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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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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變故引得眾人嘩然,被制住的王澋頭發零亂眼神顛狂,哪裏還有讀書人的清高與體面。他的目光含恨,大聲呼喊。

“佞臣當道,天理不公啊!”

“晏氏小兒,欺上瞞下。仗著陛下親舅身份結黨營私意圖不軌,將陛下蒙鼓裏其心可誅…”

不甘的咒罵聲消失在嗚嗚聲中,他的嘴被侍衛堵上。舉子們往後退,中間空出大片地方,大家都處在震驚中,暗道王澋是不是活膩了。

說科舉的事情,怎麽扯到朝堂之上?還敢攀扯侯爺有不臣之心,這…這分明是不要命啊!不就是一個落榜嘛,犯不著如此自尋死路。

別看讀書人愛鳴不平,可是他們大多都是一些幾次進京落榜的舉子,年輕時的氣盛早已磨平,餘生不過只想著出人頭地光宗耀祖。

這個王澋自毀前程,嚇得他們恨不得立馬撇清幹系。

被侍衛扶到人群外的董子澄身形一晃,他還是太弱了,連站在那個人身邊的資格都沒有。只有像信國公那樣的男子,才可堪與那個人比肩。

晏實悄悄過來,“侯爺讓奴才轉告董公子,這裏人多喧雜,公子身體不適請先回府歇著。”

“我…添亂了嗎?”

這話晏實可不敢答,不過他心裏覺得董四公子出現的不是時候。眾舉子心中不忿,看到董四公子定會更加激動。

“侯爺是擔心公子的身體。”

董子澄垂著眸,內心深感無力。

什麽時候他能有資格幫到那個人,什麽時候他才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那個人的左右,為其效勞成為心腹。

“如此,我知道了。”

他再看那個人一眼,慢慢離開,兩個侍衛默默跟在他的身後如影隨形。

晏實長嘆一口氣,侯爺就是心太善,要不然也不會生出如此多的事情。這事要不是因為董公子,他們侯爺也不至於被人逼到這個份上。

被侍衛死死按住的王澋不甘地瞪著,嘴裏嗚嗚出聲。

晏玉樓從姬桑身後站出來,輕聲低語,“這事你別插手,免得王爺多想。”

姬桑身形未動,用兩人才看得懂的眼神看著她。

她示意侍衛將王澋嘴裏的布條取下,王澋嘴一松,立馬又瘋狂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十分尖刺,帶著一種令人討厭的得意。

“榮昌侯,你怕了嗎?”

“本官怕什麽?若是怕又怎麽會讓你說話。”

王澋呸一聲,“哼,你慣會耍花招哄騙世人。今日我就要讓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看看你晏玉樓到底是什麽人。”

晏玉樓輕彈衣袖,淡淡一笑,“願聞其詳。”

她已能斷定王澋背後定然有人,那人不嫌事大,一心想要鬧開。既然如此索性鬧得更大些,她倒要看看對方有幾分本事。

此時淮南王走過來,儒雅的臉上現出一絲憂色,“無歸,這事鬧大於你不利。何不趁著事情還未鬧開將此人收監,慢慢審理。”

這話細聽是勸說息事寧人,實則包藏壞心。她若是此時不說清楚,萬一王澋被人滅口,她縱使有一千張嘴都辯扯不清。

那個人會是王爺嗎?

王爺一向閑雲野鶴很有賢名,如果他秉承先帝的遺願想平衡朝堂,為何要拿科舉這樣的大事做文章?

不,不應該不是王爺,王爺不會拿大啟作伐子。不過,就算不是王爺,王爺應該也是順手推舟之人。

一時之間,她有一種被人玩弄於股掌的憤怒。

“王爺,臣自問無愧於心,此人蓄意詆毀,臣若不當眾與他分辯清楚。待日後他突然出事,臣便是有嘴也說不清。身正不怕影子斜,願是捂著掖著,別人越以為有隱情。我倒要聽聽,他能說出個什麽子醜寅卯來。”

那王澋顛狂之色不改,“晏玉樓,陛下年幼還未親政,你身為先帝欽定的輔佐大臣卻仗著陛下親舅的身份妄想一手遮天。朝廷上下,你肆意安插親信黨羽蓄意孤立信國公。國公爺是陛下嫡親舅舅,因避你鋒芒竟不敢多問。試問這天底下,還有何人能及你權勢滔天!”

“本官與榮昌侯同為輔佐大臣,萬沒有誰避讓誰的道理。一切以大啟為重以陛下為重,沒有任何私心可言。王舉子不必挑撥離間,混淆視聽。”

姬桑的聲音一出,大家都有些驚訝。畢竟國公爺和侯爺不和的傳聞由來已久,不想大是大非面前,國公爺一心以大局為重,當真是忠心不二。

晏玉樓看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出聲。

“一個小小的舉子竟然敢質疑朝廷重臣,是誰給你的膽子?是你一向不怕禍大好大喜功嘗到的甜頭嗎?你乃滸洲夷山縣人士,去年滸洲大澇之時曾鼓動流民大鬧當地鄉紳,美其名曰別人為富不仁。不僅私闖宅院,且慫恿流民賴著不走,迫使他們不得不開庫放糧,被人哄搶一空。此事一出,百姓讚你仁心義膽尊你為小菩薩。你以為本官也是軟柿子,可以被你拿捏成就你的好名聲,當真是癡人做夢!”

“侯爺何必冷嘲熱諷,我自問一顆仁心可昭日月無愧於天地良心。災荒之年,那些鄉紳居大宅行大轎,吃的是蒓羹鱸膾穿的是綾羅綢緞。眼睜睜看著他人食不果腹賣兒賣女,如此冷血無情為富不仁令人唾棄。流民住進他們家中,吃他們的糧食那是在替他們積德,免得他們死後要入阿鼻地獄。哪裏像侯爺如此冷血,奪人前程毀人仕途。”

他振振有詞,晏玉樓冷笑連連。

好一番無恥的言論,別人的東西能拿出來接濟他人是善舉,便是不拿出一分一毫來那也是本份。鄉紳人家,不全是為富不仁之輩,在災荒的年景施粥者大有人在。若因為別人富有而道德綁架,強闖入宅賴上吃喝,何其可恨。

偏生此人還一臉自己有理自己最無私最偉大的模樣。

“王舉人是否認為自己行義舉,當受天下人的景仰?”

王澋昂著頭,“我從未如此想過,不過是懷著一顆悲憫之心看不得百姓受苦受難。若能盡上綿薄之力,便足矣。”

“呵,你是有悲憫之心。可你為何慷他人之慨?他人錢財是他人血汗所得與你何幹?你想救濟窮苦,為何不舍盡自己所有?你真有一顆菩薩心腸見不得他人受苦,自當效仿佛祖以身侍虎。省下自己的口糧舍給他人,看看你這身的肉,可不像是個舍己為人的。”

眾人深覺有理,有人頻頻點頭。王澋昨天還請他們中的很多人喝酒,出手頗為闊綽不像是個窮苦之人。真有銀子又有慈悲心腸,為什麽不把錢給那些食不果腹之人。

說不定吃鄉紳時,王舉人偷偷撈了一把。如此想著,有人看王澋的眼色不對起來。真是有辱斯文道德敗壞,丟盡他們讀書人的臉。

晏玉樓自來不喜偽善之人,尤其不喜王澋這樣站在道德制高點行喪德之事的人。行善是好事,可要是夾雜一些見不得光的心思,那就是惡行。

“流民自有朝廷安置,自滸洲大澇已來,入冬和今年青黃不接時節京中都有分撥災銀下去。你文章盡是唱衰之言,行的也是亂世欺淩強霸之事,你真當我大啟要亡嗎?別人的錢財,你拿來做好人,你以為你是在行善?不,你是在行惡,且是大惡!”

王澋詞窮,卻依然不覺有錯。那些人有錢,為什麽不能拿出來濟貧?要不是那些富人不仁,路邊怎麽會有餓死屍骨?

“天下就是有像侯爺這樣的人,才會朝綱大亂民心不穩。侯爺生在錦繡堆裏自小錦衣玉食,哪裏知道民間疾苦。”

“好一個悲憫天人的王舉人,如你所說天下富者不能自留私產,應該無償贈予那些窮苦之人。易身而處,試問有朝一日你飛黃騰達後便要將自己的財產勻給他人,宅子給別人住銀子給別人花還要落一個為富不仁的名聲,你願意嗎?若世間皆依此法,天下還會有誰願意寒窗苦讀出人頭地?”

舉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在心裏擔心起來。這可不行,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東西憑什麽要分給素不相識的人,以前不覺得劫富濟貧有什麽錯。要是擱在自己身上,那是萬萬不行的。

“侯爺說得有理。”

“可不是,聽說那些鄉紳也施粥放糧了。再帶著人去人家家裏大吃大喝,確實不太妥當。”

“我曾有耳聞,說是有些人手腳不幹凈,禍害人家府裏的丫頭…”

“當真是齷齪不堪。”

王澋聽到他們的議論聲,心下一急,“你們別被榮昌侯給糊弄,他高高在上哪裏知道我們窮人的疾苦。那些人不過是想活下去,想吃飽飯,他們何錯之有!榮昌侯心中只有權勢富貴和自己的私欲,何曾將我們尋常百姓看在眼裏。各位不要聽信他的話,想想我們是如何落的榜,想想我們多年的苦讀付之東流,都是他害的!”

到了這個時候,還想煽動別人,這個王澋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如今這局面倒是頗為令人玩味,那些舉子們退得老遠,生怕沾上王澋。

而王澋就成了唯一不滿之人,與她對抗著。

“落榜都是本官害的?王舉人你來告訴本官,自科舉以來有多少落榜舉子?僅說本朝,自建朝以來落榜舉子何其之多,難道都是本官害的?按王舉人的說法,但凡是進京科考的就一定能中舉,只要是有人落榜就是本官害的,你覺得此話能站穩腳嗎?”

“且不說科舉一事,方才此事本官已經澄清,若有不服者可與本官對質。我們說回你方才的話,我罵本官是佞臣,那你說說本官做過什麽殘害忠良之事?本官何時欺壓過百姓?”

王澋一時語塞,舉子們又小聲私語起來。榮昌侯除了有斷袖的傳言,並沒有什麽不好的風評。斷袖這事說穿了不過是好色,好男色也好好女色也好。食色性也,哪個男人不好色。

眾人看來看去,只覺得十分納悶。早就聽說信國公與晏侯爺不睦,如此好的時機怎麽不見國公爺落井下石。姬桑修長挺拔的身體像一棵樹一樣,庇護在晏玉樓的身畔。令人心生驚異,還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

看來,這些人的心思已不在追問科舉之事上面。

晏玉樓心想,應該差不多了,是時候結束了。

“王舉人如此費盡心機意圖詆毀朝中大臣,煽風點火想亂我大啟朝綱,究竟意欲何為?”

王澋心一緊,下意識四處張望。

她冷眸一掃,“王舉人在找什麽人?來人哪,將這個敵國細作給我拿下!”

敵國細作?

在場的人驚駭萬分,快速往後倒退好大幾步,唯恐自己被當成王澋同黨。那許軒文跑得最麻溜,這個時候他只盼著沒有人會註意到自己。

晏玉樓看著他狼狽的樣子,莫名想笑。

王澋大叫:“我不是細作!”

“試圖攪亂朝綱蠱惑人心,不是細作便是前朝餘孽!”

姬桑眉心一跳,很快恢覆平靜。

“我不是前朝餘孽…嗚嗚…”

王澋的嘴重被堵上,晏玉樓目光冰冷。姬桑給她的信中提到王澋身份存疑,且同為滸洲舉子曾與張向功走得頗近。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個王澋人品可見一斑。

王澋是土生土長的大啟人,不會是敵國探子。前朝覆滅多年,如今的人哪裏還記得什麽前朝,更不要談什麽前朝餘孽。所以王澋如果有問題,很有可能是兩王的人。兩王同是大啟皇親陛下同宗,明面上永遠不可能是敵人。

王澋被拖下去審問,自然是交由大理寺。進了大理寺的門,她相信孟進會問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打眼瞧著許軒文想往人群外擠,她朝侍衛一使眼色。

兩個侍衛過去一把拉住他,他嚇得哇哇大叫,“侯爺,學生只是不平則問,萬沒有質疑您的人品。學生自知才疏學淺輸得心服口服,決意回鄉埋頭苦頭,三年後再上京應試…侯爺…”

“你怕什麽?你又不是細作,本官不會把你怎麽樣。相反本官覺得背書背得好也是一種才能,禮部有個執筆郎的缺,不知你可願意?”

驚喜來得太快,快得許軒文腦子都轉不過彎來。能留在京裏,是多少舉子的夢想。因為若是沒有貴人相助,便是中了進士大多都要外放。

“學生願意,學生願意!”

眾人還回不過神來,就見許軒文興高采烈地跟著人去禮部述職。許軒文這人大才可能沒有,但拽個酸文什麽的還是可以的,放在禮部最合適。

再說他受自己的恩惠,日後他定會宣揚自己的賢名。

她轉過身,看向淮南王,“今日驚憂王爺,臣心中有愧。這個王澋實乃敵國探子,臣註意他多時就待他露出馬腳。”

“無歸倒是沈得住氣,本王方才還擔心著,不知此事要如何收場。今日多虧鶴之來得及時,若不然你可就要掛彩了。”

“王爺說得是,臣也是萬萬沒有想到。國公爺與臣一向政見不和,不想臨危之時國公爺能出手相助。臣慚愧,不如國公爺大量。以往如有得罪之處,還請國公爺海涵。”

說完她作揖行謝禮,態度很是誠懇客氣。

姬桑未受她禮,表情如常並不顯親近,“晏侯爺客氣,你我同僚一場受先帝之托共輔朝政。有人質疑朝廷權威,我豈能等閑視之。為陛下分憂是我們身為臣子的本分,當不得侯爺的謝字。”

淮南王看著他們,眼神微閃。

此事已經平息定論,兩人告辭離開。

淮南王站在王府門口靜立許久,管家同他一起看著遠去的馬車,低聲道:“信國公那一腳踢得極狠,若不是他,晏侯爺今日恐怕會受傷。老奴最近瞧著,國公爺和侯爺關系似乎有所緩和。”

“何止緩和,只怕已成莫逆。本王看著他們二人長大,從不曾見過鶴之為護過什麽東西。他一向沈穩寡言不爭不搶,何曾有過心急之時?”

“今日東太後宣召信國公進宮,好像是為說親一事。”

“說親?這可是好事。”淮南王玩味一笑,“你去打聽一下侯府有意結親的有幾家,再打聽一下先前傳鶴之中意的那位姑娘是誰?

再堅固的情誼,也會因女子而崩裂。

奪妻之恨,就看他們哪個能忍。

那邊姬桑和晏玉樓分道揚鑣,這是晏玉樓強烈要求的。以他最近的行為,要是她不制止他恐怕要跟到侯府。

多事之時,她不想再招什麽是非。心裏想著今日的蹊蹺之處,姬太後為何急召他入宮。難道姬太後知道今日會有人鬧事?

很快她就知道姬太後的意圖。

京裏的官媒齊聚在國公府的門口,苦求門房放她們進去。姬太後可是發了話,只要能說動國公爺娶妻納妾,不僅可得宮中賞賜還能蔭及家中子孫。所以她們個個摩拳擦掌,誓要使出渾身解數促成國公爺的親事。

她們的手裏,各自都拿著不少女子畫像。畫像中的少女也不全是高門大戶的嫡女,還有不少貌美的庶女,庶女可為妾室。

看來姬太後是真的著急,只要姬家香火有繼,連嫡庶都不顧了。

姬桑看著那些官媒,黑沈著臉。

阿樸目瞪口呆,“國公爺,這…這些人…要怎麽打發?”

官媒們不敢攔住他,各自舉著畫像爭先恐後地介紹著。聲音混在一起,無異於數千只鴨子在叫喚。

他臉色越發的寒沈,進府後門房立馬閉門。

程風揚就躲在門後面,看到他眼神一亮,“表哥,你要娶妻了嗎?是不是還要納妾?以後我就有大表嫂小表嫂了嗎?”

他腳步一停,看到對方臉上的興奮之色。

“你一個落榜舉子,不閉門苦讀,何來的興致管這些閑事?”

程風揚臉一垮,什麽落榜舉子,表哥說話好戳人心窩。自己壓根不是那塊料,表哥又不肯徇私舞弊,自己落榜難道國公府就有面子了嗎?

“表哥,這可不是閑事。你要是不好意思出面,我替你去和那些官媒周旋,你放心,我閱女無數自是知道什麽樣的女子宜家宜室,什麽樣的女子適合談詩詞歌賦,什麽樣的女子可以當解語花。你就交給我吧,我定替你好好掌眼保你滿意。”

阿樸翻白眼,表少爺說得好生露骨。難道國公爺娶妻,還要他一個表弟掌眼不成,說出去豈不成了大笑話。

程風揚可不知阿樸的想法,一心只想完成宮裏太後娘娘交待的任務,一定要促成表哥的親事,無論用哪種法子都要讓表哥喜歡上女人。

至少要和女人滾床單生孩子,姬家香火不能斷。

他覺得任務艱巨,可太後之命不敢違。瞧著表哥一張臉冷得像冰塊般,他縱然心生膽怯亦不敢退縮。

真是命苦啊。

姬桑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進了院門後吩咐下人閉門,將他攔在外面。他伸長脖子努力跳著,嘴裏苦口婆心地勸說。

“表哥,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出去給你把畫像拿進來。如果有長相入眼的,我再給你安排相看。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表哥你千萬要慎重考慮,不能…”

阿樸無奈開門,“表少爺,國公爺說了,若是您還如此聒噪,就把你丟到西山去修行宮。”

程風揚立馬捂上嘴,眼珠子亂轉。

書房內的姬桑靜坐沈思,過了好大一會兒執筆蘸飽墨汁,在宣紙上寫上一行字折起卷好。走到窗邊,一只信鴿飛過來“咕咕”叫喚。

綁好信,手一擡,信鴿飛走。

一直飛進榮昌侯府,落在晏玉樓的窗前。晏玉樓恰巧立在窗邊,腦子放空什麽也沒有想,她一回府就聽采翠說了官媒堵在國公府門口的事情。

此時心情覆雜,她和姬桑的關系,恐怕只能止於同僚二字。

鴿子落在窗臺,她伸手一抓鴿子竟未躲閃飛遠,反而乖乖任由她抓著。思忖著不知誰家養的鴿子,做成烤乳鴿也不錯。

突然看到鴿腿上的小紙筒,疑惑地取下來。展開一看,會心一笑,一掃方才的思緒萬千亂麻纏繞。

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字:我不會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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