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舉動可是大大的不規矩，這老太君的面子，別說別人了，就連沈傲雲那都是要給上好幾分的，若說起來，怕是沒有人比老太君在這府裏更有權威了。

無商不奸，沈傲雲也一樣，但是他和別人不同，他孝道為先。

這一幕在上一世初瑤是完全不記得出現過了，也許是時間太久了，也許是沒有發生過，初瑤是一點印象都沒有的，她對沈雅清這個人，本身就沒有什麽印象。

“你……”

老太君生氣的指著眼前的沈雅清，但是沈雅清只是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之後擡起步子便走了出去，根本沒有留下的打算。

就那樣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頓是初瑤這等見過大場面的人，都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這沈雅清可是吃錯了藥，怎麽會突然間這般做？

在看看沈老爺，他沒說什麽，甚至還讓人去撿起了地上的東西，就好像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情一般說：“母親身子不好，莫不要今兒累著了。晚上還要守歲，快些去補眠吧。”

他這話，便是要散了。

老太君縱然生氣，也不可能在這小輩的面前抹了沈傲雲的面子，便站起來，沒說一句話的回到了後兒去。

剩下的人卻是大氣也不敢喘，明白人都是頭也不敢擡的，好似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

“都回去吧。”

沈雅楓嘆下一口氣，然後這般說道，也跟著回了後兒。

這還真是讓初瑤覺得驚訝極了，沈傲雲這人，平日素來嚴厲，沈府雖然不比官家，但是規矩絕對是個頂個的，尤其是沈老爺這人做事極其的講究規矩，凡是都是以老太君為先，今兒居然會就這樣放走了沈雅清，實在讓人是匪夷所思。

“哼。”

沈雅楓出了門。便從鼻子裏面冷哼了一聲。

“夫君可是不舒服？”

初瑤還沒有說話，孫夢竹倒是忍不住開始問他話了，初瑤看著她那個樣子，真心覺得有些惡心，不過初瑤不問也知道，沈雅楓日後要接管沈家的所有生意，他是嫡長子，也就是沈家未來的接班人，今兒沈傲雲的態度足以說明了他有多寵愛沈雅清這個孩子。

那麽沈雅楓的位置也不是不會被威脅的。

就算沈傲雲現在不說，但是不說不代表以後不會臨時做決定，畢竟若是傳長不傳幼也不是不可改。

只要他一句話，沈雅楓也只會是沈家一個吃閑飯的罷了。

“沒有。”

冷笑著回答，沈雅楓的心中怕不是怎麽想的呢。

“夫君也回去補眠吧，晚上還要守歲。”

初瑤卻好似沒有看見他的不愉快一般，一句話都沒有問，只是這麽說了一句之後，就要帶著丫鬟轉身離開，完全沒有邀請沈雅楓回去吃個早膳的想法，倒是孫夢竹非常懂事的說了幾句好話，沈雅楓還有些生氣，這女人，昨天給了她點好，今兒就連他的臉色也不會看了。

罷了，一轉身，就跟著孫夢竹走了。

“大奶奶，你怎麽不邀請少爺來用膳啊。”

夏柳倒是比初瑤還要著急，這好不容易關系緩和了一些，怎麽這樣看起來好像又僵硬了。

“怎麽，你想見他？”

打趣夏柳，卻也是讓她記得那天的敲打，夏柳一聽，可是慌了，甚至差點就直接跪了下來，若不是初瑤拉住了她的袖子，只怕就要在這走廊裏頭丟人了。

“我不過是打趣你的。”

“大奶奶，奴婢對少爺不敢有一點想法。若是奴婢說謊，奴婢便天打雷劈。”

她本來就是個認真的丫鬟，雖然初瑤這樣說，但是她卻不敢那樣想，立馬就要跪下來起誓。

“那你這麽著急做什麽？”

初瑤問她。

“只是，只是覺得少爺好像生大奶奶的氣了……”

說出心裏話來。這話本來不該她這個奴才開口，但是想來確實是那麽回事，總覺得剛才少爺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沒有再說話，初瑤搖了搖頭，沈雅楓這人，情緒幾乎是都露在表面的。倒不是初瑤不去挽留他，而是他本身性格就是這樣，只要有不順心，便會這般，初瑤對他只有恨，又何來要哄著他這麽一說。

那日會去哄他，也不過是為了唱戲罷了。

除夕也算單調，也不算，初瑤補個眠，就要開始操心府中的事情了，大到滿府都需要換上新燈籠，下人都需要換上新衣。也要在新年裏裏外外的都要清洗幹凈，小到晚上的吃食，包括夜裏守夜的點心，都是要準備的。

這一切忙完了，初瑤便要去凈身，然後換上一套不同早時的新衣裳。比起來早上的還要正式，頭要戴金釵，以示身份。

這一切都做完，卻也是到了該用晚膳的時辰了。

也不知道沈傲雲是如何做到的，老太君早就恢覆了早上的心情，一點兒都沒有不開心。而沈雅清也沒有出現，這家人倒是和和美美的模樣，至於沈雅清，就好像是不屬於這個家一樣。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沈雅楓晚上也喝了不少酒，這一頓飯下來，他和沈傲雲倒是都有些不精神了，老太君看著還早便道：“去讓兩人小歇一會兒吧，一個時辰之後再喚醒便好。”

守歲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別說他們了，就連宮中的皇上也是要守歲的。

自然，沈府也不能夠歇下。當然除了老太君，百善孝為先，老太君這種上了年紀的，倒是可以早點歇下。

沈傲雲和沈雅楓，那是萬萬不可逃脫的。

不過，若是大家都不說，也就那麽過去了。

當做不知道，初瑤和孫夢竹一同扶著沈雅楓到偏廳歇著，只聽到沈雅楓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但是嘴上還是喊著：“他算什麽東西，從來都不把我這個大哥放在眼裏。”

說的便是沈雅清了吧，初瑤幫著他脫掉外面的衣服。怕是今兒夜裏也不會醒了，唉……

“等我接手了沈家，第一個把他趕出去，讓他知道什麽叫做長兄如父！”

他這話說的聲音大了點，初瑤立馬就捂住了他的嘴，然後就看見孫夢竹站在身後。笑著道：“姐姐想要悶死夫君麽？”

她還真是難得這麽不怕死。

“那你來好了。”

伺候醉酒的人，初瑤可不喜歡，她站在旁邊，完全不打算再管沈雅楓，讓孫夢竹去處理那些他吐出來的東西，順便在幫他換上新的衣服。

交代好讓丫鬟照顧好沈雅楓，還若有似無的說了一下一個時辰之後叫他起來，初瑤便和孫夢竹回到主屋去了，守歲她們是不能跑的，沈老爺雖然也是喝多了，但是沈夫人卻都沒有去照顧著，只是讓姨娘去了。就是因為她還要留下主持守歲。

男女自然不會在同一室守歲，每個府上都有每個府上的規矩，沈府是女子在主屋的偏室中，男子在主屋的主室中，守到天明便是。

其他的，倒是沒有什麽規矩。也可以繡花，不過更多的都是剪窗花，這也是看個人的，屋子裏面早就準備好了東西，而男子一般是下棋，喝茶。

沈府在這一方面倒是不算嚴，老太君自然是待了一會子就回去休息了，這屋中只剩下了沈夫人，初瑤，孫夢竹，沈雅楓的庶妹沈元瑛，還有顏洛傾和沈二老爺的正室李氏。

初瑤本來就不是很愛說話，沈夫人也不愛說話，顏洛傾只是看著孫夢竹，時不時的露出一些詭異的笑容，李氏則是一直閉幕養身。

怕是氣氛還不如擱屋的男子。

誰也不說話，這要一夜天明，確實也是挺難熬的。過了子時，沈傲雲和沈雅楓自然也沒有出來，怕是也不會在出來了，初瑤便覺得有些困了，沈夫人看了她一眼，道：“初瑤。你去喚雅楓起來吧。”

“初瑤這便去。”

她起身，跟沈夫人行了個禮，便走了出去，她知道這是沈夫人故意給她機會讓她去外面透透氣，至於去喚沈雅楓，也不過是沈夫人想要堵住大家的嘴罷了。

根本就不用真的去喚醒沈雅楓，為什麽要讓初瑤來，便是因為她是沈雅楓的妻，必須要疼沈雅楓，那麽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將他叫起來，回去只要說一句醉得不省人事，便會堵住大家的嘴巴，沈雅楓不是不起來，而是起不來，大奶奶都親自去叫了，都沒叫起來，可見是當真無法守歲了。

也不會有人去多那個嘴，這事兒便也就這樣過去了。

這一點。初瑤心中是明白的。

外頭新鮮的空氣讓初瑤覺得舒服極了，倒也不用急著回去，初瑤見這外面一個人都沒有，便朝著那邊的小池子走了兩步，這池子建在偏廳的後面，有個走廊鏈接著隔壁的院兒，他們都是在堂廳守歲的，這也是沈府最大的一個院子，自然也是建構的最漂亮占地最多的。

繞過小池子，走過三兩個走廊，算是沒有那些守在外頭的丫鬟小廝了，初瑤松下了一口氣來，找了個走廊坐下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大奶奶，回去吧。”

夏柳倒是有些害怕，她家小姐不去叫姑爺，這是在幹嘛呢啊！要是讓夫人發現了怎麽辦。

“你去偏廳叫大少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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