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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這一夜後,癡纏不明(求首訂)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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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

傅夜七擰眉,摒去回憶,只想,那一次,噬華過後,她奄奄一息,連養三個月才下地。

她忽然轉頭,看了他,很堅定的眼神,也很冷,驀地,悠悠一句:“如果我弄死黎曼,你會怎麽樣?”

沐寒聲看著她的眼神倏地一縮。

弄死?如此陰厲的詞,從沒想過要從她嘴裏出來,可他不怕她背上人命,只怕嚇到她。

“這種事,一定要你動手?”他這一句。

傅夜七依舊擰著眉,看了他許久,忽而笑,“她曾是你的心頭肉,更是一條命,你不會不管。”

不,沐寒聲看著她,也許昨晚的某一刻,他才覺察,在她的命面前,別人的,與他無關。

只是……

“為什麽?”她不是私仇深重的女人。

“因為噬華。”傅夜七也毫不隱瞞,沒有力氣下床,就這樣冷然與他對話。

沐寒聲終於變了臉色,濃墨的眉間,一絲驚愕,一絲心疼,她為什麽會知道?

“因為我中過。”傅夜七坦然的令人心驚,輕悠悠的笑了:“我說過,我曾受過的痛,你永遠體會不了。”

沐寒聲竟是許久說不出話。

曾經,她的曾經,是流落街頭時,還是遇見藍修後?到底是怎樣的陰暗。

可是他想,你的曾經,我無法參與,但你的未來,只要你允,我可以用加倍的愛去撫平那些傷。

不見他說話,傅夜七看過去,“現在就開始擔心她了?”

沐寒聲輕柔蹙眉,有些傷是入了心的,當初他歸國該是她最有希望的時候,才會因為項目一事,讓她覺得,他對黎曼寵愛無尚。

他不怪,只是說:“如果確定是她,不用你動手……”

“不!”她忽然無比堅定,“這是我的事,誰都可以插手找出始作俑者,但是懲處,必須我來!”

終究,沐寒聲不跟她爭。

“好。”

昨晚沒在別墅裏住的田幀做好了早餐,按照古楊的意思,直接送到了臥室裏。

看到兩人還在床上,她倒是略微低眉,雖然臥室裏收拾得很整齊,但他倆能都回來住,在她眼裏是好事!

田幀出去之後,沐寒聲握了她伸到一半的手,轉而松開,低低的一句:“我來!”

她是握不住碗筷的。

既然有了臺階,她不會強撐。

很多天沒碰的爵士湯,很久沒吃幀姨的手藝,熟悉,又說不出的心酸。

對於前一天的吵架,他們之間只字不提,她出事了一晚上,誰都驚動了,唯獨沒有蘇曜的影子,事實已經很明顯。

只是他也這個時候才想起,她是面冷嘴硬的人,他開口就質問她再度提離婚的原因,她又怎麽會如實相告?自然要拉蘇曜搪塞。

正想到這兒,傅夜七忽然說了一句:“處理完這件事,談離婚。”

“好。”他破天荒的順著她,“坐下來好好談。”

只是談,只要談,就有餘地,也要有那個時間坐下來談,

傅夜七看了他一會兒,本來的好事,因為他答得爽快而沈默,繼而淡然,“安玖瓷確實不錯,這是實話,比安玖泠強太多。”

沐寒聲不怒,不惱,只是舀一勺湯溫柔遞到她嘴邊,才低醇一句:“我倒也想看看,到底怎樣一個女人,還能得你讚賞?”

她忽然側了臉,喝到一半的湯不喝了。

那一天,她出不了門,不僅因為她胸口的抓痕,更是她真的三步一喘,十步一倒。

但她偷偷給藍修打了電話。

藍修那穩重沒了隨性,滿是凝重,仔仔細細詢問她現在的狀況。

“多喝水,好排毒,這兩天好生歇著知道麽?八爺現在好著呢,這小子比他爹精,定是知道你現在生病,半句都不鬧!”

傅夜七知道大多是寬慰,但的確沒聽見小孩哭鬧。

轉而,她冷不丁的問了一句:“我的藥,怎麽解的?”

藍修頓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沒人能拿毅力與聰慧跟你比,當年你能,現在為什麽不能?”

她沈吟了片刻,她想過,也相信,但身體的感覺不會騙人,以為是他,結果也不是?

可這種事,沒必要追問到底,她幹脆只字不再提。

“沐寒聲不在的時候,我回去看他,”最後,她才這樣一句,好久沒有近距離看兒子,母思兒,最切。

第二天,她首先想起了那個司機,如果不是他挨打拖延時間,她逃不了這一劫。

聽她問起,沐寒聲差一點說就是司機給他打的電話,最後改了口:“在醫院,叫趙東,只是一個普通司機。”

“我想去看看他。”她低低的一句,看著他,意思很明白,既然他把她放在跟前,那就承起照顧。

“好,我帶你去。”沐寒聲萬事順從。

去了醫院,趙東躺的是重癥病房,送去的時候,他只剩最後一口氣,甚至啟用了起搏器。

可是傅夜七去的時候,他竟努力的笑著看著她。

“姑娘……”

一瞬間,傅夜七的淚就下來了,趴到床邊,“趙先生。”

“沒事就好!”趙東弱弱的聲音,看出來,平時話不多,這會兒卻把那晚想說的都說了,“你記得那晚給我的小費不?”

傅夜七不記得,滾著眼淚,只是抿唇。

“你估計不記得給了我多少吧?”趙東說著,喘了喘,準確的道:“二百一十五,也許對您來說不多,但幫我補了一個月的獎金線,五千獎金不多,但把我兒子出國路費補了!”

傅夜七忍得咬了唇,最終沒忍住,起身鞠了一躬,“謝謝!”

她隨手二百,給予別人只是五千,而別人回報她一條命。

她一直以為,這世上一切只是理所應當的來往,必須思慮周全才能存活,可是也還有這樣的純善。

找了主治醫生,傅夜七問了情況卻擰眉。

“所以,趙東是獨自撫養兒子?”

醫生點頭,“病人的意思,不讓兒子知道,所以,要不是幸運,恐怕他走了都沒人送葬。”

也許是失去父親的痛,她忽然害怕趙東真就這麽走了。

“給他轉最好的病房,一切費用我出,如果有事,請第一時間通知我!”她仔細的囑咐著,留了號碼。

沐寒聲一直在一旁,不插手,不打斷,理解她此刻的心境,更所以,不論誰是兇手,她要動手,他絕不阻攔。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沈默,轉頭看向窗外。

習慣的,磨著手腕上的疤痕。

沐寒聲的電話響起時,她才略微動了睫毛,轉回頭。

“沐總,莊軍處那邊說,太太喝過的東西沒找到物證,但提取到了當晚宴會的視頻,已經秘密傳喚相關人員,兩個後勤,一個前堂,還有個衛子謙,您去聽審訊?”古楊的聲音。

其實這話是問傅夜七的。

所以,沐寒聲停下車,轉頭看了她,將免提打開,讓古楊再重覆一遍。

傅夜七聽完卻擰眉,“黎曼呢?”

誰都有,卻沒有她,

古楊道:“監控裏有黎小姐進出後勤的畫面,但時間極端,相關器皿指紋提取,也沒有她的。”

她忽然笑了一下,如果有心,又怎麽會留證據?

好一會兒,她才低低的一句:“衛子謙不必了。”

至少她見過這個人,聊過幾句,如果是他,他不敢把果汁遞給她,他也沒那個理由。

沐寒聲卻皺了眉,“以防萬一,即便不是他,也許有線索。”

她沒反駁,只是問:“沒看到一個染了紫色頭發的男人麽?”

紫發?

他猛地看了她,她還記得特環路上的場景?那是不是也該記得,是他帶她走……

可是傅夜七面色平靜,等著回答。

“在莊巖那兒。”沐寒聲終於這樣一句。

因此,在傅夜七恢覆到第四天,他去見了那個紫發的男人。

監獄,是她不陌生的地方,幹凈的皮鞋毫不遲疑的往裏踩,哪怕偶爾被人喝嚇,她也滿是定然的往裏走,停在一個鐵欄前,冷然看著四人間裏的紫發男。

男人擡眼見了她,一時沒說話,表情很楞。

好一會兒終於一絲驚慌,她這樣子,一點都不像中了噬華,早知道該聽兄弟勸,先打聽好她背後的勢力。

“小姐,不!菩薩,求你饒過我,我只是一時愚蠢,被人蒙騙,說動了你一定能拿回投到荊粵裏的錢……”

荊粵?傅夜七終於微微蹙眉,原來,和荊粵有關。

“被誰蒙騙?”她也打斷了。

可是男人答不上來,急了,“就一個短發高個子的女人,我也沒問她叫什麽啊!”

短發?

黎曼明明是長發。

“噬華哪來的?”她又問。這話,放在審訊室,也許沒人敢隨口問。

紫發男驚了一下,她竟然知道自己中了什麽?

“不說?”她淡淡的聲音。

紫發男真的說不上來,她走之際,才咆哮著,“老子沒經手!只是在路上攔截,要你開口讓政府返錢!”

她走了兩步,轉過身,“你開的酒吧,藥從你的地方流出,轉個手就與你無關了?”這些事她從警方的資料裏猜的。

紫發男又一楞,可還是咬口不松。

“記得我說過的話麽?”她淡淡的開口。

“動了我,拿命還。”她再一次悠然,定定掃過裏頭的四個人。

男人猛的跪地求饒,可是依舊說不出所以然。

傅夜七忽然蹲下身,與他平視,好像看到了當初的自己,那樣求著別人放過,那時候看別人,如此可惡。

如今,她竟是這個身份!

可柔唇微勾,她冷然一句:“如果覺得冤,見了閻王,記得報我名,傅夜七。”

一句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男人顎楞楞的,傅夜七?為什麽這麽熟?

傅家,傅家,傅天元的女兒?!

當年他用從傅天元那兒逼來的錢開的酒吧……

“哐當!”男人一闋坐了下去,眼睛不停的轉,是那個臭娘們,那個臭娘們早就算好的,她知道他的事,故意讓他對付傅夜七,最後他死了,一切罪都背了,那個死娘們就瞞天過海!

“傅夜七!”男人忽然嘶吼:“老子被人蒙騙的!”

無人回應。

傅夜七聽到了,可是沒理,到了警方跟前,卻是輕輕的一句:“不是他,或者,他不知道整件事的始終因果,但藥,的確從那個酒吧出來的。”

這足以治罪。

警方皺眉,他們問了一上午沒問出來,她怎麽知道藥從哪出?

“重新搜索封鎖的酒吧!”警長無條件信任。

出了外頭,莊巖卻忍不住問了一句:“嫂子……怎麽確定他不是,還有那藥……”

她只淡淡的一句:“沒經過牢獄之災,不會懂得那些人眼裏的內容。”

沐寒聲掃了他一眼,不讓再問,莊巖只好摸了摸鼻尖,恭送兩人先走。

路上,她一直沈默。

沐寒聲數次看了她,她的身體恢覆不錯,但顯然這些事耗精力比那藥還嚴重。

“如果有工作,你盡管安排,我可以。”好一會兒,她忽然這樣一句。

以為他數次的觀望,是想安排工作?

抿了抿唇,沐寒聲只是沈聲的開口:“這些事,其實你不必勞心費神,有莊巖在。”

“不一樣。”她淡然一句。

回到禦閣園的時候,大概是心情壓抑,她覺得頭暈。

沐寒聲什麽都不說,將她從車裏抱出來,穩步往家裏走,將她放在沙發上,替她脫了大衣,轉身也褪下自己的往玄關走。

“沐寒聲。”背後的她卻忽然出聲,目光盯著他肩頭的濡濕。

“怎麽了?”他轉身,對上那雙清明褐眸。

她不說話,卻起身,越過他的身體,好似要擁抱。

沐寒聲想退後,被她抱住,一手放在他肩頭,然後退開,盯著手心一片血色,擰眉。

有那麽一瞬間的片段,她迷沌了,是做夢還是真實,她殺人了,在那個男人壓在身上之際……

“哪來的傷?”她終於開口,唇色略白。

緊了緊手裏的衣服,沐寒聲斟酌著措辭。

“在法國的事。”他終於低低的一句,不給她任何壓力。

她不說話,可他溫和一笑,轉身去掛衣服,沒表現出半點疼痛,也到了她身側,“幫我包紮?”

他今天出門自信的沒纏紗布,結果一使勁,覆發了。

“好。”她沒拒絕,帶著驗證的心思,但是看到傷口時,好一會兒沒動作,不是刀,看不出什麽傷,有些發炎。

“項目基地上的東西紮到,劃了一下。”他低低的一句,和傷口描述一模一樣。

她沒說話,給他處理好傷口,正好包裏的電話響了。

是藍修。

“我把黎曼扔給莊巖了,你去見見?反正我要帶娃,沒空!”

她笑,又皺眉,誰都沒提黎曼,還是先他查到了?

“理由呢?”她問著。

“去了不就知道?”藍修並不透漏,倒是提醒了一句:“去之前,不妨先問問沐寒聲,黎曼先前主修的什麽?我還頭一次知道跟你一樣知道活學活用的人!”

她皺了眉,心裏一層一層的漣漪,慢慢的慢慢的湧起。

轉過頭,沐寒聲也剛接完電話,低沈一句:“明天帶你去見黎曼?”

他的人也查到了,是麽?

這樣謹慎而出奇的手法,要查到不容易,原本以為他這幾天跟她形影不離,真的沒管這事。

“莊巖?”她問了一句。

“不是。”沐寒聲低低的一句,但沒再透漏。

她也不再問。

“黎曼,上學主修的什麽?”她照著藍修的話問。

沐寒聲微皺眉,她是怎麽想到的?轉而一句:“化學。”

果然,她將電話捏得死緊!

黎曼那晚是後勤,她學過化學,任何東西,在她手裏都會生成另一樣。

第二天一早,傅夜七起床就給莊巖打了電話。

“黎曼的待遇好麽?”無端的這樣一句。

而沐寒聲已經將早餐帶到臥室,擺在她喜歡的陽臺上,聽到了她的話,也就是擡眉一眼。

“如果可以,麻煩莊軍長請人專門給黎曼出去買一趟早餐,行麽?”她低低的聲音:“你記一下……”

奇怪的搭配,但在國外,大概比較流行。

“幀姨說了,你還是太瘦。”等她坐下,沐寒聲低低的一句。

可是傅夜七淡然,是不是最近她忙著這件事,忘了表態?所以讓他一天比一天親近?

終歸也就淡淡的一句:“一會兒見黎曼,去麽?”

沐寒聲點頭,“我陪你。”

不是去見黎曼,只是陪她,很順又很刻意的回答。

兩人到了莊巖那兒,沐寒聲沒有要進去看黎曼的意思,和莊巖在外邊坐著。

看著她進去了,莊巖才終於問:“你解藥的事,嫂子知道?”

沐寒聲略微蹙眉,兩人都沒提過這事,略微搖頭,“雖然是事實,但欲速則不達。”

也是,莊巖理解,情不到份上,任何一點逾矩都是以後難以跨越的疙瘩。

忽然也想,他要是那樣對齊秋落,估計會被劈死!

兩人沈默了會兒,莊巖聽不到裏邊的動靜,只略微後怕,“我以為……她會抗不過去。”

沐寒聲疊著修長雙腿,微微勾唇,“有時候她很脆弱,但總是強得出人意料!”

“我總算知道秋落為什麽對她那麽死心塌地。”莊巖低低的嘆了一句,無論什麽事,什麽決定,齊秋落一定會最先想到她。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人格魅力。

“看來追求不順利?”沐寒聲興趣不高,但也問了一句。

莊巖尷尬的咳了咳,把話題略過去了。沐寒聲也就不提。

“嫂子讓我早上出去買早餐,什麽意思?”莊巖轉移話題,問。

沐寒聲修長的食指微微敲著桌面,“她經歷過和那晚相似的煎熬,能一眼辨別之前的男人不是兇手,如果沒猜錯,有些東西,就如久病成醫,那種苦,她現在能造能拆。”

什麽意思?莊巖還是蹙了蹙眉,倒是擔心了一下,“嫂子不會一失手弄死人吧?那可劃不來!”

“她不會。”沐寒聲很篤定,就算她之前那麽問過,可她絕對不是糊塗的人,偶爾壓不住脾氣放縱一下,臨到事前,謹慎之最。

“頂多以牙還牙。”末了,沐寒聲又添了一句。

而他猜得也沒有錯,沒有任何的監控室,一張簡易的桌子,兩張凳子,僅此而已,倒是桌上的熱茶顯得奢侈了。

黎曼淡然的坐著,看著她進來,一直看著她坐下。

傅夜七坐下,淡然的看了她,不驕不躁,不急反撲,只一句:“幾天不見,你好像滋潤了?”

黎曼皺眉,還沒說話,卻被她接了過去:“是因為心裏安然?知道沒人會找你問罪,是麽?”

“我就納悶了,為什麽都一副我犯了天大罪的模樣?”黎曼無辜的臉,略氣憤。

傅夜七淺笑,抿了一口熱茶,悠哉的,“你就那麽愛沐寒聲?”

黎曼頓了一下,坦誠,“是!”

“為了一個心裏沒有你的男人,連命都不要了?”傅夜七不解,“說實話,我不喜歡跟人往死裏糾纏,你很清楚,我們之間如果沒有這件事,就是兩清,可以各自安好,可你偏偏要這樣?”

“兩清?”黎曼冷笑,“如果不是你,嫁給他的會是我!那次車禍,我並非故意,可他如此冷漠,而你,更是惡毒,我黎曼只是個演戲的,你們一個個非要堵死我的路?!”

車禍並非故意?

傅夜七看了她一眼,不像撒謊,也沒那個必要,可她半句沒解釋,這點倒是跟她像,活受罪的脾氣。

可她沒有憐憫,只是冷然:“所以你承認了?是你跟人說好在半路攔截我的車……哦不對,你大概還想好了,蘇曜會送我回去,他會是我的解藥,也許還會被人打一頓,苦情計謀?”

她也是猜的,也是見了黎曼和蘇曜說話,又見了黎曼和紫發男見面。

“你憑什麽這麽說?”黎曼矢口否認,“這是栽贓!”

非要聽她解釋,她就解釋,然後看著黎曼。

“沒錯,我就是要撮合你和蘇曜,他對你一往情深,你們配一對有什麽不好?”黎曼終於不否認,略微起了脾氣,用喝茶掩蓋,道:“可你說的什麽藥,什麽男人,我根本不知道!”

呵!裝得真好,傅夜七淡淡的笑,漫不經心的喝茶。

“你從酒吧得來的藥,可你沒用藥,把藥扔了,自己配,沒有物證,沒有痕跡,甚至……算得真好,那男人曾經逼過我父親,你這一箭雙雕,高!”

可她還會被帶來了這裏。

大概是驚愕於她這樣輕易猜出,黎曼抿唇,呼吸略急。

“別急,喝口茶!”傅夜七好心提醒,自己悠悠喝著。

好一會兒,黎曼才道:“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測,沒有任何證據,哪怕法律蓋下來,我依舊站得人正身直!”

傅夜七點頭,看了看她手裏的茶,微微抿唇,下一秒,絕美的臉卻冷了,看著對面。

“對,沒有證據,所以誰也拿你沒辦法,但,不包括我。”

那樣忽然冰冷下來的臉,讓黎曼惶恐,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傅夜七。

“不是說站得人正身直麽?不妨站給我看?”傅夜七似笑非笑,眼底滿是冰冷。

黎曼想起身,卻猛地看了她,雙手在桌邊越收越緊,驚恐擡頭:“你給我做了什麽?”

“沒什麽。”傅夜七淡然,反而笑了,“早餐好吃麽?這茶又如何?……腳尖麻了?”

黎曼死死咬牙。

她卻一點點細數:“呼吸困難?越用力越僵硬?舌根生疼,群蟻蝕骨般痛苦?”

“怎麽會?”黎曼盯著面前的茶。

“別著急,疼入骨髓的還在後邊,兩分鐘而已,等等就好。”傅夜七的淡然,好似冷眼看生死。

可她不覺過份,別人拿她沒辦法,那就針尖麥芒還回去!

“呲!”終於,指甲劃著桌面的刺耳。

黎曼忽然縮在了地上。

看著她這樣,傅夜七仿佛看到當初的自己,可憐、無助,如果不是昨晚,她這輩子不會去回憶。

“傅夜七,你……賤!”黎曼舌頭不聽使喚,手指僵硬,腳背弓起,搓著地面。

每一次聽人罵她,她依舊在意。

蹲在她面前,“我告訴過你,別再招惹我!你的罪,足夠至死,可你只用承受這點痛,算什麽?我會給你爭取牢獄生活!”

黎曼聽見了,猛地想撲過來,傅夜七一寸都沒移,冷冷的看著她僵硬的樣子,碰不到她半根頭發。

“不是那個月拘壓,我不會如此恨你!你竟然還想讓我坐牢?!”黎曼咬著牙,一句話說得很痛苦,很綿長。

“一個月?”傅夜七緊了手心,“一個月算什麽?”

想起昨晚那一陣陣的痛苦,當年的牢獄痛不欲生,她忽然將剩下的茶水灌進黎曼嘴裏,“啪!”一摔茶杯。

“就是這樣的痛!我撐過兩天兩夜!我為此三年牢獄!”她略紅了眼,“是你讓我記起那種痛苦!”

黎曼已經在地上打滾,抓著桌角抓破指甲。

傅夜七冷然立著,卻似切身的痛,她曾以為,乞丐般的流浪、被人毆打侵犯夠苦,直到落進第一島,直到中了這藥,她才知道什麽是痛,一輩子不願提及!

“傅……夜……”黎曼吭哧著呼吸,抽搐著,發絲、衣服都被她自己抓得狼狽不堪。

低眉,她卻先流了淚,什麽時候,她變得如此殘忍了呢?

閉了閉眼,轉身出了門。

沐寒聲一眼見了她發紅的眼,猛地皺眉,結過她略微癱軟是身體。

終歸,那樣的苦,她連看,都生生的痛。

“黎曼心臟不好,是不是?”驀地,她輕輕的一句。

沐寒聲凝眉,“我帶你走。”

“她撐不過半小時,送她去醫院吧!”淚沒幹,她輕飄飄的一句,終究不要人命。配方改了,醫院不會查出那是噬華,只是食物中毒。

沐寒聲將她抱起,最後只看了莊巖一眼,讓他看著辦。

回到禦閣園,沐寒聲片刻不離的看著她。

可是她除了那一段的紅了眼,之後都很平靜。

“我很好。”她終於低低的一句,忽然想,有些事,和蘇曜說的一樣,不能就此埋藏,總要刨出來,跨過去。

過了,才最好。

“趁這時間,是不是該談談離婚的問題?”她聽似很淡然的聲音,平坦穩和。

沐寒聲看了她,那樣的平靜,看來是真的緩了?

“好,給個理由。”他還是那一句,這幾天對她極度的溫和,極度的順從,一談這件事就變得冷了,肅了。

這讓傅夜七皺眉看了他。

“一定要?”

“必須要。”他一步沒讓,“不必拿蘇曜來搪塞我,我還沒瞎。”

她本來都張了嘴,聽他這麽說,又忍了,秀眉皺起,“我之前說過的話……”

“我記著。”沐寒聲很適時的又接了過去,“也正因如此,對你造成過傷害,我有責餘生彌補。”

“彌補?”她笑,不乏嘲諷,“我要的,你也許永遠補不滿……”

“不試怎麽知道?”他今天一談這事,態度顯然的不一樣,略強勢,卻剛好的霸道,“至少,在你能尋到比我好的男人之前,我有義務照顧好你。”

她以為找了空子,正好的開口:“我問過你知不知道藍修過來。”

“藍修?”沐寒聲英棱的五官一絲公正,“他對你如何我不清楚,但一個隨時可能被滅的小島,半黑道的軍風,科技不足,義氣有餘,在這個時代還能長久?杜崢平是什麽人,你了解不比我少,他還能放任第一島多少年?你要跟著藍修漂泊?他現在連後方軍隊都管不好,必須跑來內陸處理糾紛,一定能照顧好你?”

沐寒聲一說藍修就說了一堆,深邃的五官一絲介懷,倒是從頭到尾氣定聲沈,只越往後,看她的目光越深。

傅夜七不得不看了他,他是商人?

為什麽連藍修的後方軍隊都如此了解?那些弊病,藍修跟她說過的,他也正在致力於改變,所以,才不再局限於第一島,時常外出交涉。

貝齒微咬,氣不順,卻知道說不過他,她一甩手抓了包。

倒是剛剛還一臉嚴正的沐寒聲猛的皺眉,席掠兩步,輕易攔了她,一急,聲音一下子就柔了:“幹什麽去?”

“難道要辯來說去一下午?”她有些氣,仰臉沒好氣,掙紮沒掙開,更來氣,“松開!”

沐寒聲見她真急了,表明他的話有作用,倒是松了手,卻沒收回,生怕她太使勁,反作用往後跌,他好適時撈回來。

傅夜七身體還有些軟,但是沒跌,冷眼到了他伸著的手,轉身出臥室。

看著她匆急的背影,沐寒聲總算勾了一下嘴角,緊著腳步往下走,她拿了包,必定是要出門。

但是上了車,她都沒有開口去哪。

沐寒聲心底輕快,卻是峻臉微穆,側首:“去哪?”

“老宅!”

不明白她為什麽忽然要回去,但是他從出差回來就沒回過玫瑰園,擔心奶奶知道她之前的情況,現在是該回去了。

可傅夜七回去,不過是想給他所謂的理由,不光是回去看奶奶。

車子剛進玫瑰園前院,她一眼就見了那輛亮黃色的女士轎車,沐寒聲當然也見了,臉色變了變。

但進門之際,他依舊一手攬了她,見她要掙紮,板著臉,好心提醒:“奶奶就在客廳,你信麽?”

她一路心情就沒好,這下是硬生生忍著別扭的表情。

沐寒聲環過她,握了她冰涼的手捂著。

進了門,果然一轉過玄關,走過廊廳,老太太就坐在客廳,就是心情好似不太好。因為旁邊陪著的除了管家,就是安玖泠表姐妹。

“少爺,少夫人!”洛敏最先見了進門的兩人,立刻笑呵呵的迎了過來。

陸婉華很久沒見兩人,一見,瞬間什麽都好了,“回來了?小七,來!坐奶奶身邊!”

傅夜七剛想就此走過去。

可沐寒聲有力的長臂一收,矜貴的臉,長身傲然,低沈開口卻不無討巧,“奶奶,我也剛出差回來,這還沒把她焐熱,您就跟孫兒搶?”

這話把老太太楞了一下,左看右看,總感覺哪裏不一樣,然後矍鑠的眼一瞇,呵呵的笑著,“不搶,不搶!我留著以後搶重孫!”

時刻不忘提及孩子,堅信好事多說,說多了往真。

沐寒聲攬著她坐下,冷峻的臉,薄唇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不破壞那一貫的矜貴,卻令人一眼看去溫沈許多。

安玖瓷不止一次看了他,每一次時間不長不短,不粘著也不閃躲,但因為祖孫在說話,一直沒開口。

倒是安玖泠,依舊那樣瘆兮兮的笑,“寒聲不是回來很多天了嗎?我還想著讓玖瓷找個時間跟你聊聊……”

“聊什麽?”沐寒聲忽然打斷,英峻的臉微微側過去,掃了安玖泠一眼,半眼沒看安玖瓷,一手依舊在傅夜七腰間擱著。

他大概知道,她為什麽電話裏這麽糟心了,弄得他和這個安玖瓷真的有過什麽似的。

傅夜七看了他,素來,沐寒聲沈穩、紳士,這種不禮貌的打斷別人的事,今天才屢屢發生,剛剛是對著她,現在是對著安玖泠。

看沐寒聲的,還有老太太和安玖泠,安玖泠微楞,純粹不知道怎麽接了。

一旁的安玖瓷倒是得體的笑著,目光禮貌的放在男人鼻端,“是這樣,沐先生,咱們是校友,不過我學的國際法,沐煌規模宏大,國際連邦比重超半,我想有機會的話,應聘沐煌法務顧問。”

看來做了工作,知道沐煌的情況,還知道沐煌缺什麽。

可沐寒聲轉頭看了傅夜七,“要麽,你跟夜七談?”

眾人又是一楞,跟傅夜七談什麽?

傅夜七也轉頭擰了眉尖,跟我有什麽瓜葛?

“你們工作的事,我就不摻和了。”傅夜七這樣一句,起身之際不知刻意還是疏忽,一腳正好踩在沐寒聲腳背上。

男人忍了疼,略微眉動。

老太太眼尖,卻裝作沒看見,眉毛卻揚著。

客廳裏安靜了片刻。

“沐先生,我是認真的。”安玖瓷開口不乏誠懇。原本這是她的目標,她也不想來沐家,用這種氣氛談,但擰不過表姐。

沐寒聲疊起雙腿,略微慵懶,可面色沈然,這是他極少有的動作,除非不重視場合,或是極度郁悶。

倒是終於掃了她一眼,淡然一句:“沐某自然也是認真的,你和夜七談,她若點頭,人事部不介意簽下你。”

這不等於沒說嘛?安玖泠皺眉,轉頭看向老太太。

陸婉華抿抿唇,低眉端了茶,“別看我,老太太現在大字都快不識了,哪還知道公司用人狀況?”

聽到這裏,沐寒聲才卸下長腿,“你們先聊。”說著,長腿往樓上邁去。

臥室裏,傅夜七大概是受了他今天反常的影響,冷著小臉,在梳妝臺上擰著性子找東西。

“找什麽?”沐寒聲進門時,看著她彎腰拉了抽屜,以為她找的離婚證,臉色就冷了冷,還擰上了?

傅夜七直起腰,看著他,“不是想要理由?”

理由?他略微瞇眼,老宅的臥室,能有什麽?

猜不到,就倚在陽臺推拉門邊看著她,幽邃的目光打在她身上,只看得到半張巴掌大的臉。

經過那幾天的煎熬,好像又瘦了,可是這脾氣一點沒變。

目光柔了,在想,是不是真該先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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