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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學天後[古穿今]

作者:十六月西瓜

文案

霍杳一朝醒來,已是正統玄學式微的時代。信仰缺失,靈氣稀薄。

然而苗疆苗族,太國巫族,還有兩世宿敵,輪番登場。

不管怎樣,師門之志不敢忘,縱使艱難,也要將玄學發揚光大。

—————

閱讀指南:

1:蘇!爽!金手指粗粗粗!

2:CP已定,1V1,SC,HE!

3:架空,經不起考據,僅供娛樂。

內容標簽: 甜文 古穿今

搜索關鍵字:主角:霍瑤(霍杳) ┃ 配角:程翊 ┃ 其它:玄學,甜!蘇!爽炸天!

第一卦

八月正是一年裏最熱的時候。陽光火辣辣的,空氣悶熱,這樣的天氣,讓人總忍不住昏昏欲睡,就連蟬的鳴叫聲,聽上去都仿佛多了一絲無精打采。

路邊一棵不起眼的老樹下面,此刻正坐著兩個人。

其中是一個年紀看上去已經六十開外,滿頭白發,滿臉白胡子的老者。他穿著寬松的白色背心,背心上還破了一個不細看無法發現的小洞。此時,他正一手拿著一大塊紅瓤黑子的西瓜大口大口的咬著,另一只手拿著一把黑撲撲的蒲扇,奮力的朝自己扇著。

蒲扇扇起的風吹起老者前額的幾根白發,頗為不羈的四處飄蕩著,老者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噗噗噗的從嘴中往外吐著黑色的西瓜子,吐完之後接著大口朵頤。西瓜子都被吐到了一個相同的地方,此刻已經聚成了一小堆,不得不說,這也算是一種技術了。

吃完一整塊冰鎮西瓜之後,他才用手背大力的擦了擦自己沾滿了西瓜汁的嘴,大呼了一聲爽快。

“這天氣,真的熱得沒天理了。都幾天沒下過雨了?到底什麽時候才會下雨啊?”剛吃完西瓜的老者,也就是姚天師嘟囔著嘴,在口裏喋喋不休的抱怨道。他已經長到脖子處的白色胡子隨著他張嘴說話而忽上忽下,若是換一身行頭,他這幅模樣倒也有幾分算命大師的派頭。

霍杳聞言,從書中擡起頭,看了看此刻艷陽高照的天空,笑了笑說,“晚飯的時候,就會下雨了。”

姚天師聽見了,也跟著擡頭看了看天空,卻壓根沒有看出什麽名頭來,只覺得陽光刺眼的很,像是要把他的眼睛都閃瞎了,他趕忙收回了視線,同時,也壓根沒有把霍杳說的話放在心上,只以為她是說著玩的。

他雖然自稱天下第一神算,但到底有多少斤兩,自己也是清楚的,霍杳是他的徒弟,他一個沒啥真才實學的師傅,難道能教出牛逼的徒弟來?這他是絕壁不信的。更何況,他這個徒弟平時裏對玄學算命一類的,最是嗤之以鼻,今天倒是轉了性子,居然願意跟著他一起出攤來了。要知道,以前她最是看不起出來擺攤這種事的,認為這是下賤活計。

姚天師邊想著,邊嘆了一口氣,他因為從小憐惜這丫頭的身世,對她格外縱容,倒是沒想到,這麽多年來,好像有點把她養歪了。不僅性子執拗,認準了一件事情八頭牛都拉不回來,還眼高手低。不過自家的孩子,總還是好的,他也舍不得說什麽重話。自從這丫頭從河裏被大海救起來之後,整個人倒是變了不少。

但是一想到這丫頭居然為了一個叫阿錦的男人跳河的事情,他就忍不住更加憂心忡忡了。

還好大海及時救起了她,不然……後面的事情他根本不敢想下去。

作孽呀!這都是些什麽事啊!

姚天師整張臉都皺的仿佛菊花一般。

霍杳雖然不會讀心術,但姚天師的想法多少還是能猜到一點的。

一周前,當她從黑暗中醒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個老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擔心的看著她,看到她醒來時,老人眼中喜悅的光亮任誰都無法忽視,當時,她的心裏就是一暖。

她不忍心告訴這個老人,他的徒弟霍瑤已經溺死了,她雖不知自己為何死而覆生,且重生在了不知多少千年之後的這個已經死去的女孩身上,但是她告訴自己,從今以後,她就是霍瑤,她會以霍瑤這個身份繼續活下去。

至於霍杳這個名字,她會暫且封存心底。但是上一世的師門之志,她不會忘,也不敢忘。

“師父,生意快上門了。”霍瑤突然開口打斷了姚天師的憂思,也阻止了自己的回憶。

姚天師聽見這句話一下子左右張望起來,心裏雖不大相信,但嘴裏還是忍不住說著,“生意呢生意呢?生意在哪?”

路旁不時有行人匆匆路過,朝他們投去奇怪的一瞥。偶爾,也會有路人停下腳步,在一旁頗有興味的看著姚天師隨意擱在一旁的木制招牌。

招牌已經很破舊了,上面原本光鮮的油漆剝落了不少,一角甚至破了一個大口子,上面用毛筆寫著的“天下第一神算”六個字也暗淡的讓人無法信服。

駐足的路人大多只是好奇,在一旁看著這對組合怪異的師徒,卻並沒有真正想要上前算命的想法,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離開,或是把這對師徒放在腦後,或是在將來將此作為笑談,告訴自己的友人。

這時,一個滿面憂色的中年女人剛好經過姚天師的算命攤,不經意間看到了一旁口氣囂張到讓人發笑的“天下第一神算”六個字上。雖然這種語氣,這種招牌,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江湖騙子,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你好。你這算命嗎?”女人緊緊揪住手裏的包,開口問道。

她的臉色蠟黃,眼中有紅血絲,眼底還有明顯的黑眼圈,嘴唇幹裂,看上去像是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算算算!”姚天師一聽有戲,在一旁忙不疊的回應道。

姚天師這種態度和語氣,讓這個女人愈發覺得這是個騙子了。

一般算命有本事的大師,不都是一副眼高於頂,看不起你們這群凡人的樣子麽?常常都是他們好說歹說求著大師幫他們算命,倒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熱情的上趕著幫忙算命的大師的。

她猶豫了很久,看了眼穿著普通的背心短褲的姚天師,又看了眼一旁年紀看上去頗小的霍瑤,還是轉頭走了。

姚天師看到女人的反應,忍不住吹胡子瞪眼,在後面急急的大聲喊道,“哎呀,你等等,別走別走,價錢好說啊!”

女人頓了頓,回頭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張了張口,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她在心底忍不住自嘲,自己是不是病急亂投醫了,眼前兩個人一看就是騙子,自己難道被騙的還不夠嗎?

這樣想著,她神思恍惚的決定再去求一求潘家橋橋頭的張神算,她手頭的錢不多了,若不是因為張神算開口要價超出了她預算太多,此時她所求之事,大抵已經達成了吧。

她的心裏忍不住焦急起來。

這種事情,拖的越久,變數越多。

看到她還是要走,霍瑤在後面加了一句,“我們每日都會在此擺攤。”這個女人今日所求,十之八|九還是會落空,她加上這一句,也就是提醒這個女人,若是到走投無路之際,可以來這裏找他們師徒,他們每天都會在。

女人腳步微微一頓,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也不知是聽進去了還是沒有,霍瑤笑了笑,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真正的生意,現在才來。

第二卦

沈悶的空氣中,突兀的傳來三聲拍掌聲,接著有人慢悠悠的開口說,“哎呀,看來生意真是不太好做呀,不如這樣吧,你們給我算算命,怎麽樣?”

說話之人完全是一幅高高在上,隨手施舍的語氣,邊說著,邊從錢包裏抽出大概七八張的百元大鈔出來,“我就帶了這麽點現金,不過應該足夠了吧?”

他一邊在手中隨意的甩著錢,一邊肆無忌憚的打量著霍瑤。

對於霍瑤,他一丁點都不陌生。她這些年對著顧年錦窮追猛打,鬧得整個圈子裏人盡皆知,早被當成了一個笑話。

很多人都說她是癩□□想吃天鵝肉。

顧年錦那樣的人,怎麽會喜歡上她呢?這幾年,他一直保持單身,只是因為,他在等他的前女友回國,破鏡重圓。

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或者說學識,他倆都沒有一丁點相配的地方。

聽說,前幾天她居然鼓足勇氣敲響了顧年錦的房門,想要自薦枕席。結果自然是失敗的。原本這也沒什麽,想要勾搭顧年錦的女人還少了麽?可惜那天正好是顧年錦的朋友聚會,房裏除了他,還有很多其他人。霍瑤這一出戲,不過一晚上時間就被當做茶餘飯後的笑料,傳遍了他們這個圈子。之後沒多久,這個可憐的姑娘就被逼得跳河了。

他該是笑她傻呢,還是該笑她蠢呢?

連顧年錦的行程都了解不到,還妄想成為他的女朋友?

看顧年錦之後的態度,似是完全沒有把她跳河自盡的事情放在心上。

不過跳完河之後呢?還有沒有什麽後續?

張東忍不住摸著自己的下巴,想要了解她現在怎麽樣了,之後會怎麽做,這才是他此刻願意在這裏,紆尊降貴的和他們說話的原因。

不過看霍瑤這樣子,怎麽感覺那麽平靜?

這種時候,按她以前的表現,不是該到顧年錦面前一哭二鬧三上吊麽?怎麽會這麽反常的出現在這裏,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她這是放棄了?

張東被自己冒出的想法逗樂了。

她看上去不像是那麽容易放棄的人啊。

姚天師被這人的眼神氣的胡子都快飛起來了。他一下子擋在了霍瑤的跟前,想要阻斷他肆無忌憚的眼神。

眼前這個人,一副吊兒郎當的花花公子模樣,眼中是毫不遮掩的嘲諷鄙視。姚天師自認是個脾氣不錯的人,但是遇到眼前這個人,還是被氣得胸口疼。

瞧瞧,他看著自家徒弟的,那是什麽眼神哦!

別以為有幾個錢,就可以這麽看不起人。

霍瑤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她挺直著背脊,坐在矮凳上,對眼前的挑釁像是絲毫沒有放在眼裏。

她神色淡淡的看著張東手裏拿著的這個時代的錢財,半晌之後,才緩緩的開口說,“這點錢,恐怕不太夠。”

張東聽到她開口說話,興趣一下子被吊起了。

“那你說,要多少?”他半蹲下,盯著面前的霍瑤,興味盎然的問道。

“單單算命的話,五百足以。”霍瑤的聲音很是平靜,這幾天,她一直在補這個時代的常識,關於人民幣,她了解得也差不多了,她垂眸看了眼自己手中的《中國人民幣收藏圖錄》,眼前閃過當時姚天師知道她居然要看這種書時驚訝的神色。想到這幾天,這個老人對她無微不至的關照,她的眸色一暖。

她不得不感嘆,自己現在的師父實在心大的不行,自己的種種反常,都被他當做是失戀後遺癥,沒有絲毫懷疑,他的徒弟其實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徒弟了。至於失戀是什麽?她已經從這個時代的八點檔偶像劇中了解到了。

誰能想得到,她的師父一把年紀了,卻喜歡看這些……偶像劇呢!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省去了不少麻煩。

張東聞言,看了眼自己手裏捏著的八張紙幣,這個霍瑤,不會是傷心過度,連腦子都壞掉了吧?

不然他手裏的錢明明足夠,她為什麽說“不太夠?”

霍瑤像是知道他在什麽一般,垂了垂眸,繼續說,“若是想要化解厄運,那麽,這點錢自然是不夠的。”

張東聽完,卻是氣笑了。

怪不得剛才他對他們師徒明朝暗諷,按照她以前的個性,怕是早就跳起來要罵人了,這一次,居然安安穩穩的坐著,沒有任何反應。她這個人,他這麽些年跟著顧年錦也算是了解了三分,自尊心強的可怕,最聽不得別人說他們窮,也受不了別人施舍的態度。

怪不得,怪不得!

原來是在這裏等著他呢!

她這是在咒他會有厄運?

那他倒是要好好的聽聽,他有什麽厄運了!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我有什麽厄運。”張東的語氣聽上去滿是漫不經心。

霍瑤絲毫沒有受到他語氣的影響,公事公辦的說,“你有破頭之災。輕則殘廢,重則喪命。”

眼前的男人長得不帥也不醜,鼻頭略大,是插蔥鼻,耳垂較小,還有些招風,結合他的面相,可以知道他的出生不錯,但是意志不堅定,難以成就一番事業,而他此刻額頭兩邊都有豎紋,左邊有豎紋,說明頭部會遭到受傷,但不嚴重,但是右邊也有,而且兩邊的豎紋印記都很深,隱隱發出一股青黑色,說明這是破頭的大傷,輕則殘廢,重則喪命,霍瑤一點都沒有誇大。按照這顏色來看,應該就是今日的事情了。

張東聽聞,一口氣堵著,差點上不來。

俗話說,最毒婦人心,這句話果然是沒錯,她一上來就咒他不是殘廢就是喪命的,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姚天師在一旁聽得暗笑不已,花白的胡子隨著他的動作不停的抖動。他不由得在暗地裏暗搓搓的朝他的徒弟舉了一個大拇指。

張東冷笑了一聲,“是麽?那你倒是說說,該怎麽破解?”

霍瑤伸出了一個手指。

“什麽意思?”張東皺眉,不明白霍瑤是什麽意思。

“十萬。”

“哈哈哈哈哈哈。”張東忍不住狂笑起來,這個女人是想錢想瘋了吧?他看上去就這麽像個傻子?這麽容易被她忽悠?

“你覺得自己的命,不值十萬?”霍瑤沒有因為他的態度而動怒,甚至連神色都沒有任何的變化,她的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替人算命,推算天機,一個不好,是會受到反噬的。因此他們玄學一脈,若是替人窺探了天機,必是要收取高額的費用或是其餘貴重的物品作為回報,不然的話,會受到因果的糾纏。大多數修為不到家的玄學術士都不得善終,或是孤獨一生,或是妻離子散,原因就在於此。說起來,即便是上一世,因為那個人的原因,她後來已是很少出手替人算命消災了,這一世,張東作為她的第一個客人,她的報價,已是極為厚道的了。

畢竟相比於曾經的動輒幾萬,十幾萬兩黃金,十萬人民幣,應當算不得什麽了。

張東自是不會真的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不過他看了眼霍瑤此刻蒼白的面色,身上穿著的地攤上面幾十塊錢的廉價貨,想到她之前差點喪命,估計都沒錢好好補補身體,居然難得的動了一點測隱之心。

說實話,以前的他,是很看不起霍瑤這種人的。整天只知道跟著顧年錦的後面,想要抱上這條大腿。但是此時此刻,他忍不住想,他有什麽資格嘲笑別人呢,他做的,和她做的,有什麽差別麽?不一樣是想要抱顧家的大腿麽?不一樣要看別人的臉色麽?不一樣,要在顧年錦面前裝孫子麽!這麽一想,他對霍瑤的偏見倒是少了幾分,對於她冒犯的言辭,也不那麽生氣了。

人生在世,大家都一樣的不容易。

罷了罷了,不就是十萬麽,這麽點錢,他還不放在心上。

“行吧,你是要現金還是轉賬?”張東爽快的回道。

“轉賬!”姚天師在一旁忍不住開口道。

雖然他還有點雲裏霧裏的,沒想到徒弟那麽輕易的就坑到了別人十萬塊錢,他還從來沒見過那麽多錢呢,但是一點也不妨礙他此刻神思清明而快速的報出了自己的支付寶賬號。眼前這個人看上去也不像是缺錢的,應該不會賴賬吧。

姚天師眼巴巴的看著張東。

張東看了一眼霍瑤,發現她沒什麽異議,立馬就打開手機,用支付寶給對方轉了十萬塊。

轉完之後他就準備離開了。

但是霍瑤喊住了他。

既然財祿已至,那她就可以出手了。她上前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又隨手揮了揮,就像是要把他身上的晦氣揮走一般。做完這些動作之後,她就收回了手,“可以了。”

張東瞪大了眼睛,滿心的不可置信。霍瑤做那幾個動作的時候十足的漫不經心,根本沒有電視裏演的那些天師們的如臨大敵,戰戰兢兢。

哦,所以說,她這麽輕易的就把自己命裏的災禍驅除了?

還特麽不是小的災禍,是輕則殘廢,重則喪命的大災禍?

這特麽比天師還天師了吧?真不是在忽悠他?

看著霍瑤黝黑而認真的眼眸,張東鬼使神差的吞下了本來想罵人的話。

真是特麽邪門了。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個煞筆。

第三卦

張東開著超跑回家的時候,其實已經把所謂的“破頭之災”忘得差不多了,他停完車後,一邊甩著車鑰匙,一邊哼著歌,朝自家走去。

突然,他踩到了一塊石頭,差點扭到,他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將這塊石頭一腳踢開,嘴裏罵罵咧咧的,“什麽鬼!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大一塊石頭!”嘀咕完,剛準備重新邁開腳步,卻看見一只比他腦袋還大的花瓶擦著他的臉,從天下掉了下來,然後“砰”的一聲,在他的腳邊炸響。他被這一出嚇得摔在了地上,看著腳邊已經碎成一地的花瓶,一時無語。

“哎,東子,你沒事吧。”張東他媽在樓上著急的問道。

張東只覺得心底冒起了絲絲冷氣,心頭一陣後怕。

若不是他被絆了一下,此時他就該走到那下面了。而這個花盆,原本極有可能砸到他的頭上!

他家是四層覆合式別墅,他媽只在頂樓養花,若是這只大花盆從四樓那麽高的地方落下,砸到了他的頭,那他不死也傷!

這般想著,他突然有點慶幸,還好還好,就差了一點點。

劫後餘生,他躺在地上大口喘氣,突然,他想起了剛才霍瑤說的,他有破頭之災。那個愛慕顧年錦的女人,真的會算命?還是,只是湊巧?

但,這個世界上真有那麽多湊巧嗎?

張東直到進了家門,躺在沙發上時,還心有餘悸。他這麽有錢,還這麽年輕,他還有那麽多妹子要泡,還有那麽多地方要玩,死了多虧。他媽媽一臉著急,看到他好好的才噓了口氣,“東子,你沒事吧?”

張東聽了心頭火氣直冒,“媽,你怎麽搞的?那麽大一花盆放地上都能掉下來?”

他媽頓了一下才開口說,“是東東,它太淘氣了。就把花盆蹭下去了。”

東東是他媽養的薩摩,一身雪白的毛發深得他媽的喜愛。

張東氣得一下子站起來,這一條狗他媽寵的跟個小兒子似的,吃的用的比他也不差了,還和他名字差不多,這些他之前都忍了,但這次這狗差點要了他的命,他語氣不滿,“媽,我看你就別養它了!你兒子都差點被它害死了!”

他媽噎了一下才說:“哪有害死那麽嚴重,這不沒事麽。這次太湊巧了,媽保證下次看好東東。”

這時候正好東東汪汪叫著,一臉歡快的搖著尾巴跑向張東,絲毫不知自己闖了什麽禍。

張東看見這狗就心裏來氣,他媽寵它都快勝過他了,冷哼了一聲,狠狠的踹了它一腳,才冷著張臉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說什麽把東東當作自己的家人。他冷哼,誰會和一條狗做家人?

張東進了自己的房門就砰的一聲將門甩得震天響。

他躺在自己kingsize的大床上緩了一會兒,才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嘟嘟聲響了十多下都快自動掛斷時,電話才被對方不慌不忙的接起。

“顧少,是我,東子。”張東雖然在心裏一口一個顧年錦,但是當著顧年錦的面,還是規規矩矩的喊一聲顧少。

有什麽辦法呢,誰讓顧家比他們家有錢有勢?而顧年錦自身,也是人人口中相傳的青年才俊?

他和顧年錦的關系其實並不怎麽親近,如果非要形容他倆之間的關系的話,那麽可以用“一條大腿”,以及“拼命想抱大腿的人”來形容。

而大腿明顯指的是顧年錦。

“嗯。”顧年錦冷淡的回了一聲。

張東醞釀了一下,才小心的開口說,“顧少,我今天遇到霍瑤了。”

“是麽?”顧年錦的聲音依舊波瀾不驚。

張東嗯了一聲,接下來將如何偶遇霍瑤,她是如何算出他近日有破頭之災並幫他化解的事,事無巨細的說了一遍。自然也不忘說自己付出了十萬的代價。

說完之後電話那頭遲遲沒有回音。

張東的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來。

顧少不開心了麽?

因為說了這麽多關於霍瑤的事?

很久之後那頭才再次傳出清冷的聲音,他發出了一聲輕呵聲,好似輕嘲一般,之後才緩緩說,“所以,你給了她十萬?”

張東點頭,但後來又發現對方看不見,才忙亂的開口說,“對。”

“我知道了。”說完,對方就掛斷了。

張東盯著手裏的手機,略有些茫然。連他自己的都不知道,自己打電話的初衷是什麽了。

告訴顧年錦霍瑤的現狀?

但顯而易見,對方並不在意。

那是為了什麽?

借著霍瑤的名義和顧年錦打打電話套近乎?

也許吧。

很奇怪,他覺得霍瑤給他的感覺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具體哪裏不一樣卻又說不上來。莫名覺得她順眼了很多。

還有今天發生的事情,刷新了他向來的三觀。作為一個紅旗下生長的大好青年,他向來對這種事情嗤之以鼻。不過現在,他的心裏有點不確定起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那麽玄而又玄的算命一說?若命運可以推測,那俗話說的“人定勝天”,“我命由我不由天”又算什麽呢?

張東搖了搖頭,覺得這繞來繞去的太深奧了,不太適合他的腦袋,於是將這一切暫且放下,不再去想。

電話那一頭的青年,有著清俊至極的眉眼,仿佛天生的光源一般,格外吸引人的視線。不過他的神色很冷淡。此刻眉眼低垂,不知在想著什麽。

一旁長著娃娃臉,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在一旁喊著,“五哥,怎麽了?是和那個霍瑤有關嗎?”

因為每次一遇到和那個霍瑤有關的事情,五哥的表情就是如此冷凝而不耐。

是的,不耐,少年沒有錯過剛剛他眼裏一閃而逝的厭煩。

少年和顧年錦並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喊他五哥只是因為顧年錦在“帝都六少”裏排行第五。

“嗯。”即便是面對這個關系很是親近的少年,他也是神色淡淡,不過剛才的那份冷意,已是散去了不少。

“怎麽了?”少年好奇的問道。

顧年錦坐在黑色真皮轉椅上,一只手支著下顎,另一只手隨意的拿起一支放在書桌上面的鋼筆把玩,邊漫不經心的將剛才張東告訴他的事情簡短的敘述了一遍。

少年聽完之後卻是眼睛都發亮了,“五哥,你信麽?”

“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我當然,”說完這個他停頓了一下,看到少年期待的眼神,才緩緩的接著道,“一點都不信的。”

少年聽完有點氣急敗壞,“五哥,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科學無法證明的事情呢?”

顧年錦指尖的鋼筆靈活的轉動著,他的手指白皙修長,格外好看。

他擡眸看了一眼少年,薄唇輕啟,“所以,你想說什麽?”

“我信。我想和她好好聊聊。你知道的,我之前一直在鉆研《推背圖》,但是其中的知識都太過艱深了,我看不懂,如果她真的懂這些……”

“子安。”顧年錦的聲音明顯低沈了下來,帶著淡淡的不讚同,“她不是個好女人,離她遠一點。”

“可是……”唐子安明顯還想再說什麽,但是被顧年錦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帝都藏龍臥虎,懂算命風水的大師還少麽?你要真感興趣,我隨時可以幫你找一個。”

“不過……”顧錦年繼續說道,“這些你感興趣可以,但若是沈迷太深,深信不疑的話,你就別怪我到時候采取一些特殊手段了。”

唐子安洩氣般的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懨懨的說,“知道了,五哥。”

第四卦

另一邊,姚天師手裏拿著刻著“天下第一神算”的招牌,手舞足蹈的,根本停不下來。他平時靠著自己的半吊子水平,再加上坑蒙拐騙,只能勉強和霍瑤師徒倆混個溫飽,現在一下子賺到了十萬元,樂得整張臉如同菊花一般。他笑瞇瞇的朝霍瑤左看看,右看看,笑臉大大的,看了一會兒,他忍不住又伸出了一個大拇指,“徒弟,強!沒想到你忽悠人的本事,比為師還要厲害!”

一口氣就開口十萬啊,他徒弟也真敢說!

他這輩子都還沒敢下這種狠口呢!

對於姚天師的誤解,霍瑤笑了笑,並沒有多解釋什麽,時機到了,她師父自會知曉一切。

說起來,她這一世的師父面相並不好,氣運也很差。可以看出,他一生財運不佳,晚年更是窮困潦倒,無人送終。這一生說是淒苦也不為過。不過也可以看出他的秉性並不壞,雖有貪財好吃懶做的小毛病,不過也非大惡之人。

所以在收獲了十萬元之後,他兩眼放光似的興奮,霍瑤也表示理解。

不過姚天師的氣運正從極差,漸漸的好轉。

每個人的身上都有一種氣運,科學的說法是“磁場”,所以有時候說“運氣好”,“運氣差”其實也有點道理,但是這種氣運是可以改變的,並非一陳不變。

若是和福德深厚之人經常待在一起,那麽自身的氣運也會受到對方的影響。所謂福德,則是一個人在這一生所做的善事積攢下的功德。

霍瑤上一世積攢的功德不少,這一份功德,同樣跟隨她來到了這個千年後的世界,因此,姚天師的氣運有這番變化也絲毫不奇怪了。

霍瑤看了看天,大概還有兩個時辰左右才下雨,時間應該來得及,於是開口對著她師父說,“師父,我想買點朱砂,符紙,符筆,龜殼,羅盤。”

霍瑤說的,都是一個真正的玄學術士所需要的。

畫符是術士最基本的技能。符的作用不小,不同的符有不同的作用,準備一些以備不時之需顯得很有必要。

姚天師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這是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

“師父,我突然發現自己對這一行很感興趣。所以我……”

霍瑤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姚天師打斷了。他手舞足蹈的連連說,“好好好,為師等這一天很久了!”語氣是十足的興奮。

姚天師內心的激動無法言語,他的徒弟,終於願意接觸玄學了!他在她幾個月的時候撿到她,到如今,也有二十年了,這些年,雖一直以師徒相稱,但事實上,因為她不喜這一行,因此雖有師徒之名,卻一直沒有師徒之實。

姚天師忽的又有點喪氣,因為他資質一般,小時候,對於玄學一直沒好好學,該怎麽預測天機,推演人運,根本一點都不知道。瞎掰他倒是會的,甚至很擅長,只不過若是動真格的,他就歇菜了。肚子裏沒有多少幹貨,該怎麽教徒弟,他還真有點茫然無措。

對著徒弟,他可不好意思說出這些殘忍的真相來。只能讓徒弟自行摸索了。

對!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學好玄學,主要還是得靠她自己!

這麽一想,姚天師內心又淡定了下來,摸了摸自己雪白的胡須,瞇著一對眼,為自己的機智點了讚。姚天師這幅模樣,看上去倒真有幾分仙風道骨。

他好歹也是做神棍做了不少年的了,知道哪裏能買到便宜劃算的朱砂符紙等物。師徒兩人走了半小時,才走到一家貌不驚人的小店前,他一馬當先的推開了店門,嘴裏招呼著,“老朋友,我來買東西了。”

霍瑤跟著走了進去,一進店,她就聞到了店裏一股好聞的檀香味。這檀香味濃淡適宜,還能夠靜心凝神,頗為不俗。霍瑤心下微微一驚,這似乎不是一家普通的店。她靜下心來打量,發現這個小店之內另有乾坤,設有聚風陣,所以室內溫度適宜,完全不同於外面的燥熱,不時還有涼風襲來,讓人心情舒爽。店家,肯定也不是普通人。

小店裏擺放著各種術士需要的物品,甚至還有一些低階法器,不過這些法器上面沒有靈力,用處並不大。一個和她師父差不多年紀的老人家正拿著一塊放大鏡看報紙,看到姚天師也只是嘴裏冷哼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問道,“你要買什麽?”

“朱砂,符紙,羅盤,龜殼……”姚天師戳著手,一樣一樣的數過去。他一臉的紅光滿面,想讓人不註意到都難。

店主掀起眼皮看了他幾眼,口氣淡淡的,“你有錢?”

熟悉姚天師的都知道他窮得連飯都差點吃不起。距離他上一次來買這種東西,都已經是四年前了。

“有有有,你這個老頭子,居然敢瞧不起我?”姚天師臉漲的通紅,像是下一秒就要和他好好理論一番。

店家嗤笑一聲,也不多說什麽,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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