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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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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頓的農場——

林蘭一直在思考,如果當時巴頓家的網絡信號沒有損壞,她會不會在第一時間收到那條震驚世界的重大新聞後去阻止一場朋友間的內鬥?或者說,如果她能在那個時候就立刻明白特查拉發來簡訊的含義背後透露的憤怒,是不是能提前做點什麽平息對方的怒火。遺憾的是,林蘭與他尚未達到深有交情,彼此了解的地步,她沒辦法從一條莫名其妙的短信中察覺出異樣來。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假設,更有可能的情況是,就算她也無法阻攔事發後的一連串危機,因為在那之後的矛盾升級早已從“協議”變成了私人恩怨。

但林蘭還是回問了特查拉一句“什麽意思?”,見對方遲遲沒有再回信息,便將它很快拋諸腦後。

巴頓找到了網絡信號中斷的原因,是由於附近公路邊的電線桿被落雷擊中,燒斷了幾條主要信號傳送絲導致的,還連帶其他的電線也跟著遭了秧。這明顯是一個大工程,他很快聯系工程隊的人過來搶修,這種事情交給專業的總沒錯。雖然他也很專業,可巴頓不是很想冒險爬上還在漏電的桿子,就為了恢覆家裏的網絡信號。

反正除了皮特羅,其他人似乎沒有特別想要上網的需求,巴頓想,看來那個精力用不完的小子有點待不住了。皮特羅只用幾分鐘時間就幹完了所有人幾天的活,現在的農場已經無事可做,皮特羅甚至詢問巴頓是否要在旁邊再修一棟房子,這樣就能打發無聊時間。

既不能上網又不能看電視,對一個年輕人來說的確難熬了些,巴頓思考著。也許可以組織一次家庭春游,他記得這附近有一處高爾夫球場,驅車只需要半小時。

然而他所能想到的唯一娛樂項目也被無情的剝奪了,但這次皮特羅沒有抱怨,他甚至願意安分地待在房裏,而不是在農場周圍東奔西跑。

納撒尼爾在今天早晨長了嚴重的濕疹,這可能是由於他昨天下午在閣樓新鋪好的地板上翻滾之後造成的過敏現象。一個細皮嫩肉的小嬰兒手腳長滿了小痘子,又癢又難受,可憐至極。

罪魁禍首就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不知所措,他歉意地目光凝視著納撒尼爾因過敏引起瘙癢後哭泣的在嬰兒床上擰來擰去的無助:“他會好起來對嗎?”皮特羅問林蘭。

“當然會好起來,濕疹而已。”林蘭擰著浸過除濕藥水的毛巾,“這幾天農場這裏雨水很多,房間濕氣太重了,而你還放任他在地板上滾來滾去,希望他懂事後不會想起今天的慘劇是一個跟他有著相同名字的人造成的。”

當然,被勞拉狠狠批評的並不是皮特羅,因為他沒帶過孩子,沒有註意到孩子的健康問題很正常。但巴頓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他卻沒能在納撒尼爾在地板上翻滾時給予阻攔,反而和他一起躺在地上玩耍了半個多小時。

巴頓偶爾會朝林蘭投來求助的目光,因為勞拉在許多情況下都會采納林蘭的觀點,這可能因為她是醫生的緣故。但這次林蘭卻不想插足夫妻間的小矛盾,所以她回敬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繼續為滿身疹子的小嬰孩兒用藥水溫敷他敏感的肌膚,希望借此能緩解瘙癢的難受。

“我小時候生病時,媽媽也這樣對我做過。”皮特羅突然道,“我發燒的時候,她用冷毛巾壓著我的額頭,還給我唱搖籃曲。”

林蘭道:“那時你多大?”

“四歲,好像是五歲。”皮特羅走到納撒尼爾的搖床旁邊,他看到小家夥不再哭啼,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你居然還記得這麽小發生的事。”林蘭將溫毛巾拿開,輕輕用手扇著風,嬰兒很快就睡著了。

“身體被改造後我能想起許多事。”有時候皮特羅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感謝西崔克爾,還是應該憎恨他讓自己的身體出現不正常的代謝。

從皮特羅的頭頂傳來幾道小朋友的嬉鬧聲,然後是“咚咚”的奔跑,那是巴頓的另外兩個孩子在房間裏追逐的動靜,他先是擡頭看了一眼,然後對林蘭小聲說道,“洛蘭,我覺得旺達可能發生了什麽事。”

皮特羅與旺達之間的心靈感應來自他們自身的磁場,以及後天的改造,如果他們離得很近,手拉著手,兩人甚至能直接通過思想來交流。但這樣的腦電波會隨著距離而削弱,一旦他們相隔太遠,比如現在,兩人就不能依靠心電感應來了解彼此的處境。

但他們依然可以感受到對方的情緒低落與高漲。

顯然皮特羅接收到了旺達的負面情緒,並且是比之前拉各斯的行動造成危害後,更加不穩定的心緒。

“你給她打電話了嗎?”林蘭知道皮特羅不是個喜歡小題大做的人,他說有事,肯定不會虛假。

“打過了,但是她說什麽事也沒有發生。”皮特羅擰著眉頭,帶著不安的口吻道,“她越這麽說,我就越擔心,到今天為止,她的情緒波動更大了。”

林蘭撐著臉頰陷入思考,按理說托尼是不會為難旺達的,畢竟對於那個女孩兒,他心裏一直有所虧欠。如果是為了協議的事,旺達也大可不必將壞情緒保持到今天,因為協議已經跟她沒關系了,不簽名的又不止她一個。

等等,協議,聽證會……

為什麽托尼沒有告訴她聽證會的結果,他不是說等塵埃落定後就會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的嗎?

“幻視在追求旺達,而她好像也有點動心。”皮特羅又補充道,但看得出他是帶著嫌棄的表情在描述事實,“一開始我以為是這個原因讓她情緒產生變化的,比如在床上的時候,你知道……”他做了一個聳肩動作,“就像我和謝莉做過之後,旺達也能感應到我內心的起伏。”

“說重點,兄弟。”

“但那種感覺絕不是做ai的心情,而是極度憤怒與痛苦。”皮特羅無意識的搖著頭,“這很糟糕,非常糟糕,你說會不會是她和幻視吵架了?”

“幻視那種性格跟誰都吵不起來,旺達也是個知書達理的女孩兒,就算她和幻視的觀點不一致,他們也不會吵架的。”林蘭揉了揉額頭,她也開始覺得事情有些古怪,這兩天忙著幫巴頓翻新農場都沒在意聽證會的事情了。林蘭這才發現,別說托尼,就連史蒂夫也沒有與她聯系過,聽證會早該在今天上午就結束了吧?

她立刻撥通了史蒂夫的電話,語音提示關機,於是林蘭又接著連線托尼,卻轉入了語音信箱。

“怎麽樣?”皮特羅急切的問道。

“有點奇怪。”

史蒂夫確實不喜歡用手機,特別是在他任務中的時候,基本上處於全程失聯的狀態。但自從他戀愛之後,除了任務,史蒂夫會像普通人那樣將手機帶在身邊。

而關機是不可能的,他習慣於通過簡訊接收任務指令,幾乎全天二十四小時待機,哪怕史蒂夫不在神盾局之後,他也養成了這個習慣。特別是現在林蘭和他不在一個城市,就更沒有關機的道理,就算真的發生手機沒電的情況,史蒂夫也一定會先給她一個短信告知此事。

林蘭再一次將通訊信號與托尼的人工智能“星期五”連接,卻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

“斯塔克小姐,您無權訪問斯塔克先生的通訊系統。”這是星期五用她不帶感情的語音在做提示,那屬於林蘭與托尼間最基本的信任防線已經被撤銷了。

然後她又嘗試了別的訪問,答案如出一轍。

林蘭自然不會因為她的所有訪問權限被取消而生氣,這只會使她堅信紐約肯定發生了大事,而托尼想要隱瞞,也可以說,他現在不希望林蘭聯系上他。說明事情沒能解決,而通常托尼不想林蘭插手的事件只會是與史蒂夫之間展開的糾紛。

就在她考慮要給出什麽理由告訴巴頓他們想馬上啟程回紐約時,皮特羅已經在窗臺和嬰兒床之間來回了一趟,他緊張地說道:“老板,你快過來看,我們的院子裏有不速之客。我認得那些東西,它們是國防部的直升機。”

德國柏林——

史蒂夫遭遇了兩次意外,一次是佩吉的葬禮結束後,他在電視上看到了巴基面對攝像頭的臉。當然,能在經歷沈重的悲傷時見到昔日好友的臉,這種感覺本來應該很美好,但他是以殺人兇手的姿態曝光在監控器下顯然就不是好事了。

史蒂夫幾乎可以斷定監控器裏的那個人不是巴基,不僅僅是因為他的頭發在一個多月前才修剪過,而電視裏的明顯還留著半長的頭發。而是不管巴基作為冬兵還是巴恩斯的身份前來暗殺,以他成為殺手後的行動經驗來看。要麽他會帶著面甲,就像一年前的冬兵,當然如果是這樣史蒂夫會更傷心,他不希望巴基重操舊業。

或者,他更應該事先搞定聽證會附近所有監控屏幕,不至於留下證據讓全世界都記住了這張臉。

史蒂夫在羅馬尼亞的貧民窟找到了巴基的住所,令人欣慰的是,他確實沒有虧待自己。就如同林蘭說的,他把夥食開得很好,臉蛋兒變圓潤了,就像七十年前。史蒂夫其實並不是特地來保護他的,巴基不需要什麽人保護,史蒂夫只是想弄清楚狀況。確定他是否真的不是兇手,這樣自己才能義無反顧地選擇與他並肩作戰。

雖然巴基對他仍然有點不那麽友好,在和反恐突擊隊抵抗的時候,巴基屢次將他推來推去並拒絕幫助。但史蒂夫還是確定了他不是兇手的事實,如果瓦坎達國王的死與巴基有關,他會毫不猶豫的承認,而不是說了兩遍“那根本不是我做的”。

而且,他還在垃圾桶裏找到了日期為昨天的超市收據。

史蒂夫相信巴基是一回事,但聯合國,甚至整個瓦坎達又是另一回事。

他本來就是國際通緝犯,陷害者暴露了巴基的藏匿地點,對方的目的達到了。

接下來的另一個意外是史蒂夫完全沒想到的,就是被害老國王的兒子,特查拉。

獵鷹諷刺他那身黑豹裝備像貓一樣,簡直娘炮的話語一路都沒停過,但史蒂夫見識過他的強悍,那絕不娘炮。每一招都兇狠致命,威力無比,看得出來,他極想要至巴基於死地。

史蒂夫怎麽也不會料到這位文質彬彬的外族王子竟然是超級戰士,矯健的身手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他黑色制服表面上的銀色線條和金屬爪子狀的武器原料全是振金所制,衣服的隔層肯定也用振金做了加固。

因為史蒂夫看到,當直升機的機關槍對他進行掃射時,特查拉毫發無損,制服上連凹孔都沒有。

這連覆仇者聯盟的防彈制服都做不到,它們只能抵禦普通子彈。

“羅傑斯,我們說好的,我幹明面上的事,你幹明面下的。你現在算什麽,你已經觸犯法律了!”托尼在德國柏林的軍事基地中心,以個人名義將史蒂夫和獵鷹兩人擔保下來,使他們免受牢獄之災。

史蒂夫理解托尼的憤慨,所有證據都指向今早的聽證會發生的爆炸事件是巴基所為,而他卻在幫助一個全世界的兇徒逃命:“托尼,巴基不是兇手,他被人陷害,我們必須查出來是誰在主使這件事。”但史蒂夫並不在乎所謂的法律,他這次既沒有穿制服,也不是以美國隊長身份去的,他只是作為巴基的朋友現身當場。

唯一能與美國隊長身份相匹配的東西就是那枚盾牌,不過現在它已經歸國庫了,政府收繳了他和獵鷹的作戰裝備。

“你覺得他們在乎究竟是不是你的巴基幹的嗎,上帝!”托尼幾分鐘前掛斷了羅斯將軍的電話,他想起訴史蒂夫和山姆,這件事暫時被他壓下來了。托尼頭一次沒有在討厭之人的面前冷嘲熱諷,反而被對方抓住軟肋不放,這讓他倍感憋火,“他是冬兵,夥計,他本來就被全世界通緝,多一樁命案和少一樁命案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區別。”

史蒂夫想要說點什麽回應他這番定論,卻最終沒有出聲,他確實對托尼感到抱歉,這樣的心情使他願意接受對方的指責。

“我不是故意為難你。”史蒂夫看著托尼的背影,他發現對面的男人比三年前紐約大戰那時消瘦了許多,也不再用鼻孔看人,史蒂夫緩了緩情緒,“當我發現一個不好的苗頭時,我沒辦法故意忽視它,有時候我也希望我能。”

“當然,你是個好人。”托尼轉過身,帶著諷刺的口吻道,“羅傑斯,有時候我真想一拳打碎你完美的牙齒,如果不是看在洛蘭的面,我一定立刻這麽做。知道嗎,你讓事情變覆雜了,你讓我們大家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托尼無法體會史蒂夫的心情,他不能理解為什麽史蒂夫會在這種敏感時期去找巴基,托尼覺得自己好不容易接受了他和林蘭轉入地下的方案,卻被當事人給攪黃了。

“這件事有可能比你看到的更覆雜,托尼。”史蒂夫想要給他暗示一些東西,“巴基被人陷害,難道你不想知道誰會這麽做,為什麽這麽做?”

“我現在只希望你能簽字。”托尼混亂的思緒使他聽不進去別的,“除此之外我什麽都不想知道。”

“斯塔克,我們說好了的……”

托尼快速打斷道:“確實,說好的,但你遵守了嗎?是你先違反了規定,而你之所以還能穿著你的可笑皮夾克待在辦公室而不是監獄,是因為我告訴聯合國你會簽字,你只是因為去籌備婚禮所以錯過了聽證會。”

他把胳膊撐著桌沿,身體向前傾,咄咄相逼的口吻令史蒂夫感受到了威脅的氣息:“我希望我們兩個即使沒有林林在場,也能保持平和的狀態對話。”

托尼站直了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像這樣才能使他盡可能的保持平和的狀態:“只要你簽字,史蒂夫。今天你們的行動會變成合法行為,我會對外宣稱你和獵鷹其實是去抓通緝犯,而不是在做別的事。這次你必須妥協,不然你將變成另一個通緝犯。想想洛蘭,你們就要結婚了,難道你希望她跟著自己的丈夫東躲西藏的過日子?”

史蒂夫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對托尼的一點歉疚,所以正在考慮簽字的問題,還是真的為了林蘭,也或許兩者都有。

“放心吧,洛蘭不用簽,因為今天發生的事跟她沒關系,重點在你和獵鷹身上。我知道那家夥跟你一個鼻孔出氣,只要你簽了他也會簽。”托尼見他開始動搖,總算緩和了一點情緒,“只要消除了我們在公眾面前引起的負面影響,那麽協議裏的條款是可以日後改變的,你知道我能做到。”一時的興奮使托尼有點口無遮攔,“我還可以立刻跟上峰提交覆議讓你和旺達恢覆覆仇者的身份。”

史蒂夫怔了一怔:“旺達,她不是準備考大學嗎?跟她有什麽關系,旺達不需要履行協議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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