟被按了強行暫停鍵一樣，黎淺手摸到下面微微的濕意時，根本記不起下一步該怎麽做，等她翻了帖子再跟著做，身子都要涼了……懊惱之下，黎淺沖了個澡，睡覺！去他娘的自I慰吧！於是乎，昨晚，黎淺自I慰未遂。

說是要討論，其實，沈絳年也不懂，她只和沈青訸做過，她便隨意的口吻說：“也不是討論，我也是網上看到的，說如果真要做那檔子事，要把指甲剪的平整點，要不然容易劃傷那裏，就算美甲，也不要做那種帶小鉆的……”沈絳年把自己的親生經歷，委婉地表達出來。

“你在哪個網上看的？”黎淺掃了一眼沈絳年修剪平整的指甲。

“忘了。”

“你把沈青訸那裏劃傷了。”黎淺是肯定語氣。

“才沒有！”沈絳年的臉，不經意紅了。黎淺就知道，她準是猜對了，再一聯想，“臥槽，你不會找那個禽獸給沈青訸看下面了吧？”

沈絳年一指頭戳過去，“你嚷什麽嚷？她敢看，戳瞎她！”

“誒嘿嘿，”黎淺故意笑得壞兮兮，“你跟我說說唄，那個啥，感覺怎麽樣？”可憐的單身狗，連啪啪啪都只能問閨蜜。

“……”

沈絳年不說，黎淺還膩在她身邊撒嬌，“告訴我嘛告訴我嘛~”

“你好好說話！”沈絳年也不知道怎麽了，自從和沈青訸發生關系後，原本撒嬌正常的黎淺，現在總覺得這撒嬌裏面帶著勾人的意思，尤其這小身子蹭來蹭去的，瞎蹭什麽啊！沈絳年嫌棄地避開，“這種事要怎麽說，你以後找個對象自己體驗下。”

“呸！我有對象還用問你。”黎淺嘆了一聲，灌了一杯酒。

“你喜歡什麽樣的男生？”沈絳年順勢切入話題，趕緊給閨蜜找個好對象，並且告訴她一定不要先動心，可別像自己似的，如此受制於人，她偷偷翻了翻手機，仍是沒有沈青訸的消息，心中一黯然，連幹了兩杯。

其實，活了這麽大，黎淺都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了，男？還是女？人活著，最為苦惱的是什麽？不是求而不得，而是壓根不知道自己要什麽。

除了錢，黎淺不知道，還想要什麽，對於感情，她親情觀其實算是單薄，或許因為和家裏關系一般，所以格外在意友情，對於沈絳年，黎淺可以說是唯首是瞻。她有主見，但為了沈絳年，她心甘情願做任何事。當然，這份心意不是平白無故滋生出來的，沈絳年於她也是如此。

感情中，她唯一沒嘗過的是愛情，世人都說愛情美妙，要黎淺說：都是騙人的。

“你不用管我了，管好你自己吧。”看著又要幹掉第三杯的沈絳年，她擡手拉住她，說：“寶貝兒，我有句話想問你。”

“恩。”酒開始上頭，沈絳年有些眩暈。

“你到底有多喜歡沈青訸？”

沈青訸……這三個字，宛如一個開關，打開了思念的源頭。沈絳年不可遏制地思念沈青訸，她想她，想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更想她每一個溫柔繾綣的深吻，還有她每一次在自己身體裏的翻雲覆雨。

我那麽想你，可你卻不在我身邊。

回答黎淺的，是沈絳年的無聲和灌酒，攔也攔不住。黎淺有些後悔，她不該問。可如今，黎淺算是看清了。沈絳年已經不能用“淪陷”一詞，因為，她從一開始，就將自己置於深淵。

如果沈青訸不救贖她，等來不是在沈默中滅亡，就是在沈默中爆發。

眼前的人，黎淺太了解，她絕不是會選擇滅亡的人，縱然是被逼無奈最後選擇自我毀滅，也必定是同歸於盡。

從下午等到現在，沈絳年已然沒了耐心，烈酒上頭，那份躁意更甚，在酒精的作用下，她打給了沈青訸，她只想問，“為什麽連個消息都沒有，為什麽？我不過是讓你到了上海告訴我一聲，為什麽這麽小的事，你都做不到！”沈絳年這樣想的，事實上，她也是這麽問的，電話接通一瞬，她的滿腔怒火，便如機關槍掃射一般，此刻的她，被憤怒灼燒理智，忘了對方是她美到心坎裏，在意的要死要活的人。

“抱歉。”沈青訸很輕的聲音，仿佛是在虛無縹緲的天邊。

“抱歉？”沈絳年冷笑道：“沈青訸，連你抵達上海的消息，都不能告訴我？你就那麽怕我？我又不是讓你娶我，你至不至於！？啊？”沈絳年真的是很生氣。

沈青訸沒有作聲，沈絳年更加怒火中燒，“你說話！自己答應的事，自己做不到？”就在她要怒吼下去時，電話被掛斷了！

居然還敢掛她電話？沈絳年怒到了極點，麻蛋的，她現在就殺到上海去，我讓你掛我電話！

終究是醉酒的人，想定機票卻始終點不到正確的地方，黎淺在旁邊勸道：“你先別急，再打電話問問，可能是信號不好斷了呢？”邊說邊打算搶過沈絳年的電話，但沈絳年推開她，她再次撥通，沒人接，她一遍遍地打，直到接通那一瞬，她怒道：“沈青訸，你要是再敢掛我電話，我現在立刻就去上海！”

“……她沒在上海。”電話裏傳來的是另外一個人的聲音，沈絳年還有些回不過神，“那她在哪？”

“北京。”

“北京哪裏？”

對方不答，沈絳年怒吼：“北京哪裏？哪裏？”

“……醫院。”

“她……”沈絳年的心瞬間緊致，竟有些呼吸困難，“怎麽了？”

“沒什……”

“我現在過去！”沈絳年被麻痹的神經，瞬間恢覆到了清醒，當坐到出租車裏時，她感覺到了手背上的濕潤。沈絳年擡手撫摸，摸到了眼角的淚，這才知道，自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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