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景帝的聖旨，還有宮中送來的封賞和王妃的朝服，柳絮兒穿戴整齊，還要和莊慕寒一起進宮謝恩。雖說把冊封的事情推遲到了壽宴之後，現在的柳絮兒已經是名副其實的晉遠王妃了，莊慕寒不想委屈了她，已經派人在重新布置新房，只待冊封大禮，讓她名正言順地成為自己的妻子，而非一個側室。

算起來，這還是柳絮兒第三次去皇宮，不同於前兩次的茫然無措，如今的她身份變了，又有莊慕寒陪在身邊，底氣也足。

“一會進宮主要是向陛下和皇後娘娘謝恩，不必太緊張，盡量藏拙就行了，只要讓他們覺得你很安全，沒什麽威脅便足夠了。”

“恩，我知道。”

柳絮兒點了點頭，所謂謝恩，其實就是進去讓景帝放心的。至於皇後和幾個妃子公主，除了麗妃和十公主也許會給她使絆子，其他的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馬車軲轆，很快就到了宮中，精致華麗的大殿裏面，最上面的就是景帝，在他身邊坐著的皇後，隨後便是其他幾個妃子，皇子和公主。氣氛很是肅穆，柳絮兒大氣也不敢出，恭恭敬敬地對著一眾上位者叩了頭，又聽了景帝和皇後的幾句訓話，直到景帝說平身，這才擡起頭來，目不斜視，一副戰戰兢兢，膽小怕事的模樣。

她這番表現看在景帝眼中，就更是滿意了，如今景帝最怕的就是莊慕寒權勢過大，再加上未來的繼承人是十一公主，擔心她鎮不住莊慕寒。如今分化了他和月相的陣營，又給了他一個沒有實權的岳家，就算是他有什麽想法，也施展不開。

夫妻兩個謝恩之後，景帝便單獨把莊慕寒招進了禦書房，柳絮兒則是陪著皇後和眾位娘娘公主說話。不過實際上，擔心十公主再惹出什麽事端，景帝一直都將十公主禁足，麗妃失勢，此時此刻也囂張不起來。皇後對於誰當晉遠王妃都沒什麽感覺，態度還算是和藹，拉著柳絮兒閑話家常。

而實際上，柳絮兒卻是被一道灼熱的目光看得有些尷尬，此人正是那位傳說中的十一公主。平心而論，十一公主長得很美，五官精致，眼神柔美動人，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溫婉如水的氣質。然而，當她看到柳絮兒畏畏縮縮，膽怯小心的模樣，臉上的神色變了變，顯得有些郁悶起來。

她以為，能夠當上晉遠王王妃的女子，必然會是一個優秀而又完美的存在，就好像當初的月氏雙姝那樣，她懷著又羨又妒的心情，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面對這個事實。然而卻沒想到，這個晉遠王妃讓她大失所望，雖說長得也算是嬌俏可人，這份怯弱的姿態，根本就是配不上晉遠王的！

想起那日自己偷聽到的，分明是父皇提出要晉遠王立正妃，而他臉上也沒有一絲喜色，甚至從那之後就對自己刻意疏遠，父皇也不再讓他教自己了。難道，是她表現得讓父皇察覺了什麽，這才逼著晉遠王娶妻，提醒他的記住自己的身份嗎？

一時間，十一公主心亂如麻，她看了看那位顯得有些局促的新王妃，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就算是這樣，那又如何呢？他們的身份，也註定了不會有可能，父皇的警告還在耳邊，一切，都已經無法改變了。

不得不說，比起十公主的任性妄為，十一公主則是隱忍而溫和的，她不想忤逆自己尊敬的父皇，也不想讓自己喜歡的男人受到牽連，所以，她寧願自己一個人痛苦，承擔著一切。而從某些方面來說，她也是懦弱的，沒有為自己爭取的勇氣，只能隨波逐流的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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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是結束了，我都快要被你的十一公主的目光看穿了，看樣子，她是真的對你動了心了。”

馬車上，柳絮兒放松地躺在莊慕寒的腿上，語氣雖然調侃，臉上的神色可不是怎麽好看。右手掐了掐莊慕寒大腿上的嫰肉，惡狠狠地看著他。

莊慕寒自知理虧，倒抽了一口涼氣，卻也任由她掐著出氣。

“她動不動心與我無關，反正，我的心裏，只有柳兒你一人。”

“少甜言蜜語，哼！府上還有三個呢。”柳絮兒越想心裏就越氣，伸出手抓住他那張俊臉，故意拉成了一個歪唇裂嘴的模樣，噗嗤一笑，“看你還到處招蜂引蝶！”

沒說不代表不在乎，她就是這樣一個自私霸道的人，那些女人動不得，卻也是埋在心裏的一顆刺。想到極端的時候，又覺得自己才是後來的第三者，就算是想除掉她們，也下不了狠手。

莊慕寒嘆了口氣，知道她心裏在別扭什麽，他其實早就想到了該如何處置王氏她們，只是卻並不打算告訴她。畢竟手段不怎麽好，若是按照柳絮兒那莫名其妙的內疚心思，恐怕寧願她們在王府當一輩子側室，也不會願意讓他那麽做的。他手裏早就沾滿了血腥，不在乎多一個兩個，只要是她不喜歡的，他會自己暗中動手，不想讓她操心。

一路無話，回到了府中，莊慕寒已經安排青玉她們將柳園的東西都搬到了正房了。原本的惜月居已經變成了慕柳閣，柳絮兒看到那名字，差點沒翻白眼。這家夥不是說要低調，要掩飾住他真正的心思嗎？這樣明目張膽的名字怎麽也想了出來？

走到院子裏面，丫鬟婆子們便跪了一地，嘴裏紛紛喊道：“參見王爺，參加王妃娘娘！”

這陣仗，還真是讓她有些驚嚇，莊慕寒卻微微一笑，大手一揮，沈聲吩咐道：“都下去忙自己的吧。”

自從王妃死後，莊慕寒便已經叫人重新翻修惜月居了，如今的慕柳閣，和以前月傾泠所在的地方簡直是大變樣，房間裏面的東西，格局和擺設，都是按照柳絮兒的心思做的，莊慕寒甚至還吩咐匠人弄了一套她念叨了很久的柔軟沙發，顯然是費了很大的心思。

柳絮兒驚喜不已，然而更多的卻是一種溫暖的和感動，更讓她驚喜的是，房間四周居然貼上了大大的紅喜字，一切的擺設，就仿佛是洞房花燭夜一般。桌臺上的紅燭，還有整整齊齊地疊在床上的，那一套大紅色的華麗嫁衣。

那是只有正妻才能穿的紅色，代表了一種身份和象征，也許柳絮兒並不在乎這種名分，卻也希望，自己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感動地捂住了嘴，她的眼中已經閃爍著淚花，莊慕寒溫柔地執起了她的手，親自為她穿上了那身鳳冠霞帔。

“本來這些要等到冊封那天才能用的，可是我等不及了。這以後，說不定會有什麽變動，柳兒，我現在就想看你穿著大紅嫁衣，成為我真正的妻子。”

莊慕寒的語氣輕柔，幾下就為她換好了衣衫，一身紅衣的女子精致妖嬈，嘴角勾著幸福的笑意，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柳兒，你真美。”

柳絮兒看著鏡中嬌艷的女子，似乎也有些怔楞，而莊慕寒已經從一旁取來了交杯酒，溫柔地看著她。兩人就著彼此的手，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對視一眼，臉上都是濃的化不開的繾綣溫柔。

這世上所有的喧囂，在這一刻仿佛都靜止了下來，他們只能看到對方眼中彼此的影子。不管外面上如何的風雨欲來，這一刻，他們的心中，只有彼此。

莊慕寒抱著她，兩人依偎在一起，相視一笑，腦海中甚至沒有一絲旖旎風流的念頭，心中卻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安寧。

大紅的喜燭靜靜地燃燒著，床上的人兒似乎已經沈沈睡去。夜深了，其中的一只喜燭唰地一下熄滅，黑暗中，一個身影忽然出現，走到那另外一根依然燃燒著的喜燭面前，噗地一下，吹滅了它。

寂靜的黑夜中，一滴晶瑩的眼淚悄然滑落。

—————————經和和在。

盛京，布爾古德的別院。

“大汗，寶藏附近已經被二皇子的人的團團圍住了，如今我們該怎麽做？”

錯過了一次機會，布爾古德在翌日就得到了柳絮兒的警告，就那樣放手，卻是無論如何也是舍不得的。他不死心地讓巴魯派了一隊人馬進去，哪怕事先已經得到了提醒，不要去看那玉璽，卻依然發生了自相殘殺的慘劇，損失了小隊一半的人馬。雖然也從中搶出了一部分的黃金，卻依然是心有餘悸。

而二皇子的人速度更快，他們也從中吸取了教訓，更是派了一隊人駐守，和布爾古德的侍衛們發生了沖突。到底這還是陳國境內，布爾古德不敢繼續輕舉妄動引起註意，又想起柳絮兒的話，一時間竟有些為難。

他帶來的一百個勇士已經損失了五分之一，若是與二皇子對上，只會逼得二皇子加快了手腳行動，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好處。然而本就是為了龍脈而來，就算是得不到，他也要毀了陳國的根基。

“大汗，有一封密信！”

就在這時，一個侍衛匆匆地遞了一封信過來，布爾古德拆開一看，神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他來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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