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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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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機被貝貝一把搶過去,登陸我從來沒怎麽用過的□□,加了我們的班級群。你不能怪我不用□□,那個東西是阿綠給我下載的,賬號也是她給我註冊的,但是我平時拿來幹嘛?我的社交圈子就這麽幾個人,又還住在一起,程笑就不說了,她就是有手機,那個洞裏肯定也沒信號。然後我們仨就在隔壁的屋子裏發□□玩?真是太有樂趣了!

“什麽爆炸性消息啊?”我一邊把自己的手機拿回來,一邊擡頭問她們,先就是石婷婷忍不住了,還給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放輕了聲音,說:“今天下午的語法老師換了我們校有名的帥哥講授來上!!我聽說這個教授今年只有三十多歲,帥得一塌糊塗,而且已經好幾年不帶這種大班生了,人家都是專門給特別優秀的學生進行單獨培訓的。”

我覺得這個話題築昭可能插不進嘴,關鍵是我也不是很有興趣,只能敷衍著問:“既然幾年都不帶了,為什麽突然來帶呢?”

崔媛媛聳聳肩:“這個不知道,只是班主任在群裏發了消息,說我們語法老師換人了。我就奇怪了,這臨到一學年期末,咱們系怎麽這麽不平靜,先來了你們兩個插班生,後又換老師?”

她這一說還提醒了我,我倆是來查案子的,那這個老師,在這種時候調來,真的是巧合?還是學校專門找來盯著我們兩個的?也不對啊,我倆是來幹嘛的,誰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你找個老師來幹什麽?

回頭看了一眼築昭,明顯築昭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回看我的時候眼睛裏也布滿了疑問,大概是都覺得這個老師出現的時間有點奇怪。

正在聊天,上課鈴聲響了,她們三個又回到原位,我又把手機拿出來玩,等到老師開始講課了,大家都有點竊竊私語了,我才靠近築昭說:“這小鬼才吃過人,我們只怕還要再等上兩三個月,但是這兩三個月以後正是暑假期,我們要是一直留在學校,也會讓人起疑吧?尤其是,如果這個老師真的跟我們的出現有關系的話。”

“也不一定,除非這個老師知道內情。你先不要想太多,我們走一步看一步。”他安撫我般說,我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便沒有再說話,自顧自地上網查資料,一直挨到下課。

中午的時候兩個寢室的人叫一起吃飯,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邊是要看帥哥,一邊是要看美女,我們寢室這幾個女孩子的確是有點漂亮的,難怪築昭他們寢室的人垂涎。至於說我和築昭,一個是無所謂,一個是心不在焉,只是隨著他們鬧騰便是。

吃了飯出來,已經臨近下午上課的時間,根本沒有什麽時間午休,當然我們兩個是不需要的,主要是我們寢室的三個女孩子有點沒精打采。

一群人擠進教室,中午的書還在桌子上沒收,築昭說晚點開車來搬走,我也樂得這些書替我擋著老師的視線,剛一坐下,就收到了阿綠發來的彩信,額……應該是她和程笑學車的合照,但是照片裏只有她一個人,旁邊的位置她特意照下來了,可惜是空著的。

看著這張照片,突然有種自己活了一千多年,如今才像個人類的感覺,那種很溫暖的,從心底裏萌發出來的暖意,讓我對生命多了一絲期待。

“築昭。”

“嗯?”

我回頭撞上他的視線,笑:“這次事情結束了,我們帶著阿綠去旅游吧,如果笑笑也願意來,我們四個就一起去,上次在日本沒玩痛快,這次我們歇業去玩。”

築昭一頭霧水:“怎麽突然想去旅游?”

其實世界各地我和築昭都走遍了,真的沒有什麽地方沒去過:“沒什麽,突然想休息一下,也感受一下全家出游的感覺。”

他聽完笑了笑,默默答應了這件事。

上課鈴響,教室裏立馬就安靜了下來,我卻在這份安靜裏感受到了來自女聲堆的強烈期待和興奮,一邊感嘆現在女孩子花癡的程度和毫不遮掩的個性,一邊看了看根本還沒人來的講臺,我又把頭埋了下去,眼睛盯著手機對築昭說:“一會兒要是這個老師比你還帥,你就叫我看一眼,沒有你帥就不用看了。”

築昭輕笑出聲,回我:“那我估計你不用看了,我還沒覺得誰比我還帥。”

我抿著嘴笑,不說話,過了片刻,前方和側方的女生們統一地發出了倒抽氣的聲音,有幾個甚至高興地壓低了聲音尖叫,這架勢大概是人已經來了,我搖搖頭,淡定地刷著網頁,就聽到講臺上傳來寫粉筆字的聲音,兩下就停住了:“大家好,我是李遠山。從今天起,我來教授大家的語法課。”

臺上的人自我介紹,臺下的女生們已經快要控制不住內心的澎湃了,交頭接耳已經很含蓄,我甚至聽到她們的聲音越來越大,還有人揚聲對臺上的人說:“李老師,電話留一個唄!”

我瞪大了眼睛回頭去看築昭:“第一次見面就要電話!現在的女孩子都這個畫風麽?”

築昭笑:“你才知道啊,之前你不在前臺的時候,就有好幾個女客戶找我要過電話了。”

我裝出兇悍的樣子:“那你給了沒有?”

“老板娘這麽兇悍,我不敢給啊。”

“哦,兇悍的老板娘今天一定要給你買個搓衣板!”

築昭笑著拉拉我的手,做出求饒的樣子,跟他平時的高冷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回到臺上和臺下的對話,我的頭一直埋在書堆裏,沒有看到臺上老師的表情,但是臺上的人聽到這個問題,大概停頓了一會兒,用很淡定的語氣說:“我的電話班主任那裏有,你們可以找他拿。學校有規定,老師不能在課堂上透露個人信息,非常抱歉。”

哦豁,小姑娘們的熱情一下就減退了,交談的聲音也小了不少,我繼續看手機,旁邊築昭低著聲音說:“其實你也可以看一眼,這個老師雖然沒有我帥,但是長得還行。”

“你都不吃醋的嘛?還看一眼?”我笑著沒移開視線:“沒空看,我還在找資料,晚點我再給何局打個電話,我找到了很有趣的東西。我想何局一接到我的電話,大概就已經知道了我要幹什麽,他沒準是故意讓我來查的。”

“什麽有趣的東西?”

築昭說著湊過來看我的屏幕,這個時候臺上的人卻說話了:“兩位新來的同學,你們用書擋著,我也能看到你們在看手機講話,不如我們先互相認識一下?”

遭了!被抓包!我對著築昭吐吐舌頭,看到築昭把頭已經擡起來了,正面對臺上的方向,表情恢覆平靜無波動。

“哦,男生?我看看,夏築昭是麽?”

我猜想他可能看了看名單,築昭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把他看著,不得不得說,論耍酷,他絕對是我見過的第一名。

這時候臺上的人聲音裏多了一分隨和笑意:“看來夏同學不太愛說話,那另外一位還沒擡頭起來的,我看看,哦!紅槿,是這個名字麽?”

奇怪,這個人叫我的名字的時候,我怎麽會對他的聲音有一絲耳熟?

好吧,人家都點名了,我能不擡頭麽?暗搓搓地把頭擡起來,隨著築昭的視線去看講臺上的人,然而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我幾乎要覺得,我的視力出現了問題。

我們是最後一排,然而教室本身不是很大,要看清臺上老師的樣貌完全沒有問題,我看了看他的臉,怔忡之中,下意識看了看他寫在身後的名字,李遠山,哦!他叫李遠山,不是石浩英。

但是名字不同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本來就沒有意義。浩英死了這麽多年了,他的靈魂不知道轉世了多少次,如今站在我面前的這個李遠山,雖然不是石浩英,卻毫無疑問的,一定是他的轉世,因為那個樣貌,我曾經在夢裏,反覆溫習了一千年。

難怪聲音會耳熟,奇妙的是,即便轉世了,聲音也都沒有變過。

內心的波動和驚訝無法用言語表達,臺上的人和身邊的人卻完全沒有一絲絲的察覺,或者說,他們完全沒有受到我的影響,一個以為我也是面癱,另外一個正在面癱。

“嗯……兩位同學都不太愛說話,但是不愛說話的人有內涵,這是硬道理。”李遠山笑了笑,那個笑容,我幾乎,都快能模仿出來,和一千多年前一模一樣。

李遠山看了我們一眼就把視線移到別的同學臉上了:“你們知道為什麽麽?因為不愛說話的人,他可以節省時間和註意力在學術鉆研上。”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這個話的意思,旁邊的築昭已經湊過來壓低了聲音說:“他可能要抽問,你把這個耳機戴上,我給你念。”說著遞過來一個迷你耳機,我有些木訥地接過來塞進耳朵裏,築昭大概是察覺到了我的遲鈍,微皺眉問:“阿槿,怎麽了?”

我趕緊搖了搖頭,立刻把視線移走,李遠山的話就遞了過來:“所以紅槿同學,能請你起來給大家展示一下你作為一個高材生的能力麽?”

高材生?我?哦,他可能說的是我。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就想起第一次跟浩英說話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半冷不熱地看著我,說:“一天到晚不好好用功,我來看看你到底有多聰明!”然後就問了我好幾個高深的法術問題,我成功地一個都沒答上。

以前!都是以前!我強迫自己清醒一點,迎上了李遠山的目光。

“好的,我們來個簡單的吧?中國詩詞裏面,有一句‘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請問怎麽用西班牙語翻譯呢?”

我感覺全班的視線都已經聚集到了我的臉上,我在考慮要不要起立回答,而築昭的聲音已經從耳機裏傳了出來。

幾乎是完全模仿了築昭的聲音和語氣,李遠山安靜地聽,平靜地看著我,我卻覺得自己的思維已經停止了,一味地只是模仿,等我答完,李遠山並沒有馬上說話,卻是看著我沈默了兩秒鐘,又看了看築昭,眼睛裏有潛藏的笑意,大概是看透了我們的小把戲。

“好了,我們開始上課吧。”

他一下岔開了話題,翻開書和教案本開始上課,也沒有對我的翻譯多做點評,臺下的學生都有點發楞,大概都以為我要出點醜,沒想到李遠山什麽都沒說。這時我這才垂下眼瞼,默然地把迷你耳機取下,一旁的築昭伸手過來握住我,我回頭去,看到他有點擔心的神情:“怎麽了?”

我不知道該不該跟築昭說實話,以往清醒的思維現在也不清醒了。可能這當中有點誤會我要解釋一下,擺在我面前的問題已經不是選哪個,我跟築昭在一塊兒了,這是事實,我也沒有分手的打算,即便是心裏有很多很多的遺憾和心結,即便是永遠放不下,但是跟築昭在一起,這些過往會被慢慢淡忘,因為我的世界已經不是浩英一個人在占據了。

而李遠山的出現給我的並不是一種死灰覆燃的情感,而是震驚!是一種未知的震驚,做我們這一行的,從小到大學的都是玄學法術,還是半仙,最信什麽?那當然是命格、緣分還有天命。世界這麽大,偏偏是在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我們重逢了,這種跨越了一千多年,跨越了前世今生的重逢,讓我連舊友再聚的溫馨感都沒有,只有強烈的不安全感和防備心,甚至我的內心,無比的排斥和李遠山的一切接觸。

命運安排這一次的重逢,第一個要面臨的矛盾體就是築昭和劍聖之間的矛盾,而且避無可避。你問我為什麽?其實很簡單,這次我們要查的事件發生在這個學校,李遠山也是這個學校的老師,且以他的年齡來看,三十多歲,很有可能畢業就在這裏教書,也就是說,十年前的第一次案件他肯定是知道並且經歷過,他出現的時機又偏偏是我和築昭來的當天,這極有可能就是校方的安排,無論是監視還是防備還是輔助,總之這個人是一定會跟我們有進一步的來往的,無可避免。

當然這還只是我能想到的第一個矛盾,後面阿綠和李遠山的矛盾,阿綠和我的矛盾,我和築昭的矛盾,全部都會一一浮現,所以不能怪我對李遠山產生了抗拒心理。

但是這抗拒裏本身又帶著我和李遠山的矛盾,因為我是浩英的未婚妻,也沒有辦法做到完全冷凍浩英的轉世,這是這一千多年的情分決定的,哪怕是跟我有情分的人僅僅只是李遠山的前世,對著這張一模一樣的臉,總會有顧忌的時候。

回到現在,築昭正看著我,見我不說話,少不得又擔心了一些,我看著他那雙幹凈得讓人心疼的眼睛,突然有了擁抱他的沖動,即便是這麽多人面前,我不能真的擁抱他。

“築昭。”

“怎麽?”

見我終於說話,築昭半松口氣,半擔心地說:“是不是身體沒有恢覆好?怎麽突然就這樣了?”說著他的手伸到我的脈搏:“可是脈相還好。”

我正準備說話,臺上講課的李遠山突然停了,隨即發出了“嘶”地一聲倒抽氣,我和築昭警覺地回頭去看,便已經見到李遠山一手扶著黑板,低著頭,似乎是有些難受,而他的腳邊,有一條黑色的蛇正快速從門口溜出去。

全班學生都站了起來,我和築昭也不例外,築昭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說:“我去追蛇。”然後我給他讓了一條路,他就飛快的沖了出去。

此刻教室裏已經有點躁動,但是都不敢上臺去看到底怎麽了,只有我兩步過去,走到李遠山的面前,一眼看到了他垂著的那只手的手腕上,有一圈蛇留下的印記。這種蛇印是很奇妙的,白蛇的蛇印代表結姻緣,而黑蛇的蛇印代表了蛇族的詛咒,我趕緊將他的手腕握住,另一只手扶著他的身體不讓他倒下去,靈力隨著我的手灌輸到他的手腕上,強行解除詛咒,擡頭去看,李遠山已經半閉上了眼睛,幾乎要昏厥。

這一看,突然就想起那一年昆侖山,浩英把我從魔族救回來,自己虛脫到話都說不清楚,哪怕是人已經不是原來的人了,還是惹得我鼻子沒來由的一酸。

手腕上的蛇印不斷地在吸收我的靈力,這種詛咒一定要吸收到一定的靈力才能解除,好在這並不是多厲害的詛咒,消耗的靈力不多,從我上臺來扶著李遠山,到後面也跟過來了幾個女生,這中間只有三秒鐘的時間,我解除靈力需要至少半分鐘,於是我只能一直扶著他,看到別的人來了,先行開口堵住了她們:“趕緊給醫院打電話,李老師昏迷了。”

大學生畢竟還是學生,一聽到我這麽說,各個都慌了神,還是那群一直站在原位上的男生率先拿出手機來給120打電話,有幾個女生已經從另一側圍住了李遠山,因為我是扶著他的姿勢,所以大家都沒有懷疑我的舉動,盤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李遠山也快沒有知覺,無法站穩,我又揚聲對著男生們說:“不行不行,我扶不住,來幾個男生幫忙扶一下好嗎?麻煩大家也都散開,把新鮮空氣留出來。”

於是大家紛紛開始動作,有幾個男生很快就走到我的面前把人接住了,我將李遠山交給他們,正好,半分鐘,松手的時候,他的手腕上已經看不到蛇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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