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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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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絡子的打絡子嗎?也沒準她們到處走動,難道王爺去找她們我還能攔著?”

沈魚:“……算了,反正奴婢說不過您。”

這方樓允剛走,三夫人就派了院裏的管事媽媽秋媽媽過來:“三夫人命奴婢來跟王妃您說,小銀的身體越發不行了,三夫人想將她送去莊子上養病,請王妃幫忙安排一輛馬車。”

小銀就是那個爬床的丫鬟,她小產後一直臥病在床,整天渾渾噩噩的,喝了藥也不見效果,見人就說院子裏有鬼,每日神思恍惚,精神日漸衰弱,顯然是熬不了多久了。

三夫人自然不希望小銀死在自己的院子裏,畢竟不是喜喪,那就是不吉利的,三夫人恐怕心裏也很膈應,所以才急著要把小銀送走。

一條人命又要沒了。

柳銀雪有點唏噓,讓丫鬟去安排馬車。

秋媽媽剛走,柳銀雪還未來得及喝口茶潤喉,秋媽媽與三夫人院裏的一個丫鬟又一同折了回來,秋媽媽臉色有點難看,對柳銀雪道:“王妃,小銀剛剛去了。”

第 48 章

柳銀雪握住茶盅的手一緊。

秋媽媽道:“三夫人說馬車不用安排了, 請王妃派人去慈安寺請個道長來,給小銀做一場法事,把小銀幹幹凈凈地送走。”

柳銀雪道:“小銀還未被擡為姨娘,就只是府裏的一個丫鬟,丫鬟的後事如何操辦都是有舊例的,你回去跟三夫人說, 以前怎麽辦, 現在就怎麽辦。”

哪有死了個丫鬟就專程去慈安寺找人來做法事的,以前也沒有這樣的舊例。

柳銀雪這是拒絕了三夫人,秋媽媽臉上有點掛不住。

柳銀雪道:“秋媽媽, 這一個月以來,我雖然動了府裏的不少人, 但是規矩卻已經全然定下來了, 我好不容易才穩住了府裏的局勢,總不能因為死了一個丫鬟就破例吧?”

秋媽媽怔了怔。

“三嫂知書達理, 我想她定能理解我的難處,否則,今後我還如何服眾啊?”

秋媽媽斂衽:“王妃說得是。”

“你回去就把我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三嫂, ”柳銀雪飲了口茶, “好了,去忙吧。”

方慧敏坐在臨窗的大炕上,聽完秋媽媽的話後,臉色沈了沈,冷笑了聲:“這王妃的架子倒是端得挺穩的, 就是不知道還能端多久。”

屋裏沒有別人,秋媽媽說話就少了幾分顧忌。

她提起茶壺給方慧敏添茶:“她這是在借您立威呢,不過是請個法師的事情,哪裏就能扯到破例上去,我們這位新王妃,恐怕比那位已經管不住事的太妃還要難對付。”

方慧敏握了握拳頭:“難對付也要對付,我在秦氏底下忍了那麽多年,好不容易忍到頭了,難道又要換個主子伺候不成?”

秋媽媽嘆了口氣:“我看難。”

“難也要試一試,讓我在比我小那麽多歲的柳銀雪手底下討飯吃,倒不如讓我一頭撞死算了!”三夫人憤憤道。

“哎喲,我的祖宗,這種話您可不能亂說呀,多不吉利。”秋媽媽勸道。

方慧敏頭疼地揉了揉額角,轉而問道:“伺候小銀的那個丫鬟,怎麽樣了?”

“在莊子上住著呢,染了風寒,這些天都是進氣多出氣少,”秋媽媽說道,“那丫鬟的哥哥還在您手底下做事呢,她嘴巴嚴著呢,您放心吧,不會出岔子的。”

“我只相信死人的嘴巴。”

秋媽媽輕輕拍著她的肩:“您別急,就快了,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不會出錯的。”

門外有丫鬟稟道:“三夫人,三爺回來了。”

秋媽媽退了下去。

樓阮臉色十分難看,老王爺的死好像在他的肩膀上加了一道無形的鎖,再加之小銀小產,近些日子以來,他總覺得家裏不太平,總覺得還要出事,結果今天剛踏進門,小銀就死了。

樓阮對小銀沒感情,那丫鬟本是在他書房伺候的,他喝了酒,不小心睡了她,結果她就懷孕了,樓阮很意外,他不喜歡小銀,也不喜歡小銀肚子裏的孩子。

家裏還有一個母老虎,他根本惹不起,只希望小銀母子能盡早離開他的視線。

如今得償所願,他卻並未感到一身輕松。

樓阮對上方慧敏陰沈的臉色,頓覺頭皮發麻,下意識就想朝後退,方慧敏卻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上前,一把擰住了樓阮的耳朵。

“哎喲,輕點,疼啊!”樓阮大叫。

“你還知道疼?”方慧敏氣得咬牙切齒,“當初你上人家姑娘的時候怎麽沒想到人家姑娘也是疼的?現在孩子沒了,人家姑娘的命也沒了,你還知道疼?”

樓阮覺得自己很無辜:“我都跟你解釋過多少遍了?我喝醉了,我也不知道我幹了什麽,你怎麽總抓著不放呢?而且那孩子是她自己不小心跌沒的,又不是我害死的,跟我有什麽關系?現在她自己也死了,不是正好,她說有鬼,她就可以去找害死她的鬼了。”

方慧敏的臉色瞬間煞白,揪住樓阮耳朵的手越發重了力道。

她深吸口氣,覺得跟樓阮繼續談論這個問題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問道:“我讓你去跟四叔說分家的事情,你說了沒有?”

“你這不是害我嗎?四弟比父王還難搞,我怎麽跟他說?”

“怎麽跟他說?很難嗎?那是你弟弟,你就跟他說你想分出去,很難嗎?”方慧敏將樓阮的耳朵揪得通紅,尤自覺得不解氣,又在他的身上到處掐。

掐得樓阮上躥下跳。

“你覺得不難你自己去說。”樓阮想按住她的手,但是又怕真的惹毛這個母老虎,忍了半天還是沒動手。

方慧敏紅了眼睛,前有老王爺的去世,又有小銀母子的去世,今天就連柳銀雪都拿她立威,自己的丈夫則是個見誰都犯慫的慫貨,這一堆事情壓在她的頭上,讓方慧敏格外委屈。

但凡樓阮的腰桿能直些,她也不至於活得這麽辛苦。

樓阮見方慧敏捂著臉哭了起來,覺得有點難受,放軟了語氣道:“不是我不想說,而是你也知道四弟那個樣子,陰得隨時都能提劍殺人,我看見他就犯怵,我怎麽說啊?”

“你一輩子都是怕這怕那的,那是你四弟,他又不會殺了你,你怕他幹什麽?”

樓阮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怕,只要樓允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就覺得雙腿打顫,說話也不利索,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反正我是辦不到的,要去你自己去。”樓阮搖了搖頭,推開門走了出去。

方慧敏拿起桌上的茶盅就朝他的後背砸去,正巧砸在樓阮的背上,疼得他“哎喲”一聲,嘴巴都歪了。

站在門口等著伺候的丫鬟們個個低垂著腦袋,楞是假裝什麽都沒有看見。

小銀的後事辦得很利索,人當天就被送到山上埋了,三房的事情柳銀雪不願過多插手,這件事就翻篇不提。

這些天樓允和柳銀雪一個忙著整外院,一個忙著整內院,雖然晚上還是住在同一個院子,但是見面的次數卻屈指可數。

有時候樓允回來得晚,柳銀雪已經睡了,或者早上樓允出門早,柳銀雪還未起,兩人就一天都碰不上面,這種各忙各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七月上旬。

七月初七,長安河畔有賽龍舟。

柳銀雪在府裏悶了許多日,早就耐不住想要出門走走,七月初七這日,她早早起了床,穿了一身月白色的挑線裙裝,乘馬車去早就定好的天香樓客房。

天香樓正面是繁華的長安街,背面是流水潺潺的長安河,柳銀雪定的客房是極好的觀景臺,正好可以看見賽龍舟的全景。

面前的桌上擺滿了各種小吃,今年的賽龍舟場面和往年一樣熱鬧,但也不知道是柳銀雪去年喜歡的那支隊伍今年沒有拿出好成績還是怎麽的,她始終提不起興致。

頗有點食之無味的感覺。

“奴婢看您興致不高,可是因為今年身邊沒有二少爺和三姑娘陪著?”落雁將剝好的幹果放到柳銀雪面前的小盤裏,低聲說道。

“興許吧。”柳銀雪百無聊賴地說。

長安河上的賽龍舟還進行得如火如荼,柳銀雪卻沒心思再看,讓沈魚落雁收拾東西回府,幾人剛走出包房,柳銀雪卻眼尖地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身板修長,面若冠玉,正是祁王樓允。

他身後還跟著幾個面善之人,其中便有孟妄言和蘇流韻,還有幾個柳銀雪從未見過,像是有所感應般,走在最前頭的樓允忽然頓住了腳步,轉頭朝她望來。

柳銀雪趕忙縮回了包間。

因還是孝期,所以她今日出門是偷溜出來的,並未跟樓允提,其實大梁風俗在這方面要求並不嚴苛,但柳銀雪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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