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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拿了東西,“九百八。”

“好你個老東西,這麽貴,你怎麽不去搶啊?”一想到今天賺到的前一下子去了將近一千,姚天師就心痛的無法呼吸。進了他口袋的錢,居然馬上就要出去那麽多,他現在很難受,想哭!

“愛買不買。”店家一臉無所謂,說完又將視線投在了報紙上面。

姚天師聽他這麽說像是憋了氣的氣球,嘴裏還不忘說,“要不是我徒弟需要,我才不跟你這個老東西買。”

聽他說到他徒弟,店家才分出了一點視線,投在了霍瑤身上。

不過這一看看的時間有點長,長到連姚天師都有些不滿了,“老東西,你老盯著我徒弟做什麽。”

店家對於他的惡劣態度絲毫不以為忤,倒是笑了笑,說了句“不錯。”之後,就不再開口了。

姚天師也不在意,口裏跟霍杳吐槽著說,“你不用理這個老東西。”付了錢,師徒兩人就準備回家了。

店家看著他們的背影,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笑了一聲,之後又若無其事的坐回去看報紙了。

第五卦

一回自己房間,霍瑤就將朱砂與符紙攤在了自己的床上。

前世,她跟著自己的師父學習易學,包括奇門遁甲,命理學,相學,占蔔學,算學,測算星象風雲等等。她擅長占蔔,周易中的六十四卦她更是熟悉的能夠倒背如流,實際運用起來也是得心應手。同時,她也熟悉風水,以及奇門遁甲。對於布陣,更是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與手法。

就連她上一世的師父都曾說過,她是天生的玄學術士,有著不俗的天分和悟性,天機門振興有望。這已是極高的評價了。

她上一世的師父,是天機門第三十六代掌門,他嚴厲沈默,不茍言笑,對人對己都極為苛刻,但是法力高深,超脫於世俗,深受皇室推崇以及百姓愛戴。她是他唯一的弟子。大多數時候,他都只是督促她好好學習術數與風水堪輿,以將師門發揚光大,很少有其餘方面的交流。能得到他的認同,是極其不易的。

她很感謝他,因為他毫無保留的將自己全部的學識與技能都傳授給了她,帶她進入了一個神奇而奇妙的世界。

而畫符,是她上一世師父教她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本事。

畫符作為一個術士的基礎技能,對於如今的她來說自是手到擒來。

她剛用手指沾了一點朱砂準備畫一個最簡單的平安符,卻發現體內毫無靈力。

是了,這已經不是前世靈氣充足的時代了,這個時代,靈氣稀薄的幾近於無。至少,她今天跟著她現在的便宜師父,逛了一圈下來,都沒怎麽感受到靈氣的波動。

她頓時有些洩氣。若是沒有靈氣,很多事情都無法得以順利的進行下去。

但是這時候,她感受到一股信仰之力從遠方吸入了她的體內。

信仰之力是某個人從內心對於她個人的信服,這股信仰之力數量並不多,但霍瑤也頗為激動。她稍微一想就想到,今天只給了那個有破頭之災的男人算了一卦,如此看來,那人的災禍已經順利避過,而他從心底也對自己有了一些信任。之所以說一些,並不是全部,是因為這股信仰之力太過於稀少了。但至少聊勝於無。

她內心有一個想法,或許可以實行。

她靜下心神,運起師門獨門功法,然後慢慢的引導這股信仰之力。在她的功法之下,這股信仰之力果然化為了星星點點的靈氣,緩緩流轉在她的經脈中,讓她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起來。

師門功法中有言,信仰之力可以轉化為靈力。之前她從未試過,因為並沒有轉化的必要,曾經的靈氣並不缺少,而且信仰之力也有它自己的作用,可以讓術士的神魂越發強大。

既然信仰之力可以轉化為靈力,那她就不用擔心靈氣的缺少了。

體內的靈力剛好可以畫三張符。她手下不停,凝神屏氣,動作靈動而灑脫,不過幾十秒,一張平安符就一氣呵成,順利畫成。她如法炮制,第二張平安符也很快成型。用天眼看去,可以發現平安符上面流淌淡藍色的靈力,這說明這張平安符是有效的,若是沒有靈力,那也只是一張普通的紙罷了。

霍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停了動作。所剩的靈力雖然可以再畫一張符,但到時候靈力用盡,而此時又沒有可以補充的靈氣,怕是到時身體會有所不適,她也只能意猶未盡的停下了。

她起身伸展了一下身體,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底有新奇,以及淡淡的無奈。

她重生的那天,就仔仔細細的打量過這個不足五平米的房間,房間看上去已經很是有些年頭了,墻面不止泛黃,還坑坑窪窪的,墻角甚至還有蜘蛛網。整個房間裏除了一張床,剩下的就只有一個鑲嵌著鏡子的衣櫃了。

別說是珠寶首飾了,就是連尋常的桌椅都沒有。就連剛才畫符,她都是將符紙攤在床上,半蹲著畫的。

這種生活,對於她來說很是陌生。上一世,她出入的都是王侯將相、鐘鳴鼎食之家,就連皇宮,去的次數也不少。於銀錢上,從來沒有短缺過,一開始是得益於她師父的名頭,但之後,憑借的是她自己的本事,有的是人舔著臉上趕著給她送錢送物,而那時候收不收,還得看她的臉色。

她嘆了一口氣,走到唯一的衣櫃面前,裏面不過寥寥幾件衣服,一些看上去質地很一般的化妝品。化妝品霍瑤自是沒有去關註,她關註的是在一個顯眼的位置,放著的一個紅色的盒子。裏面有一枚質地一般的玉石,不過也有個一百多的年頭了。看到這枚玉石的那天,她就打算找個日子將這個玉石做成一個簡單的法器,用來趨吉避兇,保佑平安。若是可以,她自然想立馬就開始制作法器,不過外面已經開始下雨了,看天相,這雨沒三天停不下來,只能等雨停再做打算了。正好趁著下雨的這幾天,她可以好好的了解一下這個時代。

這是和她待過二十多年的皇朝截然不同的新時代,她要學習的,還有很多很多。

她關上櫃門的時候,不經意間在鏡子前瞥到了自己的容顏。

這張臉和前世的她有八分相似,不過更年輕,看上去不過二十左右,仙姿佚貌,靡顏膩理,即便此刻不施粉黛,也是十足的好顏色,比她前世,還要美上三分。不過霍瑤倒是沒多大感覺。她只是在心裏忍不住為原身感到遺憾,年紀輕輕,姿色不俗,原本有著大好的光明未來,卻因為一個男人而輕易的失去了生命。還留下了一個真心疼愛她的老人家。讓她忍不住唏噓感嘆。

三天後,雨終於停了,三日不見的陽光淡淡的傾灑,屬於夏天的燥熱又開始慢慢的回來了。一大早,霍瑤就起床了,她上輩子習慣了寅時(淩晨五點左右)就早起做早課的日子,這個習慣已經保持了近二十年。

霍瑤去櫃子裏拿出了原身留下的那一枚玉石。這枚玉石色澤溫潤,質地均勻,觸手還有淡淡的溫度,雖不是十足名貴,但做成一般的護身法器也是綽綽有餘了。

她取出四面銅鏡,以及羅盤,玉石,走出了房門。

她現在所在的是一間四合院。院子裏有四個房間。除了她和她師父的臥室,還有一個廚房,一個洗手間。

這間小院子面積不大,風水也甚是一般,並不是適合滋養法器的風水寶地,但是正中的那枯井,原本不足為奇,但是正好身在整個小院的乾位,還正對破軍星,破軍星有先破後立的意思,將法器放在其內,玉石原本近百年沾染到的凡塵間的俗氣,將慢慢的淡去,轉而吸引福吉之氣,而破軍作為北鬥七星中的第一星,星勢旺盛,不出一個月,法器便可以有所功效。

霍杳拿出羅盤測算方位,將靈力輸入四枚銅鏡之後,就將它們分別放置在枯井的兌、坎、震、離位。如此一來,這個四合院經過布局,以正中的枯井為引,利用八卦,形成了一個風水吉局。銅鏡將福吉之氣源源不斷的引入枯井中的玉石之中,一個多月之後,就可以將玉石變成一個保佑平安的罡器。將玉石隨身攜帶,還能讓佩戴者趨吉避兇,遠離邪魅,諸事皆順。

布完八卦陣之後,霍杳體內的靈力幾近於無,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等到一個月之後,她來到現代之後的第一個法器就會成型了。品質越是無暇的玉制品,煉成法器所需的靈力就越多,她現在靈力不足,不得不說,這塊微瑕的玉石,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最適宜用來煉制法器的。

接下去,她需要思考的是該如何獲得更多的信仰之力,不過也不用著急,總得等她徹底融入了這個社會之後,再從長計議。

第六卦

做完法器,霍瑤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氣,等這件法器制作完成,到時候再去買幾塊質地更好的玉石或是其他的玉質品,到時候將這個八卦陣稍加增強,就可以繼續使用了。

霍瑤伸展了一下酸澀的身體,自在這個時代醒來之後,她睡得一直不太好,原因無他,木板床實在是太硬了,硌得慌。她這具身體微瘦,身上沒幾兩肉,躺在床上,別提多難受了。雖說她上一世也是孤兒,不過自從她拜入天機門門下之後,衣食住行無一不精,睡的床是用百年黃花木做成的,價值不菲,蓋得被子外面所用的蠶絲被套是皇城最好的繡娘一針一線縫制出來的,裏面填充滿柔軟的棉絮,睡上去軟綿綿香噴噴的,別提多舒服了。

為什麽她能過那麽好的生活呢?

因為天機門有錢啊!非常非常有錢。

回想曾經,再看看如今的待遇,兩者真是天差地別啊。

霍瑤也不過在心裏這麽一想。她向來很能吃苦,她也堅信,憑借自己的本事,一定可以讓自己以及這一世的師父過上好日子的。

剛想著,姚天師就迷迷糊糊的出現在了門口,一邊走一邊還打著哈欠,看到站在院子中間的霍瑤,他驚訝的啊了一聲,眼角的眼屎都還沒來得及擦去,就這樣瞪著霍瑤,接著才嘟囔著說:“徒弟,怎麽這麽早……”

霍瑤看了眼已經遙遙掛起的大太陽,心下好笑,已經快是巳時了(早上九點),她那個時代極少有起得這般晚的,至少她沒見過,不過她還是朝姚天師展開一個甜美的笑容,“師父早。”

姚天師睡眼朦朧中只覺得眼前一亮,連瞌睡蟲都不見了。不遠處小徒弟的臉白白凈凈的,沒有以前亂七八糟的妝容,露出了原本年輕靚麗的容顏,眼神清亮,笑容純凈,即便穿著普通的t恤長褲,也是這夏日裏的一道絢麗風景。

就是這麽熱的天,徒弟是不是穿的有點太多了啊?

雖說之前徒弟是說剛從水裏被人救出來,怕著涼,穿得多了點,但這都快十天過去了。

姚天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總覺得徒弟最近變了很多,往常每天掛在口頭的“阿錦”,最近也沒聽她再提過了,更別說去找那個阿錦了。不過姚天師巴不得徒弟把那個臭男人忘了,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男人。

姚天師邊想著,邊進衛生間草草的結束了刷牙洗臉。

然後進自己的房間拿出那塊他每次出攤算命必帶的寫著“天下第一神算”的招牌,昂首挺胸的對著霍瑤說,“徒弟走,我們吃早飯去。”說著就大搖大擺了走出去了。

霍瑤沒有猶豫就跟了上去。她現在需要信仰之力,也需要錢。信仰之力可以提供她靈力,而錢,可以讓她去買更好的玉制品,用來做成防身法器。她了解過了,類似和田玉,羊脂玉,因為有不小的收藏的價值,所以價格昂貴,幾萬到幾十萬不等。若是需要的數量不少,那也是個極大的支出了。

她昨天剛從床底下發現了原主的記事本,上面記著她的銀行卡號,密碼,支付寶賬號及密碼,其餘還有每月的收入支出。霍瑤有點好奇,原主原本是做些什麽的,不過記事本上並沒有記錄。知道了支付寶賬號後,她就可以認真的賺錢了。畢竟按照她師父的摳門程度,進了他口袋的,就休想再拿出來了。

他們所處的這間小院子在小巷中,此時,這條小巷已是熱鬧不已。看到他拿著那塊標志性的木條,鄰居奶奶笑著調侃說,“姚天師又要去坑蒙拐騙啦。”她口中的姚天師羞紅了一張老臉,有點憤憤的回道,“說什麽呢,我這是神算!神算懂嗎!”那個鄰居老奶奶好脾氣的笑了笑,也不多說什麽,就回自己小院子裏忙活去了。

直到走了一段路,她師父還有些心緒不平,嘴裏絮絮叨叨個不停,“他們懂個屁!我可是金口神算!”雖然他自己心裏也清楚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但他也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只是個假神算的。

他在小巷盡頭處的早點鋪子門口的椅子上坐下,邊招呼霍瑤坐下邊嘴裏大聲喊著,“阿梅,來兩碗豆腐腦三根油條,一碗豆腐腦不加蔥。”老板娘及時的回應了一句“好嘞。”

這是一個很小的早點鋪子,不過吃早飯的人很多,門口擺放了六張桌子,吃早點的大都是附近的鄰裏,大家彼此之間都很熟悉。看到姚天師身旁的木條,他們和那位鄰居奶奶的反應差不多,笑呵呵的和姚天師打著招呼,朝著那塊木條指指點點的。姚天師板著張臉不說話,霍瑤和他們都不熟,自然更不可能說話了。

過了沒一會兒就有一個高壯的漢子手裏拿了裝著兩碗豆漿三根油條的托盤走來,他將東西放到桌子上後卻並未離去。姚天師一轉身看到他,滿臉皺紋的臉上倒是綻開了一個笑容,“大海!”大海這名字很是熟悉,霍瑤仔細一想,發現這不就是前身的救命恩人嗎!

原來這個就是大海,他眉眼寬闊,嘴唇厚實,看著就是個老實人。聽見姚天師喊他,他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接著看向霍瑤,搓了搓手,小心的問,“小瑤,好多天沒見,你沒事了吧。”

霍瑤搖了搖頭,口中禮貌的回道,“沒事了,多謝你了。”聽到她說謝,眼前的大漢羞紅了一張臉,忙不疊的搖手,“這沒什麽,舉手之勞而已。”

姚天師在一旁邊哼哧哼哧的啃著油條,也不管他們。

他看著霍瑤,張了張嘴,“那個阿錦,你別再……”喜歡他了。後面的未出口,他就被他媽喊去幫忙了。現在正是忙碌的時段,這是他家的鋪子,平時早上他就幫著他媽打打下手。他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剩下的師徒二人沒有去提那個名字,沈默著吃完之後,姚天師狀似闊氣的甩出一張皺巴巴的十元紙幣,口裏喊著,“阿梅,我走了。”就起身拿著那個木條昂首闊步的離開了。

師徒兩人又來到了之前那個擺攤的地點,剛坐下沒多久,幾天前遇見過的那個女人就來了。

第七卦

女人看上去比前幾天更加憔悴了,眼底烏青,眼中的紅血絲明顯的駭人。她略有些惴惴不安,手緊緊的抓著那個錢包,用力得手背的青筋都浮起,就像是抓著最後的救命稻草。

她突然一下子朝姚天師跪了下去,淚流滿面,“大師,求求你,幫幫我。”

姚天師嚇得一下子跳了起來,瞪大了牛眼,白胡子都緊張的抖動起來,整個人慌張無措,口裏哇哇大喊著,“這位大姐,你別這樣,別這樣……咱有話好好說!”

女人此刻已經豁出了一切,她那天把滿心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潘家橋橋頭的張神算身上,她變賣了家中所有的能變賣的物事,手頭有了五萬塊錢。五萬,對於她來說,已經不是一個小數字了,雖然離張神算開口的八萬還差了三萬,但是她已經確確實實拿不出一分錢了。

那天,她好求歹求,張神算雖然一臉的不開心,但還是收下了她的五萬塊錢,決定幫她出手。

當張神算決定幫她的時候,她覺得天空都明亮了起來,她滿心的期望,但是最終,她只得到了一句,“找不到。”

張神算滿面陰沈,他被人稱作張神算,不是沒有道理的,他當然有本事。平時也幫助不少人解決了問題,但是這次他祭拜了神明之後,卻是什麽消息都沒有得到,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的功力還遠遠不到家。

其實在答應之前,他心裏就有點沒底,在地廣物博,人口密集的國內,找一個被拐兒童,何其困難?但是他想,只要能得到一星半點的消息,他也算是對得起這五萬塊錢了,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他連一個字,都推算不出來!

這個請求,對於他來說,已經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了!但是他是不可能對她說明白的。

他看對方是個掙紮在底層的貧民,還是心安理得的收下了錢。然後就滿臉不耐的趕走了那個人。

收人錢財,替人消災。

女人不懂,為什麽他收了她的錢,卻不能幫她把她期望的事情解決呢?

她歇斯底裏的哭喊,請求張天師再幫一幫她,但是張天師黑著臉就把門關上了。

那不僅僅是一扇門,更是徹底關上了她的心。

她的期望全數破滅。

在她滿心絕望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那天遇到的一對很像騙子的師徒,那個徒弟說,他們每天都會在。京都的大師中,她知道的最厲害的就是張天師了,連張天師都不行的話……

但是她此刻已是滿目絕望,人在溺水的時候,就會緊緊的抓住唯一的那塊浮木,而霍瑤的話,對於她來說,就是那塊浮木,她能做的,就是抓住這個機會。

於是,她在這裏一等,就是三天,然後今天終於等來了他們。

他們,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但是,她身上,已經沒有錢了……

他們,還會不會幫她?

女人的心中,全是心慌的沒底……

“這位……姐姐,起來吧。”霍瑤嘆息著想要將她扶起,見她依舊流著淚,不肯起,只能說,“我們會幫你的。”

這就是要把這件事情攬下的意思了。

若是這句話放在前世,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反響了。

那時候,請她出手,已是極為不易的了,有多少人傾盡家財,都不能求得她一個回眸。

不過近千年過去,時光荏苒,物是人非,熟悉的人早已湮沒於時光的洪流,早已沒有人知道她曾經的名字,亦沒有人知道她的光輝過去。

如今,她只是一個神棍的徒弟。

不過女人還是感恩戴德的朝她笑了笑,雖然,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姚天師拼命的朝霍瑤擠眉弄眼,想要她不要管這事。姚天師雖然神棍,但是也神棍得有他的原則。像眼前這個中年女人這般的,他不會去忽悠她,因為他深深的知道,眼前的,只是個可憐人,他若再去忽悠欺騙她,讓她再經歷一次失望,就為了那麽幾張錢,那他還能稱為人麽?這不是往人家心口上捅刀子麽!

霍瑤對姚天師的暗示視而不見。

她必須幫助這個女人,有三個原因,一,她現在缺少信仰之力,而幫助這個女人,會給她帶來不少的信仰之力;二,玄學術士大多數命運都不大好,因為窺探天機,是會受到天道懲戒的,但若是多做善事,為自己積攢功德,那麽天道會給予回報,讓術士得到善終;三,是她自己的原則,老弱病殘弱勢者,若情況允許,她都會出手相助。而眼前的女人,是一個弱勢的可憐人。

“說說你的情況吧。”霍瑤的聲音很平和,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讓女人激動的心情漸漸平緩下來。

眼前的女人名喚餘萍,常年在外打工,每月的工資都打回家中,結過婚,但是已經離了,和前夫有一個兒子,今年剛滿六歲,之前由她的父母在家中帶著。

兒子可以說是她的命根子,她在外打拼,就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將來的生活能更好一點。現在的孩子,讀書生活都是一筆不少的錢,她的父母也只是普通的農民,靠著自己種菜賣菜為生,家境十分清貧。

她和她前夫離婚之後,一直是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態。但是就是半年前,她接到了家裏的電話,說是孩子被他爸帶走了,後來一直沒回來,也聯系不上了。

她知道的時候,已經是事發後的兩天了。她拼命打她前夫的電話,但是一直沒有人接,在她打了無數個電話之後,她前夫才輕描淡寫的接起了電話,告訴她兒子已經被他賣了,讓她別找了。說完就掛了電話。

她當時覺得天都崩了。

兒子是她的命啊。

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把他自己的親兒子給賣了!

接到電話之後,她立馬就去報警了,但是茫茫人海,找一個被人販子買走的孩子,何其不易。有些被人販子拐走的,也許十幾年,二十幾年之後,都沒有被找到。

她的前夫不久之後就被抓到了,但是他只負責賣孩子收錢,對方是什麽人,去了哪裏,他一點也不知情。而那個幫他聯系人販子的中間人也仿佛人間蒸發了,找不到了人影。

關於孩子的線索,一下子就斷了。

在警局做了備案之後,就是漫長的等待了。她知道,找這樣一個孩子是極其不易的,她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找到她的孩子。央視有一檔節目叫做《等著我》,是一個公益節目,發動全社會的力量,幫助親人找到被拐了十多年,或者是二十多年的孩子。但是即便是這樣,到最後,沒有找到的,也不少。

自從孩子不見之後,她沒有一個晚上,是能安然入眠的。

也沒有了打工的心思,只一心想要找到她的孩子。

半個月前的一個夜晚,她夢到她的孩子哭著對她說,“媽媽,我疼……”當時她就驚醒了,然後睜眼流淚到天亮。

後來老家的一個鄰居告訴她,有厲害的玄學大師,是可以算出她的孩子在哪裏的。這句話仿佛驚雷,將她渾渾噩噩的腦海就驚的清醒了起來。她從小生活在落後閉塞的小村,對於玄學大師的本事,她向來深信不疑。不過這半個月來,她遇到過不少江湖騙子,被騙了不少錢,最後的五萬塊,還被那個被人說得神乎其神的張神算拿走了。

說完故事經過之後,女人低著頭,扭扭捏捏的說,“我……我沒錢了。”說著,她從手中緊緊抓著的包中拿出四張被捏的皺皺巴巴的百元鈔,又拿出七八張十元紙幣,另外有幾十個硬幣,不好意思的繼續開口說,“我的錢,都在這裏了。”

霍瑤面不改色的將四張百元大鈔拿起,“夠了。”

女人和姚天師同時不可置信的看向霍瑤,女人是滿目驚喜,姚天師卻是驚疑,為了四百塊,騙這樣一個女人,不大好吧?上次那個男的被騙十萬元是活該,但是這次……

霍瑤沒有去管他們,徑自拿出了龜殼和銅錢,距離事發不過短短半年,憑她的本事,可以將這孩子的所在範圍,控制在三十公裏之內,那麽找到他,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在別的所謂神算天師面前難度重重的問題,在她面前,不過小菜一碟。

第八卦

霍瑤在龜殼之上虛空寫了中年女人沈女士兒子的名字以及所求之事,這次她要推算的,是這個女人的兒子,徐緩的大概位置。

接著,她甩出了三個硬幣,只見三個硬幣先是掉在了地上毫無動靜,接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行移動起來。姚天師和沈女士滿目驚奇,眼也不眨的盯著看,霍瑤聚精會神,沒有分出心神去關註他們,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她可以看見不斷的有萬民之氣在向硬幣上面匯聚過來,正是這股萬民之氣,催動著硬幣的移動,以至給出大概的信息。

硬幣因為經過了無數百姓的手,所以自身帶著龐大的萬民之氣,再以此氣吸引其餘的萬民之氣,可以讓推測結果*不離十。

龜殼和三枚硬幣都仿佛燃燒起來了,在這個熱夏的午後,本就是一天天氣最為炎熱的時候,但這時候的空氣,卻仿佛也要跟著燃燒了一般,讓人忍不住心慌起來。陽光熱烈,到處跳動著金色的陽光,但是,這時,龜殼和三枚硬幣發出了淡淡的紅色光暈,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姚天師眨了眨眼,那紅暈馬上就不見了,容易讓人疑心是錯覺,但他知道,這不是錯覺。接著,三枚硬幣噗的跳動了一下,之後就徹底不動了。

沈女士和姚天師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心下緊張。激動種種情緒交雜,神色覆雜而狂熱。

我了個乖乖,這年輕姑娘(徒弟)感覺不得了啊!這也太牛逼了吧!

霍瑤看著眼前的卦象,靜靜沈思。眼前的卦是中上卦,卦象是下坤上坎左乾右巽相互重疊,坤為地;坎為水。水依附大地,地容納河海,兩者共生共存,說明徐緩現在的所在地是個有海的地方;乾為南,巽為東,是為東南,縱觀這個時代的華國地圖,臨海共有黃海、東海、南海,乾坤意為陰陽交加,和諧共存,可以確定是臨東海的城市。而算卦途中,龜殼和硬幣發出淡淡的紅暈,說明,推測的城市如今運勢正旺盛,一切欣欣向榮,如日中天,按照這個時代的標準,明顯是一個大型城市,而非小鎮。

再看三枚銅錢距離龜殼的大致距離,霍瑤吩咐姚天師去附近買一張華國地圖,姚天師一聽立馬屁顛屁顛的去就近書店買了一張,還好附近有小學,小學邊上最不缺的就是文具店、書店了,因為姚天師一個來回也就十來分鐘的時間。

霍瑤就著手中的地圖,不時以手在龜殼和三枚硬幣之間丈量,最終她得出了一個結論:徐緩在寧城。再從姚天師口中得知,寧城剛在去年三月,剛剛成為新一線城市,和剛才火紅的運勢不謀而合,霍瑤心神這才放松起來,即便很多年沒有出手,但手依舊沒有生,這一次的算卦沒有出錯。

沈女士的手心,因為緊張而冒汗,“大師……謝謝你!”說著就砰的一聲跪了下去。

霍瑤伸手將她扶起,細細的囑托了她一些事情。既然已經確定出徐緩的所在城市,那麽結合當地的警力再加上盤查監控,找到人,難度已經不大。目前她還沒有自保的能力,她會推算會算命的事情不宜宣傳,因此她讓沈女士去警局說,自己是得到了知情人的舉報,而不是通過這種玄之又玄的算卦。沈女士不住點頭,心情激動得無與倫比,她已經將霍瑤當成了救命恩人,救命恩人說的話,她怎麽可能不聽,她心裏也知道利害,將她的囑托一一牢牢的記在心裏。

沈女士離去之後,霍瑤和姚天師就準備收攤了。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節,不過出來了短短的一個時辰,霍瑤和姚天師就熱的滿頭大汗,而剛才霍瑤蔔算需要不少的心力,此刻也微微覺得有點累了。正是因為現在是午後,所以街上也沒幾個行人,即便有,也是匆匆走過,對霍瑤和姚天師都懶得投去好奇的視線,所以剛才的事情,除了霍瑤師徒和當事人沈女士,其餘並沒有人註意到異常。

姚天師看著霍瑤滿眼發光,就像是看著滿地的金銀珠寶一般,就差仰天大笑了。他突然神秘兮兮的湊到了霍瑤面前,左看看右看看的不住打量她,直把霍瑤都大量的不好意思了,他才樂呵呵的說,“徒弟,你這是突然之間就開了竅了啊!肯定是祖師爺顯靈了!讓你受了一遭罪之後,得到了祖師爺的庇佑!”

祖師爺?

這是霍瑤第一次在張天師口中聽到這個名字。聽著像是開山老祖一般。但是她的師父,不就是一個普通的混跡江湖的江湖騙子麽?

還是說,他指的祖師爺,只是玄學的鼻祖?

“師父,你說的祖師爺是誰?”霍瑤其實也沒多想,就隨口一問,但是姚天師卻突然抿緊了嘴唇,笑容也收斂了起來,再也不說話了,霍瑤這才微微覺得奇怪,不過既然是姚天師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那她也聰明的保持了沈默,不再多問什麽。

沒過一會兒,姚天師就又恢覆到了以前那個吊兒郎當、沒心沒肺的糟老頭子,他嘻嘻的笑著,“徒弟啊,以後為師就跟著你混了。”

對於霍瑤突然之間就大顯神威,連龜殼占蔔都信手拈來之事,姚天師根本沒有任何起疑,只以為是祖師爺顯靈。也是,任誰也想不到,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靈魂轉換這般神異的事情,如果是以前,有人跟霍瑤說,靈魂可以轉換,她也是嗤之以鼻的,但是經歷了自己的事情之後,她在想,這個世界上,也許真的冥冥中有神明在上吧。

第九卦

時間如流水一般匆匆溜走,一眨眼的時間,霍瑤在這個時代,都已經待了整整一個半月了。秋天的氣息逐漸濃郁,中秋節快到了,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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