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報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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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今日還出門嗎？”
從宇文中家裏回來的第二天，我正如往常一樣坐在房中看書時，百足蟲走了進來。
“走吧，”這次我倒是沒有猶豫，昨天和宇文中那一番交談，讓我有一股要做點什麽證明給他看的沖動，當即讓劉啟川駕車，我們三個便一同出了門。
我要去的地方，名為堂前村，就是先前我開倉放糧，還把押糧官打傷的地方，那押糧官是蕭涼的人，因而我總覺著這件事不會就這麽算了。
不出我所料，蕭涼的報覆果然來了。
“這...這是怎麽回事？”百足蟲看著眼前的一幕，目瞪口呆。
只見幾日前還興旺熱鬧的堂前村，此時早沒了蹤影，只留著大片大片燒焦的廢墟，殘存在原地。
“蕭涼，難道把整個村子都燒了？”百足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算是我，猜到蕭涼一定會報覆，但也絕未想到這報覆來得這麽快，這麽狠，我原以為，這報覆一定會是沖我，或是趙王來的。
幾日前我才把這裏的百姓從饑荒中解救出來，沒想到，同時也是把他們推上了一條不歸路。
“啟川，去附近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人知道他們把人抓哪兒了？”劉啟川點點頭，便獨自騎馬離開，而我，則和百足蟲繼續在廢墟中尋找，看有沒有什麽殘存的東西。
不大功夫，劉啟川就回來了，我見他面色嚴肅，心裏頓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來。
“人，都沒了。”劉啟川說著，低下了頭。
“昨日，大批官兵包圍了這裏，放火燒村，僥幸跑出來的，也被他們殺掉，屍體扔到河溝裏去了...”劉啟川說到此，不忍再說下去。
“這個雜碎，”百足蟲一口唾沫啐在地上，旋即狠狠踢了一腳燒焦的木炭。
“我們回城。”我說完，翻身上馬，朝著京城飛馳而去。
...
等我們回到京中，天色已經不早了，然而，我們一行三人還是馬不停蹄，來到東宮門前。
“什麽情況，怎麽多了這麽多侍衛？”聽百足蟲這麽一說，我擡眼望去，心裏就咯噔了一下。
這哪裏是侍衛，分明裏三層外三層把東宮團團圍住了。
“這蕭涼，難道想對太子動手？”
“不至於，時機還未到，恐怕他是想先把殿下軟禁起來。”劉啟川替我回答。
“走，去暗香樓。”見東宮進不去了，我也沒有猶豫，掉頭朝著暗香樓飛馳而去。
...
“哎呦，邱先生，好久不見...”我沒搭理她，徑直上了樓，直奔著一個房間而去。
“哎，那房間不能進。”她的話還沒說完，我們已經推門而入了。
“哎，你這人，”她剛想再說什麽時，突然，百足蟲猛得轉過身去，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哎，”那人伸出的手立馬縮了回去，悄悄退到一旁。
“琴音姑娘，”我一進房門，就看到一位女子在撫琴，在她對面，還坐著一個男人。
“你們是什麽人，懂不懂規矩。”見我們進了門，那人立馬急了，騰得一下站起了身，上來就想和我理論一番。
他還沒靠近我，就被劉啟川摁倒在地，劉啟川容不得他掙紮，一把提起他就拖到了門外，隨手把門關上了。
“琴音姑娘，來得如此突兀，實屬抱歉，實在是因為事情緊急，在下有一事相求。”
“公子但說無妨。”琴音還不忘給我施了一禮。
“這幾日，蕭涼可曾經來過暗香樓？”
聽我這麽問，琴音先略微沈吟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之前，蕭涼是這裏的常客嗎？”
“蕭大人，以前幾乎每天來，這幾日，卻未曾露過面。”琴音說得很小聲，但很鄭重。
“多謝姑娘了。”我拱手施禮，沒有再多言，轉身便走出門去。
“走，去百樂園。”劉啟川和百足蟲正一左一右守在門口，見我出了門，立馬快步跟上。我們三個飛身上馬，又一路直奔百樂園而去。
“大人，琴音姑娘怎麽說？”
“蕭涼這幾日很小心，一直沒有出現。”
“這消息可靠嗎？”
“蕭涼行蹤隱秘，他來暗香樓的消息少有人知，自然是內部的人最清楚。”
“照這麽說，蕭涼這幾天一直躲在家中了？”
“也不盡然，我們還有機會。”正說話時，百樂園已經近在眼前，等我們走近，才發現門口停著一輛馬車，看著並不起眼，但我知道，這是蕭貴妃的車駕。
此時能約出蕭貴妃見面的，恐怕也只有蕭涼了，看來這次，我沒有白來一趟。
想到此，我緊繃著的心也略微放松了一些，當下讓劉啟川在門口守著，我和百足蟲則進了門。
我們正想上樓，卻發現第三層樓已經被完全封死了，將近二十號護衛守在樓梯口，不讓人上去。
“蕭涼一定是在這兒沒錯，你去一樓看著，我想點辦法，看有沒有機會混進去。”百足蟲點點頭，和劉啟川一裏一外，守在大門口。
我在大廳繞了一圈，觀察了一下三樓的情況。
每個房間都用簾幕遮著，不知裏面有沒有人，蕭涼躲在哪個房間，我自然也不知道。
這種時候，最好用的當然是先天之眼，但即便依靠先天之眼的能力，想在如此多的房間中找人，也不是那麽容易。
用了大約有一分多鐘，我才找出可能有人的兩個房間，然而，此時的我已是臉色蒼白，大汗淋漓了。
顧不上這些，我趁人不註意時，跳上二樓，像壁虎一般貼在墻上，緩緩朝上爬去，等快到三樓時，我就不敢再挪動了，因為，我清楚看到，簾子後面站著四個人，臉正朝著外面。
“我靠，”心中暗暗罵一句，剛準備原路返回時，突然聽到有人的說話聲。
“你不用說了，這件事沒得商量。”我一聽，心想這不正是蕭涼的聲音嗎，還真讓我一次就找到了，當下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
“兄長，停手吧，你想要的，大梁也給不了你，我們不過是人手中的棋子而已。”這是蕭貴妃的聲音。
“我當年送你入宮，可不是讓你陪那狗皇帝過日子的，如今你替他說話，我也不管你了，但你也休來要管我的事。”
“兄長，北國真亡了，您對大梁還有何用呢？如今北國雖弱，您也是堂堂的當朝丞相，為何想去當那階下囚...”
“住口，”蕭涼明顯是生氣了，怒斥之後，半天沒有作聲。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他撂下這句話後，也沒等蕭貴妃有所反應，自己便一撩門簾，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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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宇文中家裏回來的第二天，我正如往常一樣坐在房中看書時，百足蟲走了進來。
“走吧，”這次我倒是沒有猶豫，昨天和宇文中那一番交談，讓我有一股要做點什麽證明給他看的沖動，當即讓劉啟川駕車，我們三個便一同出了門。
我要去的地方，名為堂前村，就是先前我開倉放糧，還把押糧官打傷的地方，那押糧官是蕭涼的人，因而我總覺著這件事不會就這麽算了。
不出我所料，蕭涼的報覆果然來了。
“這...這是怎麽回事？”百足蟲看著眼前的一幕，目瞪口呆。
只見幾日前還興旺熱鬧的堂前村，此時早沒了蹤影，只留著大片大片燒焦的廢墟，殘存在原地。
“蕭涼，難道把整個村子都燒了？”百足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算是我，猜到蕭涼一定會報覆，但也絕未想到這報覆來得這麽快，這麽狠，我原以為，這報覆一定會是沖我，或是趙王來的。
幾日前我才把這裏的百姓從饑荒中解救出來，沒想到，同時也是把他們推上了一條不歸路。
“啟川，去附近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人知道他們把人抓哪兒了？”劉啟川點點頭，便獨自騎馬離開，而我，則和百足蟲繼續在廢墟中尋找，看有沒有什麽殘存的東西。
不大功夫，劉啟川就回來了，我見他面色嚴肅，心裏頓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來。
“人，都沒了。”劉啟川說著，低下了頭。
“昨日，大批官兵包圍了這裏，放火燒村，僥幸跑出來的，也被他們殺掉，屍體扔到河溝裏去了...”劉啟川說到此，不忍再說下去。
“這個雜碎，”百足蟲一口唾沫啐在地上，旋即狠狠踢了一腳燒焦的木炭。
“我們回城。”我說完，翻身上馬，朝著京城飛馳而去。
...
等我們回到京中，天色已經不早了，然而，我們一行三人還是馬不停蹄，來到東宮門前。
“什麽情況，怎麽多了這麽多侍衛？”聽百足蟲這麽一說，我擡眼望去，心裏就咯噔了一下。
這哪裏是侍衛，分明裏三層外三層把東宮團團圍住了。
“這蕭涼，難道想對太子動手？”
“不至於，時機還未到，恐怕他是想先把殿下軟禁起來。”劉啟川替我回答。
“走，去暗香樓。”見東宮進不去了，我也沒有猶豫，掉頭朝著暗香樓飛馳而去。
...
“哎呦，邱先生，好久不見...”我沒搭理她，徑直上了樓，直奔著一個房間而去。
“哎，那房間不能進。”她的話還沒說完，我們已經推門而入了。
“哎，你這人，”她剛想再說什麽時，突然，百足蟲猛得轉過身去，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哎，”那人伸出的手立馬縮了回去，悄悄退到一旁。
“琴音姑娘，”我一進房門，就看到一位女子在撫琴，在她對面，還坐著一個男人。
“你們是什麽人，懂不懂規矩。”見我們進了門，那人立馬急了，騰得一下站起了身，上來就想和我理論一番。
他還沒靠近我，就被劉啟川摁倒在地，劉啟川容不得他掙紮，一把提起他就拖到了門外，隨手把門關上了。
“琴音姑娘，來得如此突兀，實屬抱歉，實在是因為事情緊急，在下有一事相求。”
“公子但說無妨。”琴音還不忘給我施了一禮。
“這幾日，蕭涼可曾經來過暗香樓？”
聽我這麽問，琴音先略微沈吟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之前，蕭涼是這裏的常客嗎？”
“蕭大人，以前幾乎每天來，這幾日，卻未曾露過面。”琴音說得很小聲，但很鄭重。
“多謝姑娘了。”我拱手施禮，沒有再多言，轉身便走出門去。
“走，去百樂園。”劉啟川和百足蟲正一左一右守在門口，見我出了門，立馬快步跟上。我們三個飛身上馬，又一路直奔百樂園而去。
“大人，琴音姑娘怎麽說？”
“蕭涼這幾日很小心，一直沒有出現。”
“這消息可靠嗎？”
“蕭涼行蹤隱秘，他來暗香樓的消息少有人知，自然是內部的人最清楚。”
“照這麽說，蕭涼這幾天一直躲在家中了？”
“也不盡然，我們還有機會。”正說話時，百樂園已經近在眼前，等我們走近，才發現門口停著一輛馬車，看著並不起眼，但我知道，這是蕭貴妃的車駕。
此時能約出蕭貴妃見面的，恐怕也只有蕭涼了，看來這次，我沒有白來一趟。
想到此，我緊繃著的心也略微放松了一些，當下讓劉啟川在門口守著，我和百足蟲則進了門。
我們正想上樓，卻發現第三層樓已經被完全封死了，將近二十號護衛守在樓梯口，不讓人上去。
“蕭涼一定是在這兒沒錯，你去一樓看著，我想點辦法，看有沒有機會混進去。”百足蟲點點頭，和劉啟川一裏一外，守在大門口。
我在大廳繞了一圈，觀察了一下三樓的情況。
每個房間都用簾幕遮著，不知裏面有沒有人，蕭涼躲在哪個房間，我自然也不知道。
這種時候，最好用的當然是先天之眼，但即便依靠先天之眼的能力，想在如此多的房間中找人，也不是那麽容易。
用了大約有一分多鐘，我才找出可能有人的兩個房間，然而，此時的我已是臉色蒼白，大汗淋漓了。
顧不上這些，我趁人不註意時，跳上二樓，像壁虎一般貼在墻上，緩緩朝上爬去，等快到三樓時，我就不敢再挪動了，因為，我清楚看到，簾子後面站著四個人，臉正朝著外面。
“我靠，”心中暗暗罵一句，剛準備原路返回時，突然聽到有人的說話聲。
“你不用說了，這件事沒得商量。”我一聽，心想這不正是蕭涼的聲音嗎，還真讓我一次就找到了，當下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
“兄長，停手吧，你想要的，大梁也給不了你，我們不過是人手中的棋子而已。”這是蕭貴妃的聲音。
“我當年送你入宮，可不是讓你陪那狗皇帝過日子的，如今你替他說話，我也不管你了，但你也休來要管我的事。”
“兄長，北國真亡了，您對大梁還有何用呢？如今北國雖弱，您也是堂堂的當朝丞相，為何想去當那階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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