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還真不怪蘇餘杭。

對於一個旅游城市來說，向來只愁沒有游客，什麽時候會害怕游客太多了？

現代化的大城市，對人口的承受能力極強，在古代100萬的人口都算是京城了，但現在的京城魔都，個個都是兩千萬人口以上的大城市。

眼下的杭州，雖然看起來很是擁擠，可也頂多是打了其一個手忙腳亂，目前政府已經進行分流處理了，相信不久就能恢覆正常。

只不過，最大的問題，還在於往杭州源源不斷趕來的人群，那些被《白娘子》劇組吸引的游客，才是最讓杭州市政頭疼的存在。

趕？

不舍得不說，也從來沒聽說有哪個旅游城市趕游客的，沒這個道理！

留？

看著底下的無數游客，蘇餘杭表示根本沒能力留啊！

那就只好拖了。

定下決定，蘇餘杭再看林牧的眼神時，已經是如同看牲口一樣。

當初《西游記》播出後，全國各地與西游相關的景點，俱都火了一把，沒想到那種火爆的游客吸引力集中到蘇杭時，會發生這麽嚇人的情況。

事實上，這樣的“驚嚇”持續了整整一個國慶假期。

在這個國慶假裏，林牧算是徹底見識到了粉絲的瘋狂，《白娘子》每一次外景拍攝，總是吸引著人山人海的游客來看熱鬧，以致於路一菲與林牧不得不想盡辦法，避免鏡頭中出現游客的穿幫鏡頭。

饒是如此，《白娘子》依舊如前世一樣，在原本正常的劇情中，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一些“外人”的鏡頭，有時候是個腦門，有時候是個一閃而過的鏡頭，有時候又是鏡頭故意模糊化，如同《唐山大兄》一樣被群眾圍觀的背景。

而當拍攝中間休息時，就更是熱鬧了。

不只是游客想辦法跑過來求合影，連著自家請來的保安團隊，也是有意無意地蹭鏡頭，蘇桃花又是個當過教師的好性子，中間有人來合影，她就拿著自己的小風扇一邊吹著，一邊開心地與人拍照。

這樣的平和性格，與林牧都不相上下，被那些合影的粉絲傳出去後，更是受到粉絲的一致喜愛。

蘇澈本來人就漂亮，以前扮演過黃蓉，演的小青很可愛。

方童是女生偶像，演起許仙後更是人氣高漲。

可是在恬靜的蘇桃花面前，《白娘子》整部劇仿佛成了她的個人秀場，走到哪裏，都是人群中最受人矚目的一個。

尤其是林牧帶著她去吃蛋糕，她來不及換劇服，就穿著一身白裙去甜品店裏，靜坐在那裏看著林牧時的樣子，被店員拍成照片發出去後，林牧不知自己被仇視了多少次，先前無比正常地結婚，現在成了粉絲心碎的倒計時。

而當林牧意識到，自己與桃花她們，還沒拍過婚紗照，決定幹脆就趁這個機會隨便拍幾張時……

即使隔著一條河，林牧都能感覺如芒刺在背，遠處粉絲熱切的目光，簡直就跟個烤爐似的。

……

好在，隨著國慶的結束，原本閑得蛋疼的游客離開許多，雖然每天仍舊有大量的粉絲在劇組周圍看，但情況已經算是穩定下來，也算是恢覆了平靜的生活。

只不過，這份人氣，卻是從現實轉到了網絡。

《白娘子》的劇情發展，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快。

兩人的相見相知，也不過是花費了兩集罷了，之後就是開設藥堂，與蛤蟆精鬥法的事情。

等到了十月底，第七集時，劇情就進入到了“雄黃酒後顯真身”的劇情，許仙直接被嚇死當場。

盜仙藥、救至愛後眼看要有好日子了，法海又出來搞事情。

這樣的劇情，一度讓粉絲懷疑林牧“虐主狂魔”的病又犯了，紛紛威脅林牧要是敢把《白娘子》拍成《連城訣》，就直接晚上套自己麻袋……

可以這麽說，只不過是這一個月的功夫，《白娘子》已經真切地進入到了兔子窩裏的每一處人群。

老人、中年人、少年人、幼童……

無分老幼，不論男女，都能從《白娘子》裏看到自己喜歡的元素，當小蘿莉每天被吸引的時候，林父林母哪怕籌辦婚禮再忙，也會準時準點地觀看《白娘子》。

甚至於，原本排練得好好的晚會眾人，一到《白娘子》的新集播出時間，都幾乎沒有一點心思再去排練，一個個坐在剛布置好的舞臺觀眾席上，看著舞臺上的大屏幕轉播《白娘子》。

人氣如此之高，林牧早有心理準備，也作好了一些磚家的嘩眾取寵。

但讓林牧料想不到的，是佛學界先找到了自己。

那是許仙服下仙藥還陽後，遇到法海時的劇情時間，那時的林牧，陪過蘇桃花，已經回到了中原。

來人叫做“釋明賢”，是一位18歲就出家四十餘歲的虔誠佛徒。

對方向自己施了個佛禮後問的第一句話，就讓林牧一怔。

釋明賢：“先生你知道法海禪師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嗎？”

林牧：“……我懂你的意思了。”

一語點醒夢中人。

林牧突然發現，自己走進了一個思想誤區。

《白娘子》的故事，是根據玉山主人的《雷峰塔傳奇》、以及夢花館主的《白蛇全傳》的故事改編的。

除這兩本書外，民間尚有不少關於《白蛇傳》的傳說，以及其他戲本的流傳，總的來說，大致框架相同，都是白娘子、許仙相戀，結果被法海破壞姻緣的故事。

而在這些故事中，細節、情節各有不同，比如說在有的故事裏，就是以悲劇收場。

但唯有一點基本是固定的，那就是：法海就是個坑貨！

可事實上，真的如此嗎？

林牧平日裏的喜歡看書，各種志怪小說都喜歡看，因為《西游記》的緣故，對佛教人物也了解了一些，其中正好有讓他比較感興趣的“法海”。

法海，是唐代人，父親是唐代名相裴休，他俗家名叫“裴文德”。

裴家世代奉佛，裴文德在少年時，就被父親送去修行，拜禪門溈仰宗創始人“靈佑禪師”為師，獲贈法名“法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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