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又來一只兔子。”望著冒出頭的野兔，王招捏緊了手中的斧頭，琢磨著怎麽丟出去才能砸中。

杜月娘也不廢話，直接拉弓搭箭瞄準野兔一箭射出，噗的一聲，將兔子釘在了樹幹上。

“射中了，月娘，你射中了！”見兔子被釘在了樹上，王招激動得大喊大叫，比射中獵物的杜月娘還要興奮。

被他的笑聲感染，杜月娘不禁跟著彎了嘴角，彎腰將箭從兔子身上抽出，隨手將兔子丟進了他後背的簍子裏。“一只兔子太少了，等我再多打幾只，今晚來我家吃兔肉。”

“啊？這合適嗎？”幸福來得太過突然，王招紅著臉問。

“吃頓肉而已，有什麽不合適的。”杜月娘無所謂的笑道，拿著弓箭繼續朝深處走，並沒有註意到王招又羞又喜的神情。“再說，今天若是沒有你，我肯定連山都進不了。說不定今後想進山打獵，還得麻煩你帶路，這頓飯是無論如何都要請你的。”

聽了她的解釋，紅暈逐漸從臉上褪去，王招自嘲的垂眸，原來是因為他帶她進山，所以她才請自己吃飯。“月娘，我想……我想……”我想照顧你，想為你遮風避雨。

杜月娘不疑有他，見他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只當他還想再試一試，笑著將弓箭遞過去。“還想再試試？”

“不，不是。”王招急忙擺手，示意他想的不是這個。

不是要再試試射箭啊？杜月娘拿回弓箭，往前走了很遠，終於又看到一只野山羊在山坡上啃草。

這次她沒有急著射箭，而是又往前走了一段，確定野山羊在射程之內絕對跑不掉，這才搭箭上弦。連著射了三箭，最後一箭更是射穿了野山羊的腹部，將它釘在了石頭上。

“射中了射中了，月娘你好厲害！”王招歡喜得跳了起來，快步跑過去揪住還沒死透的野山羊，舉起斧子就給了山羊腦門一下，直接將野山羊砸得腦袋開花徹底死絕。

連著射了三箭，杜月娘累得胳膊都擡不起來，好在今天收獲頗盛，獵中一只肥美的野山羊。“招子，勞煩你幫我將野山羊背出去，我實在是沒力氣了。”

王招樂顛顛的將山羊裝在簍子裏，見她臉色微微發白，緊張道：“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傷著了？”

“我沒事，就是高估了自己的體力。”杜月娘背著弓箭朝外走，一邊走一邊揉捏酸痛的胳膊。這具身體太弱了，不過是射了幾支箭而已，胳膊就疼得擡不起來，這今後如何能再上陣殺敵？

上陣殺敵？！杜月娘猛地一驚，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麽東西，她現在不是六十年前的杜景，而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杜月娘。罷了，許是昨晚的夢還沒清醒過來，她竟然還有上陣殺敵這種荒謬的念頭。

下山的路很長，杜月娘卻走得飛快，快得王招背著簍子裏的獵物差點跟不上。一炷香之後，當杜月娘踏出萬狐山外圍時，迎接她的除了焦急的馬氏，還有黑著臉好像誰都欠他錢的寧逸塵。

“娘，我回來了。”杜月娘快步靠近馬氏，任由馬氏緊張的將她上下察看一番。“別看了娘，我沒事的。”

馬氏埋怨的瞪她一眼，不高興道：“幸好你沒事，招子呢，下次可不許再這樣嚇娘了。”

見她絕口不提獵物的事，杜月娘猜著她也沒指望自己能打中獵物。“招子，這裏。”

背著裝得滿滿當當的大簍子，王招笑呵呵的朝杜月娘走去，對馬氏道：“嬸子，月娘可厲害了，打了只野山羊呢。”

村姑打了只野山羊，這傻子說什麽鬼話！寧逸塵白了王招一眼，不屑的看向他簍子裏的獵物，只一眼便楞在原地。野山羊身上插著箭，像糖葫蘆一樣被箭射穿，可見射箭的人臂力之大，力道之猛。

“這野山羊是你獵的？”寧逸塵湊過去，好奇的問杜月娘。

杜月娘點頭，語氣中藏有一絲驕傲：“野山羊狡猾得很，我連著射了三箭才將它釘在原地。”話音剛落，就見他滿眼的鄙夷，當即怒道：“你那是什麽眼神？你覺得我在說謊？”

“我可沒這麽說，這山羊是那傻子獵的吧。”寧逸塵如何能相信，射中野山羊的人會是眼前這瘦不拉幾的村姑？幾乎是理所當然的，他便認為射中獵物的人是五大三粗的王招。

獵到獵物的欣喜，立刻被寧逸塵打擊得粉碎。杜月娘氣得夠嗆，這種不被人認可的感覺，著實讓她很是惱火。“寧公子，你憑什麽認為這山羊不是我獵的？”

寧逸塵用這不是明擺著的眼神看著她，挑眉道：“你這把追雲雖是假的，卻也不是尋常女子能拉得動的。你說這山羊是你獵的，你連追雲都未必拉得開，如何能射中山羊？”

那一副你吹牛你撒謊的語氣，著實將杜月娘氣得不輕。她自小在軍中長大，騎馬射箭習武，男人做得到的事情她從來不會落後。上輩子要強了一輩子，如今卻被個黃口小兒質疑，這口氣她如何咽得下？

王招一聽這話，立刻不高興道：“寧公子你少瞧不起人，月娘射箭好著呢，這山羊真的不是我獵的。”

杜月娘氣得狠了，也忘了要在人前藏拙，抽出冷箭拉滿弓弦，擡手對準頭頂飛過的大雁群便是連射三箭。

只聽到嗖嗖嗖的三聲，三只大雁撲騰著翅膀從高空墜落，洋洋灑灑的鮮血淋了眾人一頭一臉。

“射中了！”林恩忠驚得臉色大變，驚疑不定的看向連弓箭都拿不住的杜月娘。“少主，杜娘子三箭都射中了。”

“我看到了。”寧逸塵又不是瞎子，大雁就掉在他的眼前，哪裏還用得著他說。

這村姑到底哪裏來的本事，竟然能將高空飛行的大雁射落，便是百步穿楊的大力士，也未必能有這等本事。

燕今歌剛踏步萬狐山的外圍，就看到杜月娘連射三箭，接著三只大雁從高空墜落。

“主子！”千衣驚訝的瞪圓了眼睛。“杜娘子竟有這等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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