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DEAD正式出道了。

今天練習結束得早，回家前順路和阿多尼斯一起在商業街上閑逛，路過音像店就進去了。大神晃牙裝模作樣地轉了一圈，拿著挑好的好幾張唱片打算結賬。

阿多尼斯看到高高摞在一起的碟片中露出的一個紫色的角，順著把它抽了出來。

“大神，這張不是朔間前輩和羽風前輩的專輯嗎。”他困惑地說，“前輩們有給我們寄來樣本，為什麽現在還要買呢？”

“我懂了，是因為大神不夠坦率，所以假裝買其他專輯順便一起買的吧。”

面對阿多尼斯的恍然大悟和“我們一人買一張支持一下吧”的提議，大神晃牙態度急轉直下，叫囂著“誰要花錢買他們的專輯啊，本大爺只是拿錯了而已”把cd放回貨架，兇巴巴地抱著剩下的碟片去結賬，店員把UNDEAD的專輯放回原位，沒多久被旁邊的客人拿走了。

和阿多尼斯在路口分手，大神晃牙提著音像店贈送的塑料袋，楓葉被逢魔之時染上一層艷麗的紅色，踩著映在地面的晚霞回到家，第一件事是給Leon開罐頭。

Leon狼吞虎咽地吃著晚餐，看到隨意丟在桌上的袋子，大神晃牙才遲來的萌生出一種類似於抽卡墜機的心情。

早在專輯發售以前就收到了輕浮男寄來的cd，還是偷偷摸摸買了數字專輯。主打歌先行版流出的時候，又在亞馬遜上預訂了一張。雖然明知道買過了，路過音像店就忍不住想要再拿。

仔細想想，阿多尼斯也不是外人，在他面前買專輯又怎麽樣，有什麽好丟臉的！

說服自己以後，第二天放學，大神晃牙理直氣壯地走進音像店去買碟，卻被告知已經沒有庫存了。

唱片發行的首日就上了銷量榜，牢牢霸占了榜首的位置，UNDEAD來勢洶洶，最近好像只要打開電視就能看到兩人活躍在不同節目的身影。

電視裏的朔間前輩和平時看起來差不多，不過上鏡胖十斤，所以他其實還是瘦了吧，工作再忙也要記得吃飯啊！

大神晃牙一邊想著，一邊拿起手機，輸入電話號碼後又猶豫了。現在是宣傳期，朔間前輩很忙吧，如果打過去他正在睡覺，會不會影響他休息。

糾結來糾結去，還是沒有打過去。發了郵件恭喜他專輯大賣，過了很久才收到回覆，簡短到令他火大：謝謝。

大神晃牙只想立刻沖到他家把他揪出來暴打一頓，又不曉得他現在住哪，只能抱著吉他一通亂彈撒氣，因為噪音太大被鄰居找上門來抱怨。

憋著一口氣向鄰居道歉，好不容易才讓對方消氣。胃裏有一團火在燃燒，升騰的熱氣在胸口盤旋不去。但現在是關鍵時期，除了忍耐也沒有別的辦法。

本大爺為什麽要來這裏啊，不是顯得自己很迫不及待嗎，像白癡一樣。

掛著工作牌的幾個女孩子路過，大神晃牙做賊心虛似的躲起來。沒有提前通知就擅自來他們公司探班，不知道朔間前輩會不會生氣。

UNDEAD一夜之間爆紅，朔間前輩和輕浮男肯定忙得雙腳離地，看他們上通告的量就能看出來。可明天就是朔間前輩的生日了，只是想見一面而已，這個時間應該是有的吧。

說服了自己，大神晃牙瞬間理直氣壯起來，大搖大擺地穿過走廊，一間房間外面貼著他們的組合名，應該就是UD專屬的休息室了。

正準備敲門，被工作人員攔了下來。最近經常有粉絲假扮熟人來探班，他這樣行蹤可疑的人見得最多了。大神晃牙又尷尬又生氣，忍不住和他們在門口吵了起來。

“怎麽這麽吵……”門突然打開了，羽風薰疲憊地從裏面冒出頭，和他面面相覷，“這不是晃牙君嗎？”

誤會解除，大神晃牙終於被放了進去。羽風薰掛著碩大的兩個黑眼圈，像鬼一樣晃晃悠悠地說要給他倒茶，嚇得他趕緊攔住。

“你沒事吧，要不本大爺改天再來吧。”

“沒關系，”羽風薰擠出一個虛弱的笑臉，“今天的工作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可以休息幾天。”

“你要好好休息啊，可不要還沒等本大爺畢業就掛掉了，”大神晃牙說著，把準備好的東西遞給他，“雖然早了幾天，喏，給你，生日快樂。”

“哇，謝謝。雖然很感激啦，但是突然這麽貼心說實在的有點惡心……”

大神晃牙惱羞成怒：“不要就還我！”

打鬧了一會兒，始終沒有看到第三個人出現在休息室裏。大神晃牙憋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問：“餵，你們明天什麽安排啊？”

“因為生日企劃提前全部完成了，所以明天後天我都休息，啊，朔間也一樣。”羽風薰壞笑著說，“你只是想知道朔間什麽安排吧，不巧，他今天早上工作結束就走掉了，我想大概是不會回來了。要不要哥哥幫你打聽一下？”

“誰想知道那個混蛋的去向啊！”

“雖然不坦率是晃牙的可愛之處，但也要適可而止啊，不然幸福會溜走的。”羽風薰嘆息著，“朔間明天的確是休息哦，這點我可以保證，不過他有什麽安排就不清楚了，想知道的話，就直接去問本人吧。20周歲的生日，很重要的對吧。”

直接去問本人，說得倒是輕巧。

那個電話白癡，從離開公司到家開始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打了幾十個電話都沒人接，大概是沒有帶在身上。怎麽會有不帶手機在身上的現代人，大神晃牙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又不能讓警察幫忙找人，再說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比如說這節英語課如果再缺勤那就真的不能畢業了。

同樣出勤率嚴重不足的還有朔間凜月，光明正大的在課堂上睡覺。

糾結了整整六個課時，一句話都沒聽進去。大神晃牙終於在快放學時跑去叫醒他。

“啊？他早都搬出去住了，又沒有回家，誰知道人在哪裏啊。”朔間凜月不耐煩極了，“那麽在意就去問本人啊，事到如今柯～基還有什麽好害羞的。”

得不到有用的消息，大神晃牙開始著急起來，準備好的生日禮物沈甸甸的壓在包裏，心裏隱隱有點不安。

總覺得之前也有出現過類似的情況，朔間前輩是不是在故意躲著他？可是，好端端地為什麽會這樣。上次見面的時候有和他吵架嗎？

拼命回憶上次見面都發生了什麽，得出的答案是除了上床……什麽都沒發生。朔間前輩就像通常一樣，到他熱潮差不多過去的時候抽身離開，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那時候自己腦子暈乎乎的，轉的也慢，並沒有和他起什麽爭執。還是說他……終於厭倦了？

最開始發情的時候，說實話很懵懂，根本想不通是什麽狀況。和人親密接觸的感覺讓他寒毛直豎，但……但是朔間前輩看上去很想那樣做，糾結了一下也就允許了。很久之後才明白他只是在幫他。只有在熱潮的時候才會發生關系，那個時候的記憶朦朦朧朧的，只知道跟著本能反應，除了這個特殊時期以外都只是普通學長學弟的關系。是不是朔間前輩已經厭煩了他的身體，想要切斷和他這種隱晦的關系，所以又要把他推開了嗎？

大神晃牙喜歡朔間零。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也許是在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就喜歡上了，再也不願意和他分開。

沒頭蒼蠅一樣的在街上找他，能想到的地方都是朔間零學生時代常去的地方，都一無所獲。已經畢業離開校園的人又怎麽會無緣無故的回到學校附近？不停地撥電話，沒有一次接通。

跑遍了整個街區，累得慌。累了就沒有餘地胡思亂想。大神晃牙癱坐在路邊的花壇上，手機因為電量不足開始閃爍紅燈。

我到底在做什麽啊。

拿起手機撥了另一個號碼，沒多久就接通了，擴音器響起羽風薰的聲音：“餵，晃牙君？都半夜十一點了，有什麽事嗎？”

“朔間前輩有和你聯系嗎？”

“昨天有見過面所以今天沒聯絡過。餵，你不會一直在找他吧……”

無法反駁，大神晃牙只好沈默。眼眶很幹澀，並沒有想哭的情緒。

手機對面的聲音突然溫柔了八個維度：“現在要不要來我家玩？你現在還在學校吧，反正也沒別的事，偶爾和你一起練習一下也不錯。”

沒有拒絕就是接受了，掛了電話，沒一會兒就收到寫著地址到郵件。

已經很累了，全身出了汗又被晚風風幹，大神晃牙朝著電車站的方向走去。

其實朔間前輩完全沒必要這樣躲他，他只是想在今天把禮物給他，然後說一聲生日快樂而已。

為什麽要這樣呢。

麻木的刷卡進站，喉嚨有點痛，像有什麽東西哽在那裏，胸口很悶，沒有辦法排解。

唯一確定的是接下來的行程能欣賞到漂亮的風景，車窗外就是夜晚的大海。

站在車站前等車，低著頭可以看到自己的球鞋和面前斑駁的黃線。廣播裏溫和的女聲提示列車進站，他就往旁邊挪了一點。

車門打開，聞到不算濃烈的酒氣。半夜電車上有醉漢也不少見，大神晃牙向後退了半步，下意識地問：“需要幫忙嗎？”

他看向酒味的源頭，發現是他認識的人。

總是非常吵鬧，行為舉止詭異誇張，已經畢業一年的演劇部長，三奇人的日日樹涉，扶著那個看起來不省人事的醉漢，對他露出燦爛的笑容。

“Amazing！快醒過來吧，接你的人來了，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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