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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神奇毒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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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恭出來後,自己的貼身侍衛同時又是好兄弟的張封疑惑的對耿恭說“當時我們出關的時候聖上不就是給了兩個任務嘛,一個消滅北匈奴殘部,一個招降車師國,如今都已經達到了,為什麽現在主帥和副帥不直接班師回朝,而是還要再請旨呢?”耿恭笑著說“我大漢現在正是處於休養生息時期,軍力還不強大,這次雖然大勝了北匈奴,重新控制了西域,但誰也不敢保證北匈奴人今後就一定不敢再來,畢竟他們的主力還沒被我們消滅掉,這裏離我們的邊關太遠了,如果直接班師回朝,北匈奴人得到了這個機會,肯定是不會放過,到時候再次占領西域,那之前我們的辛苦豈不是都白費了,陛下當初只吩咐了任務卻沒有考慮到結果,二位主帥肯定是考慮到這個問題,所以才要上書聖上以明示。”張封一聽,煥然大悟。

張封是耿恭的貼身侍衛,此人為人心思縝密,處變不驚,是耿恭手下的得力副將,而且二人經過長年的戰鬥友誼,此時已經是情同兄弟,張封這人最厲害的是使的一手好弓箭,具有百步穿楊之功,箭無虛發。而且張封還負責一支神射隊,威力無窮,這支分隊也是耿恭手裏的王牌之一。

車師國離大漢帝都洛陽相隔好幾千裏,路途遙遠,這一來一回,最快也要兩個月才能有結果。在沒收到洛陽回信的這段時間裏,駐紮在車師後國的漢軍除了整頓兵馬,嚴肅軍紀之外基本都在到處玩,晃悠。別說這西域的異域風情確實迷人,什麽都跟中原不一樣,人事物樣樣都讓這些中原人感到新鮮,而且這西域的風情對這些初來乍到的漢人來說也很是受用。

這天耿恭帶領自己的幾個兄弟一起素裝出來吃飯,這幾個兄弟分別是張封、範羌、李彥和馬玄彬。其實這四個人都是耿恭的副將和貼身侍衛,只是耿恭待手下將士一直很不錯,屬於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那種,在私底下都是稱兄道弟的。這幾位手下都對耿恭是忠心不二,也都都很有實力,可能也就馬玄彬的武功弱點,馬玄彬、張封自不必說,範羌這人是個處事能力極強的人,懂得靈活應變,有勇有謀。李彥則是耿恭手下第一戰將,好勇鬥狠,沖鋒陷陣總少不了他,並且無所畏懼。

在飯桌上,大家吃著車師的美食,各個都吃的是津津有味,範羌大口吃著烤羊肉大口喝著酒說道“這味道真不錯,暗說邊塞離這車師也不是太遠啊,為什麽咋們在玉門關就吃不到這個味道出來呢?”說完繼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李彥笑道“常言道: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嘛,吃什麽不是吃,我就沒吃出不同來。”李彥說完,大夥都笑了。這時張封說“玄彬,你怎麽了?怎麽自從見你從王廷回來,就魂不守舍的樣子。”大家一聽張封這麽一說,都齊刷刷的看著馬玄彬,要說還是張封觀察細微,此時的馬玄彬感覺是吃嘛嘛不香,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說道“我有嗎?沒有啊!”耿恭看了看旁邊,然後小聲說道“估計玄彬是被王後的美貌給迷住了。”馬玄彬連忙反駁道“大哥盡會說笑,我怎麽會看上王後,何況人家可是王後。”李彥邊吃邊說道“是啊,那王後雖然是漂亮,但起碼也有三十了吧,玄彬才二十出頭啊,不配,一點都不配,反而跟將軍倒是蠻配的。”李彥話一說完,耿恭就說道“噓!!!你傻啊,這種話還敢大聲說,這裏可是車師,註意各自的嘴巴,到時候人頭落地,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張封也說道“是啊,美貌確實能夠吸引人,但玄彬,你要註意對象,有些人可是不能亂想的。”馬玄彬笑道“這道理我懂,我知道,你別聽大哥瞎說,我喜歡的肯定是要比我年紀小的,大一點不管有多漂亮,我都沒興趣。”說完也隨著大家大口的吃起了肉,大家見了都笑了。

吃完午飯後,幾個人酒足飯飽的就騎著馬在車師後國王城內到處轉悠,現在天氣寒冷,所以街道上也沒什麽行人。這時遠遠的一隊人馬正疾馳而來,耿恭等兄弟幾個都有些好奇。漸漸這隊人馬近了,耿恭才發現是車師王後,於是行禮道“王後真女中豪傑,這麽冷的天還出來帶兵,在下佩服。”王後一看是耿恭等人,也很高興,說道“將軍客氣了,我哪是什麽女中豪傑,我這只是剛打獵回來,要不晚上將軍等人到王廷,我們大家好好喝一杯如何?”馬玄彬忙說“好啊!好啊!”耿恭看王後一直在看著自己,也不敢看王後就連忙謝絕,說“恕在下難以從命,我漢軍軍律嚴明,晚上必須歸營,王後美意在下心領了,只是實不敢當。”王後聽了,也沒強求,其實心裏也清楚這些,於是說“這樣啊,也好,既然將軍難得出來一次,那我就盡地主之誼,帶你們隨便看看我車師的異域風情吧。”這讓耿恭是無法拒絕的,於是便答應了。

大家就這樣騎著馬漫步在車師王城中,一路上也是有說有笑的。王後邊走邊向耿恭等人介紹車師國的歷史以及民風特色,耿恭聽的很是認真。沿路不時的有車師子民向王後行禮,王後都一一笑著點頭回禮,馬玄彬也被沿路的車師美女給吸引住了,不時的左右張望,那個高興勁就別提了,不過主要還是在偷瞄王後,其他三位對美女貌似不怎麽感冒,只對景色建築好奇。

這時王後說“耿將軍,如今眼看就要到了你們漢人過新年的日子,我知道這天你們漢人合家團聚的日子,如今看來你們肯定是回不了家了,不如到時候來我們王廷大家一起過這個年吧。”耿恭正要說呢,這時馬玄彬連忙笑著說“我們大哥常年駐守邊塞,很少過年回家,也不想回家。”王後一聽就很是好奇的問道“為什麽?”馬玄彬說“因為大哥從小就是個孤兒,加上現在一直在為大漢戍邊,到現在都還沒娶嫂子呢,所以啊,回去也是他一個,索性還不如在邊關和弟兄們一起過呢。”

耿恭這時使個眼色讓馬玄彬不要說了。王後聽了也理解了,點頭說道“我也是帶兵之人,我深知為將的不易啊。”耿恭接著說“將在外,凡是總是要先為國家考慮,然後才應該想自己,其實和手下將士們一起過年,也很是樂趣十足,逍遙自在。”王後笑了,說“話雖然在理,只是耿恭將軍這身世背景,再配上將軍的文韜武略,到現在都還沒有家室,實在可惜啊!”此言一出,弄的耿恭也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耿恭手下四兄弟見了,也都沒說話。王後看了,不由得想笑,由此心裏開始欽佩耿恭。

正在這時,大家突然聽到前面集市上有人在撕心裂肺的慘叫,緊接著很多人都圍了上去。這時王後和耿恭等人也趕緊下馬來看是什麽情況。圍在一起的車師子民看是自己的王後來了,都紛紛施著禮讓開一條路出來。耿恭等人隨王後走近一看,下了一跳,只見慘叫的那人的嘴腫脹的奇大無比,因難忍疼痛被抓破的傷口已經潰爛發黑,看著就覺得痛入骨髓,連聲音都變的極其怪異,讓人看得都渾身發悚,慘不忍睹。

王後一見此情此景,便立刻親自帶人上前按住此人,並趕緊叫人拿來甘草和冰水給那人喝下,那人用扭曲的嘴艱難的喝了一些,慢慢的慘叫聲減輕了許多,過了一會人也好多了。於是王後趕緊命人帶他去醫治,旁邊的眾人看到王後親自照料病人,都很是佩服,紛紛讚揚王後的德行。

一旁觀看的耿恭等人都很是驚奇。於是耿恭便問王後道“剛剛那人莫不是中毒了?不然怎會如此?”王後整理了一下衣服說“是的,他是誤食了我們車師獨有的花燭草才這樣的。”“花燭草?”耿恭好奇的重覆道。“哦,這種花燭草,我們又叫火鶴花,它是五顏六色的,在我們西域這種荒涼的地方,顯得格外好看,所以不知道的人很容易采摘他們,沒註意的有人會喝它們的液汁,但那只是外表,其實內在都是有毒的,一旦誤食,嘴裏會感覺又燒又痛,火辣辣的痛,嗓音變得嘶啞緊張,並且吞咽困難,受傷的傷口如果粘上一點,傷口隨後就會立刻腫脹起泡潰爛發黑,就像你剛剛看到的那樣,不過多數癥狀會隨著時間的過去而減輕下去,倒並不會致人死亡,如果想立即減輕痛苦,可以選擇清涼一點的水、止痛藥丸或者甘草。”

耿恭等人一聽,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馬玄彬說“花燭草?這麽好聽的名字,毒性居然如此可怕。”範羌也點頭表示讚同。耿恭好奇的問道“這種花燭草,不知道在那裏能得到呢?”這時範羌聽了,也連連說“是啊,這花燭草確實很特殊。”李彥說“現在大冬天的,花草早就枯了,現在怎麽會有啊。”王後聽了,笑著說“現在雖然是冬季,可這花燭草卻是四季常青的,只要還沒下大雪,就可以找到,不過它可不是鬧著玩的,剛才你也看到了,我們車師本地人都是避之不及的啊。”

範羌憨笑著說“沒事,我不怕,王後能告訴我們在哪裏能找到它嗎?”王後看範羌這麽有興趣,就說“不知這位是?”這時耿恭說“這是在下的好兄弟範羌。”王後笑著說“哦,耿恭將軍還蠻多的兄弟嘛。”耿恭打趣道“就是因為兄弟多,才沒時間找老婆啊。”這回兄弟幾個都不樂意了,馬玄彬沒好氣的說“大哥,你這話就不對了啊,我們又沒有耽誤你時間,反倒是你沒事就命令我們,來回使喚我們啊。”範羌也附和道“大哥這明顯是強詞奪理,想把沒找到嫂子的罪過怪到我們兄弟的頭上。”李彥也說道“看來以後我們需要離將軍遠一點,這樣也許能減輕點罪過啊。”

王後看著耿恭等手下兄弟鬥嘴,一時也笑的不亦樂乎,於是說“你們漢人也真是有意思,其實這花燭草很難找,別的地方都沒有,只有在王城南面的天山腳下才有,此時天山山頂已經被大雪覆蓋,但那邊還沒有大雪封山,你們若有興趣,可以到那裏采摘,應該會有收獲,不過你們也不用采摘花燭草,直接收集它的花燭汁就可以了。”耿恭、範羌一聽,連忙答謝。

王後說“先別謝我,你們若是能活著采回來再謝吧。”耿恭聽了,疑惑的問道“只要沒有沾到傷口或者誤飲,應該就沒事,再說就算不小心,剛剛王後也說了花燭草不致命,王後此時這話是何意呢?”王後說“我們西域地處荒涼之地,花燭草也只有在天山腳下才有,現在又是冬季,那地方現在正好會有很多找不到食物的猛獸,如果有人前去,它們必會出來襲擊,到時候只怕你們去的人會有危險啊。”耿恭等人聽明白了,便沒有再問。遇到這件突發事件耽誤了一會,現在大家又開始在王城裏繼續游街了。

不多時,王後把耿恭等人帶到了一個車師特色飾品店門前。王後下馬進屋,耿恭等人也跟了進去。王後等人來到屋內,就對老板說“老板,給我五塊上好的車師白玉,刻上車師與大漢友誼萬歲幾個字,下面再刻上我的名號,我要送給我的漢人朋友。”老板看是王後大駕光臨,連忙上來迎接,賠笑道“是,是,王後放心,一定讓您滿意,我這就來辦。”

這時馬玄彬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王後,我們還有兩個好兄弟。”馬玄彬此言一出,耿恭等人都看著馬玄彬,王後看了看馬玄彬,然後笑著對掌櫃說“好,再加兩塊。”耿恭這時連忙說“王後,想必這車師白玉,定是無價之寶,恕耿恭等人不敢收。”王後笑著說:“也不是太珍貴,各位大漢的兄弟遠道而來,我們車師也沒有什麽好禮物相送,唯獨不缺這白玉,再說我也是個漢人,也一心向著大漢,如今大漢派你們來了,我很開心,這些就當是我個人送給你們兄弟們的禮物,耿將軍就別推辭了。”李彥這時也樂呵呵的說“是啊,王後送的禮物,我們不收也不好看啊。”兄弟幾個也都跟著參合,耿恭無奈只要沒再說了。

不多時七件車師白玉禮物都打包好了,王後親自交於耿恭,耿恭恭恭敬敬的施了禮,收下了。耿恭是個很正直的人,從不喜歡收禮物,不管是出於什麽目的。馬玄彬把屬於自己的白玉拿到手裏,左看看右看看,很是歡喜道“不錯,真不錯,對了大哥,聽說我們洛陽城內的很多玉石都是西域這邊帶去的,你看這成色比洛陽的好看多了。”耿恭也只是笑笑,而其他三位弟兄都很是高興的欣賞著。

王後看耿恭不像其他兄弟們那樣開心,就問道“耿恭將軍難道不喜歡嗎?”耿恭連忙陪笑說“不是,我很喜歡,只是在下一時還不習慣而已。”一旁的馬玄彬說“王後勿怪,大哥為人就這樣,大哥治軍嚴明,不準收禮的,今天我們哥幾個也是看有您在場,不然放在平時啊,也是不敢,不然大哥肯定要杖責我們了。”王後一聽,笑了,看著耿恭說“這樣說來,我還要謝過將軍給我面子嘍。”耿恭連忙說“王後誤會了,不要聽玄彬瞎說,對於這種增加兩國之間友誼的贈禮我耿恭是不會拒絕的,也是歡迎的。”大夥聽了也都樂了。

漸漸的太陽快下山了,耿恭等人於是和王後辭別而歸。在回來的路上,馬玄彬很好奇的問耿恭“大哥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見了王後居然那般的不自在,我都快認不出王後面前的你了。”範羌也附和說“是啊,大哥該不會是?”“你等休得胡言,人家可是王後,我只是常年駐守邊關,沒習慣和女子打交道罷了。”大夥一聽都哈哈大笑起來。

“先生,今日我們出去一天,軍中可有什麽消息。”耿恭回來後便問石修道。石修笑著說“現在能有什麽消息,都在屋內貓著呢,這麽冷的天也只有各位將軍還能有興趣出去玩了。”石修是個文官,也是他們這幾個人中年紀最大的以為,為人小心謹慎,很有才能,負責耿恭部隊的後勤大小事務同時兼任耿恭的謀士,善於安撫人心,大家都尊敬的稱他先生;耿恭笑道“先生真會說笑,沒事就好,對了,胡峰呢?”石修說“他去巡營去了,應該晚飯前會回來。”耿恭點了點頭。

當天晚上,耿恭和手下幾個在一起吃飯。耿恭說“玄彬,今天你跟王後多要的兩塊白玉是給石先生和胡峰的吧?”耿恭看著馬玄彬問道。這時正在喝酒的馬玄彬突然一個機靈,說道“對!對!你看我回來就給忘記了,你們也不提醒我一下。”大家看了都笑了,也不知道馬玄彬是真忘記了還是假忘記了。“給你胡哥,這個是先生的,你們可要收好啊,這可是上等的車師寶貝,王後送的禮物,價值連城啊。”馬玄彬得意洋洋的說。石修和胡峰收到禮物,都很高興。胡峰拿到手裏說“恩,色不錯,還挺沈的。”石修笑著說“這確實是好寶貝。”胡峰是耿恭手下的副將,也是耿恭的好兄弟,此人孔武有力,是個用弩高手,手下組建了一支弩機隊,這支弩機隊是耿恭手下的另外一支王牌分隊,而他自己的手裏有一只強勁的大黃弩,一般人都拉不動,只有他可以,勁道十足,據說可射八百步之外那麽遠。可能由於各自使用的兵器緣故,胡峰很喜歡和張封比試射箭,這兩人的友誼很深,時常一起行動,也喜歡和張封較真弩機和弓箭的優劣,通常的論調是給自己的弩機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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