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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顧木蓉的日子過得也熱鬧了起來。

卻說胡麗娘在家中安穩的待了一個多月,並無大事發生,心中石頭落地,某日便讓胡起管事安排了車輛,身邊只帶著貼身侍女翡翠和周書理在內的四個侍衛,黃昏十分自胡府的後門悄悄出了胡府。

她乘坐的馬車乃是胡府每日出外采買的尋常車輛,並不顯眼。

她出門瞞著府中眾人,這些日子胡麗娘本就閉門在自己房中的時候多,並不時常出現在家人面前,所以並沒有人發覺她出府。

只是胡夢娘因為一直遣丫鬟盯著胡麗娘,方才得了消息,她立刻偷偷寫了封信,讓丫鬟傳給韓郎君。

韓邈本就派人盯著胡家,胡府的這樣進出的車輛每日都有幾次,起初並未當回事,只是如今第一時間得知了消息,便派了一隊人馬偷偷跟了上去。

胡麗娘帶著眾人在城門關閉的前一刻出了南都城,往郊外趕去。

她也是前些日子因著周書理的提醒方才記起,父親曾經和她說過,他們胡府的祖宅並不是他們現在所居住的地方,而是在南都城外的一處鎮上,祖宅中一直有一對老夫妻在看管,他們胡府的根基和興旺的源頭都在祖宅之中。

當初胡麗娘聽父親這般說,心裏想到的是祖宅中供奉著祖先的靈位,那自然是根基,興旺的源頭卻只以為是祖先的庇佑,並未多想。

但是周書理提醒說是祖傳的物件,她想了許久,方才將兩者聯系上。

若說胡家還有什麽值得他人覬覦,不是錢財就只有可能是胡家的傳家寶了。只是在父親生前,她也只是聽了個只言片語,而且多是含糊其辭,在古佛寺的時候,心裏安靜,將父親生前的話語林林總總的拼湊起來,方得了這麽些提示。

胡府的祖宅她卻是去過的,胡家的嫡系都去過,路她也熟悉的很,因為周書理身手了得,所以她也可以安心的在夜裏趕路。

一路十分順利,便是夜裏也並沒有碰到什麽賊匪之類。

到達祖宅時,已經是醜時左右,看管祖宅的老夫婦早已睡下,只是人老了,睡的也淺,有些動靜便從夢中醒了過來,所以一聽到了敲門聲,老人家便起身點了燈來出來查看。

那老人家自然是認得胡麗娘的,每年過年的時候,胡家族長都要帶著嫡女來祖宅祭祀,並住上三五日,自然沒有不認得的道理。

老人家也沒有想到少主人竟然半夜前來敲門,見了胡麗娘既驚又喜,趕緊引了人進來,又去房中告訴老伴,讓她趕緊將房間收拾出來。

老太太半夜被吵醒,本來還嚇得不知是誰,得知是家中少主人來了,自然歡喜,雖然上了年紀,但是手腳還是十分的利索,很快就收拾了幾個空房間出來,讓眾人安頓。

又忙著去廚下燒了些熱水,給幾人洗漱。

胡麗娘趕緊讓老人家不必如此忙碌,她來此處,只是取些東西,明早便離開,並不必如此。

老人家聽說如此這般,很是不舍,難得來一趟,卻只留這麽短的時候便走,忙勸人多留些時日,因著兩位老人家年紀已經很大了,而且幾乎是看著胡麗娘長大的,所以她對兩位也很是尊敬,便是她的父親,對這兩位看守祖宅的老人家都禮讓三分,所以推卻不過,便只答應多留一日,明日下午再出發。

一行人安頓妥當,胡麗娘便讓老人帶著她前去祠堂。

雖然不明白半夜去祠堂所謂何事,但是老人家並不多問,他也是很有分寸的人,雖然視少主人如同親生,但是主仆尊卑還需遵守,主人家的事情,不該知道的他從不多問。

老人開了祠堂,並未跟進去,便是周書理一幹護衛也都只是守在門外,畢竟是祠堂這等重地,並不方便外人進去。

所以,只有胡麗娘一人走了進去。

☆、65章

周書理在門外安靜的等著,他並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事情,只是為了安全起見,豎著耳朵,手裏握著刀把,隨時準備著沖進去。

整個祠堂裏非常的安靜,如果不是他親眼看著胡麗娘走進去,他很難意識到裏面有人。

周書理有些擔心,不知裏面發生了什麽事情,想要出聲去問,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

約麽過了一刻左右,便聽到祠堂裏發出古怪得響動,他提著刀便向裏沖,方才推動祠堂的大門,便聽到祠堂裏傳出一聲熟悉的女聲:“別進來!”

那聲音確實是胡麗娘所發,周書理便急急的停下身形,將推了個縫隙的大門又關好。

接著便知等了幾個呼吸,祠堂的門被人從裏面推開,借著朦朧的燈光,便見胡麗娘一身狼狽的走了出來,頭發上明顯落了一層塵土,便是衣袖處也撕開了一個縫隙,腳下的繡花鞋也臟兮兮的,盡管如此但是她的臉上卻充滿了志得意滿,一雙明眸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周書理將目光移開,才見這人兩手包著一木盒。

那木盒有一尺多長,因為包的緊並看不清楚寬和厚,只是看她用力的程度,這東西應該很沈。

可是胡麗娘精神很好,她包著那木盒一路回道住處,竟是半點也不需要他人的幫忙,便是她的貼身侍女翡翠想伸手幫忙也被胡麗娘拒絕了。

眾人便隱約明白,那木盒十分的重要,只是畢竟是主家的東西,便是好奇也並無人開口,胡麗娘這次帶來的四個侍衛,除了周書理是半道進門,其餘的都是胡府的家生子,自小在胡府長大,武藝也是胡老爺請人教導的,對胡府很是忠心,胡麗娘並不擔心他們會有異心,畢竟他們的家人都還在胡府上,賣身契都在胡麗娘手裏。

至於周書理,胡麗娘卻很是信任,這人武藝雖然高強但是為人十分忠實可靠,自那次胡府招賊的時候,胡麗娘便看出來了。

這樣的人要是有所企圖,根本就不會在那樣危機的關頭出手相助。

回到住處之後,周書理便簡單洗漱之後便去休息,他躺在床上,心中卻在想,不知胡府的寶物到底是什麽?那盒子裏藏著的到底是什麽?必定不是金銀珠寶那樣的俗物,胡府本身便是大富人家,胡麗娘從小到大更是什麽好東西都見過,必定是書冊之類的,那些賊人去胡府的書房中搜尋得也都是書冊。

會是什麽書冊呢?

周書理死活想不出來什麽樣的書冊有這樣的重要,難道是藏寶圖?這個倒是有些可能,胡家在前朝那可是出名的豪富,因為造船技術的緣故賺得了無盡的財富,指不定都藏在某處,等著後人再度崛起。

這個可能性倒是大些,畢竟在帝京也聽到許多的關於前朝的傳說,其中就有人傳著前朝有個藏寶密地,裏面藏著的是前朝滅亡前被最後一個帝王派心腹送走的財富。

傳說誰得了那些個財富,就可以再舉王旗,顛覆天下。

他年輕不懂事的時候也信過,後來便嗤之以鼻了,便是他身邊的人也沒有信的,多是當做笑話,聽聽便罷了。

誰當真,誰就是傻子。

那麽大一個盒子,這藏寶圖要有多大。

周書理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反正那東西和自己也沒有太大的關系,是什麽又如何?只是他們這般帶著東西回去,路上不知會不會太平。

這樣想著,便又覺得趕緊睡覺為妙,怕是明日事情不會少,養精蓄銳才是他所能夠做的。

這一夜,真正能睡著的人不多,更多的人則是懷著心事,難以入眠。

天色很快便亮了起來,雖然答應老管家在此待到下午,可是胡麗娘卻如何也平靜下來,她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胡府,自從拿到了那盒子,她的心情從未如此的激動,只覺得新的世界被展開在眼前,她有許多的事情需要去安排,去做。

東西她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邊又一邊,想要將所有印進腦海,便是一夜沒睡,第二日早上也早早的起來,精神抖擻的讓老人家準備了香燭供奉,去祠堂中叩謝先人。

中午又在老宅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飯,胡麗娘終於有了些疲態,中午又午睡了半個時辰,申時左右,眾人便又動身趕回南都城。

回去的路卻沒有來時順利了。

一路緊趕慢趕,走到亥時左右路過一片小樹林,被一群黑衣人堵在當場。

那些個黑衣人約麽有十個左右,個個身手利索,護衛人數本就比黑衣人少上許多,功夫還比不上對方,除了周書理之外其他人都完全不是對手,被壓制的死死的,很快便受了傷。

很明顯那些黑衣人的目標不在幾個護衛,而是沖著胡麗娘所乘坐的牛車而去,除了三四人圍著周書理,其他人便都沖著馬車奔去,那胡府的馬夫很有些手段,他飛快地趕著馬車,一路飛奔,那些黑衣人追在後面,緊跟不舍。

馬車中胡麗娘包著盒子,心生悔意,她該再等著日子才是,誰又能想到自那日招賊都過去了兩個月之久,對方還緊盯她不放。

不過也是,盒子裏的這些寶貝也確實值得如此對待。

只是她這趟出門足夠隱秘,怎的還被人察覺了?

一旁的翡翠也是緊張的很,不時的掀開車簾外後望去,見著那些黑衣人速度越來越快,眼瞅著便近在咫尺追了上來,不由得緊緊拉著胡麗娘的衣袖。

“小姐,咱們是招惹了誰呀,怎麽這麽多人追著咱們!”

胡麗娘咬緊了牙,摟著盒子也不說話,心中卻在想著今日遇到如此大難,該如何才能化解,腦中想出數條計策,卻又都被一一抹掉,竟然沒有一個主意能化解今日危局。

這些人必定是沖著她手上之物而來,若要包得自身平安,想來若是舍棄了這盒子,便還有一線生機。

只是一想到如此做,胡麗娘便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來,這東西乃是胡氏祖輩流傳下來,留給後人,一圖振興胡氏,若是就這般舍棄了,她豈不是成了胡氏的罪人!

性命之危,家族興衰,兩者權衡,竟然一時之間難以取舍。

便在這時,耳邊傳來箭聲,翡翠著胡麗娘,兩人趴在車中,便是這一瞬的功夫,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翡翠趕忙撐著身子,掀開車簾,便見車夫摔下馬車,在路旁草叢中翻滾,那馬匹無人駕馭,速度慢了下來。

翡翠拉著胡麗娘,兩人出了馬車,卻見馬車後面跟著的黑衣人全部倒在了地上,不遠處飛奔而來的熟悉的身影,不是周頭領又是哪個?!

一時之間,兩人都熱淚盈眶,有一種大難不死的輕松感。

“兩位沒事吧?”便在這時,一人從馬車後緩步走出。

兩人這才註意到,馬車後面還有一人,因著這人身材不算高大,竟被馬車堵的嚴嚴實實,兩人誰都沒有註意到。

胡麗娘抱著盒子,腳下卻是軟的,若不是翡翠扶著她,早就癱坐在地上了,她見那人膚色黝黑,五官卻生的不錯,神情坦蕩,心中不由生出些好感來。

“多謝少俠相救。”翡翠扶著胡麗娘,兩人對著來人行了一禮,此時周書理也已經趕來,他見了那人,卻開口招呼。

“五郎怎麽來了?!”來人自然是顧木蓉,化名五郎,周書理的弟弟。

“這位少俠,周頭領認識?”胡麗娘心上一喜,開口問道。

“回大姑娘,這位五郎乃是在下的結拜兄弟,自然認得!”

胡麗娘和翡翠常年在內院活動,並不出現在外院,顧木蓉去胡家也只見過胡府外院的男子,所以兩位女子並不認得她。

“原來是自家人。”胡麗娘歡喜的說道。

“胡姑娘,今日這事並沒有完。”顧木蓉神情未變,她急緊趕慢趕,終於在緊要時刻趕到,若是晚上一刻,很難想象事情會變得如何,她覺得有些事情該告知當事人,那些人對胡家那物執著的很,而胡麗娘並沒有能力保全盒中的寶物。

“少俠可是知道些什麽?”胡麗娘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皺著眉頭問道。

“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此處並不方便,咱們且尋個安全的地方再談為好。”這滿地的黑衣人只是被打昏了而已,也不知什麽時候便醒過來了。

“也是,咱們快些趕路,爭取早些趕回府中吧。”胡麗娘也看見了一地的黑衣人,她臉色再度蒼白了起來。

“胡姑娘聽在下一眼,胡府並不安全,在下倒有一處安全的所在,不知胡姑娘意下如何?”顧木蓉很坦然地問道。

胡麗娘不由得一楞,心中對眼前的人產生出些許懷疑來。

“胡姑娘不必懷疑,姑娘手上抱著什麽,在下一清二楚。”顧木蓉不顧對方越發蒼白的臉色,說的十分的明白。“以姑娘目前的能力根本保不住那東西,不僅保不住,還有可能將姑娘和胡府全部搭進去,姑娘應該明白才是。”

有些話該明白說,便不需要拐彎抹角,顧木蓉說的都是實話,她也喜歡直接將話說明白的感覺。

“少俠都知道些什麽?!”胡麗娘心中既驚又恐,卻努力的平息下來,臉上帶著幾分質疑。

“姑娘知道的,在下都知道,姑娘不知道的,在下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姑娘想知道嗎?若是想知道,不知敢不敢跟在下走?”顧木蓉問道。

胡麗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書理,那周書理卻並沒有看那五郎君,而是看著自己,眼神一如既往的冷靜而鎮定。

“周頭領覺得如何?!”胡麗娘挑眉問道。

“大姑娘不論去了何處,在下都會保證大姑娘的安全。這是在下的職責。”周書理一字一句,聲調沈穩,臉色平靜。

“好。”胡麗娘點點頭,下了覺醒,現在這般情況便是自己說不去又有什麽用處,她心中也知道胡府並不安全,可是對於對方所說的地方,她也並無其他選擇,只能搏上一搏。

“姑娘!?”開口的是翡翠,她也沒有想到自家姑娘竟然如此輕易的便答應了,這人若是有個什麽壞心腸,她和姑娘豈不是毀了?!

“翡翠,咱們上車吧。”胡麗娘拉著翡翠,並不勸她,筆直的往馬車處走去,那車夫在草地上只是打了幾個滾,並沒有傷到。

“在下去尋那個護衛,讓他們先回胡府吧。”周書理言道。

“嗯,讓他們帶話回去,便說本姑娘去胡家船坊去了,無需擔憂。”父親去世前,便經常領著胡麗娘去胡家船坊,那是胡家的根基命脈,去這理由也算得上合理。

周書理領命而去。

幾人原地等了一刻,周書理便回來,他已經將事情處理妥當,那車夫便聽著顧木蓉的指路,往她所說的地方奔去。

☆、66章

馬車中的胡麗娘自然是心神忐忑,便是翡翠也不安的緊。

她不知是何人盯上了胡府,可是細細想來今日這事情,卻越發的後怕,實在是太過驚險,如果不是周書理的結拜兄弟及時趕到,她幾乎難以想象會以如何的情景結束。

只是聽那五郎所說,他定然也一直盯著胡府,難道也是因為那物件嗎?只是雖然沒有見著這人動手,但是那一地橫七豎八躺著的黑衣人,也讓胡麗娘意識到,這人身手了得,非比尋常。

若是他只是想要這東西,完全不費吹灰之力,並不需要如同現在這般浪費力氣。

“小姐,這周頭領的弟弟要帶咱們去哪兒啊?”翡翠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遇著這樣的事情,她摟著胡麗娘的胳膊,輕輕的發抖。

“別怕,有周頭領在呢,咱們不會有事的。”胡麗娘自己也不知道,只能安慰自己的侍女。

“那不是周頭領的弟弟嗎?他們不是一夥兒的?”翡翠雖然害怕,但是已經不像方才危機時刻那般,頭腦也慢慢的清醒了下來。

“莫想那麽多,咱們到了不就知道了。”胡麗娘心中想著,他們根本就是一夥兒的,便是周書理不承認,他們兩人也沒有多說什麽,可是很明顯兩人就是同夥,要不是同夥,那位五郎君怎麽會什麽都知道?分明是有人透露與他知曉的。

果然,這人進胡府便是抱著目的而來,並不單純,只恨自己識人不清,引狼入室!

這般想著,胡麗娘心中生出幾分恨意來。

當初周書理進入胡府,確實有簽下身契,只是想也知道那名字定然是假的,那身契也沒有絲毫的效力。

她果真不該行事太過草率。

只是轉念又想到背叛的錢凈,覺得竟然沒有幾個人可以信任,一時間又傷感了起來。

顧木蓉坐在車夫身旁,便是只是兩人耳語,她也將兩人的話聽個一清二楚,她並不在乎胡麗娘心中如何想自己,反正對她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許是今日經歷的事情太多的緣故,胡麗娘和翡翠具是身心疲憊,便是心中有些緊張,可是隨著馬車前進,兩人也都有些堅持不住,說了一會兒話,便靠在一起,昏昏沈沈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下,兩人驚醒,翡翠掀開車簾,卻發現到了一處精致宅院外。

那宅院並無門牌,看不出誰家府邸,只是光看外形,卻也知道居住者非富即貴,一時間胡麗娘心中竟十分的覆雜。

顧木蓉上前敲門,那看門人見了來者,趕忙大開府門,將馬車迎了進來。馬車行進了半刻,方才停了下來,顧木蓉和馬夫下車,掀開車簾,翡翠扶著胡麗娘下了馬車。

他們所在之處,乃是一處小樓外,不遠處便是一座小湖,湖面上架著一座石橋,那石橋通往一處水上閣樓,遠遠望去十分的情趣雅致。

車夫帶著馬車被下人領了去後院馬棚,顧木蓉因著另外三人進了小樓。

那小樓不過兩層,外面看來精巧細致,裏面卻別有一番洞天,樓中竟種著許多的植物,有盆栽,也有直接種下的,就都是綠意盎然,生機勃勃。

這一樓最顯目的卻是種著一顆極為粗壯的樹木,那樹木生的不高,粗壯的很,樹葉發紫,胡麗娘細細看了幾眼,並沒認出那樹木何種種類。

一樓整個便是植物,並不做其他用途,上了二樓,方才開闊了起來。

二樓並無隔間,只有三根柱子,整個二樓便是一個書房,四處都點著油燈,整個書房光亮的很,只見許多的書架環繞著貼墻而立,架上擺滿了書籍,墻上空檔處也都掛著書法畫卷,一眼看去,都是名家之作,大都有些名氣。

這書房的主人乃是愛讀書之人,胡麗娘只能簡單的做此判斷,只是從沒見過如此愛養花草樹木之人,養在院子中還不夠,竟然還養在樓中,倒是稀奇。

幾人往裏走,卻見書房中坐著一人,燈光下那人身著青衫,側臉蒼白,手持書卷,正仔細的看著。

聽著聲音方才擡起頭來,襯著燈光,少年眉如遠山,眼如深潭,卻是一個斯文俊秀的人物。

少年見了來人便站起身,迎了過來。

“五郎回來了。”

“謝郎君久等了。”顧木蓉一看這人的模樣便知,自從自己離開,這人便一直在此等候,簡單一算也等了有三個多時辰,竟然精神好的很,可見修煉對於謝言酌的身體極有助益,除了吃飯,從不見他放松。

“五郎客氣了。”等多久其實對於如今的謝言酌而言並無意義,反正除了吃飯的時間,他從來沒有停下過修煉,他此次回謝家,將自己在謝家的事情了結了大半,心中輕松的很,修煉起來也格外的順暢。

自從進入第二個階段那,能夠引氣入體之後,他自己也能夠感覺到那靈氣對身體的好處,他也尋了以前給他看過身體的大夫,把脈之後皆十分的驚異,他的身體正在慢慢的從沈珂的泥障中拔出,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雖然他們也都問過他尋了哪位名醫,或是想要藥方一觀,都被他推拒了,這種事哪裏能夠外傳?!便是皇帝也沒有這等福氣遇到此等好事,若是從他這裏傳了出去,只會給自己和五郎招來禍事!

所以他修煉這件事情,便是身邊最親密的人,他也不曾透露過,那本五郎給的修煉的書,他背下之後,便親手點火燒成了灰燼,他不能允許因為自己絲毫的不慎,給別人帶來禍事。

雖然五郎不認,但是在他心中卻真的視他為恩人,密友和同盟,對方不發話,這件事便是一輩子爛在心裏,他也斷然不會對任何人說起。

“這位便是胡大姑娘嗎?在下謝言酌,說起來寫胡兩家還有些因緣,姑娘的父親乃是難得一見的善心之人。”他見了胡麗娘,便主動的打起招呼。

“見過謝家哥哥!父親在世時,曾和小妹說起過,沒先到竟然會在此處見著。”胡麗娘彎腰行禮,笑著說道,對方的身份讓她心中放松了許多,謝家可不是尋常人家,她的祖母便是謝家女兒,父親在時兩家在商事上也有往來,雖然少,但是並未斷。

“妹妹多禮了。”謝言酌臉上也帶上了幾分笑意。

眾人坐下,侍從便送上熱茶糕點,侍從退下時,翡翠也被胡麗娘遣了下去,她見了謝家人便知安全已經無虞,只是接下來要說的話,恐怕翡翠並不適合知道。

父親說過,謝家人向來無利不起早,無論怎麽談,她手中的砝碼都已經夠用。

“沒想到謝家哥哥在此處竟然有這般奇妙的宅子,妹妹今日真是大開眼界。”好話不用錢,胡麗娘不住的誇讚。

“此處乃是家母的居所,確實是一處好地方。”謝言酌帶著些許笑意,一邊說,一邊喝了一口熱茶。

“原來如此,伯母的眼光實在好的很,若是知道謝家哥哥和妹妹住的距離如此近,妹妹應該早日上門拜訪才是,只是家父去世,妹妹實在是不便。”說著胡麗娘臉上浮現出些許悲色來。

“在下也不過是前些日子方才來南都城,聽聞胡家伯府去世,震驚的很,數月之前方才見著伯府一面,他身體還很是健朗,怎麽如此突然便去了。”謝言酌很難不陰謀論,他說的也確實是實話,大半年前他在謝府中見過胡族長,那人身形雖然胖碩,但是看起來精神的很,並不像生病的樣子,這樣突然的去世,他腦中閃過的只有‘陰謀’兩個字,沒法子,如他這般在那樣勾心鬥角處處陰謀的環境中長大,很難有單純的想法。

胡麗娘一邊垂淚,一邊細細的將父親去世前的情況一一說來,確實對於胡麗娘來說也非常的突然,她完全沒有任何預料,父親就突然去了,她也覺得異常,無奈查來查去完全沒有任何的頭緒。

兩人敘了半日的舊,方才將話題引到正道上來。

卻是胡麗娘沒有忍住,問起謝言酌他為何來南都,那木五郎可是他派去救她的。

謝言酌自然搖頭,回她道:“五郎乃是在下的摯友,並非屬下,五郎要做的事情自然有他自己的理由,至於在下為何來南都城,卻也是前來探視朋友。”說罷,看向顧木蓉,話中意思確實再明白不過的了。

這事從頭到尾和謝家沒有半分的關系,兩人之所以在此處見面,只是機緣巧合罷了。

“哦?”胡麗娘挑眉,語氣盡是不信。

旁邊一直安靜的聽著兩人敘舊的顧木蓉在這時開口:“確實和謝郎君沒有關系,這事本就是在下自己的事情,和謝郎君有個什麽相關?!”

“難道不是為了那個……”胡麗娘看了謝言酌一眼,卻見那人端正的坐著,一雙眼睛並不看她,而是看向對面那人,雖然想要相信這話,卻還是忍不住開口。

“胡姑娘說的是你盒中盛著的東西嗎?”顧木蓉看著胡麗娘,便是這話讓對方對方臉色微變,顧木蓉卻並未給對方機會開口,而是又問了一句頗不想幹的話來:“胡麗娘可是知道韓子臣?”

胡麗娘原本想要說的話又咽了下去,點點頭,韓子臣她哪裏能不知道,便是向她提親的那個韓家子弟。

“姑娘對韓子臣了解多少?”顧木蓉繼續問。

胡麗娘一雙秀氣的長眉不禁皺了起來,她一介深閨弱女,能對外男有多少了解?這人問話也委實太過無禮了!她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怒意。

“看來,了解不多,周大哥,你與那韓子臣也算是一起長大,可願和胡姑娘說一說?!”

顧木蓉這話落下,胡麗娘眉頭已經皺做一團,她轉過頭看向坐在一旁的那人。

周書理對於顧木蓉點到自己的名字,臉上並無多少意外,他的神色也並沒有因為胡麗娘的憤怒有多少的改變。

周書理的聲音緩緩地響起,沒有絲毫的起伏,卻將一個驚才絕艷的美少年簡單的勾勒了出來,那少年自小便定下娃娃親,未婚妻的家族也是名聲赫赫,父親乃是朝中大員,兩人的婚事乃是天賜良緣。

周書理一邊說一邊看著胡麗娘驚愕的神色,他並沒有停下話頭,一直說到韓子臣游學病死異鄉,喪事從簡。

這番話引得胡麗娘心境幾番變化,先是驚愕卻又憤怒,最後卻又有幾分不信,她哪裏想到過那韓子臣竟然已經有了未婚夫?既有未婚夫卻又來尋自己提親,這又是什麽意思?最後不信,卻是想到京中傳來的信還有廣南郡郡守的態度,這些難道是一人嘴皮子一番,就能全部翻個個的事情嗎?

“姑娘可知道去胡府提前的男子是誰?”顧木蓉自然發覺到了胡麗娘的質疑,待周書理將事情講完,她才問道。

“難道不是韓子臣?”胡麗娘直接回。

“那人名叫韓邈,也是韓氏的子弟,胡姑娘知道為何那人要以韓子臣的名義去向姑娘提親嗎?”

胡麗娘電光火石,瞬間便想通了。

“是為了這個?”她指著被她放在一旁的盒子。

“自然。”顧木蓉點點頭。“姑娘可能未必相信,在下對姑娘並無惡意,甚至是因為在下的長輩對胡府有些虧欠,方才來到姑娘的身邊,具體的緣故恕在下不能明說,但是周兄也是因著在下的請求方才隱瞞姑娘的,如果姑娘因此心中有怨恨,可以沖著在下來。”

“這事乃是在下自願的。”周書理毫不猶豫的接話。

胡麗娘看著兩人,心中震驚的無以言對,竟完全不知說什麽才好。

“姑娘不必震驚,姑娘所不知道的事情,在下都會詳細的向姑娘說清。”

顧木蓉看著胡麗娘的樣子,忍不住嘴角一勾,心裏想著,前面說的都是簡單的,後面的知曉了方才是重點。

☆、67章

胡麗娘聽了顧木蓉的話,便努力的平靜了下來,細細的聽了起來。

顧木蓉其實也不知道韓邈身後站著誰,但是並不妨礙她說話,她只說那位是朝中的一位位高權重,極具權勢的人物,那人圖謀胡府的寶物,便派韓邈前來算計謀劃,這一點從她派到帝京的仆人和廣南郡郡守身上也也可以看出對方影響力的一二。

她之所以知道,也不過是因為韓邈那人動了不改動的念頭,惹了她一場,至於胡府,她長輩欠胡家一場,她不能袖手旁觀,方才出手相助。

顧木蓉也不管胡麗娘信不信,只將她所知道的盡數告知。

韓家欲將她定下陰親,韓邈謀算她的嫁妝和胡府的寶物,家中妹妹為了外人出賣親姐,一切的一切聽的胡麗娘從內而外,寒氣入骨。

父親教導她人心莫測,卻也不知在自己完全無知的情況下,竟然發生了這麽些事情,她幾乎不敢相信,怎麽會有這麽狠毒的算計?到底誰說的是真?到底什麽是真?什麽是假?胡麗娘呆楞的坐著,臉上一片麻木。

待顧木蓉停下來,謝言酌看著胡麗娘的樣子,臉上閃過些許不忍。

“假的就是假的,便是一時糊弄人說是真的,也堵不住悠悠眾口,胡家妹妹如果對五郎的話有所質疑,可以再暗地裏去帝京查驗,便是妹妹不信他們,也可以自己去查,我們對胡府並無惡意,也不會對妹妹如何,便是妹妹現在要離開,不論你要去何處,我們也並不幹涉。”謝言酌臉色嚴肅的解釋道。

胡麗娘看著他,那人說的話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不論真假聽他這般說,胡麗娘已經信了大半。

顧木蓉看了他一眼,又看著胡麗娘,既算是意見也算是忠告的說道:“胡姑娘,在下看來,便是拼盡你們胡府所有的力量,也很難保住胡對方所謀算的東西,姑娘可以將這東西送與韓邈,那人得了東西,有五成可保住胡府。”

顧木蓉話音剛落,謝言酌卻皺起了眉,顯然是並不同意她的說法,便是胡麗娘也是柳眉倒豎,怒氣沖天。

“想得美!他們如此害我,還想我乖乖獻上,我寧願抱著這盒子投了海,也不便宜那些黑心腸的東西!”

胡麗娘的臉已經黑的不行,她激動的站起身來,雙手握拳,眉宇間盡是果敢。

“在我看來,胡家妹妹便是將東西送出去,對方也未必肯放過胡家,畢竟這樣的東西非比尋常,那人行事如此周密,怎會留下如此明顯的破綻?”謝言酌將自己放在那人的位置,心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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