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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婚禮(九)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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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他的身下立刻躍躍欲試。她倒毫不含糊,一不做二不休,很直接就坐了上去。她這是女強的意思?他有些忍俊不禁,索性一動不動,看她表演。她急的滿頭汗,這樣不尷不尬是個啥?只有自己勉力勤奮吧。

她吃力地移動身體,可是並不得法,著實艱難。她的臉火燒火燎。因為黑暗,還好,看不到她羞臊的表情。身下的男人不給出半點回應,真正是騎虎難下。她有些生氣,手握成拳捶在他胸膛上。

她實在是有些笨。這樣騎著他卻不會動,雖然很舒服,但是他想要更舒服。他終於出手了,大手握住她的纖腰,有力地幫她上下運動。

這個姿勢新鮮,所以她格外敏感,於是很快就繳械投降,癱軟在他的身上,大口喘著粗氣。他雖然剛剛開始了興致,卻輕握下她的腰身,將她放平在床上,扯過被子蓋在她身上。

她好容易主動一次,采取了女強的姿態,卻成了他與她史上最短,想想都丟人。那男子再度輕輕側過身去。

她不解,而且委屈了,心說,她已經放低姿態做出了讓步,主動成這樣了,他還是不領情麽?

“餵,”她忍不住叫他。“你轉過身來,看著我!”

他乖順地轉身對著她,看著她的目光冷靜,哪裏像剛剛動過情的人。他真的是挺可怕的。

“你在想什麽?”她問。突然,不知怎麽就想起在布拉格,她在啤酒屋裏問過同樣的問題,當時他說“我在想,我很快樂!”

就如針紮了她的心,疼的她一哆嗦。她咬著唇瓣,無比挫敗:“羅宇,有什麽,你跟我說,好不好呢?要我怎樣做才可以消弭掉你的心魔?”

他有絲詫異,終於開口道:“我的心魔?我有什麽心魔?是你的啊。你說,我們就是那樣的開始,這個我改變不了……我覺得我已經做了很多,我才是那個不知你要什麽的人。”

“我們,我們——可是我剛剛已經——”她懊惱。

“曾經有許多女人要的就是我的性,和你剛剛一樣。”他語調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可我不是——我那是——我——”她張口結舌,不知該如何解釋了。

“我知道!”他說。

“你知道?那你還費什麽話?”她有些生氣了。

“你剛剛說完我就知道了啊。”他繼續慢條斯理地說。“容你休息一會兒,然後我們繼續,如果你可以的話,”

她瞠目結舌,這到底是個什麽怪胎男人?

“很奇怪我不像個恒溫動物是不是?有時覺得心很近,有時覺得就是隔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又洞察了她的心。

“我知道今晚她讓你很受傷?肯定是那一次你讓她受孕——”顧楓理解地說。

他粗暴地打斷:“不要提她!”

她同情地抱住他的腰身:“羅宇,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愛你,真的。我再不矯情了,我改——”

“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夠好。”他微嘆道。“你願不願聽我講講我的最初。”

“恩,好。”她將頭埋在他懷裏。

“我特別了解心理作用的強大——小楓,你知道美織子的故事。我曾經很長一段時間想起男女之事會惡心到吐。所以我一直有潔癖,從不直接接觸女人的身體。當初為了克服這個心理,我接受了我父親的安排,混跡於風月場中,後來短短的一年,我有過數不清的女子,全部是要了人家的第一次而絕對不要第二次,有時候醒著並不知道身邊的人是誰,懶得看她的臉,我很殘忍吧,不知毀過多少女孩的清白。”他低低地講道。“這個心理陰影,終於變成了我心口的疤,只是我已經再也回不去了。縱情聲色,游刃有餘。我沒有付出過任何情感,也從不覺得怎樣不對。”

“所以我理解你,小楓,理解你對我的最初感受,我們之間的確有個不堪的開始。我從開始著手要綁架你,就對你起了濃厚的興趣,你漂亮的讓我驚為天人,你活潑開朗像一縷陽光照進我的心底。但是最初的最初,我的確是只有一個心思,我想占有你,每次看到你我都會難以自控。我想要你。我沒有想到我最終會對你動情。原來愛情是這樣美妙——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換取。只是我太骯臟了,我配不上你。”他戛然而止。

“怎麽這麽說,你很好。我喜歡。我不會離開你的,我剛剛就想我要極力打破心的藩籬,既然我愛你,我就不該計較過去,我要和你成一對神仙眷侶——”她揚起小臉,黑暗中熠熠生輝的眼眸,讓她看上去非常動人。

“謝謝——你不知你有多好。”他感動,攬緊她。

她嘴唇吻上他的:“你不喜歡別人,那我給你生個孩子吧——”

這就是他愛的小女人——永遠有著出其不意的勇敢和堅強。

他瞬間溫柔了聲線:“你倒很不知羞呢。”

“剛剛在一起那會兒,你常常要我給你生孩子啊。”她瞪著大眼睛。

“你的身體要再恢覆一段日子。”他疼惜。

“那個好像不影響爺你現在的行動哦。”她低不可聞的聲音怨念道。

“你越來越放肆——等著我來收拾你,對吧。”他有意磨著牙齒。

“磨刀霍霍向牛羊。”她哀嘆。

他已經翻身壓倒她。她忽而正色地看向他:“宇,輕一些,告訴我你的好,不要讓我記得你的虐……”

“當然是好的,會很好,愛情面前什麽不美好,恩?”他溫柔如水,一點一點開啟了愛之門。美好鋪天蓋地,他們極盡纏/綿。他們就是特別合適,在任何方面。

☆、危機(八)

入贅家宴如期舉行。

以顧家的家世地位,這個宴會大家沒有不捧場的道理。H市的寧家、陳家、肖家幾大家族和勢力以及各行業有頭有臉的大佬都攜眷出席。場面夠宏大,可是看官們抱著什麽心態就只有個人心知肚明了。

誰讓顧家這位五小姐出名,而且緋聞搞的轟轟烈烈,人盡皆知。緋聞男主赫赫有名,又有入贅這樣的噱頭可以談資,實在是很能激起大家的興趣。

周曉逸深知這一點,所以貴婦們的八卦打探,她一概文雅地含笑作答。於是大家放棄了從顧家打探的路子,改為互相竊竊私語,時不時地拉著寧寧問東問西,甚至盡管熟不熟,有人也會腆著臉去向陌生的肖夫人問詢一二。

寧寧因為寧欣事件心情一直不好,自然沒有好氣,說出口的話大多夾槍帶棒:“那是肖家的少爺,和顧五小姐交好各位不是都知道的,顧家小姐魅力大呢,所以人家肯入贅,這個事情很正常啊。”

肖夫人文弱,只會說:“這是他自己的事,他的決定就代表他自己的心意吧。”

明眼人都看出來,肖濟一直冷著臉,都不與左右大佬交談,顯然幾萬個不高興。

陳漢生火上澆油地說道:“肖兄夠大度呢,放著這樣能幹的兒子不用,由他給人家做嫁衣。”

肖濟瞪一眼他,不想回應。陳漢生繼續挑撥道:“肖兄,這是在生顧老四的氣吧。你是知道的他慣用拉攏的手段,最後搞的你有苦說不出。我二十多年前就深受其害,現在一樣吃著啞巴虧呢,你那寶貝兒子捉了我個可有可無的小錯誤,撕毀了和我的協議,轉頭把好處都向他未來的岳父交了聘禮……”

“你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啞巴。”肖濟冷冷地說。

“肖兄,我是替你不值,而且奉勸你,看牢濟宇,莫要讓這個小子吃裏扒外地倒空給顧家。”陳漢生諷刺道。

肖濟的火早竄到腦瓜頂,可是又是無可奈何的事。那天借著尤優有孕他試探了下肖羅宇,他那冷血無情的表現確實讓自己不好再拿捏住,由此他知道了他去意已決。其實從羅宇離開井上莊園他就應該意識到,顧楓對肖羅宇的影響已深入骨髓,難以轉圜。這男子多年的玩世不恭浪蕩風月只是因為他真的無所謂,他骨子裏可是一點沒有變,還是和他生母一樣天生的高貴忠誠潔身自好為愛奮不顧身,這類人的本性不會變,根本是什麽也改變不了的。

“肖兄,多年前我們站在一個陣營裏,今天我也不會不幫你。”陳漢生見肖濟沈思不語,湊近他補充道:“今天我會讓這裏有好戲看。也許做得好了,這入贅照樣不成,兒子還是你的……”

聞言,肖濟一楞。他知道陳漢生多出詭計,手段很是下作。雖對他的為人不太喜歡,但曾經各取所需,跟著他倒是不曾吃虧半點。今日他之言,也許是個轉機,遂問道:“你要我如何謝你?”

“自然是濟宇的合作啊。你的兒子短短一年間把濟宇打理的這樣好,在道上有口皆碑,實力雄厚,我要仰仗的地方還多。”陳漢生說。

“這個不是問題。”肖濟素來一言九鼎,卻忍不住好奇:“只是你要如何進行?”

陳漢生哈哈笑起來,斜了眼身旁的美女。肖濟註意到了,其實早在陳漢生進門之初,他就註意到了,以往所有的大場合陳漢生都會帶他那魂游天外的小弟陳瑜出場,不知是不是要借著能見到周曉逸,讓陳瑜有些反應看起來還是個活物,而且可以給顧江塵尷尬下不來臺,何樂而不為。但是今天,他破天荒地沒有帶著陳瑜,反而帶來一位風姿綽約的女子。

不及肖濟更細地揣摩,音樂響起,眾人都不自覺地起立鼓掌。原來顧楓已經挽著肖羅宇的手臂從樓梯款款地走了下來。

這的確是一對兒璧人。肖羅宇選擇了一身白色的西服,暗紫印花領帶,襯托得他俊美帥氣氣度不凡。顧楓放棄了禮服,上衣是一件挺括的嫩黃色收腰短外衣,下身是一件剛剛過膝的白底漸變紫色綠色大花散落的A字裙,腳上是大紫色的細高跟磨砂皮船鞋。她沒有綰發,披著直長的發絲。整個裝扮看似極家常,偏偏透出了傲嬌的青春和隨意的俏皮。她整個人美麗優雅、高貴驕傲、可愛活潑、神清氣爽。

他們的確很般配。

他們緩步走下臺階,來到宴席中央。顧江塵微笑著宣布:“感謝各位光臨我的家宴。請允許我介紹我的女兒顧楓和小婿肖羅宇。從此,他就是我顧家的人,請各位做個見證。”

掌聲響起來,由不由衷的,這都是一個需要承認的既定事實。

肖濟等著看陳漢生出手,門口卻傳來一聲“嘿嘿”冷笑。眾人向門口望去,只見走進來一個黑衣男子,五十開外,精瘦幹練,冷冽駭人。

顧江塵算到了有人會攪局,只是沒有想到工藤真的就親自來了。他看向肖羅宇,後者很平靜,讓他的心稍安。

“顧先生,不歡迎我麽?這個日子裏,您的府邸來的都是客人。看在我誠意十足的面子上,該請我進來表示下歡迎吧。”工藤操著很不熟練的中文講道。

他是不會中文的,他確是帶著誠意來的。

“請進!”顧江塵擠出兩個字。

“今天顧小姐真是漂亮,驚為天人。”工藤對著顧楓深深地鞠了一躬:“在下今天冒昧前來,想請顧小姐重新考慮夫君的人選。在下深深地為你著迷,日思夜想,誠盼與小姐攜手白頭。”這麽無恥的話,他講的自然霸氣理所應當。

“工藤,她是我的夫人,你放尊重些。”肖羅宇斥責道。

“沒有婚書,我就還有機會!”工藤不示弱,轉而對江塵道:“顧老先生,我縱橫江湖這麽多年,這是頭一遭上門提親,請您相信我的誠意。”

“小女已有夫婿,今天就在眾位親友面前他們正式締結婚約,你既來了應該知道。”江塵不客氣地說。

“今日是你招婿入贅的宴席吧。他們還算不上就締結了婚約,顧小姐和我結婚,我能庇佑顧家世代平安,何須招贅。”工藤直截了當。

“我已經有心上人了,我愛的男人是肖羅宇,請您回去吧。”顧楓開口更加不客氣。

工藤已經驚著了眾人。顧楓的口氣更驚著了工藤。他兩眼冒光,這女子正是他想要的,大氣果決美麗勇敢,他才不要放棄。

“顧小姐,在下是真的喜歡上了小姐。如果小姐肯給在下機會,我會讓小姐多多了解在下,成為我的女人,一定會讓你為你的選擇驕傲。”工藤繼續說。

“那是癡人說夢。先生請便!”顧楓口氣越發生硬。

“如果不能得到小姐,那麽我就先殺死你身邊的男人。”如此殘酷的內容,他用了幹凈利落毋庸置疑的口吻。

肖羅宇挑了挑眉毛:“你確定你殺得了我?”

“哈——”工藤狂笑道:“那你就等著瞧好戲!”他頓了頓,又道:“顧小姐可想好了,否則以後你求我都沒有機會救他,那個時候不要怪我的無情。我這人喜歡把話說在前頭。我再問一遍,顧小姐可想好了?”

氣氛驟然緊張,工藤的勢在必得,十拿九穩的口氣實在讓人心裏打鼓。

顧楓就冷冷地瞪著他:“我想好了。我愛他,他不在了,我就陪他去,你一樣得不到我。”

“你——真是讓人喜歡——”工藤看著她,發自內心地讚嘆。可是話鋒一轉:“只是,你怕倒時連死都沒有機會。別說我沒有警告你,你會獨活,你的家人卻會為他陪葬。”

“你住口!滾出去!”肖羅宇怒了,吼道,身形已動,大有出手之勢。

“我會走,今天也不想和你動手。顧家小姐還有顧江塵,你們想好啊!”工藤冷笑著離開。

工藤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剩下的大廳裏寂靜無聲。竟有人公然挑釁到這個程度?而且是對著曾經黑白兩道威風凜凜的顧家。簡直張狂至極。顧江塵隱忍半天,怒火還是沒有壓下去。

“伯父,不必擔心,雖然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是論功夫,工藤至多與我打個平手。”肖羅宇低聲安慰江塵道。

“他因何這樣有底氣威脅我們?難道你有什麽把柄和軟肋在他手上?”江塵擔憂。

“哈哈,”陳漢生大笑道:“他的把柄和軟肋可太多了,我碰巧揀到了一個。”他推了把身旁女子的纖腰,將她推至眾人面前。

顧楓一眼認出了那個女人九島利佳,只是詫異於她今非昔比地有些安靜和軟弱。肖羅宇心頭不悅,問道:“陳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日本社交名媛啊,肖先生多年的情人,你有多少生意是利佳幫你搞定的,你心裏有數吧。”陳漢生不懷好意地笑道,一邊對利佳說:“九島夫人,我說的對嗎?你朝思暮想的情人在那裏,你千裏迢迢來H市找他,是不是也想向這忘恩負義的男人討回公道呢!”

九島利佳美麗的大眼睛望著面前的男子,一時並不言語。

她沒有了從前的氣勢,也沒有施出她拿手的嫵媚,她只是怔怔地瞧著他,就是一個普通女子面對曾經的愛侶,似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場面有些尷尬。肖羅宇率先緩緩開口道:“我們從前的確認識,那個又如何呢?”

“他的從前我知道,我不覺得這個有問題。爹,我們的家宴正式開始吧。”顧楓女王般昂著頭,大氣地說道。她是今日的女主,她就是要堅定地昭示眾人,她要定這個男人,不用別人指點不由別人挑撥,愛是她自己的事。

☆、危機(九)

這就是顧楓的氣魄。九島利佳好像明白了為什麽肖羅宇愛她,為什麽工藤也迷戀她。這個女孩,與她初見的那模樣已經成長了些許,更加從容大氣果斷,與那男人倒是真的相契合。

“她就是九島夫人,日本東京有名的名媛啊……”“果真長的漂亮,讓人印象深刻。”“你不知道這個肖少爺很多女人麽?你看他那個長相,你是女人你大概也乖乖就範了。”“所以顧家小姐喜歡的不得了,為了他,作出出格的事體不止一次呢。”……

利佳可以聽到一些竊竊私語,她垂下眼眸,後退了一步。陳漢生驚訝:“你不是求我帶你來參加這個宴會麽?”

她不予理睬,只是乖乖地站在他身邊。見一面,已經足矣。

利佳的態度讓私下議論的人慢慢地收了聲。

家宴正式開始了,顧楓和肖羅宇按照風俗給所有人敬了酒,禮到,沒人當面挑理。即使肖濟不過冷著個臉,肖羅宇喚聲“父親,請”,肖濟一飲而盡“從此我們父子情分沒了”。

顧楓及時補臺道:“父親,別這麽說,您是他的親生兒子,這血緣關系更改不了。”她主動喚了“父親”,肖濟吃驚,隨後冷笑著說風涼話:“顧小姐這稱謂我可不敢受,希望你和你的家不會拖累他太深,發發慈悲留他一條性命。”

“父親,言重了。”羅宇悄然皺了下眉。

“您放心,我從此好好體貼他關心他照顧他——”顧楓大方地表示。

她這一晚讓他格外感動,他心裏知道,她總覺得這個入贅的身份委屈了他,要盡一切力量彌補。

他深情地看著她:“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我們在一起就好。”這樣兩句樸素的話語,道出他們之間的辛酸和快樂。她亦情深地回望他,嫣然一笑。只要在一起,風浪又有何懼呢?

顧江塵看著兩個孩子,心下感慨,只為了相守他們付出了太多。他挽過曉逸,端起酒杯,正色地說:“羅宇敬過這杯酒,你也改口吧。我想聽你叫我們一聲爹爹和媽媽。”

在顧家雖只有幾天,卻是肖羅宇一生中最有家的感覺的日子,也是最快樂的日子。他自然地呼出:“爹爹,媽媽。”

江塵和曉逸微笑地應著。江塵大聲地面對眾人說道:“今天我顧家幸得一個兒子。他這個身份不低於任何人,他就是我的親人,從此我顧江塵必將全力保護他疼愛他!我顧家就與他同生共死!”

江塵的話使在座的都意外,顧曉顧舟兄弟都楞了,向來對入贅的女婿誰會這樣表達感情,而且剛剛工藤的宣戰猶在,這幾句話可真是平地驚雷,意氣用事的緊。

顧楓感動到眼睛濕濕,顧不得許多,沖上去抱住父親:“爹爹,謝謝你,謝謝你!”

“傻丫頭,我又得了個兒子,該高興呢!”江塵拍了拍她後背,微笑道。顧楓不好意思地擡頭,展開個明亮的笑容。

江塵向羅宇伸出手臂,示意擁抱一下,他立即呼應。兩個男人緊緊地抱在一起,是理解的寬慰的心意相通的,是男人之間的極度信任和相互欣賞。

這個擁抱過後,江塵嚴肅地宣布道:“即日起,肖羅宇就是我顧氏的副總裁了。今後,他將代表我顧氏和各位打交道,希望各位見到他如同見到我一樣的支持。”

這個宣布讓大廳裏嘩然。羅宇也吃驚了,因為現在的顧氏還是上一代顧江塵和五弟顧江波主導,顧舟還沒有正式接上總裁的位置,而且沒有做到副總裁的職位,還只是個銷售部的主管。羅宇和顧楓的婚禮也沒有進行。江塵這是迫不及待地就讓他上崗了。

旋即羅宇就明了了江塵的深意,既然工藤如此大膽地公然挑釁,那就響亮地回他一記耳光好了。顧家的小姐就嫁給肖羅宇,你要動動就試試唄。宣戰宣戰!如何!

“我支持四哥的決定。”江波第一個站出來說,而且向肖羅宇伸出了手,將他拉到他們身邊一起面對大家站定。

是時候顧家必須站在一起。顧曉和顧舟也起身,不管情願不情願地,都開口道:“我們支持爹爹的決定。”江塵很滿意合家團結。

顧家是H市首富,他的家宴上,寧家、陳家、肖家和各位大佬都不會少。盤根錯節的恩怨拿不上臺面,波濤暗湧的冷嘲熱諷卻是必不可少。但是,顧江塵的霸氣就是可以鎮得住全場,二十多年來依舊如此。H市誰也不會表面上和這樁婚姻過不去,誰也不敢看低他的入贅的女婿肖羅宇。至此,家宴算大功告成。

觥籌交錯著談生意聲此起彼伏。陳漢生見利佳不給力,也懶得理,便顧著和別人談生意去了。利佳一個人悄悄走上陽臺剛燃了根煙,吸了一口。羅宇悄然走過來,開門見山地問:“你有事找我?”

利佳意外,扭頭看他,夜色裏他英俊的臉龐看上去更加幹凈純粹。“恭喜你終於得到你想要的女人。”

“謝謝你,今晚沒有讓我為難。”他由衷地講。

“工藤不會放過你們。他對顧楓的迷戀已經到了極其瘋狂病態的地步,他搜羅了她許多照片,看著她的照片自慰,要求女人扮成她的樣子取悅他。所以極少露面的他今天就這麽來了,你不會奇怪吧。”利佳淡淡地講。未幾,自語道:“那個女孩很奇特,不僅有美貌,氣質的確出眾……”

“真是個齷齪變態的老男人。我和他已經不共戴天。他找你來,應該有所利用。”羅宇平靜地說。

“對,他讓我將你帶回到他的身邊,為他賣命。”利佳幽幽地說。

“難為你,利佳。”他輕嘆。

“當初我就不該聽你的話把你引薦給他,這才真正是引火上身!”利佳慨嘆。“原只為要你這個人替他做事,可是他如今看上來你的女人,這個事情真的難辦了。羅宇,你準備好了麽?真的準備好了嗎?我竟是害怕的。我怕你出事。”

“放心,我不會有事,也不會讓小楓和顧家出事。”羅宇自負道。

利佳看向他:“工藤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和勢力,他的底細,我真的並不太清楚呢。羅宇——”

“我知道,我會小心。”他沖她溫和一笑。

這個美如流星的笑容,利佳看呆住。就想起他們的初識,他帶著素白的面具走進她的酒會,有人介紹他是來自井上莊園的人,那挺拔的身形惹得她多看了兩眼,他知會地凝視住她,那雙會說話的美目當時就讓她陷落。

其後,他游走在她的酒會,談笑風生,廣交朋友。她裝作無暇顧及,實際一直在偷偷地看著他。就是在陽臺上他“巧”遇到她,看似慵懶的體態蘊藏著巨大的能量,看似有情的神態實則藏著一顆無情的心。當時她問他,你要什麽?他直接回答,利益。她說,利益我可以幫你拿到,你給我什麽?他說,我。

他就是那麽直接。她故意笑道,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看上你啊?我為什麽會願意?他輕啟面具,坦蕩地看著她。她徹底驚呆了,他居然是個絕美的男子,幾千幾萬人都不及他的臉孔,更沒有他的風度翩翩。面對她的花癡呆滯,他沒有得意地嘲笑,目光真誠,說道,我可不可以和你交換。他就是把這作為了一種利益交換,而且認為理所當然。

她從來知道,她不曾怪他。她的處事原則莫不如此。他們旗鼓相當,一拍即合。他們愉悅地相處了幾年,從他的青春年少,到他做了井上莊園的少主,黑白兩道叱咤風雲,所向披靡。

她竭盡所能助他,他回饋她無數的春宵良夜。無數的夜晚,卻從沒有一次是真實的他,沒有一次唇與唇的直接對話,沒有一次身與身的直接交流。他們都不是彼此的唯一,但是他們之間有難得的信任、坦蕩和兩肋插刀的俠氣。他有情似無情。她知道他應該沒有動過真情,但是他對她留了份念想,格外牽動人心。

利佳想著最初,眸光溫潤。這一刻,她終於知道了自己心的安放。

她熄了煙,給了他柔媚一笑。他說過,她的柔媚是他最初喜歡的,所以他願意交換,不管多大的利益,女子必得入了他的眼他才願意接近。現在他滿心滿眼只有一個女子了,那個女子擁有這世上女子都仰望的幸福。

“你敢不敢抱抱我?”她溫柔低語。

“好。”他走近她,雙臂擁她入懷。這個是告別的,他大氣俠義,利佳深深地知道,來見他這一晚,她只求這一個還讓她溫暖的擁抱。

“羅宇,你真的能全權放下長了二十幾年的日本嗎?工藤這一兩日就回日本,井上莊園可能岌岌可危。花道府只會落井下石。多數曾經的朋友會是墻頭草更不願得罪工藤。記住,誰也不可信賴。我不能再幫你更多了,你要格外小心。”利佳伏在他的肩頭低低地耳語。

“我知道了,謝謝你,利佳。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難題,工藤特別為難你吧。告訴我,我怎麽幫你,利佳,有我,不要怕。”羅宇微微動情地說。

“我沒有怕。”她雙臂收緊,想讓自己的心貼的他再近些。“羅宇,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會平安,放心!”

“你一定要好好地。我們都要好好地。等待後會有期。”羅宇說。

“等待後會有期。祝你幸福!”她由衷地祝福道。說完毅然抽離了他的懷抱,轉身離開。九島利佳依舊保持她搖曳的身姿,款款而行,那是一道風景。她依舊高傲地昂著頭,她的尊嚴從不曾低過。她面龐平靜,心底的淚流成了海。

有些話永遠不能說。利佳在心底大聲說:再見,我的愛人!永別,我的愛!

☆、危機(十)

看到羅宇走到陽臺上去,走近利佳,顧楓的心是坦蕩的。她已經完全信任他,不帶半分懷疑。他們在陽臺上交談,屋內,她身旁就有人竊笑,趁機挑事兒,顧楓不以為然,一派淡定地端著她手裏的酒杯不答腔。

“呦,你們快看他們抱在一起了耶。”有個長舌婦細細尖尖的聲音叫起來,如一只細繩簌簌地鉆進所有人的耳朵裏。

透過陽臺的大玻璃門,肖羅宇和九島利佳確實緊緊地抱在了一起。她附在他耳邊輕聲喃呢,唇際擦著他的頸項,他謙和地聽,不僅沒有半點推卻和不悅,反而微微動情,側影迷人的帥氣。

陳漢生眉開眼笑,憋屈了一晚上的得不償失,終於可以盡情發洩出來:“九島夫人那勾/引男人的本事不用細說,多少名流公子都是她的裙下臣。她和這顧家入贅女婿之間少說有六七年的情分在,可以說是她把肖羅宇推上了井上莊園少主的寶座,在日本她的酒會就是翻雲覆雨手。九島家酒會上的風流少年,慣用美貌交換利益的美男子,大名鼎鼎的少主,好像說的就是同一個人啊。”

有人附和著笑,大多數人可能心裏很看笑話,嘴上並不說出來,這景兒多好看呢。寧寧是個例外,她向來敢說敢講的,不屑道:“這男人我一早說過不碰為好。小楓你偏一根筋,江塵你還幫著他說話。依我看,你倒是該管束一下,免得日後丟了顧家的臉面。”

江塵深知寧寧的脾氣,不想插言。曉逸更懶理,不搭理也許她閉嘴的還快些。

“寧姨,這話我不愛聽了,怎麽就丟了顧家的臉面。他不過是個念及舊情的人,對寧欣不也是很夠義氣。”顧楓氣不過,搶白一句,卻也是給寧欣留足了面子。

寧寧鐵青著臉,也覺這樣的場合她如此說話,多少失了她的身份,找補道:“義氣也不能亂來吧,何況九島是什麽身份呢。我也是為你好,小楓。他長的太招惹是非了,你看看牢吧,可不要還沒有真正舉行婚禮,就又鬧出事端。寧姨是替你著急。”

“謝謝您了。”顧楓隱隱不快,一揚頭將手裏的酒杯一飲而盡。

就見九島利佳走出陽臺,儀態萬方地向門外走去。陳漢生想起去追:“九島夫人,酒會結束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謝謝。”她是冷淡地,言閉走了出去。肖羅宇緊跟其後走了出來,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利佳,我送你。”

她望向他,從眼底綻放出柔媚入骨的笑意,這深深地一眼後,她輕拂下他的手去:“羅宇,再見!”

那笑容那語調,肖羅宇敏感地覺得不妥,可是掃了一眼大廳,眾人幾乎都在看著他,今天這個場合,如果他堅持出去送她,確實不太合適,多少有些冒失。所以他站住了,目送利佳離開。

當他的目光轉回來看向顧楓時,她是平靜地,甚至傻傻地給了他個笑容。他的心瞬間縮成一團,即使再多的信任也不可以揮霍。他快步向她走去,張口想解釋。顧楓踮起腳尖,一口吻在他的唇瓣上,帶著濃濃的酒味兒,狠狠地擰著他的,不由他不接不回吻。

這個長吻之後,她伸出舌頭尖對著他的唇線誇張地畫了輪廓,喃喃地:“我的,你是我的。”

他的小女人啊,讓他哭笑不得。除了她,誰可以這樣調/戲和宣布對霸道少主的主權。他微微一笑:“我是你的,永遠不會變。”

家宴結束,賓客散盡。顧楓已經靠在羅宇肩頭昏昏欲睡了。他深眸無限寵愛,語氣無奈地:“你又不能喝酒,又喝酒幹什麽呢?”

顧舟沒好氣地說:“你當著那麽多人的面,和一個風月女子摟在一起,小楓的心已經被你鍛造的如鋼鐵長城了。”

“對不起,我今晚那個行為確實有些不妥。”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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