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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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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了,到了叫我。”

葉冉慈和徐軍路回到住的地方,她只是先去洗了個澡,出來卻看見他一臉木然地坐在沙發上,兩眼看著地板,連她走到身邊了也沒有發現。這很反常。他平常不是這樣的,發生再大的事也不是這樣的。結果事實告訴她,他們以前經歷的所謂大事,都不是大事罷了。

葉冉慈坐過去,雙手輕輕地圈著他的腰,把腦袋靠在他肩膀上,“怎麽了?想什麽事情想得魂都沒有了?”

徐軍路把她抱進懷裏靠在沙發上,“家裏的事,我幫不上忙。”

“生意上的事?”

“嗯。”

“你不是不管生意上的事嗎?”

“我始終是家裏的一份子。”

葉冉慈坐起來,用手打散著頭發,“究竟出什麽問題了?”

徐軍路緩緩地擡起臉,在擡起視線,定定地看著她,好幾次話到嘴邊還是欲言又止。

葉冉慈伸手過去扒亂他的頭發,“說吧,好歹有我商量。再不濟,我也是從小耳濡目染長大的。”

徐軍路動了動唇,“小慈,你能……”

葉冉慈側著頭,眨眨眼,“能什麽?你別說一半不說一半呀。”

“能不能……”徐軍路看看她,把視線別過去看著地板,低低地吐出幾個字:“借我三千萬?”

“三千萬!”葉冉慈抓頭,“三千萬這麽大的數目,我怎麽可能有。”

徐軍路低著頭沒有說話。

“你家……”

“項目資金缺口。小慈,你能不能回去問問伯父,讓他幫我家一把?”

葉冉慈避開徐軍路看過來的視線,也看向了地板,“我……試試看……”

當然,在生意上精明如葉先生的,聽完葉冉慈的話後,自然明白,這究竟是投資還是投枯井。“小慈,你特意飛回來看爸爸,爸爸很開心。至於你說的徐家的事,畢竟是生意投資,爸爸要調查過才能答覆你。”

“爸爸。”

“好了,乖,難得你不窩在法國,專門飛回來,去看看你媽吧,她昨晚還跟我念叨你呢,還有你哥。”

於是,當葉冉慈再次問詢葉先生的投資意向的時候,被委婉地拒絕了。

“我爸說,公司最近也開了新項目,資金一下抽不出來。”葉冉慈低著頭,總感覺不對,可哪裏不對卻說不上來。

徐軍路低低地哦了一聲,就再沒話了。

葉冉慈卷著被子滾到半夜才睡著,第二天上課又遲到,提筆一個小時也沒有哦一劃。整個人不在狀態。原因是,徐軍路已經一個星期沒回來了,手機撥過去總是提示不在服務區。

一個星期之後,她終於等來了徐軍路一句話,小慈,我們分手吧。無論她如何追問,懇求,仍舊是沒有結果。再一個星期之後,她得到了答案。

葉冉慈正在學校的畫室裏對著畫布發呆。一個人走到她畫架前,對她笑道:“喲,沒了徐軍路,要活不成了,腮幫子都凹下去了,呵呵。”

葉冉慈擡頭,是筱筱,在一次聚會上認識的。但她對她的了解僅限於也是有錢的中國留學生而已,再無別的。

筱筱又笑了笑說:“你家不是很有錢的嗎,三千萬也拿不出來?”

葉冉慈皺眉,她不確定她說這些的含義是什麽。

筱筱半彎下腰,與她平視線,“徐軍路沒告訴你分手原因吧?我告訴你,就是我能幫他拿出三千萬。哈哈,現實不,服氣不?”她站直了微微仰著身體笑,“哈哈,我看見你這個樣子就高興,真高興。”

葉冉慈實在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得罪她了,但她現在也沒有心思去想,她只想搞清楚,她和徐軍路的愛情是不是只值這三千萬!

可是她再沒聯系上徐軍路,也再沒看見過他,他仿佛就這樣人間蒸發了。她和他的愛情竟然比不過三千萬!三千萬吶,別人或許會覺得多,可對他們來說,是不是太少了點?那樣深的感情,竟然可以如此廉價!

她整個人就像失了魂一樣,天天游走在學校與公寓之間,很勉強地熬了畢業證出來,可徐軍路這根刺卻一直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發了趟高燒,仍舊一個人帶著孩子,於是大腦有點燒壞掉了,接著再寫就奇卡了,斷更那麽久,對不起。

30

30、Yes,I do! ...

葉冉慈懷孕的事實,得到了郭醫生的證實,便是徹徹底底,實實在在的事了。

司湛寧帶她回家,是回公婆家,也就是司家。

葉冉慈足足糾結仿徨了一天。她和司湛寧結婚後就沒見過公婆,第一次見面也就是唯一一次見面還是在婚宴的酒席上。她知道公婆對她肯定是有意見的。但當時一切都有司湛寧在那頂著,她也不用在意。可現在是真的要面對了,怎麽是好。磨蹭到最後,是司湛寧半是扶半是架地把她弄上了車坐好,安全帶系好。

司湛寧坐到駕駛座上,側過頭去定定地微笑著看她。

葉冉慈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怎麽……了?”

司湛寧過去親親她的額頭,笑道:“不用想,什麽都不用想,你不是還有你老公我嗎?司太太。”

葉冉慈歪了歪嘴,微微蹙著眉看向外面的天空。傍晚的時分,天邊薄亮高遠,淡淡的藍裏滲著微微的黃。當車子開到司家大門的時候,她突然問:“你跟爸媽提過沒有?”

司湛寧笑,“沒有,我想給他們一個驚喜?他們馬上就要做爺爺奶奶了。”

進入司家大宅之後,葉冉慈才知道原來紀思涼也來了。說實話,她心裏是不樂意的,憑什麽她和自己公婆關系那麽好,自己在一邊兢兢克克的。

司湛寧過來牽她的手,“一會進去叫聲爸媽就好,別的事都有我。”

葉冉慈抿著唇點了點頭。

紀思涼挽著司太太的手出來,看見司湛寧,很響亮地喊了聲:“司哥哥。”

葉冉慈想,當初你給他表白,怎麽就不這麽叫,切!當然,她只敢在心裏誹腹,可不敢在婆婆面前這樣不顧形象。她淺淺地笑了下,擡頭,“媽。”

司太太也略略點頭微笑,“嗯,都進去坐。我去讓他們加菜,難得你們回來了,思涼也過來了。”

葉冉慈看一眼司湛寧,眨眨眼。

司湛寧看著紀思涼和司太太進了屋,才湊在她耳邊低聲說:“思涼以前和我是同學,經常來我家玩,和我爸媽比較熟。”

他們是同學,她知道;和他爸媽很熟,也看出來了;但以前經常去他家玩,倒是剛聽說,於是她想不明白怎麽司湛寧就沒喜歡上紀思涼了,明明青梅竹馬呀。

進到屋裏,司先生也從樓上下來了。

“爸。”司湛寧先開口。

“爸。”葉冉慈也緊跟著叫了聲。

司先生只看著司湛寧道:“終於知道回來。”

司湛寧略低了頭,沒有接話。

葉冉慈握著他的手緊了緊。她實在是擔心公公發難。

司湛寧手掌微微轉了下,把拇指挪到她掌心位置輕輕地打著圈兒,下顎側過一個小角度,很淺很快地對她揚了下嘴角。

司先生說完自家兒子,才轉眼過來看著自己的兒媳婦,卻是只點了點頭,沒再說話了。

紀思涼就一直陪在司太太身邊,說說這聊聊那的,司先生又重新上樓到書房去。

葉冉慈一看就知道自家公婆的態度,不怪他們,只怪當時自己太囂張太異類。

司湛寧攬過她的腰,“來,上樓老公給你看以前的照片。”

葉冉慈翻著相冊,又對著司湛寧細細看了一番,指著那張滿月照說:“你小時候比你現在可愛多了,胖嘟嘟的像個小佛祖。”

司湛寧笑道:“隨便你搓圓按扁是不?”

“哈哈,沒有。”葉冉慈又翻一頁,“我對這麽小的娃娃沒有虐待癖。”

司湛寧繼續笑,“對我有是不?”

葉冉慈瞥他一眼,“你怎麽接話的呢,我什麽時候虐待過你了?”

司湛寧坐下來抱著她,“怎麽沒有?”

葉冉慈不滿地轉頭,唇不經意地擦過他的臉頰。她皺皺鼻子道:“哪裏有!要有,也是你欺負我!”

司湛寧含笑不接茬,要換平時,他肯定不言語反擊,就必定身體力行地攻城略池了。他的手在她腰側輕輕拍了拍,湊她耳後細肉低聲說:“看下去。”

葉冉慈搓搓耳後,笑道:“癢,正經點,在你父母面前,在你孩子面前,給我正經點。”

司湛寧站起來敬了個軍禮,“收到,明白!”

葉冉慈歪著嘴笑了下,低頭繼續翻頁,“你百日照滿正經的。”

司湛寧挑眉,“那是。”

“不過現在挺不正經的。”葉冉慈說完,噗地笑了。

司湛寧礙於不能發作,只好忍了,“繼續翻下去吧。”

“急什麽呢。”

司湛寧不想把自己的意圖表達得太明顯,後面幾頁就是他幾歲到十幾歲的時候,再大些到法國那段時間的,他就沒照什麽照片了,於是只好說:“一會就吃飯了嘛。”

結果真讓他說中了,葉冉慈剛翻了一頁,下人就在外面敲門說開飯了。她合上相冊,站起來。

“看完再下去吧。”

葉冉慈實在搞不懂他為什麽急著要自己看完,“吃完再看也一樣,要麽帶回家看也一樣。先下去吃飯吧,否則我的印象分就徹底歸零了。”

司湛寧看了眼相冊,“也好。”

司家的飯桌是一張大圓桌,移門掛畫桌椅全部都是繁覆的雕花紫檀木。葉冉慈看著那些精細的雕花,有些食不知味。

“伯母,你最愛吃的西蘭花。”紀思涼笑著夾了一筷子菜給司太太,再扒飯的時候,一雙眼睛是緊緊盯著葉冉慈看的。

“乖。思涼最乖了。”

葉冉慈看不見她嘴角笑沒笑,但九成九肯定是在笑。她看一眼司湛寧,他剛好低著頭,沒接收到她的信息。她之後硬著頭皮,夾了個雞翅給司太太,“媽,吃雞翅。”

司太太幾不可見地蹙了眉頭,“小慈,媽最近在齋戒,不吃葷的。你把雞翅夾給湛寧吃吧。”

葉冉慈碰了壁,只好把那塊雞翅重新夾到司湛寧的碗裏。

司太太再次輕微地皺了眉頭,卻沒有說什麽。

司湛寧就著姿勢,在葉冉慈還夾著雞翅的時候就咬了口,故意說:“冉冉,你明知道我喜歡吃雞翅都不給我夾,給媽夾,看你偏心的。幸好媽齋戒,所以雞翅還是我的。”

紀思涼從魚盤裏收回筷子,問:“司哥哥你什麽時候喜歡吃雞翅的?你以前明明愛吃魚呀。”

司湛寧看一眼葉冉慈,滿臉的幸福,“冉冉做得好吃,我就喜歡吃了。”

葉冉慈輕微地抖了抖,對著自己那碗白飯眨眨眼,她會做雞翅……還做得很好吃……

司太太含笑道:“喜歡吃就多吃點,下次回家,讓冉冉下廚給你燒個雞翅,給他們都學著是什麽味道,以後就燒給你吃。”

葉冉慈一聽,背脊立馬就僵硬了。她趴著飯在桌子底下用腳踢了踢司湛寧。

“媽!”司湛寧把左手搭在葉冉慈的膝蓋上,“冉冉懷孕了,下油鍋這樣的事情危險系數太高,得遠離。”

“啊?懷了?”司太太一臉的驚訝與歡喜,“確定了嗎?幾周?”

“郭醫生確定了,現在剛剛六周。馬上你們就當爺爺奶奶了。”

葉冉慈一直假裝低頭吃飯,但她能感覺出來桌上的氣氛似乎和諧了許多。

“要當奶奶了,呵,一時都適應不過來呢。”司太太看向老伴,“你也要當爺爺了,哎呀!”

司先生也笑著說:“難怪回家了,你這孩子,果然是自己快要當爸爸了才記得我們。”

司湛寧笑,露出那對小虎牙,“冉冉,吃魚。魚裏的DHA多,有助於寶寶的眼睛和大腦發育。”

紀思涼從司湛寧公報葉冉慈懷孕後就僵坐到現在,終於扯了扯嘴角說道:“六周還是個胚胎吧,沒到長腦子和眼睛的時候。”

司湛寧還沒說,司太太就開口了,“那也先在體內多儲存了,底子打結實了,以後給我孫子才有充足的營養。”

紀思涼只好笑道:“伯母說得對,就是要多吃,營養才均衡、才好。”

司湛寧又夾了一塊魚肉到葉冉慈碗裏,然後又繼續去挑魚肉最嫩的地方,臉孔肉。

葉冉慈低聲說:“夠了,整條魚都幾乎給你戳光了。”

司湛寧繼續搗鼓,“要多吃。”

紀思涼在一旁涼涼道:“真的得多吃,哪個懷孕的媽媽沒一個胖成兩個的。”

葉冉慈礙於在司家,礙於在公婆的面前,沒好說什麽,只好低著頭一挑眉,把碗裏的都吃光。那頓飯是她嫁給司湛寧後第一次吃撐了,胃漲得有些難受。上樓洗澡後,司湛寧又把相冊搬出來。葉冉慈癱在床上,“我吃多了,讓我歇一歇。”

司湛寧把上下唇抿成一條縫,捧著相冊坐在床邊,想說不敢說。

葉冉慈瞄他一眼,嘆氣,把相冊過來撐在胸口上打開,“別那個表情,我看著想笑,一笑我就胃疼。今天一直嚷著讓我看,究竟有什麽看啊?”她抿唇笑了個,“難不成是你的□?”

司湛寧捏捏她鼻子,“快看,看看你認不認得出來。”

葉冉慈皺眉,“畢業照?竟然不是□?”

司湛寧笑,“我裸體你也見過了,還對□那麽執著幹什麽。”

葉冉慈伸了個指頭去戳他,“哼!我看看吶。”她翻到後面,指著那照片上的小人道:“這個……是你?”

司湛寧微笑點頭,“嗯。”

“很面熟。”

“嗯?於是?”

“真的很面熟,我再想想。”

“想到了沒?”

“還再讓我想想。”

結果磨了一晚上,等到葉冉慈消食犯困了,司湛寧還是沒問出來。

“你是真覺得面熟嗎?”

葉冉慈噗地笑出來,“你不是就要這效果嗎?我配合你還不好?”

司湛寧嘆氣,躺到她身邊關了燈,幽幽道:“睡吧。”

“不開心了?”

司湛寧摟著她,“沒有,睡吧。”

葉冉慈翻身爬起來,“我覺得你真不開心了。”

司湛寧把她抱回位置上放平掖好被角,親了親她額角輕聲道:“真沒有。懷寶寶了不能熬夜不能亂想,知道嗎?睡吧。”她都懷上自己的孩子了,這種喜悅總能把小小的失落掩蓋掉,但他覺得這次的失落似乎大了些。她真的認不出,記不得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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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Yes,I do! ...

司湛寧回到別墅,打開電腦,給葉臻衢發過去一封郵件。他一直以為散養比圈養好,現在卻真真正正體現到圈養勝過散養的理由了,至少,那樣她就不會不認得他了。

葉臻衢倒剛好在看郵件,真的是恰恰好。他一看郵件就樂了,一手拍著大腿一手去拿電話來打。

“臻衢,你那邊現在不是淩晨三點嗎?”

“是呀。”葉臻衢拿著電話直樂,“我一看見郵件就回你電話了。”

“我當你在溫柔鄉,不好打擾。”

“咳咳,大哥!你當我只發育完善了生殖能力嗎!別和小慈那丫頭一樣說話。”葉臻衢惱。他的確是風流,的確是多情,的確風流多情得出了名,但不能這樣出名呀!

司湛寧笑了下,“說回我的事情吧,現在,怎麽辦?”

“追唄!”葉臻衢答得直快,“當時我就說了散養不行。她當時那麽小,從認識你到你去法國,兩年裏你們接觸過幾次?你和我倒是常玩在一起,但她好像沒在吧。她對你印象又那麽壞,能記住才怪。”

司湛寧抿了下唇,“不是說越是討厭越是能記住麽?”

“哈!那你現在知道她記不記得住了吧?”葉臻衢把腿翹到桌子上,“重新追回來,然後再圈養,我的意見。”頓了頓,他又補充,“其實小慈這丫頭很好搞定的。”

司湛寧看一眼外面剛剛暗下去的天空,心情也變得有些灰暗,“但我今天看到她挺快樂的樣子,我不知道該不該打擾她。”

“和徐軍路在一起?”

“我不知道那人是誰,可能是她男朋友吧。”

“那就是徐軍路了。”葉臻衢沈默了會接著說:“我不大看好他們,總感覺不長久,哎,不知道為什麽。”

“這樣?”

“怎樣?”

“我再看看,考慮考慮。”司湛寧掛了電話,看著窗外發呆。

那年她叫他死哥哥,她才八歲,他也不過十三歲。人是很奇怪的動物,特容易犯賤,他覺得自己就是這樣。就是她叫這麽一句死哥哥,他記住了,在僅有的幾次接觸裏面,他故意逗她捉弄她事事不順著她。兩年後他隨父母去法國,他十五歲,她十歲。可是來送機的只有葉臻衢和葉太太。從她哥哥的口裏,他知道了她帶給他的話,就是這樣一句:好走,不送!

現在過去十年,她二十歲,他二十五歲。她依舊清晰地存在他心中,而她卻把他當路人了,連一句憤憤的死哥哥也沒有。她有了男朋友,有了快樂的日子,可他卻因為散養不圈養而單身著。

司湛寧看著深藍天空上的一團厚厚的墨雲笑了下,追,怎麽追?

司湛寧回到桌前,拿起文件看了眼,卻又無心工作。洗了個澡躺到床上,依舊無心睡眠。硬是閉眼努力睡覺,眼簾裏卻是不斷播出葉冉慈今天那個微笑。淡淡的,甜甜的,和當年的她是那麽的不一樣,可又是那麽深地再次刻在他的心上。

司湛寧一直熬到淩晨兩點,喝了杯茶清嗓子然後再撥電話給葉太太。

葉家的外事是葉先生在管,而內事則是葉太太在管。他希望葉太太還是一如當年一樣對他存有好感。事實證明,葉太太的確是一直對他存有好感。所以當契機來臨的時候,一切都發展的那麽順順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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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湛寧再和葉冉慈見面,是在名為相親的飯局上。

之前葉太太曾經和司湛寧說,小慈剛畢業回來,已經和前男朋友分手了,但就是一直沒走出來,甚至有些自暴自棄的樣子,說讓家裏給安排一個人,快點結婚算了。

司湛寧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葉冉慈,一直低著頭,不發一言,只在最初介紹的時候扯過一抹笑。他心裏微微發酸,那個叫徐軍路的人在她心裏的位置那麽深,過去那麽久了還不能走出來。他要把她受傷的心,一點點修覆回最初的樣子。

司湛寧夾了個翡翠蝦餅給她,“這裏的翡翠蝦餅做得不錯,你嘗嘗看。”

葉冉慈小小地咬了口,仍舊低著頭,“嗯,謝謝。”

葉太太在旁邊稱讚道:“湛寧這孩子就是體貼,我真羨慕司老有你這麽個兒子。不像我,兒子女兒都不讓人省心的。”

葉冉慈終於是擡眼看了她媽一眼。

司湛寧給葉太太夾了個蟹腿,“阿姨,冉慈很乖的。”

葉太太在旁邊笑,“也就你這麽說。”

葉冉慈把視線轉到司湛寧的臉上,他對她露齒一笑,一雙小虎牙十分的可愛。

第二天葉太太就給司湛寧打電話。

“阿姨。”

“呵呵,湛寧啊,馬上要改口了啊。”

“啊?冉慈同意了?”司湛寧很興奮,覺得自己就像個正值青春期的毛頭小子一樣,心臟砰砰地跳個不停。

葉太太笑意加深,“小慈說你人挺好的,沒意見。”

“謝謝,謝謝阿姨。”

“還阿姨吶。”

“謝謝媽。”

“嗯。呵呵,我當年就想認你做幹兒子,現在你做我女婿,也算是我半個兒子了。”

司湛寧頓了頓,說:“媽,那你說什麽時間舉行婚禮合適?”

葉太太笑著搖了搖頭,“你先回去問問司老,司太太的意見。”

司湛寧急急地說:“我知道,但我想盡快。”

葉太太笑出聲來,“急什麽,小慈有我給你看著。你先問過你父母意見,再挑個好日子吧,婚前還有許多東西準備,都不能馬虎的,我們葉家嫁女兒可不能讓你隨便馬虎過去。”

“知道,媽。謝謝媽。媽,那我先掛了,等我安排好再給你打電話。”

“嗯,去吧,叫媽倒叫得真順口了。”

32、Yes,I do! ...

葉冉慈在司湛寧的諸事皆管的政策下過了一個月。這日終於等到了他全天開會,興奮得他車尾燈剛拐角,她就打電話給段娟。

段娟倒是很快過來了,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你現在什麽都不好動,有個萬一我可對司湛寧交代不了。”

“出去吧,陪我出去吧,在路邊走走也好。”葉冉慈有些急切。

段娟雙眼略略睜大,“他還不讓你出門不讓你走?”

“讓的,但都得他在的時候。”葉冉慈看一眼花園,“最多的時候是逛花園。他說頭三個月和末三個月很重要,不能有啥閃失的。”

段娟喝了口獼猴桃汁,點頭道:“的確是這樣啊。”

葉冉慈直接去拉人,“你就陪我出去兜一兜吧。”

段娟立刻就站了起來,“別拉,別拉,要一會倒了我就罪大了!我自己來,自己來。”

段娟開車,去了市中心最大的購物廣場。旁邊大樓一整面立面墻只掛了一副巨型廣告,是一家新開的私立醫院,當中一個身材及相貌極好的孕婦挺著一個大肚子。葉冉慈看著那圓滾的肚子出神。

段娟甩上車門繞過來,一手搭在她肩膀上帶她走,“別看了,你以後也這麽大,指不定還更大。”

葉冉慈蹙眉,“這麽大,這麽大怎麽生出來啊……”

“到時候你再想吧。”段娟突然停住轉過頭來,“對了,司湛寧喜歡男孩還是女孩,你們會去測麽?”

“不測,男孩女孩都是我的寶貝,他敢嫌棄?!”

“也對。”

“我連第一次B超都還沒照呢。”

段娟想了想,問:“你都要六十天了吧?”

葉冉慈推開玻璃門走進去,“嗯,你也記得蠻清楚的嘛。”

“那去照一下,我陪你去,突然想看看小東西在你肚子裏的樣子。”段娟又拉她出去,“我姑媽是省院副院長,婦產科的。”

“段白瑩?”

“嗯,學科帶頭人,讓她給你看看。”

葉冉慈笑,“我倒是忘記你姑媽了,我以後要生了,讓你姑媽給我接生行不?”

“行,沒問題。”段娟也笑,“看小小寶貝去。”

葉冉慈第一次躺在病床上,肚子塗上啫喱狀的潤滑膏體,儀器輕輕地按在上面滾動。那個探測儀器加啫喱膏的感覺,微微的涼,就像有些融化的冰激淩球蛋筒滾在上面。

葉冉慈問段娟,“你在那皺眉幹什麽,看到什麽了?”

“一坨啊,什麽都看不到。”

葉冉慈撇嘴,又問醫生,“醫生,怎樣?”

負責檢查的是個年輕的女醫生。她托托眼鏡,又在滾了會,說:“你等一下,我叫段院長進來看看。”

葉冉慈看著段娟,“實習生?”

段娟眨眨眼,“應該不會吧。”

段白瑩走進來,對葉冉慈微微一笑,拿過探頭在她肚子上接著滾,“多少天了?”

“六十天了。”

段白瑩蹙了下眉頭,稍稍用力地把探頭壓下去,“已經超過八周了?”

“嗯。”

段白瑩沒再說話,一直皺著眉拿探頭測了許久。葉冉慈和段娟看她樣子凝重,都不敢說話。段白瑩終於把探頭架回主儀器上,對著電腦輸數據。

“段院長……怎樣?”

“姑媽,小慈的寶寶發育健康吧?”

段白瑩轉過來,看著葉冉慈嘆了口氣,“不能要。”

葉冉慈慌了,“什……什麽意思?”

“之前照過B超麽?能看見胚心麽?”

“沒……沒有呢。”

段娟在旁邊補充,“小慈今天第一次照B超。姑媽,究竟是怎麽樣?”

段白瑩把打印出來的報告遞給葉冉慈,“六十天了,還查不見胚心,得做人工流產。”

葉冉慈整個人軟在了病床上,木著一張臉呆呆地看著天花板,沒有表情沒有說話,也沒有接納報告。

段娟拿過那報告粗粗地略了眼,“姑媽,會不會時間還早,晚些時候能看見?”

段白瑩把報告抽回來,唰唰地簽上自己的大名,然後讓到葉冉慈的手上,“最早能在六周的時候查見,最晚也不會超過八周。她現在的情況,已經超過八周了,卻還沒有胚心,這表明胚胎發育不正常,得拿掉。”頓了頓,再說:“不用擔心,這是大自然優勝劣汰挑選的結果。調養好身體,是還能再懷個健康的寶寶的。”

葉冉慈張嘴,聲音虛空,“一定得拿掉嗎?沒有別的補救……辦法了?”

段白瑩看了她一會,說:“目前的醫學發展只能做到這步。不過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別的醫院覆查,看有沒有查錯,但不能拖,今明兩天是必須得拿掉的。”

葉冉慈不知道自己怎麽下的病床,出的醫院,再上的車。她靠在椅背上,緊閉雙目。

段娟也不知道說什麽,只好默默地開車。

沈靜的空間裏,突然響起歡樂的手機聲,特別的刺耳,特別的紮心。

葉冉慈摸著屏幕上司湛寧的照片許久,一直沒有接電話,直到電話自動斷線。

段娟瞄她一眼,“他遲早要知道的。”

葉冉慈的拇指還流連在已經暗掉的屏幕上摩挲著,輕悠悠地說:“我知道。但現在我還沒想好怎麽說。”

電話這時候又響起來。

“接吧,就直接說,就是個意外。”

“湛寧……”

司湛寧在電腦那頭楞了楞,他還是頭一次聽她喊他的名字呢,即使他們不再分房分床,即使他們懷上了寶寶,這還是第一次呢。司湛寧有些激動,有些心飄飄然,把葉冉慈綿軟無力的聲音當成她在向他發嗲了。他蘊著笑意,道:“冉冉,我一會就回去了,自己在家悶嗎?”

“我和段娟在外面。”

“在哪裏,我去接你,現在這段時間得當心點。”

“我讓她送我回家吧。”葉冉慈透過車窗玻璃,看著自己朦朦朧朧的影子,“回去我有話跟你說。”

司湛寧微笑,“嗯,我看是你們先到,還是我先回去。”

結果竟然真的是司湛寧先到的家。段娟把葉冉慈宋晉武後進走了。葉冉慈木然地坐在沙發上。司湛寧送段娟出去,回來的時候從沙發後面環著葉冉慈的脖子,在她額角親了下。

司湛寧繞回到前面坐下,轉過她的身體面前他,把她的雙手握著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笑問道:“要跟我說什麽?”

葉冉慈看著他,動了動唇,沒有聲音。

“讓我猜猜,是不是今天沒吐?”

葉冉慈搖頭。

“我就知道,他沒那麽乖。我再猜猜,是什麽呢?”

葉冉慈垂目,“別猜了,我告訴你吧。”

司湛寧笑,露出一對小虎牙,心情很好,“嗯。”

葉冉慈剛張了嘴,家裏的座機就響起來,司湛寧過去接電話。

“湛寧?我以為會是小慈接電話呢。”司太太在電話那邊笑道:“你既然已經都回家了,就早點過來吧,晚上在這邊吃飯,媽媽給小慈求了個保平安的墜子。”

“嗯,那我讓她睡一覺就過來。”司湛寧掛電話後走過來,“媽的電話,她給你求了個平安符,讓我們晚上回去吃飯。”

“能……能不去嗎?”葉冉慈的聲音很低,讓司湛寧的話給蓋了過去。

司湛寧又坐回沙發上,伸手過去圈著她的腰,“剛才要和我說什麽。”

“晚上吃完飯回來再說吧。”葉冉慈輕輕地說,“我們現在就過去吧,我睡不著。”

司湛寧捏她鼻尖,寵溺笑道:“賣關子。現在你最大,你說什麽就什麽唄,我怎麽敢有異議。”

到司家大宅的時候,葉冉慈再次看見了紀思涼的身影。

司太太把那塊白玉觀音像拿出來,“小慈,快帶上,保平安的。樣子是思涼挑的,應該符合你們年輕人的審美,我這老太太的眼光應該是OUT了,呵呵。”

“謝謝……媽。”葉冉慈說得有些艱澀。她不知道如何向他們交代,自己的孩子是個死胎。

司太太拍拍她的手,笑道:“好好養身體。”

因為時間還早,司湛寧便帶葉冉慈到花園裏坐。他說:“這邊花園你沒來過,不會無聊了吧?有好些花我們那邊沒種呢,看你找不找得出來。”

葉冉慈勉強扯了個笑坐在一旁。頭側靠在柱子上,她看著草尖剛撒過水的晶瑩水珠,在太陽下折出閃閃的光,蝴蝶這邊嗅嗅,那邊落落,一切都美好而富有生命力。可為何偏偏她的孩子就沒有胚心了呢!

紀思涼也走出來花園,嗅了嗅一朵玫瑰,“嗯,真香。”

司湛寧也去聞了下,“嗯,是挺香,我以前就沒留意過家的花。”他對葉冉慈招手,“冉冉,你也過來聞一下,很香。”

葉冉慈搖頭,繼續保持著剛才那姿勢坐著。

紀思涼突然噗地笑了出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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