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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心語曾經說過,只有賺了更多的錢,才有能力幫助更多的人,現在我們有能力去幫助一些還很困難的人。有那些庫存的資產,已能滿足周轉。銀行的那兩百萬,我的想法是不分,把活期改為一年的定期,成立一個助學慈善基金會,用每年的利息去幫助山區那些因貧困而交不起學費的學生。”

“好,好!這個想法好!就這麽辦。”陳志民的提議,馬上得到了張秋實的讚同。

“志民,你文筆好,就起草一個章程。心語,你說要把股份讓給你嫂,也得講個具體的讓法。”張秋實說。

“讓給我嫂子,那只是王逸在這裏的托辭。其實,我早已想好,我哥我嫂讀書不多,看看店,跑跑腿,送送貨還是可以,給你理財,就不行了。再則,我當著我嫂說直話,也不怕嫂子怪,如果我光讓給嫂子,別人不一味地說我只顧外家。雖然這樣志民也不會怨我,但我心裏過不去。志民的大哥,人雖本份些,但很忠誠,又幹過信用社的會計,理財是把好手。你把財務交給他,盡可放心。因此,我想把我的那股份讓給我嫂和志民的大哥。本,是我的,利,你們兩人平分。一年的利潤也足夠松動你們兩個家庭。嫂子,你仍然做你的事情,但商行不再開你的工資。”

“妹子,你這麽盡心盡意地提攜哥嫂,哥嫂豈不知情。嫂子雖然愚鈍,但這幾年下來,人情世故,商情商言,也跟你多多少少學了一點,你如此安排,足見你的聰慧,你全給我,雖然得到多些,但我要起來卻不安心。妹子,我能為有你這麽個好妹子而驕傲。”

“心語,你八面玲瓏,面面俱到,不愧是女中豪傑,才子佳人。去了學校,不要忘了商行,歡迎常來走走,不吝賜教。”張秋實讚嘆地說。

“我不會忘記的,我還有幾百萬的資本在這裏。”

開學前的教師會上,陳志民宣讀了《秋實助學基金會簡章》,救助的對象是全鄉品學兼優,想學習但因天災、疾病、離婚造成家庭經濟困難,交不起學費的學生。

助學基金的實施,使獅嶺鄉的勸學工作開展順利,這期的學生人數多了一百多人。

鄉辦中學的教師編制比片辦中學寬松,陳志民除了教兩個班的語文,就沒再安排其它的課程。因此,也就有了時間,每天一大早,就帶著心語到後面的茶山裏練功;下午與老師們打打藍球、乒乓球,下下象棋,驅趕一天備課、閱卷帶來的疲勞,放松放松心情。

紅丘陵有著大面積的茶山,茶油是紅丘陵村民們重要的經濟來源。開學一個多月後,學校放了摘茶子的假。放假前,根據上級關於開展勤工儉學的精神,布置每個學生檢五斤茶籽。一可以培養學生熱愛勞動的品德,二可以完成上級規定的勤工儉學的任務。

假期已過,提了茶籽來交的學生廖廖無幾。任務完不成,咋辦?學校研究,吃完中飯全校師生上山檢茶籽。學校周圍的丘陵上就有好幾百畝茶山。

初二(39)班的學生伍磊,家與學校僅隔一條田壟。丘陵地方的田壟並不寬,用尺來量,也不過裏把路程,因此中餐常常回家吃。

這天回家吃飯,揭開飯鍋一看,媽還沒做飯。於是站在屋門口大聲地喊媽。

伍磊的媽也怪可憐的,伍磊的爸與她離了婚,幾年不曾回過家,伍磊的姐姐已嫁,哥哥當兵去了,一家子五個人的茶山,僅伍磊吊兒郎當地幫了幾天忙,哪裏摘得贏。幸虧安排得好,先摘了遠的,留下屋後這片茶山,一個人慢慢地摘。茶子歷來在鄉民的眼裏是野的,沒人看到或制止,摘了也不算偷。這屋後的茶山,多少人眼目堂堂地看著,有誰還起得了這份心,去摘人家的茶子,讓棄婦心寒?因此也就沒有多少損失,茶子還掛在自家的茶樹上。

伍磊的媽聽到伍磊的叫喊,心裏一格登,孩子回家吃中餐了,鍋鼎還沒上竈,急忙從茶樹上跳下來,挑了茶子就往家裏趕。沒想到踩在掉到地上被草掩蓋的茶子上,重重地摔了一跤,茶子倒了一地。

“媽,你還沒做飯,學校說下午要去撿茶籽,任何人都不準缺席。”

“別聽老師們胡說八道,讀書就讀書,還讓學生去撿什麽茶籽,家長們哪個不反對?自家的茶子還沒摘完,撿了讓他老師們吃冤枉,別去!”伍磊媽腳痛得厲害,坐在地上起不來,滿腹牢騷地說。

“媽,你摔跤了?我幫你撿。”伍磊拿過籮筐,迅速地撿拾起地上的茶子。

伍磊畢竟還未成年,媽媽的一擔茶子,做了兩次才挑回了家。然後將媽扶到屋裏坐下。

中餐時間本來就只四十分鐘,平常一個箭步沖回家裏,匆匆吃完中飯,還能趕上下午的課程。但這一折騰,四十分鐘早已過去,既使空著肚子趕去學校,撿茶籽的隊伍也早已出發,去哪裏尋。伍磊為此心裏好是忐忑了一陣。

媽媽勞累了一上午,現在又摔傷了腿,不能餓了媽媽,反正在學校裏經常挨批評,既使批評再嚴厲,暫且也顧不了那麽多,先讓媽媽吃了飯再說。

伍磊揭開飯鍋,打了米,生火做飯。

吃過了飯,媽媽的腿不但站不起來,而且越發腫大,腳踝周圍就似發了酵的饅頭。

伍磊這下可急了,趕忙請來了村裏的醫生。赤腳醫生以為只是崴了一下,無甚大礙,開了些通筋活血的藥,讓她擦上。

已經耽擱了兩個小時,伍磊就上了自己的茶山,摘媽媽還沒摘完的茶子。

第二天晨讀課已經下課,伍磊還沒來校。這下班主任何老師可就火了。在班上經常調皮搗蛋,惹事生非,這集體活動他不參加,動不動就遲到、逃學,一定得去找家長,讓她好好管教管教。何老師本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平常心裏怎麽想,就會怎麽說,怎麽做。

何老師還隔了一丈多遠,就見伍磊從房內走出來倒水,何老師就大聲說:”伍磊,你也太不像話,學校檢茶籽你不參加,還逃學,你家裏就不管教管教,任你這麽放任自流。”

“撿茶籽是我不讓他去的,你們老師年年吃學生的冤枉,要茶籽,我那曬場上有,你拿籮筐挑擔去。”伍磊的媽本來腳痛得心煩心躁,看老師上門責備自己的兒子,沒好氣地說。

“一個棄婦,嘴巴這麽沒有修養,難怪你兒子那麽調皮,也怨不得你丈夫甩了你。”

伍磊的爸拋棄了家庭,伍磊是多麽的傷心,他不允許任何人提起,以此再刺傷他媽媽那本來就傷痕累累的心。這話竟然出自人們認為是有修養、高素質的教書育人的人的嘴裏,滿腔的憤怒使年少的靈魂不能自控,階沿上放著一把劈柴的短柄斧子,丟下臉盆,操起斧子,就向何老師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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