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中彌漫著芝士漢堡的味道, 小姑娘低著頭雙手捧著漢堡, 一小口一小口的啃著, 還時不時瞇起眼睛一臉幸福的模樣。

明明是一場審訊，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戈登有些無力, 大概是小姑娘紅著眼圈扁著嘴說餓太可憐了吧。

而蝙蝠俠, 居然也真的聽了小姑娘說的，讓人專門跨越半個哥譚去買一個漢堡套餐。

能看得出來, 這是小姑娘故意提出來的任性要求，就是為了讓他討厭她。

可蝙蝠俠非但沒有討厭, 反而更加細心的提了可樂不要加冰, 喝冰的對小姑娘不好的要求。

剛才在西耶娜問出蝙蝠俠討不討厭她之後，一瞬間, 整個審訊室像是時間停止了一般，無比安靜。

戈登看看小姑娘又看了看蝙蝠俠，突然感覺他有點多餘, 但是現在明顯不是個說話的好時機。

沒有聽到蝙蝠俠的回答讓西耶娜十分的不開心, 扁著嘴看著他。

“那怎麽才能讓你討厭我呢？”

“為什麽要我討厭你？”

“是不是要學小醜殺無辜的人才可以？”

西耶娜的話讓蝙蝠俠一拳砸在墻壁上，好像這一拳要打在小姑娘的身上一樣。

“你在說什麽！！”

蝙蝠俠暴怒的樣子西耶娜還是扁著嘴, 滿臉認真：“我說的不對嗎？你真的不討厭小醜嗎？”

蝙蝠俠胸口劇烈的起伏像是氣到不行，而小姑娘還一臉認真,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

最後小姑娘委屈巴巴的說了一句：“警察叔叔, 蝙蝠俠叔叔，有沒有吃的呀，我餓了。”

事情就演變成這樣了。

一個堂堂GCPD局長, 一個哥譚騎士，兩人就這樣餓著肚子，在審訊室中看著一個小姑娘吃完一個漢堡套餐之後打了個小小的飽嗝，又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角，手上還不停的揉著那撐得圓鼓鼓的小肚子。

“女孩，你也吃完了，可以說了吧？”

西耶娜一臉驚訝：“說什麽呀？我都說完了呀。”

沒想到小姑娘居然吃完不認賬，她不知道吃人嘴短這個事實嗎！

但是她不說，他們也真的沒辦法，畢竟不管是蝙蝠俠還是他都對這個長得精致的小姑娘下不去手。

“我可以離開了嗎？小寶貝一直都沒餵，她肯定餓得生氣啦。”

不配合還想走？沒門！

戈登老僧坐定般坐在椅子上，擡眼看了她一眼：“真可惜女孩，你如果不把知道的都說出，你就要一直住在這裏了。”

聽到這句話，小姑娘的臉色變了。

“你怎麽能不讓我走！”

像是抓到小姑娘的把柄一樣，蝙蝠俠一直靠在墻壁上閉著的眼睛猛地睜開。

“小醜為什麽抓你？”

話題太過跳躍讓西耶娜反應了一會兒。

“他說讓我看一場演出，還說我有趣但是不夠，看到投擲下去的玻璃碎片之後，他還問我什麽感覺。”

聽到小姑娘這麽說，蝙蝠俠基本已經明白小醜的想法了，看來這次的事情主要是給小姑娘準備的，而給市長下毒完全是為了拖住他。

“你怎麽回答的？”

問出這個問題之後，蝙蝠俠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緊盯著西耶娜，這個答案太重要。

“我？我說他腦子有病需要早點治療了。”說完西耶娜還眨了眨眼睛表情仿佛在說‘我說的有什麽問題嗎？’。

太過於清奇的回答讓蝙蝠俠和戈

登都無語了幾秒。

但是這時，蝙蝠俠意識到另外一件事。

對於小醜的所作所為，小姑娘雖然沒有認同，但是她也沒有憤怒或者害怕，好像他所做的的一切都和她沒有關系。

沒有道德標準。

缺乏同理心和同情心。

對生死沒有概念。

這是以對小姑娘的了解，所產生的總結。

現在她就處在一個界線上，只要小醜輕輕一推，她就很容易被同化，但是如果他輕輕地拉一下，小姑娘就會一點一點變好。

蝙蝠俠那雙藍眼睛看著西耶娜天真的樣子，內心十分的掙紮。

同樣的西耶娜也在是十分的掙紮，到底是離開GCPD還是在這裏繼續刷仇恨值，她擡眼看了蝙蝠俠一眼，緊抿的薄唇和向回收的下頜都表現出他不美好的心情。

突然她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白天的恐嚇之後，接下來是不是可以開始威脅了？

威脅恐嚇一條龍下來，蝙蝠俠一定會討厭她的！

這樣想著，西耶娜突然捧著臉對蝙蝠俠笑得甜美，一雙鹿眼期待的看著他。

“你們，真的不放我走嗎？”

蝙蝠俠抿著唇沒有說話，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是想到什麽壞主意了，一張小臉寫滿了‘千萬別放我走’。

但是戈登並沒有蝙蝠俠這麽了解西耶娜，他直接跳進了坑裏。

“當然，沒有交代清楚是不可以離開的。”

西耶娜偏過頭裝作咳嗽的捂著嘴，無聲的偷笑了幾下，然後又強裝憤怒，但是那亮晶晶的眼睛完全暴露了她。

“咳，那好吧，我會有辦法讓你們自願放我走的。”她挑釁般的看了一眼戈登。

“聽說你們在找之前在港口丟失的企鵝人的貨？”

這話一出，戈登和蝙蝠俠都正色起來，他們對視了一眼。

“你知道？”

西耶娜得意一笑，擡起小巧的下巴，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一副你求我呀到的表情。

“我知道呀，不過我有條件而且這件事我只和蝙蝠俠說。”

戈登回頭看向蝙蝠俠，蝙蝠俠點點頭，他就站起身離開。

關門聲落下，審訊室中無比寂靜。

現在審訊室中只剩站在陰影中的蝙蝠俠和一臉小得意的坐在椅子上的西耶娜。

“說吧，你知道什麽？”倚在墻邊的蝙蝠俠睜開眼睛，低沈的聲音在審訊室中回蕩。

本來好心情的西耶娜想要逗逗他的，看到現在蝙蝠俠這個樣子又突然不高興了。

蝙蝠俠總是情緒內斂，她喜歡看他暴怒或者無奈的樣子。

西耶娜咬著下唇，一雙灰綠色的鹿眼緊盯著他，然後突然整個人趴在桌子上，把臉埋在胳膊處。

蝙蝠俠：“......”

他皺了皺眉，這小姑娘有多難搞他太清楚了，而且他發現他越是生氣，她就越是興奮，沒有情緒或者沈默下來，小姑娘反而開始焦慮。

“就剩我一個人了，不說嗎？”

“哼，誰知道我說完你們會不會突然反悔。”小姑娘的聲音悶悶的，語氣中多了一些小情緒。

蝙蝠俠不知道為什麽小姑娘剛剛還一臉得意，現在又突然不高興了，小孩子氣尤其是小姑娘的心思太難猜，有一瞬間，他想如果小姑娘知道他是布魯斯，會不會更配合一點？

好吧，不會，她只會更生氣。

“我向來說到做到，我做的決定沒人能改變。”

西耶娜猛地擡頭：“真的嗎？”

“當然，這一切都要取決於你。”

看到他無奈的樣子，西耶娜的心情神奇般的好了許多。

她對著蝙蝠俠展開一個甜美的笑意：“那批貨在我這裏哦。”

蝙蝠俠瞳孔猛地一縮，他們查了這麽久，沒想到居然在她那裏。

“繼續說。”

但是接下來，西耶娜並不如他所願，她單手撐住下巴，歪頭看著他，眼睛在他身上來來回回的打量著。

“你為什麽要帶一個貓耳面罩呢？你喜歡貓嗎？”

“......”

“你和布魯斯叔叔認識嗎？你們為什麽總是用同一款香水呀？”

“......”

“你為什麽一直帶著面罩，是因為太醜嗎？”

小姑娘一直這樣東扯西扯的，讓蝙蝠俠逐漸沒有了耐心。

他大步上前，雙手拍在桌子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壓低身子，湊近西耶娜。

“女孩，我的耐心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好，企鵝人的貨為什麽在你那裏！”

他這幅樣子讓西耶娜心情好了起來，果然她還是喜歡看他生氣的樣子。

“因為我當時也在呀，她們好窮呀，那麽多人加起來也沒多少錢，我看那些東西好像很重要的樣子就拿走了。”

小姑娘的話讓蝙蝠俠想了起來，那個碼頭正是從阿卡姆越獄的必經之路，而且企鵝人交易日和她越獄的日子是同一天。

“貨物現在在哪裏？”

“在我這裏呀，很安全，沒有人知道在哪。”

“你有什麽要求？”

西耶娜搖了搖頭，對著蝙蝠俠伸出了三根手指。

“我有三個條件，一，放我回家，二，以後不許搶我的怪，三，你求我呀。”

說完笑瞇瞇的欣賞他驚怒的表情。

她是第一個敢讓蝙蝠俠求她的人，小醜都不敢！

看著蝙蝠俠抿得越來越緊的唇，西耶娜有些期待的想，這次他肯定會討厭她了吧。

蝙蝠俠沈默了幾分鐘，像是在思考，再開口聲音更加低沈：“我可以答應你第一個條件，女孩。”

“為什麽？”西耶娜有些不滿意。

“這一切可不是游戲，女孩，而且這是在哥譚，我不允許有任何威脅哥譚的存在。”蝙蝠俠上前了兩步，兩人的距離更近，“也包括你，女孩。”

“那你就討厭我，這兩個選一個吧！不然不會把東西給你的！”

蝙蝠俠不是很懂，為什麽這個小姑娘一定要他討厭她，得到蝙蝠俠的厭惡在哥譚可不是一件好事。

他像是讀懂西耶娜的想法一般，聲音陰沈的威脅道：“不用想什麽花樣了，或許你想讓你的朋友來勸你？”

朋友？

西耶娜突然想到什麽，她猛地站了起來，揪住蝙蝠俠的手臂，聲音又急又怒：“你在說布魯斯叔叔？你不可以欺負他！”

看到小姑娘這樣著急的表現，蝙蝠俠心裏不知道什麽感覺。

馬甲用真身去威脅別人可還行？

“那你乖乖的把貨交出來，我可以讓你朋友來接你離開。”蝙蝠俠威脅得越來越得心應手，尤其是看到小姑娘瞪著眼睛的樣子。

西耶娜咬著唇看著蝙蝠俠，這個大蝙蝠變壞了，沒威脅到他反而被他威脅了！

她並不知道蝙蝠俠的威脅並不成立，畢竟布魯斯和蝙蝠俠是無法同時出現的。

兩人就這樣在審訊室大眼瞪小

眼，最後還是西耶娜妥協了，反正就算蝙蝠俠再搶她的怪，她跟在後面偷人頭就可以，不用自己打怪還美滋滋呢。

“好吧好吧，你要說話算話哦，要放我回家的。”她撅著嘴一臉不高興，她感覺自己輸了。

蝙蝠俠點了點頭。

西耶娜打開游戲界面中的背包，看到那幾個大箱子還在裏面放著。

在和蝙蝠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聽到他們說的碼頭那批貨，她想起來當時看到他們旁邊的大箱子，看上去很重要的樣子，就收到了背包中，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她伸手點了一下背包中的箱子。

只見審訊室中憑空出現十多個木質的大箱子，上面標著企鵝人的LOGO。

這一幕不光震驚到全程在外面圍觀的戈登，就連看過小姑娘能力的蝙蝠俠都忍不住驚訝。

她之前到底把這些貨物放到了哪裏？

蝙蝠俠將箱子撬開，裏面有武器也有毒.品，這些正是企鵝人走私的那些貨物，就連數量都和他們之前得到的情報一模一樣。

一瞬間，蝙蝠俠突然懷疑答應放她走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或許，把她放在眼皮底下看著更放心。

“就是這些，我可以走了吧？”

小姑娘的聲音打斷了蝙蝠俠的思緒，他藍色的眼睛看著小姑娘，好像在考量什麽。

半晌，解開她脖子和手腕上的變種人抑制器，打開審訊室的門。

“走吧，我送你回去。”

臨走的時候，戈登忍不住又囑咐了一遍。

“以後不可以再這樣惡作劇，如果再有下次，你就真的住在GCPD吧！”

聽到戈登的話西耶娜對他做了個鬼臉然後突然拍掉蝙蝠俠抓著她手臂的手，飛快的跑了出去，臨走還甩下了一句話。

“不用你送我回去，我討厭你！”

++

跑出GCPD西耶娜直奔回家，她已經離開一天了，臨走的時候雖然給小寶貝放了貓糧，但是那只是半天的量，這麽晚了她肯定餓壞了。

一路上，她看到哥譚破損的樓房，還有靠在路邊受傷的流浪漢。

西耶娜只是看了幾眼，想著小醜果然有病，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情，明明沒有好處不是嗎？

離家越來越近，她的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她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

當跑到家樓下的時候，徹底呆住了。

走之前還完好無損的樓此刻就像是馬蜂窩一樣上面紮滿了碎玻璃，陽臺已經塌了一半。

她直接從殘破的陽臺翻了進去，但是家裏沒有看到橘貓的身影，貓糧盆裏已經空了，貓窩上全是玻璃的碎片。

這一次，西耶娜無比的討厭小醜。

如果不是他，她的小寶貝就不會消失。

她找遍了附近的幾條街，但是你都沒有看到橘貓的身影，問了那些流浪漢，他們也沒看到。

“怎麽辦，她是不是離家出走了呀？不會受傷吧。”

西耶娜越想越難過，蹲在路燈下面扁著嘴，眼圈通紅，淚珠掛在睫毛上，鼻子一抽一抽的。

下一秒，她聽到一個年輕男人略帶遲疑的聲音。

“你好，你是在找一只橘貓嗎？灰綠色的眼睛。很胖臉特~別圓的那種。”

西耶娜紅著眼圈擡起頭，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穿著運動裝，一手撓著頭，看到她的模樣之後他嚇了一跳，低下頭手忙腳亂的在身上翻找，然後給她一張紙巾。

“你，你沒事

吧？受傷了嗎？”

西耶娜猛地跳起來抓住他的手，像兔子一樣的眼睛看著年輕男人：“你看到我家小寶貝了？她在哪呀？”

男人被抓住的那一刻已經僵住了，看到近在咫尺的小臉，他忍不住紅了臉，說話也磕磕巴巴的。

“我，我剛剛剛才聽到你說要找橘橘橘貓，我和我朋友友，撿到她的。”

“啊！太感謝你們了，她在哪裏？”

這時，兩人身後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巴裏，你要不要這麽丟人？人家小姑娘抓著你的手就磕巴了？”

巴裏回過頭看到身材高挑的女人松了一口氣：“戴安娜小姐，不要取笑我了，我們撿到的橘貓應該是她的。”

“西耶娜？”

熟悉的聲音讓西耶娜有些驚喜：“戴安娜姐姐？啊！小寶貝！”

戴安娜懷裏抱了一只胖滾滾的橘貓，正是西耶娜的小寶貝。

戴安娜帶著笑意擼了一把橘貓，語氣有些意味深長，仿佛和它早已經熟識：“你的貓可真不錯呢。”

說完橘貓突然擡爪打了一下戴安娜的手，然後像是警告般的瞪了她一眼，直接從她懷裏跳了出去，一躍撲到了小姑娘身上。

“喵~~”

西耶娜抱著橘貓猛地親了幾口，然後蹭著她圓滾滾的臉。

“嚶，我還以為你受傷了，是我不好，不應該這麽晚才回家。”

“喵喵~”

看到橘貓平安之後西耶娜的才心情終於平覆下來，她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戴安娜。

“太謝謝你啦，戴安娜姐姐，他是你的朋友嗎？謝謝你的紙巾呀。”西耶娜對著巴裏笑了一下。

戴安娜揉了一把西耶娜的發頂：“沒事，他是我的朋友，巴裏·艾倫。”

巴裏本就不擅長和女孩子接觸，尤其還是這麽漂亮的女孩子，他有些窘迫。

“嘿，我叫巴裏·艾倫。”

“我叫西耶娜·克萊蒙，你叫我西耶娜就好啦。”

西耶娜和戴安娜沒說幾句話，戴安娜說有事就和巴裏離開了。

離開之前想要送她回家，但是被西耶娜拒絕了。

畢竟她家都那個樣子了....

她顛了顛懷裏的橘貓，突然驚恐的叫了一聲。

“啊！！小寶貝你是不是餓瘦啦？我感覺你好像輕了！！”

胖得快沒有脖子了的橘貓聽到這句話很人性化的點了點頭。

“喵~”

一人一貓在殘破不堪的家裏休息了幾個小時，但是這樣的環境肯定不能長久的住了，雖然也可以修一修。

但是....

西耶娜打開錢包，裏面還剩幾千塊，大概夠她在酒店住幾天，但是酒店都不讓帶寵物，如果另外租一個房子她的錢還不夠。

“哎，小寶貝，我們要露宿街頭了嗎？”

突然她想到了什麽。

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叔叔，你要童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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