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裏有很多人，穿著白色大褂的實驗人員，有拿著武器的異能者，估計是聽到這頭的響動了，趕過來救援來了。

賀千緋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孟蒼，替江萬執報仇。

但凡阻礙她報仇的人都該死！

忽然朝著她跑過來的人都停住了步子，來了個急剎車，因為慣性的原因，有不少人都被身後來不及剎車的人給撞翻在地。

她看到了那些人眼裏的驚恐和害怕。

瞬間的寂靜之後，忽然有人大喊一聲，“快跑啊，喪屍出來咬人啦……”

聲音堪比喇叭，在幽閉的地下實驗室裏傳了很久，回聲陣陣。

有了這一嗓子，斷斷續續便響起了其他的聲音，哭爹喊娘的，哭天抹淚的，有好幾個人因為嚇的手腳發軟，往回跑的時候跌倒在了地上，手腳並用的在地上爬著。

原本盛怒之下的賀千緋，忽然就笑了，只是笑著笑著眼淚不自覺就又流了下來。

“我不想殺你們，讓開！”賀千緋的聲音不大，像是從唇齒間擠出來似的，柔柔的，淡淡的。

但是落在那些人眼裏，無異於催命符，無異於來勾魂催命的黑白無常。

長長的走道裏出現了這麽一幕，賀千緋一人往前走著，頭發無風自動，原先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湧上了一層薄薄的血霧，身旁跟著個穿著小西裝的小男孩，長的虎頭虎腦的，很是可愛。

在她們的對面，是往後退的一大群人。

賀千緋每走一步，她們便退一步。眼看著電梯的入口就快到了，人群裏忽然有人大喊，“她眼睛變紅了，她是喪屍，大家上啊，殺了她……”

地下實驗室裏除了彭家兄弟之外，也有其他的異能者，眼下彭建樹在外面，彭立人已經被童童給放倒了，就算來的是彭建樹，她也不懼，更何況是這小魚兩三只？

先前喊話的那人，聲音剛落，就見一道殘影靠了過來，吹的他額頭上的劉海飛了起來，頭發還沒落回去，脖子就被一雙細長的手給掐住了。

“擋我者死！”賀千緋眼睛裏的血霧更濃，黑色的尖利指甲也緩緩的冒了出來。

那人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嗓子眼裏冒出“嗬嗬”的聲響，雙手死命的想要抓賀千緋的臉，但是怎麽夠也夠不著。

就在那人的動作漸漸失了力道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千緋姐，不要啊！”

賀千緋動作一頓，就見到安筱筱帶著何滿沖了過來，何滿接過那個暈了的人，拿手在他的鼻端試了試，見還有氣息，才松了口氣，“還有氣。”

“千緋姐，老大曾經說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殺人。要是今天這人死了，老大肯定會對你發火的。”何滿自從被孟蒼算計之後，就被關進了這裏。剛才安筱筱趁亂將他給救了出來，誰知一到電梯口就看到了這一幕。

賀千緋冷哼了一聲，人都死了，守著這些規矩，守著這些善良有什麽用啊？

你們江隊倒是為人正直，倒是心地善良，可結果呢？

想著想著又是一陣心酸，但是又不想在安筱筱和何滿面前落淚，畢竟他們是江萬執的手下，她這個做大嫂的，這點腔調還是要有的。

只使勁的吸了吸鼻子，“小安，你帶路吧，我想去看看他。”

安筱筱一聽這話，就再也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就哭了起來。

何滿急的跟無頭蒼蠅似的，可是賀千緋寒著張臉他也不敢去問，安筱筱只顧著哭，問也問不出什麽來。

誰來告訴他到底發生什麽了？怎麽他被關起來不到24小時，千緋姐平時裏雖然脾氣不大好，但也只是對老大一個人，對其他人還是很和氣的，到底出了什麽事，能氣的她想要殺人？

還有安筱筱，雖然平時悶悶的，又不愛說話，但他從來沒見她哭過，記得有一次出任務，她的腿折了，正骨的時候連哼都沒哼一聲，怎麽好好的會哭成這樣？

透過電梯裏半透明的電梯，可以看到電梯外層層的巖石變化。

“有煙嗎？”賀千緋心裏堵得慌，為了怕自己再次失控，急需要尼古丁來定神。

如今在這四四方方的空間裏，她還能有一絲絲的期待，真的到了外頭，聽到了什麽消息，或是看到了什麽場面，她怕自己會受不住。

何滿掏了掏口袋，才發現煙早就被沒收了。

賀千緋舔了舔幹裂的嘴唇，低頭拿著腳尖踢著地上的一塊黑色的汙漬，黑色的汙漬像是哪個不守文明的人吐下的口香糖，經過無數人的踩踏之後，變成如今這般樣子。

煙遞過來的時候，賀千緋先是楞了一下，接過來含在嘴裏，然後看了下遞煙的人，長的木頭木腦的，穿著白色的大褂，原來是小唐啊，不過看起來似乎跟平時不大一樣。

賀千緋說了聲謝謝，何滿接過唐鶴林手裏的打火機替她將煙點上。

賀千緋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尼古丁穿過呼吸道，落在肺裏，讓她原本緊繃的神經松弛了下來，“小安，你跟我說，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安筱筱還在抽噎著，兩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說的話也是斷斷續續的。

“老大說的，兵分兩路，這樣救出你和何滿的幾率才會大些。可是我沒想到他會這麽做的，為了那樣一個人渣，搭上自己值得嗎？”

說完就捂著臉又哭了起來。

何滿聽完整個人都木了，一臉不可置信的扶著桉筱筱的肩膀不停的搖，“你說什麽啊？什麽叫搭上了自己？”

一米八幾的年輕小夥，最後也蹲在了地上，哭了起來。

賀千緋仰了仰脖子，又使勁的吸了口煙：江萬執，你看你這輩子也值了，這麽多人為你哭呢！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就看到守在外面的鄭勇，他的眼睛也紅紅的。

兩撥人相對無言，末了賀千緋將煙屁股扔在地上，然後用腳尖踩滅，“我想先回家看看。”

“家”這個字，賀千緋也不知道怎麽就說出口了，或許在不知不覺間她早已把江萬執當做了家人，把那個只有幾十平米的小房子當成了家。

204的門牌還在，門牌上依舊是落滿了灰，跟她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賀千緋輕輕的推開了門，家裏依舊很亂，江萬執的鞋子放在門的一側，東一只西一只。

簡易的沙發上還有他穿過的衣服，都是些臟衣服，又想起有一日兩人閑聊，江萬執苦哈哈的抱著一堆臟衣服去洗，還說，“人家娶個媳婦，不光可以暖床，還會做飯，洗衣，打掃屋子，你看我費勁千辛萬苦討了個老婆，不給暖床不說，連飯也不做，衣服也不洗……”

當時的她窩在沙發裏，回他，“你要是喜歡那樣的，你去找就是了。咱們江萬執江隊，整個保護區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年輕英俊還會疼人，只要你點個頭，保護區裏多少女人願做你的老婆，給你暖床，洗衣做飯啊。”

江萬執嘿嘿的笑，“我這人天生有受虐癥，就喜歡你這樣的，你這輩子休想把我推倒別的女人身邊。”

桌子上的煙灰缸裏堆滿了煙灰，已經溢出來來，桌角上還有幾個煙頭燙的印子。這些印子以前是沒有的。

細長的手指撫摸過那些印記，像是可以親眼看見她失蹤的那些天，江萬執有多麽的擔心，有多麽的無助。

“千緋姐，要不咱們先去外面看看吧。那個……”孔天驕在其他人的推搡下，踉蹌著到了賀千緋的跟前。

賀千緋看著孔天驕，眼前忽然就模糊了，孔天驕那張俊俏的臉扭曲成了一團，“謝謝你啊，嬌嬌！”

跟著吸了吸鼻子，“你們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先待會。”

門關上的時候，就聽到外頭吵開了，安筱筱怪聲怪氣的罵她，“老大可是為了救她而死的，你看看她，一回來就鉆回這裏，不管不問的，還有沒有良心啊。”

然後是何滿和孔天驕勸慰的聲音。

“我剛才看到千緋姐那樣，我心裏可難過了。別人我不知道，但我千緋姐最重感情，她只是還沒想好怎麽面對罷了，咱們先別在這吵了，先回屋商量下接下來該怎麽辦吧。”

賀千緋嘴角微微揚起，這個孔天驕，真不枉費她素日裏疼他，都這個時候了還知道維護她。

賀千緋走到了窗前，窗戶一推開，就聽到外頭雜亂的吵鬧聲，救援的，安保的，各式各樣的警鈴聲，還有喇叭裏的安撫聲。

又走回桌子旁將煙灰缸裏的煙灰倒進了垃圾桶裏，然後去廚房裏打了盆水，找了抹布。

她向來沒怎麽幹過家務，如今幹起來倒也不覺得有什麽難度，無非是哪裏臟了擦幹凈，什麽東西臟了洗幹凈就是。

這一通忙活下來，天都黑了。

“千緋姐，我剛給你下了點面條，你這些天肯定都沒好好吃飯……”孔天驕端著碗面條，在門外敲了很久的門，見裏頭沒動靜，又彎著腰撅著屁股把耳朵貼在門上想聽聽屋子裏的動靜。

屋子裏很靜。

孔天驕手裏那幹巴巴的沒半點油水的面條哐當一聲就摔在了地上，碗碎了一地，面條卻緊食的很，穩穩的一坨癱在地上。

“不得了了，大事不好了，我千緋姐自殺啦……”

孔天驕這一嗓子嚎完之後，就拿著自己的瘦胳膊瘦腿去撞門，撞的齜牙咧嘴的門連動都沒動。

趕來的鄭勇搖著頭把他拽到一邊，然後擡腿就是一腳，門就被踹開了。

撞到墻上來回晃蕩了好幾回才停了下來，固定門的鉸鏈松了一個，整扇門斜垂在一邊。

屋子裏被收拾了一遍，雖算不上光可鑒人，但也算是整潔，比之前的好了很多，小陽臺上還曬了衣服和床單，都還在滴著水呢。

“千緋姐？”

孔天驕在屋子裏找了兩遍，就差把地板給撬開了。

安筱筱瞪了一眼孔天驕，“你把人家放在心上，人家可不一定把你放在眼裏呢。現在不聲不響的走了，連個招呼都不跟你打呢。”

孔天驕梗著脖子對她喊，“我千緋姐才不是那樣的人。她只是……她只是……”

“她只是什麽呀？你看連你也說不出來了吧。”安筱筱也在氣頭上，說話也不客氣，挺著胸往孔天驕那湊呢。

好在何滿跟老鄭兩人一人拉一個，一人勸一個，才控制住了局勢。

鄭勇一屁股坐進沙發裏，深深的嘆了口氣，他最年長，主意還是得他來拿，軍心也得他來穩，“你們也別吵了，明兒一早咱們去給江隊收屍。我不管別人怎麽看，總得讓江隊入土為安不是？”

眾人皆不說話了，安筱筱低低的抽噎著。

……

東邊才透出一絲亮光，照的遠處的青山像是在暗影裏的一幅潑墨畫，賀千緋坐在高處的山坡上，手裏拿著銀質的扁酒壺。

晨間的露水大，賀千緋的發梢上還沾著露水，她瞇著眼看著地平線的盡頭，朝霞映透了半邊天，天光似乎在一剎那間就亮了起來。

樹林裏的鳥叫蛙鳴聲，樹林裏的松濤竹林聲，潺潺的流水聲，如果江萬執還在的話，她定要帶著他來這裏野營，看日出日落，看雲起雲散……

童童自樹林裏竄了出來，對著賀千緋低吼了幾聲。賀千緋摸著他的小腦袋，“童童真棒。”

童童像是小狗似的，得了主人的誇讚，高興的在賀千緋的身上蹭了蹭。

然後對天長嘯了一聲，尖細的聲音在林子傳將開來，很快林子裏就有了響動，似是千軍萬馬過境一般。

……

早上六點，是保護區看守交班的時間，顧小乙打著哈欠，嘟囔著：“哎呀，困死我了，我先回了，這裏交給你們了。”

交班的同事沒像往常一樣拍著他的肩膀打招呼，顧小乙好奇的看了看同事，“每天都看這樣的景色，你還看不夠啊，真是……”

同事伸出顫抖的手指，指著城墻下面，“啊……啊……”

顧小乙嗤之以鼻，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居然嚇的連話也不會說了？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的時候，整個人也被嚇傻了。

密密麻麻的喪屍像是蜂巢裏的眼，又像是夏日裏快要下雨的螞蟻窩，看得人頭皮發麻。

楞了好幾秒之後，才按下了警鈴。

賀千緋在護城河的吊橋前停了下來，然後擡起了右手，身後的喪屍全都立在了原地。她定定的看著眼前熟悉的城墻，仿佛江萬執帶他來到保護區不過是昨天的事一樣。

然後將童童收進空間裏，就偷偷的回了保護區。

賀千緋先去貧民區找了程菊英，然後將琦琦和孫渺一起收進了空間裏，這些人是她從外頭帶回來的，未免麻煩，還是把她們放在空間裏更放心點。

跟著又回了204，薄一點的衣服倒是幹了，厚一點的衣服和床單被罩的還有些濕，賀千緋將衣服收了回來，正疊衣服呢，孔天驕就沖了進來，“千緋姐，你到哪兒去了啊？可急死我了。”

以前她看孔天驕哭還覺得矯情，一個大男人動不動就哭，怎麽個意思啊？此時此刻看來，倒是咂摸出點甜來了。人啊，在蜜罐子裏待久了，吃什麽都不覺得甜。如果是過慣了苦日子的，稍微給點甜頭，也能嘗出蜜的味道來。

“嬌嬌，你去把其他人叫來，我有話要說。”賀千緋安撫似的拍著他的背。

其實哪裏用得著去叫人，就憑孔天驕這個嗓門，果不其然，孔天驕才將抹了眼淚，其他三個人就都進來了。

賀千緋指了指沙發和凳子，示意他們自己找地兒坐下。安筱筱還在生氣，扭捏著不肯坐，被何滿硬給按在了凳子上。

“江萬執生前對你們都跟自己家人似的，這一點我不說你們也知道。現在他走了，往後就由我來照顧你們。”賀千緋點了根煙。

安筱筱坐不住了，指著賀千緋的鼻子就開罵，“你以為你誰啊，要不是為了救你，老大也不會死。我告訴你，就算我死也不用你來管。”

賀千緋扯了扯嘴，“江萬執一死，你以為你們在基地裏還能安穩的過活？以前萬事都有江萬執替你們頂著呢，如今他犯了事，炸了辦公樓，跟孟蒼同歸於盡。你以為你們留下來還有好日子過。”

賀千緋的話應驗的特別快，話音才落，樓道裏就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不過呼吸間的功夫就有人拿著武器沖了進來，帶頭的還是個老熟人，彭建樹。

鄭勇立馬起身擋在門前，“你們想幹什麽？”

“奉上頭的命令，緝拿第三小隊的所有成員。”彭建樹偏著頭，目光繞過鄭勇，直接看向了賀千緋，“你也在這裏啊，這下倒省事了。”

“我勸你們還是識相點，免得動起手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彭建樹擦了擦手裏的武器。

何滿啐了一口，“狗仗人勢的東西。”

賀千緋待到把煙抽完了，將煙蒂按在煙灰缸裏，才緩緩的站了起來，走到彭建樹的跟前站定，“他們是你們保護區裏的人，守著你們的規矩，不好對你們動手，但我不是……”

或許曾經也算是吧，但是江萬執一死，她對這裏就只有恨。

彭建樹還沒得及動手，就被賀千緋掐住了脖子，尖利的黑色指甲輕輕一動，就劃破了他的脖子，沁出鮮紅的血。

賀千緋拿指甲勾了點鮮血，然後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以前看在江萬執的面子上，我才沒對你們動手，你還真以為，我是怕了你們了？”

說完就一甩手，將彭建樹給扔了出去，撞在了後面的樓梯欄桿上，然後骨碌碌的滾了下去。

“去告訴你們保護區裏能管事的人，把殺害江萬執的人送到我面前來，我只給你們半天的時間，時間一過，就別怪我不講情面。”賀千緋瞥了一眼門外，徑直回了屋子裏。

彭建樹哪裏受過這樣的屈辱，還是當著這麽多手下的面，爬起來正想往裏沖好找回場子，就見門口站著個小男孩，跟著所有的人都抱著頭在地上哀嚎了起來，而他的腦袋裏也像有無數的針再紮一樣。

“半天之後，人沒送來。喪屍屠城，一個不留！”

賀千緋一甩手，門就咣當一聲關上了。

除了孔天驕，其他三個人全都楞住了，這樣霸氣裏帶著狠絕之意的賀千緋他們從來沒見過，何滿小心翼翼的問，“千緋姐，真的一個不留嗎？”

賀千緋斜睨了他一眼，“難道你不是人嗎？”

何滿笑著撓了撓腦袋，“我就知道千緋姐是面冷心熱的人，不會對那些無辜的人下手的。”

“一會兒你們都進我的空間裏吧，免得保護區裏的人動錯了主意，到時候我怕沒辦法時時護著你們，要是你們誰有個好歹，我也對不起江萬執。”賀千緋的聲音不容拒絕。

鄭勇最先反應過來，“你的空間有空氣，可以待人？”

“否則你以為呢？虧得以前蹭了我們那麽多好吃的，你就一點也沒懷疑這些吃的是哪裏來的嗎？”孔天驕說的可驕傲了，這裏只有他進過空間裏呢。

鄭勇和何滿倒是沒拒絕，算是默認了。安筱筱卻有些別扭，賀千緋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吧，他是我男人，我會替他報仇的。”

“他是我男人”

這幾個字幾乎是脫口而出，像極了從前江萬執逢人就介紹她說，看，這是我老婆，很漂亮吧。

安筱筱臨近空間的時候，低著頭對他說了句，“對不起，千緋姐。”

賀千緋壓根就沒想跟她計較，笑著揉了揉她的頭，“我知道你也是為他好，心疼他嘛。”

把這幾個人都送進空間後，賀千緋開始疊剛才沒疊完的衣服，她以前沒疊過衣服，疊起來費時費力的不說，關鍵疊出來的還不好看，比沒疊的也沒好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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