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區內的一座實驗樓內，依然有幾間房間依舊燈火通明，供職於國防星的航空專家們因為職業習慣的緣故，並沒有按時下班，而是依舊堅持在實驗室中，進行各種實驗，測試數據。

特殊的數據打印伺服系統發出滋滋連續不斷的輕響，往外面吐出一頁又一頁的紙張。

數十臺專用計算機系統和大屏幕顯示器上正在不斷刷新著數據，圖形變幻間，似乎正在進行飛機方面的測試模擬運算，實驗樓內有一臺大型計算機系統正在為實驗室分配計算資源。

有些實驗需要非常大的計算量，只能在下班時間後，其他實驗室停止工作後才能得到足夠的計算機資源。

“康主任，數據中心值班室那裏有份傳真轉給我們。”

一個年輕的研究員捧著一疊激光打印的傳真件走進了實驗室。

“嗯，放哪兒就行了！”國防星的材料應用專家康生磊教授緊緊盯著電腦顯示器頭也未擡。

顯示器上正在演示數據變化，一點也不敢分神，周圍有四五名身著白大褂的研究員正在一些設備面前進行仔細的操作，並且不斷記錄實驗步驟。

雖然房間內中央空調恒定著房間內的20攝氏度的恒溫，可是康教授因為聚精會神，連額頭上的汗珠都忘了擦拭，除非快要迷糊到眼睛上時，才會用袖子隨便擼一把。

研究員不是上班族的白領，有些重要實驗甚至要維持數個小時，或者數天，也有可能數周，有些非常龐大的實驗甚至會持續數年。

許久，康教授長長吐出了一口氣“第82階段暫停，先這樣吧。”

隨著他的聲音，實驗室內一些設備開始逐漸熄滅了運轉的燈光，打印機的打印量越加快了起來，紙張上面都是令普通人難以明白的玄奧圖形和字符。

今天晚上的工作算是暫停了一個段落，接下來還有相關延續性實驗和技術論證。

他手伸向桌旁的一杯燕麥粥，晚飯依然放在杯子旁邊，絲毫未動，因為忙碌廢寢忘食而早已經涼透，幾乎每個實驗室裏都配備了微波爐、冰箱和電飯煲，還有專門存放了泡面、午餐肉、餅幹和壓縮幹糧的食品櫃。

再加上一些不時提供的點心和水果，這些基本的食物儲備可以隨時為研究員們提供食物補充被消耗的體力和腦力。

細心體貼的國防星可是相當重視這些專家們的身體健康，為了保持國防星的搖錢樹們工作能力的使用年限，他們在細節上大下功夫，為研究人員提供最完備的保障服務。

“咦，這是什麽？”

康教授的手在半空中定住了，一份陌生的文件出現在他的桌上，楞了幾秒後，一直忙於實驗的大腦這才轉過彎來，這是剛剛自己的助手帶過來的文件，好像是數據中心的傳真件。

由於采用計算機系統集約化管理，連收傳真的也由計算機直接管理，而不是直接傳真機打印出來，更加保證了文件的清晰度，同時也增加了備份。

“合金配方？怎麽會是合金配方？看上去很奇怪。”厚厚鏡片一雙眼睛一瞬間瞪得溜圓，康教授猛然坐直了身子，目光死死得盯住了自己手上的傳真打印件，註意力一下子投入了上去，而且再難以移開自己的視線。

“這，這怎麽可能，唔，或許，也許，像是真的，這樣的比例？真是沒想到，摻入錸就可以解決，對對，是均衡，這幾個金屬有抵消和促進作用，犧牲了硬度，卻是增加了韌性和耐溫性及降低了熱脹冷縮，哈哈，就是要這樣的效果，這是特種金屬配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我的實驗有希望了，有了它，我一定可以把那幾個難題解決，何必這麽辛苦的用工藝來解決，材料才是最本質的解決方案啊。”

隨著紙張的翻動，康教授的神情越發激動，渾身都在顫抖，聲音越加大，幾乎充滿了整個實驗室，吸引來了其他研究人員驚奇的目光。

這位一向嚴謹認真的老教授怎麽會突然如此失態。

紙張發出嘩嘩的翻動聲音，越往後翻，帶來的驚喜則更多。

康教授臉上的喜悅越來越濃列，完全將這份傳真打印件當成了寶貝，恨不得馬上提交上去申請定制實驗材料，好好論證一下這份材料的真偽。

“孟助理！”呯一聲，手掌拍在了桌面上，康教授站起身來大喊道：“幫我把這份文件的電子文檔申請過來。”

※※※※

陳海青在海口當地的五星級賓館裏為林默訂下了一個豪華套房，唯一遺憾的是，林默楞是一個晚上沒有沾床。

而這個二代少爺則是坐在書桌前，一晚上沒動彈過，保持著僵硬的表情和姿勢，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口，就這麽看著林默在房裏的書桌上刷刷刷抄了一晚上的合金配方。

司機小宋也是一晚上沒睡好，幾次三番被床上拖起來，去找賓館的服務員，討要紙張，最後幹脆抱了五大包A4覆印紙，送進套房，讓林默使用。

不知不覺間，窗外的天空已經開始漸漸，總是想等著林默倒幹凈存貨才考慮休息的陳海青，結果就這麽等啊等啊，可就是這麽一點一點堅持著，卻沒料到天都快亮了，林默也依然沒有停筆的打算。

房間裏沙沙書寫之聲幾乎沒有停過。

這，這也太多了吧，眼前這位難道不是王牌飛行員，不是飛機設計專家，難道是跟林默長得一模一樣的冶金專家嗎？

這麽多配方哪兒來的，是搶的嗎？就算是抄，也能記得住這麽多嗎？

這足足一晚上的成果，完全讓陳海青麻木了，就這麽木然的盯著林默寫幹了好幾支圓珠筆，在書桌旁厚厚撂了一大疊。

如此分量的配方，不光是抄寫一夜的這份辛苦，而且還需要有多麽強悍的記憶力？

陳海青心裏面猶如翻江蹈海般，震驚和疑惑交織著，深深被震撼了。

難道林默這家夥真得把611所給搶了？

想想也只有611所這樣擁有豐富底蘊的飛行研究所才會有如此家底，嗯，有可能是從蘇聯解體那當兒挖來的。

當初蘇聯人解體後流失的合金配方絕對不在少數，嚴教授那樣的專家能夠接觸到這些配方，也絲毫不奇怪。

只是林默那家夥怎麽記得住那麽多配方，是了，一定是為他那架“妖孽”做準備的，肯定是這樣，這個家夥還在裝，那你就繼續裝吧。

這家夥……

震撼之餘，心思轉得飛快，陳海青打定主意要保守好這份秘密，可不能讓別人知道了。

萬一別人也來找林默要合金配方，或者上級來調查，那麽這麽多配方鐵定保不住，那麽國防星好不容易有一點獨有的技術實力優勢，轉眼間就連屁都不是。

哼哼，611所，你們消化不了的家底，我國防星來幫你們消化吧。

同樣作為國防星的競爭對手611所，也被陳海青納入了打主意的範圍內，他很樂意地幹這種“挖墻角”的事。

陳海青在腦子裏打著轉的“鬼主意”，林默卻是一點兒也不知道，他依舊埋首案前，運筆如飛，速度絲毫沒有減過。

當第一縷陽光撒進這豪華套房的時候，官商結合的二代少爺終於發現自己不妙了，似乎動彈不得。

這一晚上沒動，就保持著一個僵硬姿勢，能不糟糕嘛。

“餵，餵，我說兄弟，我動不了了。”

陳海青身子顫動著，試圖引起林默的註意。

“哦，你怎麽了？”林默依舊精氣神完足的讓陳海青一臉自愧不如，八成這家夥碼完一個通宵，估計還能駕著戰鬥機打個一圈王牌戰績回來。

“坐在久沒動，血氣不暢，半片身子都麻了。”陳海青苦著臉，扮著僵屍狀。

“咦！天亮了，時間過的好快。”林默翻了翻眼前快有一拳多厚的A4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文字，這些都是金幣報給他的東西，一下航母，金系巨龍的主體就和分體合到了一處。

林默看著陳海青的窘相，忽然笑了起來，手上光戰氣隱隱流轉，站起身，伸出手在對方肩膀上拍了拍。

仿佛一股熱流從肩頭湧入身體，一瞬間在四肢百骸內打了轉，仿佛渾身的毛孔都要舒服地張開似的。

陳海青簡直要暢快的呻吟出聲來，血氣凝滯的僵硬感就在林默的手拍到自己身上那一下，渾然不翼而飛。

“這，這是？”似乎林默給他的驚喜，永遠讓人看到不底線，陳海青一下子從坐椅上站起身上來。

“嗯，嗯，內勁！”林默故意扯了個謊，反正這個世界上還有類似戰氣的這些傳說，不過大多是傳說，真材實料的高手畢竟還是少數。

“內勁？！”陳海青眨了眨眼，這種傳說中的東西突然出現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的接受能力未必如同想像中的那般強大。

這是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陳海青的發怔，他手忙腳亂的掏出了手機，按下接聽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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