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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緣故嗎?
若說兩人見面,那次卻是他們收到窩人要劫掠一處漁村的消息,他們匆忙趕去,打跑了窩人,救了村中人,便在那漁村遇見了顧木琰和她的侍女,因著他們寨中都是男子,帶女子進入十分的不便,得知她的身份之後便將人安置在南都城中,那女子是帝京顧氏女眷,身上有帝京顧氏的印信,可是那印信在顧華這裏他卻是個不能認得。
因為他不能將顧氏的私兵交到一個弱女子的手中,太冒險了,便是她有身份也不成,說到底他對顧木琰的能力還是不能信任。那就是一個尋常的弱女子,將私兵送到她的手上太過兒戲,可是那女子知道他們的身份的時候,卻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兩方都不輕易的放棄,這樁婚事便是彼此妥協的後果。
顧木蓉聽顧華一一道來,卻是明白了不少。
她也便不再隱藏,將自己從得知顧家女眷離開帝京開始,包括她從他人口中得知有人要算計顧氏私兵,一直到韓邈的美人計,也全部都告訴了顧華。
顧華聽著顧木蓉的話,臉上的顏色連連改變,聽到最後,滿臉的驚愕。
他實在沒有想到,竟然有人在背後如此算計,如今知道了,卻背後直冒冷汗,若是真被人尋著了海島的位置,只怕他們這些顧氏的私兵也都活不成。
而顧木琰和她的侍女,現在這個時候應該已經上了島。
想到此處,便是一貫高冷的顧華,臉色也變得十分的難看。
“所以我才要將此處打下。”顧木蓉看著對方的臉色,微微一笑。
“你是說這裏?”顧華回過神,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是的,既然他們那麽想要那座海島,讓給他們便是,那海島並沒有什麽稀奇,此處卻更好一些,不是嗎?”顧木蓉問道。
顧安卻不出聲,自然這座島更加的好,環繞著這島嶼很大部分都是暗礁,易守難攻,島上環境也更好,綠樹成蔭,遠比原來那島更加的生機勃勃。
只是到底在那裏經營了些日子,還是有些舍不得。
“那顧姑娘……”顧安華的有些遲疑,顧木蓉卻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要知道如何處理顧木琰。
“顧木琰被人蒙蔽,這樁婚事難道叔爺爺還想繼續不成?”顧木蓉也想明白了,顧華的名字都是假的,兩人的婚書自然律法不認,便說著婚事不成立,大概也沒人有意見,只是顧木蓉想到顧木琰那張傾城的臉,再看看顧華,心中想著,難不成這人真看上人家了不成?
“這婚事藏著如此多的謀算,自然不能繼續。”顧華嘆了口氣,知道真相並不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她美麗的容貌和溫柔的品性,確實很容易讓男人動心,他也不是石頭心腸。
“顧木琰的事情,我自然會處理妥當,叔爺爺不必擔憂。”顧木蓉不想多去理會顧華心中那些柔腸百轉,她早就想好了該將顧木琰置於何處。
顧華聽她如此說,臉上又恢覆了冷漠的表情,不再多話。
轉眼間,落日的餘輝緩緩地散盡,夜幕籠罩大海,待到亥時左右,顧木蓉便帶著三十多人出發,前去完成她的奪島計劃。
跟著顧木蓉一起的人很快便發現,這人雖然是第一次來此處,也沒有熟悉的人領著,卻對這海島有一種詭異的熟悉感,她身手利落的一處一處將窩人的崗哨解決,那種跟著神隊友的感觸簡直是說不出的酸爽,他們一群壯實的男人,卻只能幹綁人的活計,委實有些丟人。
這島上有四五百人,顧木蓉也發現了,其中接近一半是女人,那些個女子多半生活的非常的淒慘,狀況十分不好,那些窩人壓根沒有將她們當人看待,還有一些原本就生活在這島上的居民,他們本來在島上生活的好好的,那些窩人闖了進來,男人被殺死,女人被留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見著有人殺窩人,救了她們,根本顧不得身上狼狽,便跪下來磕頭。
她們實在太慘了,跟著顧木蓉來的人中也有因著窩人家破人亡,妻子被擄的,見著這樣的情況哪裏還忍得住?眼圈都紅了,破口大罵,臉紅脖子粗的提著刀要去殺窩人的更不在少數。
顧木蓉一打聽,那些女子多半是窩人自岸邊漁村裏擄來的,家中被窩人屠殺殆盡,人被窩人搶來,在這島上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她們中很多人病的很重,窩人為了防止她們尋死,將人綁的很牢,便是嘴裏也都塞了布條。
被救下來的時候,有幾個女人直接咬舌自盡了,連阻止都來不及。
顧木蓉一下子就想到了山谷裏的山賊,這些賊寇真是喪盡天良,為什麽受苦受難的都是些女子?
想到這裏,心中的火氣又升騰了起來。
眾人都是怒火高炙,行動起來更是越發的迅速而利落,顧木蓉早就顧不得人命,反抗的窩人直接殺,再也無所顧忌,三十多人中有功夫好的,也都並不等在後面,而是上前幹掉功夫不及的。
一番掃蕩下來,夜色將明時,窩人大頭領也被綁著,所有的窩人都被清的一幹二凈。
死了三四十人,活著被敲暈的也有接近兩百,這彪悍的戰績讓所有人目瞪口呆,他們不過三十多人而已,一晚上根本沒有遇到什麽有力的反抗,就將島上所有的窩人都解決了。
真的不是做夢嗎?
便是顧華問顧木蓉這些窩人怎麽處理的時候,顧木蓉說的很簡單。
將這些窩人送到海岸邊,將他們救出來的女子還有與窩人有仇的人都算上,一個一把刀,隨便這些人處置。
算算那些窩人的仇人在這島上還活著的也有上百了吧?!
這些人和山谷中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不同,他們是見識過窩人殘暴的殺戮的,便是那些女子也有狠心腸的,那些個窩人竟是一個活下來的都沒有,都在昏迷中失去了性命,血水染紅了海岸,屍體都被扔進海水中餵魚。
海水漲落沖刷著海岸,紅色很快便被洗刷幹凈,那些報了仇的人跪在海邊痛哭,有些女子沒了活下去的欲望,直接跳海尋死。
顧木蓉並沒有去阻止,她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在她身邊,站著的是顧華,他俊美的臉色早已失去了平日裏的冷漠,而是帶上了無邊的悲戚,他們殺死了窩人,打下了這座海島,但是心情卻意外的沈重非常。
哭了一場,大部分人很快收拾好心情,回到窩人的山寨中。
大家聚集在一起,臉色卻雖然還是悲痛,卻也都振作了起來,被擄來的女子見了顧木蓉都跪在地上,她們十分感激這人。
顧木蓉坐在上首,她先讓這些女子起身,然後問那些女子,準備將來怎麽辦?那些被擄來的女子可還有什麽親眷,是否需要他們送回家?
那些女子遲疑半晌,卻都是搖搖頭,其中一個女子走了出來。
“我們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哪裏還有臉回家?還請壯士收留,做牛做馬我們也願意報答壯士的恩情。”說完便又跪下了。
其他的女子也都附和著跪了下來。
顧木蓉點點頭,走上前將人扶了起來。
“既然如此,便留下吧,咱們既然趕走了窩人,便不會讓姐妹們再受苦!若是寨中有人敢欺辱你們,便是與我做對!”顧木蓉的話擲地有聲,她氣場全開,所有人被壓著竟說不出話來。
“少俠說的是,咱們兄弟也都是深受窩人其害,哪裏還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若是有人做了別說少俠不放過,在下顧安便第一個要他的命!”顧華站了出來,他俊美的臉上一片堅毅,下面的那些個漢子也都紛紛應和“咱們都聽大頭領和少俠的!”
“對,咱都是男人,欺負女子算什麽本事啊!”
“那些窩人都壓根不是人啊,少俠不能把咱們和那些畜生相提並論!”這位舌頭夠毒。
眾人表了半天的決心,大廳中的氣氛總算是放松了下來。
窩人的寨子地方很大,但是也不過只占海島很少的一部分罷了,顧木蓉和顧華商量著劃出一塊地方給那些個女人居住,其餘的地方留著安頓他們自己人。
兩人商量著盡量是將原來島上的人送到這裏來,至於生活用品完全可以去南都城采買,窩人的倉庫裏有很多擄來的糧食物品,關鍵是窩人的手裏還有許多的黃金,打開窩人最秘密的倉庫,連顧華那個平日裏表情不多都頗有些吃驚。
這些個黃金看著便不像是從漁村裏搶來的,應該是原本窩人身上帶著的,他們這般的有錢幹嘛還要去搶?花錢買不就行了嗎?
如今這些黃金都便宜了他們,委實是讓人不知說什麽好。
顧木蓉和顧華商量了,這些黃金暫時不動,顧華手裏還有些錢,短時間內並無短缺,窩人還留下七八艘船,再加上原本顧氏私兵就有的,完全夠他們使用的。
顧木蓉問了顧華,私兵們的家眷都安頓在何處?因為在海島上幾乎女眷。
顧華便告知他,私兵們的家眷許多都死了,剩下的一部分,為了安全,並沒有跟上島,都留在了南都城城外的一座漁村。
如今他們有了這樣安全的一座海島,顧華自然是要安排人將家眷接來。
只是坐吃山空並不能堅持多久,他們還是需要一些固定的收入來源,寨中的男女都要尋些事情幹,便是那些單身的漢子也該找婆娘過上正常人的日子。
這些都是等著風平浪靜的時候需要考慮的事情。
兩人做了些打算,顧華最後方才開口問她。
“你這樣做,是準備做顧家軍的首領嗎?”顧華不是傻子,一個隊伍裏面不可能有兩個頭,他們只能選擇做聽一個人的話,眼前這人是顧家血脈,又有著十分玄幻的身手,做顧氏的私兵首領都有些大材小用,可是對方的想法,對顧安來說十分的重要,起碼他需要搞清楚對方的定位,做起事情來才會有分寸。
“不。”顧木蓉搖搖頭。“我已經是現任顧氏的族長了,不會兼顧私兵首領。”
顧華桃花眼都瞪大了,“你是顧氏現任的族長?”
“對。”顧木蓉點點頭,她將族長印信拿了出來。
看著那熟悉的紅色戒指,顧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真的沒有料到,對方的身份竟是如此的讓他無言以對。
緩了半天,他方才單膝跪下,做為私兵的統領,他效忠的直屬上司便是家族族長。
他這一跪便是認同了顧木蓉的族長身份。
將右拳放在心房處,他擡起頭,表情堅毅。
“顧家軍統領顧華,發誓向現任族長效忠!”
☆、63章
顧木琰來到這海島上有三日了,從一開始的提心吊膽到了現在的安之若素,她開始習慣這裏的生活。
她住的地方非常是舒適,和在南都城的宅院差不多少,一開始她並不出門,後來每日裏便和侍女在海島上四處走走。
海島不大,但是她們要全部走遍了也需要走上幾日,她名義上的夫君自那夜出事離開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在她面前,雖然好奇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這樣的情況反倒讓她心安不少。
她不想面對那人,一想到她是在什麽樣的情況下答應了這樁婚事,她就對那個人充滿了反感。
這樣每日出來散散心,反倒讓她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島上人並不多,也沒人管她,她想要做什麽就做什麽,如果能夠一直這樣,其實也不錯。
她身邊的侍女出去打聽了一圈,方才知道大頭領領著人去追擊海匪了,也不知道何時能夠回來,他們和海匪打了許多次仗,這樣的事情很尋常,島上的人都平靜的很。
那侍女告訴顧木琰的時候,兩人都松了口氣,只是她們還需要將海島的位置傳遞出去,這就需要些手段了。
來海島的第九日,顧木琰便病了,上吐下瀉,全身發熱,病的來勢兇猛。
侍女尋到海島上管事的人,哭的淚如雨下,似乎顧木琰就要死了一般。
島上倒是有大夫,可是這大夫也就治療一下尋常的刀傷,一般的風寒罷了,對著這般兇猛的病,完全束手無策。
但是生病這人身份特殊,無論如何不能看著人這麽病死的,便派了小船去南都城中尋醫。
望著那遠去的小船,侍女終於放松的露出了笑容。
顧安其實早就回到島上,他還有些事情需要安排,要將島上的人做妥善的安排,他們那日抓了許多上島的窩人,也不能放著不管。
若是對方借著這個機會來占了海島,這些窩人還有些用處。
這些事情顧木蓉卻是不管了,顧安信得過,事情的大脈絡她已經梳理平順,顧安若是連這點收尾的能力都沒有,他也不可能領著這些顧氏的私兵活到現在。
當年顧氏滅門的事情傳到南都的時候,若不是顧安為人警醒,發現事情有異,怕是早就被廣南郡的士兵收拾了,哪裏還能夠活蹦亂跳到現在?
顧木蓉覺著在這裏她能夠做的事情已經完成個差不多,便跟著請大夫的小船一路回到了南都城。
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屋中一個人也沒有,是了,如今周書理跟著胡麗娘去了古佛寺齋戒,自然是沒有認了,只是算算都這麽些日子了,人也該回來了。
顧木蓉去了胡府,那胡府的看門人認得她是周頭領的弟弟,便很是熱情的拉著她說話,顧木蓉便問她兄長何時能夠歸來,看門人也搖頭不知,他這樣的人物哪裏能知道這樣的消息。
顧木蓉塞了那看門人幾兩碎銀子,便在那人歡喜聲中告辭而去。
這齋戒了快一個月了,她還是覺得自己去看看比較好。
古佛寺在南都城郊外,算得上是一座千年大寺了,寺中香火鼎盛,每到供奉的日子,寺中便會去很多南都城的達官貴人。
古佛寺周圍有很多貴人置辦了莊子,胡家也在此處有個小莊園,只是家中跟來的仆從住在此處,家中的主子卻住在寺中,仆從們每日做些齋飯送到寺中,收拾些主子們換洗的衣服帶回來。
顧木蓉走到半路上便遇到了去寺中送飯的胡府中人,那人也認得顧木蓉,如今周書理提升做胡府的護衛頭領,在一眾主子心上都是有地位的人,自然巴結的不少,他的兄弟大家自然都認得。
聽聞顧木蓉是許久沒見兄長,心裏頗為思念與擔心,胡府的侍從自然是可以理解的,眾人便結伴而行。
胡府的下人在古佛寺也算是熟面孔了,根本沒人理會,也不需要領路僧人,幾人熟門熟路便拐到古佛寺的內院,尋了胡麗娘她們的住處。
跟著胡府的主子們一起待在內院的,多是小姐姨娘們的貼身丫鬟,還有胡府的胡起管事。
聽聞周頭領的兄弟來了,胡管事趕緊讓人去尋周頭領。
周書理姓氏未改,自然還是姓周,只是名字並未報上真名,只說自己姓周名野,身份低微時人人喚他野大,如今做了護衛頭領,卻沒有人再這般輕忽他,胡府中人人尊稱他一聲周頭領。
不一會兒的功夫,周書理人便來了,見著顧木蓉,也很有幾番驚喜,眾人也知兄弟見面有些話說,便也都不去打擾。
顧木蓉見了周書理也有些吃驚,他做護衛時便不修邊幅,胡子一大把的,穿著也很隨意,如今做了護衛頭領,胡子修沒了,衣服也穿的很是整齊,雖然氣質還是有些沈郁,但是整個人倒是英俊了不少,應該是人本來就生的不錯,是自己不知道休整,生生糟蹋了。
兩人一路隨意走,偶爾遇到幾個胡府的侍女,見了周書理也多是粉面含羞的模樣,他倒是桃花運不錯。
周書理看著顧木蓉好笑的樣子,一開始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只是他本來臉皮就厚,倒是很快便不當回事了,隨便她笑的樣子。
兩人一路走來,話說的不多,因為周圍時不時出來人,也說不什麽機密的話來。
待出了內院,進了佛寺,兩人方才開口說正事。
顧木蓉便問這些日子可發生了些什麽事?
周書理皺著眉頭,便將事情說與她聽。
那韓邈自從上次來被胡麗娘拒在門外之後,便消停了些日子,卻沒想十多天前那人‘無意中’在寺裏遇到了胡家二姑娘胡夢娘,這兩人便這般勾搭到了一起。
周書理一直盯著,自然知曉,但是他並未告知別人,只是決定盯緊了胡夢娘,沒想到,胡夢娘知道韓邈的身份之後,並未避嫌,反倒與那韓邈聯系的更加密切,兩人連著十多日瞞著眾人日日見面,倒是如膠似漆。
也不知那韓邈與這姑娘灌了什麽迷魂藥,胡夢娘竟然鬼迷心竅的去套胡麗娘的話。
胡麗娘在她妹子面前雖然從不遮掩直來直去,卻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讓太多人知曉,也只是簡單應付罷了。
那胡夢娘卻與韓邈說胡麗娘什麽都知道,就是不與人說,她竟在韓邈面前抹黑自家姐妹。
這些個話都聽到周書理的耳朵裏,他雖知人性並不可靠,卻也沒有想到胡夢娘會是這般的一個人物,若是沒有他們這些人插上一腳,這姑娘也不知能翻出什麽浪花來。
顧木蓉聽了這話,也皺起了眉頭,她以為胡麗娘這邊一切順利,卻沒想韓邈這人竟然還有這般的本事!竟然能在內部尋著這麽個同謀來。
這本事,便是顧木蓉也佩服的很,也不知這人腦袋是怎麽長的,總能想出些一般人想不出的法子。
“那胡夢娘可知韓邈想要找的是什麽?”顧木蓉問道,她更加的難以明白胡夢娘的想法,分明是家中姐妹關系更親近,在名義上韓邈還是胡夢娘未來的姐夫呢,挖墻腳雖然不好,但是就這麽簡單就將自家姐妹賣了,是不是太不地道了?難不成胡夢娘和胡麗娘之間還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恩怨?
“具體尋著什麽應該是不知道的。那韓邈似乎騙她說,韓家之所以答應娶胡麗娘便是因著那物在胡麗娘手裏的緣故,若是落到胡夢娘手裏,這新娘的人選大概也是可以換的。”說實話韓邈的原話,周書理本人都聽不下去,更何況是覆述一邊,他只將大體意思說與顧木蓉聽,他自己當時聽了都惡心了半日,還是不要再去惡心別人的好。
“這韓邈還真有一套。”顧木蓉忍不住感慨。
“確實讓人沒有想到,韓家能出這麽一個厲害的人物,還真是讓人驚訝。”周書理頗有些諷刺的說道。
“這些時日因著韓邈這話,胡夢娘都快粘著胡麗娘不放了。”胡麗娘雖然有些城府,但是對於女子之間的這些小心思並不放在眼裏,她只當胡夢娘在寺中住的厭倦了,想要纏著她回去,根本就沒有想到,對方真正的心思是想要從她這裏謀算某些物件。
誰能想到呢?胡麗娘也不過十四歲,經歷的事情並不算多,哪裏曉得身邊的姐妹如此額靠不住?畢竟是血脈相連的親人,沒了爹,她們便要靠在一起取暖,她這個做長姐的自然要照顧妹妹。
周書理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心情差了許多。
“你說原先胡麗娘並不知道那物件是什麽,如今她還不知道嗎?”聽周書理話裏話外的意思,顧木蓉覺得胡麗娘應該是尋到了那物件才是。
“我看她應該是知曉那東西是什麽的,不僅知曉,那東西應該也在她手裏。”周書理做了護衛首領,自然接觸胡麗娘的次數也多,雖說男女授受不親,但是胡起管家多半都是在的,胡麗娘身邊還有一堆的丫鬟婆子,胡府是商戶,對那些東西本就沒有官宦人家來的戒備森嚴,胡麗娘本人也是個大方的人,並不拘禮,所以周書理能夠從很多方面感受到胡麗娘的情緒。
他完全可以確定的說這樣的話。
“好。”顧木蓉點點頭。“胡夢娘有那膽子去偷胡麗娘的東西嗎?”她對那位胡府的二姑娘壓根一點也不了解,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聽周書理說的,所以這問題也只能問他。
“我覺得胡夢娘有這個膽子。”周書理用的是肯定句,這些日子他冷眼觀察,這位二姑娘已經完全被韓邈那廝灌了迷魂湯,怕是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她都有膽子去套話了,套不出來,又尋著各種機會黏在胡麗娘的身邊,早晚能發現些蛛絲馬跡,若是有機會出手,應該是不會猶豫。
“那咱們就等等。”
顧木蓉並不想對那位二姑娘怎麽樣,對方有心卻也還沒做什麽對胡麗娘不利的事情,她想要斷絕韓邈對胡麗娘的意圖,也只能等待合適的機會。
橫豎有她在,總是沒有人害的了胡麗娘的,這個時候顧木蓉反倒希望韓邈早些得到他想要的東西,舍了東西換取平安,顧木蓉覺得還是很劃算的。
因為那不知有什麽價值的身外物,弄的自己一直被賊惦記,便是顧木蓉自己也懂得如何取舍。
她心裏想著,想必那位胡大姑娘也知道如何取舍才是。
兩人在古佛寺轉了一圈,周書理便繼續當差去了,顧木蓉尋著寺中的和尚,想要要個房間在是寺中住些日子。
那古佛寺這樣的房間多的是,和後院女眷的住所不同,給男客的住所房間很小,只有一個睡覺的地方而已,顧木蓉要求本就不高,欣然接受了。
她便在古佛寺也安頓了下來。
☆、64章
顧木蓉會灑脫的選擇用東西換平安,那是因為她不是胡家人,她不知道那東西對胡家而言意味著什麽,不知道對胡麗娘而言意味著什麽。
胡府的女眷在古佛寺中住了一個多月,除了胡麗娘,那些個姨娘妹妹都住的苦不堪言,寺中本就清苦,不能吃葷不說,用的也太過簡樸,一堆人輪流來尋她,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咱們住的夠久了的,該回家了。
這麽些人,給老爺齋戒一個多月,老爺子也該滿意了。
胡麗娘尋思了會兒,也點頭同意了,她們出來躲了這麽些日子,確實應該回去了,雖然知道那些人沒尋著東西必定不甘心,可是也不能在寺廟裏躲上一輩子。
很快便收拾妥當,眾人回到了胡府。
顧木蓉早就先眾人一步回到了胡府,因為顧木琰自海島上回來了,她順利完成了那人的托付,回到南都城,又尋了個更加偏僻的地方住了下來。
顧木蓉見了顧安派來的人,他們已經告知她,海島的事情順利的解決,他們並沒有人員傷亡,便只是大頭領為了迷惑那些人受了輕傷,海島上的那些被俘虜的窩人都被當做顧氏私兵打死了,領著上島的人並沒有發現人不對。
事情也算是順利的解決。
只是顧木琰的事情還沒算完,顧木蓉想著她是不是應該讓顧家的女眷過來一趟,比如說顧木琴不就跟著謝家的商隊來南方了嗎,她說的話總是比自己這樣一個外人來的容易聽進去。
她本來想要尋顧木琰將事情說明白,可是觀察了一陣子卻發現,顧木琰未必會聽自己的話,因為她對那位‘少主’似乎感情很深,為了對方寧肯犧牲自己的婚姻。其實當時顧木琰說要犧牲自己答應婚事的時候,顧木蓉便發現了這一點,她覺得一個陌生人和另外一個有感情的所謂的恩人,說相反的話的話,她並沒有讓對方相信的確鑿證據。
這若是從顧木琴口中說出的話,倒是有幾分可信,畢竟她能夠從顧木琴那裏感覺出來,這兩姐妹感情很好。
而且還有一點,顧木琰身邊的那位侍女是那位安排到她身邊的,一邊協助她尋找海島,一邊也在監視著她。如果顧木琰不信自己的話,很容易便打草驚蛇。
她倒是也可以讓顧木琰直接失蹤,可是顧木蓉卻沒有選擇最直接最粗暴的手段。
因為現在的她也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自己了。
她想要知道,那位少主到底是誰,她想要弄清楚幕後的那個黑手到底出自何處?他做那些古怪的安排,到底是為了什麽目的。
顧木蓉隱隱的能夠感覺到,那人對顧氏人的處理可能只是隨手為之,他根本不在意這些人,他真正的目的在其他地方。
他在布局,想要做一件大事。
顧木蓉現在只能看出個棱角來,其餘大部分仿佛被蒙著,看不真切。她的經驗太淺,也沒有那樣高深的眼光,只能一點點自己摸索。
關鍵是,這件事並不適合和他人商議。
最終她還是決定寫信,讓顧木琴來南都城一趟。
胡麗娘回到家中之後,又過了七八日,胡府非常的平靜,雖然她每晚都睡不踏實,那些小賊卻並沒有再找上門,又過了十日,胡麗娘方才當放松了警惕,胡府的戒備總算是也跟著放松了下來,府中采買的下人才能夠自由出府,胡府又恢覆了以前的安寧和平靜。
周書理卻並沒有放松警惕,因為胡家二姑娘三五不時的上街去買針線,或是買個小首飾什麽的,她出門是要跟護衛的,每次跟著的都是周書理。
那二姑娘也是個聰明人,她身邊有個侍女生的很是美貌,她總是讓那侍女拖住周書理,自己偷偷摸摸的和韓郎君私會。
周書理自然知道她去做什麽,也便裝傻充楞,權當被侍女的美貌吸引了,如對方所願,次數多了,那美貌侍女倒是對周書理有些意思,可惜他又呆又木,任她如何調戲,並不接話,只當尋常交往,帕子鞋墊什麽的一律不收,逼急了就跑。
弄的周書理也不樂意跟著出門了,他不樂意也要跟著,見了那侍女大不了快些躲得遠遠的。二姑娘對此倒是滿意的很,終於沒人打擾她和情郎說話了。
因著周書理比較在意二姑娘,所以最近他發覺這位胡娘行事很是不對,她似乎知道了那東西是什麽,某日夜裏二姑娘在大姑娘那裏留宿,他還在房梁上撞到過二姑娘半夜醒過來,偷著翻大姑娘的箱籠。
他對那位二姑娘再度改觀,分明是半夜做賊,二姑娘卻鎮定的很,那箱籠裏放著許多物品,她可以一樣一樣的如何拿出來再如何的放進去,沒有一絲的慌亂。
若不是他盯這人盯得緊,他真的會猜測是不是那姓韓的將人給換了。
可是他也知道,若是換了定然騙不過胡麗娘,韓邈短時間內也很難尋到與胡夢娘一般無二的替身。
顧木蓉也盯著韓邈,通過發生的這一系列的事情,她是半點也不敢小看著人,就怕自己一時不慎當人得逞。
所以韓邈與胡夢娘偷著約會的時候,顧木蓉和周書理偶爾也會碰上,她自然也發現了胡夢娘那侍女的心思,心中有些哭笑不得,雖然周書理不是主動挑撥,但是對女孩子家畢竟不好,再者說有顧木蓉一人盯著也就足夠了,周書理後來便換了其他人出來,自己跟在胡麗娘的周圍。
對於胡夢娘如此頻繁的出門,胡麗娘也有些皺眉,她尋了人來問,自然都替胡夢娘這樣,無人說實話,即便如此胡麗娘還是將妹妹訓斥了一頓,她們爹爹去世,本就該老老實實的在家守孝,又是姑娘家,外人見了該如何說?!訓了一頓,便令她在家中閉門守孝,有個想吃的想玩的,命下人偷偷去外面買來便是了。
胡夢娘為此十分的委屈,回去大哭了一場,再如何不甘心也只能聽從長姐的命令,在家中閉門思過,只是還偷偷的寫了信,命侍女送出去給韓邈,訴說心中委屈。
那韓邈也給她送了信,卻是誘惑她,只要她尋著了那物,他便給帝京回信換了新娘,如此她便再也不用生那人的氣了。
胡夢娘接了信,自然沒有懷疑,遂在心中發誓定要得了這親事。
顧木蓉這裏卻是平靜的很,島上的事情在顧安的打理下,井然有序,只是過了書信發出去二十多日,便有新來的商隊進了南都城,卻是她等的人終於到來。
只是令她頗為意外的是,除了顧木琴,許久不見得謝言酌和平哥兒也跟著來到南都城。
顧木琴黑了,瘦了,整個人精神煥發,舉手投足之間穩重了許多,見了顧木蓉,笑的十分燦爛,至於平哥兒自然也跟著黑了,看著也結實了不少,個頭也長了,師徒兩個站在一起,跟兄弟兩個似的。
至於謝言酌,也變了許多,倒是沒有變黑,臉上依舊蒼白了些,但是病氣卻是消散不見了,有了些精神氣,看他的樣子,謝家的事情對他似乎並沒有什麽大影響,顧木蓉沒有開口問,謝言酌也沒有開口提。
幾人聽聞顧木蓉在外海打下了一座窩人的海島,都興奮的想要去島上看看。只顧木蓉這些日子盯著胡府,忙的沒空,便答應幾人過些日子島上再來人來城中采買,便帶著他們去島上。
只是安排顧木琴去見顧木琰卻不能馬上便行動,畢竟那人身邊還有一個監視的侍女,需要尋個機會才是,顧木琴知道自己是來見妹妹的,心中早就既是期待又是興奮的很,只是也明白這事不能一蹴而就,便耐著性子等了下來。
因為有這幾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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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兩人見面,那次卻是他們收到窩人要劫掠一處漁村的消息,他們匆忙趕去,打跑了窩人,救了村中人,便在那漁村遇見了顧木琰和她的侍女,因著他們寨中都是男子,帶女子進入十分的不便,得知她的身份之後便將人安置在南都城中,那女子是帝京顧氏女眷,身上有帝京顧氏的印信,可是那印信在顧華這裏他卻是個不能認得。
因為他不能將顧氏的私兵交到一個弱女子的手中,太冒險了,便是她有身份也不成,說到底他對顧木琰的能力還是不能信任。那就是一個尋常的弱女子,將私兵送到她的手上太過兒戲,可是那女子知道他們的身份的時候,卻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兩方都不輕易的放棄,這樁婚事便是彼此妥協的後果。
顧木蓉聽顧華一一道來,卻是明白了不少。
她也便不再隱藏,將自己從得知顧家女眷離開帝京開始,包括她從他人口中得知有人要算計顧氏私兵,一直到韓邈的美人計,也全部都告訴了顧華。
顧華聽著顧木蓉的話,臉上的顏色連連改變,聽到最後,滿臉的驚愕。
他實在沒有想到,竟然有人在背後如此算計,如今知道了,卻背後直冒冷汗,若是真被人尋著了海島的位置,只怕他們這些顧氏的私兵也都活不成。
而顧木琰和她的侍女,現在這個時候應該已經上了島。
想到此處,便是一貫高冷的顧華,臉色也變得十分的難看。
“所以我才要將此處打下。”顧木蓉看著對方的臉色,微微一笑。
“你是說這裏?”顧華回過神,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是的,既然他們那麽想要那座海島,讓給他們便是,那海島並沒有什麽稀奇,此處卻更好一些,不是嗎?”顧木蓉問道。
顧安卻不出聲,自然這座島更加的好,環繞著這島嶼很大部分都是暗礁,易守難攻,島上環境也更好,綠樹成蔭,遠比原來那島更加的生機勃勃。
只是到底在那裏經營了些日子,還是有些舍不得。
“那顧姑娘……”顧安華的有些遲疑,顧木蓉卻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要知道如何處理顧木琰。
“顧木琰被人蒙蔽,這樁婚事難道叔爺爺還想繼續不成?”顧木蓉也想明白了,顧華的名字都是假的,兩人的婚書自然律法不認,便說著婚事不成立,大概也沒人有意見,只是顧木蓉想到顧木琰那張傾城的臉,再看看顧華,心中想著,難不成這人真看上人家了不成?
“這婚事藏著如此多的謀算,自然不能繼續。”顧華嘆了口氣,知道真相並不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她美麗的容貌和溫柔的品性,確實很容易讓男人動心,他也不是石頭心腸。
“顧木琰的事情,我自然會處理妥當,叔爺爺不必擔憂。”顧木蓉不想多去理會顧華心中那些柔腸百轉,她早就想好了該將顧木琰置於何處。
顧華聽她如此說,臉上又恢覆了冷漠的表情,不再多話。
轉眼間,落日的餘輝緩緩地散盡,夜幕籠罩大海,待到亥時左右,顧木蓉便帶著三十多人出發,前去完成她的奪島計劃。
跟著顧木蓉一起的人很快便發現,這人雖然是第一次來此處,也沒有熟悉的人領著,卻對這海島有一種詭異的熟悉感,她身手利落的一處一處將窩人的崗哨解決,那種跟著神隊友的感觸簡直是說不出的酸爽,他們一群壯實的男人,卻只能幹綁人的活計,委實有些丟人。
這島上有四五百人,顧木蓉也發現了,其中接近一半是女人,那些個女子多半生活的非常的淒慘,狀況十分不好,那些窩人壓根沒有將她們當人看待,還有一些原本就生活在這島上的居民,他們本來在島上生活的好好的,那些窩人闖了進來,男人被殺死,女人被留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見著有人殺窩人,救了她們,根本顧不得身上狼狽,便跪下來磕頭。
她們實在太慘了,跟著顧木蓉來的人中也有因著窩人家破人亡,妻子被擄的,見著這樣的情況哪裏還忍得住?眼圈都紅了,破口大罵,臉紅脖子粗的提著刀要去殺窩人的更不在少數。
顧木蓉一打聽,那些女子多半是窩人自岸邊漁村裏擄來的,家中被窩人屠殺殆盡,人被窩人搶來,在這島上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她們中很多人病的很重,窩人為了防止她們尋死,將人綁的很牢,便是嘴裏也都塞了布條。
被救下來的時候,有幾個女人直接咬舌自盡了,連阻止都來不及。
顧木蓉一下子就想到了山谷裏的山賊,這些賊寇真是喪盡天良,為什麽受苦受難的都是些女子?
想到這裏,心中的火氣又升騰了起來。
眾人都是怒火高炙,行動起來更是越發的迅速而利落,顧木蓉早就顧不得人命,反抗的窩人直接殺,再也無所顧忌,三十多人中有功夫好的,也都並不等在後面,而是上前幹掉功夫不及的。
一番掃蕩下來,夜色將明時,窩人大頭領也被綁著,所有的窩人都被清的一幹二凈。
死了三四十人,活著被敲暈的也有接近兩百,這彪悍的戰績讓所有人目瞪口呆,他們不過三十多人而已,一晚上根本沒有遇到什麽有力的反抗,就將島上所有的窩人都解決了。
真的不是做夢嗎?
便是顧華問顧木蓉這些窩人怎麽處理的時候,顧木蓉說的很簡單。
將這些窩人送到海岸邊,將他們救出來的女子還有與窩人有仇的人都算上,一個一把刀,隨便這些人處置。
算算那些窩人的仇人在這島上還活著的也有上百了吧?!
這些人和山谷中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不同,他們是見識過窩人殘暴的殺戮的,便是那些女子也有狠心腸的,那些個窩人竟是一個活下來的都沒有,都在昏迷中失去了性命,血水染紅了海岸,屍體都被扔進海水中餵魚。
海水漲落沖刷著海岸,紅色很快便被洗刷幹凈,那些報了仇的人跪在海邊痛哭,有些女子沒了活下去的欲望,直接跳海尋死。
顧木蓉並沒有去阻止,她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在她身邊,站著的是顧華,他俊美的臉色早已失去了平日裏的冷漠,而是帶上了無邊的悲戚,他們殺死了窩人,打下了這座海島,但是心情卻意外的沈重非常。
哭了一場,大部分人很快收拾好心情,回到窩人的山寨中。
大家聚集在一起,臉色卻雖然還是悲痛,卻也都振作了起來,被擄來的女子見了顧木蓉都跪在地上,她們十分感激這人。
顧木蓉坐在上首,她先讓這些女子起身,然後問那些女子,準備將來怎麽辦?那些被擄來的女子可還有什麽親眷,是否需要他們送回家?
那些女子遲疑半晌,卻都是搖搖頭,其中一個女子走了出來。
“我們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哪裏還有臉回家?還請壯士收留,做牛做馬我們也願意報答壯士的恩情。”說完便又跪下了。
其他的女子也都附和著跪了下來。
顧木蓉點點頭,走上前將人扶了起來。
“既然如此,便留下吧,咱們既然趕走了窩人,便不會讓姐妹們再受苦!若是寨中有人敢欺辱你們,便是與我做對!”顧木蓉的話擲地有聲,她氣場全開,所有人被壓著竟說不出話來。
“少俠說的是,咱們兄弟也都是深受窩人其害,哪裏還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若是有人做了別說少俠不放過,在下顧安便第一個要他的命!”顧華站了出來,他俊美的臉上一片堅毅,下面的那些個漢子也都紛紛應和“咱們都聽大頭領和少俠的!”
“對,咱都是男人,欺負女子算什麽本事啊!”
“那些窩人都壓根不是人啊,少俠不能把咱們和那些畜生相提並論!”這位舌頭夠毒。
眾人表了半天的決心,大廳中的氣氛總算是放松了下來。
窩人的寨子地方很大,但是也不過只占海島很少的一部分罷了,顧木蓉和顧華商量著劃出一塊地方給那些個女人居住,其餘的地方留著安頓他們自己人。
兩人商量著盡量是將原來島上的人送到這裏來,至於生活用品完全可以去南都城采買,窩人的倉庫裏有很多擄來的糧食物品,關鍵是窩人的手裏還有許多的黃金,打開窩人最秘密的倉庫,連顧華那個平日裏表情不多都頗有些吃驚。
這些個黃金看著便不像是從漁村裏搶來的,應該是原本窩人身上帶著的,他們這般的有錢幹嘛還要去搶?花錢買不就行了嗎?
如今這些黃金都便宜了他們,委實是讓人不知說什麽好。
顧木蓉和顧華商量了,這些黃金暫時不動,顧華手裏還有些錢,短時間內並無短缺,窩人還留下七八艘船,再加上原本顧氏私兵就有的,完全夠他們使用的。
顧木蓉問了顧華,私兵們的家眷都安頓在何處?因為在海島上幾乎女眷。
顧華便告知他,私兵們的家眷許多都死了,剩下的一部分,為了安全,並沒有跟上島,都留在了南都城城外的一座漁村。
如今他們有了這樣安全的一座海島,顧華自然是要安排人將家眷接來。
只是坐吃山空並不能堅持多久,他們還是需要一些固定的收入來源,寨中的男女都要尋些事情幹,便是那些單身的漢子也該找婆娘過上正常人的日子。
這些都是等著風平浪靜的時候需要考慮的事情。
兩人做了些打算,顧華最後方才開口問她。
“你這樣做,是準備做顧家軍的首領嗎?”顧華不是傻子,一個隊伍裏面不可能有兩個頭,他們只能選擇做聽一個人的話,眼前這人是顧家血脈,又有著十分玄幻的身手,做顧氏的私兵首領都有些大材小用,可是對方的想法,對顧安來說十分的重要,起碼他需要搞清楚對方的定位,做起事情來才會有分寸。
“不。”顧木蓉搖搖頭。“我已經是現任顧氏的族長了,不會兼顧私兵首領。”
顧華桃花眼都瞪大了,“你是顧氏現任的族長?”
“對。”顧木蓉點點頭,她將族長印信拿了出來。
看著那熟悉的紅色戒指,顧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真的沒有料到,對方的身份竟是如此的讓他無言以對。
緩了半天,他方才單膝跪下,做為私兵的統領,他效忠的直屬上司便是家族族長。
他這一跪便是認同了顧木蓉的族長身份。
將右拳放在心房處,他擡起頭,表情堅毅。
“顧家軍統領顧華,發誓向現任族長效忠!”
☆、63章
顧木琰來到這海島上有三日了,從一開始的提心吊膽到了現在的安之若素,她開始習慣這裏的生活。
她住的地方非常是舒適,和在南都城的宅院差不多少,一開始她並不出門,後來每日裏便和侍女在海島上四處走走。
海島不大,但是她們要全部走遍了也需要走上幾日,她名義上的夫君自那夜出事離開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在她面前,雖然好奇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這樣的情況反倒讓她心安不少。
她不想面對那人,一想到她是在什麽樣的情況下答應了這樁婚事,她就對那個人充滿了反感。
這樣每日出來散散心,反倒讓她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島上人並不多,也沒人管她,她想要做什麽就做什麽,如果能夠一直這樣,其實也不錯。
她身邊的侍女出去打聽了一圈,方才知道大頭領領著人去追擊海匪了,也不知道何時能夠回來,他們和海匪打了許多次仗,這樣的事情很尋常,島上的人都平靜的很。
那侍女告訴顧木琰的時候,兩人都松了口氣,只是她們還需要將海島的位置傳遞出去,這就需要些手段了。
來海島的第九日,顧木琰便病了,上吐下瀉,全身發熱,病的來勢兇猛。
侍女尋到海島上管事的人,哭的淚如雨下,似乎顧木琰就要死了一般。
島上倒是有大夫,可是這大夫也就治療一下尋常的刀傷,一般的風寒罷了,對著這般兇猛的病,完全束手無策。
但是生病這人身份特殊,無論如何不能看著人這麽病死的,便派了小船去南都城中尋醫。
望著那遠去的小船,侍女終於放松的露出了笑容。
顧安其實早就回到島上,他還有些事情需要安排,要將島上的人做妥善的安排,他們那日抓了許多上島的窩人,也不能放著不管。
若是對方借著這個機會來占了海島,這些窩人還有些用處。
這些事情顧木蓉卻是不管了,顧安信得過,事情的大脈絡她已經梳理平順,顧安若是連這點收尾的能力都沒有,他也不可能領著這些顧氏的私兵活到現在。
當年顧氏滅門的事情傳到南都的時候,若不是顧安為人警醒,發現事情有異,怕是早就被廣南郡的士兵收拾了,哪裏還能夠活蹦亂跳到現在?
顧木蓉覺著在這裏她能夠做的事情已經完成個差不多,便跟著請大夫的小船一路回到了南都城。
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屋中一個人也沒有,是了,如今周書理跟著胡麗娘去了古佛寺齋戒,自然是沒有認了,只是算算都這麽些日子了,人也該回來了。
顧木蓉去了胡府,那胡府的看門人認得她是周頭領的弟弟,便很是熱情的拉著她說話,顧木蓉便問她兄長何時能夠歸來,看門人也搖頭不知,他這樣的人物哪裏能知道這樣的消息。
顧木蓉塞了那看門人幾兩碎銀子,便在那人歡喜聲中告辭而去。
這齋戒了快一個月了,她還是覺得自己去看看比較好。
古佛寺在南都城郊外,算得上是一座千年大寺了,寺中香火鼎盛,每到供奉的日子,寺中便會去很多南都城的達官貴人。
古佛寺周圍有很多貴人置辦了莊子,胡家也在此處有個小莊園,只是家中跟來的仆從住在此處,家中的主子卻住在寺中,仆從們每日做些齋飯送到寺中,收拾些主子們換洗的衣服帶回來。
顧木蓉走到半路上便遇到了去寺中送飯的胡府中人,那人也認得顧木蓉,如今周書理提升做胡府的護衛頭領,在一眾主子心上都是有地位的人,自然巴結的不少,他的兄弟大家自然都認得。
聽聞顧木蓉是許久沒見兄長,心裏頗為思念與擔心,胡府的侍從自然是可以理解的,眾人便結伴而行。
胡府的下人在古佛寺也算是熟面孔了,根本沒人理會,也不需要領路僧人,幾人熟門熟路便拐到古佛寺的內院,尋了胡麗娘她們的住處。
跟著胡府的主子們一起待在內院的,多是小姐姨娘們的貼身丫鬟,還有胡府的胡起管事。
聽聞周頭領的兄弟來了,胡管事趕緊讓人去尋周頭領。
周書理姓氏未改,自然還是姓周,只是名字並未報上真名,只說自己姓周名野,身份低微時人人喚他野大,如今做了護衛頭領,卻沒有人再這般輕忽他,胡府中人人尊稱他一聲周頭領。
不一會兒的功夫,周書理人便來了,見著顧木蓉,也很有幾番驚喜,眾人也知兄弟見面有些話說,便也都不去打擾。
顧木蓉見了周書理也有些吃驚,他做護衛時便不修邊幅,胡子一大把的,穿著也很隨意,如今做了護衛頭領,胡子修沒了,衣服也穿的很是整齊,雖然氣質還是有些沈郁,但是整個人倒是英俊了不少,應該是人本來就生的不錯,是自己不知道休整,生生糟蹋了。
兩人一路隨意走,偶爾遇到幾個胡府的侍女,見了周書理也多是粉面含羞的模樣,他倒是桃花運不錯。
周書理看著顧木蓉好笑的樣子,一開始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只是他本來臉皮就厚,倒是很快便不當回事了,隨便她笑的樣子。
兩人一路走來,話說的不多,因為周圍時不時出來人,也說不什麽機密的話來。
待出了內院,進了佛寺,兩人方才開口說正事。
顧木蓉便問這些日子可發生了些什麽事?
周書理皺著眉頭,便將事情說與她聽。
那韓邈自從上次來被胡麗娘拒在門外之後,便消停了些日子,卻沒想十多天前那人‘無意中’在寺裏遇到了胡家二姑娘胡夢娘,這兩人便這般勾搭到了一起。
周書理一直盯著,自然知曉,但是他並未告知別人,只是決定盯緊了胡夢娘,沒想到,胡夢娘知道韓邈的身份之後,並未避嫌,反倒與那韓邈聯系的更加密切,兩人連著十多日瞞著眾人日日見面,倒是如膠似漆。
也不知那韓邈與這姑娘灌了什麽迷魂藥,胡夢娘竟然鬼迷心竅的去套胡麗娘的話。
胡麗娘在她妹子面前雖然從不遮掩直來直去,卻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讓太多人知曉,也只是簡單應付罷了。
那胡夢娘卻與韓邈說胡麗娘什麽都知道,就是不與人說,她竟在韓邈面前抹黑自家姐妹。
這些個話都聽到周書理的耳朵裏,他雖知人性並不可靠,卻也沒有想到胡夢娘會是這般的一個人物,若是沒有他們這些人插上一腳,這姑娘也不知能翻出什麽浪花來。
顧木蓉聽了這話,也皺起了眉頭,她以為胡麗娘這邊一切順利,卻沒想韓邈這人竟然還有這般的本事!竟然能在內部尋著這麽個同謀來。
這本事,便是顧木蓉也佩服的很,也不知這人腦袋是怎麽長的,總能想出些一般人想不出的法子。
“那胡夢娘可知韓邈想要找的是什麽?”顧木蓉問道,她更加的難以明白胡夢娘的想法,分明是家中姐妹關系更親近,在名義上韓邈還是胡夢娘未來的姐夫呢,挖墻腳雖然不好,但是就這麽簡單就將自家姐妹賣了,是不是太不地道了?難不成胡夢娘和胡麗娘之間還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恩怨?
“具體尋著什麽應該是不知道的。那韓邈似乎騙她說,韓家之所以答應娶胡麗娘便是因著那物在胡麗娘手裏的緣故,若是落到胡夢娘手裏,這新娘的人選大概也是可以換的。”說實話韓邈的原話,周書理本人都聽不下去,更何況是覆述一邊,他只將大體意思說與顧木蓉聽,他自己當時聽了都惡心了半日,還是不要再去惡心別人的好。
“這韓邈還真有一套。”顧木蓉忍不住感慨。
“確實讓人沒有想到,韓家能出這麽一個厲害的人物,還真是讓人驚訝。”周書理頗有些諷刺的說道。
“這些時日因著韓邈這話,胡夢娘都快粘著胡麗娘不放了。”胡麗娘雖然有些城府,但是對於女子之間的這些小心思並不放在眼裏,她只當胡夢娘在寺中住的厭倦了,想要纏著她回去,根本就沒有想到,對方真正的心思是想要從她這裏謀算某些物件。
誰能想到呢?胡麗娘也不過十四歲,經歷的事情並不算多,哪裏曉得身邊的姐妹如此額靠不住?畢竟是血脈相連的親人,沒了爹,她們便要靠在一起取暖,她這個做長姐的自然要照顧妹妹。
周書理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心情差了許多。
“你說原先胡麗娘並不知道那物件是什麽,如今她還不知道嗎?”聽周書理話裏話外的意思,顧木蓉覺得胡麗娘應該是尋到了那物件才是。
“我看她應該是知曉那東西是什麽的,不僅知曉,那東西應該也在她手裏。”周書理做了護衛首領,自然接觸胡麗娘的次數也多,雖說男女授受不親,但是胡起管家多半都是在的,胡麗娘身邊還有一堆的丫鬟婆子,胡府是商戶,對那些東西本就沒有官宦人家來的戒備森嚴,胡麗娘本人也是個大方的人,並不拘禮,所以周書理能夠從很多方面感受到胡麗娘的情緒。
他完全可以確定的說這樣的話。
“好。”顧木蓉點點頭。“胡夢娘有那膽子去偷胡麗娘的東西嗎?”她對那位胡府的二姑娘壓根一點也不了解,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聽周書理說的,所以這問題也只能問他。
“我覺得胡夢娘有這個膽子。”周書理用的是肯定句,這些日子他冷眼觀察,這位二姑娘已經完全被韓邈那廝灌了迷魂湯,怕是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她都有膽子去套話了,套不出來,又尋著各種機會黏在胡麗娘的身邊,早晚能發現些蛛絲馬跡,若是有機會出手,應該是不會猶豫。
“那咱們就等等。”
顧木蓉並不想對那位二姑娘怎麽樣,對方有心卻也還沒做什麽對胡麗娘不利的事情,她想要斷絕韓邈對胡麗娘的意圖,也只能等待合適的機會。
橫豎有她在,總是沒有人害的了胡麗娘的,這個時候顧木蓉反倒希望韓邈早些得到他想要的東西,舍了東西換取平安,顧木蓉覺得還是很劃算的。
因為那不知有什麽價值的身外物,弄的自己一直被賊惦記,便是顧木蓉自己也懂得如何取舍。
她心裏想著,想必那位胡大姑娘也知道如何取舍才是。
兩人在古佛寺轉了一圈,周書理便繼續當差去了,顧木蓉尋著寺中的和尚,想要要個房間在是寺中住些日子。
那古佛寺這樣的房間多的是,和後院女眷的住所不同,給男客的住所房間很小,只有一個睡覺的地方而已,顧木蓉要求本就不高,欣然接受了。
她便在古佛寺也安頓了下來。
☆、64章
顧木蓉會灑脫的選擇用東西換平安,那是因為她不是胡家人,她不知道那東西對胡家而言意味著什麽,不知道對胡麗娘而言意味著什麽。
胡府的女眷在古佛寺中住了一個多月,除了胡麗娘,那些個姨娘妹妹都住的苦不堪言,寺中本就清苦,不能吃葷不說,用的也太過簡樸,一堆人輪流來尋她,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咱們住的夠久了的,該回家了。
這麽些人,給老爺齋戒一個多月,老爺子也該滿意了。
胡麗娘尋思了會兒,也點頭同意了,她們出來躲了這麽些日子,確實應該回去了,雖然知道那些人沒尋著東西必定不甘心,可是也不能在寺廟裏躲上一輩子。
很快便收拾妥當,眾人回到了胡府。
顧木蓉早就先眾人一步回到了胡府,因為顧木琰自海島上回來了,她順利完成了那人的托付,回到南都城,又尋了個更加偏僻的地方住了下來。
顧木蓉見了顧安派來的人,他們已經告知她,海島的事情順利的解決,他們並沒有人員傷亡,便只是大頭領為了迷惑那些人受了輕傷,海島上的那些被俘虜的窩人都被當做顧氏私兵打死了,領著上島的人並沒有發現人不對。
事情也算是順利的解決。
只是顧木琰的事情還沒算完,顧木蓉想著她是不是應該讓顧家的女眷過來一趟,比如說顧木琴不就跟著謝家的商隊來南方了嗎,她說的話總是比自己這樣一個外人來的容易聽進去。
她本來想要尋顧木琰將事情說明白,可是觀察了一陣子卻發現,顧木琰未必會聽自己的話,因為她對那位‘少主’似乎感情很深,為了對方寧肯犧牲自己的婚姻。其實當時顧木琰說要犧牲自己答應婚事的時候,顧木蓉便發現了這一點,她覺得一個陌生人和另外一個有感情的所謂的恩人,說相反的話的話,她並沒有讓對方相信的確鑿證據。
這若是從顧木琴口中說出的話,倒是有幾分可信,畢竟她能夠從顧木琴那裏感覺出來,這兩姐妹感情很好。
而且還有一點,顧木琰身邊的那位侍女是那位安排到她身邊的,一邊協助她尋找海島,一邊也在監視著她。如果顧木琰不信自己的話,很容易便打草驚蛇。
她倒是也可以讓顧木琰直接失蹤,可是顧木蓉卻沒有選擇最直接最粗暴的手段。
因為現在的她也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自己了。
她想要知道,那位少主到底是誰,她想要弄清楚幕後的那個黑手到底出自何處?他做那些古怪的安排,到底是為了什麽目的。
顧木蓉隱隱的能夠感覺到,那人對顧氏人的處理可能只是隨手為之,他根本不在意這些人,他真正的目的在其他地方。
他在布局,想要做一件大事。
顧木蓉現在只能看出個棱角來,其餘大部分仿佛被蒙著,看不真切。她的經驗太淺,也沒有那樣高深的眼光,只能一點點自己摸索。
關鍵是,這件事並不適合和他人商議。
最終她還是決定寫信,讓顧木琴來南都城一趟。
胡麗娘回到家中之後,又過了七八日,胡府非常的平靜,雖然她每晚都睡不踏實,那些小賊卻並沒有再找上門,又過了十日,胡麗娘方才當放松了警惕,胡府的戒備總算是也跟著放松了下來,府中采買的下人才能夠自由出府,胡府又恢覆了以前的安寧和平靜。
周書理卻並沒有放松警惕,因為胡家二姑娘三五不時的上街去買針線,或是買個小首飾什麽的,她出門是要跟護衛的,每次跟著的都是周書理。
那二姑娘也是個聰明人,她身邊有個侍女生的很是美貌,她總是讓那侍女拖住周書理,自己偷偷摸摸的和韓郎君私會。
周書理自然知道她去做什麽,也便裝傻充楞,權當被侍女的美貌吸引了,如對方所願,次數多了,那美貌侍女倒是對周書理有些意思,可惜他又呆又木,任她如何調戲,並不接話,只當尋常交往,帕子鞋墊什麽的一律不收,逼急了就跑。
弄的周書理也不樂意跟著出門了,他不樂意也要跟著,見了那侍女大不了快些躲得遠遠的。二姑娘對此倒是滿意的很,終於沒人打擾她和情郎說話了。
因著周書理比較在意二姑娘,所以最近他發覺這位胡娘行事很是不對,她似乎知道了那東西是什麽,某日夜裏二姑娘在大姑娘那裏留宿,他還在房梁上撞到過二姑娘半夜醒過來,偷著翻大姑娘的箱籠。
他對那位二姑娘再度改觀,分明是半夜做賊,二姑娘卻鎮定的很,那箱籠裏放著許多物品,她可以一樣一樣的如何拿出來再如何的放進去,沒有一絲的慌亂。
若不是他盯這人盯得緊,他真的會猜測是不是那姓韓的將人給換了。
可是他也知道,若是換了定然騙不過胡麗娘,韓邈短時間內也很難尋到與胡夢娘一般無二的替身。
顧木蓉也盯著韓邈,通過發生的這一系列的事情,她是半點也不敢小看著人,就怕自己一時不慎當人得逞。
所以韓邈與胡夢娘偷著約會的時候,顧木蓉和周書理偶爾也會碰上,她自然也發現了胡夢娘那侍女的心思,心中有些哭笑不得,雖然周書理不是主動挑撥,但是對女孩子家畢竟不好,再者說有顧木蓉一人盯著也就足夠了,周書理後來便換了其他人出來,自己跟在胡麗娘的周圍。
對於胡夢娘如此頻繁的出門,胡麗娘也有些皺眉,她尋了人來問,自然都替胡夢娘這樣,無人說實話,即便如此胡麗娘還是將妹妹訓斥了一頓,她們爹爹去世,本就該老老實實的在家守孝,又是姑娘家,外人見了該如何說?!訓了一頓,便令她在家中閉門守孝,有個想吃的想玩的,命下人偷偷去外面買來便是了。
胡夢娘為此十分的委屈,回去大哭了一場,再如何不甘心也只能聽從長姐的命令,在家中閉門思過,只是還偷偷的寫了信,命侍女送出去給韓邈,訴說心中委屈。
那韓邈也給她送了信,卻是誘惑她,只要她尋著了那物,他便給帝京回信換了新娘,如此她便再也不用生那人的氣了。
胡夢娘接了信,自然沒有懷疑,遂在心中發誓定要得了這親事。
顧木蓉這裏卻是平靜的很,島上的事情在顧安的打理下,井然有序,只是過了書信發出去二十多日,便有新來的商隊進了南都城,卻是她等的人終於到來。
只是令她頗為意外的是,除了顧木琴,許久不見得謝言酌和平哥兒也跟著來到南都城。
顧木琴黑了,瘦了,整個人精神煥發,舉手投足之間穩重了許多,見了顧木蓉,笑的十分燦爛,至於平哥兒自然也跟著黑了,看著也結實了不少,個頭也長了,師徒兩個站在一起,跟兄弟兩個似的。
至於謝言酌,也變了許多,倒是沒有變黑,臉上依舊蒼白了些,但是病氣卻是消散不見了,有了些精神氣,看他的樣子,謝家的事情對他似乎並沒有什麽大影響,顧木蓉沒有開口問,謝言酌也沒有開口提。
幾人聽聞顧木蓉在外海打下了一座窩人的海島,都興奮的想要去島上看看。只顧木蓉這些日子盯著胡府,忙的沒空,便答應幾人過些日子島上再來人來城中采買,便帶著他們去島上。
只是安排顧木琴去見顧木琰卻不能馬上便行動,畢竟那人身邊還有一個監視的侍女,需要尋個機會才是,顧木琴知道自己是來見妹妹的,心中早就既是期待又是興奮的很,只是也明白這事不能一蹴而就,便耐著性子等了下來。
因為有這幾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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