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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這一夜後,癡纏不明(求首訂)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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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寒聲只聽了她那一句“修”眉頭就擰緊了,再聽那一句“救我”,心尖猛地一縮,倏然從座位起身,椅子被彈得遠去還在搖搖晃晃。

“你在哪?”男人沈到幽戾的聲音,裹挾著冷風出了辦公室。

古楊堪堪見了主子的半個腳跟,幾步跟過去,見他已經進了電梯,只得趕緊乘坐另一部電梯下去,一邊納悶,不是今晚要加班嗎?怎麽忽然走了?

幽暗的夜空壓著一層層的窒息,每呼吸一下,都浸著冰冷的空氣。

沐寒聲的電話一直不掛,英眉擰得打了結,就算他氣,兩天過去,忽然聽到她極度虛弱的聲音,還顧得上什麽?

“說話!夜七?”出了門,已經上車,卻不知該往哪開,那種感覺,好似坐以待斃,卻無能為力。

“哐當!”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震得他瞇了眼,還聽到男人的聲音,眼睛猛的一瞇,“夜七?”

收掌幾乎將方向盤捏碎,下顎冷硬,想著她最開始打過來時輕飄飄的幾近囈語,她說在路上?

最近不回玫瑰園,那必定是香樟墅了!

黑夜下,銀魅呼嘯離開,只留一道晃眼,留得古楊自顧擰眉。

轉過彎,沐寒聲終於聽到了電話再次傳來聲音,卻是男人急促的聲音,背景是“乒乒乓乓”的敲擊聲。

身為出租司機的職業,報得仔細:“沐先生嗎?這姑娘在我車上,特環路,G302國道往北五十米,車外的二流子叫囂著還錢,姑娘難道欠債……”

“嘩啦!”玻璃被敲碎的聲音遮蓋了男人急促的聲音。

“餵?”沐寒聲沒再聽到尾音,五官只剩沈冷,欠債?她不是傻到去借高利貸的人。

油門已經踩到底,轉手給莊巖撥了過去,“給你兩分鐘,封鎖特環路,一個鬼都不準給我放過!”

莊巖不明所以,軍帽剛脫下,“出什麽事了?”

可頭的電話已經掛了,想了會兒,大哥聲音極度淩冷,事必定不小,難道比上次荊粵鬧事還嚴重?

軍裝都來不及換,忽然又轉身出去。

宋沫剛好過來,好似有話要跟他說,見他急匆匆的,喊了句:“幹什麽去?”

“給我老實呆著,把那組代碼解出來!”莊巖匆匆一句,已經走遠。

宋沫皺眉,若有所思的看著他走遠,好一會兒才嘴角勾了一下,挑眉,打游戲去,就那點代碼,她早解了!

特環路。

車玻璃被敲碎的瞬間,趙東的脖子一把被人勒住就往車外拉,手機掉進了座位底下。

“怎麽是個老頭?”紫發的男人納悶了一句,那臭娘們不是說蘇曜會在車上?

不管了!

“把她給老子拖下來!”男人粗魯的一句,致使一旁的人。

趙東,憋得面色發青,狠狠拉開勒著脖子的手,“你們……要幹什麽?”

“警告你,別插手,裝作沒看見!”男人手臂又收緊了點,把他拖到一邊,狠狠往地上扔,“看著他!”

轉而往車輛走去。

傅夜七極度蜷在角落,一排牙齒幾乎碎裂,卻冷然盯著車外的紫發男,褐眸裏滿是灼人的恨,環抱自己的雙手極度僵硬,指尖呈著怪異的彎曲,

“滋味如何?”紫發男湊近一點,不怕她發威,現在就算把刀架到他脖子上,她都躲不開。

“這可是國外的藥,國內的女人根本受不起,更別說……你這麽嬌滴滴的人兒!”男人摸了摸下巴,不疾不徐,因為車裏的男人換了,他一時沒想到要對她做什麽。

“誰……”傅夜七用盡力氣,才能稍微動一動舌頭,一張臉漲紅,細細的青筋鼓在額間,“指使!”

“你想問我,是誰指使的?”男人好心的解讀著,心裏倒是感嘆,沒想到她居然還能說出話來,食指搖一搖,又瞇眼:“要麽,你求我?”

男人湊近了她,聞著女人身上淡淡的芬芳,一臉的享受令人惡寒,擡手勾了她的下顎,卻燙得皺眉。

傅夜七扣緊牙關,身體的痛苦,那麽遙遠又熟悉,勾著一幕一幕的混沌閃過,痛苦的牢獄之災,流落街頭的生毆硬打,魔鬼一般的乞丐霸頭抓著她啃噬侵犯,父親跳樓那一瞬間,染了一地的腦漿汙血,母親自殺的一片血紅……

“唔!”她猛然低低的嘶喝,用盡力氣往前撞,極度僵硬的手腳瘋了一般掙紮。

指甲抓到了男人的側臉,生生刮去一塊皮,他猛然睜大眼,按說她這會兒一分一毫都挪不動,竟然這麽大力氣,頓時火了!

滾到地上的傅夜七身體卻忽然像被人抽去力氣,癱軟一片,死死咬住的嘴角溢出幾聲勾人魂魄的呻吟。

旁邊一圈的男人都楞了一下,看著她。

“那臭娘們說了給她下媚藥?”

眾人搖頭。

“只說了荊粵的案子,全是因為這個女人,找她要錢沒錯,不給就往死裏整!”有人回了一句。

“天上掉餡餅了?”男人邪惡的一啐,蹲在地上,看著扭著身子掙紮的人,“別怪兄弟們不饒你,實在可口!何況,老子把家當全投荊粵了,媽的,就因為你老子身無分無!政府返別人了,給老子說老子的錢財不合法,放屁!”

“哥,那麽多廢話幹嘛,直接上!”

“等會,你說她能牽起荊粵的案子,身份能簡單?會不會咱們惹不起?”

“放屁!”紫發男一聽就不樂意了,“一個細皮嫩肉的妞而已,不就是背後男人撐腰?這種女人一出事,身後男人躲得才最快……”

說著,幾個男人圍了上去,

“嗙!”男人話音剛到一半忽然被人一擊中腦,幹樹幹落地,男人也狠狠瞇起眼,轉身看著趙東,流氣的舌尖舔著嘴皮,“老不死的!讓你逃還非要卷進來?”

“告訴你們,我已經報警了,車胎氣也被我放了,你們跑不了!最好是別動她,否則後果……嗯!”

趙東的話沒完,被人一腳踹了腹部,痛得彎下腰去,半天沒能直起來,寒風裏一陣冷汗,可一群人也不放過他。

傅夜七趴在地上,渾身不由自主的癱軟,那種不疼不癢卻蝕蟻啃咬般的煎熬,擡手往自己身上撕。

司機被打的低嚎一聲比一聲小,就如當初她眼看著獄友被活活折磨至死。

獄友走了,下一個就是她!

身體又猛地變得僵硬起來,繃得頸間動脈紫漲,眼前什麽都看不清,只覺得眼底的血管都要炸裂。

果然,紫發的男人打得開了閘,盯著地上的女人眼底發紅,彎下腰,狠狠撕扯她的大衣。

她死死弓著腰,雖然眼前模糊,卻張著褐眸,咬緊牙:“動了我!……拿命還!”

說實話,如此嬌美的人,忽然這樣狠的警告,挺懾人。

男人楞了一下,卻笑了,拍著她的臉:“辣,老子就喜歡!”說完一把將她扔進車裏,轉頭:“誰帶‘雨傘’了?老子可不想留種!”

一圈男人哈哈一笑,還真有人地上一小盒東西,順便笑瞇瞇的提醒:“哥,快點,辦正事要緊!”

男人嗤了一句,鉆進了車裏。

一陣瘋狂的追逐與掙紮,女人的聲音被自己死死咬住。

“啊!”一聲低嚎從車裏傳來。

男人手掌裏赫然插著車雨刷,大概是剛剛他們砸爛車的時候落進的裏邊。連褲子都來不及,退出車外,灑了一路血。

“把她給老子拖走!”男人低吼一聲,痛得齜牙,一手抓著手腕,就這麽放了她簡直便宜了!

只是他們還沒動作,一抹黑色車影‘嗖’的越過,不出兩秒,卻又呼嘯返回,若不是躲得快,大概瞬間就能要命!

勞斯萊斯銀魅一甩尾,因為長久高速,輪胎在夜色裏彌漫著一抹青煙,卻不及男人的臉冷沈。

紫發男人一看沐寒聲直接沖著過來了,示意兄弟們拿家夥,這事不能外洩。

可他命令還沒下,只見男人忽然揚起手。

“咻!”一聲掠過。

“靠!”男人顧手不及,忽然彎下腰,看著腳尖插著的軍工刀,“痛……”

“誰不要命就拔刀。”沐寒聲那雙深邃的眼,從未這樣陰戾,冷然盯著幾個人,大步掠往車裏。

“是我!”他剛把上半身探進去,車裏的女人衣衫襤褸,卻抓著半根雨刷頂在他胸口。

“是我,夜七,是我,沐寒聲……”他一遍一遍的重覆著這句話,可她手裏依舊死死握著雨刷,褐眸從茫然硬瞪,到逐漸無力,甚至整個人打著微微顫抖,終於忽然癱軟下去。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癱軟和僵硬交加。

“藍修……”她最後的一點意識,“修……”至少現在,她不願和沐寒聲發生什麽。

沐寒聲擰了眉,心口鈍痛,無以顧及,抱了癱軟的她,謹慎、穩當。

剛剛的幾個人自然都作勢逃走,只是被莊巖的人逼了回來,一步步回到原點。

“他是誰?”莊巖看了大哥手上的人,極度裹成一團,想必這黑夜裏受了不少驚嚇,轉頭看向旁邊到底的趙東。

不見人說話,莊巖才趕緊走過去嘆了嘆鼻息,“送醫!”

之後的事,沐寒聲沒再管,帶著她離開。

可是車開到一半,她極度痛苦的扭曲身體,已經咬破的嘴唇依舊不松。

莊巖的電話忽然打來。

“說!”沐寒聲幹脆停了車,將她裹進懷裏,一手禁錮她不自覺抓撓她自己的雙手。

“不能送嫂子去醫院!”莊巖急迫的聲音。

沐寒聲看了她漲紅的柔唇,嘴角間或溢出的呻吟,美眸迷離,毫無焦距,眼底泛著猩紅,已然在理智邊緣徘徊。

“不去醫院是要她的命!”沐寒聲幾乎顫抖的聲音,自然看出了她為什麽這樣,此刻正往他身上貼,一雙手生澀而熾熱的鉆進他的衣服。

“去了也更是要她的命!”莊巖再次開口,打著電話,一手捏眉狠狠踢了腳下的畜生,“他們給她下了噬華!”

噬華?沐寒聲倏地周身陰冷。

噬華,噬華,無聲無息啃噬年華,墮入魔窟,舍命都難抵的煎熬,國外都大力清繳的毒品,國內早已銷聲匿跡。

電話兩頭不斷的沈默。

“大哥,我知道你的為難,但嫂子若是進了醫院,下一個地方就是監獄,就算你我合力破獲罪魁禍首,她能熬過幾個牢獄時日?”莊巖擰著眉。

這種東西,誰碰了都必須追究,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讓任何人知道,只能如此!

狠狠扣了電話,所以,她竟中了兩種藥,加上催媚藥物,噬華藥性越發狠毒,這樣的火電交加,怎麽受得了?

沐寒聲濃墨的眉間夾雜陰戾、心疼,將她的手禁錮住,低眉之際柔到極致。

“夜七!”低醇的嗓音,顫著幽幽悔恨,一手禁錮她的雙手,一手磨開她咬破的唇,“我不該跟你吵,不該放任你離開……”

如果他們不吵,他絕不會讓她獨自一人參加晚宴,也莫名預料了她會出事,是他該死。

“難受……”女人嬌喘著,胸前被她自己抓破,卻還不停止,雙手被捏住之際,拱進他胸口,忽然張口咬。

“嗯!”沐寒聲低低的悶哼,她是真咬,可他忍著絲毫不動,任她發洩。

這樣的後果,便是她松了口,卻從未有過的大膽,寸膚寸舌,從他胸口一路攀升至頸際。

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低眉凝著她一絲得意解脫的眉眼,終究將她整個身子拉離。

“夜七,知道我是誰麽?”他們的感情到哪一步,他很清楚,倘若她能熬過去,他一定不走最後一步。

她根本聽不見他的話,模糊了他一張一合的薄唇,悠悠溫熱,只知道那是她的救贖之地。

古楊開車匆匆趕到時,見了她的樣子,驚得沒了聲。

“找卓繼!”沐寒聲猛地才想起了家庭醫生,讓古楊開車,他將她裹進懷裏。

可是古楊擰眉,“卓醫生不在市裏,況且,太太這樣子……等不到醫生,血管就會爆裂,太太的身子,放血解毒更等於要命……”

他沒敢再說下去。

沐寒聲繃緊了下顎,不忍再看她痛苦的樣子,白皙的臉,額際的青筋令人心底生疼,一雙曾經清澈的褐眸,此刻只剩猩紅的渾濁。

“開車!”他終於低低的一句,抱著她往後座放平椅子,打開隔屏。

中了藥的人失去了理智,只有在他的大掌碰到皮膚時,才如蟥飲血的敏感而瘋狂,無意隱忍,薄唇覆下。

車子在夜色裏劃過一道模糊的晃影,出了市區,往禦閣園的路上,天上竟然開始下雨。

他們不是沒有發生過關系,可是從未這樣的熱烈,一次又一次,她毫不知足,攀纏不休。

一片一片的雨絲傾瀉,打在車頂激起一層薄薄的水霧,徹底掩蓋了車裏經久不息的聲音。

古楊把車速放慢了,車子在雨裏慢慢前行,也是為了不打擾兩人行事,這樣的毒,要解談何容易?

車子在別墅外停了很久,古楊早已下了車,撐著傘安靜的候在黑夜雨中。

車裏。

身下的女人眼底的猩紅逐漸褪去,身上的潮紅卻一片片,一雙手緊扣著他的脖頸不肯松。

“夜七,夠了。”他低低的循循善誘,“否則你身體受不了。”

至少現在,她不會再沒有意識的抓撓自己。

而他,上身幾乎沒有完好,一道道都是她曲起的指尖劃下的印記。但是這點痛,他受之欣然。

她迷離著眼,茫然的看著他,似乎從來不認識這張臉。

修長的拇指一次次撫著她的臉頰,如果他有一瞬間想過讓她想走就走,放她肆意跟隨蘇曜,痛了、傷了自會回頭,可他現在悔了,這一晚過後,哪怕她對他怨恨再重,不論用哪種方式,霸寵、生逼,他都不可能放她走,她的恨、愛,只能留給他。

最後一次,極致的交融,她不再瘋狂,溫順了,安靜了,也令人疼到心底。

“七七。”最後的最後,他重覆的只有這一句,一寸寸吻過,安撫過,最後薄唇貼在她手腕的傷疤上。

他從未知道,當年她為什麽自殺?到底是怎樣的地獄煎熬,讓她這樣一個意志堅定的女人放棄生命?

而噬華,多麽烈毒的東西,她竟也只是全身僵硬就能挺過來?

午夜了,雨小了。

抱著她回了別墅,他們好久沒有一起住在這裏,但是一進臥室,他還能想起回來的第一晚,將她抵在梳妝臺邊,她絕美的臉,只有一抹淡然,絲毫不怦然,更不緊張。

是不是從那時候起,就註定了他沐寒聲會栽在她手裏?

“嗡嗡!”床頭的電話震動。

又是莊巖。

沐寒聲懷裏擁著她,小心的挪了一下,指尖夠過手機,“說。”

“藍修來了。”只是簡單的四個字。

沐寒聲握著手機的五指微緊,片刻後,才低低的一句:“沒想到這麽快。”

倒是莊巖楞了一下,什麽意思?藍修要來大陸,哥一早就知道?還是……這根本就是他的意思?

“他剛給嫂子的手機打了電話,我把情況給他說了,估計會找到禦閣園去。”莊巖沒多問,只是這樣說。

沐寒聲眉目沈冷,也只是四個字:“他進不來。”

這裏不是他的第一島,容不得他妄為。

的確,藍修在聽到莊巖說她中了噬華的時候,粗糲的眉間驟然升起地獄般的狠厲。

“誰幹的?”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低吼:“誰?!”

那是差一點要了她命的東西,她當年寧願再次割腕放血都不肯他碰,哪個王八蛋敢給她下?!

莊巖的耳膜被震得遠離電話,想不到藍修會如此暴怒,“目前沒查到,但不光是我,沐先生也必定介入此事,背後之人,必定一個不落!”

畢竟他不是內陸人,這種案件不能給他透露,否則行事可能被打亂。

藍修恨得唇間抽顫,轉頭對著奶媽:“好好帶著小少爺,如果明早起來還不好,讓醫生再來一趟。”

“唉好!”奶媽略微擔憂的看了他怒厲的臉,但是沒敢多問,只問一句:“小姐不回來?”

“我會帶她回來!”藍修只這樣一句,披上黑色的大衣,轉身出門。

大衣一甩的瞬間,內側那道金屬色一晃而過,奶媽越是皺眉,在第一島,藍座行事無人能攔,但這是內陸,他就那樣帶著武器出去?

嘆了口氣,她還是帶好小少爺要緊。

藍修驅車直接前往禦閣園,一邊打著電話,不知是給誰,卻是一通就冷然破口:“看來你在邊境成了擺設?噬華為什麽會出現在內地?!”

第一島是最吸引人趁虛而入的地方,不論是偷渡,還是毒品,可他十年前就下過死命令,噬華,永不得進島一寸!

那頭的人滿是惶恐:“藍座,您這可是冤枉我了,我用命擔保,絕無疏漏!”

藍修冷然掛了電話,只要不是他那兒的問題,至少他心裏安然,沒有因為他再次讓她受傷。

可這該絕跡的東西,從哪來?

不等想清,車子到了矜柏路,地圖指示,再過一個路口就是禦閣園範圍,一圈紅線標明。

目光剛從地圖擡起,猛然被人攔了去路。

“先生,此地不得入內。”攔他的人冷面無情,將近一米九的各自,挺直立著。

“沐寒聲的居所,有何進不得?”藍修瞇了眼,不過一個銅臭商人,幾個錢還闊氣了?

那人卻依舊僵直而立,“先生知道,就更不該來了。”

“我非要進呢?”藍修粗糲而冷峻的臉,一層薄薄的寒意。

只聽哢擦幾聲,從一旁的夜色裏齊齊出來幾個人,手裏端著的是最新AT76直穿槍。

“先生,最後提醒你一次,沐先生的居所,特赦器械允令,您若不想喪命,轉身,往北開。”那人再一次提醒,面無表情,強已上膛。

就是要了他的命,也無人追究,是麽?

特赦允令?

這種東西,好似向來是給他藍修的,他握著內陸南邊最肥厚的土地,最難把的防線,他沐寒聲是哪一種身份?

識時務者為俊傑,藍修自不會就這樣舍棄性命,只是上了車,就想這個問題,他極少把商人放在眼裏,看來該改改觀念了?

一手拿了手機,給青山打了過去,“看看丫頭今晚去了哪,接觸了誰,都給本座拎出來,一個都不放過!”

青山剛定下酒店,屁股還沒坐穩,擰眉就出了門。

……

滇英開機儀式的晚宴,堅持到最後的人幾乎都到了半夜。

蘇曜算是走得較晚的一批,但是與人去了專門的談話室,算是便聊天,邊休息。

再出來時,走了大半多的人。

黎曼見了他,驀地擰眉,直接走了過去,“你怎麽還在這裏?”

蘇曜這人在別人面前雖然溫溫的,但表情極少,多喝了幾杯,臉色略紅,看了黎曼,“什麽意思?”

“你不應該送傅夜七走?”黎曼直說了。

這讓蘇曜又一次盯著她,再次想起之前的問題,看似清俊的臉,眼底一暗,“你為什麽知道夜七沒開車來?還知道我必定送她走?”

黎曼心底微頓,卻面色不改,“這還用問?我是今晚的後勤,停車自有記錄,而蘇先生對傅夜七一往情深,難道還用別人送?”

蘇曜依舊平波無痕的臉,卻好像藏著極深的波濤,盯著黎曼許久,“我知道滇英投資一事,你與她有怨,但我勸你,千萬別跟她碰硬,這世上,沒有哪個女人是她的對手。”

黎曼一臉的好笑,“蘇先生在政界久了,腦路迂回太多?是否想的過於覆雜了?”

頓了會兒,黎曼才繼續:“再說了,她和我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不是麽?我又何必找她麻煩?”

蘇曜略微的探究,可黎曼一擺手,說工作結束該走了。而他轉而給夜七打電話,可那邊始終不接。

不遠處,齊秋落等得有些冷,皺了皺眉,莊巖說是接她,不會白等了吧?要不是喝了酒夜晚怕危險,她倒是不願意等。

“齊小姐!”身後忽然想起好聽的聲音。

肖筱立在衛子謙身邊,看了她,“在等人嗎?”也跟著看了一下,道:“可是傅小姐不是早走了?子謙說的。”

他就是衛子謙?齊秋落轉頭多看了一眼,淡笑一下算是打招呼,道:“朋友說來接我,可能路上有事,我再等會兒,你們先走!”

“我跟你一起等吧!”肖筱輕快的一句,轉頭看向衛子謙:“衛少先走?”

衛子謙卻笑了一下,話題轉開:“商界、娛樂界的兩位名媛竟對傅小姐這麽意重?”

“過獎了。”齊秋落笑了一下,“不過夜七的個人魅力,大概誰都喜歡,只有她挑人的份兒,沒有人挑她的份兒!”

“這話真。”衛子謙淡淡的一句,“難怪今晚那麽多身份顯赫之人,主辦方唯獨給她特意備了果汁,周到至極。”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齊秋落卻忽而皺了一下眉。

如果她沒記錯,黎曼第一次來,給夜七遞的是酒,根本沒有特意給她準備果汁。

“衛先生,這事,誰跟你說的?”不是齊秋落一驚一乍,只是她今晚怎麽看黎曼都不對勁。

衛子謙擡手,但指不出人,“後勤端來的果汁,還是我親自給傅小姐遞上的……”

“果汁呢?”齊秋落忽然打斷。

衛子謙楞了一下,“早該收走了。”

“對不起,你們先走。”齊秋落匆匆說了一句,她在夜七身邊久了,夜七的謹慎和精明,對她不無影響,有種感覺出奇的強烈,匆匆走向後勤處,一邊給夜七打電話。

電話通了,竟是莊巖接的。

“夜七怎麽了?”齊秋落出於往常的肅穆,“說實話!”她從不會無故不接電話。

莊巖抿了抿唇,如實相告。

齊秋落匆匆一句:“我去留物證!”然後一把扣下電話。

“有沒有裝過果汁的杯子?”到了後勤處,看著一大片的杯子,她抓住一個人問。

服務員不解,指了指一堆杯子,“您可以找找。”

兩種杯子必定不一樣,可是裝過果汁的杯子也不少,她沒辦法,只能通過主辦方讓人將杯子都撞上。

有跡可循,總能有用。

莊巖來的時候,利用軍方身份,拉走一堆杯子。

一晚很漫長。

傅夜七不少次從半夜驚醒,大半夜過去,噬華的藥性還沒完全清初,沐寒聲想盡辦法的讓她喝水,讓她發汗,折騰到半夜,他卻沒了睡意。

手臂越過她,緊緊擁著,防止她猛然驚醒,弄傷自己,她身上依舊破了幾處,青一道紫一道。

半夜的雨斷斷續續,時而掃過窗戶,“唰”一聲,又悄然遠去。

等她終於睡熟了,沐寒聲才敢起身,收拾了那一地狼狽的衣物,轉身拉開最下邊的抽屜看了裏邊躺著的離婚證,英眉微蹙,最終合上了。

再次躺到床上時,手裏是一只被摔過的錦盒,長方體,印著暗琉紫金,彰顯著獨特與尊貴,這世上僅此一只。

打開盒子,是一只簡潔有大氣的簪子,鑲綴著最能映襯她白皙無暇的淡粉斯坦梅茲鉆,連王室都無權戴上的鉆石,曾經只能被珍藏在博物館,引起幾經爭鬥,不敢再讓它現世,像當年禁壓悟空一樣被置於幽珠塔頂。

如今,他用極短的時間,用這樣獨特的禮物贈與,卻沒送出去。

不由得苦笑,低眉凝著她半夜折磨過後疲憊的臉。

“鉆釵相贈,非你不娶。”他低低的摩挲著她的耳際,“你知道麽?”

看到她和蘇曜那樣的瞬間,他更因此氣極。

擡手輕巧的將釵插進她的發絲,估計也只敢趁她睡著,沐寒聲將她擁進懷裏,也許是他也累極了,瞇了過去。

大概是淩晨,他再次轉醒,不是因為睡夠了,是懷裏的人猛地抽搐。

沐寒聲一睜眼,猛地見了她滿臉茫然而驚顫,死死的瞪著他,猩紅褪去的眼,焦距不足。

“夜七?”他低醇輕喚,只以為她做了噩夢,撐起半個身子握了她雙肩,微微一搖,“做噩夢了?”

身下的人顯然沒有回過神,一雙眼盛滿惶恐,眼淚了無聲息的蓄滿,眉心卻越來越緊。

“夜七?”沐寒聲低低的聲音越發柔,一想他到之前,她受的煎熬,何以殘忍才能讓她一夜都不安生?

“別怕,我在!”他一直重覆著,漸漸將她擁進懷裏。

只是下一秒,只覺得肩頭猛的生疼。

“嗯!”薄唇微抿,低低悶哼響起,卻沒有忽然將她推開,

沐寒聲的肩頭,鑲鉆的玉釵插入幾分,拖劃一下,穩不住而倒塌,卻染了她一手的血。

他還沒想轉手如何處理,身下的人卻忽而急了呼吸。

“我殺人了……”忽而眼淚滾下,滿是茫然,“我殺人了!藍修……”惶恐的重覆著,指尖顫抖。

沐寒聲猛擰眉,手指在她眼前晃,她的瞳孔毫無反應。

原來根本沒有醒,他心底的生疼遠遠勝過肩頭,拔下玉釵,閉了閉眼,生忍著,對著她,猶如對著嬰兒,輕撫著那張絕美而脆弱的臉,是不是只有夢裏,她才會這麽無依?

“你沒有,夜七,你沒有,那只是果醬。”他低低的聲音,一遍一遍的哄著,“你沒有,聽我的話,睡一覺,醒了就好,什麽都沒發生。”

沐寒聲不知道,她和藍修遇見的那幾年,到底發生過什麽,今晚的事,到底勾起了她怎樣的記憶,竟是如此脆弱?

她殺過人麽?也是因為被這樣的侵犯和折磨?是藍修救了她?

沐寒聲猜著,也哄著,終於等她閉上眼,肩頭已經染了一片血,可他不敢就這樣去客廳拿藥箱,萬一她再拿到什麽傷了自己呢?

最後,守在客廳的古楊將藥箱提上去,看到他肩上,驚了一下,卻被他先一步阻止,半句話都沒出口。

“不要告訴她。”蘇曜給他纏紗布時,沐寒聲這樣一句。

古楊手裏的動作頓了一下,皺著眉,忍不住的心疼,畢竟是自己跟了這麽多年的主子,從來沒這樣過。

好一會兒,才轉開了話題,道:“許南的人已經去查了,宴會上但凡有接觸的都查,看來,藍修和莊軍處的人也在辦。”

他料到了,但不介意,這件事越快了結越好。

“對了,黎小姐早幾天就出來了,今晚也在宴會上。”古楊這樣提了一句。

沐寒聲低垂的眉眼緊了一下,側首:“她一個被雪藏的人,什麽身份去那兒?”

這個問題古楊也納悶來著,當初讓把黎曼雪藏這個命令,還是他親自傳達的,沒想到今晚去了晚宴,不過後來也算釋然,因為……

“她今晚只是後勤,雪藏的人,也有兼職的權利。”這點,他的確也沒想到。

沐寒聲眉峰微擰,轉身收好那只簪子,低低一句:“找人看著她。”

古楊微楞,難道又要關心黎小姐了?一想,不對,這是為太太著想,誰知道哪天黎曼又發瘋?

那之後幾個小時,床上的人總算安靜許多,偶爾驚顫一下,不曾醒來過,發了一夜的汗,藥效怎麽也該散不少。

一夜冷雨之後,太陽再起時,窗戶上還蒙著一層薄薄的碎冰,是被凍住的雨水。

傅夜七睜眼時,手心熱熱的,想擡起,竟然沒力氣。

一旁的沐寒聲卻低了眉,見她醒了,握著她的手松開,摸了她的額頭,“哪裏不舒服?”

她半天沒有回應,只是定定的看著他。

他一度以為,她又像淩晨那晚半夢不醒,擰了眉峰,出口極度的溫柔:“沒事,沒事!再睡會兒……”

可這一次,她終於擡手拿開他的手臂,柳眉跟著皺起,只是一個動作,極其費力。

緩了會兒,終於坐起,該是藍修帶她走,為什麽會在這裏?

身子是自己的,發生了什麽,她一動腿就知道,疼得擰眉,卻抿唇不語。

“夜七?”沐寒聲坐在身側,看著她一個動作就喘了粗氣,沈聲擔憂。

噬華很耗精力,一兩天內全身無力很正常。

“藍修來了,你知道嗎?”她驀然一句,開口是連自己都擰眉的嘶啞,勾起昨晚那一聲聲嘶吟的記憶。

“嗯。”沐寒聲低低的一句。

傅夜七終於略微松口氣,既然知道,說明見過,也許他就是從藍修手裏將她接過來的,所以……

也許什麽也沒發生。十年前她能忍噬華,十年後依舊能吧?

放松之餘,微微閉眼,可一閉眼就是昨晚混沌前的一幕幕。

身體的僵冷、驚恐、顫抖、抓撓,她終於低頭看向自己胸口,果然一片狼狽抓痕。

轉頭看向沐寒聲,他卻穿戴整齊,考究的襯衫,像穿了一天沒換,可那種矜貴散發。

她越發篤定,他不過是從藍修手裏接過自己。

沐寒聲知道,他瞞過去了,至少不會在這不成熟的時間,讓她心裏留下別扭,至少他們還能繼續相處,總不至於比以前差。

她想下床,只是眼前猛地晃過的還有那一頭紫發。

紫發……

黎曼見過紫發的男人。

想得急,動作也急,卻力不從心。

“夜七!”沐寒聲驚了一下,一把將她撈住。

她差一點一頭栽到地上,經過一晚煎熬的身子,連自己的體重都支撐不了。

這一幕,如此相似。

他回來的頭一晚,她想喝水,結果也栽進了他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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