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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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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習結束,大約晚餐時間,冷旭民打電話給何昭穎,響了好久,沒人接,直接跳進語音信箱。

冷旭民買了晚餐回去,卻不見何昭穎人影,他母親也不在。回臥房,看見禮物盒被拿出來,他蹙了濃眉,第一感覺很不高興,她幹嘛亂翻他的東西?

吃完晚餐,餵完狗,何昭穎還是沒回來,冷旭民更不高興,打了好幾通電話給她,依舊沒接,只好進語音信箱留言。後來,他帶小米漿去附近公園散步,一小時回來後,他母親才剛到家。

“昭穎去哪?怎麽沒看見她?”

“不知道呀,她沒跟我說。”冷母打開電視,看起連續劇。

冷旭民一臉疑惑,又打了一通電話給何昭穎,這次終於接了,因為他打了很多通,她才接,他口氣有點差的問:“你去哪?怎麽不講一聲?”

“我有事和同學見面,去哪不要你管。”冷冷回應。

“幹嘛這樣講話?”冷旭民微蹙眉,不解困惑。“在生氣嗎?氣什麽?很任性耶。”不喜歡她那麽任性、愛耍大小姐脾氣。

“你還好意思怪我任性,你說你沒談過戀愛,你騙我。”冰冷話語傳來,一副質問口吻。

“你為什麽翻我東西?她是同學,我們只是國中生,哪知道什麽是戀愛。”覺得她太小題大作。

“如果不是戀愛,她爸媽為什麽要擔心?為什麽要送她出國?”黑眸晶亮迸射怒火,語氣很兇。“她一直寫信給你就是喜歡你,你呢,你也有回信,不是嗎?”

他不想跟她吵這個,臉色緊繃,目光冷然,坐在床緣,問:“你怎麽會知道這些?誰跟你講的?”

“誰講的重要嗎?反正我就是知道了,你還想騙我!她送你生日禮物,你還不是收下了。我今年送你手表,你就嫌貴,硬要我退回去換成女表。你對她念念不忘,喜歡她,就直說呀。我才不稀罕!”

“沒那回事,你現在在鬧脾氣,根本就不是你講的那樣。”耐著性子問:“現在在哪?今天會回來嗎?”

結果,何昭穎竟掛他電話。

今年,冷旭民生日,兩人特地去一間法式餐廳吃大餐慶祝,何昭穎送了一只男用天梭表,他覺得他只是個學生,沒必要戴上萬元的表,才會叫她退回去換女表。明明是好意,哪知道她會誤會,一定是他媽跟她說了什麽,她才會這麽生氣。

後來,冷旭民在後陽臺找到他母親,她一臉慵懶靠著欄桿,正在抽煙。

“媽,是不是你跟昭穎講了什麽?”

“沒有呀,我只是稍微跟她提一下,我怕她父母反對你們交往。”

“你沒跟她講,她怎麽會去翻我的東西?你以後不要再跟她亂講。”雙手交叉環抱胸前,斜睨他母親,淡然說:“我們的事,你可以不要管嗎?”

“我是你媽,為什麽我不能管?”

“你如果真的想管,大哥人呢?他已經好幾年沒回家,你怎麽不去找他?”

“他還能去哪裏?不就躲債躲起來了。”話鋒一轉,他母親冷冷說:“你們兩個整天膩在一起,記得避孕,不要有天出意外把她肚子弄大,你們都還在念書耶。我先講清楚,到時我不會幫你們帶小孩,養你們三兄弟就已經夠我受的了。”

冷旭民俊顏冷然,這時,忽然蹙起濃眉,下顎肌肉抽動一下,瞪他母親一眼,反駁:“我們根本沒到那個程度,你到底在講什麽!”

冷母把煙屁股在陽臺水泥墻平臺撚熄,兩手一攤,很無辜地瞅著他。“只是先提醒你一聲,別到時候出事了,才怪我什麽都沒教你。”

冷旭民惱怒又羞靦,想掩飾什麽,很快轉身,強硬丟下一句話:“媽,我沒有要跟你講這個。”隨即走掉。

隔天,直到夜晚九點,何昭穎才從外面回冷家,同行還有三個同學。

有男有女,除了高中最要好的同學韓婷玉、婷玉的男友,還有大學搖滾研究社社團認識的同學嚴哲裕。

把朋友放在冷家客廳和小米漿玩,何昭穎獨自進臥房,不發一語忙著收拾行李。

由於冷旭民晚上和同學約了打籃球,比何昭穎還晚回來,進屋撞見她同學很錯愕,又在臥房看見她收拾行李,他瞬間臉色鐵青,薄唇緊抿,隔了一會兒,才開口:“你要去哪裏?”

“和同學回學校。”美眸冷淡,看也不看他一眼。

“不是還在放暑假,回學校做什麽?”他剛打完籃球,渾身都是臭汗,原本想去沖澡,但擔心一進浴室,她立刻就會走掉,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俊顏深沈,黑眸透著不安,想問清楚她到底是怎麽了。

平常只要有女生傳簡訊給他,或是私下打電話給他,想約他出去玩,何昭穎一發現都會不高興。在異性交友上,她很容易為這、為那吃醋,以致他不能和同學約出去玩;打個撞球或籃球,她都要知道有沒有女生;學生出游、男女聯誼更是他的禁忌,他同學都笑他被女友吃得死死的。

真不知他都避嫌避成這樣了,何昭穎還有什麽不滿的。

臥房內氣氛沈默緊繃,何昭穎依舊不發一語;他看見她收拾簡單行李,心情沈到谷底,忽咬牙問:“到底要去哪?”

冷淡揚眼,美眸清澈,靜靜凝視著冷旭民,他不客氣地迎上她的視線,對峙中彼此表情冷硬緊繃,蘊含某種蓄勢待發的火爆。半晌,她微擡下顎,高傲說:“要去玩,去環島。”怎樣?不行嗎?

“好呀,去了就不要回來找我。”咬牙低吼,冷旭民脫掉身上粘膩的T恤甩在地上,拉開衣櫃,隨手抓了幾件幹凈衣物,正要進浴室,猛回首,補了一句:“小米和你剩下的東西,我會送到你二哥那裏。”

“那我是不是應該先謝謝你?”冷冷諷刺,何昭穎抿緊雙唇,垂眼拉上行李箱。

相戀之後,他們約定不再單獨和其他異性出游,即使有其他男女同行也不行。更何況,冷旭民和她的幾個同學吃過飯,對嚴哲裕印象很深,對方常打電話給何昭穎,他知道他喜歡她,甚至還曾跟她告白過。

現在卻大刺刺把人帶來冷家,她故意的,她絕對只是想氣他。冷旭民拋下手中衣物,幾個大步過去,猛然攫住她的手臂,不讓她走,低問:“昭穎,是不是要跟我分手?就因為那個禮物?”

“你先騙我的。”何昭穎揚起臉,靜靜凝睇他,美眸冷冽,有一抹脆弱的神色隱隱浮現。

說她小題大作也好,說她控制欲太強也罷,她也承認她對他近乎偏執的占有欲,總之,她是戀人眼底容不下一粒細沙。

她只喜歡他一個,他是她的初戀,是她唯一想認真對待的男生;結果,卻突然發現她不是唯一一個,甚至連他的初戀都不是。

當下,拽著她手不放,硬不讓她走,冷旭民覺得自己好孬;然而,他就是一陣心慌,怕兩人就此散了。他不想和她就這樣分手,偏偏剛剛自己已先說狠話,無法再拉下臉強留她。

“我下午就把那些信燒掉了,等明天郵局開門,我就把禮物寄回給她。是你自己誤會的,我跟她根本什麽都沒有。”驀地放開她,黑眸隱藏一抹憔悴,面容冷峻,輕聲說:“你走了就不要回來找我,我是說真的。”

氣不過他昨天冷淡敷衍的態度,也不是有心想跟他分手。何昭穎嘟著嘴,一臉委屈,徐緩放下行李,主動碰他,沒有拉他的手,只是輕輕碰一下他手指。

“人家只是不高興你什麽都沒提,我問過你有沒有談過戀愛,你那時還跟我說沒有,你是不是存心想隱瞞我?”

“我沒有。我是覺得沒那麽重要才不提的。”冷旭民眸光專註定定瞅她,她輕咬下唇,美眸柔情似水,迎上他的目光,態度開始軟化下來。

“你真的燒了?”柔聲問一句。

“不相信的話,自己去後院看,殘骸在鐵桶裏,慢慢找。”

為什麽拿這麽小的事找他麻煩,他真的不懂。冷旭民濃眉緊蹙,一臉氣悶;她主動走上前,摟著他的腰,仰著臉討好。

“人家只是氣不過,又不是真的想分手。”

每次何昭穎用“人家只是……”當開頭造句,就表示她想撒嬌。冷旭民嘴角浮現微笑,手指輕捏她下顎,俊顏依舊冷酷。

“不高興就跑走,打你手機不接,去哪裏也不交代,對我亂生氣,還說你不是公主呀?”只會做一些讓人焦急的事。

何昭穎被罵得回不了話,抿唇淺笑,依舊嘟著嘴,那張漂亮的臉蛋還敢對他裝無辜。

“而且,你還有雙重標準——”目光移向臥房門外,才說:“我不能和女生講電話,即使有別的男生在場也不能跟女生一起出游,你就可以,還把人叫來,是什麽意思?”

他五官輪廓冷硬,唇角忽浮現嘲弄的冷笑;何昭穎雙手緊摟他腰,臉頰靠向他赤裸的胸口。“想罵就任你罵吧,只要記得是你先對我壞的。”

呃,他覺得自己快中箭倒地,他哪有對她壞?

事後,她還很賊地笑了一下,從他胸口擡起臉,無辜說:“人家只是氣過頭才答應的,我去跟他們說我不去了,這樣可以嗎?”

不然咧?冷旭民很酷地瞪她一眼。難道她以為可以去嗎?

後來,冷旭民將禮物寄回芝加哥大學,附了一張卡片,簡短交代近況,還順便寄了一張他和何昭穎的合照。

對方在聖誕節前回了一張卡片,相當明理,趁著佳節祝福彼此。

後來,在冷旭民升大四的這一年,任潔心回臺灣散心、探訪親友、老同學,打了一通電話給冷旭民約吃飯,兩人這時都分別擁有男女朋友,結果,兩男兩女成對出現,一起用餐兼敘舊。

何昭穎對這樣的安排很滿意,從這次起,再也沒有對冷旭民有片面微詞。

這年,她剛滿二十一歲,升上大三之後,對父母好說歹說,用盡各種借口,終於如願搬出宿舍。

她在學校附近租了一間套房,如願把小米漿從二哥那裏接過來,過著逍遙自在的大學生活。

遇到假日,冷旭民會從桃園警大騎車到臺北找何昭穎。

兩人相戀兩年,冷旭民很克制,除了接吻、擁抱,從沒逾越男女性愛最後防線;但他現在到臺北套房找何昭穎,免不了會過夜,兩人獨處時間增加,更難克制。

尤其這年何昭穎二十一歲,介於女生和女人之間微妙的年齡。她學了很多,卻對自己的身體不太了解。何家家風保守,何母一再提醒她不要有婚前性行為,但她一心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也計畫畢業後工作幾年就嫁給冷旭民。

所以,她沒有仔細思考太多問題,總覺得順其自然就好。

冷旭民不一樣,這個年紀男生對女生和女生身體都超級好奇,加上他這麽喜歡何昭穎,要控制其實很難。

可是,他家庭背景比較覆雜,他不希望女生吃虧,對何昭穎總是有莫名保護欲,往往有他的考量。

有時,兩人吻著吻著難抵激情,冷旭民對她太有反應,總是得趕快跳開,想辦法熄火。

忽冷忽熱,又不解釋怎麽回事,讓纖細敏感的何昭穎很受傷,搞得兩人心浮氣躁,有時還會為很小的事跟他鬧別扭、起口角,事後又因為太愛對方,總有一方會先低聲下氣求和。

次數大概他七,她三。

何昭穎大小姐脾氣難改,自尊心又高,如果不是真的犯大錯,她根本不願先低聲下氣開口道歉。

冬季的某個午後,冷旭民和同學打完籃球,去找何昭穎,兩人約好一起去吃晚餐。他有何昭穎租屋套房的鑰匙,他回去的時候,何昭穎還在學校社團裏鬼混。

冷旭民從浴室快速沖澡,後來,他還帶狗去寵物店洗澡。回來時,何昭穎才剛到家,身上飄散奇怪氣味。

搖滾樂研究社社團有很多男成員,他們都有抽煙習慣,平日聚在社團辦公室聊天,討論這學期社團招生和活動,她衣服難免沾染煙味。

“很臭。”冷旭民不以為然,嘖了一聲。

“等我換幹凈的衣服。”拉起衣領,低頭嗅聞,還真的頗臭,比去燒烤店吃燒烤衣服沾的煙味還重。“算了,我還是去洗個澡。”

“快點,吃完飯還要去寵物店接小米漿,我怕寵物店關了。”

“喔。”何昭穎進浴室洗澡。

等候這段時間,冷旭民用她的筆記型電腦上網,沒多久她沖澡出來,吹幹頭發,笑鬧從後面抱住他。

“好了,走吧。”笑鬧間,要拉他起身,後自己又跑開。

冷旭民站起來,忽一把勾住她的腰將她拉回,擁抱間,她身上漫著一股香皂清香,他低頭吻她柔嫩頰邊,然後含咬她的下唇,吸吮她美好的氣味,舌尖探入唇中,和她廝磨交纏,空氣中愛意迅速彌漫。他吻她,以厚實的胸膛靠著她,她腳背碰到床緣,雙手勾著他頸項,順勢躺在床上。

吻得過火,他一時難控制,忽跳開,氣息沈重地坐在床緣,回眸凝視她,黑眸灼亮,仿佛幽暗中的燭火。

她躺在床上,茫然困惑,對內心奇妙的浮躁一知半解,坐起身,臉頰靠在他肩頭,輕問:“你會娶我嗎?”

“嗯,當然會。”吻她額際發梢,單手摟住她的腰。

“就算有阻礙也會?”她擔心爸媽會不同意,而他最後會放棄,就像她大哥大學時交往的女友一樣。

“我不怕阻礙。”他只愛她,不會再喜歡上別的女生了。

何昭穎仰臉,吻他薄唇唇角,雙眸閃爍脆弱神色,但她後來閉起眼,柔聲說:“那……”忽羞靦語塞。“叫人家怎麽說才好?”

冷旭民手捧她的臉,勾起唇角,沖著她微笑起來;她羞意甚濃,雙頰暈染櫻紅,他側過臉吻她的耳殼,對她呢喃細語,手指深入她長發裏,扶著她頸背,深情款款吻她雙唇;後來,愈吻愈深,情欲像是野火燎原,非如此不可般重輾她唇瓣。

他先脫去身上長袖汗衫,裸露精壯結實的胸膛,幫她脫上衣已很緊張,解胸罩勾扣又像卡關,研究了下才解開;她也很緊張,根本不介意。後來,他愈解愈順、愈熟練,反而被她一陣取笑。

現在,兩人情緒亢奮緊張,對彼此身體不熟悉,內心泛起奇異羞靦。

結束之後,仿佛完成考驗,她頭枕在他肩膀上,雙眸氤氳,柔弱望著他;他摟緊她的腰,兩人身軀布著熱汗,像小獸般膩在一起,他神情慵懶,靠近她耳畔對她輕聲細語。

她輕輕點頭,笑著回應。

大四這年,冷旭民買了一輛重機,還參加摩托車隊,有空就帶何昭穎到處游山玩水。

同年,何昭穎的父母送了一輛BMW給她,雖然是入門款,但大學裏有車的同學太少,開雙B車的人更少,一看就知道她是有錢人家的小孩。

兩人家庭背景相差太大,這點冷旭民很清楚,只是喜歡上這人,也已愛上她,這差異能忽略就盡量忽略。

戀愛過程,絕對是他容忍她比較多。

何昭穎有大小姐脾氣,個性叛逆又任性,他曾經為了買她想吃的中餐跑三趟,第一趟是他疏忽買錯,再去第二趟終於買對,大小姐又跟他說沒胃口、不想吃,現在改變心意想吃別家、別的嘍。

趁他沒發飆前,她先嘟嘴撒嬌,講了一堆理由,最後結論就是要他再跑一趟,類似這樣的狀況在兩人相處期間時常發生。

當冷旭民同學得知他不能參加聯誼,也不能參加男女團體出游活動,像露營、烤肉,假如何昭穎沒陪他去,他就不能單獨參加。

如果被她發現有女生傳簡訊、打電話或MSN,她會很不高興,有時甚至會借機吵翻天。

同學們聽說了他的遭遇,紛紛表示同情。其中有一個大學四年同寢的室友拍他肩膀,徐緩說:“養公主不可以隨便放生,好好養著,免得放生會害到其他人,而且亂放生不環保,以後請好自為之。”

“去你的。”害他不知如何是好。

大四那年,警大校慶,學校擴大慶祝活動,除了舉辦運動會,還有化裝舞會、游行表演,冷旭民邀何昭穎一起參加。

冷旭民自然把她介紹給同學認識,當他同學親眼見到何昭穎本人,瞬間像墻頭草倒向她這邊,各個被她美色迷倒,誰叫何昭穎是雙面人,在人前擅長偽裝善良、甜美、可愛、親人的模樣。

真是太奸詐了。

除此之外,一如高中,何昭穎還是會不定期招惹一些桃花。有幾次,冷旭民放假過來找她,發現有個男孩一直守候在她套房大廈一樓,風雨無阻,照三餐送吃的給何昭穎。

早晨,冷旭民帶狗晨跑回來,又在樓下看見那男生,他搖頭冷笑,走進大廈內,那男生這次竟跟著進來,兩人還一起搭電梯上到十樓套房,冷旭民先出電梯,男生忽出聲叫住他:“請問——”冷旭民回眸冷漠瞥他一眼,他吞吞吐吐說:“呃,你知道何昭穎住哪一間嗎?”

冷旭民指了指SQ2號套房的門,那男生越過他要去按電鈴,他牽著狗杵在原地冷眼旁觀,黑眉蹙起,音調挑釁問:“你找她做什麽?”

“呃。”正要按電鈴,忽收手,表情靦腆。“送東西給她吃,提醒她星期一要去上課。”

“你知道她有男友嗎?”唇角一牽,很酷地笑了。

“知道。”垂肩,深深嘆氣。“我、我……我就還是喜歡她。”完全是一副情竇初開的蠢樣。

“告訴你吧——”冷旭民五官嚴峻,濃眉深蹙,忽伸手重重按壓那男生的肩頭,語氣很惡劣地說:“我就是她男友。”

那男生嚇得倒抽一口氣,雙眸驚詫呆望冷旭民,兩人高度和帥度都差太多,急忙將早餐塞進他手中,匆忙慌亂地跑走,連電梯都不敢搭,劈哩啪啦沖下樓。

然後,冷旭民進到屋裏,把狗抱到浴室洗腳,小米漿在他懷裏亂竄,蓮蓬頭沒抓穩,噴得他整個人濕透,抓了浴巾幫它擦腳,才抹兩三下,它立刻竄出浴室。

一擡頭,看見何昭穎杵在門口,雙眸深黑,眸底溢滿笑芒,靜靜瞅著他狼狽的模樣。

他扔下蓮蓬頭,無奈起身;何昭穎立刻走上前親昵抱住他。“回來了,買什麽早餐?”仰起臉,晶亮黑眸睨看他,姿態窈窕誘人。

低頭輕啄她的唇,嘲弄說:“早餐不是我買的,是你忠仆送來的。”

“我哪有忠仆。”急忙否認,半晌,弄懂他說的是誰,她微擰眉。“先說清楚,我沒有指使他送東西,也沒有利用他。你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在我頭上。”

“你有沒有斷然拒絕過他?”

“他又沒有告白,我怎麽拒絕他?”她和那男生根本不熟,不同系、不同班;也不是同社團,只不過通識課分組報告同一組,自我介紹過而已。

“他應該不會再來了,我剛已經把他嚇跑了。”

“喔。”幫他脫掉愛迪達的運動外套,踮起腳尖主動吻他;他唇角線條還是很冷硬,她眨動羽睫,無辜地說:“幹嘛這樣就要生氣?”

“我沒有生氣。只是那男生風雨無阻天天送東西給你,你早就該跟他說清楚,每次都假裝沒這回事,等我去處理,這樣對嗎?”

“好啦、好啦。”敷衍回應,何昭穎幫他脫掉汗濕的T恤,嘴裏嘟囔真的很愛教訓人耶,轉身要走出去。

這些都是冷旭民覺得她不好的缺點,但從沒想過要和何昭穎分手,豈料畢業後,兩人關系會起了嚴峻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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