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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被利用的善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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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永平年間,表面上看似安寧祥和的西域,背地裏其實一點都不安寧…….

“上朝!”太監操著娘娘腔對大殿上的群臣喊道。大漢朝堂上公卿們一天的辦公時間也就從這太監口中說出的這句話開始了。這時文武百官早已左右站立,次序井然的排列在兩邊。禮畢後,北匈奴的使臣首先發言了“英明的大漢皇帝,我是北匈奴使臣,我這次特意奉我家單於之命前來請求大漢能與我們北匈奴通商,這是我家單於親自書寫的通商請求書,請您過目,同時我家單於還希望能與大漢通婚,以此表達我們北匈奴願意與大漢永世和平下去的心願,望大漢皇帝恩準。”早朝上,這個北匈奴使臣用蹩腳的中原話說道。漢明帝一聽,笑了,讓太監把文書接過來看看,拿過書看著看著又高興的笑了起來。不時的說“不錯!不錯!”,不多時,漢明帝對著堂下的群臣說“這是好事啊,各位愛卿意下如何?”

司空第五倫笑著站出來說“陛下聖明,臣也認為這是好事,如此一來,我大漢的邊境百姓就將得到休養生息,邊塞也能因為通商而發展富裕起來,這是利國利民的德政啊,何況北匈奴的牲畜,比如他們的牛羊馬一直都對我們中原很有吸引力,臣建議應該通商,為了兩國能長久和平下去,通婚是自然的,老臣認為沒問題,應該的。”漢明帝聽了,也笑著點點頭,認為有道理。北匈奴使臣看了,也高興了起來。這個時候司徒鮑昱站了出來,提出了反對意見“我反對,陛下,北匈奴人向來不服我大漢,且攻我之心不死,他們都是當年匈奴分裂時最敵視我大漢的那些人,陛下別忘記了南匈奴人就是因為想親近我們,才被北匈奴人打的喘不過氣來投靠我們的啊。”漢明帝聽了司徒這麽一說,這時也沒笑了,仔細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那位北匈奴使臣見了,急忙說“陛下,我們匈奴雖然分家,但已經很久了,這麽多年來,我們北匈奴和大漢並沒有打過架啊,這次單於派我前來,就是為了兩國的共同利益啊,我們單於也不想打了啊,單於希望我們兩國能通過邊塞通商和王室的通婚而永世和平下去啊,望陛下明鑒。”朝堂下此時已經議論紛紛,漢明帝高坐於上,看著群臣的反映,思考了一會,說“兩位愛卿說的都有道理,你們都是我大漢的柱石,不過不管以後我們和北匈奴關系如何,就現實來說,北匈奴單於的這種想法是沒有壞處的,邊境百姓的疾苦寡人是知道的,寡人也想為他們真正的做點實事,希望通商後能讓那裏的百姓生活變的好起來,這樣我也就安心了。”司徒鮑昱還想說,但被漢明帝打住了,於是漢明帝當庭同意了北匈奴單於的請求。

這時敦煌郡太守段彭正回京述職,站出來說“稟告陛下,最近幾十年來,我大漢由於動蕩一直對西域都是不聞不問,西域諸國因此長期受到北匈奴的侵害,民生雕敝,苦不堪言,現在西域諸國看到我大漢在陛下的治理下已經蒸蒸日上,紛紛請求我向您轉達他們的思漢之情,希望大漢能盡快派軍恢覆武帝時開始的西域都護府職能,保護他們不再受北匈奴的侵害。”說到這,段彭頓了頓,壓低了一點語調說“以下臣在西域的觀察,如果我大漢再不發兵去西域安撫,恐怕那些西域諸國會迫於北匈奴的淫威而倒向北匈奴啊。”當著北匈奴使者的面,段彭倒也沒有遮掩。司徒鮑昱接著說“陛下,臣認為太守的話很有道理,西域是我大漢先帝打下的基業,我們確實是離開那裏太久了,如果就這樣不管不顧,豈不是白白讓北匈奴得了好處。”由於西域事務不在這位使者的出使任務清單中,所以聽了這些話雖然心裏有不爽,但還是沒說話,只是在一旁若無其事的站著。“不可,陛下,現在我大漢百姓生活剛剛起色,家底還很薄,如果出兵西域,大軍遠征必將勞師動眾,消耗巨大,國家恐因此而無法繼續中興啊。”司空第五倫站出來反駁道。司徒鮑昱聽了,有些生氣,直接轉過身對第五倫說“我大漢之所以能長盛久安,難道就只是靠幾個書生用筆桿子治理嗎?如果不是我大漢將士冒死對外抵禦降服蠻夷,我大漢中原何來安寧之說,如果都像司空大人這樣,只理內政,不問邊患,未免眼光也太短淺了吧。”鮑昱急了,說話也沒客氣。司空第五倫聽了氣的直跺腳,胡子直打顫,正要反駁,漢明帝先說了“各位不要爭了,段愛卿說的,這幾年通過西域諸國遞上來的折子,寡人已經了解了一些,不是寡人不想去幫助他們,實在是現在我大漢剛剛從廢墟中爬出來,自己的百姓都還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先王在世時就常教導寡人要修武罷兵,鞏固內政,還政於民,這個時候實在不是對外動兵的時候啊。”接著漢明帝對段彭說“段愛卿。”段彭拱手道“臣在。”漢明帝說“你回去跟他們說,大漢對西域是絕對不會拋棄不管,至於出兵的事,再議吧。”最終漢明帝還是拒絕了出兵西域的請求。

話說當北匈奴單於在漠北王廷收到大漢同意自己請求的消息後,很是得意,對軍師狐鹿說“先生果然厲害,如你所料,這個大漢皇帝很仁義嘛,如今他們果真同意了我們的建議,這樣我們就可以全力以赴的出兵對付西域諸國啦!”說完自己也樂了起來。狐鹿也笑著說“單於別急,這計策可是一箭雙雕之計啊,我們北匈奴人一直都是游牧民族,自己很多東西確實都不會造,如今通商這事不管是對我們,還是對大漢都是有好處沒壞處的,為了兩國的未來,通婚更不用多說,我想大漢也沒有拒絕的理由,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我們現在只需要派人把大漢和我們北匈奴重歸於好並且準備要結親的消息散布到西域,同時威脅他們臣服於我們就可以了,目前不需要動兵,我認為那些西域小國到時候就算還不肯歸降我們,在心裏他們也該對大漢有意見了。”單於聽了,也點點頭,說“恩,這事就交給先生你了,你快去西域準備吧,我就再忍忍,要不是之前幾代的單於都太懦弱,原本屬於我們的西域現在怎會歸附漢人。”說道這裏單於就有些生氣。狐鹿安慰道“是,單於別急,是我們的總歸還會是我們的,這個仇我們會報的,這個帳我們也是會要的。”說完狐鹿告辭而去。狐鹿此人微胖,是單於的謀士,為人善謀略,也是單於最信任的朋友。

原來這是北匈奴單於的陰謀,他看到現在在位的漢明帝施行的是休兵養民政策,趁機想和大漢套近乎,以迷惑大漢,好讓大漢認為現在的北匈奴人是真心想和自己合好,想和自己結盟,沒必要還和以前一樣提防的那麽嚴,同時單於自己準備借著這個關系來威逼西域諸國臣服於自己,其最終目的是要從大漢手中徹底的奪回西域。

沒過多久,通商的消息就傳到邊境並很快實施。兩國邊民都是非常的開心,剛開始雙方都得到了切實的實惠,北匈奴人得到了他們想要的生活必需品,而漢人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錢財和匈奴的牲畜,大家的日子都漸漸的好了起來。但事情發展到最後,是單於和漢明帝都沒有想到的,單於是想利用這層友好關系來拉攏西域諸國,漢明帝是想讓邊民能真正的富裕起來,但事情最終發展的很惡劣。原因就是幾個漢人奸商賺夠了錢後開始瞧不起北匈奴人了,認為他們是野蠻沒教養的民族,於是就開始有意無意的賣一些以次充好的假貨給北匈奴人。起初買到假貨的北匈奴人還覺得只是個例,自己倒黴而已,沒放在心上,畢竟草原人的心都很寬。

但漸漸的北匈奴人發現,這事不對勁,沒那麽簡單,於是有心的北匈奴人開始調查了。事情就擺在那裏,很快北匈奴就查出了結論,那就是漢人太壞,太奸詐,故意賣假貨給自己。由於這個時候表面上都還是在通商,和和氣氣的,官方也都是很友好的,所以不好就這樣挑明,估計就算挑明,那些奸商也不會認。所以這些北匈奴人也開始如法炮制,把一些烈馬瘋牛死羊紛紛賣到了大漢這邊來。他們這麽一來,就把那些漢人惹毛了,想想看,天底下能和漢人比偷奸耍滑的有幾個人?這些奸商一看就明白北匈奴人這是什麽意思,他們也沒客氣,直接就是罷市的罷市,報官的報官。大漢邊塞府衙鑒於民情激烈,又天然的偏向自己人,於是就下令關閉了邊境,這下好了,大家都沒生意做了。

漢人是受得了的,反正自己家也有牛馬羊,口感也差不到哪裏去。只是時間久了可苦了那些北匈奴人了,因為很多生活用品他們自己不會造,比如北匈奴人的酒肯定沒漢人的酒好喝,這下好酒沒了,男人們郁悶。北匈奴的女人們用了漢人的胭脂水粉和絲綢,都美滋滋的,到處炫耀,看的男人們都心猿意馬,現在直接是要變村婦的節奏。於是坐不住的北匈奴人一合計,幹脆幹老本行算了——打劫漢人。但這回北匈奴人想錯了,漢人早就把北匈奴人的習性給摸透了,漢人和匈奴人在邊境交手了不知道多少次,好幾代人了,也懂匈奴的打劫手段,何況這次漢人也是早有準備。這下每當北匈奴人成群結隊來到邊境打劫的時候,當地的漢人早就一溜煙的功夫逃進了城內,緊閉城門,弓箭、弩機列陣於城墻上,弄的北匈奴人去打劫也打劫不到什麽好東西,只能灰頭土臉的又回去。

其實在整個大漢朝歷史上,排在第一位的敵人就是匈奴,匈奴與中原的恩怨從戰國時就已經開始存在,到了漢朝時期,從漢武帝後,匈奴就不敢再和漢朝正面對抗。直到這時,北匈奴人以為漢明帝軟弱,就開始準備和大漢扳扳手腕。其實上面這個導火索也只是很小的商業問題,但由於漢明帝太為百姓考慮,結果遭到了北匈奴單於的暗算,碰了一鼻子灰,最終導致了雙方爆發大規模戰爭。其實這也在某種程度上是情理之中的事,畢竟漢人和匈奴人的相互不信任是深入骨髓的,短時間是不可能轉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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