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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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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堆將我擠出了最裏“包圍圈”,越來越多的人聚集過來,又不敢靠的太近,女孩子們都關心帥哥老師,而我,自然成了她們眼中的隱形人。

趁著這個時候,我兩步出門,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靈力聚集出我多年沒用的馭蟲笛,這笛子吹響的時候沒有聲音,只有蟲類才能聽到其特殊的波形,我吹著笛子,地面上隨著我的笛聲出現了蛇爬行過的痕跡,便一路追尋過去,在一棟教學樓的頂樓天臺,找到了正在交手的佘姬和築昭。

佘姬一看到我來了,神色一驚,立刻給築昭虛晃一招就逃走,我原本就懼蛇,所以沒有打算去追,築昭這才看到我,收起長刀,走到我面前來:“李遠山那邊沒事了?”

“嗯,蛇印給他解了,這會兒那些學生在叫救護車,我趁機出來的。”我頓了頓,又問:“佘姬之前說要來c市辦事,就是來找李遠山的麻煩?”

築昭搖頭,眉心有點淺淺地皺在一起:“她沒說,只是讓我們不要管閑事。我本來打算把她抓住問的,還沒過上幾招,你一來她就逃了。”

我笑:“讓她跑吧,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說完話鋒一轉:“怎麽樣,佘姬的修為跟你比更強還是更弱?”

“不好說,大家都在試探,我也沒用全力,不過應該不會比我更強。”

這話我是信的,按照佘姬的年齡,她至少少了我三百年的修為,築昭作為天神領悟和進階能力比我強很多,他現在的功力絕對比我高深。

“哦!趁現在我給何局打個電話。”說著我把手機拿出來:“你知道嘛?十年前的案件就是何局接手查辦的,也是他對媒體解釋的心肌梗塞,這次的案件好像他也知道,據說是家長鬧得太大了,局長不得不出面幹涉。”

築昭點頭:“那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來幹什麽的吧?”

我撥通了電話,對築昭眨眨眼,表示認同。

忙音響了兩三下,何局接起電話,聲音一如既往地友好和藹:“槿老板。”

我佯裝出生氣的聲音,說:“何局,我們當了這麽久的朋友,這次你卻故意瞞著我?”

旁邊的築昭對我的演技表示不太感冒,半挑著眉毛把頭低下去了,我不滿地瞥他一眼,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停頓了一秒,然後換了個比較抱歉的語氣跟我說:“槿老板,我……這件事情我很抱歉,但是,上頭給了我壓力不讓我查,人家學生的家長又非要討個說法,我只能想到您了。”

“哦,那個死了女兒的中年女人,也是何局讓她來找我的吧?”

何局在對面嘆了一口氣,便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我。

這件事情從十年前開始,就是全市警局的禁忌,當年何局著手調查這件事的時候,才開始就被市長親自下了禁查令,從此十年間,這個學校死的所有學生,都沒有任何警察敢來調查,大多時候都是學校出面給家長一筆慰問金,或者把學生做成是自殺的形態遮掩過去,甚至連媒體都不敢報道和記錄相關事宜。

這一次的事件原本學校也是要這樣處理的,但是這個女生的母親是個非常護短較真的性子,又是單親媽媽,對於女兒的莫名死亡感到悲痛和懷疑,不是錢可以擺平的事情,她開始聯絡當地的媒體,舉報學校草菅人命,有些不知道□□的年輕記者就真的撰寫了報告,只不過是發行之前被領導發現,全部截斷了。

於是何局才會知道事情有點瞞不住,緊接著市長也知道了,給何局打電話讓他無論如何必須安撫和擺平,何局知道這件事肯定牽扯了某個權貴,他不能查,因為他要保全自己的家人,所以他一邊安撫了那個中年女人,一邊讓那個中年女人來找我,一來是讓她看到真相,免得再給警察局制造麻煩,二來,如果我能出面處理這件事,對何局來說,是既可以解決,又不得罪人的方法。

我聽完以後笑了一下,問:“何局這個如意算盤打得不錯,既然是這樣,為什麽事先不說?”

“對不起槿老板,這次是我欠考慮了。”

“算了算了,我也沒真的生氣,但是何局,我想要這個案件的所有已知資料,可以麽?”

何局遲疑了一秒鐘,說:“槿老板,這個案件,我根本就沒接觸到核心,甚至連眉目都沒有。但是我可以給槿老板推薦一個人。”

我心裏一跳,有不太好的預感,就聽到他繼續說:“小語種專業有個教授,叫李遠山,十年前他大學畢業就來教書,第一次案發的時候他已經是這個學校的老師了,一定是知道一點□□的,這十年間又陸陸續續發生了這麽多次事件,沒準能從他嘴裏挖到點什麽。再有李遠山家裏原本是全國最有名望的古董世家,即便是他本人對這個事情不知道,自然也有人會在聊天的時候與他透露一點點信息。”

我明白何局的意思,但是,我只是覺得很頭疼:“何局,李遠山突然轉到我們班來當老師,是不是你授意的?”

何局表示很驚訝:“沒有呀!哦!倒是有可能是校長知道你的身份,有意想讓李遠山來幫你一把?”

這有可能的,一直保持這樣的死亡記錄,校長壓力很大,也想想辦法解決這個事情。

但是,還是這個但是!為什麽偏偏是李遠山,其實我也知道為什麽,有的事情拖多少年都是要又終結的。

跟何局掛了電話,我無奈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築昭,他問:“何局說了什麽?”

我聳聳肩:“何局讓我們去找李遠山,問問這幾年出事的細節。”

築昭不解:“李遠山是知情人麽?”

“李遠山是從第一次案發就在這個學校當老師,而且家裏是做大買賣的,總有些知情的人為了攀關系會去跟他嚼舌根。”

築昭點頭:“那就去找他問問吧。但是他剛剛中了蛇印,至少要六個小時才能醒吧?”

這下輪到我默著不說話,築昭看我不表態,等了一會兒,問:“怎麽了阿槿?你不太感冒李遠山?還是不太感冒這件事?”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擡起眼睛看他,放緩了語速,說:“築昭,李遠山,是劍聖的轉世。”

築昭瞪大了眼睛,半晌說不出話來,我嘆氣,繼續說:“現在這個時候,不僅僅是你的原因,還有阿綠的原因,我確實……不太想跟李遠山打交道。你知道的,如果我們兩個和他打交道,就一定瞞不住阿綠,到時候阿綠瘋起來,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還有就是,我自己的原因。”

說完這個,築昭也沈默了,這個劇情轉變的確是很陡峭,今天以前,我甚至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有重逢的一天。過了好一會兒,築昭過來輕輕抱著我,我的頭靠在他的胸口,聽到他說:“阿槿,有的事情總是要去面對的。即便是阿綠,不管最後變成什麽樣子,她也有知情權。你不要擔心,任何時候我都會在你身邊的,你面對不了的事情,我和你一起面對,好麽?”

我無法立刻回應築昭,我很清楚地知道,面對李遠山和面對浩英是不一樣的,這可能是一個比是不是要跟築昭在一起更難的問題:“築昭,我要好好想一想。”

“嗯,慢慢來。”他說著將我松開,說:“下午課肯定上不成了,晚點我開車把書都運走,你先回宿舍休息?”

“好。”我點著頭準備跟築昭一起離開,突然又想起佘姬的事情,於是再次停下腳步,與築昭說:“那佘姬的事還管不管?”

築昭想了想:“佘姬找李遠山的麻煩,有可能並不是跟他有仇,或者有可能是跟劍聖有仇,既然你不知道佘姬的事情,沒準問問阿綠會有眉目,還是先探探阿綠的口風再說?”

我也這樣想,也就沒再說什麽了。

築昭先回宿舍把車開出來,我們再次回到教室的時候,只剩了幾個上自習的學霸,其他人已經散了,據說李遠山也被家人接走,我們把書抱上了車,一路就回到了錦樓。

在宿舍住了幾天,其實還是自己家裏舒服,書被我們留在了車上,只身下車,發現大門是打開的,前臺坐著阿綠正在認真地看手機,並不見程笑的蹤影,我率先走進去,伴隨著我的聲音:“笑笑去哪兒了?你一個人?”

聽到我的聲音,阿綠頭還沒擡起來就已經先笑出了聲,她起身走到我面前,跟我旁邊的築昭打了聲招呼,然後拉著我說:“槿,我跟你講個笑話,笑笑今天被駕校老師罵了,留她下來練好了才能走。”

就猜到是這個結果,我笑了下,拉著她上了二樓,築昭自然跟上來了,給我做了一個倒水的手勢,我點了點頭,拉著阿綠坐下,問她:“阿綠,我問你件事情。”

阿綠乖巧地點頭:“你說。”

“你上次跟我說,浩英曾經收服過一個蛇妖,是麽?”

“是呀!”

“那條蛇妖是什麽來歷?可有後代?”

阿綠想了一下,搖頭說:“好像也沒註意那條蛇妖的來歷,至於說有沒有後代,就更不知道了。”

這時築昭已經倒好了三杯水,端放在我們面前,然後在我旁邊坐下,對阿綠說:“是這樣的,我們覺得佘姬的來歷很奇怪,想看看你對她有沒有什麽印象。”

“我也覺得很奇怪,但是一千五百多年前,她應該也只是一條幼蛇啊!”阿綠半嘟著嘴,說:“一條幼蛇,我肯定是不知道她的來歷了,槿,你怎麽會把她和主人收過的那個蛇妖聯系在一起?”

我楞了一下,隨即笑了笑,說:“沒有什麽,只是都是蛇妖,問一問看看有沒有什麽關聯。”

天真的阿綠說信也就信了,她有些苦惱的想著:“嗯……那天,佘姬來店裏,好像是特別看了我幾眼……”

沒錯,當時我還多了兩分心眼,後來見她沒有動作也就沒管了,莫不是她真的認識阿綠?

阿綠是個實心眼的孩子,她如果再精明一些,就會想,為什麽我突然要調查佘姬,為什麽我要提到浩英,可是她都沒想,只是在回憶當年的事情。

“槿,年代太久遠了,我確實想不起來了,當時我和主人去收妖的時候,打鬥得還是很激烈,沒有受傷已經是萬幸,哪有精力去看別的事物?嗯……如果有小幼蛇趁亂逃跑也是有可能的,可是我不確定。”

這樣說起來,還是什麽線索都沒有,我和築昭相視一眼,顯得有點無奈,築昭安撫般地對阿綠說:“沒有關系,我們也就是閑來一問,那個佘姬要是敢動錦樓,之前就動了,她不動說明對我們都有顧忌,應該暫時做不出什麽太離譜的事情。”

我聽著覺得好笑,築昭說謊簡直是一把好手,不久之前,佘姬才差點要了一個人的命,當然,如果這個人不是李遠山,又恰好我不知道的話,的確是不太離譜的事情,但如果阿綠知道李遠山的身份和佘姬做的事,可能會去掀了荒山。

阿綠聽了築昭的話,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這個時候樓下傳來腳步聲,我回頭去看,果然是程笑回來了,一臉的妝已經被汗水刷花,好像還曬黑了不少,不知道被陽光這樣曬著,鬼王會不會受不住啊。

“哎?紅槿,你回來了呀!”程笑看到我,上來二樓,馬上又對著築昭媚笑:“夏小哥,想我沒呀?”

築昭幹咳了一聲,根本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我趁機笑了笑,拉著築昭起身,說:“那就這樣了吧,我們還是先回學校去,你們自己在家小心一些。”

程笑不樂意地翻白眼:“我一回來你們就要走啊!”

我搖搖頭,沒有接話,只是拉了築昭出門去,上車,一路又往學校裏走。

一路無話,到了寢室,我跟築昭打了個招呼就上去了,正好趕上晚飯點,寢室裏沒有人在,我便在床上躺了會兒,想了下下午的事情,轉眼間天就黑了,我起身打開寢室的燈,看了看時間,正好是晚上八點左右,那三個人還沒有回來,估計又逛了會兒街,我便也覺得寢室無聊,拿著鑰匙出門走走。

校園的路上很熱鬧,有車有人,我悶著頭,想著這件事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完,同時一點頭緒都沒有,真真讓人不舒服,是以自己走到了哪裏,也並不是很清楚,只是路上的人漸漸少了,只剩了昏黃的路燈和靜謐的空氣,路邊還有許多雜草映著月色顯得有些恐怖,我如果是個普通女孩子,心裏便難免要發怵。

但我不是普通女孩子,也就沒有再糾結於此,卻正當我繼續往前走時,空氣中彌漫開來一陣濃烈的鬼氣,讓我一陣警覺。擡頭看天,平靜的雲層中流動著暗金色的氣流,從一個方向,直直往學校裏面而去,幾乎是同時,我的電話響起,一看來電顯示是築昭,我趕緊接起來,便聽到他說:“你在哪裏?”

“校園裏的某條小路上。”

“天空中的異象……”

“我看到了。”擡著頭看著天上的氣流,心裏也大約猜到了是怎麽回事:“事情有些蹊蹺,如今距離最後一次動手不過許久,這鬼就又來造訪,如果不是出了了不得的事,必然不會如此。”

電話對面的築昭深以為然:“我也如此猜測,那麽,氣流的終點匯合吧?”

“好。”

掛了電話,我循著這氣流的方向而去,一大片普通人看不到的暗金色在一棟教學樓的上方停止盤旋,我趕到的時候築昭也正好到了,我一眼瞥到了他腰間的刀,看來是做好了十足的動手的準備。

兩個人快步走進教學樓內,裏面還開著燈,還能聽到幾個學生的說話聲與腳步聲,樓下有穿著警服的安保人員,我和築昭因為戴著學生的牌證,所以安保人員看了一眼就走開了。築昭給我使了一個眼色,我們便分開從不同方向的樓梯一路向上,沿途都留下了自己的印記,兩個印記發出一條金線圍住一整層樓,最後合成一個圈,如此一直到了頂樓,不管那鬼在天臺還是在樓裏,只要它出現,我們就能知道。

一直到了頂樓,金線都沒有發出過警報,待到打開天臺的門,果然見得一個黑色的鬼影站在上面,似是有些無措。此刻教學樓被我們的法術圍著,它既不能下去,也無法逃脫出去,自然是有些無措的,等見到我倆,卻又不這麽無措了,那長長的頭發裏迸發出一絲冷笑,我也築昭互相對視了一眼,便聽得它說:“兩位好警覺。”

我覺著這不該是個老鬼,它身上的氣息很新,至少比程笑新,但是它的修為又很高,光是這暗金色的氣流,也不是一般的惡鬼可以有的,倒還有些魔道的意味,大約動起手來不是我們的對手,可我們未必活捉得了它。

我與築昭都不說話,這鬼便又說:“今日實有要事要辦,若二位願意放我一馬,日後定當報答。”說完頓了頓,又冷笑說:“但我也知道,二位嫉惡如仇的性子,必然是不能放過我的。”

築昭低著聲音問:“你知道我們是誰?”

鬼說:“這座城裏的精怪,少有不知道二位的。”

築昭又說:“你要辦的事,又是殺人?”

鬼坦然:“不錯。”

我卻覺得不解:“我若問你為何殺人,你必定也不會相告,只你這一身修為,也不像吃了如此多生魂的。”

鬼沈默著不說話,我便看了築昭一眼,築昭遞過來的眼神中,大約有了點別的意味,我想了想,說:“今日你要殺人我是不能允了。但是你如果有本事從這樓裏走出去,我二人也放你一馬,如何?”

“當真?”

我有自信這鬼絕走不出去,但是築昭的意思我也是極為讚同的,便暗暗撤了點樓裏的修為,對這鬼點了點頭。

鬼二話不說便沖下樓了,自然一路上是要吃些苦頭的,不過最終也還是讓它走掉了,我召出黑鳥,和築昭一同上去,憑著黑鳥的結界,一路跟著撤走的氣流追去,果然是沒有被發現,一直到氣流在一棟私人住宅的上方隱去,我們才落地來,顯出了身形。

這棟宅子在城裏顯得很特別,它幾乎算得上別墅,又是一棟在主城區的別墅,沒有在山裏,也沒有在郊區,周圍有繁華的街道和商圈,按道理來說,這樣的房子應該是不符合開發商的開發理念的,因為這房子占用了這麽大的地盤,要賣出天價才能回本,或者說,這房子是被人私人定做的。

我走到大門口,黑色的歐式鏤空雕花鐵門的旁邊,赫然便是大大的“李宅”兩個字,我擡頭觀察了一下這宅子的布局,身旁的築昭便說:“這地方真是有意思,既有魔道的陣法護著,也有道家的道法護著,如果你我再在此處施法,莫不是仙術和神術都占齊了?也算是塊寶地了。”

難得聽到築昭開玩笑,我果然很給面子地咧嘴笑了一回,卻又嚴肅地朝宅子裏看去,嘴裏低低地說:“這麽財大氣粗的宅子,又是姓李,倒是極有可能是李遠山家的。再者裏面的陣法也很奇怪,道法的威力很小,只是起著護院的功能,而魔道的陣法瞧著倒有些名堂,只怕是一不小心就能賠上一條命。”

“魔道的東西都是以取人性命為目的的,淩厲一些倒也沒什麽奇怪的。”築昭的手放到大門上,暗暗送進去一些靈力:“陣法雖然淩厲,不過年久失修,於你我而言並不難破。”

我按住他的手,打斷了他的靈力:“不要打草驚蛇。我們溜進去,看看那鬼到底是什麽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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