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市警察局, 秘密審訊室。

審訊室的玻璃是單面的, 外面的人可以看到裏面的一切, 而審訊室中的人只能看到一個全封閉的房間。

戈登和蝙蝠俠站在審訊室外，看著裏面依舊戴著變種人抑制器坐姿乖巧的女孩, 他們手中拿著她的資料, 資料上赫然寫著女孩的名字和信息。

西耶娜·克萊蒙，16歲。

在外面的人看來女孩好像是在發呆, 乖乖的坐在座位上，如果只看外表沒人能看出來她是一場綁架案的主謀。

可越是這樣無害的外表, 今天卻將GCPD和蝙蝠俠耍得團團轉。

“你去審嗎？”戈登問旁邊雙手抱胸的蝙蝠俠。

蝙蝠俠搖搖頭：“再等等。”

他的眼睛一直盯著西耶娜, 不放過她的任何表情。

看著小姑娘的臉，蝙蝠俠想到幾個小時之前的事情。

在電視塔爆炸之後, 沒等硝煙散盡他就沖了進去，他不能放過裏面的任何一個人。

不論是小醜還是那個女孩。

當他冒著滾滾濃煙沖進去的時候，電視塔頂層已經被燒掉一半, 整個空間裏只剩被困在椅子上的小姑娘一人, 小醜還是小醜女都沒了身影，小姑娘受了些輕傷, 手臂和臉頰處被爆炸濺起的碎片劃傷，露出一條血痕, 看上去更加可憐了。

“小醜在哪裏？！”

蝙蝠俠對西耶娜怒喝出聲, 西耶娜還因爆炸有些頭昏眼花，聽到耳邊男人低沈嘶啞的吼聲像是剛回神一樣，楞了一會兒才看向他。

“蝙蝠俠？你怎麽在這裏？你問我什麽？小醜, 小醜他....”

思路慢慢清晰的小姑娘臉色漸漸變得無比難看。

在她發射出火箭炮之後，爆炸模糊了她的眼前，耳鳴的聲音讓她頭疼，隱隱約約她仿佛聽到小醜的狂笑，還有他在她耳邊的低語。

“哦你可真狠心，但是我就愛死了你的果斷，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會帶著一份大禮回來找你的，寶貝兒。”

這樣近距離的發射火箭炮還被他跑了，簡直是她身為NPC的恥辱！

越想越氣，西耶娜掙紮著想要追出去，但是奈何被困在椅子上一動動不了。

小醜的逃跑功力蝙蝠俠太清楚了，只要他消失在眼前，那抓他的可能性就已經微乎其微，但是某個人不一樣，某個人依舊被束縛並且無法施展能力。

周圍的火勢越來越大，蝙蝠俠解開束縛西耶娜的繩子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他全程抿著唇，一言不發，但是懷裏的小姑娘卻不配合他的情緒，一直在不停的掙紮，短手短腳在空中不停的揮舞，時不時的踢倒他的腿或者打到他的臉。

“你放開我！我討厭你！你不要抱我！”她還齜牙咧嘴的用著她以為兇狠實際上委屈的語調喊著。

小姑娘軟乎乎的一團，掙紮的力道不大但是卻讓蝙蝠俠不敢用力，仿佛稍微一用力就會把她捏成一小團。

“安分點！”蝙蝠俠帶著怒氣低聲吼道。

“我不要！你放開我！”他的怒火讓西耶娜掙紮得更加厲害。

蝙蝠俠忍無可忍，找到抑制器上的某個按鈕，輕輕一按，懷裏的小姑娘瞬間全身無力的軟成一灘，身上沒了力氣但是眼睛和嘴也沒有絲毫影響。

“你為什麽而不去抓小醜？就讓他這麽跑了嗎？你是不是怕他呀？”然後西耶娜突然想到什麽又迅速改口，“哎呀，你還是別去追他了，要不然放開我，我去追他呀？求你了嘛~”

威脅不成該激將，激將不成又該撒嬌。

一哭二鬧三上吊已經被她熟練運用。

但是不管她說什麽，蝙蝠俠都無動於衷，最後西耶娜累得口幹舌燥只能睜著灰綠色鹿眼瞪視著他。

蝙蝠俠沒有將西耶娜交給戈登，而是放在蝙蝠車上，由他一路帶回GCPD。

這次小醜搞得陣仗很大，投擲的玻璃碎片造成大量樓房破損和群眾受傷。

光是後續工作就已經讓GCPD焦頭爛額，然而每當這個時候，總有人把鍋扣給蝙蝠俠，明明是小醜搞的事，他們卻在怨蝙蝠俠。

以聽到這種話，戈登總會在心裏為蝙蝠俠鳴不平，但是聽得多了也就沒什麽感覺了。

然而，審訊室中的西耶娜還在發呆，蝙蝠俠和戈登在外面觀察了她幾個小時之後，終於推門進入了審訊室。

無聊到發呆的看到人的一瞬間眼睛刷的亮了起來，她乖巧的坐在椅子上，雙手撐住臉頰，一雙鹿眼眨巴眨巴的看著兩人。

進入審訊室是戈登坐到了西耶娜對面，而蝙蝠俠靠墻站在房間黑暗的角落中，他整個人幾乎要和黑暗融為一體。

“你不坐嗎？站著不累嗎？”西耶娜滿臉的純良的看著蝙蝠俠，沒有一點罪犯的樣子。

蝙蝠俠沒有理會她，反而戈登彎起手指用指節敲了敲桌子換回小姑娘的註意力。

“說說吧。”

“嗯？說什麽？之前為什麽打你嗎？”西耶娜笑瞇瞇的看著對面的戈登，看到他臉色變換，笑得更加開心。

戈登猛地一拍桌子，在審訊室中無比響亮，但是西耶娜沒有絲毫害怕，依舊彎著眼睛看著他，時不時還分給蝙蝠俠一個挑釁的眼神。

“今天的綁架案主謀是你嗎？”

其實在進入審訊室的前一秒鐘戈登依舊沒想出來該怎麽面對裏面的那個小姑娘，她還是未成年，不能打不能判，最多罵幾句關幾天，但是看她之前碩果累累的戰績，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安分的人。

“是我呀。”

戈登意外了一秒，剛想說什麽，蝙蝠俠上前了幾步，雙手撐在桌子上，低頭看著西耶娜，帶著貓耳的陰影籠罩著西耶娜。

她也仰起頭直視著蝙蝠俠。

“今天的綁架案怎麽回事？綁匪那個男人呢？人質呢？”低沈嘶啞的聲音在陰森的審訊室中回蕩。

“我不知道呀。”其是西耶娜說的是實話，在他們出賣了她之後她就被小醜帶走了，之後他們去了哪裏她也不知道。

蝙蝠俠握緊拳頭，繼續發問：“今天的綁架案是真的嗎？”

聽到這裏西耶娜眼睛亮了起來，聲音有些雀躍：“你發現啦？”但是說完又有些低落，“居然這麽容易就發現啦，一點也不好玩。”

聽到小姑娘的話，蝙蝠俠再也抑制不住怒火，他大步誇到桌子前面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上出現了一個拳頭形狀的坑。

“好玩？你把這一切當做玩？！”

西耶娜有些不解，她歪著頭一雙霧蒙蒙但卻清澈灰綠色的眼睛看著蝙蝠俠在黑暗中格外亮的藍眼睛：“有什麽問題嗎？綁匪和人質都是我雇來的演員，直播的那些事包括殺掉一個人質，都是他們演出來的，他們演技很好吧？而且早在直播結束他們就拿著錢離開了，他們只知道要做一個視頻，並不知道是真的綁架案，而且他們其中有人出賣了我才讓小醜抓住我，我被小醜帶走了，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說道錢...西耶娜想著等她出去之後一定要讓人工智能追回她的錢，拿了錢還反水，簡直太過分了！

聽完西耶娜描述的過程戈登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現在小孩子的惡作劇都玩得這麽

大麽？

老了老了啊......

但是她的所作所為確實沒有嚴重觸犯法律，除了問出她的目的，其他也沒辦法了，至於配合她演戲的那幾個人，想要查出他們的身份太容易了。

蝙蝠俠知道西耶娜說的是實話，但是在他心裏這並不代表她就是無辜的。

“你的目的是什麽？！”

“你呀。”

蝙蝠俠猛地湊近西耶娜，直視著她的雙眼，聲音又冰又硬：“勸你說實話，罪犯可沒有年齡性別之分。”

本以為這樣的話會讓小姑娘紅了眼圈，沒想到她絲毫不受影響，大大的鹿眼看著他，眼神十分的清澈。

“我說的是實話呀，我做的一切目的都是你呀。”

蝙蝠俠沈默半晌，無視掉戈登奇怪的眼神直起身，站回剛剛的角落中：“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西耶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我可以看看你的真面目嗎？”

“不可以。”

“好吧，”西耶娜聳聳肩並不糾纏。

“那我可以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嗎？”

“不可以。”

所有問題都碰壁的西耶娜有些不高興。

她拋出另外一個問題：“你討厭小醜嗎？”

蝙蝠俠沈默了很久，像是楞住也像是在思考。

他的回答不管是西耶娜還是戈登都有些意外。

“不，”他輕輕搖了搖頭，“我對罪犯沒有任何情緒。”

眼看著話題越來越偏，戈登努力的把話題拉了回來。

“嘿，女孩，你今天的行為雖然沒有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但是這樣的行為也是屬於犯罪，這樣是不對的，知道嗎？”戈登的語氣溫和了一點，他看出來了，這個小姑娘好像一直在故意激怒蝙蝠俠，而且吃軟不吃硬。

西耶娜想到之前和布魯斯討論的話題，她賭氣般的別過臉不再理他們了。

戈登對著蝙蝠俠苦笑了一下：“我們還有些事需要問你，希望你可以好好回答，可以嗎女孩？”

“你先問。”

“在阿卡姆越獄的人是你吧？”

“是呀。”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阿卡姆？我們並沒有看到你進入阿卡姆的錄像。”

西耶娜想了一下：“我醒來就在阿卡姆裏面了，在小醜旁邊，你們知道的，他很奇怪，我不想和他在一個空間。”

“醒來？暈過去之前在哪裏？為什麽會暈？”

“不知道呀，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醒來之後的事情。”

戈登和蝙蝠俠都在看著西耶娜的表情分辨她說的到底是不是實話，她的小表情一看就是在說謊，他們對視了一眼沒有追問而是換了一個問題。

“那在哥譚出現的那些怪物和你有關系嗎？”

這個問題讓西耶娜正式起來：“那是我的怪，你們不要搶。”

“如果我們搶了你的怪呢？”

“我會打你的！”小姑娘揚起拳頭在空中揮了幾下，但是看上去毫無威懾力。

“這些怪物為什麽會出現在哥譚？”

“不知道呢。”

“還有其他怪物麽？”

“我不知道呢。”

西耶娜不配合的態度讓戈登也忍不住脾氣，猛地一拍桌子。

還沒等他說話，西耶娜突然笑了出來，把戈登的話直接噎了回去。

“我是不是超討厭的呀！”

她期待的眨了眨眼睛，所有註意力都放在蝙蝠俠身上。

“那，我做了這麽多事情，你，討厭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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