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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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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情一滯。

他問她,可不可以請他上去坐一坐。她隱約感覺到這句問話裏隱含的暗示。

在前一段感情裏,每一次的約會之後,ex都要問同樣的這個問題,那時她意識裏只有拒絕,絲毫不猶豫。有時被他纏得煩了,勉強同意他去自己家裏最多停留一個鐘頭,真的只是“坐一坐”,而後用盡方式硬是讓他離開。

血氣方剛,*始然,他難免會動手動腳,她就各種花式拒絕。這也是引發他們經常爭吵大戰分分合合的矛盾之一。

此時此刻,不同的男人,問出同樣的問題,潛意識裏,她不想拒絕。心裏甚至升出隱隱地慌亂與期待。

在這個方面,女人拒絕男人與否,有時並不僅僅取決於她的性情,更多是取決於她有沒有為那個男人心動,有沒有愛上。

這一次,她真的愛上了一個男人。

她悄悄望了眼二樓窗戶透出的燈光,輕聲說:“不過只能坐一會。雖然你妹妹還沒有回來,可是阿楨還在。”

他微微一笑,下車,她就小鳥依人地挽住他的臂彎。

年輕情侶的旖旎讓月色愈加撩人。

“你隨便坐,我給你倒杯咖啡。”一進門,她扔下手袋和鑰匙,有些逃離似地進去廚房。

咖啡香氣頓時四溢,望著從咖啡機緩緩流出的咖啡,她心裏祈禱慢一些,再慢一些。她很緊張,握著咖啡杯的手心冒出了汗。

漸漸地,一股別樣的香味靠近,她熟悉的男士香水味,清雅又性感。她的腰際被一雙臂膀從身後環住,細細的吻在她的後頸流連。

預想中的事情,終於還是來了。

她垂首,傻傻地倚著櫥臺站著,任由他伸出手指摁下咖啡機的中止鍵,也任由他將自己從身後橫抱起。

她勾著他的脖,慢慢閉上眼睛,

不費力地找到她的臥房,將她輕置在床上,他俯身,弓著腰,輕啄她的耳垂,眉心,鼻尖,再到唇。

她依舊閉著眼睛,睫毛在顫動。

她惱火自己,明明和他有過兩次那樣的事情,此刻為什麽還像個初戀不知事的小女生。她感覺自己很虛偽。

他捏住她的下巴,聲線沙啞:“看著我。”

她緩緩睜開眼睛,一眼看見那俊美的顏,忍不住擡手撫了上去。他的溫度讓她情動,她主動擡起下巴,迎上他的唇。

他們的吻驟然激烈。

他不滿意於此。他的掌心伸進她背後的開叉處,在她細膩柔白的背部肆意撫摸。

雖然在這個方面只和她有過兩次經驗,但是兩次都是在特殊狀況下的匆匆而為,更多是一種情緒的爆發,不算合格的練習。

然,男人在這個方面總是無師自通,情緒到了,環境也合宜,便能發揮出男人最原始的天份。

她的寬腰帶不知幾時已然脫落,上衣後頸處的鈕扣被解開,在她有心又默契地配合下,她的衣衫盡褪,女人年輕無暇的*在他眼前完美綻放。

接著是他的領帶,襯衫鈕扣,在她細白的手中一一解開。

在他的引導下,她閉著眼睛,羞怯又生澀地褪下他身下的裏外衣物,直到兩兩赤。裸相對。

他的吻在她的身體上下游動,那種輕癢酥麻的感覺讓她緊繃。她的思維開始游離,腦海中回放著他們前兩次的身體糾纏。

兩年前的那一次,她將他認錯了人,她以為某個霸道狂妄的人為了她改變了自己的性格,所以她感動,加上喝多了酒,加上當時對前任依舊存在的感覺,又或是自己所以為的熟悉感,讓她的第一次青澀又不乏流暢。

第二次是在內地的村莊,那時她極力壓抑的情感驟然爆發,在床上更多的是一種即將與愛的人永別的自我放逐。那個時刻她顧不上緊張也顧不上羞澀,身體沖撞中,她一直在哭,在流淚,在盡情抒發自己強烈的無奈與悲滄。

此時此刻就又是另一番心境了,截然不同的心境。她和他開始正式交往,開始細水長流的情感聯絡。與其他所有被愛情浸潤的女孩一樣,她會焦灼,會緊張,會心甜,會吃醋……

這個時刻,他們水到渠成,情侶間的互動從餐廳,江邊,直到現在的床上。她帶著與前兩次截然不同的清醒度和心境,細細體味著男。女。交。融帶來的刺激與激情。

她愛這個男人,所以緊張自己在他面前的表現與一舉一動,反倒放不開。

“放松一點,”看出她的緊張,他啄著她的唇輕柔的哄,“桑桑,我愛你。”

許是被他的話語所影響,她放松了很多,環住他的脖,任由他的臉埋在自己赤。裸的心口,聲音細微而顫抖:“我也愛你。”

前戲充足而纏綿,他滿目柔情地望了她一會,她感覺出他溫柔目光裏的期待,咬著唇,羞怯地點頭。

他吻著她,安撫著她,在她耳邊輕輕地哄:“不要怕。”

接著一個挺身,驟然進入,那種痛澀感讓她不由輕呼出聲。

還未有來得及品嘗男。女。交。合所帶來的愉悅,一陣急促的門鈴聲打斷了一室才剛開始的激情。

她驀然清醒,他也停下了動作。

雙雙都有些尷尬。

她反手撐著床剛要起身,他雙臂抵在她兩側,環住他,咬上她的耳朵,“不要管,”說完,繼續攻城略池。許是惱怒於這個不合時宜的打擾,他的沖撞有些激烈,她皺著眉嚶嚶地求:“輕一點,輕一點。”

“很痛?”他緩下了動作。

“有點痛,”她說著,目光不自覺地望向門口。

門鈴依舊在響,一陣陣的,讓她頭腦發怵。

他別過她的臉,對她心不在焉有些不滿,繼而覆上她的唇,繼續攻城,卻又疼惜她,力道稍微輕了些。

也罷,無所謂其他了,她索性收回分散的心思,重新環上他的頸脖,迎上他的唇。

終於門鈴不再響,她還沒有松口氣,只聽見聶楨在門外喊:“姐姐?怎麽不開門?我有重要的事情。再不開門我就自己進來了,今天鐘點工將你的備用鑰匙交給了我。”

這一下,這一對激情中的男女不敢再置之不理。她猛然推他,他不甘不願卻不得不從她身體裏退了出來。

兩個人拾起各自的衣物,各自重新穿戴。

為了節省時間,她索性直接拿過掛在衣架上的家居服穿上,然後去客廳,對著門說:“你先等一等。”

而後再回到臥房,只見季大公子剛穿上襯衫,連一顆鈕扣都沒有順利扣合。

第一次遇見這種狀況,饒是他一貫穩重冷靜,也不免有些狼狽。

她連忙上前,為他一顆顆系上襯衫鈕扣,又要嘗試替他打領帶,擺弄了兩下,因為沒有為男人系領帶的經驗,只好抱歉地放棄。

他自己系著領帶的同時,她為他拿來外衣,替他穿上。

再在鏡子前理了理散落的頭發,又用指尖為他順了順頭發,還很心細地不忘將床單重新鋪好,再將他拉到客廳,摁坐在沙發上,把方才的咖啡端給他,才去開門。

聶楨抱著整本文件一步跨了進來,一眼看到沙發上正淡定抿著咖啡的季大公子,似乎沒有感到意外。

兩個人朝對方禮貌地頷首,聶楨開口問:“姐姐,怎麽這麽晚才開門?”

“剛才在露臺上喝咖啡,一開始沒有聽見門鈴。”她早就想好了措辭。

“哦,這樣啊,”聶楨意味深長望了眼沙發,擡了擡手中的文件,似笑非笑地接著說:“關於那個項目,有幾個問題我還需要弄清楚。”

聶桑不耐道:“明天去公司說不好嗎?”

聶楨搖頭,“明天我有約,而且和這個項目有關,所以必須今晚談。”

聶桑蹙眉瞥了眼沙發,又暗暗瞪了弟弟一眼,只能無奈任他大剌剌地坐到沙發上。

聶楨開始打開文件,一本正經地提問和討論,聶桑只能耐著性子答。

磨磨蹭蹭了很久,聶桑忍不住說:“這些問題都很簡單,你自己可以拿主意,不需要再問我。太晚了,我還要休息!”

聶楨看了看表,“確實很晚了,那姐姐你早點休息,”而後正要起身,忽然看到了什麽,驚訝地說:“咦?季先生還在這裏?很晚了,還沒有走?”

季尹則笑了笑,“我和你姐姐開始正式交往,所以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或者叫我英文名。也許不久的將來,你應該叫我姐夫。”

兩姐弟楞怔間,他面色淡定地站起身,合了合西服上衣,對她溫柔道:“很晚了,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

她反應過來,神色歉意,走上前,輕聲說:“sorry。”頓了頓,又說:“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季尹則淡淡一笑,當著還在發楞的聶楨的面,在她唇下落下一吻,又覆在她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沒關系,我們有的是機會。”

她的臉一紅,嗔望了他眼,將他推走。

合上門,聶桑瞇了瞇眼睛,正要朝聶楨開火,聶楨先發制人,嚴肅地道:“姐姐,你墮落了。”

聶桑反倒更加心虛,只能將抱枕砸向他,怒道:“你故意的對不對?你知道他正在這裏。”

“我看到他送你回家,然後你們手挽手親熱地進門,真是世風日下啊。”他仰靠在沙發上,玩味道:“爹地媽咪給你定的規矩之一就是不可以讓異性在家裏過夜,還特別囑咐我要監督你。”

“他來這裏只是坐一坐,又沒有過夜!”聲音不自覺地放輕。她還是倔強地擡起下巴,掩飾心虛。

“是嗎?”聶楨瞥了她眼,先起身去露臺,驚訝道:“不是說在露臺喝咖啡?可是露臺上的露天沙發桌凳都還沒有撐開。”

而後又向臥房的方向走去。

聶桑連忙拉住他,生氣道:“你以為你是警察,警察也不能隨意搜查!”

聶楨瞇起眼睛,揶揄道:“心虛了嗎?”

“我為什麽要心虛!我帶男朋友回家喝杯咖啡又能怎樣?”她嚷。

“好吧,我現在告訴爹地媽咪。”說著就要拿起電話。

她連忙奪過電話,“如果你敢告訴他們,我就不再幫你,即刻回美國!”

他笑嘻嘻,“還說不是心虛。”

她放下聲量,“不是你說我同他交往沒有問題,只要我開心,你都支持我。”

聶楨嘆了嘆氣,神色開始認真:“話雖然這麽說,可是我總覺得,我的姐姐適合更好的男人。”

聽到這個,她失笑,又有些不服道:“他不好麽?”

他“哼”一聲,不屑道:“自大狂妄。他憑什麽說將來會成為我姐夫。”

她臉紅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到她這副動了感情的樣子,他搖頭嘆息:“我的姐姐墮落了,墮落了!總之,我這個做弟弟的不是擺設。從明天起,晚上十點前必須回家,他不能在這裏過夜!否則我即刻告訴爹地媽咪。”

她將他踹出門,“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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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尹則回到家,和季老太太匆匆打過招呼,直接上樓去浴室,狠狠沖了個涼。

那種事情在中途停下於男人最不能忍。他承認,他有些受挫。偏偏又是愛的女人的弟弟,他不好說什麽。

沖了涼水澡,好受了些,才開始靜下心思考。

他忽然有種感覺,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似乎在偷情,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他要給愛的女人最光明正大的承認,也希望自己能在全世界面前宣布自己對她的所有權。

坦白應該是唯一的路徑。

沖過涼,他下樓去,坐在季老太太對面,認真地開口:“奶奶,有件事情我想……”

話音未落,季尹柔懨懨地過來,“奶奶,二哥怎麽說離開香港就離開香港。”

季老太太失笑道:“你不是一向希望你二哥離開香港時間長一點?”

季尹柔“哼”了聲,恨恨道:“我還想為他和那個老處女牽線呢。然後天天看他欺負那個老處女,為我出氣,這樣才好玩。”

“阿柔,不許胡說!”季尹則斥道。

季老太太怔了一怔,“就是你那個女上司?聶桑?”

季尹柔撇了撇嘴,“除了她,還有誰,最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女人。”

“胡鬧!”季老太太猛一拍扶手,呵斥道:“簡直是胡鬧!誰讓你多事!”

季尹柔被季老太強烈的反應嚇了一跳。

“你二哥知道了沒有?你們做過些什麽?”季老太太追問。

季尹柔懵了,傻傻道:“沒……沒有什麽,那天把二哥拉去我同事的生日party,他們也沒有說幾句話,然後二哥有事先走了。我還打算繼續讓他們見面。我看二哥沒有拒絕同我去生日party,覺得二哥對她有了點心思。”

“你哥哥的人生大事怎麽可以被你這樣隨意幹涉!”季老太繼續呵斥。

季尹柔辯解道:“奶奶,這個事情不至於這麽嚴重,我只是要給二哥介紹女朋友!看上去他們並沒有交往。”

“總之不該你管的事情就不要管。上樓去!”

“哦,知道了……”季尹柔撅起嘴巴,不甘願地上樓。

隨後,季老太太生怕大孫子不好受,拍拍大孫子的肩,輕聲說:“不要在意你妹妹,她只會胡鬧。好在他們兩個人沒有像那個丫頭希望的有進展,所以你心裏也不要有疙瘩。”

季尹則略微斟酌,用開玩笑的口吻試探地問:“如果我們都對她有意思?”

“這個絕對不可以!”季老太太一拍桌,嚴厲地警告:“我最忌諱兩兄弟因為女人翻臉,我們季家家風清正,兄弟聯心,才能守得季家百年基業,讓季風發揚光大。如果你們兩兄弟給我來這麽一出,因為女人失和失心,不要怪我不讓這個女孩進門!你是長孫,最該記得這一點,聽懂了嗎?”

季尹則勉強笑了笑,“我明白的。”

季老太太滿意地點了點頭,聲音放柔和:“對了,你想跟奶奶說什麽?”

“我只是想問,奶奶下個月的壽筵想在家裏舉辦還是其他地方?”

“無所謂,只要我的孫子孫女都在,哪裏都好。最重要的是一家人能齊齊整整。對了,這次有沒有機會讓未來孫媳婦給我祝壽?”季老太太滿懷期待。

頓了一頓,他坐直,認真地開口:“奶奶,我和她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說,包括阿柔他們。她還沒有接受我的追求,一切都不確定,我想穩妥。如果人盡皆知,她不會開心,反而更不會接受我。”

季老太太笑了,擺擺手道:“我懂我懂,好,就聽你們的。只要最後能把人家娶進門就好。”

夜有些深,季尹則單手環臂,一只手背抵著下巴,在自己臥房來回踱步。他心有不安,也只有她能讓他這般不安。

隨後,拿去外衣,離開家門。

又來到那個樓下,望著臥房裏飄出的微黯的光,他的心漸漸沈靜安穩,仿若一切付出都將值得。

他拿出手機,發出短訊:“看一看窗外。”

聶桑接到短訊時剛沖完浴,看到短訊,好奇地向窗外望去。

他居然又回來了!

她驚訝地捂住嘴。

他對她勾唇一笑,朝她舉了舉手機,繼續發出短訊,“我想你了。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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