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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那樣輕柔的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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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忍著眼淚低下頭打電話——白石沒有接聽——她又給哥哥打電話,哥哥的手機是關著的——這下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卻忽然有人用力撥開人群,仿佛從天而降,又仿佛變魔術般,憑空出現在她眼前。他伸出一條手臂來攬她入懷,強硬地摟著她往某個方向走。

林晚攥住他胸前的紐扣,很小聲地哭了起來。

趙之騫當然聽見了,他的臉色更加陰沈,咬牙切齒。

像是用了很久很久才走到沒人的地方,他將林晚塞進汽車後座,然後自己也鉆進去。林晚抽抽噎噎地抱住他的腰,把他的衣襟打濕了一大片。

好半天才想起來說話:“你……你幫我把奧莉找回來,她找不到我會害怕的。”說完又開始流眼淚。

趙之騫盯著她,聲音有些啞:“別哭了。”

林晚紅著眼睛看他一眼,哽咽地:“這些人好討厭,一直拍我……”

趙之騫一言不發地抱緊她。

林晚哭得累了,慢慢地也就不哭了,找他要紙巾擦鼻涕。趙之騫從口袋裏掏出一條柔軟的藍格手帕遞給她。他看著她粗魯地擤鼻涕,忽然就覺得有點好笑。

他的語氣應該算是有點嚴厲:“多大的事啊?至於哭成這樣?”

“我不喜歡別人拍我。”尾音中隱隱約約又帶上了哭腔。

趙之騫不敢再說了,只能拍拍她的背,哄:“乖。”

林晚還記掛著奧莉。“我的貓丟了。”

“什麽樣的貓?”

“姜黃色的……”

她想不出別的描述來,幹脆翻出手機讓他看奧莉的照片。是夏天在海邊拍的照片。她穿著松松垮垮的白色短袖和黑色背帶褲,頭上紮著又美又萌的丸子頭,在和奧莉玩沙子。一人一貓身上都有些臟兮兮的,但她笑得很開心,眼睛幾乎瞇成了兩條縫。

趙之騫又安慰了她兩句,下車去打電話安排。

然後他回到車上,問她要不要去他那裏坐坐。他看著她,補充說:“我一個人住的。”

林晚點了點頭。

趙先生的房子是典型的花園式獨棟別墅,掩映在郁郁蔥蔥的樹木間,格外雅致。林晚尚未推門進去就先讚嘆了一聲:“好漂亮。”

進門是玄關,往裏走是超級大的客廳;廚房是開放式的,很整潔幹凈,並沒有使用過的痕跡;順著廚房再往外走,就是一望無際的綠色草坪。

林晚看著那片綠色,再次讚嘆:“你的後院好大。”

趙之騫嗯了一聲,牽著她走上樓梯:“去我房間洗個臉。”

林晚眨著眼睛笑了起來:“我媽媽說不可以進男生的房間。”

趙之騫也對她笑:“那你媽媽有沒有跟你說,不可以跟男生回家?”

他沒想到答案是肯定的。

“現在又不是晚上,沒關系的。”

林晚先是被趙先生的衣櫃驚了一下:“哇,這些都是最新款誒,原來你這麽註重穿著打扮嗎?可你是男人誒,不要這麽講究好嗎?”

又被他衛生間的各種瓶瓶罐罐驚了一下:“餵,你的護膚品怎麽比我的還多啊?好好一個北京爺們兒不要這麽註重外表好嗎?你長得已經很好看了,不要弄這些亂七八糟的了。”

趙之騫捏捏她軟綿綿的臉蛋,塞給她一條新毛巾。

林晚還在絮絮叨叨:“我剛才還以為你墻上的油畫是贗品,你怎麽這麽舍得……”

她毫無防備,被他堵住了嘴唇。

趙之騫很滿意她的溫順,伸出舌頭輕輕舔她的唇瓣,溫柔低語:“你站在那兒的時候,在給誰打電話?”

男人的體溫讓林晚腦中一片空白,甚至沒想要推開他。

“我……我打給哥哥,可是哥哥沒接。”

“為什麽不找我?……”他用指尖摩挲著她的下巴,“以後要是有事情,要記得第一個找我……好不好?”

林晚的臉頰早就紅了,聽到他這樣說,她的眼底異常緩慢地氤氳出了一片霧氣,嬌滴滴地叫他的名字:“……之騫……”

趙之騫註視著她,嘴角一點點露出微笑。

他家裏有撲克牌,所以林晚纏著他玩了一會兒。

林晚第一次去賭場大概是十五歲的樣子,那時候她剛剛初中畢業,和幾個要好的同學一起去畢業旅行,沿著歐洲轉了一大圈,法國、德國、西班牙、葡萄牙、奧地利、瑞士、瑞典、丹麥、荷蘭全都去了個遍,在假期快要結束的時候,又坐飛機到了拉斯維加斯,過了醉生夢死的幾天。雖然都是一群小屁孩,但富貴人家的公子小姐本來就比較早熟,林晚不願意過早地接觸一些東西,只好在賭場裏消磨時間。剛開始一直輸,後來就好了很多。

再後來,她逐漸掌握了一些技巧,就幾乎是逢賭必勝的了。

但沒想到啊,趙先生比她更厲害。

林晚越輸越不願意結束游戲,趙之騫就逗她:“我贏了這麽多回了,你不打算給我一點彩頭?”

林晚天真地看著他,說:“可是我沒有錢。”

“誰說我要錢了。”

雖然兩個人都坐在地毯上,但他腰桿還是挺得筆直。他看著她,仿佛在等待什麽。

林晚只是笑,手腳並用地爬到他跟前,往他懷裏蹭:“你有女朋友嗎?”

趙之騫低頭望著她。

林晚咬了咬手指頭,又問:“前女友或者未婚妻呢?有嗎?”

他輕輕撥了撥她的頭發:“沒有。”

“為什麽呀?”

趙之騫抱著她的肩膀,竟然破天荒地說了句溫柔情話:“因為以前沒有遇見你啊。”

林晚不再笑了。“你為什麽喜歡我?”

趙之騫認真地想了想,低聲說:“我希望你能一輩子這樣……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我希望你一直這麽天真。”

這一刻林晚忽然意識到,有些話她如果現在不說,那麽以後他知道了,就不會再喜歡她了。

她緊張地捏住他的袖子,聲音很小:“你……你不要生氣好嗎?我哥哥……我哥哥是……”

趙之騫靜靜地說:“我知道。”

他知道?

……他怎麽會知道的?

趙之騫嘆了口氣,將她的腦袋按到自己胸前:“晚晚,你要記住,不是每個人都是朋友,不是每個人都值得信任……很多人都是會在你背後插刀的,而且是在你最沒有防備的時候……你要記住,好嗎?”

林晚不明白他的意思。

看了會兒電視,吃了點兒水果,又閑聊了一會兒,很快就到了下午。林晚想著要不然約大老板吃個晚餐,順便談談自己的工作安排,她試探性地發了個短信,問勞倫特有沒有時間,勞倫特的回覆幾乎是在下一秒就過來了。她非常開門見山地給了林晚一個地址。

林晚握著手機,問趙之騫:“你有沒有帽子啊?我要走了。”

趙之騫怕她還要哭:“去哪兒?我送你過去。”

“我去和老板談工作,不要你送。”

趙之騫略微有點驚訝:“什麽工作?拍電影嗎?”

林晚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以前他們跟我說,我拍滿三部電影就讓我自己挑劇本當導演,可我看了四個多月的劇本了,沒有一個劇本讓我覺得感興趣,所以我要停一停。”

趙之騫沒想到她這麽有追求:“為什麽想當導演?”

林晚低頭擺弄著手機,頭也不擡:“很好玩啊。”

趙之騫親了親她的臉頰,到樓上去給她找帽子。

最後他拿給她一頂普普通通的黑色高爾夫帽,沒有任何裝飾也沒有任何圖標,摸起來卻是意料之外的柔軟舒適,一看就是高檔貨。

臨走之前林晚忽然想起奧莉,臉色又變得很不好看,可憐巴巴地瞅著他:“我的貓。”

趙之騫微微俯下身子,體貼地幫她拉開出租車的門:“我知道的,你別擔心。”

林晚抱了他一下,坐進車裏。

年輕的司機像是格外緊張,甚至有點獻殷勤:“您……您要聽音樂嗎?”措辭非常恭敬。

林晚搖頭說不用。

“會不會太悶了?要不……要不我開點窗吧?”

林晚搖頭說不用。

“您趕時間嗎?前面估計有點堵,要是您不急,我可以稍微繞點路,倒也不是很遠……”

林晚覺得這個人啰啰嗦嗦的,幹脆不再理會他了。車內漸漸恢覆安靜。

到了地方,林晚正要找錢包,那司機已經急急忙忙開口了:“趙先生給過了。”這大冬天的,車內的暖氣溫度也並不是很高,他額頭上竟然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水,神情緊張得很。

林晚隱隱約約感到有一點奇怪,但也沒多想,點了點頭下車。走進酒店大廳時她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輛車還停在原地;一位女侍過來招呼她,她跟著走了幾步,再回頭去看時,看到那輛車正在倒車離開。

這人怎麽這麽奇怪。

她當然不知道,此時那年輕人正在一邊倒車一邊打電話:“趙先生,是我……對的,對的,林小姐已經到了……我看見服務員來招待她了我才走的……是的,是的,您放心……好,再見。”他掛斷電話,松了一口氣似的用衣袖擦臉上的汗水。

林晚走進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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